第六二九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三十九)
位居广岛城的第一制高点,作为政治权利和地位象征的天守阁,既是广岛城内一座大型的城堡,又是那位已经溜之大吉的广岛藩藩主浅野长厚的藩府所在地。
或许是李章濂本来就想留下这座广岛城标志性建筑,因此,尽管朝军倾泻向广岛城内的炮火极为的凶猛,可这座还兼有关楼和瞭望塔作用的第一城堡,却一直还没有遭受到过朝军炮火的洗礼。
当然,从朝军的炮火猛袭伊始,一直到四路的朝军已经潮水似的开始往城里猛灌,这座在广岛城的城市防御中本该是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天守阁,也竟然自始自终地都没有向城外打过一枪一炮。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座浅野长厚藩主的堡垒式府邸,立即就成了走投无路的广岛各路溃兵和哭号狂奔的百姓避难大潮的汇聚地。
而被三浦梧楼一把扯住就朝天守阁跑的野津道貫,起初也认为他的师团长大人是要拉上他一起躲到这里来暂避一时的。
然而他想错了。
当三浦梧楼和被他紧紧拉住不放的野津道貫呼啦气喘、满头大汗地跑到天守阁的时候,以往无比尊贵静怡的天守阁,早已变成了一口沸腾的大锅,不仅塞满了各色目露惊恐、脸色惨白如纸的逃难之人,孩子乃至成人的各种哀哭和嘶喊之声更是充斥于耳。
“立即封锁大门!”
直到挤进了天守阁大门才终于放开了那只紧抓着野津道貫的手的三浦梧楼,一面抬脚冲那些还在朝着天守阁的大门里涌的逃难百姓们猛踹。一面声嘶力竭地对野津道貫吼叫着。
野津道貫一愣。
此时的天守阁大门处,已被黑黑压压败逃而来的士兵和百姓塞得是满满腾腾,要想关闭封锁大门,谈何容易。
“封锁大门!”
三浦梧楼又是一声拼力的嘶喊。嘶喊声中。发觉使脚踹已经不太管用的三浦梧楼,同时开始抡起了左手,很显然,他是想要发挥他的那把英制短枪的作用了。
但很遗憾,既醉了酒,又神经高度紧张的三浦梧楼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那把英国造的短枪,早就在伸手去抓野津道貫的时候。不知道给丢到了那里。
看着已是空空的左手,短暂一愣之后的三浦梧楼,猛然怪叫一声,他那右手中的武士刀。就朝着面前的人墙乱砍而去。
野津道貫一闭眼,手里的短枪,几乎是下意识地也随之被扣响。
随着野津道貫的这声枪响,哗……跟在他身边的日军广岛师团的士兵们,也将一排的弹雨。射向了堵在大门口的人群。
跟着就是刺刀捅、武士刀砍,在一片片的惨厉哭号声中,天守阁那两扇沉重的大木门,总算是终于被关闭了起来。
大门已经关上了。接下来应该做的,自然就是要赶紧抓紧时间周全地布置一下守城内的防务了。
尽管刚刚与与士兵们一起完成了一通狂砍乱杀之后的野津道貫很清楚。即便就是他再有本事,想得再周密细致。这座貌似坚固的天守阁同样也根本守不住。但是,作为一个光荣的武士,在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之际,依据着坚城做下垂死的挣扎,那总还是一件必须的事情。
可就在这位连眼珠子都已经杀的血红的野津道貫,打算要征询征询他的师团长大人在此时此刻还会有些什么特别的嘱咐的时候,他的视线当中却早已失去了他的那位师团长大人的身影儿……
“有人说是我事先下达了对广岛城的屠城和毁城令,这完全都是一些别有用心者的蓄意捏造。我必须要再次申明的是,无论是我本人,还是我的军团司令部中的人员,任何人都从未下达过类似的命令。在广岛城之所以会出现大量的恣意的杀戮行为,完全是由于广岛日军之前所犯下的一系列暴行,才引发了我军攻城官兵们的报复。当然,对于这些擅自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我本人也犯有统帅不力之责,我本人也甘愿为这种统帅不力之责而接受军事法庭的惩处。”
以上是对日战争结束后,李章濂在特别军事法庭上的自辩词。
当然,能够用来检测李章濂这种自辩的正确与否的佐证,似乎也足够的充足。
首先,不管是朝军第二军团司令部的人员,还是下属各师团的将领们都一致表示,他们从未在他们的军团长的那里得到过任何类似的命令,否则的话,他们当初就不会将广岛城内近三千自愿离城的妇女和儿童放出城去,也就更不会因为挽救那些本是自愿跳进和投进广岛护城河之中的日本女兵的性命,而白白地损失了近百名自己的官兵。
用这些将领们的话说,杀进广岛城之后的官兵们早都已经被那满腔的怒火给烧的疯狂了,再加上城内残敌的不断顽抗,上面所传下来的各种及时而正确命令,根本就已经没人愿意执行。
其次,当眼见广岛城已被顺利突破之后,李章濂并没有继续滞留在广岛的城外,更没有进入广岛城半步,而是带着他的军团司令部东去了福山方向。
但是,不管李章濂的自辩理由有多么的充分,也暂且不管特别军事法庭会如何地惩处李章濂,总之,十月二十五日的这个广岛之夜,是极其地血腥的。
在这一夜,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的朝军士兵,如果用“疯子”一词来形容,的确不为过。在这些疯狂冲杀的朝军士兵眼中,眼下的广岛城内,除去身边的战友们之外,剩下的,那就只有敌人。
于是,为了避免他们和他们身边的战友们不再遭受到任何的无辜伤亡,攻入广岛城的朝军向着一切可以见到广岛人大砍大杀,顽抗到底的杀,没名想逃的杀,跪地求饶的也杀,一切还在被日军用来做顽抗之用的建筑,都会被立即燃起的熊熊火焰所吞没。
在四路冲杀进广岛城的朝军身后,所留下的,除去一地粘稠的血,再就是一片片的熊熊烈火……
第六三○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
在兼有了望塔之功能的天守阁的最顶一层上,野津道贯终于找到了三浦梧楼。
“三……三浦君,守城内的各处防御我都已经布置妥当,是不是……是不是现在就应该打击一下那些朝鲜人,他们……他们太嚣张了!”
一路撞开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跑到这里来的野津道贯,在一面紧抹着满头满脸的汗水,一面呼哧带喘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很是不解地愣在了那里。
因为在他眼中的三浦梧楼师团长大人,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似的,依旧还是如同一尊泥胎雕塑一般,冲着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一派血雨腥风的守城外一动不动地呆立着。
在不解地愣了片刻之后,野津道贯忍不住还是又往三浦梧楼的身边凑了凑,“三浦君,我们……我们不能就……就这么地干看着那些朝鲜人如此恣意屠戮我们的人啊。”
三浦梧楼终于活动了。
他扭过来脸来,仅仅只是面目表情地扫了野津道贯一眼之后,就又把眼神儿转回了守城之外那充斥着血与火的凄惨景象之中,用一反常态的极其微弱声音在问野津道贯,“野津君,纵然现在可以向外打上几炮,你觉得还有用吗?”
三浦师团长的这句问话,令野津道贯更加愕然。
他当然清楚,以眼下守城内尚拥有的那六门英制小炮,尽管就是把储备着的炮弹都打光了。也绝对是不会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作为一个拥有着光荣的武士传统的军人,他不过只是忍不下任由异族在自己的土地上肆意妄为的这口气。
“那……那我们就这么……”
三浦梧楼抬起一只手无力地摇了摇,止住了野津道贯后面的话。“没用了……没用了……”
三浦梧楼一面嘴里不停地咕哝着,一面缓缓地转过身来,上上下下地看了野津道贯几眼之后,依旧是声音微弱地说到,“去把守城内储存着的所有火药和可燃的东西,都分放在守城的各层之上。”
野津道贯脑袋嗡地一声,一时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位三浦师团长何以会冒出如此的荒唐命令。
要知道,当初在建造这座天守阁的时候。为了应付战时的火攻,外墙虽然经过了防火的处理,可在这天守阁的内部,却实在都抗不住火烧。
或许是猜透了野津道贯的心思。三浦梧楼抬起一只手,在他这位助手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野津君,一个军人的肩上所承担的最重大的责任,就是守卫疆土。”
说到这里。三浦梧楼又瞟了眼惨厉的守城之外,发着一声长长的哀叹,“可你看看外面,现在的大半个广岛城都已经毁在了朝鲜人的手中。可我们却无力守卫。就是眼下的这座守城,你我同样也无法阻止它最后沦落的结局。难道你我真的能将这座辉煌的守城。也完完整整地交到那些卑贱的朝鲜人手中?”
野津道贯默然了。
朝军汹涌的攻击大潮,已经在朝着尚且偏安广岛城一隅的天守阁席卷而来。
大批既进不得这座守城。又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无论是还想做下无畏的脆弱抵抗的,还是只能准备着束手待毙的广岛军民,一拨接着一拨被淹没在朝军的攻击滚滚大潮之中。
然而,还是完好无损、雄伟挺立着的这座守城,却一如既往地没有把一枪一弹打向已经近在咫尺的朝军。
在天守阁外,那曾经是黑压压的溃兵和难民,都已经变成了大片横倒竖卧、层层叠叠的尸骸,而一股股朝军的洪流,却还在不停地朝着这里涌来。
然而,就在朝军在为拿下这座广岛城的标志性建筑做着最后的准备的时候,随着一轰隆的炸响,高耸在他们面前的这座天守阁,腾地烈焰冲天。
在朝军士兵那无比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曾经辉煌过的天守阁,连同着三浦梧楼、野津道贯及被浅野长厚甩下的藩主家眷,还有那些好不容易才挤进了这座守城之内的避难军民一起,统统化为了灰烬……
李章濂想要得到一个近乎完整的广岛城的计划破产了。
但是,李章濂却不用上火犯愁,当身后的他的官兵们只能要面对着一个已经完全破败了的广岛城的时候,他和他的另外一部人马即将得到的,却将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福山城。
当然,李章濂还得要把能够得到一个完整的福山城的首功,记在那位广岛藩的藩主浅野长厚的头上,尽管这位广岛藩的大名阁下最终都没能逃进福山城。
尽管打小就生长富贵人家的浅野长厚从一开始就忘记了一点,即像他这样的人,那是根本就承受不住长途跋涉的折磨的,以致于差点儿就把一条性命丢在了逃难的半途之上。
不过,浅野长厚从一开始为自己设计好了这条抛家舍业的逃生之路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那无所不能的天照大神的温暖,一直都不断地笼罩在他的身上。
正当双脚已近烂的连地都不敢再挨一下的浅野长厚虽经无尽的哭喊和哀求,直到把眼泪哭干,嗓子也喊哑,却始终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理睬,最后只能倒卧在路边的荒草之中,凄苦地等待着那可怖死亡一刻的最终到来的时候,他居然又再次获得了日照大神仁慈的关照。
一队匆匆东进的朝军士兵,发现了草地上衣衫褴褛、哀泣不止的浅野长厚。
接着,又是这些朝军的士兵,不仅帮忙迅速扎起了一副简易的担架,还费尽口舌地说服了十几位与他一同从广岛逃难出来的“健妇”,轮流抬着那副已经躺上了他的沉重担架,并终于于十月的二十八日,把这位凄惨无比的藩主大人,抬进了福山城。
此时这座已被藩主痛快地抛下了的福山城,早已被几天来不断逃进城来的广岛难民们告知的消息惊得是寝食难安。
而随着这位更加悲惨的浅野长厚大名大人的到来,不仅以往所有的难民们有关朝军大队人马已近福山城的传言被得到了充分的证实,更令他们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对手们的可怖。
于是,就在浅野长厚被抬进福山城的当天夜里,已经从幕府中央骗来了福山军团番号的数千日军,竟然就悄无声息地就逃离了福山城。
第六三一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一)
一直似乎都是在陪伴着浅野长厚的那位日照大神,终于甩甩手,走了,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他,成为了几乎是脚跟着脚地随着福山军团的出城而拥进城来的朝军赵长生团的俘虏。
其实,李章濂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还会有着什么所谓的体恤百姓的善心。因此,当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居然会把放部分“无辜的百姓”出城作为他们献城的必要前提条件的时候,李章濂马上就明白,在这些即将出城的“无辜的百姓”中间,必定会夹杂有急于出逃的广岛头面人物。
对于李章濂来说,能够尽快地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城池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跑掉几个广岛的重要人物,则根本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于是,李章濂顺水推舟地选择了一条看似好像始终都是在跟着浅野长厚走的路,只不过,已经变得越来越精明的李章濂,还在这顺水推舟之间,额外地又加上了虚张声势的一幕。
就如同曾导演完了的那场广岛城外的两路气势恢宏的大过兵的大戏一样,此次,李章濂又使出了他从天朝的老红军们那里所学到的本领,让这些从广岛城内逃难出来的所有日本“女人”和孩子们,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一路由广岛铺向福山的“大批”的朝军队伍。
李章濂相信,在强大的朝军面前,日本人不可能各个都是百不论的混人,其中总会有一些聪明的鼠辈。
果然。李章濂“赌”来了一座完完整整的福山城。
然而,就在李章濂为他的节节胜利欣喜不已的时候,陪着李昰应坐镇在釜山的朝军大本营之中的陆顺德和潘起亮,却高兴不起来。
根据李章濂方面所不断传回的消息。在福山城落入朝军之手后,本是藩城林立的备后、备中及备前三地区,各藩的日军似乎都不想如同长门、周防、广岛等藩那样,要跟朝军做殊死的抵抗,而是早早地就都在朝着京都的方向汇拢过去。
陆顺德和潘起亮明白,日军如此的提前东撤,就好像是在滚雪球,不仅越滚越大。同时也会越滚越硬。而随着李章濂二军团的不断向前推进,战线逐渐地被拉长,李章濂部能够用于一线的兵力,却在减少。而由于日方沿途各藩所实施的坚壁清野的手法。李章濂部的后勤保障,也开始变得愈发地脆弱。
鉴于朝鲜方面的实际海上运力,在事先原本已协助李昰应所制定好的计划中,对日本本岛发起的总攻击应该最早是在十月底或十一月初,即当攻击四国岛的崔成林第四军团完全拿下并大致消化了四国岛。各路的朝军官兵也全部拿到了冬季装备之后,再由李章濂和鱼在渊部分别发起长门和陆奥战役,而且两战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令李章濂和鱼在渊两部急于实施东进和南下,仅仅是以占据长门和陆奥两藩部分地域。为未来的朝军提供稳固的登陆点并吸引和分散日方的注意力为首要目标。
计划真正的攻击方向,却是日本本岛的会津和越中两方向。
届时。崔成林的朝军第四军团主力将兵锋直指会津藩的大阪城,而休整已久的李容熙的朝军第一军团。则抢占越中藩的富山,目标直指德川幕府的心脏——江户城。
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着一个中心任务,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彻底解决日本问题。
然而,李昰应怒极之下的急不可耐,却完全打破了整个既定计划。
尽管崔成林的朝军第四军团在登上四国岛之后,凭借着西部的伊予和土佐两场杀得日军胆战心惊的大战,逼迫得东部的德岛和高松等藩最终选择了不战而降,四国岛战役也于十月上旬即提前结束。
但大战虽然没了,可小战却远远还未结束,第四军团的大部还都不得不要被散布在四国岛的各地,不要说冬装尚未补充,就想将全军团立即集中起来都困难。
到了十月底或是十月初,即便第四军团已经集中,即便第四军团的官兵们还可以在没有冬装的情况下继续去进行他们的浴血奋战。不过,原本用来支援第四军团主力进行登陆作战所需的船只,却都还始终奔忙于釜山至马关之间,全力地维持着李章濂军团的后勤保障。
当然,陆顺德和潘起亮还知道一个李昰应根本就不清楚的重要事情,那就是只有在原定的总攻日本本岛的那段时间内,太平天国红海军的琉球舰队才会有闲暇的工夫。而一旦错过了这个宝贵的时间段,第四军团对会津藩的攻击,也就不能再进行下去。
毕竟日军的海军还没有真正地被彻底清除干净,当最后的危险到来之际,他们还会做做垂死前的疯狂挣扎。另外,还不得不要考虑到一种极其特殊的万一情况,万一若是有协约国的舰队窜到这里来呢?
受制于以上的种种原因,在深知第四军团的大阪城之行已经难以实现的情况下,陆顺德和潘起亮只能教给李昰应一个补窟窿的办法,利用一直穿梭守护在濑户内海之中的朝军海军朴镇海快速舰队的舰只当驳船,将崔成林军团的主力第一师,从四国岛分批运上了广岛和福山的海岸。
在增强了李章濂的力量的同时,在陆顺德和潘起亮的极力劝说下,李昰应终于又给李章濂下达了一个切勿急功冒进,应以稳扎稳打的方式,逐渐向日军已然构成的的大阪至松江的防线逼近。
十月二十九日,潘起亮与李容熙一起在釜山港登上了韩正熙的旗舰“汉城号”,载着朝军第一军团近四万官兵的庞大编队,开始向着他们的目的地——富山湾扬帆而去。
李昰应是福人自有福人命。
就在因为受运输舰船不足所累,不仅崔成林的第四军团攻击大阪的计划已经汤,就连已在阿伊努岛(虾夷岛)上的鱼在渊第三军团由北面攻击陆奥的行动,李昰应都感到也难以按计划实施之际,一个极为振奋李昰应的消息,飞快地传进了釜山的朝军临时大本营——鱼在渊居然强征到了太平天国的几十艘过境运输船只,已然于十一月二日横渡津轻海峡,开始了对陆奥的攻击。
第六三二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二)
十月中旬即已经休整和集结好了两个师的人马,本该是就等着釜山大本营的一声令下,便向津轻海峡对面的陆奥发起攻击的鱼在渊,尽管每天都能看到李玄益麾下的那几十艘战舰在箱馆港内不断地进进出出,却连一条可以把他和他的两万余官兵送到津轻海峡对面的运输船只都找不到。
为了确保李容熙军团的行动,那些曾经将他和他的官兵们运送到这里来的运输船只们,早就已经被釜山的大本营全都召回了本土。m
而在收到了来自釜山大本营的暂时取消其第三军团的攻击陆奥行动之后,整日里本就为了拿不到手的运输船只寝食难安的鱼在渊,更是急得眼珠子发红。
于是,为了能够参加到这场轰轰烈烈的对倭本岛之战中去,鱼在渊甚至还跟李玄益商量起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能不能将部分海军战舰上的舰炮拆卸下来,权作运兵船一用?
面对着鱼在渊那充满恳求的目光,李玄益倒也爽快,拆卸舰炮以便运兵倒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那得拆多少条战舰?
全拆了肯定不行,因为海军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以防倭奴海军残余的最后疯狂,还得按照釜山大本营那一再的提醒,时时要提高警惕,防备着更万一中的万一。当然,陆军在登岛之时,还缺少不了来自海军的强大炮火支持。
这样一算下来,真正能够把舰炮拆卸下来临时改做运兵船之用的战舰。根本就所剩无几。
扯了半天,等于是白扯。
就在鱼在渊已经开始了彻底的灰心丧气之际,一件连想做梦都想不到的大喜事,却突然从天而降。
十月二十八日。一支正在由宁远特别区急着经由鲸海要赶回上海去的太平天国政府的大型运输编队,为了躲避合骤起的风浪,不得不临时驶进了箱馆港。
哈哈,船来了!
望着停泊在箱馆港内那铺成一片的运输船,鱼在渊的眼睛立马笑成了两轮弯月,够了,眼前的这几十艘船,已经足以将他一个整师的万余官兵。一次就送到津轻海峡的对面去。
于是,盘算已定的鱼在渊根本不顾这支太平天国运输船队的强烈抗议,甚至还不惜要动用武力逼迫他们就范。
面对着成群如狼似虎的朝军官兵,无奈之下的太平天国运输船队只得屈服。几十艘装载着皮毛等宁远特别区土特产的运输船只,船上的货物转瞬间即全部被卸载一空。
十一月二日凌晨,在李玄益舰队的护送下,鱼在渊亲率第一师的万余官兵,向着海峡对面的陆奥港汹涌而去……
古往今来。无数的事实都已充分地证明,《尚?说命中》载有的“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绝非是一句随意的妄言。
就在李章濂兵临广岛城下,附等藩的大名们纷纷脚底板儿抹油。一个接一个地朝着京都的方向急急跑路,以至于影响得京都乃至江户的幕府中央政府也都开始风声鹤唳的时候。德川家茂终于盼来了他的大救星,而他的总顾问鲍林阁下总爱说的〔么大英帝国乃至整个协约国集团都不会抛弃他的日本的,这句已经被他在不知不觉中当成是了一句纯粹的糊弄人的鬼话,也终于被证明其实还是很真实的。
一八七零年十月二十五日,当一支喷吐着滚滚黑烟的庞大舰队远远地出现在江户湾之外的海面上的时候,不仅是那位德川家茂大将军,就连一向大有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绝佳风度的鲍林先生,也把一颗心差点儿没从嘴里跳出来。
日照大神啊,难道太平天国人真的已经忍耐不住,开始亲自对日本本岛动手了?
直到看清楚了那高高地悬在战舰之上的,原来是协约国的盟友西班牙海军军旗的时候,德川家茂这才从几乎要死过去的劲头中缓过神来,接着,他就不顾一切地冲出江户城直奔江户港,欢天喜地亲自将远道辛苦而来的西班牙盟友迎进了他的大将军府。
在如此紧张而关键的时刻恰好进入江户湾的,是由卡斯托?门多兹?努内兹海军少将所帅的,刚刚由西班牙海军的美洲舰队一部组建起来的西班牙海军太平洋舰队。
正如鲍林一再用来反复地劝慰德川家茂时所说的那样,遥远的大英帝国的确是没有忘记了他们在远东的这个日本小兄弟,并在二次组建起来的远东舰队再度基本覆没于太平天国的红海军之手后,照样没忘了提醒他们的美洲远征军和太平洋舰队,一定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抽出适当的力量去关照一下这个正在苦战之中的日本小兄弟。
因为大英帝国政府的权贵们很清楚,只要他们的这个日本小兄弟多蹦跶一天,太平天国人就一天难以安生。
然而,本该应来对德川家茂关照关照的那位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官杰弗里将军,自得到了帝国统帅部的这道命令后,却一直声称自己的舰队在太平天国红海军的不断纠缠之下,实在忙的脚后跟直打后脑勺,根本就不把西去远东的这种帝国统帅部时刻惦念的大事情放在心上。
说来说去,在杰弗里将军的内心深处,他是打死也不肯去趟远东的那场浑水的,前后两次组建起来的皇家海军远东舰队的灭亡,早就给他敲响了难以忘却的警钟。在他看来,还甭说是只以一支偏师跑到那个日本岛上去,就是把他的太平洋舰队一股脑地都开过去,也根本填不满远东的这个大窟窿。
没办法,既然有困难,那就只好找领导了。于是,杰弗里就把关照日本小兄弟的这个责任,干脆直接推给了那位肩负美洲陆海军统管之责的总司令官亚历山大?乔治?伍德福德上将。
当领导的到底就是厉害,伍德福德虽然也费劲了许多周折,却还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甘愿去远东“淘金”的人——西班牙海军美洲舰队的司令官,何塞?曼努艾尔?帕雷哈海军中将。
而作为这位何塞?曼努艾尔?帕雷哈海军中将之挚友的“曼努西亚号”铁甲舰的舰长卡斯托?门多兹?努内兹上校,正好藉此大好的良机,不仅得以被火线擢升为帝国的海军少将,还拿到了帝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的桂冠。
第六三三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三)
身为曾经拥有过一支雄霸海上之无敌舰队的西班牙帝国的海军军人,尽管如今他的帝国早已经是风采全无,但在努内兹血管里所用东的,依然还是海上饿狼的血液。
然而,自打这场整个世界都是狼烟不断的大战开始之后,跟着他的那位何塞?曼努艾尔?帕雷哈司令官一头扎到了美洲的努内兹,就始终只能跟几个苍蝇似的小国舰队在南美的海岸打转转,实在难以找到出人头地的机会。
也许是平时太不喜欢看读报,也许是打骨子里就始终根本看不起那些黄种的东方人,更懒得对东方人进行深入的研究,在南美威风凛凛的努内兹,对于如今的远东战场来说,还只能算是个新初生的牛犊子。
因此,在一听到还能有到远东走一遭的时候,努内兹的眼珠子当即就泛起了雪亮的光芒。而当真正抢到手了这个大好的机会之后,努内兹甚至还极其嚣张地向他的那位上司——何塞?曼努艾尔?帕雷哈司令官表示,要想让日本小兄弟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他就不能只是去给日本小兄弟看门护院,而是必须要把拳头打出去,打到鲸海,打到朝鲜,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后还要打到太平天国去。
虽然随同努内兹一起到来西班牙盟友的舰队,各类舰船全加起来也不过就仅有十二艘,但在如今已被“穷凶极恶的”朝鲜人折腾的焦头烂额的德川家茂眼中,这简直就是一支庞大的不能再庞大的力量。
用鲍林总顾问的话说。西班牙帝国盟友舰队的到来,所带给日本的绝不仅仅只是一支舰队的军事上的武装支持,更主要的,是给整个日本的军民增添了无尽的精神力量。使得日本军民坚信,友好的协约国集团从来也没有忘记过他们,会尽一切所能,全力地支援他们。而这种精神上的巨大支持,更是足以令全体日本军民同心协力,最后打赢这场抗击朝鲜入侵军的伟大的卫国战争。
在江户城的宏伟幕府内,对西班牙帝国盟友的无私援助感激涕零的德川家茂,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召集了各路的大员及头面人物,倾尽所能地一起慰劳着努内兹和他的官佐们。
至于那些没有资格进入幕府的接待大厅的西班牙帝国太平洋舰队的官兵们,同样也得到了江户幕府极为热情的款待。
在幕府中央所发出的“一切只为西班牙帝国盟友开心”的强大号令下,不管是江户城的酒肆、商铺以及各类的娱乐场所。还是城内官民人等的家门,所有大门必须都得无条件地向西班牙盟友的勇士们敞开,所有人等都必须像接待他德川家茂大将军一样地,以最大的热情,款待前去上门的来自西班牙的勇士们。
这一天的江户城。真可谓是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夜晚的德川幕府,再次摆上了丰盛得实在不能再丰盛的豪宴,美酒佳肴。美如天仙的歌妓舞女,让中午的酒还没全醒过来的努内兹和他的官佐们。嘴忙、眼忙、手更忙。
“尊敬的将军阁下,只要有您和您的舰队守卫在江户湾之内。我们那可就能彻底地高枕无忧了,而如此神仙一般的逍遥日子,咱们也更是可以天天都能享受。”
怀里抱着一个妖娆的东方美女,嘴里在一边忙着不停地大嚼清爽解酒的芥末黑鱼片的同时,还在紧冲着怀中美女的脸上一通乱拱,真如置身于神仙之境的努内兹,却被德川家茂的这一番虔诚的恭维话,突然给惊醒了许多。
混蛋,这个德川家茂可真是他娘的混蛋透顶了,清醒之后的努内兹心里一激灵。
老子是来打朝鲜人和太平天国人的!可如果照这样子再他娘的折腾下去几天,甭说是去打朝鲜人和太平天国,老子和老子的舰队早就先被这个混账下作的德川家茂打翻在温柔乡之中了。
要是按照平常的习惯,顿生满腔怒火之下的努内兹,早就开始要抡胳膊踢脚地掀桌子了。不过,此刻的努内兹却没有发作。
一来,再怎么说德川家茂这毕竟是好意,同时也是充满了对他和他的那个西班牙帝国的无比敬意。这二来嘛,现成的美味佳肴和香艳美女也实在是难以割舍。
得得得,今天权且就是今天了,到了明天,老子那可就得赶紧开路了。
努内兹和他的舰队要走,德川家茂想拦都拦不住,更何况还有一位的确不希望努内兹和他的舰队就这么沉沦在江户的鲍林爵士呢。
于是,说走就走的努内兹在第二天的午餐盛宴之后,就带上他那已经得到了充足的给养的舰队,轰轰烈烈地驶出了江户湾。当然,与来的时候不一样的是,这位海上饿狼一般的努内兹将军,在离开江户湾的时候,也没忘了将那位难割难舍的日本娇女补充到了旗舰“曼努西亚号”,他的司令官专用舱之中。
头天的晚上,那位不请自来地打搅过努内兹“好事儿”的鲍林爵士,曾经与他就这支舰队的今后去向,做了一番的计较。
鲍林本是不知道这位已被德川家茂伺候的五迷三道的西班牙舰队司令官,已经拿定了主意要在第二天就离开的。
所以,在双方交谈之初,作为刺激这位还很嫩的西班牙舰队司令官的法宝,鲍林首先向努内兹通报了眼下的整个鲸海都已被太平天国红海军宣布为不得有任何他国舰船出现的现实。
在激起了这位西班牙舰队司令官的豪迈之情后,鉴于目前的形势,始终都在担心着朝军会在陆奥及日本本州的西海岸实施大规模登陆的鲍林,又向努内兹提议,他应该带着他的舰队首先进入并控制住如今基本上还不会有太平天国的红海军舰队出没的津轻海峡,毕竟游荡在津轻海峡之中的朝鲜舰队是个软柿子。而随着之后的事态发展,根据实际的情况,将来再决定是否可以进入鲸海,并与太平天国的红海军放手一战。
尽管在这晚上的努内兹对这位吃日本幕府饭的总顾问表现得很是不屑,期间还发表了无数的激昂之词,口口声声地叫嚣着要打就先捡硬的来,大有先扑奔琉球,再横闯鲸海之势。其实在他的内心里,却已经为自己即将的行动定下了调子,那就是直扑箱馆,好好地享受享受朝鲜舰队这道美餐。
于是,驶离了江户湾的努内兹舰队,就气势汹汹地扑向了津轻海峡。
第六三四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四)
由于陆奥和出羽所属各藩又出现了不少类似浅野长厚那样的,连一点坛坛罐罐都不舍得抛弃的死硬分子,再加上还有相当充足的时间做全面的战争准备,因此,已经涌入了陆奥湾的朝军的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虽然有着十余艘战舰的强大的炮火做依靠,但是,自十一月二日中午开始的对陆奥港的攻击行动,竟然在连打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却还是依旧毫无进展。以至于急得“釜山号”上的鱼在渊,一再脸红脖子粗地叫嚷着让李玄益把他的舰队都调进陆奥湾来,直接将岸上的日军防御阵地全部夷为平地算完。
尽管同样也有着急于要把陆军兄弟们送上岸的李玄益,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挺过了鱼在渊那无休止的纠缠。不仅没有将他的舰队调进陆奥湾来,反而还将鱼在渊等人从自己的旗舰“釜山号”给转送到了“海州号”之上。随后,李玄益和他的“釜山号”就驶出了陆奥湾,急急地朝着正巡游在津轻海峡东口的自己的舰队主力奔去。
因为李玄益刚刚接到了釜山大本营的电令,电令要求他在给鱼在渊军团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同时,务必以更大的力量切实做好对津轻海峡东口的警戒。
结果,原本是想多得到点儿海军兄弟支援的鱼在渊,闹腾了半天,不仅没有得到想得到的支援,反而还眼睁睁地看着李玄益这艘炮火最强大的“釜山号”,一溜烟儿地撤出了正打得火热的战场。
这场极其激烈的登陆与抗登陆的大战。一直打倒了黄昏时刻,朝军的先头攻击部队才终于冲上了海岸,并稳固了一块宽约两里,纵深不足四里的登陆场。
然而。随着夜幕的降临,借助于对地理的熟悉,日军又对朝军所控制的登陆场的反扑浪潮,也开始了不断的展开,使得后续朝军主力的登陆行动进行的更是异常缓慢。
三日的凌晨三时,早已在“海州号”上给憋闷腻歪了的鱼在渊,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陆奥的海岸。而直到此时,还甭说是众多的物资。就连李濂第二师团的人马,还尚有近半数未能完成登陆。
就在脚踏实地了的鱼在渊一面命令早已随第二波攻击部队提前登岸的李濂加强对各路日军的反击,并继续扩大登陆场,一面亲自指挥运输船队的卸载。加快海上人马的登陆速度之时,一艘疾驰而来的朝军快舰,却给鱼在渊带来了一个令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消息:
在津轻海峡东口为他担负警戒任务的朝鲜海军主力舰队,已与一支强大的西班牙舰队交火,同时要求他千万加快这里的登陆进度。而卸载完毕的船只也不能再按原定计划直接返回箱馆港,统一驶向松前暂避。
坏了,坏了!
尽管在得到这个惊人的坏消息之后,鱼在渊的脸上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但在他的心里,却是连声叫苦。
连拥有三十余艘战舰的海军主力舰队居然都说是遇上了强大的敌人。甚至还要求他不能再把卸载后的船只放回箱馆,这显然是说明了海军的兄弟们还没有一定能够阻挡得住这支敌方舰队的把握。
“部队抓紧时间尽快上岸!”
在高声下达完这道命令之后。鱼在渊又急匆匆地找到了那位太平天国运输船队的带队人。
“好兄弟,谢谢你的合作!”说完了这句感谢话的鱼在渊,在稍稍地沉吟了片刻之后,接着,他起手来朝着东面的方向一指,又以极其友好的商量口吻说到,“现在……现在有个大问题,那边儿已经出现了敌人的舰队,情况也有可能不是很乐观。一旦事情紧急的时候,只要能把我的人马都卸下来就行,至于其他那些卸不下来的物资嘛……呵呵呵……那你们就还是接着拉着它们,暂时到松前那边儿去避上一避,等到危险完全过去了,我再派人通知你们返回。”
听完鱼在渊这一大番话,运输船队的太平天国带队人冲着眼前这位也曾跟自己凶神恶煞过的朝鲜将军先笑笑,再点点头,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鱼将军就放心地去忙您自己的大事情。”
鱼在渊满意地忙自己的大事情去了,只是在离去转身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情不自禁地忽然一动,这个太平天国的船老大倒很是安稳啊!
此时,在津轻海峡东口的海面上,那位统领着浩浩荡荡的西班牙帝国的太平洋舰队的努内兹将军,也显得是相当地安稳。
努内兹和他的舰队是于十一月二日的一早就驶进了陆奥之尻屋崎的以东海域的。
尽管早就从鲍林那里得知了箱馆港驻有一支战舰数量至少在四五十只水平的朝鲜海军的“庞大”舰队,而且还统统都是老是陈旧的战舰,但努内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是进入远东之后的第一仗,毕竟对即将就要出现在眼前的这个敌手的实力,还尚无真正的理性认识,小心点儿总是必须的。
于是,努内兹就派出以“科瓦东加号”轻型铁甲舰与蒸汽双桅舰“文森多拉号”、“维多利亚侯爵号”所组成的三舰前卫编队继续全速接近津轻海峡,而他的舰队的主力则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慢慢地跟在后面向前游动。
作为前卫的“科瓦东加号”编队,也就只行进出去了大约二十海里,便很快跟同样是作为前卫外伸巡航的,以“春川号”为首的朝鲜海军四舰编队相遇。
按照努内兹事先的计划,一看眼前的对手才仅有四艘老掉牙的双桅木帆战舰,“科瓦东加号”自然是当仁不让,立即全速冲向朝军编队,拉开了津轻海峡大海战的序幕。
突然发现前方不仅出现了高悬着西班牙海军旗帜的战舰编队,而且对方还在气势汹汹地紧朝着自己而来的时候,一马当先走在编队前面的“春川号”舰长立即心里一惊。而随着来舰的逐渐逼近,等到他仅仅大致看清了来舰的全貌的时候,他就不止是吃惊,还要感到势头不妙了。
第六三五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五)
朝鲜海军自成军几年来,不仅受到过太平天国红海军的言传身带,还经历过鲸海大航等多次实战的考验。因此,朝鲜海军虽然很年轻,眼界却很开阔。
客观地讲,自从那支也同样是年轻,但却相当狂妄的日本舰队基本覆没后,眼下的朝鲜海军,不管是在官兵们的素质上,还是在舰船的数量上,他们都已是当之无愧的远东第二。
不过,他们自己从来可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更没有大言不惭地就此将自己的舰队号称是世界第几。
因为他们很清楚,与世界上的那些真正强大的合强国们相比,他们还远远地落后着。
现在,当“春川号”舰长看清了对面这支正在全速向自己冲来的西班牙海军编队数量虽仅有三艘,却都是身披着轻重铠甲的铁甲舰的时候,他二话不说,赶紧带上自己的编队掉头就跑。
当然,无奈之下的跑,那也是有技巧的。
此时的“春川号”编队,行驶在最前面的三艘战舰先向着尚在远处的西班牙编队乒乒乓乓地放了几炮,然后就立即裹作一团,急急向北全速猛跑。而本是落编队最后的另外一艘快速帆船,却脱离编队,一头朝着西面的津轻海峡扎去。
由此往北,还有朝军的其他几支巡逻编队正在合游弋,这就是“春川号”要带队北跑的目的。那支西班牙的三舰编队倘若继续跟着追上来,只要汇集起了另外几路友军编队。至少就能与他们纠缠上一阵子。而“春川号”舰长这么做,同时还能迫使这支西班牙海军的前锋编队不敢贸然西追自己派回去向舰队主力报信的那艘快速帆船,为主力舰队做下一步的部署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一照面之后的朝军舰队仅仅只是远远地朝着自己这里胡乱地丢上了几颗炮弹,接着就立即抱头鼠窜的样子。顿时激发起了“科瓦东加号”的斗志。
正如“春川号”舰长预料的那样,由于的一旦西追那艘独自落荒西逃的朝舰势必会引起三艘北窜朝舰的掉头之衔尾骚扰,一门心思地要整出个漂亮的开门红的“科瓦东加号”舰长一马当先,带着编队紧紧咬住急急北窜中的三艘朝舰,毫不迟疑地就追了上来。
“科瓦东加号”舰长想着要依靠自己编队中的战舰的速度与威力的双重优势,一口先吃掉送到嘴边儿来的这三艘朝舰,等到吃饱喝足了之后,再去风风光光地向他的努内兹司令官报信也不迟。
事实也证明。“科瓦东加号”舰长的设想绝不是一种无厘头的意淫。仅仅只是用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的编队就把与前面没命奔逃的朝鲜舰队之间的距离,已经快缩短进了三千米之内。尽管在他后面的那两艘仍然是以舰上的舷炮为主战炮火的“文森多拉号”和“维多利亚侯爵号”还一时难以有所作为,可他这艘新式的“科瓦东加号”铁甲舰的前主炮。却已经能够吼上几吼了。
当然,虽然在这种距离上由他的“科瓦东加号”前主炮所发射出的炮弹的准确度,还很值得商榷,但是,围绕着奔逃中的朝舰编队不断爆炸的一颗颗炮弹所掀起的巨大水浪。至少已经可以扰乱一下朝舰的逃亡心绪。
炮声隆隆,海浪翻卷,双方舰队之间的距离还在被继续地拉近。
而此时的“科瓦东加号”舰长开始不屑于跟在朝舰的屁股后面猛追了,他的编队已经拉成一字队形。向着“春川号”编队的右侧斜插。用不了多久,他的编队就能追成与朝军编队并行之势。届时,他就可以充分发挥出全编队的炮火。将这三艘朝舰全部砸进大海里去。
疾驰中的“春川号”已经感到了情况的不妙,舰首也开始在率先东偏。
上午九时四十三分,“春川号”编队已经不得不开始正式全力迎战追赶上来了的西班牙舰队。在“春川号”的带领下,朝军三舰尽力避开那艘庞大的“科瓦东加号”,一起朝着处在对方队尾的“维多利亚侯爵号”扑去。
轰隆隆作响的第一轮排炮,已经倾泻向了转而在开始朝着自己的舰队逼近中的朝军战舰,望着仅仅只是这第一轮的排炮,就已经将朝军的一艘战舰炸得桅折帆落,“科瓦东加号”舰长情不自禁地撇撇嘴笑了,“小家伙,啧啧,你们可是还还嫩得很呢。”
正当他的嘴里一面咕哝着,一面一脸得意地指挥着他的编队,准备要好好地欺凌欺凌面前的这支刚一相碰,立即就变得残缺不全的朝鲜小舰队之际,无论是越过当面这支朝鲜小舰队往前看,还是再瞅瞅西面津轻海峡的方向,却猛然间都出现了一支支朝鲜海军舰队的身影。
“科瓦东加号”舰长一阵惊愕,莫非自己中了朝军的诱敌之计,把朝军的主力舰队都一下给招惹出来了?
惊愕之下,“科瓦东加号”舰长不敢再大意地由着自己的性子随便来了,面对着也已经将排炮倾泻向了他的舰群的“春川号”编队,在又进行了匆匆的两轮炮火的回击之后,就赶紧调转航向朝着安全的东面猛扎,撤出了战场。
然而,就是在这最后的对射中,朝军编队却遭受到了重大的损失,“春川号”身中数弹,舰上燃起熊熊的烈焰,不久之后,就可是倾泻、沉没。
这场津轻海峡大航的序幕战,朝军舰队一沉一伤。
而在西班牙舰队方面,虽然在朝军的三舰共同死咬之下,“维多利亚侯爵号”蒸汽双桅舰也身中数弹,但依仗着有铁甲护身,“维多利亚侯爵号”并无大损。仅有身负重伤之下的“春川号”的前主炮炮手们,在最后时刻打在“维多利亚侯爵号”舰尾上的那颗炮弹,给正在急于撤出战场“维多利亚侯爵号”,增添了一堆燃烧着的火焰。
“春川号”在“维多利亚侯爵号”烧起的这堆火虽然也并没有使其损伤有多重,但却令努内兹还是禁不住出了点儿冷汗。(未完待续。。
第六三六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六)
其实,在努内兹这支西班牙太平洋舰队编成内的十二艘战舰中,能够算得上是真正的铁甲舰的,仅仅只有他的旗舰,即排水量达七千余吨的重型铁甲舰“曼努西亚号”,再就是排水量都只在三千到四千吨之间的“科瓦东加号”、“贝尔格拉号”以及“誓死号”三舰。
至于舰队中类似“维多利亚侯爵号”那样的蒸汽双桅舰,则不过都是一些冒牌的铁甲舰,仅仅就是在原来的木制风帆战列舰的外面,又重新裹上了一层薄铁皮而已。
尽管从来没有见到过朝鲜舰队,但在已经刚刚听惯了朝鲜舰队所装备的,还都是早几年前就被善于投机取巧的太平天国政府利用那场席卷整个欧美的经济大危机风暴,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从英国、荷兰等国,甚至还包括自己的西班牙帝国,如同收废品一般敛走了的,如今又被太平天国政府所淘汰了的,老掉了牙的各式风帆战舰的努内兹看来,朝鲜舰队这些既跑不快又打不狠的老旧战舰一旦遇上了他的舰队,除了只能坐等着挨打之外,根本就不可能还会给自己的任何一艘战舰制造什么麻烦。
换句话说,即便就是他的战舰们不发一炮一弹,只采用一通乱撞的笨方法,所谓的朝鲜舰队,也照样难逃沉入海底的悲惨命运。
可当中午时分终于等回了“科瓦东加号”编队,得知了“维多利亚侯爵号”的受伤之后,努内兹却不由得一阵惊愕。对于这支不起眼儿的朝鲜舰队,看来还真不能小觑。
于是,在又经过了一番全面慎重的思考之后,努内兹决定要采用一种新的打法。
十四时‖内兹舰队开始全速向津轻海峡逼近,这一回,他将自己的旗舰“曼努西亚号”和“科瓦东加号”、“贝尔格拉号”、“誓死号”三舰单独编成一队,冲在了全舰队的最前面。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充分发挥本方铁甲舰船坚炮利的巨大优势。
由于李玄益亲自去坐镇了为陆军兄弟提供掩护和炮火支援的海军编队,临时担负起游弋在箱馆港至津轻海峡东口之间的朝军北方舰队主力指挥重任的,是舰队的副司令兼第一支队支队长郑达晨。
当“春川号”巡逻编队的报信舰急急往回奔的时候,郑达晨带着舰队的主力。其实就正临时停泊在距离着努内兹的舰队主力不过一百余海里,大间稍北一点儿的海面上。
郑达晨虽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平壤朝族人,却在当年太平天国红军进入东北不久,就作为红五军的一员。为中华民族的光复大业浴血奋战在驱逐鞑虏、俄寇的战场之上。
当东北军区组建乌苏里江舰队的时候,凭借着自身在沙场上的优异表现和对游泳的擅长,郑达晨又进入了乌苏里江舰队,成为了红海军的光荣一员。
一八六六年,郑达晨被乌苏里江舰队保送到红军大学深造。只是毕业之后的他再也没能回到他所钟爱的红海军的战友们之中。
此时,朝鲜的海军舰队已经开始组建,而由于架不住那位朝鲜摄政李昰应的“一再纠缠”,太平天国政府也不得不答应了要将红军陆海军中的朝族官兵统一动员回朝鲜。于是,郑达晨也就只得接受“动员”。成为了朝鲜海军的主力战舰“大田号”三桅战列舰的舰长。
其后,无论是鲸海大战。还是第二次箱馆大战,郑达晨和他的“大田号”都出现在了那炮火纷飞,波涌浪卷的战场之中,战功赫赫。
可以说是已经有着丰富航经验的郑达晨,最近以来的心情却并不轻松♀不单单是釜山大本营那边儿一再地提醒着他们这支北方舰队,务必要做好应对一切艰苦条件下的作战准备,切实捍卫好津轻海峡的安全,最关键的,是在郑达晨的心底始终有着一种的,也就是对可能会遭遇到来自日本海军以外的攻击。
对于眼下的日本海军残余,郑达晨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因为以他们这支北方舰队的实力,即便就是日本海军胆敢将他们仅剩的那点儿的残余力量都拿出来,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然而,毕竟现在的战争并不仅仅只是局限于朝日之间,那是发生在已经波及全球的世界两大阵营之间的殊死搏斗。所以,他们这支独当在津轻海峡第一线的舰队所能遇到的对手,除去日本海军的残余之外,很有可能还会碰上其他的对手。
如果真的碰上了这种极其严重的情况,又该如何应对呢?
郑达晨想了很久,也想了许多,可总是也找不到一种能够令他稍微满意一些的,哪怕只是相对完美的应对方式。
真正的敌人太强大了,这毕竟是不能不清醒地看到的现实。
或许真的是有第六感官的作用,今天,当郑达晨警惕地观望着前面的东方那片海天相连,波澜不兴的洋面的时候,他居然还不止一次地回头朝着身背后的津轻海峡看去,他真的消在他的视线之内,能够突然闯出一支天朝红海军的威武阵容来。
不过,在他的视线当中,最期望能看到的来自红色天朝的海军舰队并未出现,而那种最令他感到难以应对的情况,却真实地来到了。
从匆忙奔回的报信战舰所带来的消息中,郑达晨不仅知道了“春川号”编队已经于西班牙舰队相碰,也得知了“春川号”编队所采取的应对措施,因此,郑达晨并没有急于驱动舰队的主力去援助“春川号”编队。
他知道,“春川号”已经遇到的,不过仅是西班牙舰队的前卫编队,如果按照“春川号”正在所采取的应急措施发展下去,只要另外的几支巡逻编队一出现,那支西班牙的前卫编队自然就会见好就收。
现在的问题是,他该怎么才能应对好随后就会出现的西班牙舰队的主力呢?
临近中午的时刻,除去一支主动替代了“春川号”编队,继续对西班牙舰队的出现方向实施警戒的巡逻编队之外,包括“春川号”编队剩余舰只在内的各路巡逻编队都已经回来了,可“春川号”却只能永远地留在了郑达晨的记忆之中。
郑达晨很清楚,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大战,无疑将会是更加的残酷!(未完待续。。
第六三七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七)
明知双方实力相差巨大,却非要如同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似的去与敌人做硬碰硬的生死对决,这显然不是一个成熟的军事家的正确抉择。
然而,郑达晨却到了必须要这么做的境地。
因为眼下不同于往常,尽管在他的身后海面辽阔,但他已经连后撤一步的空间都没有了,为了陆奥湾内那些正在激战中的陆军兄弟们,即便那个到来的敌人再强大,他也必须得跟他们硬抗到底。
于是,决心已定的郑达晨将全舰队重新划分成了六个编队。
以经过简单改装后,舰艏和舰尾分别各装备了一门七十五毫米和四十毫米火炮的他的座舰“大田号”为首,舰队中的其余全部八艘也同样曾经过改造,舰艏上现在都已装备有了一门四十毫米的太平天国造新式火炮的战舰一起,组成了重火力的第一编队。而其余的大小二十几艘战舰,则分别组成了五个编队。
郑达晨的想法很简单,一旦大战展开,他就将利用他的重火力编队唯一占有的炮火射程上的优势集中先发制敌。而他的另外五个编队,则采取尽可能地抵近接敌的群狼战法,同样集中起来对选定的目标实施死缠猛打。
接近下午十四时,当坐镇在陆奥湾的李玄益收到了来自釜山大本营的那份警示电的时候,已经进入严阵以待状态的郑达晨,心里正生着一种遗憾。
在如今的天朝红海军之中,所有的战舰之上都已经装备有了不仅能够快速与上层直接沟通。更方便于相互间的联系的无线电报机,可在他们的舰队之内,这种无比珍贵的迅捷通信设施,却仅有舰队的旗舰“釜山号”有。
现在。面对着严峻的形势,他不要说是根本难以将自己的困境上报釜山大本营,就是那艘已经被他派回去通报敌情的快船,不用上十个小时左右的漫长时间,也很难会抵达到李玄益司令官那里。
二十二时十三分,在郑达晨所率北方舰队主力的前方不足十五海里处,朝军的巡逻编队发现了正在全速而来的敌方舰队,但不等敌方接近。即迅疾掉头回撤。
二十三时四十一分,紧紧追在朝军巡逻编队屁股后面而来的努内兹,已经可以远远与李玄益和郑达晨隔着夜幕相望。
也许是突然又想到了“维多利亚侯爵号”上曾经烧过的那把火,本是兴致勃勃地带着四艘铁甲舰冲锋在前。打算就此放手一战的努内兹,望着对面那几乎与黑黑的夜幕融为了一体的大片朝军舰群,心里却忽生了一种犹豫感。
按照努内兹的既定策略,这场津轻海峡的大航,将是以他所亲自率领的主力铁甲舰编队径直闯入朝军舰队的群中。彻底打烂朝军舰队的整个阵型而拉开大战的战幕。而本是稍稍落后于主力铁甲舰编队的蒸汽双桅舰编队,届时再由主力铁甲舰编队的右翼迅疾杀出,对阵型已经散乱了的朝军舰队实施外围的弧形包抄。
可现在的努内兹,却突然感到那被夜幕笼罩之下的朝军舰队中间。也许还会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很多令他一时难以看透的隐秘。
“距离七千码……六千八百码……六千六百码……”
随着瞭望水手的不断叫喊,努内兹竟然感到后背上的凉气也在愈来愈重。
“减速。谨慎前进!”
努内兹突然一声大吼。
“是,减速。谨慎前进!”虽然望着这位努内兹司令官的眼神儿中充满着迷惘,但“曼努西亚号”的舰长还是紧跟着将努内兹的这道命令传达了下去。
就在“曼努西亚号”舰长的声音刚刚发出之际,随着对面本是灯火皆无、一派沉寂的朝鲜舰队中火光一片突闪,“哐哐哐”的炮弹离膛之声也骤然而起,紧跟着,一颗颗呼啸而至的炮弹,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努内兹的铁甲舰编队的前后左右,一道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
朝军舰队中居然还夹杂着拥有威力如此强大的远程炮火的战舰!
这一惊非小的努内兹,想都没加细想就又嘶喊出了他的又一道急令,“快……左满舵……全速……全速回返!”
如果全部按照郑达晨的设想,此时,就正该是他的舰队全力出击的时候了。敌我实力太过相差悬殊,只有趁着敌人暂时还不能完全搞清楚本方真正实力之下的夜战,始终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才有可能打乱敌人的意图,即便自己最后全部毁灭,也要在此之前为自己尽可能地去争取到一些战果。
但已经从陆奥湾匆匆赶回来了的李玄益,却有他的另外一种想法。
敌人已撤,这就说明了他们对朝军舰队使出的这手杀手锏还是有所忌惮的。
既然如此,就不如顺水推舟地先与敌人隔着夜幕暂且远远地对峙。当然,等到天亮之后,敌人势必还会全力来攻,而白天的作战对于朝军舰队来说,也势必会增加更大的困难。
但按照李玄益的计算,只要他这里能够顶到天明,陆奥湾内第三军团首批登陆卸载任务也会差不多就全部完成。也就是说,天明之后他的舰队所面临的,已经不再是只有一步都不能退的这唯一条路,而是有了在津轻海峡之内回旋的余地。
其实,不管是郑达晨牺牲自己的主动出击,还是李玄益那通过暂时的坐地对峙来尽可能地保存一下实力的想法,共同的主要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确保陆奥湾内登陆舰队的切实安全。
连他这艘威力强大的“曼努西亚号”上的主炮都还没有进入有效射程呢,可朝军战舰上的炮火,就已经像是雨点般地冲着他倾泻而来,使得努内兹的确震撼不小。在他当时的脑海里第一反应出来的,就是从那个令人讨厌的英国佬鲍林曾经听到过的一点儿关于太平天国红海军的传说。他怀疑,对面的朝军舰队之中,一定夹杂有太平天国红海军的战舰。
在努内兹的心里,是不惧怕什么太平天国的红海军的。但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总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所熟知的经典理论。
于是,当跑出了朝军舰队炮火的射程,又看到朝军舰队并没有趁势追来的时候,努内兹也乐得先远远地与他们暂且对峙。
天明,等到天明,等到老子看清了你们的真实面目之后,就该有你们受的了。(未完待续。。
第六三八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八)
三日凌晨四时刚过,已经开始绷紧了神经,就等着最后决战一刻到来的李玄益,连续收到了两份电报]『伍九文学书友上传』
第一封电报是来自于陆奥湾内的第三军团代理军团长鱼在渊鱼在渊在电文中称,第三军团登陆部队已今本全部上岸,各种军用物资的卸载工作,正在加紧进行之中
第二封电报,则是来自釜山的临时大本营
“亥初即二十一时来电已悉,甚为忧念现鱼部全部人马已登陆,但主要物资的卸载则还需六至八个时辰尚能完成据来电所报分析,西贼舰队应尚不知我军正在陆奥展开之行动,但有其将至陆奥落脚之忧因此,贵部可据实际之情况,只要使其暂不能靠近陆奥,即可以游击的策略,尽量减少被动不利之境遇大本营已告鱼部,如情况紧急,贵司令可直接电示鱼部,提前终止陆奥之卸载,以免舰队遭受重大损失
另,李部还在途中,预计五日进入富山湾”
李玄益对着大本营的这份电文,反复看了好几遍,他完全读懂了大本营的意思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只能正面与强敌进行死战的这唯一一条路,他可以牵着强敌的鼻子,拖向箱馆或是他处然而他同时也明白,由于箱馆港内的码头至上,还堆积着大批待运的物资,所以,他能够去的“他处”,其实也并不多
而为重要的是李玄益还很清楚一点,为了能够一次就将李容熙的第一军团全部人马及所需物资运抵富山湾,在韩正熙副司令官统辖下的朝军鲸海舰队,除去十几艘兼有护航和未来火力支援任务的战舰外其余的大部,则都已被临时改成了武装有限的运输舰只
也就是说,他李玄益的肩上如今所担着的,不仅仅是陆奥湾、箱馆港,以及为陆奥撤出的运输船队提供暂时栖息地的松前的安全,他还必须得卡住眼前这支强大的西班牙舰队进入鲸海的通道——津轻海峡而且还得尽可能地将西贼卡的时间长一些
想到这里的李玄益,不由得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唉……看来郑达晨那个趁着黑夜先与西贼纠缠纠缠的想法还是正确的
趁着夜幕的掩护,趁着敌方对我还没有太多的认识占有熟知海域优势的己方舰队只要能够凶狠地紧贴上去,即便自己的舰队免不了会遭受到一定的损失,却也有可能给西贼以挫伤,抑或还可使其在一时懵懂之下延迟与本方舰队再度进行决战的时间
可现在……呵呵,李玄益抬头看看西班牙舰队身背后那已夜色渐淡的海空,心里无奈地笑了两声]
李玄益的叹息和无奈,是因为他已经清醒地知道,他和他这支北方舰队的那个彻底覆灭的最终结局已然注定或许也很难改但在一声叹息和短暂的无奈之后,明知难逃一劫的他,却还是精神振奋地要带着他的舰队去奋力一搏
时间紧迫,已经没有多的商量余地李玄益在把一份继续留在原地暂时迷惑敌人的命令,通过通讯船当即去转交给郑达晨之后就带上舰队的主力,朝着箱馆的方向隐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在渐渐地变亮
郑达晨带着他那支仅有五艘战舰的留守小编队,已经可以与努内兹的庞大舰队隔着六七海里的海面,透过晨雾,遥遥相望
夜幕退去了,可朝鲜舰队的主力竟也随着夜幕的散去而同时消失,这对于一心想急于看清对面这支朝鲜舰队真实面目的努内兹来说,又变得加疑惑重重
都说东方人比鬼都精灵,对面的这些朝鲜人该不会是也在给自己布着一个什么阴险的圈套?
努内兹在思索,在瞭望
正所谓好饭不怕晚,要想消灭对手,首先那就得要保护好自己所以,已经在惴惴中都强忍了一夜的努内兹,也并不在乎现在的攻击开始的早晚
而对于努内兹的这种良好耐心,郑达晨当然是最乐于看到的
双方的对峙,或者是某方的谨慎观察,直到那位由东方海际窜跳而出的阳光之神已经俯视了他们好一阵子,却依然还在继续着
郑达晨低头看了看刚刚掏出的怀表,表的指针告诉他,此刻已经到了上午的八时三十分他的脸上随即显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能够将当面这些西班牙海盗挡在津轻海峡之外的每一分和每一秒,都是相当的珍贵而按照李玄益司令官的命令,他和他的这支小小编队,如今已经远远地完成了将这些西班牙的海盗们牵制至七时的任务
“起锚,满帆,全向箱馆前进”
随着郑达晨一声轻快的命令,这支由五艘战舰所组成的小型编队扬帆启航
“跟上去”
已经确信周围没有任何危险的努内兹,在看到对面的朝舰全部动起来之后,同样也是很轻快地下达了他的命令
“将军阁下,是不是应该追上去狠揍他们一下?”
听到“曼努西亚号”舰长这样的问话,努内兹不由得觉着自己的这个部下有点儿傻兮兮的
津最宽处也不过只有六十千米的津轻海峡本就很窄,而此时他们即将进入的海域,是狭窄得也仅有三十千米左右这样的海域,对于一支庞大的海上战斗群来讲,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回旋余地,何况津轻海峡的南面还都是他们的日本小兄弟的天下
所以,整个津轻海峡能够留给朝鲜舰队机动的空间,自然也就少只要他能够抓住朝鲜舰队主力的动向,一举整个消灭这支舰队,那不过也就是一种翻掌之间的事情,又何须要跟眼前的这几个小毛贼大动干戈?
“上校先生,早晚他们都是你面前的餐盘中的美味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跟着他们,看他们究竟还想蹦跶到那里去”
努内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通过前面这支虽然逃得是急急忙忙,真正跑起来的时候却是很有些慢慢腾腾的朝军小编队,方便地找到朝鲜海军的舰队主力
而郑达晨也绝对没有令努内兹失望,相当仗义地就把他直接领到了自己主力舰队的栖身之处未完待续)
第六三九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四十九)
这一回的努内兹将军很谨慎。(百度搜索
e.c
m,)
他没在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本是紧跟着舰队行进的那两艘补给舰,也被他做了就近的安置。然后,再将舰队中的那六艘蒸汽双桅舰推出去重做先锋,而他自己,则带着他的那四艘铁甲舰,不急不慢地走在了最后面。
接近中午十二时,尾随在郑达晨屁股之后的努内兹舰队,终于见到了已经集结在箱馆山以东约六七海里,背靠着海岸线不过区区两三海里之海域内的朝鲜舰队主力。
眼前的情景,令努内兹一阵欢喜,又一阵惊诧。
欢喜的是,出现在他眼前的安静的朝鲜主力舰队,果然正如鲍林那个英国佬所说,都是清一色的老旧木制帆船,也根本没夹杂有什么传说中太平天国红海军的战舰。
而令他惊诧不解的,却是朝鲜舰队自己把自己所置于的这种不利态势。
他听说过依靠着背水一战而最后取胜的陆军,却从来还没有听说过背岸一战也能够占到便宜的海军舰队。
努内兹唯一能够把自己说服的理由就是,朝鲜舰队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了他们自己根本就不是他这支强大的西班牙帝国的舰队的对手,所以他们才选择了背靠着海岸开战,不过只是为了一旦舰毁人落海之后的逃生更方便而已。
十二时零三分,“曼努西亚号”铁甲舰上的努内兹向全舰队下达攻击令。
由于朝鲜舰队摆出了这种背靠海岸的“逃生阵势”,努内兹那种指望着以本方船坚炮利的优势,对朝军舰队直接实施中心开花的战术,显然已经无法进行。因此,努内兹也改变了自己的打法。
他命令位于舰队的前卫“维多利亚侯爵号”、“誓死号”等六艘蒸汽双桅舰,立即进入正面接敌状态,吸引并压制住对手。而他自己的铁甲舰编队,则先掉头向东,随后再从朝鲜舰队的右翼,猛插进排列成前后两个战斗群的朝军舰队之中。
努内兹的目的很清楚。即便朝军舰队想跑,也不能让他们跑到东边那茫茫的太平洋里去,而是逼着朝军舰队要么就地完全覆没。要么就只能是往西,绕过今距离着不过只有六七海里的立待岬,躲回到他们的箱馆母港里去,正好方便他一网打尽。
这场大海战的第一声炮响。是来自于朝鲜舰队一方。
当“维多利亚侯爵号”和“誓死号”等六艘西班牙舰队的蒸汽双桅舰吐着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烟柱,刚刚将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进了三海里之内的时候,随着李玄益的一声令下,“釜山号”、“大田号”舰艏之上的七十五毫米火炮,以及“安东号”、“惠山号”等八艘战舰的四十毫米前主炮。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即将一阵阵的排炮集中打向了正在朝着自己逼近的西军舰队之中的那艘大舰——“维多利亚侯爵号”。
随着排炮的轰响,位于舰队前列的,以“大田号”为首的二十余舰战斗群,立即分成数队,全速向着凶猛而来的西军舰群迎了上去。
而李玄益所率的以旗舰“釜山号”为首的九舰,也迅速地动了起来。他们从郑达晨的舰群后面西出,就如同正在向东运动的努内兹的主力一样。一面继续对各自的目标施以猛烈的炮火。一面也开始朝着西军蒸汽双桅舰编队的侧翼绕去。
朝军这种猛烈而集中的远程舰炮攻击,给西军蒸汽双桅舰编队所造成的损失,是相当严重的。
曾经尝到过来自“春川号”之上的那门前主炮炮弹滋味儿,一心想着要一雪前耻的“维多利亚侯爵号”,首先再度遭受到了朝军这种炮弹的蹂躏。
先是一颗来自四十毫米舰炮的炮弹,落在了它的前甲板上。
中看不中用的山寨版的铁甲舰。此刻真相毕现。
铺设在“维多利亚侯爵号”前甲板上的铁皮霎时间即被打穿,火光冲腾之中。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西军水兵的残肢断臂四处飞舞。
紧接着,郑达晨亲自坐镇的“大田号”战舰之上所发射出来的一颗七十五毫米前主炮的炮弹。又准确地在“维多利亚侯爵号”上那正喷着股股浓重黑烟的烟囱根部。
巨大的爆响声中,近四千吨的“维多利亚侯爵号”发出一阵巨颤,整根的烟囱被瞬间齐根拔起,漫散的浓烟吞没了整个的“维多利亚侯爵号”。
而随着首舰“维多利亚侯爵号”的转瞬之间就已将赶赴海龙王的盛情邀请,西军的这支蒸汽双桅舰编队,立时就成了无头的苍蝇,在无比的惊骇和慌乱之中,很快就被郑达晨所指挥的数个编队切割成了几块。
一艘艘的朝军木制战列舰、炮舰,就像是一只只依附在了西军战舰身上的,难以清除的虱子,死死地咬住他们,围着他们展开了凶狠的海上肉搏……
全速绕到了预定航线之上的努内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那支本是用于压制朝军的编队的凄惨相。他心痛,同时还更着急上火,因为在他的当面,已经失去了供他玩“中心开花”的目标。朝军的舰只要么跟他的“压制编队”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拼命地撕咬着被紧围其中的他的那一艘艘的战舰,要么,就是远远地躲在了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的另外一面,只要他的那些被围战舰稍微一从朝军的团团围裹之中冒出头来,他们就会将雨点般的炮弹,劈头盖脑地倾泻过去。
努内兹明白,就算他再肉疼他的那些身处险境的战舰们,他暂时也是难以给他们以更好地帮助了。当下,只能让他们就这么的暂且**支撑,而他,则必须要倾全力先将朝军那支炮火凶猛的主力舰队吃掉,才能够真正地扭转整个战局。
于是,努内兹带着他的铁甲舰编队,呼啸着掠过双方扭缠在一起的战场,瞪着血红的眼睛,直扑李玄益所率的朝军舰队主力。
然而,令努内兹又一个没有想到的是,一看到他的全速迫近,作为朝军舰队的主力阵容,李玄益所率的舰队居然丢下了正在死战之中的郑达晨编队,呼呼啦啦地朝着西面就撒腿逃了。
第六四○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五十)
---------..
李玄益不能不跑。
在西班牙舰队的铁甲舰面前,他和他这九艘纯木制的风帆战列舰,就如同是九堆干柴,既不具备任何速度上的优势,也就更难以抗的住对方爆炸弹的轰击。如果不早早地脚底板儿抹油,等到真正危急起来想跑的时候,那可是再跑都来不及了。
所以,李玄益不仅要必须先跑起来,还得把西军舰队的铁甲舰带起来一起跑。只有这样,才能为苦斗正酣的郑达晨编队争取获得更大战果的宝贵时间。
当然,他的跑也不只是一种单纯的逃跑,他还有他的另外打算。总之一句话,就是与战场上的郑达晨编队一样,即便自己最后彻底毁灭,那也要在临毁灭之前,从敌人的身上硬撕扯下一块肉来。
一个在前猛跑,一个于面死追。
猛跑之中的李玄益舰队,能够向尾追之西军铁甲舰编队继续发炮射击的,就仅剩下了“釜山号”上的那一门四十毫米的尾炮。而占有绝对速度优势的西军铁甲舰编队,在顶着李玄益舰队那并不密集的炮火,不断地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的同时,也终于开始获取了他们发言的权力。
隆隆而起的炮声之中,一颗颗的炮弹先是炸响在李玄益舰队屁股后面,继而是不断落在左右,最后,是在李玄益舰队的四周纷响。
十三时十三分,冲破一道道被纷飞的弹雨所激起的水幕的李玄益舰队,踉踉跄跄地掠过立待岬。
“釜山号”上,当转过立待岬之后的李玄益那直直地盯在箱馆山方向的双眼之中,终于出现了两面并排迎风招展的朝军军旗的时候,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到时候了,全舰队转向,迎敌!”
李玄益一面抹着额头上早已布满的汗水,一面开始下达了全舰队立即一百八十度转向,进入正面迎敌的命令。
“轰……轰……”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两颗炮弹同时落在了处于全舰队最后的“江陵号”战列舰之上,随着连续的炸响声起,“江陵号”帆倒舰裂。很快被浓烟和烈焰淹没。
终于看到了开始收获的硕果,令本就是志在必得的努内兹,愈发地精神振奋。而再瞅着“绝望地”之下的朝军舰队已经放弃了一直的拼命猛逃,又有了掉头死战的趋势。努内兹更是压抑不住的满心欢喜。
“冲上去,彻底吃掉他们!”
“轰轰轰……”
听到这一阵随着他的话音未落就骤然响起的震耳欲聋的密集炮声之时,兴奋异常的努内兹,还以为又是自己的舰队为了回应他的号召而再度发出的怒吼。
但仅仅是转眼之间,努内兹就发觉了严重的不对头。
“哗……”
一股被炸响的炮弹所激起的巨大海浪。如同是一面水墙扑倒向“曼努西亚号”,扑向努内兹所在的指挥塔。
冰凉刺骨的海水,终于令热血沸腾的努内兹一下子感到了清醒,同时也令他在循着第二波呼啸而起的炮弹的尖啸嘶声之中,看清了炮弹到底来自何方。
当李玄益否定了郑达晨利用夜幕作掩护,拼死与敌一战的意见之后,他就开始为了如何能在实力悬殊极大的恶劣情况下,也能够争取到最大的战果的这一难题。伤透了脑筋。
最后。还是在郑达晨的提醒之下,李玄益终于也想起了那支被第三军团的陆军兄弟们愈快地称之为“雷神”的新式炮团。
而且此时的他还记得很清楚,这个被鱼在渊列于了第二批登陆陆奥部队之中的“雷神”炮团,眼下还恰恰正好就临时屯扎在函馆原倭军的函馆山台场内。
对,何不借助于这支陆上的强大力量,与西贼好好地周旋一番!
于是。在朝军的舰队主力还未从与努内兹舰队的夜间对峙中完全脱离之际,一艘快速通信船。就被李玄益先一步派去了箱馆,与“雷神”炮团进行联络。
不过。尽管一切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但在李玄益的心里,对于“雷神”炮团到底能够给自己的舰队以多大的真正帮助,其实却连一点儿的底都没有,不过就是抱着万般无奈之下的试一试心情而已。
但是,眼前的事实已经告诉李玄益,他的这个试一试,还是相当地有收获的。
在接到海军兄弟的紧急求援之后,本是守卫在箱馆山原日军台场之内的“雷神”炮团,迅疾将全团的火炮进行了重新部署。
除去拥有着一个榴弹炮连和两个山炮连的重炮营继续留守在箱馆山台场之内外,另外的一个重迫击炮营和一个步兵伴随炮营,则迅疾将阵地前移到了立待岬。
还在自东北方向疾奔而来的李玄益舰队尚未全部转过立待岬的时候,努内兹的铁甲舰编队,就已经进入了箱馆山台场之内的“雷神”炮团重炮营的有效射程。然而,为了不过早地打草惊蛇,以便争取最大的战果,炮团的指挥官也就并没有下达炮击令,而是继续看着努内兹的铁甲舰编队在李玄益舰队之后,紧紧地追赶上来。
尽管努内兹从未亲临过箱馆,但从德川家茂和鲍林那里所得到的津轻海峡海图,早已将箱馆港的情形大致地告诉了他。他不仅知道在立待岬那一面的海湾子里,就是津轻海峡朝军的老巢箱馆港,还知道在面前这座伸出箱馆海岸线的箱馆山上,就曾建有日军的坚固炮台。
因此,紧追在李玄益舰队之后的努内兹即便再头脑发热,也还是对箱馆山可能会存在的朝军的陆地炮兵,加了几分的小心的,他的舰队,始终都与他想象中的朝军陆地炮兵,保持着三千米以上的距离。
不过,努内兹这种小心的提防范围,在他即将尾随着前面的李玄益舰队,也想转过向东南尖出的立待岬的时候,却不得不被打破了。在他的铁甲舰编队之中,位于编队右翼的“科瓦东加号”和“誓死号”两舰,渐渐地深入进了距离着立待岬三千米以内。
而当眼看着朝军的“江陵号”战列舰已被炸得四分五裂,更大的丰硕成果还在前面等着他们去摘取的时候,作为右翼首舰的“科瓦东加号”,竟然得意忘形到了极点。
立功心切的“科瓦东加号”舰长早已忘记了努内兹的事前警戒之语,他并没有采取大弯绕过的航行方式,而是带上身后的那艘“誓死号”铁甲舰,直接以一条短得多的径直航线,希望快速接近并转过立待岬,准备对已经“慌不择路”的朝军舰队再狠狠地咬上一口。
“雷神”炮团为他们的耐心等待最佳战机,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江陵号”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西班牙海盗们所肢解,舰上幸存的海军兄弟们,则在波涛翻卷的冰冷海水之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是,他们终于得到了他们一直耐心等待着的那个最佳战机。。。)
p
---------
第六四一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五十一)
---------..
“轰……轰……”
随着两声巨响,来自陆上的两颗炮弹,分别在“科瓦东加号”和“誓死号”两舰左右的海面上爆炸。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科瓦东加号”和“誓死号”两舰的指挥官先是一怔,接着,才生出了一种大祸临头之感。
然而就在“科瓦东加号”和“誓死号”两舰赶紧偏转航向,试图准备冲出朝军海岸炮兵之射程的时候,“雷神”炮团的两个炮群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射击诸元,携着尖啸的炮弹,就像是兜头而下的冰雹,刹那间就完全笼罩住了“科瓦东加号”和“誓死号”。
“科瓦东加号”前主炮的炮位首先中弹。
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弹在“科瓦东加号”上落地开花,那些不久前还在兴致勃勃地不断向炮膛内塞进一颗颗的重型爆炸弹,只想盯着奔逃中的朝军战舰往死里揍的“科瓦东加号”前主炮炮位上的炮手们,现在终于也尝到了挨别人猛揍的痛苦滋味儿。
一个个的西军水兵,不是被炸得在半空中翻滚,就是东倒西歪躺成一片,连那座沉重坚实的前主炮,也仿佛熬不住这种痛苦煎熬似的,挣扎着要从甲板的牢固束缚中蹦起来。
“全速……全速……”
就在“科瓦东加号”舰长这不知道已经喊了多少遍的“全速”之声中,来自箱馆山上“雷神”炮团榴弹炮营的第二排、第三排的密集弹雨,再度呼啸着倾泻在了“科瓦东加号”的头上。
“轰隆……”
“科瓦东加号”的主桅杆被齐根切断。
“快……快……全速……”冲腾的浓烟之中,已经顿感整个战舰舰速猛然骤减的那位“科瓦东加号”的舰长,还在愈发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随着又一排密集炮火的到来,一颗榴弹炮弹嗖地直接从“科瓦东加号”那不断喷吐着浓黑粗气的烟囱口,钻进了它的肚腹之中。
“轰隆……”
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之后,“科瓦东加号”在烈焰冲腾的同时,原本坚实的舰体上,也多了张不断鲸吞起冰冷海水的大嘴。
与一直在前面的“科瓦东加号”相比。“誓死号”的运气似乎要多少好一些。
尽管在几排朝军密集炮火的猛烈突袭下,“誓死号”的前后甲板都先后被重迫击炮弹击中,耸立于舰尾部的那面巨大帆具也早已飞落到了如同沸腾般的海水之中。但它却还是带着两团燃烧的烈焰,踉踉跄跄地挣扎出了朝军海岸炮火的射程之外。
当看到又一次紧追着他的战舰呼啸而来的朝军炮火,已经只能将冰冷的海水打得开锅一般的汹涌激荡,却再也难以对他的战舰构成任何威胁的时候。一直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只老鼠,就地扎进个角落之内的“誓死号”舰长胡安中校,终于挺直腰杆,重新站回到了他的那个舰长应该正襟危站于此的指挥岗位之上。
望了眼东南面那根本就并没有挨到朝军的海岸炮火,却也同样是在仓皇向南拼命躲避的舰队旗舰“曼努西亚号”以及“贝尔格拉号”铁甲舰。再抹了把满头满脸的泥汗,不知道是在耻笑“曼努西亚号”和“贝尔格拉号”的胆小如鼠,还是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亦或是为自己不久前的种种不雅之举找个掩饰的台阶下,胡安中校居然最后把脑袋朝着立待岬那边一扭,咧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胡安中校还没有来得及笑完,就只能把他的笑意僵在他的脸上了。因为就在这一刻。又是一排来自立待岬方向的朝军海岸炮火。正向着他的“誓死号”飞扑而来。
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老水兵,胡安中校只这么粗略地一看,就能断定那一排直扑而来的弹雨,已经足以倾泻在他的“誓死号”之上。
“快……全速……”
当胡安中校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刚刚出口,十几颗“雷神”炮团重炮营的榴弹炮和山炮炮弹,早已经兜头泼下。跟着。又一排冰雹般的弹雨,也紧着而至。
估计是在痛打“科瓦东加号”之时已经练熟了手。当此次“雷神”炮团重炮营仅仅将两轮的集群炮火急袭完后,胡安中校的“誓死号”铁甲舰不仅当即就被炸得是惨不忍睹。舰上后主炮的弹药舱还被同时引燃。
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烈爆响,排水量三千六百吨的“誓死号”铁甲舰的后屁股,已经轰然脱离了整个舰体……
在努内兹指挥下的“曼努西亚号”,以及紧紧跟在其身后的“贝尔格拉号”,还在向南的全速躲避之中。
“科瓦东加号”和“誓死号”那几乎是转眼间的覆灭,令努内兹既震惊无比,又很是大惑不解。
朝鲜舰队中所拥有的那些超正常射程的舰炮,就已经够叫他头疼的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朝军陆地之上的炮火,不仅同样可以把炮弹打得超乎他想象的远,而且其威力还更加的强悍。
不过,遭受到惨重损失的努内兹到底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水兵,面对着眼前这些众多的想不通的问题,他不再多想,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之上,那就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的这些亏不能白吃。
但要想从那支他曾一直紧紧追赶并渴望着要将其全部埋葬进这片深海之中的朝军舰队主力的身上挽回面子,显然已经不太现实。
眼下的朝军舰队主力还是紧贴着立待岬一线的海岸,离远了,对方打得着他,他却打不上对方。可一旦要是再凑上去,想进入自己的有效炮火射程,无疑又是将自己送进了朝军海岸炮火的虎口。
于是,努内兹连瞅也不再向飘荡着“科瓦东加号”和“誓死号”残骸,挣扎着大批自己麾下官兵们的那片冰冷海域上瞅,而是指挥着向南规避的“曼努西亚号”和“贝尔格拉号”两舰,继续掉头向东,全速脱离了与李玄益舰队的接触,扭头又奔着最早那片火热的战场而来。。。)
p
---------
第六四二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五十二)
以四倍于敌方的力量,对西军蒸汽双桅舰编队实施死缠猛打的郑达晨,打得也并不顺手。(百度搜索
e.c
m,)
尽管先声夺人地击沉了西军蒸汽双桅舰编队的旗舰“维多利亚侯爵号”,尽管趁着西军舰队一片仓皇之际,尽管郑达晨的编队也冲破了西军舰队的炮火拦阻,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敌军的舰队切成了数段,并死死地与西军各舰扭缠在了一起,致其难以相顾。但是,郑达晨的编队不仅在靠向敌军舰队的过程中,就已遭受了一舰沉没,一舰重伤的损失,就是在随后对这支西班牙的蒸汽双桅舰编队所采取的群狼撕咬战术之中,郑达晨也是抱憾连连。
西军编队所剩余的“文森多拉号”等五艘蒸汽双桅舰战舰,虽然都仅仅只是多包裹了层铁皮的,排水量均不过八百吨左右的巡航舰,但铁皮再薄,毕竟那也是一层铁。
当然,不要说是类似“文森多拉号”这样的“铁皮战舰”,就是像“曼努西亚号”那样的真正铁甲巨舰,若是置于郑达晨这艘“大田号”战列舰的前主炮之下,那也是照样显得太单薄了一些。
然而,当西军的这五艘披上了“铁皮”的山寨版铁甲舰,出现在郑达晨麾下的那些舰上不仅没有装备上任何一门的新式火炮,甚至连其大部分舰炮所使用的炮弹,都还是一些真真正正老掉了牙的实心弹的风帆巡航舰和炮舰面前时候,“文森多拉号”等西军战舰上的那层本是中看不中用的“铁皮”,却就真成了可以为它们遮风避雨的、响当当的坚实盾牌。
朝军巡航舰和炮舰所发射出去的炮弹,除去那些直接砸落到敌方战舰甲板上的,在一阵胡乱的蹦跳过后,或许还会给敌方舰上暴露着的敌方官兵们造成一些损失外,至于其它更多的炮弹,却只能是在引发了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刺耳响亮之后,再从敌舰的舰体之上一一弹回,而真正能够留在敌舰舰体之上的破坏痕迹。也不过就只是一些在金属对金属的硬性相撞之后,所产生出来的坑坑包包而已。
己方的炮弹即便打得再多,也不会给敌人造成更大伤害。可敌人那威力强大的爆炸炮弹一旦要是直接打在了己方的战舰之上,顷刻间则不是帆倒舰裂,就是船板横飞、烈焰冲腾。
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朝军各舰,无奈之下的唯一做法。就是在集中炮火打击当面西军战舰的上层建筑之外,再竭尽全力要跟敌舰靠的更近一点,从而迫使敌舰的炮火,也一样处于无用武之境地。
于是,围定了西军战舰的一艘艘朝军的巡航舰和炮舰。开始不顾一切地朝着西军的战舰蜂拥贴去。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要尽可能地贴紧敌舰,跟敌人打古老的接舷跳帮战。
但是,当朝军清醒地看出了自己的致命弱点的时候,原本为本方旗舰“维多利亚侯爵号”的刚一接战就被击沉而惊得恐慌异常的西军战舰,却也在渐渐地变得冷静下来的同时,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优势所在,信心顿时开始恢复。
已经接替“维多利亚侯爵号”悬挂起了指挥旗“文森多拉号”。一面在竭尽全力地要突出五艘已打红了眼的朝军战舰对自己的围攻。一面向全编队发出了摆脱朝舰纠缠,迅速朝其靠拢的信号。
于是,各自为战的西军战舰纷纷开始依仗着他们的强壮身子骨,要强行冲破朝军舰群对他们所实施的这种年糕似的死缠烂打。
西军舰队所开始实施的策略,无疑是给正在试图通过一场苦战而竭力继续争取一些战果的郑达晨,出了一个大难题。
很显然。如果能够保持住眼前这种双方紧紧扭缠在一起的混乱局面,在西军各舰之炮火遭受抑制的情况下。处于明显弱势的朝军舰只,尚可以趁乱继续取得一些战果。而一旦西军的战舰甩脱了朝军的围裹纠缠。郑达晨编队就将会立即变成摆在西军舰队面前的案板上的肉,所面临的只能是一种极其悲惨的命运。
不惜一切代价,誓死与西军血战到底!
即便没有来自“大田号”上的这道命令,朝军各舰的官兵们也只会选择这条路。
面对着公牛一般疯狂直冲上来的西军战舰,为了给友舰争取到发起接舷跳帮战的有利时机,朝军战舰明知不可为,却宁愿以脆弱之身与之毅然相抗,也绝不退缩半步。
在前赴后继的友舰协助下,朝军247号舰所射出的索钩,终于牢牢地勾在了西军战舰“玛西亚号”的后半部舷帮之上。
247号战舰上所储备着的唯一新式武器,终于有了登场亮相的机会。
带着哧哧白烟的手榴弹,雨点般地砸落在了“玛西亚号”的舰尾甲板之上。腾然而起的手榴弹阵阵爆炸烟雾之中,247号舰的官兵们端着火枪,抡动腰刀,蜂拥杀上“玛西亚号”战舰。
一阵阵接连而起的猛烈枪击和惨烈短兵肉搏之后,随着弹药舱的最后被引爆,“玛西亚号”被拦腰撅成了两截。
然而,在另外的几个战团内,朝军所使出的这种同样的贴身肉搏战术,却就并未能完全如愿了。
与“大田号”一起对敢于在关键时刻挑起旗舰重任的西舰“文森多拉号”实施誓死围攻的,还有朝军的另外四艘战舰。
仅仅是在遭到围困之前挨了“大田号”前主炮所打来的一颗炮弹,由此丢了一面大白帆,蒙受了一些官兵的伤亡之外,再也没有其它重大伤损的“文森多拉号”,为了打开一条向主力铁甲舰编队靠拢的通道,就像是一头斗牛场的疯狂公牛,在死死缠绕在自己身边的朝军战舰群中开始了横冲直撞。
率先靠上“文森多拉号”这头疯牛的,是郑达晨亲自坐镇的“大田号”战列舰,当然,也是郑达晨最为遗憾的时刻。
由于“文森多拉号”与各战团之中的西军战舰同样,也仅是一艘单层甲板的蒸汽双桅巡航舰,面对着已经逼近到了身边来的“大田号”,所有的舰炮早都失去了应有的威力。但此时的“大田号”,却依然还可以将其一个几乎是完整侧舷的炮火,统统地都倾泻至“文森多拉号”之上。
可遗憾的是,“大田号”侧舷各炮所能发射出去的,也都是实心弹。
第六四三章扫荡日本岛之“扫尘计划”(五十三)
拥有杀伤力的前后主炮使不上劲儿,侧舷炮打出再多的炮弹,又不会给对手造成致命的伤害,而另外还有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相比起近在咫尺的“文森多拉号”来,拥有着三层炮楼的“大田号”战列舰,绝对堪称巨舰。
郑达晨的“大田号”排水量不仅要比“文森多拉号”超出近两倍,上层的甲板也远远地高出“文森多拉号”,所谓的跳帮战,根本就难以在他们这两舰之间展开。
于是,为了不让“文森多拉号”这块肥肉再从嘴边儿的溜走,当依仗着披了一身铁甲的对手将头一甩,不顾一切地要从这艘已经拿它毫无办法的“大田号”身上打开一个缺口,准备扬长西去的时候,几经纠缠并眼见自己的其他四舰业已纷纷围拢上来的郑达晨,毅然而然地采取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手法。
在郑达晨的指挥下,“大田号”没有按照已经全速直冲而来的“文森多拉号”的意志,迅速扭身闪避,而是直接硬生生地接住了“文森多拉号”的这一全力撞击。
随着咚地一声巨响,身披铁甲的“文森多拉号”的舰艏,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插进了“大田号”左舷的中部。
在这一猛烈的撞击之下,“大田号”的左舷霎时就被切开,冰冷致命的海水,顺着“大田号”的巨大伤口,无情地涌灌着。
仅仅只是想用这种凶狠的举动逼迫着对手让出条路,根本就没打算着要跟朝军这艘巨舰真正玩个死撞的“文森多拉号”,尽管由于有着铁甲的保护伤的并不重,但依旧还坚持着屹立在它的面前的“大田号”阻挡下,一时也再难以动弹。
这是一个难得的战机,是郑达晨和“大田号”上的三百多官兵用生命为他们的战友们所争取到的一个绝佳的战机。
然而,已经围拢上来的朝军另外四舰,却没有像247号舰上的官兵们那样,牢牢地把握住这种用同伴们的鲜血和生命所换来的,稍纵即逝的绝好机会。
也许是他们太急于想挽救他们的编队指挥官郑达晨以及“大田号”上的那些官兵们了。当眼看着自己的旗舰遭到敌舰的猛烈撞击之后,他们竟不顾敌舰的存在,转而纷纷地立即朝着“大田号”靠拢了过来。
等到他们重新想起了自己肩上的责任的时候。“文森多拉号”已经在全速倒车,并吃力地缩回了它那深扎在“大田号”腹内那受损的舰艏。接着,“文森多拉号”又是一个慌忙的掉头,在将朝军的另外一艘小炮舰撞得几乎倾覆之后。终于仓皇地逃出了朝军的五舰之围。
郑达晨也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一八七零年十一月三日十四时二十一分,自从成为了一名海军舰长的那天起,就抱定了要与自己的战舰共存亡之信念的郑达晨,同他的“大田号”一起,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津轻海峡的海水之中。
西军蒸汽双桅舰编队的残余四舰。尽管各自的身上都是带着累累的伤痕,但总算还是又重新聚拢在了一起,并迎来了他们那支同样也是内心充满着无比伤痛的主力铁甲舰舰队。
不仅遭受到了包括指挥舰“大田号”在内的四艘战舰业已沉没,而且还有多艘战舰也都分别带上了轻重不等的创伤之重大损失的朝军巡航舰和炮舰编队,所面临的形势顿时变得更加不利。
在这危急的关头,为了尽大可能地牵制西军,临时承担起了全编队指挥重任的247号舰,不得不忍痛抛下编队中那两艘因遭受重创而已完全丧失了运动能力的战舰。带上剩余的战舰。开始了全速的东撤。
本是想要一举歼灭掉朝军的舰队主力,没料到在朝军的暗算之下,自己却反遭重大损失,从而早已开始转变到了就指望着要从这支朝军的弱小编队身上好好地败败火,找找面子的努内兹,一见眼看着就要到了嘴边儿的这支朝军的编队居然也想逃之夭夭。果然是不肯干休。
为了彻底全歼这支数量虽然不少,实力却与自己悬殊甚大的朝军弱小舰队。同时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远远地躲开身后那个似乎还想继续跟他纠缠一番的、诡计多端的李玄益。一见朝军要逃的努内兹,当即二话不说,在捎带脚地解决掉了那两艘身负重伤,如今已只能在海面上随波逐流的朝军战舰后,就带上他的全部家当,头也不回地奔着急急远遁的朝军巡航舰和炮舰编队追了下去。
十五时四十六分,眼见紧追而来的西军舰队已经愈逼愈近,全速东撤中的247号舰指挥着一支四舰的小编队脱离大队,居然猛地掉转头来,毫不畏惧地迎面挡住了努内兹那气势汹汹而来的舰队的去路。
努内兹先是鄙夷地一笑,继而指挥着他的舰队,并不太费劲地就解决了如同是螳臂当车一般的,这支小小的朝军四舰编队。
的确,以一支实力强大的铁甲舰编队,来攻击数量不过四艘,且排水量又都仅在三五百吨之间的老式风帆巡航舰或炮舰,当然不会浪费努内兹太大的气力。然而,努内兹将军无论如何却都得必须为此付出一定的时间。
于是,尽管努内兹不仅全部解决掉了247号舰所率的四舰小编队,而且还在一个小时之后,接着又再度全歼了朝军的另一支“不自量力”的三舰小编队,真可谓是战果显赫,但努内兹却最终也没能达到他那个想要全歼朝军这支巡航舰和炮舰编队的目的。
因为跑在前面的朝军编队残余,已经被漆黑的夜幕完全隐没了起来。
而直到这时,努内兹也才终于发现,他竟然又落入了一个朝军预先给他挖好的陷阱之中。
一场看似很畅快的追歼战,已经将他和他的舰队又重新远远地拖离了箱馆。而那个在阳光之下都是埋伏着重重危机的箱馆,到了夜幕笼罩的时候,对于他这个人地两生的外来人来说,自然就更是摸不着了头脑。
现在的努内兹,只能望着四外那黑茫茫的海面,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暂且就地抛锚,至于其他的,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