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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色幽香     太平天国txt下载     太平天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二○章何官听得很清楚,第一个喊出这样

    第三二o章何官听得很清楚,第一个喊出这样的话语的那个人,居然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尹文麟

    我的老天爷啊顺着凌祥所指的方向看去的何官先是周身一凉。

    他的拳头狠狠地在城头的跺口上用力一砸,刚想扭头冲着周围散乱一片的官兵们大吼一声“快,该死的回回们又回来了,赶紧准备防御”,不过,他的嘴虽然已经大张开来,却没有喊出声。

    张着大嘴的何官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双手扶着跺墙,把整个上身几乎都差点儿顺着垛口探了出去。

    “完……完了,这下子可是死定了……”又是不住地搓手、又是一个劲地跺脚的尹文麟,脸上一下子又成了死灰色。脑瓜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的他,一边原地转着磨给自己寻找个合适的“退路”,一边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叫到,“何……何大人……快……快开炮吧……”

    “放你母亲的狗屁”何官猛地从垛口长起了身子,望着身后这位抖成了一团的镇迪道大人,怒不可遏地把手臂像跺墙外一指,“你们都他娘的给我睁开眼睛好好,这来的能是那些该死的回回吗”

    其实,就是现在的何官本人也难以确定从远处的那大团暴腾的沙尘中冲出来的骑兵队伍,到底是哪个方面的人马。但是何官却相信,这绝不会是那些已经悄无声息地就撤走了的回回们翻身给他杀个了回马枪。

    回回们的人马尽管脑瓜子上都是清一色的白布裹头,但他们身上的穿着可是五颜六色,手里的武器也更是杂乱无章。可现在正朝着他的汉城疾驰而来的这队人马却显然不同,一杆火红的大旗后面紧跟着的,是与新疆的黄沙能融为一体的清一色的黄。

    这是一支他从未见过的全新的军队。

    “全体戒备,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开炮放箭,否则军法严惩”

    尽管此时的何官还想不明白这队正在越驰越近的人马到底来自哪路,但出于下意识的谨慎,他在出这样的号令的同时,又赶紧接着把脖子长长地伸出了垛口。

    何官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这支大概由三四百骑兵所组成的马队,就像是一团龙卷风似地朝着汉城靠近,直到随着一声声的战马的长长嘶鸣,最后整齐地列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而再向远处看,一团团的沙尘又起。何官能想象的出,那是有更多的人马正在行进当中,他也能看得出,那些人马所行进的方向已不是他的汉城,而是直指镇南府的满城。

    更多的事情何官已经顾不得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已经到了他的汉城城下的这队人马是敌是友,到底来自何方?

    何官看到,一骑彪悍的黄骠马越过那杆迎风飘摆的火红色的大旗,在离着城门十几步外停下,马上的骑手将拿着的一封信函向城上挥舞,“我们是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红一方面军骑兵师,奉师长刘昌林之命,有书信交给巴里坤绿营总兵何官何将军。”

    什么什么,他们是太平红军

    被回暴徒们折磨得日夜盼着太平天国的军队能够早一天到来的何官,现在终于见到了太平红军的队伍,听到了来自城下的这一番话的时候,他竟然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看到城上的人们呆呆的没有反应,城下的骑手微微一笑,“城上的弟兄们听清了,我们是太平天国工农红军。松树塘的崔三禹和马镇国等回暴军已被我军全部歼灭,马复源在我军的强大威胁下开始西窜,我军一部现正驰援满城,用不了多久,整个巴里坤都将恢复平静。”

    说完,骑手又向城上摇了摇拿着信函的那只手,“如果弟兄们还有什么担忧的话,那就赶紧放下个筐子或是绳子什么的,先把我们师长的这封信拿上去交给你们的何将军好好看看。”

    没有什么还可以值得怀疑的了,眼前看到和听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何官感觉到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已经一直背了许多天的那个沉重的大口袋终于被卸下,浑身一阵说不出的轻松,甚至轻松到了要瘫软的同时,脑袋也是一阵一阵的眩晕。他斜靠在垛口上,瞅瞅正在吆喝着身边的兵勇找绳子的凌祥,连连地摆着手,“去……去赶紧……赶紧开城,把送信之人请进来”

    “不……不能啊,何……何大……人,千……千万不能”

    一听到何官要开城门,一直浑身抖个不停的尹文麟突然像是了疯似的一把扯住何官的一条胳膊,“何……何大人……马复源是……是何等的猖……狂,他们太……太平军纵然再……再神武,又……又怎么能这般……这般轻易地得手,这……这一定是马……马复源的诡计……所……所谓的太平军……都……都不过是他们的假……假扮的……”

    “尹大人啊……”何官冲着这位已被回暴军们吓得魂飞魄散的镇迪道大人无奈地,又无力地摇了摇头,“假扮?唉……你真以为啥东西都可以作假啊,你要真有本事,那就也去假扮一下来给我们大家看看吧。”

    刘昌林来到汉城的时候,汉城的城门不仅早已大开了许久,以何官、尹文麟等为的汉城军民,也在城外期盼了多时。

    尽管何官和尹文麟等人一再地热情相邀,尽管汉城各族百姓一再真诚地相请,但就像在哈密的时候一样,汉城城外的红军将士们,却都没有进城。

    就在汉城的城外,刘昌林和何官、尹文麟及汉城的各界代表席地而坐,一边对镇南府城满城方向正在展开的军事行动做着部署,一边代表天平天国政府及红一方面军总部,对何官等汉城军民为了保卫汉城所进行的努力给予了很大的肯定和赞许,并表达了真诚的谢意。

    随后,刘昌林还劝慰和鼓励何官等人,不要对自己的未来存有过多的担心和疑问,在汉城的新政权完全建立起来之前,原有的各级官员还需各安职守,各尽其能。而即便就是在配合天朝的工作组将新政权建立起来之后,天朝也会按照以往的官员们的各自所长,给予恰当的安排和出路,大家人尽其才,一起为了一个全新的中华而奋斗……

    半个时辰之后,刘昌林和他的将士们继续踏上了征程。

    他们的身后,是依依不舍的汉城军民。

    “太平红军万岁太平天朝万岁”

    许久,先是一个人出了这样地喊声。随后,喊声连成了一片。

    何官听得很清楚,第一个喊出这样的话语的那个人,居然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尹文麟。

第三二一章不过,现在的祁宝相从抓获到的俘

    尹文麟的这声喊,完全是出自内心的。因为在他看来,正是太平天国派来的红军人马的及时出现,才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他,又生生地给扯了回来,甭管他以后是不是会知恩图报,至少现在的他,还是感激不尽的。

    而在新疆,有着这种同样的感激心态的人,那是数不胜数。

    当然,对于红军的大举进疆行为,深恶痛绝者也不会是一个半个,起码马本源和马复源这兄弟俩就是其中的一对儿。

    别看马复源以前很不喜欢“跑路”,但是现在真的一到了他认为该跑路的时候,马复源对“跑路”这里面的精髓,也绝不陌生。

    “汉城那边儿最后的一些扫尾事情,我都已经交给了崔三禹他们,眼下,咱们该是对这个满城进行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准备接下去要一路西逃的马复源,百忙之中也没忘了必须再亲自忽悠一下那位还认真地按着他曾经的部署,正在满城城外“张牙舞爪”的巴里坤友军马天保一把。

    “老兄你还得继续在前面虚张声势半天儿,一来疲惫和拖垮城中的人马,二来也为兄弟我在后面悄悄地集结人马争取更多的时间。到了黄昏,老兄你就可以跟可以跟巴里坤的弟兄们一起撤到后面,舒舒服服地看着这个满城是怎么被咱们拿到手里的了。当然,咱们的老话还是不变,事成之后,汉城归我们,满城,就是老兄你的地盘儿。”

    本来按照马天保和马复源事先达成的君子协议是,“西宁圣军”在全力攻取下“归属他们的地盘儿”汉城之后,虽然也会接着再全力支援满城这里的作战行动,但是,马天保的巴里坤人马总还要充当攻取“属于自己的地盘儿”的满城的主力。所以,一听到对于马复源居然交给自己的还是这样一种的轻松活儿,马天宝自然是乐不得地愿意照办。

    不就是接着再比划比划上半天儿的时间嘛,既不不伤筋,又不动骨,最后的实惠还是大大地,那就继续在这里比划下去吧。

    可怜的马天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自己比划进了另外一个极其悲惨的世界。

    有了“马天保这个大傻蛋”给自己殿后,马复源得以一路开心地猛跑。

    而马天保,却在兴致勃勃的“比划”当中,不仅等到了刘昌林的枪口,同时也给坚守满城军民提供了一次绝好的“看大戏”的机会。

    在被马天保折腾的几近精疲力竭的满城军民那一双双大睁着的迷惘的眼睛注视下,一队又一队疾风般驰来的红色骑兵,先是将马天保的五千人马紧紧地兜在了满城的城下。

    在一阵密集的炮火之后,威武的骑士们开始就在巴里坤的回暴军中纵横驰骋。一时间,滚雷似的马蹄声震天,振聋发聩的枪声连连,还有雪亮的马刀闪烁成一道道的银河……

    马天保永远也等不来马复源描绘给他的那个美丽的黄昏了。

    “红军……是太平天国的红军来了”

    满城的城头,终于有眼尖的人已经看清了正纵横于战场之中的一杆写有着“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红一方面军骑兵师”的火红大旗,顿时,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太平红军……咱们的救星啊……”

    更多的人在欢呼之余,热泪还情不自禁地充满了眼眶。

    而尽管一路上吃不好、又不敢歇好,总算也可以说是“很开心地”西逃的马复源,眼看着就跟说好了要在七个子井等候自己的那位“国王”兄弟汇合的时候,却是欲哭都无泪了。

    因为,好不容易才甩脱了背后的“太平汉军”的马复源,在接近了七个子井之际不仅没有看到他期望中的同类们,竟然又非常不幸地一头撞在了就像是一直都在专门等着他的“又一股太平汉军”的怀抱里。

    当然,这样的不幸的出现,马复源是怪不得他的那位“国王”兄弟的。

    按照当初马本源的设想,在他几乎是一口气就逃到了七个子井的时候,他的那位大哥马复源是应该能提前抵达这里迎候他的,但他没料到,他的那位大哥却失约了。

    环顾跟在自己身边的这倒也有近两万之数,但却几乎各个都像是丢了魂似的兵将们,再想想后面很可能还会有一直尾追自己不放的“太平汉军”,马本源虽然自己也是胆突的厉害,但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硬咬着牙以七个子井、塔呼及色必为中心做了布防,等候了他的那位大哥两天。

    从第二天开始,他的外围兵马甚至还跟尾追而来的祁宝相所派出的前卫部队招呼了几下子,尽管还是吃亏,却也舍不得放弃七个子井再顾自地跑路。

    直到发现“太平汉军”越聚越多,自己的兵马纷纷一触即溃,而他的那位大哥却还是音讯皆无,马本源这才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望,只好恋恋不舍地丢下了七个子井,继续他的跑路生涯。

    如果按照原有的行进计划,祁宝相在“接手了”马本源丢给他的七个子井之后,应该是在这里暂时停留上一天,一方面是等着后面董福祥由一碗泉跟进而来,并顺便休整一下部队,另外,再派人与东面的刘昌林部取得联系。

    也就是说,当初的左宗棠在哈密运筹帷幄的时候,还是觉得马复源从巴里坤西逃的可能性是偏大的。

    不过,现在的祁宝相从抓获到的俘虏嘴里所得到的消息,却令祁宝相的那个短暂的休整成了泡影儿。

    因为马复源还在巴里坤。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祁宝相,不仅赶紧将师主力在七个子井、塔呼及色必一线展开,布置并加强同时针对东西两面的防御,还立即派出一部火速北进,抢占了笈笈台和鄂笼吉两地,彻底封住了巴里坤的西向之路。

    祁宝相坚信,只要刘昌林的骑兵师一进入巴里坤,马复源势必就会西窜,如果就此能够将马复源所部全部吃掉,则马本源的西宁回暴军筋骨俱断。

    果然,祁宝相在这边儿才刚刚全部准备好,那边儿的马复源就撞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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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一阵猛烈的炮火,拉开了巴里坤最

    第三二二章一阵猛烈的炮火,拉开了巴里坤最后一战的大幕

    这一下,贪婪无比的马复源终于必须要为他所曾犯下的那一个个的罄竹难书的残暴和罪恶的行径,来还债了。

    当然,情知即将置身于绝地的马复源之类,为了他们能够脱离这种险境而再继续地美好生存下去,也还是要进行最后挣扎的。

    而由于人数不过才三千有余,且又必须在各要地分头据守的祁宝相师,也因此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因为仅仅逃得心急火燎的马复源之类尽管是天已黄昏才到了七个子井的外围,尽管是一连几天跑得连一顿热乎饭都没敢吃过,却还是啥都不顾,就先是狠攻了七个子井一整夜。

    七个子井没啃动,第二天的马复源转而又接着对笈笈台动了一天的猛打猛冲。

    又到了一个黄昏,当马复源终于觉自己已经实在是不可能从对面的祁宝相师所构筑起来的这道铜墙铁壁上,撞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缝隙的时候,他甚至还真想接受手下们在万般的痛苦和无奈之中所提出的那个建议,干脆先抓紧时间快速北上,翻越高山大岭,然后再折向西去穿过那大片的浩瀚沙漠,哪怕就是多绕上百里千里,哪怕就是再吃更大的苦头,哪怕就是饿死在半路上,也不愿意跟眼前的这个祁宝相再纠缠下去。

    但是,到此为止的马复源已经把他的人生之路,彻底地给走到头了。

    因为在他的背后,刘昌林已经追上来了。

    而由他的南面的一碗泉方向,又突然杀出来了个董福祥。

    其实,马复源在他人生中的这个最后的夜晚,是可以能踏踏实实地享受上一顿好几天都没品尝过了的热乎饭的滋味儿的,但是他还是没敢享受,而是在极度的恐慌与不安中硬熬过了这一夜。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已经把他团团围困起来的“太平汉军”,居然还能给他一个安稳的夜晚。

    这当然不是刘昌林和董福祥对马复源有什么格外的恩惠。

    而是因为刘昌林放弃了自己的那个午夜围歼计划,接受了董福祥的建议,把马复源之类的性命延长到了次日的拂晓。道理很简单,风高月黑夜,绝不是除恶务尽的最佳时机。

    马复源和他那些既没能吃好,又不敢合眼休息的万余兵将一起,在难耐的惊恐和寒冷的夜晚中,终于迎来了又一个,当然,对于包括马复源在内的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也是最后一个的黎明。

    一阵猛烈的炮火,拉开了巴里坤最后一战的大幕。

    高亢嘹亮的冲锋号角声直冲云霄,将夜空撕的大亮,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震撼大地,近万名红色的铁骑,顷刻间就把冻饿交加、疲惫不堪的马复源军践踏得七零八落。

    “九月中的巴里坤,夜里的那个冷劲儿,比起我们老家的冬天还要冷上好几倍。记得当时离开肃州西出嘉峪关的时候,师里的不少兄弟们都还在嫌怨刚刚得到的冬装补给的实在是太早,携带着又实在是太累赘。可是到了哈密,尤其是在巴里坤的最后一战中,跟马复源那伙子回暴在露天地里对熬了一夜之后,埋怨冬装给的早的,带着累赘的兄弟们再也没有了。”

    陇家禾,陇四,身为刘昌林的侍卫队长,却又在巴里坤这最后一战中再一次得到了上阵的冲杀大好机会的他,一谈起当年的这场“没有太大意思”的大歼灭战,说的最多的不是砍砍杀杀,而是却一个劲地说起了他们的冬装。

    “为了给我们进疆的部队准备冬装,方面军总部可是没少费了心思,陕西和四川的乡亲父老,也更是没少下了功夫,尤其是对我们这些骑兵部队,方面军总部简直就考虑到了家。因为,方面军总部给步兵兄弟们配的是加厚了的棉衣裤和棉大衣,而我们,得到的却不仅是羊皮的棉衣裤,就连大衣、帽子、手套和靴子,也都是一色羊皮的。外面能抗风,里面又有暖融融的羊毛护着身子,那可真叫一个舒服。”

    每每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陇家禾又忍不住地还要叹口气,再摇摇头,“当然,穿着是舒服,是保暖,可看着的话……就不咋地了,可是不如当时左参谋长从北京随身带来的那种冬装。听说那最初先是人家教导旅,接着又是红一军的标准装备,不管是衣裤和手套,还是头上的帽子、脚下的高筒马靴,周身上下那都是清一色的黑亮皮子,又神气,又帅,看着就叫人流哈喇子。只可惜的是,左参谋长除去自己身上的那一套之外,仅仅就多带来了一套,那是林主任个人托左参谋长送给我们林总的礼物。呵呵,只是林总也没有享受到这套漂亮的衣服,因为被我们的师长赖皮赖脸地要来自己穿上了。”

    “后来的情况表明,在肃州的那一个月,其实还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进疆之后,各部的进展都是相当的神速,当初如果没有这一个月的全面补给,甭说是打仗,就是单凭那猴子似的天气,也能把兄弟们都折腾趴下了。马复源的那伙子东西就是这样。”

    而每每说到最后,这位陇家禾就会情不自禁地咧开大嘴开心地笑着,“他们进疆可是比我们早了好几个月,但是,在这方面他们的准备却明显不足。其实也难怪,他们或许也想到了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可除去抢之外,他们还能依靠什么?谁又会肯帮他们什么?哈哈哈……”

    “我们师长说了,他想亲手宰了马复源,但是方面军总部早就有了严令,不到万不得已,严禁他上阵冲杀。于是,他就只能叫我代劳了。只是这一次的冲杀,实在没有当初去抓任武的时候够味儿。你看看你面前的那伙子东西,身上花花绿绿的,穿裹着什么的都有,一整夜熬下来,各个被冻得脸色青,嘴唇紫,连刀矛都快拿不住了,跟这种已经如同是叫花子似的东西动手,实在是有伤我们的名头。但尽管如此,还是得杀……”

    的确,还是得杀。对待敌人,就不能有半点儿的怜悯,东郭先生是做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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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晦气了多时的马本源也终于扬眉吐

    第三二三章晦气了多时的马本源也终于扬眉吐气、得意洋洋地大获全胜了一把

    由七个子井一溜烟儿就跑出去二百里,直到进入了木垒(今木垒哈萨克自治县)才觉着必须要歇上一歇的马本源,在稍微喘息安定了一些之后,曾经也想到过是否应该再回下头,伸出手去拉他的那位大哥一把。不过,这种念头在脑子里才刚一出现,马本源马上就又是眼前红旗飞舞,耳畔吼声震天。

    于是,马本源不仅没再“回头”,甚至连在木垒都没敢多做停留,便接着拍马扬鞭,一头扎进了古城。

    然而,在已经是苏皮盖的地盘儿古城之内,终于体会到了“抱团取暖”的好处的马本源,也就仅仅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霉头却随即接踵而来。

    先是他的那位大哥马复源兵败丧命的不幸消息传来。

    而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当马本源为此拍胸顿足,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伤心欲绝之际,那位古城的“地主”苏皮盖却又紧跟着给他来了个雪上加霜。

    因为据从巴里坤“侥幸漏网”的马复源部下证实,“西宁穆斯林王国”的“正宗国王”马文义还依然健在,并投靠了太平天国。

    而且,这些“漏网之人”还言之凿凿,这位曾经与那个汉人的太平天国不共戴天的马文义,之所以又会投靠太平天国,则完全都是因为马本源的大逆不道行为所造成。

    对于马本源的那种种“大逆不道的行为”,苏皮盖没有兴趣去做什么更细致的考证,他真正感兴趣的,只是马本源戴上的这顶“大逆不道”的大帽子。

    说到底,马本源这伙来自甘肃的东西对于眼下的那位已经“如日中天”的“清真王”妥明来讲,用的已经是差不多了,而其接下去使用价值尽管不能说没有,但在一定的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了多少。

    换句话说,如果马本源能够识相,能够甘心情愿地放下身段,别再天天还把自己整的跟个真龙天子似的,妥明还是很愿意把他马本源当做一条狗收留在身边的。而如果不是这样,不管是通过何种的手段,都必须加以铲除。

    因为妥明想得很清楚,不敢臣服的马本源就跟伊犁的肖开特和迈孜木杂特那些所谓的“苏丹”们一样,都会是他日后成就一统新疆大业的绊脚石。

    对于自己的“清真王”妥明的这片心思,苏皮盖是很了解的。

    眼下,尽管汉人的太平天国的军队已经开始大举西进,尽管伊犁那边的惠远孤城还在拼死地顽抗,但他的那位坐在迪化的“清真王”为了他们的“清真国”这个大利益,依旧还是乐于把手伸向遥远的伊犁,在伊犁的那些“苏丹”们之间,不断地制造矛盾和挑拨离间,折腾的伊犁的“苏丹”们相互间如同是死敌,不是相互动粗,就是互相拆台。

    在这种情况下,你个已经没了大用的马本源还敢继续称王?

    所以,作为“地主”的苏皮盖郑重地劝告马本源,为了不给太平汉军的攻心策略提供口实,同时也是出于对你马本源自身利益的切实考虑,你马本源应当毅然决然地丢掉自己头上的那顶已经明显地不合时宜的“国王”的帽子,与“西宁圣军”仅存的这一点儿血本一起,紧密地团结在咱们的“清真王”陛下的周围,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跟同一个敌人——太平汉军复仇。

    当然,谁都知道,再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光靠嘴说那肯定是不行的,还得给予受教育者以种种相应的、必要的、现实的警示。

    苏皮盖自然也不会忘记这一点。

    在好言相劝马本源的同时,苏皮盖还对“借住”在古城北郊北道桥一带的马本源部终止了所有的援助。

    可是苏皮盖忘了,马本源绝不是个原本温驯,又正渴望着寻找温暖的丧家犬,而是一头有着十足野性的饿狼。

    马本源可以被太平天国的军队追着满处乱跑,但决不会接受同类们的恣意欺凌。

    于是,被“欺人特甚”的苏皮盖惹上了火的马本源最后忍无可忍,就在点头答应苏皮盖一定会好好考虑考虑的第二天,他拉上队伍,突袭古城。

    一来,苏皮盖没有想到马本源会如此的阴险,二来,他手下的人马也的确是没有马本源“西宁圣军”那样的生猛。结果,古城一战后,“地主”成了“房客”的刀下鬼,晦气了多时的马本源也终于扬眉吐气、得意洋洋地大获全胜了一把。

    在迪化的妥明,也很得意。这种得意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顶上了“清真王”的王冠,也不仅仅是因为如今也在大举进疆的沙皇俄国的朋友们对他宠爱有加,而是他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得到了更多实实在在的大利益。

    当然,平心而论,妥明对那位眼下还在伊犁的惠远孤城招惹得他的那些沙皇俄国的朋友们怒冲冠,恨得他的那些沙皇俄国的朋友们压根直痛的扎拉芬泰,还是很有些“感激”之情的。

    因为,正是由于扎拉芬泰在惠远城的所作所为,才使得他的那些沙皇俄国的朋友们无暇旁顾,也才给他的“清真国”创造了一个迅展的大好环境。

    妥明是个很善于把握机会的人才。为了能够叫伊犁周边的那些正跟着他的沙皇俄国朋友奋战在惠远第一线的“苏丹们”不再有任何的旁顾的野心,妥明几乎是挖空了他的所有的心思,在这些“苏丹们”之间来回串老婆舌,使得这些大大的“苏丹们”除去跟着沙俄人打“外战”之外,剩下的时间就都用在了搞“内战”上。

    而与此同时,他则可以打着要替他的沙皇俄国朋友们建立起一道牢不可破的东部屏障的大旗平八稳地去展壮大他的“清真国”的实力,扩张他的“清真国”的势力范围。

    如今,东至库尔喀喇乌苏,南到喀喇沙尔(今焉耆)、库陇勒(今库尔勒)等地大片的地域,都已经成为了他妥明的势力范围。甚至连库车那边儿,他妥明都伸过去了一只脚。

    当然,在做着这些事关他的“清真国”一统大业光明前途的大事之时,对于太平天**队入疆后的进展情况,妥明也是相当地关注的。尽管眼下的哈密已经被他借给了马本源,但说到底,哈密可还是他的自己的哈密。

    所以,妥明在积极而疯狂地向西、向南做着大展的时候,也做好了向东防御的准备。以吐鲁番为中心,他囤积了重兵,可以随时东援马本源,坚决将太平天国的势力挡在他的“国门”之外。

    不过,当得知他所期望的那个“肉盾”马本源不仅没有把太平天国的势力挡在“国门”之外,甚至还是不战而逃“引狼入室”,并胆敢把他的哈密“拱手就献给了”太平天**队的时候,正在迪化的“王宫”中努力修补他那两叶被马本源气炸了的肺子的妥明,紧跟着却就又得到了马本源“这个喂不饱的狗贼”窝里反的这个更加令他怒不可遏的坏消息。

第三二四章在马陛的“密切配合”下,林凤祥

    第三二四章在马陛的“密切配合”下,林凤祥和左宗棠的目的果然达到了

    对于马本源这种吃爷喝爷不向着爷的东西,妥明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就在得到马本源“窝里反”消息的当天,气急败坏的妥明立即调集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向古城,不彻底收拾掉马本源决不罢休。

    而此时风头正劲的太平红军,似乎也格外地乐于配合妥明在古城所展开的这次复仇行动,本该乘胜继续西进的刘昌林和董福祥两部,竟然就地停下了脚步。

    原来,刚刚随同红十九军一起抵达了哈密的林凤祥,也同样得到了马本源“窝里反”的消息。

    林凤祥与左宗棠有一个共识,他们认为,只要天朝红军还没有威胁到妥明的眼皮子底下,妥明就绝不会坐看马本源的这种嚣张行为而不管不顾。

    于是,林凤祥和左宗棠索性决定,进展神速的刘昌林、董福祥两部不妨暂且放缓一下前进的步伐,而对西进的重点方向吐鲁番和迪化的进攻则要加快。

    九月十四日,一直在三间房至十三间房一线与妥明的回暴军小接触不断,大动作却很少有的马左卫和赖培英指挥的第二民族军,开始大举西进。在他们的身后,是林凤祥和左宗棠亲自率领的李鸿藻红十九军的三个师,而再往后,还有陆续跟进的红二、红十三和红十四军等部。

    妥明在跟马本源的发着狠的同时,显然也不敢“怠慢”了随时都有可能由哈密向他杀来的太平天国的“汉军”,作为他的“清真国”的兵马大元帅的马陛,也被他毫不迟疑地派遣到了即将成为第一线的吐鲁番,准备与西进的天朝红军一较高下。

    或许是由于曾跟马左卫和赖培英的第二民族军小打小闹惯了,且又没有受到大一点儿的损失,尽管他们也听说了马本源的“西宁那伙人”败得是如何如何的凄惨,但是吐鲁番一带的回暴军们,起初还是没拿天朝红军当成是太大的一回事。

    不过,当马左卫和赖培英一动起了真格来的时候,吐鲁番的回暴军们立即就傻眼了。

    在十三间房,首当其冲的两千多吐鲁番回暴军,没用了一个时辰的工夫,就被马左卫和赖培英的第二民族军杀的死的死,降的降。

    紧跟着,齐克塔木的回暴守军也灰飞烟灭,吐鲁番的东部重镇辟展(今鄯善)完全暴露在天朝红军的严厉打击之下,危在旦夕。

    得知辟展危急的马陛,一面严令鲁克察克的守军全力增援辟展,一面又立即亲帅万余人马,由吐鲁番疾驰而出,打算要先对正在“拼死”围攻辟展的马左卫和赖培英的第二民族军来个反包围,然后再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将第二民族军全歼在辟展城下。

    但是,不管是来自鲁克察克的回暴军,还是马陛亲帅的援军,却都在堪堪靠近辟展的地带,遭遇到了天朝红军的强力阻击。

    尤其是马陛的这一路,只要他登高望远,仅凭着一双肉眼,就可以越过拦在面前的这道阻击线,依稀地看到辟展城外的那一面面正在招摇着的天朝红军的攻城部队的旗帜和喧嚣的人马。

    马陛被激怒了,而被激怒的马陛,更是血性陡生。娘的,老子就不信,你们这屁多点儿的汉人都是铁打的

    于是,不信邪的马陛继续从身后抽调兵马,在这道看上去不过也就是由两三千人组成的阻击线上,整整冲击了三天。可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不过,说马陛真的是一无所获,似乎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在这三天里,马陛所期望得到的那种结果虽然没得到,但他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由他的两翼,突然涌来了铺天盖地的天朝红军的将士们。

    还是围点打援。

    为了减轻日后攻城的负担,林凤祥和左宗棠把辟展当成了一个诱饵,目的就要把更多的回暴军的有生力量,消灭在野外。

    林凤祥和左宗棠的计划很简单,由红十九军一个师加强了的第二民族军佯攻辟展,再以红十九军的另外两个师负责两路阻击援敌,为后面赶来的红二军主力争取时间。

    在马陛的“密切配合”下,林凤祥和左宗棠的目的果然达到了。

    马陛前后集结起来的近两万兵马,被如同是神兵天降的朱锡琨的红二军这把张开的大铁钳,一下子就钳走了一多半,如果不是马陛逃的快、逃的及时,险险连他自己也成了天朝红军囊中之物。

    而从鲁克察克跑来的这股子回暴军还算很识相。也是在连续三天都冲击未果的情况下,这股子回暴军气馁了,也害怕了,根本不再管辟展将会是个啥样子,掉头就开始往回跑。

    这股子回暴军虽然侥幸暂时躲过了一次被围猎的命运,但在几天后,还是成了鲁克察克孤城内的瓮中鳖。只是这一次他们更聪明,当他们看到天朝红军兵临城下,情知他们脚下的这座鲁克察克城的命运也将势必跟辟展的命运一般无二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投降。

    辟展一战,使得天朝红军专擅围点打援的说法,不仅是在吐鲁番地区,即便在其后的全疆,也是流传甚广,以至于大凡一座城池或是要塞被困,就甭指望着外面还会有什么人敢张罗着去救。

    所以,当马陛被死死地围在吐鲁番的时候,情况自然也不会例外。

    虽然没有了援兵可打,但林凤祥和左宗棠照样有自己的玩法。

    九月二十七日,林凤祥和左宗棠亲帅第二民族军、红十九军和红二军团团围困住了吐鲁番。

    尽管吐鲁番还未下,但韦以德的红十三军照样丝毫不受吐鲁番那边儿的战事的牵扯,开始向西南扫荡。并在相继扫荡干净了托克三(今托克逊)、苏巴什等地的回暴残匪后,他们干脆独自直接翻越了博罗图山,进入喀喇沙尔。

    而与此同时,邹国剑指挥的红十四军则拿下了白杨河,猛扑嘉德城,直接威逼迪化。

第三二五章就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妥明所担心

    第三二五章就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妥明所担心的那个来自马本源方面的威胁,倒是先有人出面来帮他解除了

    林凤祥和左宗棠这一系列出乎意料而又极其凌厉的举动,把妥明彻底给打昏了头。

    在妥明看来,依然进疆的太平天国“汉军”即便没有百万,也至少得五六十万。

    因为尽管妥明对兵法并没有太深的研究,但是诸如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样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想想看,要是“汉军”没有如此庞大的实力,又怎么会敢在还没能吃下吐鲁番马陛那十万大军的一大碗肉之前,就盯上了迪化他这口大锅里的佳肴。

    所以,眼看着那座唯一还能替他遮风挡雨的嘉德城已经危在旦夕,妥明不仅不敢兵前去救援,甚至都感到了他屁股底下的这座迪化城,也在剧烈地摇晃着。

    妥明是要心慌了,因为他现在所面对的,绝不单单仅是来自嘉德城乃至吐鲁番方面的天朝红军的强大威胁。

    为了又快又干净地收拾掉马本源,妥明派出的讨伐大军足有三万之众。按照妥明的设想,只要他的这三万大军只要一到古城,不用三两天的时间,马本源这个狗贼绝对就得束手就擒。

    但妥明想的实在是太乐观了。

    因为马本源不是善类。

    一得到古城之后的马本源,并没有坐在古城之内沾沾自喜,而是紧跟着乘胜向西,又拿下了济木萨。所以,妥明派出的讨伐大军根本没有机会能够看到古城,他们才仅仅一出阜康(今阜县),就跟也是气势汹汹而来的马本源军打了个碰头。

    于是,“清真国”与“西宁穆斯林王国”的这两国大军,就在阜康拉开了架势,大打出手。

    对于马本源,妥明是势在必除。而马本源虽然并无要杀进迪化、与妥明争个高下之意,但对阜康,马本源那可是势在必得。因为马本源已经又萌生了继续跑路之意,这一次,他要直接地跑去伊犁,抛开妥明单独投进沙皇俄国朋友的怀抱之中。他已经算清了眼下的形势,如果没有沙皇俄国这样强大的朋友庇护,他是没有任何前途的。

    当然,马本源也很清楚,在沙皇俄国朋友庇护下的他,也许只能是一个老实听话的乖孙子。但他认了,纵然不得不去当沙皇俄国朋友的乖孙子,他也绝不当妥明的什么好兄弟。

    妥明没有想到,红了眼的马本源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凶猛得多,他的讨伐大军一败再败,出兵仅仅五六天,而告急和求援信却足足给他来了一大摞子。

    那几天的妥明,还有心思再纠集一些兵马,继续往阜康前线派。可直到马陛在辟展遭遇太平天国“汉军”的打击,险些丧命的消息传来,阜康前线的局势还是未能稳定下来,马本源照样气焰嚣张。

    “我将誓死坚守吐鲁番,请大王火调集各地兵马充实迪化的防务,并及时增援吐鲁番……”

    在收到来自吐鲁番马陛那里的这最后一封来信的时候,妥明开始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对马本源的那一系列举动似乎有点儿操之过急。

    此时,尽管库尔喀喇乌苏、玛纳斯等地的“勤王”兵马,已经在一批批地抵达迪化。这些涌来的兵马,本是妥明指望着用来加强迪化防务的,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将这些兵马中的一部分分心疼地遣往阜康前线。

    这个时候的妥明,还在继续犯着一个天大的错误。由于与“窝里反”的马本源再没有任何的交流,以至于“窝里反”的马本源就是要扳倒他这个“清真王”,趁机一口吞吃掉他的所有的胜利果实的这种想法,在妥明的脑子里一直都没改变。

    如果妥明要是知道马本源之所以会这样跟他的玩命,不过就是为了要给自己提前预留一条继续西逃的道路的话,已经举起了手中刀的妥明虽然还会毫不留情接着砍杀马本源,但总不至于非要在阜康与马本源拼个你死我活的了。

    所以,当邹国剑的红十四军猛打嘉德城之际,本就心里没底,却还要不得不面对着两线作战的妥明,怎能不恐慌。

    不过,就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妥明所担心的那个来自马本源方面的威胁,倒是先有人出面来帮他解除了。

    “帮了”妥明这个大忙的不是别人,正是最初在坐观这场狗咬狗的大戏的天朝红军。

    刘昌林、董福祥、祁宝相等人在七个子井一线“看戏”、整军到第五天的头上,在哈密暂时做了一阵子警备司令的第一民族军军长闵殿臣也来了。

    就在闵殿臣带着第一民族军的第三师抵达七个子井的第二天,由于马本源的“窝里反”而被夹在了反叛军与天朝红军之间,进退无路的木垒和阿克塔斯的回暴军,无奈之下选择了向天朝红军缴械投降。

    到了这种时候,闵殿臣和刘昌林等人已经没有理由再“坐观”大戏了。

    按照方面军总部的命令,刘昌林统一指挥独立骑兵师及第一民族军,先接管了木垒与阿克塔斯,继而又迫降了驻守在奇台的妥明兵马,从马本源的背后大举杀奔古城。

    当初一咬牙跟妥明彻底翻脸的马本源之所以向西打得万分凶狠,但在他的东面,却没有去动奇台、木垒和阿克塔斯三地,马本源的本意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兵马去与天朝红军直面相对。他是在学习妥明的行事方法,有意地把奇台、木垒和阿克塔斯三地的妥明军马当成是自己的“肉盾”。

    当然,心里很清楚天朝红军有多厉害的马本源,对于妥明留给他的那些“肉盾”,也不会抱以太大的希望,不过只是寄希望于他们能替他暂且顶上个三天两日,以便叫自己到时候也好有个应变的时间而已。

    可惜的是,马本源害人害己。

    一路再无阻挡,风驰电掣般地先行杀到了古城的刘昌林和董福祥,根本没给马本源留在古城的守军以任何反手的机会。

    在十几个摞在一起的大炸药包所出的那声巨大的轰鸣中,古城坚实的城门被炸得四分五裂。随着嘹亮的冲锋号角声起,潮水般的天朝红军将士涌进古城……

第三二六章有趣的是,就因为这么一个前赶后

    第三二六章有趣的是,就因为这么一个前赶后错,库尔喀喇乌苏回军到底是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与此同时,闵殿臣和祁宝相拿下北道桥。

    随后,刘昌林、董福祥和闵殿臣、祁宝相指挥的两路大军,又迅速合围济木萨。

    正坐镇紫泥泉,亲自督率主力决战阜康的马本源,腹背受敌。

    如今的马本源,实在是很有一番“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而无奈之后,他也只能丢下那座眼看着就可以到手了的阜康城,带着他那仅存的七八千“西宁穆斯林王国”的残留血脉,含着无比的悲愤,一头扎进了准格尔大沙漠。

    但相比起那位善于脚底板儿抹油的马本源来,那些终于最后获得了“阜康大捷”的“清真国”的兵将们,悲惨的下场却来得更早。

    这些本是被马本源已经给折腾的不仅手忙脚乱,且更是接近了精疲力竭,甚至连弃城跑路的准备都有了的“清真国”的人马,却迎来了一个意外地“大获全胜”。于是,在赶紧向迪化的“国王陛下”飞马报捷的同时,阜康城内,自然也免不了要热热闹闹的开摆庆祝大宴。毕竟这里的人们都是劫后余生,毕竟这里的人们在妥明的严密封锁和孤陋寡闻的情势下,既不知道吐鲁番已经危在旦夕,也并不知道他们到手的这场大胜利,其实完全是受益于他们的那个真正的“大敌”太平天国的“汉军”。

    等到他们醉眼朦胧、无比惊愕地发现刚刚赢得了自由的阜康城外,又有汹涌而至的大批武装人马兵临城下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连马本源那种被天朝红军杀的闻风丧胆的残兵败将们,都是难以抵挡的所谓“清真国”的乌合之众,在直面天朝红军的时候,显然就更加不是对手。

    阜康再次被围的首日,不知深浅的“清真国”守军还曾乍着胆子,摆队出城相试。但仅仅就在这一试之下,出城的两千多人马,就被“大方好客”的董福祥一下子“收留走了”一千多。

    打不得,这些远道而来的“汉军”,比起那位凶狠的马本源来,还要厉害上十倍阜康的“清真国”守军,通过这一仗就被打得明明白白。

    既然打不出去,那就只能据城坚守,好歹这里离着迪化不过才小二百里,只要守上个十天八天,一旦迪化方面能够加派大批的援军赶来,第二次“阜康大捷”也未必不会再重现。

    但刘昌林和闵殿臣却不会有给他们那么长的时间的好耐性。

    第二天的正午,当阜康守军再次断然拒绝了天朝红军的好意相劝之后,阜康南城的一段城墙就随着一阵的巨大轰鸣声,变成了一道足有三十步宽的大缺口。

    为了封住这个大缺口,阜康大批的能战守军与刘昌林的南路攻城大军整整“拼杀”了一个多时辰。在这一个多的时辰里,每响起一阵高亢的冲锋号声,大缺口处就会倒下上百具的阜康守军尸首。

    其实,刘昌林所谓的一次次攻城都不过只是一种虚张声势,而通过炮轰、枪击和手榴弹炸来大量地杀伤城内的回暴悍匪,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下午四时,就在阜康的大部守军都集中在了南城,并为了那道鬼门关一样的大缺口,不仅付出了成千兵将的生命做代价,还使得再无人敢正眼看一眼这个早已被数不清的尸首所塞满了的大缺口之际,北城那边,又是一阵山崩地裂的爆响。

    顺着被炸塌的北城墙,祁宝相部杀入阜康城内。

    阜康城的丢失,给妥明所带来的震撼远远要大于马陛在吐鲁番的被围,以及天朝红军对嘉德城的猛攻。因为妥明实在想不出这路凶狠而来的太平天国的“汉军”究竟到底会有多少,一旦这路“汉军”来的太多,一旦这路“汉军”再向西拿走他的昌吉、呼图壁等要地,那他要向吐鲁番城内的马陛一样,就也被彻底地困在迪化了。

    现在,妥明觉得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继续飞马向那些还在伊犁那里跟扎拉芬泰较劲的沙俄朋友求援,一旦沙俄朋友们东来,他的后路就可以确保无忧。

    另外一条路,就是将已调入迪化的兵马,迅速再向昌吉、呼图壁等要地回调,以增强上述各地的防御力量,确保这条唯一的东西通道的畅通。

    但是,由迪化增兵昌吉和呼图壁等地安全吗?

    对于这个问题,妥明的心里实在是没谱儿。当然,他的那些左膀右臂们,一听到他居然还会提起这样的主意来,则更是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嘴巴像是被抹上了猪皮胶。

    可若是不增兵昌吉又肯定不行,毕竟昌吉距离迪化还不足百里,现在不增兵,等到太平天国的“汉军”人马真的兵临城下了,那可就啥都晚了。

    经过前思后想的妥明还是决定,抽调刚刚由库尔喀喇乌苏赶来迪化“勤王”的一部回军,立即出迪化,抢在太平天国“汉军”之前,赶往昌吉和呼图壁两地。

    然而,就当妥明还在为增兵昌吉是否安全而前思后想的时候,早由阜康出发的闵殿臣和董福祥,已经偷袭呼图壁成功。而刘昌林和祁宝相则也是悄悄到了昌吉的北郊。

    这个时候,从迪化出来的一万多库尔喀喇乌苏回军,才刚刚离开了迪化二十余里。在得知呼图壁已经丢失的惊天消息之后,库尔喀喇乌苏回军顿时感到进退两难。毫无疑问,呼图壁一丢,昌吉自然就是下一个挨“汉军”吃的美味猎物,此时去再那个小小的昌吉,岂不是自寻死路。

    于是,库尔喀喇乌苏回军不愿再走,竟然停在了半途,静候迪化方面的指令。

    呼图壁的失陷,同样令妥明泠汗直流。

    反攻呼图壁的梦,他自己是不敢做了,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寄托在沙俄朋友们身上。但是,昌吉却无论如何不能再丢了

    于是,妥明一面“发旨”痛斥库尔喀喇乌苏回军不思进取、畏首畏尾,并严令他们立即火速增援昌吉。同时,还飞马昌吉,通知和鼓励昌吉的现有守军们,务必要加强戒备,巩固城防,与即将到来的援兵一起,为了“清真国”的伟大利益,而与太平天国的“汉军们”血战到底。

    库尔喀喇乌苏回军又继续启程了。

    有趣的是,就因为这么一个前赶后错,库尔喀喇乌苏回军到底是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隐藏在昌吉北郊的刘昌林和祁宝相本来就是准备着要斩援的。只是他们最初的目标并不在迪化这边儿,而是瞄准了昌吉。在刘昌林看来,闵殿臣和董福祥偷袭了呼图壁之后,昌吉的回暴军一定会有些动作,而只要昌吉的回暴军敢走出城来,他就会立即扑上去,斩断他们的归路。甭管出来的回暴军有多少,那都将是他和祁宝相的盘中餐。

    可他们白等了,昌吉没动静,就仿佛丢了的呼图壁根本与他们无关。

    不过,他们也没白等。因为,正当“失落”了的刘昌林和祁宝相,开始活动手脚准备要拿昌吉开刀和撒气的时候,刘昌林的特务营给他抓来个回暴军方面的信使,而这个信使,恰恰就是跑的比库尔喀喇乌苏回军更快的、那位被妥明派往昌吉“传旨”的“钦使”。

    哈哈,没吃上昌吉这条小鱼儿,妥明倒送又给来了条更大个的。

第三二七章听完左宗棠的这番话,林凤祥微微

    第三二七章听完左宗棠的这番话,林凤祥微微低下了头,并倒背着双手在原地踱了几圈。林凤祥知道……

    结果,当库尔喀喇乌苏的回军距离他们的目的地昌吉还仅有十余里的路程之际,刘昌林和祁宝相的近万铁骑,如同天地间骤然刮起的一阵强大的龙卷风,将本就心神不定的库尔喀喇乌苏回军,席卷的是七零八落。

    刘昌林和祁宝相临时所发动的这场针对库尔喀喇乌苏回军的突袭战,尽管斩杀库尔喀喇乌苏回军三千余的战果不能不算是辉煌,却不是一场干净利落的歼灭战。

    但是他们的这种果断行为,却再次明确地警告他们的敌人,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都必须要牢记一点,如果你们还想多活几天的话,那就千万不可随意地离开你们的乌龟壳。

    现在,无论是已经受了伤的库尔喀喇乌苏的回军,还是迪化城内的妥明,除去老老实实地据城自保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当然,这样一来,刘昌林和祁宝相也就可以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再接着去轻轻松松地马踏昌吉了。

    一八五七年十月三日,妥明及其号称的十五万大军,在迪化被红一方面军邹国剑的红十四军、刘昌林的独立骑兵师及闵殿臣和董福祥的第一民族军的四万将士“团团围困”。

    十月八日,经过十余天的你争我夺,吐鲁番城落入天朝红军之手,马陛以下八万之众彻底覆灭。

    五天后,林凤祥和左宗棠在派出马左卫和赖培英的第二民族军,沿着韦以德部的前进方向跟进之后,又旋即率领红二军及红十九军的主力,加入进了迪化的战团。

    从自感已经被太平天国的“汉军”团团围困,到亲眼看到又是一拨接着一拨的天朝红军将士开抵他的迪化城外,妥明丧失了至少十天的大好时机。

    因为在这十天内,妥明所感受到的那种来自围城的天朝红军的无数次巨大攻势,其实连一次都不是真的。

    而令妥明更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为了邹国剑的红十四军和闵殿臣、董福祥的第一民族军两部对他的迪化的一次次佯攻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刘昌林的四千多铁骑不仅已经继续向西拿下了玛纳斯,而且还进抵了库尔喀喇乌苏。

    在迪化城内,末日即将临头的妥明,还在日夜企盼着他的沙俄朋友们能够最终到来。

    但是还在迪化城外的林凤祥和左宗棠,却断定沙俄鬼根本不会来管这个妥明的死活。

    “我其实倒是很希望那些沙俄鬼能来这里跟咱们照上一面的。”

    正端着望远镜朝着面前的迪化城细细查看的林凤祥在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很是有些失望之意。

    “呵呵,林总的这个愿望,暂时肯定是难以如愿了,”左宗棠边摸着自己的下巴,边轻松地笑着,“沙俄鬼的军事实力,早在四年前爆发的克里米亚战争中,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为了那个已经被咱们埋进了坟墓的‘大清’,他们更是穷尽了家底,我临来的时候林主任就说了,沙俄鬼在咱们现在的这个方向尽管也很猖狂,却难有再大的作为。尤其是在我天军出兵新疆之后,他们的一切目的,不过都是为了能保住现在的既得利益而已。当然,如果伊犁过早地沦陷,情况或许还会有些改变。”

    “照这样看来,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分析,伊犁显然还未完全失陷。”

    “我也是这样认为,”左宗棠望着还在紧盯着迪化城看的林凤祥,点了点头,“但是按照情报分析,扎拉芬泰手中仅存的惠远城,恐怕也很难再坚持多久啊。”

    “这也是我叫刘昌林继续向西狠打的原因,”林凤祥的眼镜终于离开了双手举着的望远镜,在看了左宗棠一眼之后,又摇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林主任的那一句不许咱们就地获取军需供应的指令,实在是拖住了咱们的后腿。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部队的军需状况,咱们完全就可以再来一次当初的杭州战役的样式,对迪化光困不打。只要再腾出一个军的力量,我就可以一口气杀到伊犁的惠远城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要是说起来,咱们眼下的进疆行动,可是比起天军的进藏来,所遇到的情况还要复杂,还要更难。天军进藏,至少是受到了藏区上层的邀请,所以在粮草的供应方面,总还能有个临时的缓解。”

    左宗棠说到这儿,也是一声的苦笑,“可我们就不行了。新疆这里的形势不仅复杂,也实在是太乱,大军就地取粮不要说不是很现实,就是即便能取到,怕也很难去规避那些别有用心者。还是林主任说的好,领土固然不能丢,可如何争取到民心,则也是更重要的大问题。”

    “是啊,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林凤祥扭头瞅瞅身后不远处正聚在一起,边冲着迪化城指指点点,边议论着什么的朱锡琨、邹国剑、李鸿藻和闵殿臣等几位手下的大将,然后朝着左宗棠点点头,“只要刘昌林那边儿能够再接再厉,迅速拿下库尔喀喇乌苏,围攻惠远的沙俄鬼就会有所顾忌,而对于惠远城中的守军们,则能起到一种巨大鼓舞的作用。可我唯一担心的是……沙俄鬼会不会由此而变得更加疯狂呢?”

    左宗棠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转头朝着吐鲁番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才瞅瞅林凤祥,轻轻地叹了口气,“咱们的进疆通令可是早已遍布了全疆了,而无论是北疆的沙俄鬼,还是南疆那边儿浩罕鬼,他们之所以能在我们的土地上猖狂一时,那些甘于卖祖求荣的人的‘功劳’,显然是不可低估的。而如果能让这些东西幡然悔悟,哪怕就是一个犹豫,自然也能减轻我们的不少负担。”

    听完左宗棠的这番话,林凤祥微微低下了头,并倒背着双手在原地踱了几圈。林凤祥知道,他的这位左老弟又是在提马陛那些人的事儿。

    吐鲁番一战,天朝红军总计俘获回暴军的数目足有六万有余,而若是按照左老弟的意思,这其中至少有一成的人都是该杀。

    但真能杀吗?

第三二八章也就是说,彼得罗夫斯基不能在眼

    第三二八章也就是说,彼得罗夫斯基不能在眼瞅着马本源失魂落魄之后,再坐看妥明的完败

    在这个问题上,林凤祥与左宗棠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林凤祥认为,诸如马陛那种血债累累、不杀根本就不足以平民愤的回暴匪首及少部分的骨干分子,毫无疑问,那是都应该杀掉的。但对于回暴军中数量众多的那些处于中下层的小头小脑们,则还是应当使用教育和改造手段,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自己和他的部属们是完全具有这种能力的。

    更何况,还有红军铁的军纪摆在那里。

    当初追随安王殿下东征时,他曾违心地执行过安王殿下的密令,数千的英国战俘一下子就曾被他彻底地都打发回了老家。

    “为了警示那些胆敢在中华的领土上烧杀掳掠、耀武扬威的强盗们,或许就应该采取极端的手段”事后的他,也曾这样地安慰过自己,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所处理掉的,毕竟都是一些闯进自己的家门来作恶的盗匪。

    可现在不同。现在落入他的手中,同样也是可以任由他来宰割的这些人,虽然与他的种族有差别,但毕竟还都是同一个大家庭中的人。

    但他的那位搭档左宗棠,显然却不这样认为。

    “有一些人是教育不好的,因为他们不仅是暴匪,还是认贼作父、卖祖求荣的国家的可耻叛逆。当然,或许在表面上,你会觉得他们经过了教育和改造之后,已经改变了,改变的也真像了个人似的。但是,那不过就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假象而已,只不过是屈于当前的形势,就如同时老话说的那样,人在矮沿下不能不做下暂时的低头而已。”

    “正如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永远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你和我,我们这一代人,也都将会陆续离开这个由我们的血汗所凝聚成的崭新国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谁也保证不了我们所打造的这个红色国度是否会这样或者那样的颜色变化,可一旦将来真的有了一些变化,那些曾因为我们的一时善良而生存下来的敌人们,就会死灰复燃,他们会以百倍的疯狂,利用各种各样明着或者暗着的手段,来报复我们这个社会。‘为了我们的子孙万代的幸福,在有些时候,我们这些做先辈的是不得不要,也是必须要当恶人的。’林主任常说的这句话,我们应该都不会忘记吧……”

    当眼下的林凤祥又把几天前左宗棠跟他讲的这番话在脑海里翻腾了几遍之后,他再次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那座迪化城,然后在心里发出一声暗暗的叹息,也没跟左宗棠和朱锡琨等将领们打个招呼,就默默地走向了自己的战马。

    第二天,嘉德城、阜康、昌吉、呼图壁等战役中被擒获的回暴匪首总计两千余人,分别于各地被公开正法。

    三天后,近三千在吐鲁番战役中被捕获的回暴军大小匪首,在吐鲁番的郊外,被集体处决。

    而马陛等五百多罪大恶极的匪首,则于第四天被押至迪化的城外,在迪化城头无数恐惧目光的注视下,一个接着一个地被雪亮、锋利的大刀,砍下了头颅。

    不听奉劝,胆敢为祸地方、出卖国家利益的奸贼,必死无疑

    当然,与此同时,那些在阿克塔斯、木垒及奇台三地由于能及时幡然悔悟、将功补过,而得到了天朝红军宽大的主动投降人员的代表,还包括马文义,也都先后出现在了迪化城外,冲着城上现身说法。

    红一方面军的这一系列的大举动,彻底震撼了迪化全城。

    而天朝红军犀利无比的强大攻势,以及言出必践钢铁手段,同时也震撼了全疆。

    还在惠远城外的沙俄奥伦堡总督彼得罗夫斯基怎么都没想到,在他看来一向就是一群草包和废物点心的“大清军队”,居然在他们的“大清国”都已经彻底了坍塌了之后,却爆发出了惊人的意志和战力。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不仅依然被死死地挡在了惠远的城外,还等来了太平天国军队刚刚大举进疆,就在哈密及巴里坤大获全胜的极其不好的消息。

    而更令他感到万分不安的是,还没怎么挨打就天天跟他喊苦叫怕的那位迪化的妥明,怕是也不会比马本源那伙人更抗打。

    其实,早在决定要亲自督兵去取伊犁的时候,彼得罗夫斯基就做知道早晚有一天,他还必须得跟太平天国的军队正面交锋。而且他也知道,那支他还从未谋面的太平天国的军队,远非“大清国的军队”可比。不要说是那些乌合之众的回军,就是他自己要想凭借着手中现有的这不足三万人马,也未必是太平天国军队的对手。

    所以,彼得罗夫斯基在倾巢而出之前,他的那位亚历山大二世皇帝陛下就接受了他的恳求,并特地委派侍从武官,一个极其狂热的侵略分子伊格纳切夫,陪同着刚从俄占波兰总督任上回来的康斯坦丁?彼得洛维奇?考夫曼,一起来到奥伦堡,着手组建一支更强大的鄂木斯克后备军团。

    眼下,虽然鄂木斯克后备军团已经开始陆续在向新疆开进,但是连彼得罗夫斯基自己都清楚,他不仅要为鄂木斯克后备军团的部署,还得为这个新组建的军团能够真正形成战斗力,争取更多的宽裕的时间。

    也就是说,彼得罗夫斯基不能在眼瞅着马本源失魂落魄之后,再坐看妥明的完败。

    于是,尽管他自己这里也感到了吃力,也很需要一支生力军的支援,但在八月间就连续地接到了来自妥明那里的数次紧急求援之后,彼得罗夫斯基还是决定要立即就将已经攻占了塔尔巴哈台,并养精蓄锐了一些时日的切尔尼亚耶夫部主力,派往迪化方面去助妥明一力。

    他的命令倒是发出去了,但可惜的是,切尔尼亚耶夫却无法予以执行。因为,北面乌里雅苏台的将军庆如,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始出兵塔尔巴哈台了,而且,本已经被打散了的塔尔巴哈台的维回义军,也死灰复燃,重新纠聚起来,三天两头地跟切尔尼亚耶夫找麻烦,弄得那位切尔尼亚耶夫上校顾此失彼,手忙脚乱。

    就这样,彼得罗夫斯基对妥明的援助计划,也就只能一拖再拖,直到九月中,他才不得不咬着牙从自己的惠远前线抽调出了伊格纳切夫的第四旅及迈孜木杂特“苏丹”的五千人,火速东援迪化。

    但彼得罗夫斯基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东援兵马根本没有见到迪化是个啥样子,而是才刚刚跑到库尔喀喇乌苏城外,就跟太平天国的军队碰了个照面。

第三二九章王八蛋,来的倒还是真够快! 听完

    第三二九章王八蛋,来的倒还是真够快!听完一营的急报,刘昌林一面很不屑地咒骂着,一面飞快地转动着脑筋

    当然,对于刘昌林来说,他的心里虽然已经做好了在未来的日子里早晚会跟沙俄鬼正面交锋的准备,但却也没有想到能这么早地就与那些也算得上是“日牵梦绕”了他许久的沙俄鬼们相遇。

    丧失了在迪化大会战正面战场一展身手的机会,很不情愿地带着他的四千多铁骑,肩负保障参加迪化会战的天朝大军西路安全的刘昌林,在快速攻取了玛纳斯之后,又得知了由于库尔喀喇乌苏的回暴军全力涌向“勤王”,而致使自身的兵力却十分单薄的大好消息的他,连眼前的胜利成果都来不及细看,就立即马不停蹄地继续挥师西进。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优秀将领,刘昌林很清楚库尔喀喇乌苏这座据守在伊犁、塔尔巴哈台及阿勒泰三地区之要津,扼控着迪化西部之门户的城池的重要性。所以,既然方面军总部提前给他的是在务必确保主力大军西路安全的条件下亦可以“便宜行事”的宽松指令,既然库尔喀喇乌苏又提供给了他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他就必须要吃下库尔喀喇乌苏这块肥肉。

    由于天朝红军对玛纳斯的动作实在是太迅速,库尔喀喇乌苏的回暴军不仅是兵力空虚,甚至连噩运也会即将降临在他们头上的思想准备都没有。

    因此,当刘昌林带着他的主力还在赶往库尔喀喇乌苏的途中的时候,跑在全师最前面的师特务连,早就利用随队带着的玛纳斯回暴战俘,轻松地赚开了库尔喀喇乌苏的城门,随后跟进的先头团很快就迅速控制住了全城。

    抵达库尔喀喇乌苏的刘昌林很清楚,到了现在,他的部队已经不能再自由自在地向西做更多的“远足”了。

    于是,自玛纳斯出发前就已经对库尔喀喇乌苏做了一番功课的他,连城都还没来及进,就首先派出了一个营的兵力前出到距离库尔喀喇乌苏仅有二十余里的布勒哈齐河东岸,迅速占据扼守着由西东来的唯一通道的布勒哈齐。

    而在这之后才开始进城,为了安抚民众、部署整固城防又满城忙乎了好一阵子的刘昌林,刚刚来到他的师部大门口,连一只脚都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就跟正急急忙忙地从里面走出来的参谋长黄呈忠几乎撞了个满怀。

    “师长,你回来的正好。”

    一看到刘昌林,黄呈忠紧拧着的双眉一下子就舒展了许多。

    原来,担负着前出占据布勒哈齐任务的二团一营,刚刚传回了急报。

    一营刚刚赶到布勒哈齐,就与大批的敌军迎头相遇。由于来敌显然根本就没有想到会与天朝红军在此地狭路相逢,在经过了一番凶狠的冲杀之后,一营虽然已经占据了布勒哈齐的大部,但布勒哈齐渡口方向的敌军却是越聚越多。据粗略估计,一营当面已经登岸的敌军至少两三千人,而对岸还在汹涌而至的敌军,则不下七八千的人马。

    一营同时还非常确定地报告,在他们所遭遇到的当面之敌中,已经不仅仅是回暴军的人马,还有大批的沙俄鬼子。

    “王八蛋,来的倒还是真够快”

    听完一营的急报,刘昌林一面很不屑地咒骂着,一面飞快地转动着脑筋。

    “二团长带着三营留在了玛纳斯,再加上二团的二营又分驻在了沿途的乌兰乌苏及三道河、奎屯等地,眼下我们手中的力量才不过三千多些。而如果再考虑到库尔喀喇乌苏城还未完全安定,还必须要在此留下一定的人马,所以,咱们即便想全力去支援一营作战,真正能够动用的部队……也就勉强能凑够两个整团。”

    望着正在凝神思索的刘昌林,黄呈忠在说完这些沉重的话题之后,表情又有些轻松地笑了笑,“不过,尽管如此,如果咱们趁其立足未稳,猛地打他一个反击,将他们赶回河对面去的把握,我觉得应该还是有的。只是……只是恐怕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当然,咱们还可以有第二种选择,根据我们所已经掌握了的,且又被特务连实地查看后切实验证了的情况,在布勒哈齐以东约五里许的一道沟,那里的地势也很能被我们所加以利用。”

    黄呈忠抬起一只手,边说边比划着,“一道沟的南面是山,而北面的连片土丘虽然不算高,却同样也很险要,尤其是路到了此处,又突然一下子变窄,大队的人马很难展开。所以,一营长已经把那里选为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的最后退守之地。而如果要是我们现在就安排一部分部队,先于该处建立防御,接应撤下来的一营,就足以将敌军阻于该处,并疲惫和大量地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同时也能为这里的防务部署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这样一来,即便到时候我们就算是放敌军来到库尔喀喇乌苏城外,他们也早成了强弩之末。”

    似乎已经完成了思考的刘昌林,对于黄呈忠的建议未知可否,他一面左右张望着两面那不仅变得平静,而且间或还已经有了一些来往的民众的街巷,一面随口问着黄呈忠,“部队集结的命令都已经下达了吧?”

    “是的,我已经派人把立即集结的命令下达给了一、三两团。”

    黄呈忠先是点点头,然后又一指跟在身后的师特务连连长,“鉴于我们所实际肩负的任务,我个人觉着,还是第二种打法更为稳妥。所以,我已经叫特务连的兄弟们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如果师长要是认为这样也成的话,那我就马上带着他们赶往一道沟去亲自部署一切。”

    听到黄呈忠说到这里,刘昌林微微一笑。

    其实,对于自己眼下的这位参谋长所提出来的那两种意见,刘昌林也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只是,他还有他的第三种打算。

    “黄老弟啊,特务连可以去一道沟,但是你不能去。”看到黄呈忠面露疑惑的表情,刘昌林又亲热地拍着黄呈忠的肩头,接着说到,“你得留在库尔喀喇乌苏城,因为这里需要你来稳固,而且……我还只能给你留下师的警通连和勤务营(当时天朝红军师级以上的建制中,都有专门承担辎重运输的营或团级单位,为非正式战斗部队)供你调度。”

    “这……”

    瞅见黄呈忠那一副还想争执的样子,刘昌林赶紧摆摆手,“时间紧迫,咱俩就不要再争什么了。”

    说完,他又瞅着黄呈忠眨眼一笑,“这次留守可是非同小可,若是换了别人,我还怕到时候连个退身之地都没了呢。”

第三三○章佟家成的几百人在前面没命地使劲

    第三三○章佟家成的几百人在前面没命地使劲儿逃,伊格纳切夫则带着他的近万大军,在后面紧跟着疯追不舍

    布勒哈齐镇,硝烟弥漫,炮火连天、枪声、喊杀声四起。

    尽管已经占据了多半个布勒哈齐,但是佟家成发觉,单凭着他这一个营的力量,即便他的兄弟们再凶悍、再无畏,也根本完成不了师里交给他的那个占据布勒哈齐,拒敌于河西的任务。不仅如此,如果再这样地继续跟敌军争夺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和他的全营就反会被敌军包围在镇内,并最终被敌军一口一口地彻底吃掉。

    当面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而随着更多的敌军越过布勒哈齐河,他们的炮火也变得越来越凶猛。

    作为一个从天朝的第一支红色部队――教导旅走出来的,刚刚年满二十岁却就饱经了战火的洗礼的年轻的“老红军”,佟家成并不惧怕死亡,但他追求的是死得其所。

    但现在明显不是这样。

    与全师的其他各部相同,佟家成的这个营,除去人手必有的那一把雪亮马刀之外,还装备了清一色的六轮短枪。正是凭借着这样的优良装备,铁骑上的他们不仅得以在过去的一次次大野战中耀武扬威、势不可挡,就是在眼下这种不得不要离开了战马,而去敌人做逐街逐屋争夺的近身巷战中抡动着马刀平端着短枪的他们,也照样打得是得心应手。

    只可惜,敌我的力量实在是相差的太过悬殊。在如此的情况下,再锋利的钢刀,也会被砍钝了。

    为了能够保存下来更多的有生力量,以便还有相当的战斗力接下来还能最大限度地迟滞敌军向库尔喀喇乌苏的进军步伐,给库尔喀喇乌苏的师主力争取到更多的整固城内防务的时间,佟家成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而痛苦的决定,放弃对布勒哈齐的争夺。

    逐步撤出布勒哈齐的佟家成,一面继续借助城东里许的一处高地,率着营主力与随之而来的敌军进行周旋,一面派出部分人马先护卫着几十个受伤的兄弟赶往一道沟,也顺便为下一步的防御提前做准备。

    紧跟在一营屁股后面追出上的,还是被伊格纳切夫一直当做炮灰使用的隶属迈孜木杂特的回暴军人马。而伊格纳切夫本人,却因为在这场与太平天**队的遭遇战中大获全胜,正在沾沾自喜。

    对于现在的伊格纳切夫来说,的确是应当高兴一番的。毕竟布勒哈齐的完全到手,使得他有了一个稳定的站脚地,同时也给了他一个继续向西的前进基地。他的当务之急是立即整顿好过河的人马,以便全力以赴地去争夺他的下一个目标,那个卡在他直赴迪化咽喉的库尔喀喇乌苏城。

    此时的伊格纳切夫已经很清楚,如今他所面对的,不过也是一支与他一样地仓促而来的人马,而且通过刚刚发生的这一战,他还有了一种这样的感觉,太平天**队的战斗力,也还真未见得就有多么的厉害。

    得到了布勒哈齐的伊格纳切夫很轻松地在整顿着他的人马。

    而还在布勒哈齐镇外,心情始终一直很压抑的佟家成,却由于伊格纳切夫的轻松心态,也猛然地得到了一个轻松轻松的大好机会。因为他看的很清楚,眼下追着他杀来的,大有要一口吃掉他之势的人马,不过都是一些看上去虽然众多,却不过都是乌合之众的回暴军,而且更要的,这些回暴军还没有了炮火做依赖。

    对于这种很可能是转瞬即逝的大好机会,佟家成当然不会放过。

    “一连继续坚守,二三连跟我上马”

    佟家成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马桩子”,翻身上马。

    “动作一定要快、要狠,”望着眼前已经不足两百,却是各个神色坚毅的两个连队的兄弟们,佟家成嗖地抽出了马刀,高高地举起,“为了天朝,为了我们那些刚刚死难了的兄弟们,前进”

    前进……

    两百铁骑犹如骤然而起的一阵龙卷风,携着慑人的怒吼,凶猛地扑向数千回暴军的人群。顿时,枪声大作,锋利的马刀更是如同雪片般地在回暴军的头上飞舞。

    伊格纳切夫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被他打得丢盔卸甲的太平红军,居然还没在一瞬间就杀的他那数千友军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他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杀,一定要把这些中国人全部杀掉,杀向库尔喀喇乌苏”

    怒不可遏的伊格纳切夫亲自杀出了布勒哈齐。

    不过,已经杀够了的佟家成,却仿佛是怕了似的,没有给红着眼睛杀出来的伊格纳切夫跟他拼命的机会,而是望风就逃。

    得了便宜就想跑?伊格纳切夫显然不甘忍受被别人这样地戏耍。

    于是,佟家成的几百人在前面没命地使劲儿逃,伊格纳切夫则带着他的近万大军,在后面紧跟着疯追不舍。

    四里地的路程,对于佟家成的这两百多骑兵来讲,不过只是一个瞬间,他们很快就冲进了一道沟。

    而当伊格纳切夫的人马追着红军铁骑的扬尘闯进来的时候,一道沟已经变成了一堵有枪弹所形成的铜墙铁壁。在暴雨般的枪弹迎头痛击下,追在最前面的沙俄骑兵被打的要么一头倒撞下坐骑,要么就是乱蹦乱跳……

    伊格纳切夫被气疯了。

    气愤异常的伊格纳切夫这回可是跟佟家成叫上了死劲了。他一面传令调上火炮,要用炮弹来轰开一道沟的沟口,一面派遣人马迅速抢占沟北的山丘,以便从侧翼威胁已经控制住沟口的佟家成这些太平天国红军的残余。

    此时的刘昌林,就道沟沟北伊格纳切夫所瞄准的那个山丘之上的林木间,正居高临下地观赏着眼皮子底下这些已经送上门来的美味儿。

    刚刚冲杀完了一阵,占了一把大便宜的佟家成一营,原本是还想在布勒哈齐外继续跟即将杀上来的沙俄鬼们再周旋周旋的,但就在这时,师部要求他立即后撤的命令却先到了。

    于是,按着师部命令,佟家成一路紧“逃”,会合了他的前一拨人马,又成了一道沟沟口的守备营,牢牢地堵住了伊格纳切夫的前进之路。

    而在一道沟沟北连绵的几个山丘间,刘昌林则埋伏下了他的两个整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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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章仿佛就是验证伊格纳切夫的这个念

    第三三一章仿佛就是验证伊格纳切夫的这个念头的极其正确性,天朝红军的冲锋号响起来了

    伊格纳切夫所派出的打算拿到沟北的制高点,以便由侧翼夹击那些已经封锁住了沟口、且又开始死战不再退的太平天**队的残余,却在即将登上山丘之际,猛然遭遇到了又一股意外冒出来的太平天**队的阻挡。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马竟然被对手打得连滚带爬,怎么上去再怎么回来了的伊格纳切夫,一对儿圆鼓鼓的大牛眼,也就变得更红了。

    伊格纳切夫抬起头,用他那双血红的大牛眼看了看正在“加”西下的太阳。

    娘的,如果不能在一个点钟之内拿下一道沟,等到天色一开始黑下来,自己岂不是得在这阴晴难料的大野地里“与狼共舞”了

    于是,伊格纳切夫下定决心,必须要抢在天黑之前完全占有一道沟。

    而刘昌林,则是看着眼前的这些沙俄鬼们,对他左翼那个高不过仅有二三十米、正面宽也不过才数十米的山丘,动着一次又一次的猛攻。即便是当直那些气急败坏的沙俄鬼们在既定的目标屡攻不下,不得不又对他脚下这座相邻的山丘也打起了主意,双方随之又在这里交火的时候,他依然不慌不忙,照样还只是以部队与汹涌而来的沙俄鬼们在两座山丘上死扛。而且,不管沙俄鬼们的火炮叫唤的有多欢,他手的那三十几具掷弹筒,照样还是一直在保持着沉默。

    因为,现在的刘昌林,还在使劲地拨拉着他心里的那个大算盘。

    居高临下的刘昌林渐渐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在他当面的敌手,单单是沙俄鬼们的兵力,就已经足足过了四千,其的骑兵,也不下千余。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着旗号虽然杂乱、队伍也不齐整,但却是人数众多的回暴人马。

    返回头来再看看自己,即便就是把他本人及他的卫队的那二十几个人都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够三千。双方的力量差的如此悬殊,是不是真的就应该先别跟这些沙俄鬼计较一时的长短,拿出全部的精力守好一道沟,继而稳保库尔喀喇乌苏在手,等到迪化战役结束,再来跟眼前的这些狗咋种们好好地做个清算?

    然而,已经不怎么关心就生在身边儿的那一次次厮拼,却一直把注意力都放投向了那些正在几里外“袖手观战”的回暴军们的身上的刘昌林,看着看着,他心底一直深藏的那个大胆的设想,就禁不住又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

    他相信,由于早在大军进疆之前,方面军总部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所展开的大规模宣传攻势,使得那些新疆回暴军们对于天朝红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大西北的这种强大的威力,纵然还没有亲身的经历过,但都已经有所耳闻。

    如果他能把天朝红军那钢铁般的一面,完完展现出来,那么这些回暴军们有几个还敢真的上来跟他挺身一搏?另外,这些肯与入侵者坑瀣一气的回暴军们,本就是不是什么铁板一块,而是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其又不乏众多的受了蒙蔽者,他刘昌林就不相信,这些人就会真的没有了一丁点儿的良知。

    这样一算,战场上的力量对比就会生改变,真正的敌我之比由四比很可能会变成三比一、二比或者还会更有低一点儿。

    当然,刘昌林也没有过分看了沙俄鬼们的战斗力。内地战场上的天朝红军对沙俄鬼作战所取得的那些经验,早都被天朝的最高统帅部,以及战前到来的左宗棠,都反反复复详细地介绍和强调了无数次。

    相比起那些回暴军,沙俄鬼们不仅装备好,士兵们的素质普遍也高,尤其是他们的骑兵,都是过惯了马背上的生活的哥萨克们,彪悍异常。

    但是,刘昌林同样更清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当面的敌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细,如果此时的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而是把手现有的力量全部都向外一撒,沙俄鬼们即使再精明,又怎知他才仅有二千多人?

    刘昌林终于盘算好了。

    伊格纳切夫已经连气带恨地都忘了他的人马这到底是第几次,又被山丘上那显然人数根本不多的太平天**队,竟打得狼狈不堪、铩羽而归。太阳眼瞅着就要往身后的地里面钻了,对他来说,宝贵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换人,接着打太阳钻地前必须拿下一道沟。

    伊格纳切夫开始重新调上人马,接替了被打得已经接近半残的两个营,并从处在后面的哥萨克团又抽出了两个营。

    于是,仅仅停息了没有多久的炮火再度开始威。在密集的炮火后面,成群的沙俄鬼嗷嗷怪叫着,又如同潮水似的向着两座山丘涌来。

    这一次,决心已下的刘昌林再也不用客套了。

    “所有的火炮,都给我往死里炸”

    随着刘昌林这道恶狠狠的命令,早已按耐不住的师直炮兵连的所有掷弹筒,同时出了怒吼。

    先是一排排的炮弹落入了山坡上密集的沙俄鬼的攻击群之。

    骤然而起的如此强大的炮火,霎那间就把沙俄鬼们打得是目瞪口呆。

    就在他们还没得及清醒过来的时候,紧跟着,冰雹似的炮弹就又砸向了沙俄鬼的炮兵阵地,还有那正在山脚下等待攻击的最佳时机的哥萨克们间。

    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也被这凶悍的炮火打昏了头的伊格纳切夫,在清醒过来之后脑瓜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大事不好,太平天**队的大队人马来了

    仿佛就是验证伊格纳切夫的这个念头的极其正确性,天朝红军的冲锋号响起来了。

    “为了天朝,前进”

    “无数的”一团铁骑由山丘上猛扑下来,冲向那些既忘记了前攻,也没来得及想起后腿的沙俄鬼们。

    而以师特务连为先导的三团的“无数”铁骑,则突然从山脚下的水草地呼啸着汹涌而出,直插不久前还是猛攻的沙俄军与“袖手旁观”的回暴军所形成的间地带。

    与一团的红色铁骑们出的吼声不同,奔着沙俄鬼们的后路杀来的师特务连和三团,只是象征性地朝着右面一个个呆若木鸡似的回暴军枪扫和手榴弹轰了几下子的之后,就高喊着“专杀沙俄强盗”及“国人不打国人”,朝着左面的沙俄鬼们杀去。

    完了,原来自己是了国人的毒计,落入了国人关起门来打狗的无耻圈套。

    此时的伊格纳切夫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雄心壮志,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最现实的念头——逃。

    而起初很是兴奋地为沙俄朋友们“观敌瞭阵”了好一阵子,接着又被突然而出的凶狠的太平天国“汉军”给吓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就一头摔死在马下,直到现在才刚刚清醒过来了的回暴军匪阿布都鲁苏勒,此时却像是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哈哈,该死的“汉军们”果然就像他们自己喊着的那样,都已经直奔着沙俄人杀过去了,如果这时候抬起脚来往这些汉人们的后腰上狠狠地踹上一脚,这些汉人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为了真主,弟兄们,冲上去,杀光这些万恶的汉人”

第三三二章刘昌林尽管在一道沟可以高抬贵手

    第三三二章刘昌林尽管在一道沟可以高抬贵手放了伊格纳切夫一马,但这不过才只是一场大戏的序幕

    然而,在同样也是很有一股子激扬之气的这声喊叫之后,只是抡动着手中的长刀煞有介事地比划了那么一下的阿布都鲁苏勒,不仅他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动,就是他的那些兵将们,也没有个要动弹动弹的意思,甚至就是连个起哄架秧子的喊,都没有整出来。

    阿布都鲁苏勒只喊不动,那可以说是他的本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周围这五千多回军人马的第一首脑,至于冲锋陷阵这类的事情,理所当然地就是别人的义务。

    但是,那些理应和着他的那声“气壮山河”的喊叫,该去浴血拼杀却又同样一动不动的人,照样也有他们正当的理由。

    因为,当那些可以抬腕响枪、张手雷鸣的太平天国“汉军”铁骑,刚刚从他们的面前一阵风似地掠过,接着又如神龙摆首,猛地就闯进了他们的沙皇俄国朋友们的阵中,看似把自己的后背一时露给了他们,也好像是真的提供给了他们一个打便宜手的大好机会,一瞬间曾惹得不止一个人都像阿布都鲁苏勒一样,起了那种格外的兴奋和冲动的时候,他们却马上又发现,还是从刚才的那“无数太平汉军”涌出的方向,惊天动地的吼声再起,根本就看不到尾在哪里的“大批太平汉军的马队”,几乎是马首衔着马尾,又一个紧跟着一个地冲了过来。

    所谓一道沟的地势,就如同一个写的并不规范的“八”字。

    连绵的数座不是很高,说是山丘似乎都很牵强的大大的土包子,恰好拼组成了这个“八”字的长达一里多的一个左撇,只是这个“八”字右边由数里的山崖所构成的那一“撇”,却应该被写的更竖、更直才行。

    伊格纳切夫和他的四千多沙俄兵将,基本上都被装在了这个纵深足有两里多,最窄处虽然不过仅有十几步,但最宽处却是同样足有两里多的这个“八”字的里面。

    而阿布都鲁苏勒的那五千多的回暴军,则还都置身于这个“八”字之下。

    在他们的北面,是连接着这个“八”字左撇的最下端,再很整齐地一直朝着西面的布勒哈齐河延伸的大片水草地,在他们的南面,则是先由东向西而来的,继而又朝着西南绵延下去高山峻岭。

    这是一片比起伊格纳切夫所处的境地要更平坦、更开阔,当然也就是更有利于大规模骑兵闪展腾挪的绝好冲杀之地。

    刘昌林正是鉴于一道沟的这种地势,先是把他的一团由这个“八”字左边那一撇,自高而下地撒了出去。紧跟着,他又以他最精锐的师属特务连,引导着三团的主力,自这个“八”字下端、水草地的边缘地带杀出,兜住了沙俄鬼们的后路。

    而为了达到能够彻底震慑住那五千多回暴军,刘昌林还特意指令三团,要他们把最后的那一个营,稍晚一些时候再撒出去。

    刘昌林相信,只要回暴军们敢不老实,凭他这一个营的铁骑,就足以杀的他们自顾不暇。

    果然,在天朝红色铁骑这如虹的气势震慑下,现在的阿布都鲁苏勒也不得不变得老实了。

    因为阿布都鲁苏勒不仅唯恐闹不好会把自己变成“汉军们”的靶子,他同时也已经看的很清楚,曾经那么的威风八面,又是所向披靡的沙俄军队,却在“汉军们”的冲杀下,早已旗帜混乱、队伍不整,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阿布都鲁苏勒看的不错。

    现在,一道沟的沟口,佟家成的一营主力也由防御转入了冲杀。

    独立骑兵师已经全部投入战场的四支部队——一团、师属特务连及三团的主力、二团一营主力、再加上三团的三营,犹如四条盘旋的蛟龙,在沙俄鬼们的阵中你杀过来、我杀过去。

    伊格纳切夫不单单是被杀的是心惊肉跳,根本就没有了还手之力,就是想逃,也绝非那么的容易。

    于是,起初还幻想着要打便宜手的阿布都鲁苏勒,抢先掉头跑路了。五千多的回暴军,抛下了他们曾极其以为自豪的、如今却正处在为了自身的性命而苦苦挣扎之中的他们的沙俄朋友们,你追我赶地朝着布勒哈齐猛跑。

    而经过了一番浴血的苦战之后,伊格纳切夫和他的两千多被杀的肝胆俱裂的残兵败将,也终于从地狱中撞了出来,丢下所有的辎重,头都再不敢回地向着仅有三里外的布勒哈齐飞跑。

    其实,对于一道沟内的伊格纳切夫部,刘昌林暂时还没有一口全部吃下去的意思。作为战役的第一阶段,他对各部的要求就是来回地在沙俄鬼子们的阵中猛冲狠杀,打散他们,并彻底地打含糊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在大量地杀伤敌人的同时,又能够尽可能减少自身的伤亡。

    不争一时的得失的刘昌林,尽管在一道沟可以高抬贵手放了伊格纳切夫一马,但这不过才只是一场大戏的序幕。

    “师长,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停下来,应该马上跟着追啊。”

    刘昌林看看围拢上来的那几位手中拎着滴血的马刀,一脸都是还没有杀过瘾的神态的团营长们,抬头瞅了瞅已经变得灰暗下来的天空,“当然得追,不过,可也用不着太急了。呵呵,咱们都已经把人家杀的那么苦了,怎么也得叫人家先有个放松放松心情的机会嘛。”

    说是这样说,可在说完之后,他却马上就叫过来了佟家成,“布勒哈齐的地势你最熟悉,现在,我把师的特务连和炮兵连都加强给你们,立即重新攻占你们曾经在布勒哈齐东郊坚守过的那个高地。”

    接着,他又看了看一三两团的几个团营长们,手里的马鞭子冲着沟内被沙俄鬼丢弃的成片的火炮一指,嘿嘿地一笑,“就是要追,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地空着手去追啊,放着这么多的好东西,要是不都拿回去还给老朋友们,那还说的过去。”

    按照刘昌林的判断,逃向布勒哈齐的沙俄鬼和回暴军们,一定不想打还要坚守布勒哈齐的主意,而是会连夜逃回布勒哈齐河西岸,这也正是他不愿意对伊格纳切夫立即就采取穷追不舍的极端手段的原因。毕竟他所面对的敌军还是很强大的,吃得太多了,难免就会消化不良。

    一直逃进了布勒哈齐的伊格纳切夫,尽管这才知道太平天国红军并没有尾追上来,但他却再也没有要在布勒哈齐多停留一刻的心思。

    先不要说太平红军的主力实在是太厉害,就自己那些刚刚打了一场硬仗就连魂儿都快给吓没了的兵将们,伊格纳切夫不气馁都不行。

    尤其是当他终于逃进了布勒哈齐,却居然连阿布都鲁苏勒回军的影子都没看见一个的时候,伊格纳切夫就不单单是气馁的问题了。

    他**的,这群中国的王八蛋,关键的时候见死不救,逃起来倒是比谁都更快

    伊格纳切夫不用细想就知道,那个王八蛋的阿布都鲁苏勒,一定是已经先自顾自地渡河跑路了。

    愤恨交加,且又心酸不已的伊格纳切夫,在忍痛将自己的一千多兵部署在了布勒哈齐镇内及镇外的各个要地上,严令他们务必坚守到底,确保主力撤过布勒哈齐之后,自己也准备要赶往渡口。

    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布勒哈齐河渡口方向竟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巨大喊杀声。

    伊格纳切夫眼前顿时一黑,难道太平红军又是神兵天降,已经抢占了他这条唯一的西归之路?

第三三三章虽然阿布都鲁苏勒等到了丁老根的

    第三三三章虽然阿布都鲁苏勒等到了丁老根的回答,但可惜的是,丁老根给他的这个回答不是用嘴,而是用刀

    阿布都鲁苏勒从一道沟一溜烟地跑回了布勒哈齐之后,根本没敢在镇内做任何的停留,一头就扎到了镇西的渡口。

    对于沙俄朋友们的死活,他已经没心思过问了,赶紧渡河回家,那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五千多没头苍蝇似的回暴军,如同是人粥,将布勒哈齐河的渡口挤得是密不透风。

    为了能够离开眼前这种要命的高危之地,没有谁会肯甘心愿意哪怕仅仅是落后一步,于是,那十几艘泊在岸边的小船,自然就成了惊慌失措的回暴军们你争我抢的首要目标。

    为抢船抢红了眼的回暴军乱兵们,甚至眼里都没有了他们的首领,仅仅就是稍晚了一步赶到渡口的阿布都鲁苏勒,同样也是被堵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更甭船了。

    娘的,还反了天了

    阿布都鲁苏勒抡刀砍翻几个挡住了自己马头的回军乱兵,瞪着一对儿血红的眼睛,冲着不远处也是被乱兵们给挤得东摇西晃的丁老根破口大骂,“丁老根,把你的那些贱种们赶紧都给我轰开,如果我的维军走不成,你们他娘的就谁也休想上船”

    阿布都鲁苏勒从伊犁带来的这支所谓的回暴军,其实是一支维回满三族的联军,也就是由阿布都鲁苏勒统领的阿齐木近四千的维回军,及丁老根所帅宁远城(伊宁)的两千多满回军所组成。

    作为署理阿奇木伯克阿布都鲁苏勒,是在迈孜木杂特的煽动下,纯粹为了给自己谋求一个更光明的未来,才参与进这场所谓的为争取穆斯林的独立和自由大潮中来的。

    尽管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以便在将来的大分肥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阿布都鲁苏勒总会把那句天下穆斯林都是一家的臭满街的话挂在嘴边儿,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认为只有他们维族的穆斯林,才是真正的、纯洁的真主的信徒。至于那些所谓的回回们,在阿布都鲁苏勒的眼里,不过就都只是一些为了在他们的真主身上揩油,才会拜倒在他们的真主脚下的,今天信这个,明天高兴起来又会信那个,惯于三心二意的汉人们而已。

    所以,在阿布都鲁苏勒的眼里,回回就是穆斯林中的贱民,

    而与阿布都鲁苏勒不同,身为旗丁的回回丁老根,当初却是真正地为了砸碎那束缚在他和他周围的贫**身上的枷锁,为了能像真正的人一样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才高举起义旗,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老爷们宣战的,在他的义旗下所聚集起来的,无论是回回还是满人,都是一些地地道道的穷苦人。恰好也就是一些在阿布都鲁苏勒眼中的地地道道的“贱民”。

    对于阿布都鲁苏勒的那番恶言恶语,要是放在以前,丁老根尽管听着再不舒服,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其阿布都鲁苏勒毕竟是联军的主帅。

    其二,阿布都鲁苏勒的胳膊腿粗,他惹不起,惹不想去惹,为了他和他的那些同伴们的理想,他情愿一忍再忍。

    可是今天的丁老根变了。

    想当初,不甘主子老爷们残酷压榨的丁老根,义旗一举,带领着惠远城的穷苦人们,与各路的维回暴动军们一起,直下宁远城,再战惠宁城,杀的过去那些曾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主子老爷们不仅屁滚尿流,还得甘心情愿地跪在他们这些曾经的贱民们脚下,叩头如捣蒜,那是何等的扬眉吐气。

    然而,仅仅就是一个宁远城和惠远城才刚刚到手,还有许许多多的主子老爷们照样在各地称王称霸的时候,丁老根却看着那些与他们并肩战斗过的伙伴们,又成了一个个新的主子和老爷,而且那种凶残的劲头,绝不比过去的主子老爷们有一丁点儿的逊色。

    尤其是当他又亲眼看着迈孜木杂特这些新兴的主子老爷们,居然**沙俄强盗,干起了那些更为令人所不齿的下溅勾当的时候,丁老根迷惘了,也心寒了。

    这次接受迈孜木杂特的委派,与阿布都鲁苏勒结成联军东援迪化,丁老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了那么点儿轻松感。尽管这次还要与他所深恨的沙俄鬼子们同行,但丁老根有他自己的打算。

    毕竟这次需要援救的妥明,一个地地道道的甘肃穆斯林,又是“清真国”的缔造者。

    在丁老根看来,那个又甘肃不远千里来到新疆,白手起家打造起了“清真国”的穆斯林的孤胆英雄——妥明,总是要与迈孜木杂特和肖开特这些龌龊的“苏丹”们有着本质的不同。

    可丁老根怎么也没有想到,随着他刚刚才进入到“清真国”的属地边缘,那位他心目中的穆斯林英雄妥明的高大形象,就开始一点点地变得灰暗了。

    由晶河到托可多,丁老根带着的兄弟们才深入了“清真国领地”不足三百里,丁老根所看到的,不仅到处一派的破败景象,更是从那一个个衣衫褴褛、满脸凄苦的百姓们身上,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们那种发自骨髓的切齿的痛恨。

    百姓们痛恨的是谁?

    丁老根知道,百姓们不仅痛恨的是妥明和他的那个所谓的“清真国”,同时也痛恨他丁老根,及一切披着漂亮的外衣,却干着无耻下溅的勾当所谓“义军”。

    离开惠远城的这几百里路,丁老根是越走越浑噩,越走越心灰意冷。

    然而,他的痛楚还远非这种心理上的折磨。

    在这次紧急驰援迪化一路前行中,丁老根的两千多人马,一直都是被当成了殿后者。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在几乎于是进入了一片荒凉地带的漫长行军过程中,最苦的人马,就是殿后。

    可当抵达布勒哈齐河之后,情况变了。

    本是担负着在前面开路的阿布都鲁苏勒部,突然与太平天国的“汉军”在布勒哈齐相撞。于是,辛苦到了极点,作为回暴军中的下等人的丁老根部,自然就又被改成了前军。

    在布勒哈齐镇,接替了阿布都鲁苏勒部的丁老根部,虽然在沙俄鬼子的猛烈炮火掩护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太平天**队“逐”出了布勒哈齐,但为此,他丁老根却付出了近千名弟兄伤亡的惨痛代价。

    布勒哈齐的这一仗,叫丁老根体会到了太平天**队的凶悍。

    而在随之亲眼目睹的一道沟一战,则更是令丁老根感到,根本就没有谁能够是太平天国“汉军”的对手。

    几个月来已经流传新疆甚广的太平天国“汉军”的各种公告和警示,丁老根无一例外地亲眼看到,或是有所耳闻。当置身于一道沟的战场“边缘”,看着太平天国“汉军”那种专杀沙俄鬼子的无畏气势,及彪悍无敌的真实面貌之时,黯然的丁老根,心里竟然涌上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阿布都鲁苏勒想打太平天国“汉军”便宜手的那声嘶喊,丁老根是听到了的。但是,即便当时没有后续“汉军”的猛然出现,即便阿布都鲁苏勒真的冲了上去,那时候的丁老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从那一刻起,他丁老根绝不再跟太平天国的“汉军”做任何的交手。

    现在,他只想赶紧带着他的这些弟兄们,能够安安全全回去。然后,找个安安静静的所在,跟他的弟兄们一起耕种求生,再不掺和外面那个乌烟瘴气的世界。

    “娘的,丁老根,你这个王八蛋的耳朵被羊毛塞死了,还是他娘的早就丢在了一道沟再不叫你的那些混蛋们给老子闪开,老子就连你一起砍”

    看着那个像是死了爷娘一般,愁眉耷拉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喊叫的丁老根,阿布都鲁苏勒火上了房。他一面大骂着,一面催动坐骑,舞动着手里的大砍刀,还真就奔着丁老根挤了过去。

    丁老根瞅着人群中挤来的阿布都鲁苏勒,紧紧地握着腰间那口大刀的手心在涌出殷殷的汗水,而他一双并不是很大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圆,越来越红。

    “娘的,赶紧下令把你的那些王八蛋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阿布都鲁苏勒把那口阴森冰凉的大砍刀,架在了丁老根的脖颈上。

    其实,这个时候的阿布都鲁苏勒虽然很生气,虽然很恼火,但是,阿布都鲁苏勒做出此类的举动来,也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丁老根。毕竟从前对丁老根这样的贱民,阿布都鲁苏勒那是早就嚣张惯了的。

    可阿布都鲁苏勒不知道,他这回是错到了家了。

    虽然阿布都鲁苏勒等到了丁老根的回答,但可惜的是,丁老根给他的这个回答不是用嘴,而是用刀。

    阿布都鲁苏勒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丁老根会一手抓住他的刀杆。就当他不得不顺着丁老根的劲头,身子一个前倾之际,他忽然感到心口一凉。

    丁老根的另一只手抽出肋下的大刀,狠狠地捅进了阿布都鲁苏勒的心口。

    紧绷着嘴唇的丁老根抽回自己那把滴血的大刀,向着周围的他的将士们高高地一举,“弟兄们,既然我们怎么也走不成了,那我们就干脆不走了。杀,杀死这些我们的老爷,不管是维老爷还是鬼子老爷,杀一个够本,杀俩就赚一个,谁他**的也甭走”

    抢船的回满军兵将先是一愣,接着,纷纷扭回了身,抡动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喊着同一个“杀”字,跟阿布都鲁苏勒的维军杀在了一起。

第三三四章完了,我们彻底地完了,杀来的太

    第三三四章完了,我们彻底地完了,杀来的太平天**队不仅漫山遍野,而且炮火凄厉,根本就无法抵挡!

    急急忙忙跑到了渡口的伊格纳切夫所见到的,是一种一时根本就分辨不出“敌友”的极其惨烈加混乱的不堪景象。

    除去一部已经登船的回满军,赶紧趁着乱劲儿奔向河对岸再不复返之外,多数的回满军都转过了头,跟着丁老根做起了决死的背水一战。而阿布都鲁苏勒遗下的那近四千维军,则是为了能够给自己打开一条脱离死地的通道,也不管河里到底还又没有船,只是一个劲儿地朝着河边猛杀,仿佛只有见到了清凉的布勒哈齐河,他们才会跟他们的真主靠得更近。

    或许是受到了那些前赴后继、拼死也要杀向河边的维军所启,伊格纳切夫突然也明白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在这种时刻还硬想分辨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那简直就是弱智。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必须得抢在太平天国红军主力围上来之前,立即把自己的队伍渡过河去。否则的话,他和他的这两千多残兵败将就会被太平天国的军队赶下布勒哈齐河。

    在事关自己生死存亡的这个大原则问题面前,伊格纳切夫别无选择。

    此时,心力交瘁的伊格纳切夫已经连嘶喊几声的气力都不愿意付出了,但是,他那一个只是很简单的甩手,足以叫他的那些本是嗜杀成性的部下们,马上就清清楚楚地意识了他的心思。

    砰砰砰……

    近千支火枪,几乎是同时把一颗颗无情的弹丸,泼水似的倾泻向了被夹在丁老根的回满军与沙俄兵中间的维军的后背上。

    霎那间,布勒哈齐的渡口变得更加混乱。

    丁老根的回满军还在朝着靠近身边的维军猛砍猛杀。

    突然间竟一下子就变得腹背受敌的维军们,一部分冲在前面由于侥幸暂时还没尝到来自背后的沙俄鬼们的枪弹,依旧不顾死活地在往河边杀。而落在后面的那些,要么被沙俄鬼的枪弹打得恨不能就地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要么干脆在掉转过了头,一面怒骂着,一面挥舞着刀矛,想跟这些六亲不认的沙俄鬼们拼个你死我活。

    尽管那些在绝望之中豪气顿起,转身又杀向了对自己痛下黑手的沙俄鬼的维军人数不过只是百十人,但是,正是他们的这种反戈一击,却将伊格纳切夫拖进了一场噩梦之中。

    总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子”的伊格纳切夫,实在是有些太大意了。由于在他的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些早已把祖宗都卖了的下溅的中国人还会胆敢跟他扎毛儿,所以,他竟然没给他的人马提前预留出个恰当的战场。以至于那些真的要跟他拼起命来的百十个维军,轻易地就杀进了他的队伍之中。

    正是借助了这种一个机会,已经率着几百人马杀透了当面正对的维军的丁老根,也不再去跟四散奔逃的维军寻仇,而是跟在“倒戈”的维军背后,杀进了沙俄鬼们的群中。

    现在的布勒哈齐河渡口战场,已经是一幅相当奇特的景致。

    河边,成百上千的维军和回满军还在彼此杀的是你死我活。

    往后,又是成千的维军乱兵在南逃北窜。

    而再往后,越来越多的维军却又在跟丁老根的那几百回满军一道,居然忘记了前嫌,肩并着肩地对朝着沙俄鬼们猛冲。

    到了这时,伊格纳切夫的火器优势不仅已经荡然无存,面对着就剩下了一个拼命的信念的新的维回联军,伊格纳切夫和他的部下们,在心给了对方。

    伊格纳切夫突然明白,过分的做大,使得他犯了众怒。现在,他不仅已经完全没有了独自霸占渡口的能力,如果再不明智地赶紧往身后的布勒哈齐镇内撤,那可就连苟且一时的机会都没有了。

    伊格纳切夫且战且退,他准备要退回布勒哈齐,与镇内他留下的那股力量联手后,先稳住阵脚,然后再狠狠地教训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奴才们。他相信,上帝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叫他完成他想做的那一切的。

    不过,伊格纳切夫的上帝不太灵光。

    在丁老根的新维回联军压迫下,伊格纳切夫刚刚退进破败的布勒哈齐,还没容得他真正地去实施他的那个先稳阵脚、再反攻的宏大计划,他的背后,镇子的东面就枪炮声骤起,接着,又是一阵他刚刚才熟悉了的,那种一响起来就能令他顿感撕心裂肺的刺耳号角声。

    这一阵猛然而起的枪炮和号角声,惊得伊格纳切夫差点儿心碎。

    不用问,这是太平天国红军的主力又杀来了。上帝啊,请您伸出您那双高贵的手,帮助帮助我的那些坚守在东郊的人马吧

    然而,仅仅就在十几分钟之后,伊格纳切夫就明白了,原来上帝也是那么的根本不靠谱。

    被他委派去坚守布勒哈齐东郊那唯一屏障的部下们,已经从高地上狼狈不堪地滚了回来。

    “完了,我们彻底地完了,杀来的太平天**队不仅漫山遍野,而且炮火凄厉,根本就无法抵挡”

    望着失魂落魄地的败兵,伊格纳切夫绝望了。但是,绝望中的伊格纳切夫尽管不敢有再去跟强大的太平天**队争抢什么的念头,他却还要与挡住了他的逃生之路的丁老根的新维回联军做最后的一搏。因为对于他来说,眼下也只有杀到河边去的这条路,还多少有点儿希望。

    佟家成带着他那个被师特务连加强的营,仅仅只是一个冲锋,就又拿回了他曾坚守过的高地。

    他一身轻松地看了看来路,再回看看被漆黑的夜幕完全笼罩下的布勒哈齐。接下去,他只需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在这里牢牢地坚守上一个时,师长就会带着主力赶到。到那时候,所有没有渡过布勒哈齐河的沙俄鬼和回暴军们,就都会被赶下河里去喂鱼。

    不过,没有多久,佟家成就又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头。

    因为,布勒哈齐镇内的沙俄鬼,居然没有一点儿要向他反攻的意思。

    难道沙俄鬼们都过了河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子里一闪,佟家成马上就又给否定了。

    不可能上午在这里跟沙俄鬼和回暴军们争夺布勒哈齐的时候,佟家成就已经从俘获的回暴军伤兵嘴里得知,布勒哈齐河上能够用来载渡的船只仅仅才十数条,充其量一次不过也就能运送几百人而已。

    既然敌人不来找,自己也总不能干干地只是在这里坐等,至少应该靠近镇子去摸摸情况。

    亲自带人前去侦察的特务连长,很快地就回来了,而且,还“贼不走空”地夹回来了一个活着的“舌头”。

    但很可惜的是,佟家成和他的战友们,却是谁也弄不明白“舌头”嘴里叽里咕噜的都是什么。

    不过,从“舌头”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无比的惊恐,以及“舌头”比比划划的各种姿态,再结合特务连长亲耳所听到的布勒哈齐镇西似有刀兵相见的种种异常响动,佟家成忽然眼前一亮。

    敌人的内部有乱

    他下意识地又看了看还是空无一人的来路,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

    怎么办?是等?还是趁机杀进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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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介绍:
在遍地贪官污吏,及苛政猛于虎的满清侵略者腐朽政权残暴压榨下,在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列强为加速对中国的经济侵略,借机发动鸦片战争以取得五口通商权利,进而大量输入祸国殃民的鸦片毒品的无情掠夺下,中华大地哀鸿遍野,炎黄的子孙在生死线上、在泛滥的鸦片中做着垂死的挣扎,古老的中华民族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大毁灭、大灾难。
1851年1月11日,在一个永远光辉的日子,以广西金田村洪秀全为首的拜上帝会领袖,以建立天下大同之天堂为目标,聚集起了一大批优秀的中华儿女,引导饱受压迫的人民揭竿而起,在不到两年半的时间内即席卷了整条长江流域,进而定都南京。无数的天朝英雄用他们一腔的热血,谱写、展开了一曲反抗、驱逐入侵者,为民族独立、自由而战的“太平天国”伟大壮阔史诗。
可曾记得,伴随着天国史诗的是杨秀清、冯云山、肖超贵、石达开、陈玉成等一个个不朽的民族英雄闪亮的名字,还有那一幕幕令人扼腕,为之流泪、叹息的悲剧,还有天国都城最后沦陷的人间惨剧,那是一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又是中华民族的真正精英们向后人们展现出的最后辉煌……
纯属偶然,也许是必然,两个年轻的红色军人来到了一百二十二年前的这个世界,来到了他们崇敬的英雄们中间。凭着他们对中华民族和人民无限的爱、对共产主义事业的无比忠诚,他们和无数的天国英雄一起,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在永不停息的“为了天朝,前进!”那惊天地、撼山岳、泣鬼神的呼啸声中,终于扭转了历史,造就了一个全新的社会,演绎着人世间的真爱。
这是一个真正的太平天国,一个你、我、他都会无比向往的红色天国......
(本书并非政治教材,只是想和大家一起探讨,怎样去为自己的民族奋斗!)太平天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平天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平天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