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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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叫人有些失望的是,太医再检验了一遍,却依旧是没有查出任何东西来。..殘傺泟仿佛他们的怀疑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多疑,实际上根本也就只是一个意外。
“都查了?”朱礼蹙着眉头问道,显然是不死心。
太医垂着头额上冒着汗:“都查了。”
屋里一时之间静默下来。谁也没再开口。
杨云溪和朱礼的想法是一样的——不可能。绝不可能是意外。
“换人再查。”朱礼最终还是不肯就这么算了,又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太子妃终于出声:“够了,大郎,事情就是个意外。只能说那孩子和咱们没缘分,你再这样折腾下去,也不只是闹得人心惶惶,根本也折腾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朱礼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末了突然的垂下双眸。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太子妃说的话?可是他又怎么能这般轻易放弃?
“所有接触过太孙妃的人都检查过了?”杨云溪也是不甘心,所以她虽然知道她不该开口,可是还是忍不住。
太子妃果然震怒,厉声呵斥:“杨氏你大胆!”那意思,无非就是觉得朱礼都放弃了,你还在那挑唆事端做什么?!
若杨云溪真的被呵斥了这么一句就算了,那她刚才也不会开口了。所以,她冲着太子妃行礼,随后问道:“太子妃您为何不肯再继续查下去?您到底是不愿意再折腾,还是……”
太子妃听了这话几乎是气笑了:“好一个杨氏,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来人,掌嘴!”
太子妃带来的宫人自然也不会顾虑什么,当即便是上前来果真要掌杨云溪的嘴。
涂皇后揉着眉心出声:“好了!云溪她也是为了青羽!太子妃,你的态度也过了!再说了,她说得也没错,这事儿的确是蹊跷。不能就这么算了。方才太医说所有人都查完了,其实不尽然,还有一个人没查。”
太子妃一怔,却是下意识的不相信涂皇后的话,只觉得涂皇后就是为杨云溪开脱,始终偏袒古青羽。心下懊恼愤怒,却又不得不碍于情面软下态度来:“那母后您说说是谁?”
太子妃觉得涂皇后肯定说不出来。
涂皇后也的确是没开口说话,不过她却是盯住了朱礼看。
朱礼被涂皇后一看,倒是面上一怔。不过他毕竟不是糊涂的,所以很快他也就明白了涂皇后的意思,顿时面色都变了。
杨云溪和太子妃也是逐渐的回过味来。
太子妃皱眉:“这怎么可能?大郎怎么会害青羽?”
涂皇后仍是不说话。最后倒是朱礼自己开了口:“太医,你来检查。”他心里是怀疑的。
太医不敢说不,只得颤巍巍的上前来查。
最后,太医从朱礼的香囊里翻出了一个小米粒大一样的褐色物体。仔细的放在鼻间闻了闻之后,便是就仔细的用干净茶杯放了。末了又让朱礼将衣裳换下来给他仔细闻一闻。
朱礼沉着脸去换了衣裳。
不过其实再查不查下去,大家都明白了太医检验的结果。让古青羽小产的缘由,如今已经明了了。
杨云溪攥紧了拳头,心中怒气激荡,又细思极恐。将这麝香放在朱礼身上,谁能觉察?就是朱礼自己也想不到!若不是今日他们都非要查出一个结果来,不肯就这么算了。这事儿也绝不可能被发现!最后古青羽小产这个事情,只会被归在“意外”上头!
那人有这份心思,可见其到底有多狡猾。这样的人,怎么不可怕?
朱礼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了。他自己同样也是不可思议,他根本就从未想过,他其实才是那个害死了他孩子的人!若不是他回来,若不是他和古青羽说了那么久话……他对孩子有多少不舍和痛惜,那么如今他就有多少的愤怒和憎恨!最后,还有对那背后搞小动作的人竟然利用他这件事情的愤怒和憋屈!
朱礼此时的心情糟糕得已经是不能再糟糕了。
杨云溪的心情也和朱礼差不多。自从朱礼之后,她费了不少功夫去清理长孙宫。可是她防备谁,她也没想过防备朱礼!结果竟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这场看不见的博弈,是她输掉了。输得彻彻底底的,她就像是个傻子,自以为万无一失,可是实则……
对方想必在看她的笑话吧?就像是猫儿抓老鼠,抓住了不愿意一口吃掉,总要细细的玩耍捉弄一番才好。
杨云溪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来。
太医此时也得出了结论,纵然心里忐忑无比,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除却香囊里的麝香之外,殿下衣服上的熏香也是有麝香的成分在的。不过熏香里加得少,也闻不太出来。不知是否殿下一直用的是这个味道的熏香?”
朱礼的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对于太医的问题,他却是回答不出来。最终他只暴喝了一声:“刘恩,滚出来!”
朱礼身边的大小事宜,从来也都是刘恩在负责。
刘恩面如死灰的出来跪下,“殿下,奴婢死罪。”
“说。”朱礼只有一个字,不过仅仅是这么一个字,却也是不难听出他的滔天怒气来。
刘恩不敢再说别的,只匆匆回太医道:“殿下用的熏香之前不是这个,这个是去了北京之后另外用上的。是胡贵人那儿的。胡贵人之前说跟着殿下就是要替殿下张罗这些,便是将这个事情抢去做了。后来奴婢就一直没再插手。殿下也不太在意这些细微末节,是以奴婢也就疏忽了!”
“那香囊呢。”朱礼又问,似乎怒气平复许多,就连声音也是平静了。不过,杨云溪却是从他眼底看到了内敛深沉而又汹涌的一些可怕情绪。
刘恩颤声回道:“香囊是一直就有的,在宫中就做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殿下有七八个香囊,都是换着戴的。”
“不知其他的香囊能否拿出来微臣查验一番?”太医忍不住开了口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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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下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顷的沉默之后,便听到药碗摔碎的声音,然后又是喧闹的恐慌。..茇阺畱尚
“琴夫人!”
“天琴!”
“师妹!”
“白苓!你给我滚出来!天琴若是有什么事,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
楚颜倾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抬起绣着银丝的月白色袖袍挡住越来越烈的阳光,身影飞快一闪,已经从屋檐之上消失无踪。
*
云渺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带走荨欢,慕天琴突然晕倒,本就沉重的雅琴院越发的紧张了。
慕天琴因是两年前的旧疾发作,全身寒冷如冰,房间里升起四个暖炉,*榻上更是堆了好几*锦被。
每个人都为了慕天琴忙得团团转,白苓也忙着煎药,不管乐意不乐意,那都是她的指责,她可不愿被楚颜倾迁怒。
荨欢的身体在云渺带来的良药医治下,已无大碍,只是短时间内不能太过劳累。
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便和云渺一起呆在*头,为他帮忙打下手。
云渺起初不让,但也知道她喜欢帮忙的善良心思,见她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便也由着她了。
到底是山野里出来的丫头,虽说三天前才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一旦可以下*活动了,便也生龙活虎了。
她做事灵活麻利,极为认真谨慎,暖炉的热度浸出鼻尖细汗晶莹点点,乖顺得像是一个天生的药童。
这样的场景,给云渺一种恬静又美好的感觉,虽然几日困乏,但他却真想这一刻可以直到天荒地老。
“云大哥,给。”素白的小手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朝云渺递了过去。
窗外暖日金光笼罩在她瘦弱的身躯之上,阴暗了她清秀的面容,却照亮了她唇角自然的明媚,雪白的贝齿闪着耀眼的光泽。
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傻丫头,喜欢开心的笑,那份欢yu总是带着渲染的色彩,连那骄阳暖日都要逊色几分。
云渺心里一动,缓缓伸出手去,握住的却不是那根递过来的银针,而是将她的小手温柔的包裹了起来。
荨欢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去,可是对上他那柔情满溢的眸光,全身顿时瞬间僵硬得如同化石,手足无措的怔怔看着他。
“小九,跟我一起离开,以后就让云大哥来保护你,好不好?”
云渺声音很轻很浅,带着压抑的渴求,生怕吓着了她,就像她是水中的小鱼儿,他是吹过水面的微风,一点点都会吹起不平静的涟漪。
荨欢微微愣了愣,大病初愈的身子还是细微的抖了一下,垂眸喃喃道:“云大哥,我不会离开颜哥哥的,你不要对荨欢这么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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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路晓声见她不接芒果,以为她不喜欢吃,又跑过去换了一个橘子过来。..茇阺畱尚杂书网
“姐姐,吃橘子。”
陈嫣还是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石像,直直的看着耿敬尧。
耿敬尧意识到自己是会错意了,晓声口中的姐姐是眼前这位,而不是他认为的那位,心气儿顿时就不顺了,而这个晓声所谓的姐姐很不友善的看着自己,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就更不爽了,勾唇一笑,道:“小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陈嫣冷冷一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我对耿大少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这连讽带刺的语气让耿敬尧忍不住打量了她两眼,认出了她就是那二十万赎回来的人票。
“客气了,都是些虚名罢了。不过,小姐似乎对我有敌意,请问耿某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陈嫣答不上来,她恨那该死的二十万,可也是那二十万救了她的命。
耿敬尧端起杯子,喝一口水,朝晓声招招手,晓声就要过去,被陈嫣拉住了,她低低的问:“你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我来给哥哥送礼物。”
哥哥?
陈嫣满腹疑惑的看向耿敬尧,为什么晓声会叫他哥哥?还给他送礼物?陈嫣正欲开口询问,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她愣了愣,随即笑道:“敬尧哥,你有客人。”
“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过来了?”
听到耿敬尧关心她,周明钰心里很高兴,把带来的鸡汤放到桌上。
“我已经没事了。杂书网”
周明钰发现了在一旁吃水果的路晓声,走过去,笑问:“好吃吗?”
路晓声见是一位漂亮的姐姐,笑着点点头,然后把吃了一半的苹果给她。
“姐姐也吃。”
周明钰笑笑,抽出一张面纸擦着他嘴角的污渍。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陈嫣看着两人,越发的困惑的,谁能告诉她眼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好,我是周明钰。”
周明钰突然走过来,友好的问候。
陈嫣微微一怔,眼前这个女人温柔可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见耿敬尧正在和晓声说话,便拉着她来到一边。
“对不起,冒犯了,我是晓声的姐姐,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我弟弟的?”
周明钰怔了一怔,笑说:“敬尧哥是晓声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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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阡陌曾经把晓声弄丢过两次,都是在百货商场,所以当她听到陈嫣说晓声找不到了,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在百货商场弄丢的,下了车,冲进去,偌大的百货商场人潮汹涌,她应该去哪里找,几乎也是本能的她又拿出的手机,才恍然意识到手机没电关机了,连忙跑到公用电话亭去给陈嫣打电话。HI书网
“嫣儿,你在哪里?”
“晓声已经找到了,他没事。”
路阡陌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又问:“你的脚怎么样?”
“没事,抹点药消消肿好了。”
“我在百货商场,你们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
陈嫣看了耿敬尧一眼,轻声道:“我们在惠民医院,3号贵宾室。”
“在哪里?”
百货商场里很吵,路阡陌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惠民医院,3号贵宾室。”
路阡陌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晓声说有礼物送人。”
路阡陌想起之前路晓声曾经拜托她的事情,她以为他是一时兴起,见他之后没再说过,也就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在医院门口等你们。”
路阡陌放下电话,就乘车去了惠民医院,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坐等着,门口人来人往,就像她的思绪,杂乱无章。
“姐姐。”
晓声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她站起来张开双臂迎接向她跑过来的弟弟,忍不住轻声责备道:‘“晓声,你又不听话了,姐姐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一个人乱跑的吗?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哥哥不是坏人。”
路阡陌见他这么护着耿敬尧,心里有点不高兴,语气不禁严厉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坏人是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的。”
路晓声虽然不明白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自己被骂了,撇撇嘴,眼睛就红了。
“姐姐也坏,姐姐答应过我要帮我把礼物给哥哥的,姐姐说话不算话。”
路晓声三两句话指控得路阡陌没话说了,如果她兑现当初对晓声说的话,把晓声的礼物送出去,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事情了,抬手抚摸着他的头,路阡陌道歉:“对不起,是姐姐有错在先,更不应该骂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路晓声抽泣着点点头,又哽咽着说了一句:“哥哥不是坏人,哥哥还给我苹果吃。”
路阡陌不想和他在争论耿敬尧是好人还是坏人,抬头见陈嫣正望着自己,从她的眼睛里,她可以确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陈嫣都知道了,她避开她的眼睛,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看向她的脚,调侃道:“谁让你贪小便宜,这下好了,小便宜没贪成,还把自己弄伤了!”
陈嫣瘸着走到她身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路阡陌,你就尽管给我装!”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折腾了一天,路晓声累坏了,吃了点东西就去睡觉了,路阡陌收拾好回到房间,陈嫣正规规矩矩的在*上坐着,明显就是在等她,她继续装迷糊:“你不休息会儿?”
“没听你把该说的说出来,我睡不着。”
路阡陌透过镜子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投降,这妮子的轴起来让人头痛,反正早晚也要面对,早死早超生吧!
路阡陌转身面向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陈嫣显然是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意外?你当时拍电影还是演电视剧啊?”
“但有时候生活比电影和电视剧更要狗血!”
“好,就算是意外,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她记得当初看到耿敬尧舍身救人的新闻报道时,还问过她怎么看,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当时她以为她是不屑,哪成想她是从开始就想瞒着她。
陈嫣的话正问到路阡陌的七寸处,她的目光闪了闪,心里同样的疑惑,是啊,她为什么要隐瞒着陈嫣?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
“你要是心里没鬼,就不会怕我胡思乱想。”
“我心里能有什么鬼,我们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嫣瞅着她,食指戳了戳她的心口,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那为什么这里会跳得这么快?”
路阡陌默默的深呼吸一口,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陈嫣又凑了上来,“我觉得耿敬尧是为了讨你欢心才去救晓声的。”
路阡陌想起那天的场景,心猛地一跳:“你胡说什么?他又不知道晓声是我的弟弟。”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他那种只手遮天的人说不定早就把你家里的祖辈几代摸了个底清。”
路阡陌神色不变,但是心却泛起了涟漪,陈嫣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他那种人最喜欢做的不就是调查别人嘛!
难道他真的是知道晓声的身份采取救人的吗?为什么?
陈嫣见她沉默着不说话,笑道:“陌陌,你要小心,说不定人家已经下饵要钓你这条美人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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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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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苏俊君挑眉,慕汐娆跟他好友的关系非同一般,耐人寻味,他自然是相信慕汐娆不会杀人的,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姑且就当作是看戏吧,若是这一点小问题慕汐娆自己都解决不了,那她直接退出去算了,留下来也是无用。..茇阺畱尚殘傺泟
“是啊。”苏俊君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慕汐娆清了清嗓子,走到红鸾二人身边,红鸾见到慕汐娆嘴角还挂着笑容,一点都没有对她死去的小姐感到愧疚的模样,恨不得直接站起来,冲上前去撕烂慕汐娆的脸,可惜她也只是想想而已,估计不论苏俊君在上面看着,就是眼前这个一直拿冰冷的目光盯着她们的霍千影就足够让她们敢怒敢不言了。
慕汐娆对于她们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主子刚刚无辜往死,伤心失控都是正常的,“我姑且问你们,你们说王小姐在我房间里面喝了茶之后,出去之后就浑身无力是吧,我想问你们,那茶我也喝了,为什么我没有事?”
绿意一听,当即反驳道,“慕小姐,那茶可是你房间的,我们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在茶里动了什么手脚。”
慕汐娆十分赞同,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各位小姐屋内的东西都是苏王爷亲自找人准备,包括我的屋子,且我们带来的东西都被苏王爷的人给拿走了,按照你刚才的说话,是我动了手脚的话,我问你,我拿什么动手脚!”
“谁知道你是不是随身携带了些什么。”苏俊君不说话,众人便开始起哄。
“若是按照刚才那位小姐说的,随身携带?呵呵!”慕汐娆讥笑道,伸手拔下头上的朱钗,顺手就给丢了出去,朱钗死死地钉在了圆柱之上,仔细一看,竟然有只飞蛾死于慕汐娆的朱钗之下。
那些个千金小姐,被慕汐娆这般凌厉的气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成了那只可怜的飞蛾。
慕汐娆对于众人惊恐的目光思而不见,甩甩衣袖,粉唇一张一盒,吐出几句让在座的人更加惊讶的话来,“再说了,我要是有意杀害王小姐,你们觉得以我的身手需要作出下药这般卑鄙手段来?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她拍到墙上去,好吧。”
这绝对没有虚张声势,慕汐娆目前的武功虽然算不上上乘,但是若是要对付王梦菲,分分钟就能把她解决掉。
苏俊君汗颜,这哪里是在解释,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好吗?
看看人家两个小丫鬟的脸,因为愤怒而发红,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苏俊君非常肯定,如此此刻他闪人的话,那两个丫头绝对会自己扑倒慕汐娆的身上,跟她拼命的。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慕汐娆的话,又听见慕汐娆十分张狂的说道,“更何况,你们觉得我真的又那么蠢,留下一堆证据来指正我?”
慕汐娆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也一直在留意着在场人的一举一动,小到一个眼神,慕汐娆都看在眼里。
慕汐娆像是要征求意见一般,眨眨眼睛,转过头看向目光闪烁的胡狸狸,“胡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
胡狸狸对上慕汐娆的目光,看的出来,慕汐娆嘴角含笑,眼睛似乎也在笑,可眼里的笑不达眼底,甚至带着淡淡的冰冷以及一份了然,那份了然的神色盯着胡狸狸脊背一阵发凉。
胡狸狸深吸一口去,端起茶杯,试图压下自己的恐惧,可略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的心里,她在怕,怕慕汐娆真的知晓了一切。
可又觉得似乎是不可能的,自己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伪装的很好,慕汐娆不可能会知道,何况知道的那人已经死了,苦思冥想一番,胡狸狸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害怕,笑容不减,“嗯,慕姐姐说的是呢。慕姐姐若是想杀人,何必那般大费周章。”
众人都对胡狸狸的回答感到鄙夷,就算不用大费周章,可是由一个千金小姐来讲述自己杀人的能力,怎么都觉得很变态吧?
她居然认同?
说好的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呢?
慕汐娆不像也就算了,怎么这个‘纯真善良’的孩子也跟着凑热闹?
事实一再证明,只有更雷,没有最雷!
慕汐娆把玩泽着自己的指甲,看着上面的蔻丹,心里想着是不是改换个颜色了,自从弄了红色的蔻丹之后,这运气似乎都变差了,嘴里却说着,“那么,胡小姐,你可愿意试一下?怎-么-死?”
第一百三十九 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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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苏小沫依偎在慕容千怀里暖暖的睡去,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苏小沫早早的醒来。..茇阺畱尚殘傺泟
昨天在机场的时候慕容千把苏小沫联系培训学样的纸条丢掉了。
可是这一切难不住苏小沫,她脑海里依稀记得,好像有个晨光大厦,方才慕容千在地图上看过了。
确实有个晨光大厦,去13楼找个杨主任便可。
趁着慕容千还没有起床,苏小沫以最快的速度洗涑完毕,换上衣服偷偷离开。
早上的空气很好,今天苏小沫的心情大好。
一切要重新开始了,虽说慕容千一再的阻止自己工作,学习,但这些完全不会打消苏小沫奋斗的心。
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苏小沫终于来到了晨光大厦,按理说3A公司算的上世界五百强,可是在C市的分公司却是在郊区。
难道老板不喜欢喧哗的市区吗?
不管了,总之去报道就是了。
一直到了十三楼,可是公司的名字却不是3A公司,而是跨国的婚介凡。
这也太扯了吧,3A变婚介?
难道是代一燃给的地址是错的,还是自己记错了。
不可能吧,虽然那张写有地址的字条不见了,但是苏小沫还是有些印象的。
按理说不会错,苏小沫大胆走进去。
这是个小型的婚介中心,里面有几位工作人员,当然还有异国的面孔,看样子像越南的。
看来这个跨国婚介还是挺牛的。
“你好,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这里可是3A公司?”苏小沫走进去,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苏小沫。
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上前,一脸微笑看着苏小沫,上下打量着她。
“小妹妹你好,你是找人吗?”
“你好,我可能来错地方了,不好意思。”苏小沫感觉气氛不对,自己一定是脑洞大开,会走进婚介中心。
这里和三A当然不是一个档次的,3A可是国际的广告公司,怎么会在这里办公呢,自己一定是找错地方了。
最主要的是苏小沫感觉,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怪异,像把自己当成猎物一般。
所以她有种想要逃的冲动。
“小姐你等一下,你说的可是我们以前的公司?”中年妇女突然开口说道,而且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停住了手中的工作,看着呆萌的苏小沫。
“原本的公司?你是说,以前3A就在这里?”苏小沫半信半疑,虽然很不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但是回忆里记着自己要报道的地方确实是这里。
按理说是不会错的,或许正在自己来之前,这家公司突然搬走了,或许代一燃并没有来的及通知苏小沫。
可是今天苏小沫出门走的急,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就算这个时候打电话去求证,也是不可能的。
“我是来3A报道的,既然这里不是3A,那不好意思,我就先离开了。”
可是就在这时,中年女人递上来一杯茶,温柔的说道“不如你先喝杯茶等一下,我让他们打听一下,3A现在究竟搬到哪里去了。”
苏小沫心想也对,自己与其漫无目的的去找,倒不如让她们帮自己来问。
苏小沫双手接过茶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早上出门到现在别说吃饭了,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这会是真的渴了。
直到众人看到苏小沫把水喝干净以后,他们的脸上便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苏小沫吓的大气不敢喘,紧紧抱着手中的包包,自己一个人怎么敌的过他们七八个人。
“我看是我搞错了,我先走了。”苏小沫转身想要离开,可是门却被关上了。
像这种送上门来的小美人,他们当然是不会错过的。
“妹妹不要害怕,既然来了,当然表明我们是有缘分的,大姐做了十几年的婚介,大姐一定会给你介绍一份好人家。”
四十多岁的女人,名叫刘丽,是个人贩子,苏小沫落入他们手中,可真的是凶多吉少。
苏小沫肠子都已悔青,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如果自己不独自出门,当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来这一次自己是死定了,自己一定会被他们卖到山区的,卖给几十岁的老光棍,为他生儿育女。
“我想你们搞错了,我……我身体不好,我是来这边看病的。”苏小沫心想,自己打是打不过了,只好用一下计谋了,不然自己真的没有办法脱身。
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他们堵住了,而且屋内还有四个男人,三个女人,先不说身强力壮的男人,就那三位胖女人,苏小沫也不是对手。
刘丽走上前,摸着苏小沫白白的脸蛋很是满意“妹妹你有什么病,你不用害怕,姐姐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那老公好好疼,好好爱,你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刘丽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得到苏小沫,他们可是毫不费力,如果能卖个好价格,他们每个人都会有份。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苏小沫只感觉一阵头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要站起,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
双腿一阵麻目,整个人无法站立。
难道,难道,他们在茶里下了药,这下完了,自己才20岁。
自己的青春难道就被这样葬送了吗?
不可能,自己宁愿死也不要这样……
眼前的几个人开始变的模糊,苏小沫的脑海里只想着慕容千,口里念着慕容千的名字。
“千少,救我……”
最后苏小沫无力的闭上双眼,整个人沉沉的睡去。
而酒店内的慕容千醒来后,却一直找不到苏小沫,不过慕容千并没有在意,刚来到一个新的城市,苏小沫一定会四处转转,或者是去购物了。
这是女孩子的通病,直到十点以后,苏小沫的手机响起。
是代一燃打来的。
“小沫,你为什么还没有去报道,杨主任一直在等你呢。”电话接通后,慕容千听到的是代一燃的声音。
“代一燃你够了,我现在正和苏小沫在度蜜月,你最好不要给我老婆安排工作。”
代一燃听到慕容千的声音后,整个人呆住了。
第一百四十章 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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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云澜顿时由呆愣中清醒,欲甩开煜,但心脉中一阵剧痛,痛得他几乎晕厥。..茇阺畱尚杂书网煜瞳孔中蕴出的一丝光华,徐徐化开,让他近乎妖孽到极致的容颜上挂着的笑,有着说不出的邪恶,他一手钳住云澜的胳膊,不使其摔倒,一手卡住其下颚,迫云澜看着他:“你一定要做到本尊满意,知道么?”
“收起你龌蹉的臆想!”云澜猛地侧开脸,不去看眼前这地狱之魔。
煜眼里的邪笑,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你不过是只水妖,本尊能让你沾上本尊的猎物,成全你心底的欲*望,是你数百年修来的福气!”说着,他双手同时拿离,云澜立时摔倒在地。
“我不会让你如愿,哪怕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云澜咬牙冷声道。
“他求你,你也不愿吗?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还能坚持多长时间!”煜弯腰,猛地抓住云澜的衣襟,将他上半身拖离地面,笑容残忍而冰冷!云澜咬紧牙关,没有回他话。“好了,璟王应该快到殿门口了,本尊该给你们找个独处的空间,好方便你们*!”他松开云澜,蹲其身旁,冷然残酷的目光,渐渐变得温和,“你不是一直求我放过他么?现在我不把他怎样,只把他交给你,知道么?记住,你们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全是璟王给予的!”
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凉的触感,一寸寸地从云澜脸上抚过:“其实,本尊不想对你今日下重手的,但是没法子呀,谁让你不告诉本尊咱们这位举世无双的夜公子是男是女,是不是与楚帝的聂后,还有他的曦贵妃是同一个人!”
起身,煜朝王座走了两步,然后头也未回,宽袖一甩,就见大殿一侧的墙壁豁然一声闷响,跟着就有一间布置典雅的密室,显露而出,“去吧,去密室中尽情放纵吧!”邪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云澜只觉身子从地上慢慢升起,背后好像生出对翅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那敞开的密室飞去。
“通”一声响,他摔在了密室中的大chuang上,不等他喘口气,就见那满身带血的青衫,朝他的方向疾速飘来,艰难地抬起双手,他接住了这抹青衫,由于惯性使然,他抱着怀中的青衫,倒在了chuang褥上,“你,你没事吧?”
凌曦虚弱地摇了摇头。
扶她坐好身形,云澜嘴角牵起抹安慰的微笑,然后强撑着气力,下chuang走向那分开的墙壁,却见那面墙“砰”一声闭合在了一起。
密室内的灯火忽明忽暗,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从没有与她这般单独相处过,深爱她的他,在这密室中同样有清香浮动的作用下,怎能控制住自个不对她生出情*欲?静,安静的密室中,云澜清晰得听到他和凌曦的呼吸声。
且他们的呼吸都渐渐变得有些急促。
微弱的灯火照耀,他强压住心底生出的欲*望,背转身对着凌曦。
他觉得他现在肯定尤为丑陋,不单是满身浴血的样子。
“云澜……,对不起……”凌曦下chuang,双臂抱膝,挨墙蹲在地上,“你还好吧?是我不好,拖累你到这般境地!”她抬头望向云澜,明眸中的光华,尽量保持着清明。云澜缓缓转身,艰难地笑着摇了摇头,“我……我没事……,是我没保护好你……”他想要给她安慰,但心头涌上的情*欲,却让他没法继续说下去。
额上因碰撞出现的伤口,鲜血慢慢地流淌,模糊了他的视线,一阵阵的刺痛让他的神智,还稍有些清明,于是,他又道:“忍住,璟来了,他一定会救你的!”
凌曦尚算清透的眸中,渐渐聚满水雾,她掏出衣襟内的暖玉盒,喃喃道:“还好这盒子还在,只要璟服下里面的赤炼果,就不会再头痛,”默然半晌,她望向云澜,道:“云澜,我……,
璟……璟他……”凌曦不知如何开口说出璟近些时日对她的举动,嘴角噏动,她终抿起唇角,眼睑微垂,落至暖玉盒上,没再说话。杂书网
说么?要对她说出他有伤害过璟的事么?
云澜迟疑,他怕,怕自个说出当年做下的错事,遭到凌曦鄙夷,甚至致其恨上他。
魔尊幽冥为何要针对璟,他不知,如果他说出是幽冥指使他将那所谓的圣药给轩帝,然后加害于璟,以她的脾性,恐怕还会找其拼命!
她是聂后的转生,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若是再加上璟的事,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云澜终决定暂时先不道出、是煜指使他通过轩帝之手加害璟一事。
“云澜,我爱他,深深爱着他,如果,如果我……”凌曦看着手中的暖玉盒,眸中带痛,语声艰涩道:“你记得让璟服下赤炼果!”太爱璟,凌曦怕她心底的渴望太过浓烈,给云澜带来不便,那时,她会选择自我了结!
“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澜说得坚决。
月光暗淡,甘泉殿外震天的轰鸣声,一阵阵响起,煜慵懒地倚在王座上,静候璟的到来。
“我会坚持,我会……”凌曦喃喃道,眼前的男子,在被她连累到如此处境,还不忘给她打气,给她安慰。她必须坚持,坚持到璟到来,不管他以怎样的态度对她,她都会递上这枚赤炼果!
时间慢慢划过,凌曦竟不知何时站起身,朝云澜走近:“璟……璟……”她眼前已出现幻觉,璟身着一袭白衣,就站在她不远处,她要靠近,靠近璟。璟为何不理她,他为何不理她?有什么他不能对她说的,非得推离她,非得对她不理不睬?
凌曦一步步的靠近,云澜只觉体内的欲*望,宛若升腾起的火焰,烧得他几乎快要失去最后一丝清明。
他转过身,一拳砸在坚硬的墙壁上。
手上传来的剧痛,再一次给他即将迷惘的神志,增加了丝清明。她在唤璟,她深爱璟,可他爱慕着她啊,且他的爱已深入骨髓,在室内的清香作用下,他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对她生出的情*欲。
闷响声回荡在密室中,“璟,你为何不理我?为何要推离我?”凌曦站在云澜身侧,拽了拽他的衣袖,语声温柔,却又有些苦涩地问道。
云澜猝然回过头,就见凌曦长发披散在脑后,一手拿着暖玉盒,一手攥着枚奇特的玉簪,痴痴地望着他。
“璟,你有心事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不好……”凌曦娇柔的身体与云澜只有彼此间的衣物相隔,云澜想挪动身形走开,可又怕眼前神思恍惚的人儿,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因此,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来抑制心底涌动的情*欲。
她现在的面容无疑是美的,可比之她真实的容颜,却还是差那么一点。
想到那倾国倾城,胜似月宫仙子的娇容,云澜的心律顿时跳得更快。杂书网
揽住她,揽住她啊!
你不是爱慕她么?那就揽住她!
一个激动的声音在云澜心里叫嚣着,可另一个声音却说:不可,不可以,你不可以冒犯她,她喜欢璟王,在她心里,你已被视作朋友,你还想奢求多少?如果你一个忍不住,对她做出错事,别说朋友没得做,甚至会让她恨上你!
这是你要的么?
“不,这不是我要的,不是……”云澜边摇头边低喃,然后无意识地抬手一推,登时,凌曦虚弱的身子就朝地上倒去,“你……,我……”见人儿即将摔倒,云澜禁不住长臂一伸,揽住了凌曦的腰肢。
“璟,别推开我,别推开我好么?”
凌曦嘴角泛起抹苦笑:“被你推离,被你冷然以对,我的心好痛,真得好痛,你知道么?”湿润沿着她的眼角慢慢地滑落,接着,她踮起脚尖,想要吻爱人,云澜神思中尚有的清明,令他很快别过头,避开了凌曦凑近他的红唇,“你醒醒,我是云澜,不是璟,璟就要到了,你快些醒过来!”他轻晃着凌曦的肩膀,语声微有些沙哑道。
“云澜?不是璟,璟没在这里,是云澜……”凌曦喃喃自语,然后头猛地晃了两下,看向拥着她的男子,“对……对不起……,云澜……我,我轻浮了,对不起……”慌乱的退后两步,没等站稳,脚下一个踉跄,凌曦便朝地上倒去,“小心些!”扶她靠墙站稳,云澜眸中的光芒有炽热,有关心,亦有深深的疼惜:“别轻jian自己,不怨你,是这密室中的清香在作怪!”
人儿外露在衣衫外的脖颈,较于美玉还要白*皙,她的青衫上沾满不少的血渍,她柔顺光滑的发丝在此刻凌乱地散落于脑后,可这些并没有让她显得不堪。她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空灵出尘。
而这样的她,落在正被情*欲折磨的他眼里,更加激起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想要拥她入怀,想要疯狂地占有她!
忍,是的,那疯狂的欲*望,他只能忍,他不能伤害她,不能!
脚步慢慢挪开一步距离,云澜亦靠墙而立,那握在一起的双拳,再次紧了紧,他恨,恨那折磨她的人,恨魔尊幽冥!
骨骼因他的愤怒,发出一阵咯吱吱的轻响。
阴险、冷血,卑鄙的恶魔,才会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来折磨她!
爱慕之人就在咫尺,对煜的恨,刚冲淡了一丝的情*欲,没过片刻,又一次侵袭他的大脑,侵袭他的血脉,侵袭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云澜忙别开眼,不再看凌曦,他心头狂躁,明明放心不下对方,明明怕她不小心摔倒,却因欲*望的折磨,不敢再看,只能极为痛苦地别开视线。
“云澜,璟会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凌曦不知云澜现在忍得有多痛苦,更不知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的诱*人,她徐徐抬起头,问身旁凤仪犹在的男子。云澜想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想对她说:对,璟会来救你,他来幽冥岛,救的人肯定是你,而他,璟怕是看都不看一眼,甚至于会对他大打出手。
原因则是,他带着她来到这地狱一般的幽冥岛!
但云澜本已在崩溃的边缘,他哪里敢看凌曦,于是,他没转头望向凌曦,而是走向chuang边,缓缓落坐,点头嗯了声。
凌曦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脸色不由一变,道:“云澜,你……”她一瞬间明白过来,云澜与她皆精力体力不济,且云澜身上的伤比她更为严重,又如何能抵至住那使人产生情*欲的清香?云澜爱慕她,而她距离他如此相近,他肯定忍得很辛苦,“云澜,对不起,对不起……”
她今日对他说过无数个对不起,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是自愿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云澜没有抬头,道:“别说对不起,别对我说对不起!”
凌曦轻嗯一声,跟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她捂住嘴,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指缝,不停地涌出,“你内伤很重,都吐了不少血了,凝神静气,快些,这样你能好受些!”云澜终还是没忍住,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到凌曦身旁,扶她缓缓坐到地上,抬手边为其号脉,边关心地道。
碰触到凌曦的肌肤,他的手是颤抖的,心绪是狂乱的,恨不得抛去所有的理智,将孱弱至极的她,按在身下,乃至融入骨髓!
“你也靠着墙坐会吧!”抽出手,凌曦移了移身子,劝云澜坐下。
云澜在她身旁蹲着,刚才为她诊脉,很是压抑,沉重的呼吸,急促的呼吸,从他嘴里发出,她清晰地听到了耳里。
长长呼出口气,压制住心头的冲动,云澜听凌曦的话,靠着墙坐在了一旁。
他知道,他不能心乱,因为任何一丁点的狂乱,都可能摧毁他的意志。
低下头,云澜没再说话,汗水顺着他清俊的脸颊滴落,他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
一下一下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密室中听得他有些恐慌。
快要控制不住了,是的,那跳跃异常的心,那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似乎急需找个宣泄口,他没法再控制住。
“给我……”云澜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他伸手到凌曦面前。
“云澜,你……”
给他?他要她给他什么?凌曦不解,此刻的她也忍得很难受,仅凭一丁点的意识,知晓身旁之人是云澜,不是她的璟!
任何一句*的言语,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令她陷入对璟的爱恋中。
慢慢转过头,云澜目中的光芒,如火焰般炽热,“给我玉簪!”他艰涩地说出这句话,凌曦凝望他片刻,将手中紧攥的“月华剑”递到云澜手中,接过,云澜当即用那锋利的顶端刺入自己的臂上,“云澜!”凌曦眼里泪水滴落,可云澜像是没听到她的轻唤,连续在自己臂部刺了数下,眸中的炽热才有所消退,显出清明之色,“别哭,我,我没事!”将玉簪还给凌曦,云澜朝她扯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转过头,没再言语。
大殿中,煜仍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璟的到来,等待璟看到密室中的一幕,面上会生出怎样的表情,他很期待!
慵懒的身姿很是随意地坐在王座上,端着一杯红如烈火般的佳酿,一口一口地轻品着。
海风吹拂,月凉如水,彼此相扶,诉说情话的男女,留意到璟嘴角勾勒出的那抹残忍至极的笑,相望一眼,然后二人携起手,投身跃入海中,而就在这一瞬间,璟看到的不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而依然是男子和女子欢爱的宫殿,只不过现在的他站在殿中的台阶上,而本是空旷的殿中央,出现一汪幽泉,泉水深不见底,不停地向上喷涌着水花。
施展幻境,通过此泉逃离了么?
璟目中冷光划过,向泉边走去,他发现,随着他的靠近,那向外喷涌水花的泉眼,竟在慢慢闭合,就是那深不见底的泉水,也在慢慢的消退,逐渐露出坚硬的地面来,来不及多想,他纵身跃向泉眼,没入水中。
待他身形全然投进水面之下,那泉眼倏地闭合,大殿里寂静无声,中央位置哪还有什么泉眼,地面平整坚硬,半点缝隙都寻不到。片刻后,金碧辉煌,坚硬结实的大殿,在主人离去,在泉眼闭合后,陡然晃动不已,接着巨石纷落,彻底坍塌,海水弥漫,瞬间将其吞没。
不过,这些璟没看到,又或者他早料到这些种种,不过是幻境在作祟。
水下,他快速地游着,但好似永不到尽头。
为让自己在水中能多坚持一段时间,璟屏神静气,他不信前方没有出路,他可是亲眼看见那俩妖畜跳入泉眼消失不见的。
前方的路无论多么的险阻,他都要义无反顾地迎上!
水声微动,有亮亮的光线自不远处传来。
璟一提气,倏地向前游去,然后猛地窜上水面。
紫气环绕,似只巨兽的巍峨宫殿,就悬浮在岸边的道上——幽冥岛。
略略环顾四周,璟看到那俩逃脱的妖畜竟躺在岸边,像是深陷昏迷之中。
“咳咳咳……”数声轻咳,女子先醒转过来,当她的视线接接触到水面之上、那抹纤尘不染的白衣时,吓得双目一滞,忙摇晃身旁仍然昏迷着的男子,“他跟来了,他跟来了,怎么办?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男子慢慢醒转,睁开眼,揉了揉额头,扶女子站起,道:“别怕,有我!”
璟的目光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倏地,他凌空跃起,自男子与女子头顶疾速飘过,然后在二人怔愣的目光中,宽袖轻轻向后一拂,就听到两声爆裂声响起,岸边已然没了那对男女的身影,有的只是漫天飞舞的血色夭红。
“璟,你到了么?”
望向闭合在一起的殿门,煜放下手中的杯盏,喃喃道。
殿外,璟翩然落地,拂袖挥去眼前的紫气,目中的光芒尤为复杂:“煜,是你么?魔尊幽冥是你么?”心中明明已有答案,可真正要面对时,璟只觉心口钝痛的厉害!步上台阶,扬手间,殿门咯吱一声向两边打了开。
华丽的宫殿,登时映入璟的眼帘。
殿内的一角,立着一座用通透的水晶制成,几乎与殿顶一般高的柜子。
里面光彩斑斓,细看之下,竟是各种式样的杯盏。
随着目光挪转,璟看到除过这些色彩斑斓的杯盏,还有数十个水晶大桶摆放在柜中,那些桶里的各色液体,想来都是上好的美酒佳酿。目光微敛,璟步入殿中,站在泉池旁,周围帷幔低垂荡漾,泉中青烟袅袅,清凉的月色,透过殿顶的琉璃瓦片倾照而下,令这方升腾起袅袅青烟的泉池,好似仙界瑶池一般飘渺。
没人,殿中竟没人!璟看着空荡荡的王座,不由皱起眉头,可当他抬眸四顾时,俊美绝伦的脸上,立时怒色尽显,“出来!”殿周围垂落而下的画卷,那上面的图案,实在是不堪入目,他对曦儿做什么了?难道,难道……
璟不敢再想下去,再次语声凌厉道:“你给我出来!”
“本尊一直在呢!”煜邪魅的声音传入璟耳里,他其实一直在殿中,刚才他只不过是想看看璟发现殿中无人,再至看到殿中的画卷,是否会动怒,才闪身离开王座,在殿中隐藏起行迹,而这一刻,他可是好端端地坐在王座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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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误会
?
冠盖六宫,
越辰国的后宫分为东宫和西宫两处,东宫为大,以越辰国的皇后居首;西宫仅次于东宫,以淑妃的权势和管制为首。..茇阺畱尚杂书网
淑妃林香晴早就看不惯越辰国皇后姚氏,她是闽汉王贺连图的王妃亲妹妹,按理说叫贺连图姐夫。
也因为她有闽汉王妃的亲姐姐和闽汉王姐夫撑腰,所以在越辰国中深的越辰国皇上的敬畏,在这里也是为所欲为,经常和一项平静如水的淑妃过意不去,要不是淑妃不不忍让,她们之间早就将后宫闹的血雨腥风。
“母亲,姚氏真的如你所说,是一个心肠恶毒、欺人太甚的女人?”
“是的,姚氏因为有闽汉王妃和闽汉王庇佑,所以她在越辰国的后宫里为所欲为,仗势欺人。”
莫雨涵因为是男子妆扮,所以不得上软轿子与淑妃林香晴同座,而是步行于软轿子旁边。
二人说话声音并不大,却也听的真切。
林香晴向远处瞻望了一眼,看到那滚金边镶嵌的巨大门匾,上面写着凤霞殿。
多么大气的殿名,可在林香晴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个虚壳,因为有姚氏在整个东宫都变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哪里还配得上大气二字?
林香晴坐着的软轿子已经来到了凤霞殿的门口,看守殿门的小太监一见是淑妃娘娘来了,虽然知道她身份比皇后娘娘低一些,但是她也是西宫中身份最大的主子,所以他们也是得罪不起的。
“奴才们拜见淑妃娘娘!”
“免礼,替本宫向皇后娘娘通传一声,就说本宫已经到这里了。”
“遵命,奴才这就去禀告皇后娘娘。”
那名太监转身间走远了,没过一刻钟就已经折了回来。
他低眉顺眼地做出请的姿势,让淑妃和陪同她的宫人一起进殿。
可就在莫雨涵和百里逸辰要进殿中时,那名太监拦住。
“你们并非是太监,不得进入皇后娘娘的凤霞殿。”
莫雨涵清冷地扫了他一眼:“如果说只有太监才能见凤霞殿见皇后娘娘一面,那么闽汉王能见皇后娘娘,他岂不是也是一名太监了?”
“你是谁啊……竟然这样诋毁皇后娘娘?”
那名太监有些心虚的向身后退了两步。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该起开了,好狗不挡道,你也别挡路了啊!”
那名太监刚才还在想怎么从淑妃娘娘身上捞些银子作为通传禀报的报仇,可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没有眼力劲的淑妃手下,看起来倒是很清秀,像是戏子?
淑妃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深居后宫也变得心不安分。杂书网
“愣在这里干吗?起开啊!”
莫雨涵一伸手将他推到了一边,淑妃及她带来的人都进了凤霞殿。
在来到正殿门前时,又被几名太监拦住。
“皇后娘娘和闽汉王正在议事,淑妃娘娘您们不得闯入。”
“刚才已经命人通传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几名太监本来是想给久不来凤霞殿的淑妃娘娘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淑妃娘娘厉声教训了,他们一时间脸色恼红,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淑妃。
莫雨涵和百里逸辰互通眼色,二人走上前一把将挡在门前的太监推开,淑妃推门径直走进了殿中。
“姐夫,这丫头就是嘴硬,不肯承认……”
越辰国皇后姚氏眉眼带着凌厉,哪有在越辰国皇上面前时的温柔可人模样。
可一听到推门声,望见那一身粉色长衣的淑妃走进殿中时,还未说完的话不得不咽进肚子里,很是诧异地望着她。
“淑妃妹妹,你怎么来了?”
林香晴在宫中的地位不及姚氏,也不及闽汉王贺连图。
她在进到殿中后,朝着他们都一一拜过。
在望向姚氏时,眉眼间虽然带着清淡的美色,话语中却是如刀子一样锋利。
“难道不是皇后姐姐命令你的手下,将我抓到这里吗?”
姚氏一听,她这是来存心找麻烦的,看来还没有决定要救小言这个丫头。
她一抬手命令道:“这个丫头不知死活,拖出去乱杖打死。”
淑妃瞧见有太监将躺在地上已经打得浑身是伤,有些虚脱的宫女小言身上泼了冷水。
小言很快醒来,可是感觉到浑身都是冰冷的,她的视线也变得模糊,隐约能听见站在她面前的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
淑妃她快步走近了小言,将她从地上扶起。
小言又在淑妃的耳边不停的谢过,但是因为身体虚脱,所以没说多久就已经再一次晕厥过去。
淑妃林香晴让她带来的宫人照看好她的贴身婢女小言,她一步步逼近了姚氏,坐在了右手边的长椅之上。杂书网
“皇后姐姐小言是我的宫女,若是她犯了错误,也应当是我给她惩治,您怎么可以乱给她惩治,加她的罪名?”
姚氏看了一眼狭长眼,眸底阴暗不定的一脸阴鸷的闽汉王姐夫,见他在给她使眼色,她也有了胆子,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西宫里一个管事的女人,竟然跑到东宫里指手画脚的,你以为本宫会吃你这一套吗?”
既然都想翻脸不认人,淑妃也不打算和姚氏在有何人的瓜葛。
她一把打翻了手边茶几上的茶碗和茶壶,眼神带着凌厉扫向了姚氏和闽汉王贺连图一眼。
“别以为本宫在西宫里,你们就可以对本宫视而不见,为所欲为。小言是本宫的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跟我要虎扬威。”
姚氏再也忍不住怒气,一股脑从凤椅上站起,冲到了林香晴的身前,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大胆,你不过是皇上的一个chong妾,竟然这样的无法无天,连本宫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淑妃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心一用力,像是一把钳子一样要将她的手腕骨头捏碎。
“皇后娘娘,你以为我是那些宫女,任你随意的打骂吗?”
贺连图再也受不了见姚氏在这里被淑妃欺负,他站起身刚要去给淑妃点颜色瞧瞧。
莫雨涵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
贺连图看到她,又看了眼淑妃带来的这些宫人中又有好几位熟悉的身影。
他的眸子收敛,薄唇勾起,声音先是来自地狱一样沙哑阴沉。
“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看向莫雨涵,又看向百里逸辰和夜沐彦等人。
这表明上时打招呼,实则是来警告他们,这是他越辰国的地盘。
莫雨涵淡淡回应一句:“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百里逸辰这时已经走到了莫雨涵的身前,他仍旧是一副冰冷嗜血的模样,与贺连图对视。
“真是好巧,这才不到两个月,我们竟然又见面了。”
百里逸辰是乾国的皇帝,莫雨涵是云国的女帝,又有姚玉晏鲁国的皇帝都在这里,他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姚氏的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她终是无可奈何,只好喊着她认为无所不能的姐夫贺连图求救。
贺连图瞧见莫雨涵等人不想给他让路,可是一想到这三大国的皇帝都在,还有铭胤道长为他们撑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冒然行事。
“皇后年娘,这些人可都是本王的朋友,您应该让他们好好坐下来休息。”
莫雨涵在心里骂道,还朋友呢,贺连图你以为你这样敷衍我们,就能放过你吗?
绝对不可能!
姚氏变脸比边天气还要快,一听到贺连图的提示,她开始点头哈腰,陪起了笑脸来。
“淑妃妹妹,瞧你说的这样严重,我们可不要再这样冷嘲热讽斗下去了,毕竟皇上要想处理好国事,我们这些做妻妾的应当为他祈福才是。”
淑妃就当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也不想他们岔开话题,简单明了问道:“你到底放不放走小言,如果你不肯,那么我也只好告诉皇上,让他来定夺了。”
皇上?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他还敢多管闲事吗?
姚氏再一次地转过头看向了贺连图,见她朝着他点了点头。
她这才勉强自己,赔上笑脸:“妹妹你这样说我们可真就是伤了和气,姐姐知道小言是你的人,所以就将她放走了,回到你身边就好。”
姚氏再一次抬手,那些太监们闻言将已经晕死在地上的小言架起,又轻轻放回在地面之上,
淑妃给了百里逸辰等人一个眼色,他们将小言扶起,护好了小言,也好让她能够安危。”
淑妃淡淡扬起唇角,转身间想要离开凤霞殿,姚氏眸中暗波涌动,抬起脚就要给她使绊子。
林香晴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样,感觉到后一转身就是给了姚氏一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一直捂着脸,眼泪都流出了眼眶。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本宫?”
莫雨涵嗤鼻一笑:“皇后娘娘,我可是看清楚了,是你要给淑妃娘娘下绊子,淑妃娘娘为了防范,才会措手打了你一巴掌。总而言之,是你的不是,难道你还不想承认吗?”
贺连图保持沉默站在了原地,眼底是一片阴冷和死灰。
姚氏见贺连图也不帮她,她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样,再也不敢在淑妃面前摆架子,而是跑到了凤椅之上,捂着脸委屈的看向了淑妃。
淑妃林香晴与莫雨涵互通了下眼色,林香晴辞别前,依旧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对姚氏和贺连图恭敬的拜别。
莫雨涵和百里逸辰等人紧跟在淑妃娘娘身后,离开了凤霞殿。
皇后姚氏一见他们都离开了,贺连图竟然能无动于衷,她在殿中发脾气,跑在殿中,凡是遇到金银玉器等装饰品都会伸手推倒,砸碎踩碎。
贺连图已经见惯不怪了,不过今日他的脸色也实在难堪。
“真是没用的东西,若是在发脾气,你皇后的位置就别想坐下去。”
姚氏一听,虽然忍住了掉眼泪,砸东西,可是心底的委屈还是不能排解。
“姐夫,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你可知道刚才淑妃带来的人中,都有谁吗?”
姚氏摇头。
“乾国的皇帝百里逸辰,云国的女皇陛下帝云歌,她也是乾国的皇后莫雨涵,有着双重身份;冥国的帝王夜沐彦,还有鲁国的帝王姚玉晏。刚才若是得罪了淑妃,那么四大强国你以为会放得过越辰国吗?”
姚氏一听,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心里却是庆幸着,刚才真的是好险,差一点就得罪了淑妃,打了她,那样的话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贺连图看不惯姚氏一张呆若的模样,转身离开了凤霞殿,待离开殿的那一刹那,他薄粉的唇角弯起,眼底阴冷可怖。
莫雨涵、百里逸辰,你们一定不知道,将你们命运送入死亡的路上的人,竟是你们最相信的人吧?
回到了荷花殿后,莫雨涵和林香晴觉得他们母女二人今天真的是痛快教训了高高在上的越辰国皇后,还给了贺连图下马威,让他们不知所措,很是过瘾。
莫雨涵当然更关心的是解除百里逸辰身上血咒的药引在何处。
“铭胤道长,你刚才是不是已经预测到了,巫族的后代在哪里?”
铭胤道长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
“贫道知道,而且贫道刚才预测到了,皇后的宫殿中一定有一个通往宫外的一个密道,只要进了密道,将五行解药都加以利用,这样才会找到巫族后人到底在哪里。”
“既然铭胤道长已经预测到了,那么我们晚间就行动。”
百里逸辰、夜沐彦和姚玉晏都赞同地点点头。
铭胤道长却意味深长看了眼窗外,天命啊天命……很快就能够见到他了,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呢?
啊!
百里逸辰忽然间倒在了地上,莫雨涵瞧见他脸色苍白,心中一滞,紧张地扑了过去。
“逸辰,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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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说情
?
冠盖六宫,
方恪有所知觉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虚飘飘的没有一点儿实感。..茇阺畱尚然后便是无尽的寒冷之意从皮肉侵蚀到骨。脑中昏沉沉的,身体仿佛浮在水面不停的被晃动着。
方恪下意识的紧了紧手……手中剑不见了,人还在。方恪瞬间从那种昏沉沉的痛苦之中清醒过来。
一睁眼,便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方恪下意识往后一仰头,水面便淹过了他的口鼻。因为他整个人是仰躺着漂浮在水面的。这时他才看清眼前两寸左右便是一张陶塑人脸。同时他也发觉远远不只是这一张陶塑人面,而是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的陶塑人面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块望不到边际的盖板。而他就是处于这盖板和水面之间的夹缝之中。而光却是从水底照射出来的,是以这里才会如此明亮。
密密麻麻的人面仿佛随时都会倾轧过来,在这种密闭一般的造成一种窒息感。
任谁发觉自己处于这种境地心地都会忍不住产生恐慌和憋闷感。但方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几乎立刻的拉住叶于时的手将其搂了过来。唤了几声,叶于时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面色极为苍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冰凉的几乎没有丝毫温度。方恪颤了颤,心底突然涌上了窒息感。仿佛被这密密麻麻的人面压制的喘息都艰难了一般。
方恪迅速撑起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灵罩,隔开冰寒刺骨的水。飞快的给叶于时塞了几颗丹药。烘干叶于时湿漉漉的衣裳,然后又给他再罩了一件衣裳。方恪庆幸储物戒指虽然毁了,但他身上幸好还有腰带之中随意备下的一点东西。腰带储物空间不大,放了一把剑几瓶辟谷丹几瓶品级非常不错的丹药和两套衣物。
然后他抱着叶于时又仔仔细细的给他处理了一遍身上的伤口。叶于时身上的伤口仍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方恪手指一弹,一簇火苗出现在指尖瞬息之间便又灭了。这灵罩虽然能够隔开水却隔不开这冰寒之气。
方恪听着水波涌动的声音和他自己压抑住的喘息声,将叶于时搂在怀中试着温暖他。
然而似乎作用不大。
“你看,这就是你所说的无碍的小伤?”方恪低声道:“还让我放心?现在好了,你自己不省人事。我还得耗费灵力给你撑起灵罩。坑我呢?”
……方恪将叶于时和他自己用布条绑在了一起。然后单手抱着叶于时沉入水中,四处打量一番,却没有见到任何东西。水很清澈,清澈的什么都能够看清楚。
他复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人面。这陶塑人面是正常人脸的三四倍大小,它正面凸起,眉骨、鼻梁及吻部均明显突出,眼睛巨大醒目。而在瞳仁的位置有一个黑黝黝的小孔,看不清到底是有多深。这陶塑制作颇为拙朴,由线条可见识一名青年男子,神情颇为忧郁。再看过去其余的陶塑形态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但瞳仁处都有一小孔。
方恪缓缓沉入水中,努力在迎着强光睁开眼睛。待眼睛适应强光之后,他才明白叶于时说的天地颠倒是什么意思。
水下有一轮红日。橘色带着一点血红的太阳。
透着水波的光折射成道道虚像,看久了让人有些目眩神迷,胸口一阵滞闷。
然后便再无其他。
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亦或者是几个日夜。方恪只能靠并不靠谱的饥饿感来判断过了多久。起码他现在还没有饿,是以应当不超过半个月。
方恪面上带着淡淡的倦色。叶于时一直没有丝毫动静,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幸而身体已经暖和起来,而伤口也好了一点。
但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地却是十分的不妙。无论方恪游出多远,头顶依旧是陶塑人面。水底下依旧只有一轮红日。他试过朝着红日游去,但却没有靠近那红日一丝一毫。
而那人面虽然是陶土所制,他的剑却伤不了它们分毫。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种境况和那次被困上星海有些相似。但那次好歹还有太阿说说话。而现在四处寂静的只听见水波和他自己呼吸的声音还有怀中不知为何昏睡不醒的叶于时。
这种不知道时间流逝的感觉不能让方恪感到害怕,那些密密麻麻的人面也不能。唯独叶于时久久不醒,让方恪每时每刻都仿佛处于煎熬之中。
叶于时破禁制是受了重伤的,但他除了表面的伤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不知晓叶于时为何久久不醒,他的伤口为何如此难以愈合,还有他的体温为什么这么低。
他什么时候会醒?
方恪低头亲了亲叶于时,带着几分无奈的道:“叶师兄,王子亲了睡美人一口,睡美人就醒了。师弟我亲了你那么多口,你眼睛都不睁一下。”
“于时,你再不醒。我就要乘人之危了……”
回应方恪的只有四面八方传来的他自己的回音。
……
终于,方恪看向那始终让他有种不详预感的人面。
方恪盯着那陶塑人面,伸出手指探入那瞳仁之中。指尖传来温软的触感,黑色的液体顺着手指流出。一股带着恶臭的腥味扑面而来。
而那陶塑人面似是被触发了,竟然像是突然活过来。面目扭曲狰狞起来,嘴唇不断的开合。
方恪飞快的缩回手,持着剑沉入水中。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陶塑人面。所有的陶塑人面都动了起来,远远看去似是无数张人脸在痛苦的嘶吼,在蠕动。
“啊!”
“救救我!”
“好痛!”
无数的痛苦嘶吼和呻、吟瞬间在方恪耳边响起,仿佛要钻入他脑中一般。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无法躲开。
而那陶塑的瞳仁处不断的滴落出黑色的液体。
鼻尖充斥着几乎可以把人熏晕过去的腥臭味。
方恪一剑插进一张张大嘴的面具口中,果然剑轻易的插了进去,而那面具咔嚓一声便裂开了。陶土扑簌簌的掉落。露出一张腐烂的人脸。
一团黑气猛地扑向方恪,被方恪剑气破开。
下一刻,所有的陶塑面具通通开裂。水面上浮了一层厚厚的陶土和黑色的液体。浓郁的黑色煞气疯狂的向方恪涌来。
“阴煞。”方恪狠狠的抽回剑,嘴唇抿紧的几乎发白。
这陶塑之中竟然是用的真人的头颅做的模具。而封存了这么久,怨气和煞气聚齐不散形成了阴煞。很难对付。
但起码他已经找到了突破点。
被斩杀的阴煞消失后,人头便掉落进了水中,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之中可以看见雾蒙蒙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方恪:“作者,我亲了于时那么多口,你都不让他醒?说好的真爱之吻拯救世界呢?说好的亲妈呢?”
东远:“感谢徵羽清越亲扔的地雷~233333”
方恪:“喂!你有没有听见我的问题?还有,我和眼睛还有这种腐烂的腥臭味到底是多有缘?上次地宫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东远:“这次比较短,抱歉啦。明天会继续码字的补更的。”
方恪:“东莱不似蓬莱远!……嗤,为什么你的名字感觉这么奇怪?”
东远:“亲爱的Zy君……木有你的评论,伐开心QaQ”
方恪:“师兄,作者疯了。”
叶于时:“哦?”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一样
?
冠盖六宫,
“老虎是猎妖使。..茇阺畱尚”逍遥王到底性子急些,第一个开了口。
“狼指两族。”玄灵子接着说。
“不妥,两族应占两种角色。”黑衣老者斟酌着说道。
五雷尊者面带沉吟,说道:“莲儿可有想法?”
夜莲思索说道:“关键在于,我们应该做哪一种。”
战道双盟,散派世家,加上道院两名尊者,一位有着万世之花美誉的天之骄女,放下以往的隔阂和仇怨,势力与恩宠,一起猜谜语。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要知道在灵域的时候,这几位并不像表面那样和美,而是口蜜腹剑磨刀霍霍的关系,就连道院内部,也只是表面融洽背后的刀,说不清也难以道个明白。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草木有高矮之分,然而当天踏下来的那一刻,大家都不得不用最大的力气去顶,再没有争夺阳光的念想。
听了夜莲的话,逍遥王又说道:“我们当然是猎人,这个不用想。”
玄灵子点头,罕见地表示赞同道:“没错,想必萧十三郎是要提醒我们,不要被两族阴谋算计,平白做了排头卒子。”
黑衣老者依旧不能答应,说道:“还是不妥,刚刚提过的,两族应该是两种角色。”
玄灵子不悦说道:“巫老以为我们是什么,难道是……”
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除了那个被狼咬死的猎人。似乎就只有狗有好结果;难道十三郎是让大家做狗?
逍遥王表情有些精彩,试探着说道:“咳咳,要不,让那帮道士开一卦?”
“装神弄鬼,不足为信!”
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玄灵子,满头白发在风中飞舞,竟有些义愤填膺。余者也都纷纷摇头,大约因为此次变故,对号称看破天机的破天观失去了信心。
事实上,这次的外域降临之战中。损失最大的便是由世外之地组成的队伍,十成几乎去了七成。原本他们的人数就最少,如此雪上加霜,已经论为末流。
实力才是排定座次的不变主题,由场中形势也可看出,几方势力均有人参与,唯独上古世家与世外之地的人没有出现,可见其势已衰微到何种程度。
几番商议都没个定论,逍遥王渐有不耐。说道:“就没别的话了?那孩子也真是,好好的不整个明白事。算哪一出呢这是。”
大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龙兄别忘了,传话的人可是燕不离。”
众皆恍然,可不是么,假如十三郎明白无误地说咱们最好做这个,让猎妖使做那个,燕尾族做这个……
逍遥王没了计较,只好说道:“那咋办,难不成就这么干瞪眼。猜谜一直猜到妖猎森林去?”
本是发泄的话,没想到有人竟大为赞同,夜莲轻轻一笑,说道:“就应该这么办。”
玄灵子跟着说道:“没错,就这么办。”
黑衣老者点头,说道:“老夫也同意这么办。”
“什么这么办?到底怎么办?”逍遥王一头雾水,羞怒追问道。
五雷沉声说道:“就按照龙兄所言。先把事情定下来,其它的事情,可容路上慢慢考虑。”
“呃……真这样啊……”逍遥王反倒有些愣神,心里想原来我这么有天分。随口一句话就把问题解决掉。
他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前后左右的想,想过来想过去,想得头昏脑胀思乱如麻……
目光突然看到一人,逍遥王内心痛骂。
“想个屁啊!不知道敲板子么?”
……
……
纲领一旦确定,剩下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几名大佬开始商谈细节,比如与燕尾族的联络,先做好哪些约定,以及沿途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到了之后又如何等等。
最关键的是,妖猎森林立足之后,众人该如何分配领地,该向何处发展。
这些都是日后的事情,眼下只能谈个大概,略说几句便揭过。话题由远及近,很快谈到当前必须面对的问题,如何与燕尾族接洽。
大先生说道:“燕不离受了重伤,恐很难突破猎妖使的封锁进入燕尾郡;到底他只是一名护卫,若没有上层确认,这件事总归没办法成功。我的意思,需要派人与他一起进入燕尾郡,亲自与燕尾族长老商谈。”
大家顿时沉默下来,彼此相互看了看,都不愿开口说话。
燕尾郡说起来是一座城,实际上足有近万里之遥,面积极为广阔。这么大的区域,猎妖使封锁再如何严密,也不至于做到水火难入的地步。大先生所言难以进入是假,使者由谁担当,有没有能力担当才是根本。
简单点说,首先这个人要有资格代表灵域高层,其次就是,要有慷慨大义,勇于赴死的信念才可以。
谁知道燕尾族怎么想?谁又知道里面隐藏着多少凶险?不好听点说,现在猎妖使还有奸细藏在城内,假如知道了这件事情,岂能不着力破解?
不说他们,灵修与燕尾族厮杀这么久,彼此仇怨已到化不开的程度,面对燕尾全族的仇恨,谁又能保证灵修的利益,不会丢失颜面?
“这个……很难办啊!”最勇莽的逍遥王也没了主张,支吾半响,说不出三长五短。
黑衣老者想了想,说道:“散派之人肯定不行,不足以取信,要说资格,首选便是道盟。”
玄灵子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巫兄若是愿意走一趟,老夫这就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外事长老职位。”
黑衣老者只是笑了笑,根本不接他的话。
逍遥王看不下去。说道:“外事长老?可没有真正的长老分量来得足。道盟整天说自己是灵域领袖,这么快就掉链子么?”
玄灵子也不生气,淡淡说道:“战道双盟向来并立,何来领袖之分,假如龙兄愿意走一趟,老夫无不信服。”
逍遥王大怒,说道:“我去就我去,丑话说在前头,谈判肯定牵涉到对敌安排,不能有埋怨。”
这话实在。联盟之后就是大战,大战定有职责分配,还必然牵涉到利益分配。眼下的形势,十三郎怎么说都是道院的人,等于占了先手,谈判重任算做一件功劳,余下的事情可就都是苦差,再没有便宜可捡。
光吃饭不干活?那怎么行!
玄灵子被他这样挤兑,神情有些羞愤。倒不是他没话可讲,实在是有苦自己知。难以讲得出口。
此次大战,道盟死亡的人倒不多,可个个都是高级精英,苦不堪言。打了这么多年,燕尾族早就知道道盟在灵域的地位,怎么会不重点照顾。其结果是,道盟现在虾米不少,能当事的人却找不出几个,真要选一个能代表全体的人。除了玄灵子,就只剩下一些重伤未愈的病秧子。
那怎么行!这可是关乎到全体灵修的颜面的大事!不客气点讲,到时候人家如果寻个借口,说咱们好歹是联盟手足,来一场友好切磋比划比划,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丢人啊!”玄灵子内心悲愤,手脚都发凉。
此时。五雷缓声说道:“不是矫情与否,我们几个的确不适合出面,若不然,本座倒是愿意走一趟。”
周围人有些惊诧。纷纷投以异样的目光,大先生默默地望着五雷,眼神中有些嘲弄的味道。
五雷对他微微一笑,坦然说道:“降临一役,卓兄剑杀百万里,威慑燕尾,若说齐某一点都不嫉妒,那是假的。”
大先生指指身下,说道:“你若愿意失去双腿,我情愿把这份声名让出来。”
这句话引来诸多感叹,逍遥王应付两声,忽然起了龌蹉心思,朝大先生说道:“对了,那个燕不离见到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大先生没好气儿地望着他,说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道些仰慕尊仰……或者干脆纳头拜倒,求师问教什么的,毕竟燕尾族用剑,而你……”
大先生听不下去,笑着斥道:“屁话,我看他巴不得一剑砍了我。”
众人随之大笑,笑声透出几分由衷的快意,毕竟都是灵修,在对外这件事情上,总归站在一条线,高兴事一起享受,也一起觉得荣耀。
笑过闹过,适才的尴尬气氛淡了些,五雷又说道:“谈判毕竟只是谈判,若由我们出马,多少有些自降身价;当然其身份实力也不能太低,气度要好,还要有超人的胆略才行。以我的想法,须当有一正一副,正职论风范,副职论战力,如此,方可保两全。”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纷纷在心里想说起来头头是道,到底叫谁去?
黑气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萧十三郎不在,不然的话……”
恰在这时候,夜莲上前一步,朝周围人施礼,再回身朝大先生施礼说道:“老师若能恩准,我愿意走这一趟。”
满场瞬间静默,几名大佬望着夜莲,神情均有些复杂。
唯一没有变色的是大先生,他朝夜莲点点头,说道:“我给你推举一名副职,可好?”
“老师请讲。”夜莲恭敬的声音说道。
“来时我已着人通知鬼道,让他陪你去。”大先生淡淡回应道。
听了这番话,五雷尊者目光微闪,眼中有一抹厉色,又瞬间消失。
“如此,甚好。”他说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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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枪!
……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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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两天后,一艘青色飞舟静静悬浮在一片绵延千里的山脉上空,周围云雾皑皑,景色更是苍翠碧绿,秀美异常。..茇阺畱尚
然而,飞舟前端站立的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脸色却是微微有些阴沉,身上的灰袍无风自动,身前有七八颗赤红火球正静静悬浮在那里。
此人正是才离开谷南城没多久的柳鸣。
而在飞舟前方则有一片滚滚火海,里面隐约可见数名拼命挣扎的异族修炼者,但几声惨叫后,就纷纷化为灰烬的再无任何声响传出了。
这时,柳鸣袖袍一甩,身前火球全都尽数溃散而灭了。
这一路上走来,他总算是见识到了鳖元岛的真正混乱和无法无天。
经过谷南城修士失踪之事,为不引起他人注意,柳鸣便将修为掩饰到了灵徒后期大圆满的样子。
结果几乎每赶一段路,便会遇上一些不开眼的家伙前来寻衅。所幸这些人的实力也并不强,均是被他以雷霆手段击杀了。
……
这一日,机关飞舟上的柳鸣双眼正微微眯起,远远望着下方一座规模颇为庞大的坊市。
“终于到铁火谷了。”柳鸣喃喃自语一声,操控起机关飞舟徐徐降落。
半个时辰后,一个样貌普通的灰袍青年便出现在铁火谷中,掺杂在其他异族修炼者中,丝毫的不起眼。
而在前来的途中,柳鸣通过他人之口。对这铁火谷和炎玦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铁火谷正是由黑焰宫直接控制的鳖元岛最大坊市之一。
至于那位号称沧海三大炼器宗师之一的精火族异人炎玦,同时也是这座铁火谷坊市中坐镇炼器大师中最顶尖的存在。
他视线一扫之下,便是发现这铁火谷中的建筑竟然都是由铁矿石铸成,在阳光的照射之下,表面隐约呈现着一圈圈的灰白色光晕,使得这些建筑看起来异常的厚实和坚硬。
沿途所过之处,一队队威风凛凛,身着铭刻有黑焰宫标志盔甲的甲士正在来回巡逻着。
这些甲士全都面无表情,脸上肌肉如同石头般的僵硬灰白。仿佛不是血肉之躯一般。
柳鸣精神力微微一扫之下,便发现这些黑焰宫甲士虽然修为全部都在凝液境以下,但身上气息异常古怪,竟给人一种不似活人般的诡异感觉。
这正是黑焰宫赫赫有名的铁血卫士,据说修为虽然并不太高,但、肉身都经过特殊灵液泡制,均都一身神力,可以生撕虎豹。
柳鸣早就已经听说过黑焰宫这种大名鼎鼎的铁血卫士,此刻亲眼所见,不禁微微有些吃惊。暗道这黑焰宫果然不简单。
在铁火谷中行走没一会儿。柳鸣同时发现。这铁火谷的炼器铺相当之多,几乎每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个的样子。
而每间炼器铺必然会有一名炼器师坐镇的。
一般而言,成为一名炼器师条件极为苛刻,无一不是通过长时间的日积月累。以及数不清材料堆出来的。
像柳鸣所在的蛮鬼宗,真正炼器大师也仅有那位黄师兄一名而已,这还是宗门全力培养的结果。
这便是炼器师的数量一直以来都较为稀少的原因之一。可现如今柳鸣在这铁火谷之中,眼前一下出现了如此之多的炼器师,这不禁让其有些哑然了。
随后,他还发现,这谷中沿街两边商铺出售的东西也是以各种灵器为主,并且对外主要收购的也是各种炼器材料,而灵药之类的其他材料。倒是不太多见的样子。
这以炼器出名的铁火谷,倒是当真名不虚传!
两个时辰后,柳鸣便将谷中一些商铺转了一圈,并顺便打听了一下一些货物的价格,心中总算有数了。于是。柳鸣当即便在谷中找了一个落脚之处。
……
一处依山而立的偏僻阁楼内。
柳鸣盘膝坐于床上,双眼微微眯起,心中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这铁火谷中如此多的炼器师,想必对这炼器材料需求几乎不可能满足的,尤其是一些极其稀有的炼器材料。”
柳鸣这般说着,单手一翻转的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赤红色盒子。法诀在赤色盒子一晃后,盒子打开,十几根被一层符箓镇压的蠕动硬毛显现出来。
这正是柳鸣从那被封印的巨魔之足处得到的十几根半截硬毛。
他在得到这些硬毛后,也曾抽时间数次打开盒子查看过,发现这些硬毛在一揭开所帖禁制符箓后,就能还如同活物般扭动不已,仿佛一条条黑色小蛇一般。
至于这等本身就具有灵性的材料,虽然柳鸣也只是第一次听说和见到,但是不用问,也能知道它们作为炼器材料的珍稀程度。
不过,为了竞拍大会上炎玦的那件镇魂锁灵器,柳鸣如今打算将其拿出,用来换取足够多的灵石,或者直接用来交换那镇魂锁也未尝不可。
至少这样,他便不用打那枚圣兽之卵和金甲兵符的主意了。
柳鸣心中这般想着,又一翻手掌的另一个玉盒拿出,轻轻将一根黑色硬毛装入此盒中。
现下虽然知道这黑色硬毛价值不菲,但也无法准确估计其价值,因此便决定在谷中先找一家店铺加以出售。
随后柳鸣改头换面一番,以一个黑脸大汉的模样走出了房屋,找了一家看似颇为气派的店铺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之中人头攒动,看来生意颇为不错的样子。
“这位道友是想购买灵器,还是出售炼器材料?”一见到柳鸣进来,一名留有短胡的掌柜模样修士便是对着柳鸣热情招呼起来。
“我想出售这东西,掌柜的给看一看。”柳鸣不置可否的说着,从袖中拿出那个装有那根黑色硬毛的玉盒,轻轻将盒子打开,但是却正好只让掌柜一人看到盒子里的东西。
掌柜一见这根近似活物的巨魔硬毛,大惊失色。当即对着柳鸣说道:
“道友,还请先到雅间稍坐,品茶休息片刻,我马上请敝阁的鉴定大师来鉴定此材料。”
柳鸣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随着掌柜走进了雅间坐下。
不一会儿,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推门而入,冲着柳鸣微微笑了笑,拱手道:“原来是这位道友要鉴定材料,老朽虽然上了岁数,但这鉴识材料的眼力,自信还是有那么几分的,道友如信得过老朽,请将宝物取出,让老朽看上一看。”
柳鸣点点头。右手掐起法诀又在玉盒上轻轻一晃。盒子便自行打开。
当那犹如活物一般扭动的黑毛印入老者眼中时。老者眼瞳当即微微一缩,心脸上却是强作平静。
柳鸣精神力何其强大,自然将老者眼中隐藏异色全收入到了眼中。
随后,老者缓缓走到柳鸣身边。袖子一抖,手中一颗黄色的珠子被一空中,单手一阵掐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噗”的一声!
黄色的珠子中顿时激射出道道黄光,很快就将盒子中的黑色硬毛包裹.
只见黑色硬毛上微微流转出一道黝黑的光芒之后,那空中由老者抛出的黄色珠子便是由淡黄开始慢慢转变为金色。
见到这一幕,老者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脸上开始露出骇然和狂热之色。
随后,他手中法诀继续牵动不已。珠子上的金光上顿时狂闪不已。
……
几息之后,老者缓缓收回珠子,脸上依旧残留着浓浓的震惊之色,他知道这一幕的异常已经落在了对方柳鸣眼中,干脆实话说起来:
“道友。这根黑色硬毛的确不是一般的材料,虽然经过多番鉴定也无法看出其来历,但却必定是炼制极品灵器的最佳材料无疑了。这样吧,如果道友愿意将其出售给敝阁,老朽可以出二十万灵石来收购。”
“二十万灵石”
柳鸣闻言,也是微微有些心惊,但是面上却神色丝毫不露,对着老者只是一笑的说道:
“这个价格虽然不错,但容我再好好思量一番。”
老者闻言点点头,心里却是苦笑不已,暗道都怪自己刚刚在鉴定时未能控制情绪,竟然让对方给瞧见了,看样子想要得到此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这等罕有听闻的极品材料,任谁见了都会动容的。
“对了,我听说炎玦这位炼器大师最近将会有一场灵器竞拍大会,不知参加这灵器竞拍大会可有什么特殊的求?”柳鸣略一沉吟后,对着老者问起来。
“特殊要求?这个倒是真有。参加这竞拍大会是有两个条件,要么是达到凝液后期及其以上的修为,要么本身具有莫大财力,并且还有要有谷中当地商家为其担保身家才行。”老者毫不迟疑地这般说道,毕竟这在铁火谷也不是什么秘密,自然、没必要对柳鸣隐瞒。
柳鸣听了,心中微微一动。
他现在的实力只在凝液境中期,自然是不合符第一个条件。想来唯有去满足第二个条件了。
于是,他当即不客气冲老者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到铁火谷就是为拍卖一件炎玦大师所炼制的灵器。道友要是能为我担保一下,我手中这东西价格,倒是真能考虑卖给贵阁的。”
老者听了这话,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起来:“这人手中东西能引动我这鉴宝珠罕见的金色乍现,必定不是凡物,可不能便宜另外那几个老家伙了。”
此老想到这里,终于一捻胡须的说道:
“也罢,老朽可以答应为你担保身家。不知道友手中东西想要多少灵石?”
“三十万。”柳鸣不加思索的说道。
“三十万?这可远远超出老朽能给的极限了,这样吧,道友和老夫各自退让一步,二十五万如何?”老者脸上肌肉微微一动,这般建议道。
柳鸣默然想了想后,终于点了点头:
“好,成交。”
第一百四十五章 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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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你是来找栾风的?”
喜子警惕的打量了那人一眼,没有回答那人,又转过头去,朝着内室那里张望。..茇阺畱尚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那人又继续说,“栾风刚刚答应我家大将军的邀请,去我们将军府里救治我们二夫人”
听到这话,喜子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看着那人。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家伙,竟还敢给他脸色看,真是不懂门掩高地。
“大将军是什么身份?我家王爷又是什么身份!将军能和我家王爷比的了的吗?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你……”,那人指着喜子,又说不出话来。
毕竟面前这个人是肃王府的人,不论地位高低,背后的靠山在那里了,轻易得罪不得,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
反正栾风是已经答应他们将军府了。
这时,栾风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轻白衣,身姿翩然,拂袖清风,有生的一张俊俏的脸庞,身上与生俱来的一股医生独有的气质,若仙若道又若神,只让人赞的好生叹服。
“栾风大夫”,将军府的下人见到栾风,首先迎了上去。
喜子瞥了那人一眼。
拍马屁的功夫倒挺快。
他很快也走了过去。
“你们谁是肃王府的人?”,清幽的实现扫视了一遍面前的两人,声音里也生的一股能抚慰人心的清雅的味道。
喜子向前一步,“我是”
栾风往前抚了抚衣袖,“走吧”,言罢,他往外走去。
将军府的下人见了,着急的挡在栾风前面。
“栾风大夫,你搞错了吧?您刚刚可是答应要去我们将军府去救治我家小姐和二夫人的?”
“哦?我刚刚说了吗?”
“确实说了”,下人着急的说道。
“那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栾风说着又往前走。
将军府下人着急的跟着栾风,“可是,可是栾风大夫,你走了,那我家小姐和二夫人怎么办?”
栾风清冷的视线扫了那下人一眼,“衫苓堂难道就我一个大夫吗?去请别人吧,今天我是不会去将军府的,不要再跟着我了”
栾风一甩衣袖,孑然的往外走去。
喜子乐的屁颠的跟在后面,心想还是他家王爷的面子大。
小子,跟爷斗,哼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吧?将军府算个屁呀!
喜子毕恭毕敬的领着栾风来到了肃王府,并带他去了宛椿在的那个房间。
听到栾风来的消息,云梓墨首先朝着门那里望去,她想要看看这个在人人口中得以尊敬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当她看到那阵俊逸的白衣走进来的时候,惊艳的她哈喇子差点流一地。
用骨瘦清风四个字来形容他在不为过了,他身上有一股仙气,不由得让人想到了修炼的上仙,尊贵的不染一丝尘埃,但却也没有那么冷。
他一进门,视线直接放在了闻人衍身上,并朝着他走了过去,仿佛这趟来,也全都是为了他一人。
“病人呢?”,他停在他身边问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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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礼走了不大一会儿,刘恩便是过来了。..带着一盒药膏和一罐子开胃生津的酸味蜜饯。
璟姑姑一问自然就知道,这是朱礼的意思。当下心里倒是不免有些欢喜:瞧着殿下这个样子,对主子倒是很上心,日后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杨云溪差不到哪里去,那么璟姑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说的是这个道理。
璟姑姑笑眯眯的将刘恩放了进去。
刘恩进屋后,只是扫了一圈就皱了皱眉头——以他的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得出这是船上比较差的屋子了。不过,这艘船到底太小,屋子本也不多。
“奴婢给杨贵人请安。”刘恩先是恭敬的行了礼,这才将来意说明了:“殿下叫奴婢给杨贵人送点薄荷膏来,这个点在穴位上,最是管用。还有一些蜜饯,贵人嘴里想必味儿,吃这个会好受些。”
杨云溪心中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朱礼会特地让刘恩过来送东西。当下纵然是身子难受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你回去之后替我向殿下谢恩。也是麻烦你了,特地来跑这一趟。”
刘恩笑道:“能给贵人送东西是奴婢的福分,哪里算是麻烦?说起来,奴婢才是要向贵人道谢。贵人替奴婢在殿下跟前说好话,这才让奴婢又能服侍殿下。日后贵人若是有奴才能帮上忙的时候,还请贵人不要吝惜只管开口。”
杨云溪一怔,心中明白上次她随口说的那几句话怕是刘恩已经知道了。当时虽说她的确是有心向刘恩卖个人情,不过面对刘恩如此郑重的感谢她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大好意思。当然她面上也不显露,只是笑道:“不过是小事儿罢了,哪里值得你如此郑重?”
刘恩却是诚恳:“于贵人您是小事儿,对奴婢却是大事儿。奴婢心中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贵人,只恨不得变成牛马好替贵人效力。”
刘恩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了,又是跟着朱礼的。平日看不太出来,这会子却是能看出他的嘴皮子功夫倒是不浅。
杨云溪笑着摇头:“好了,你且先回去罢。我再躺一躺。”
刘恩心知这是杨云溪不舒服,便是急忙告退了。
刘恩告退后,璟姑姑便是进来了,笑道:“殿下心里果然是有主子您的。”
杨云溪笑笑,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朱礼对她或许的确有几分另眼相看,可是那也是因为她和古青羽之间的关系。至于这份体贴,同样是朱礼的女人,自然也不单单是她才会有的。
“我给主子涂点薄荷膏吧。”璟姑姑拿出薄荷膏,用簪子挑出一点来,用指尖轻轻的点在了杨云溪人中穴太阳穴,以及耳后这三处。
薄荷膏发出清凉的薄荷味,又有点儿其他的香味,说不出的好闻。因是点在人中穴上,所以杨云溪一吸气便全是这种味儿。一时之间只觉得人都似乎清爽了不少。
璟姑姑仔细看着杨云溪的神色,便是也笑了:“看来果然管用。这东西倒是好东西。”一面说着一面又开了罐子将蜜饯倒进一个小碟子里,放在杨云溪面前:“主子尝尝。好歹是殿下送来的心意,不好辜负了。”
杨云溪便是捏了一颗糖霜樱桃扔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的确也是让她舒爽不少。
“璟姑姑你去问问,别处还有晕船的没有。若有就给匀些薄荷膏罢。”被酸得微微眯起眼睛,杨云溪却只觉得舒服,当即又这般和璟姑姑吩咐了一句。
璟姑姑夸了一句:“主子就是心太善了。”换做是别人,怕是问也不肯问一句的,更别说将东西分出去了。
杨云溪微微一笑:“我毕竟身上还担着责任呢。办得好了,殿下自然更看好我些。还有,不如此,我怎么让她们知道殿下对我的心意?”又怎么让她们不痛快呢?
后面那句话杨云溪没说出口,不过看璟姑姑那样子却是心领神会了。
璟姑姑笑着出去了,然后去各处都转悠了一圈,仔细的问了情况,末了都添上一句:“若是晕船了,赶紧就叫人过来和我说一声。方才殿下给杨贵人送了薄荷膏,倒是很管用。”
等到一圈下来,璟姑姑饶是稳重也是忍不住嘴角带笑起来——就是秦沁那个一脸冷傲的,方才听了那话也是脸色难看不少。这怎么能叫她不得意解气?
朱礼显然也是真的上心,一路上倒是时不时的叫人来问问杨云溪的情况。不过他自己倒是没再过来,说是陪在皇帝跟前,又要负责赶路的事儿,所以忙得不可开交。
杨云溪每次也就只问几句,或是顺带叫来人带些吃食给朱礼,别的倒是也没有。
至于晕船这个事儿,虽说后来还是有点儿,不过到底是习惯了,至少不影响什么了。
一路走了足足有五六天,终于在这日听见了快要靠岸的消息。饶是杨云溪也是忍不住振奋了一下——坐了几日船,她也不好出转悠,憋闷得已是不行了。再加上晕船,她整个人更是难受。
下船的时候,朱礼虽然没过来,但却是打发了刘恩过来帮忙。兴许是考虑到了杨云溪晕船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
刘恩笑道:“一会儿上了马车,奴婢也会跟着车夫,到时候直接去长孙宫里。”
杨云溪便是笑着应了,“却是劳烦你了。”刘恩是朱礼跟前的人,又是从小服侍朱礼的。她是不敢将朱礼当做一般宫人来看的。
刘恩笑道:“奴婢该做的,却是当不起贵人如此说话。折煞奴婢了。”
“对了,宫殿什么的殿下可是提前分配好了的?”杨云溪想了想又问。若是一会儿叫她分配,那就有点儿麻烦了——分配好了自然不提。就怕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不如意,到时候又要攀扯到她的头上。
“已是分配好了的。”刘恩一直笑着,不过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却是更大些:“殿下正是怕到时候贵人为难,所以昨儿连夜分派好了。”
杨云溪听了这话,便是微微一怔。心里的情绪也有些异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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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开了口,刘恩索性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除却主殿留给了长孙妃之外,其他几位贵人都住的是偏殿。..其中数杨贵人您的院子却是比其他人位置更好些。那地方靠着御花园,听说花树遍布,钟灵毓秀的。”
杨云溪听了这话便是忍不住微微挑眉:“那殿下可是偏心了。难道不怕秦贵人和徐贵人不依?”
刘恩也是笑了:“那哪能啊?那院子虽好,却是小了一些。比不得其他的,再说了,这是殿下的意思,别人哪里敢说什么闲话?”
杨云溪点点头,倒是也不奇怪了。更是觉得这才是朱礼的性格。毕竟,朱礼看着也不像是能偏心的人。”
马车一路进了宫,杨云溪冷眼瞧着,却也是被震撼了一回——比起旧都,北京城这边的的皇宫的确是更配得上气势恢宏这四个字。
再继续往里头走,那便更是让人觉得这皇宫的确是极大的。
从进宫门开始,足足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到了长孙宫。不过长孙宫却也只是靠内宫近罢了,实则还是在外宫的。
太子住在东宫,倒是和长孙宫距离不太近。不过却也是同属外宫范围就是了。
长孙宫如今既是单独的,那么自然也是有单独的大门了。而每处又有各自的小门和小院子,的确是比起之前的地方宽敞了不少。
一行人在长孙宫门口下了车,杨云溪便是笑道:“昨儿殿下就已是为我们分配好了屋子,如今咱们便是各自先去安顿罢?”
众人自然是没意见。
杨云溪的院子倒是有个雅致的名字,叫蔷薇院。看到这两个字,不知怎么的她倒是一下子想起了那回在寺庙时候的情形。她当时也是正好穿过了一个蔷薇花架,这才见到了助理和陈归尘的。
想起陈归尘,杨云溪一时之间倒是默然了片刻。也不知陈归尘现在如何了?大约在陈归尘心里,应该是埋怨她甚至怨恨她的吧?
刘恩见杨云溪神色有些不对,微微迟疑了一下到底是问道:“贵人瞧着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杨云溪这才陡然回过神来,然后笑了笑:“倒不是不满意,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罢了。对了,这既叫蔷薇院,里头莫不是种了许多蔷薇?”
刘恩目光微微一闪,有些微微不解杨云溪到底是想到了什么,这才会是这般情况?不过他自然也不可能追问什么,当即只是打点起精神回话道:“听说是种了不少蔷薇。各种颜色各个季节开花的都有。”
杨云溪顿时笑了:“冬日总该是没有罢?”
刘恩一顿,随后神秘一笑:“那可说不准。”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真惊住了:“这不能罢?冬日除了梅花之外还有什么花能开?我不信。”
刘恩也不再别的,只是笑道:“贵人还是先去看看吧?”
杨云溪疑心的想:不会真有蔷薇在冬日开放?
当下杨云溪便是打头进了院子,入目倒是清雅秀丽,正面是主屋,左右厢房,院子一角种着一株红梅,倒是替这个院子染上了几分喜气。虽然还没开,可是那鲜红的花苞却是大大小小的坠满了枝头,离开放也是不远了。
杨云溪倒是有些喜欢,忍不住看了两眼,说出口的话却是:“也不知道这梅树结不结梅子,若是要结梅子那倒是极好,可以酿一坛梅子酒,还可腌制糖梅子。”
所有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之后倒是都忍不住笑了。青釉更是低声道:“我的主子诶,您就不能风雅一些?这话让人听去了,您也不怕被人笑话?”
杨云溪白了青釉一眼:“风雅能有什么用?”她虽什么都是学过的,可是唯独吟诗作对什么的却是全然不会的。这东西本就讲究一个从小熏陶和培养,她在乡下那样的地方,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条件和环境。
在她看来,花好看是没错,可是只开花不结果,却也是有些无趣了。开花本就是为了结果,如此才是万物繁衍的根本。
刘恩将杨云溪送到了,自然也没有久留的道理,当即便是笑着告退了。
杨云溪自然也没挽留。如今朱礼只怕是忙着呢。刘恩能早些过去,也能帮着朱礼。
刘恩去后,蔷薇院便是陷入了一阵繁忙之中。
就这般忙了整整一日,蔷薇院倒是都有些人困马乏了。杨云溪笑着将众人召集到了一处,如今她这院子里,加起来也有七八个宫人了。除去青釉兰笙璟姑姑,另外又添了五个宫人。
“今儿也忙了一日,便是都早些睡下罢。”杨云溪笑道,又看了一眼兰笙。
兰笙便是笑盈盈的揭开了托盘上的布帛,笑着弯腰道:“这是贵人见大家辛苦,赏给大家的茶钱。”里头是十个荷包,一个里头装了有小二两的银子。
待到众人都拿了荷包,杨云溪这才又开口:“日后都好好办差,以后办差办得好了。自然是还有更多更好的赏赐。我这人别的没什么,只有一点,那便是赏罚分明。办得好有赏,我绝不含糊。可若是……”
杨云溪沉下脸来,语气也是冷了三分,这才又将剩下的话说完了:“可若是蒙混过日,糊涂犯错。那就别怪我冷血无情了。”
众人齐齐应声。
杨云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都去歇罢。”
待到众人都散去了,璟姑姑便是上前来笑道:“方才主子这般恩威并施,倒是将我都镇住了。日后也该如此才好。”
杨云溪顿时一笑:“什么恩威并施,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姑姑可别笑话我。”
璟姑姑看了一眼屋里桌上放着的那瓶子蔷薇,倒是忍不住又道:“殿下对主子的确是上心。下次殿下过来,主子可要好好的感谢一番殿下才是。”
说起朱礼,杨云溪面上的神色便是微微顿了顿,随后笑了笑:“也该如此。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殿下才会过来。”
朱礼这段时间忙,想来应该是不会过来了罢?
正想着呢,外头便是有传话的声音:“殿下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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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杨云溪闻言顿时就是一怔,随后才忙又起身迎了出去。..濠奿榛尚殘傺泟说实话,她是真没到朱礼这个时辰会来。
然而她还没出了屋子,朱礼却是已经进了屋,两人倒是险些撞上。
朱礼轻笑一声:“你这般冒冒失失的,也不怕坏了形象?让人瞧见了,只当你这个主子没个正行呢。”
被朱礼这般打趣了一回,杨云溪也不恼,只是笑道:“殿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用了晚膳了?”这个时辰着实也是有些晚了,她都准备安置歇下了。
朱礼抬手揉了揉肩膀,叹了一口气:“今儿忙着得呢,这会子才忙完。晚膳虽然用了,不过这会子却是又有些饿了,索性你再陪我用宵夜罢?”
杨云溪便是应了。
刘恩便是麻利道:“奴婢这就去传膳。”
待到刘恩去了,杨云溪便是亲自给朱礼倒了水,又向着他道谢:“多谢殿下替我选的院子。让殿下费心了。”
朱礼笑呵呵的看了杨云溪一眼:“那你打算如何报答?”
杨云溪却是被问住了,半晌后才又反问朱礼:“那殿下想要我如何报答?”
朱礼淡然的往杨云溪身上扫了一眼,目光忽然就意味深长来。
杨云溪被朱礼这么一看,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又被看了一阵子后顿时就有点儿不自在起来。末了更是有点儿脸热耳赤起来,只觉得朱礼是有些别的什么意思。
朱礼当然也是有分寸的,见杨云溪受不住了,便是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这黄山老茶倒是不错。”
顿了顿,朱礼又笑问:“听说你今日见了蔷薇二字倒是想起了从前的事儿?说起来,我也是如此。就是想起了那次你冒冒失失的从蔷薇花架子里扑了出,这才将这院子给了你。这院子倒是很适合你。”
杨云溪微微一顿。自然也清楚只怕当时她也没给朱礼留下什么好印象。事实上,当时她那般狼狈,朱礼没将她当成野丫头就已是极好了。
“殿下当时是不是吓了一大跳?”虽说难免想起了陈归尘,心里有些难受。不过她却还是笑着问朱礼。
朱礼回想那时的情形,顿时忍不住笑:“岂止是吓了一跳。我们正在赏花,你冷不丁的出来,又是那般摸样,若不是你是女子,归尘当时只怕都以为你是刺客或是想要设计什么了。”
朱礼这样说,杨云溪便是忍不住脸上发烧——说起来当时是有点衣衫狼狈,被人误会也不奇怪。
“归尘后来说了之后的事儿。”朱礼看了杨云溪一眼:“要我说,你那继母可不大厚道。”
杨云溪没想到朱礼也知道后来的事儿,当即便是有点儿默然:当时她被逼婚,那样尴尬窘迫的事儿朱礼也不知怎么样看?
“也是情理之中。”杨云溪自嘲一笑,却不肯多说只岔开了话题:“我去让人准备热水,殿下想来也疲乏了,不若泡个澡去去乏?”
朱礼想了想,忽然就来了兴致:“可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温泉?不如今晚我带你去?”
杨云溪犹豫了一下,虽说有些心动到底还是摇摇头:“今儿都这般晚了,还是改日罢。再说殿下明日还有事儿呢。”
朱礼也是随口一说,话一出口后其实也是觉得有些不妥,见杨云溪如此说,他此时也就没有再坚持,只顺着杨云溪的话道:“好,那就改日再去罢。”
一时用了晚膳,杨云溪便是让人服侍朱礼沐浴。
朱礼却是淡淡扫了杨云溪一眼,唇角噙了意思笑意:“也不用旁人,就你服侍我罢。”
杨云溪顿时一惊,下意识的便是想要婉拒。不过在看见朱礼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时,却是又莫名不愿意露了怯,只做若无其事淡然的就将此事儿答应了:“既是殿下的意思,那我自当效劳。”
朱礼一窒,随后却是只得无奈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还是歇着罢。我不过是玩笑一句,你倒是当了真。”
杨云溪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朱礼不临时放弃,她只怕一会儿还是得打退堂鼓的。虽说她心知肚明这事儿算起来也是她应该做的,可是……她和朱礼尚且连圆房都没有,更别说让她做这样亲密的事儿了。
朱礼看了杨云溪一眼,也不知道到底他看穿了那些被杨云溪掩在心底的小心思没有。末了只是笑道:“瞧着你这几日折腾下来都瘦了,便是先歇着,也不必等我。我去去就来。”
杨云溪尚还在怔神,朱礼却是已经去洗澡了。
待到杨云溪回过神来,便是忍不住微微笑了一笑。朱礼这是……在体贴她罢?
既然朱礼发了话,杨云溪自然也不会干巴巴的等着,干脆先行洗漱上了床先歇着。这几日着实也不轻省,她有晕船折腾了一回,今日又劳累,所以上了床便是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璟姑姑本想叫醒杨云溪,不过看着杨云溪那副睡得香甜的样子,只是最后到底还是没忍心。
所以朱礼洗了澡回来后,看见的便是这么一个情景:杨云溪睡得极香,眉目都是舒展开来。
呆了一呆,朱礼便是笑着摇头,低声叹道:“看来也是真累了。罢了罢了,还是再等改日罢。”
说着说着,朱礼便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来:“让她先歇着便是先歇着了,倒是也太实心眼了些。这个时候,不是正该显示是她贤惠温柔的好时候?青羽倒是没说错,她确实和旁人是有些不同。”
朱礼说着便是自行上了床,不大一会儿倒是也睡着了。也是睡得颇香。
而这个时候,胡萼却是睡不着。
胡萼几乎是有些焦灼:“殿下他们今日应该是早已经到了,怎么的殿下却是没派人来接我?”
胡萼的宫女便是柔声劝道:“主子也别着急,想来殿下是忙忘了。待到安顿下来,必然是要派人来接主子您的。哪里能不接您呢?殿下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您和一般女子可是不同——”
胡萼听了这话,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点点头笑道:“也是,就算朱礼他忘了,别人也不敢忘。不然胡家也不会坐视不管。”
第一百四十九章 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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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第二日整个长孙宫都是知道了昨儿夜里朱礼去杨云溪那儿歇了这件事情。..濠奿榛尚殘傺泟
众人的感受不一,不过一时之间连带着宫人也是对杨云溪多添了几分恭敬和讨好。
杨云溪又不是木头,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一点。当即便是忍不住和兰笙说笑:“看看,这宫里果然是比宠爱的。若是昨儿殿下没来,只怕今儿她们也就只是面上做做样子罢了。”
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杨云溪很清楚,以她的家世身份,连秦沁尚且不如。宫人们但凡是消息灵通一些的,自然也不会选了她来巴结。
这样想着,她心里便又是微微一动:或许朱礼昨儿那个时候还过来折腾一趟,倒不是真觉得她那儿多舒服,而是来替她撑腰来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便是越发的觉得可能性极大。连带着心里那点感动也是有点变了味道——若真的只是给她撑腰,只怕还是因为古青羽的嘱托。
只是这个事情杨云溪也不可能去当面问朱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于是只得悄悄的压在了心底。
而朱礼也倒是真忙,接下来六日竟是再没踏足过长孙宫。
朱礼不来,自然也谈不上争宠了。所以长孙宫里也是风平浪静。
直到这日杨云溪去给涂皇后请安,涂皇后交给她一件事儿:“你替我去看看胡萼。”
杨云溪闻声便是一怔,随后皱了眉头不解的问涂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胡萼毕竟是胡家人。”涂皇后没没多说,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剩下的只叫杨云溪自己去领悟。
杨云溪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忽然心中一动:“胡萼和胡家联系上了?胡家不满?”
涂皇后只是赞许的看了杨云溪一眼,却是没出声。
杨云溪只看了涂皇后这个眼神,便是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便是继续沉声言道:“娘娘让我去见胡萼,是想让我将为何不接胡萼入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让她明白其中的根由,也是变相告诉胡家,让他们识趣一些。不要自取其辱。”
涂皇后赞许的神色便是更加明显了。显然,涂皇后就是这个意思。
“胡家人在朝堂上闹腾,少不得让大郎他们头疼。这事儿我们不声张开来,不过是想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可是胡家人不识趣哪。”涂皇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胡萼不是个安分的,我心里明白。可是胡萼代表的是胡家,却也不能不纵容她几分……”
杨云溪心里便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朱礼也是这样想的?
这般想着,她便是问了出声:“那这事儿要告诉大郎吗?”
涂皇后倒是没正面回答,反而是反问了这么一句:“你觉得呢?”
“不故意瞒着,也不主动说罢?”杨云溪只是略微一迟疑,便是得出了答案。
涂皇后点了点头:“这毕竟牵扯到了前面朝廷,不单单是后宫的事儿。还是低调些好。不过问起来的话,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毕竟,胡家的人帖子都递到了我这里来了。”
杨云溪这才恍然大悟——她说怎么涂皇后忽然想起了胡萼来,却原来是这么一个原因。该不该跟胡萼说这话呢?说胡家人自己作死?
若是胡萼听了这话,只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罢?光是想想胡萼那样子,杨云溪就已经是有点儿忍不住唇角微翘了。
“此事儿就托付给你了。”涂皇后言道,“我叫人备了车,你这就出发罢。”
杨云溪自然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当即就将这事儿一口应承了下来。
而胡萼却没想到,她等了这么久,最后居然是等来了杨云溪。
胡萼的神情是不可置信的,是错愕的,也是恼怒的。不过,随后胡萼就镇定了下来,微微笑了:“可是殿下让你来接我回宫的?”
杨云溪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她直接看着胡萼的眼睛反问:“胡贵人为何会这样想?还是说,胡贵人你凭什么会以为你就面子大到了这个地步,竟是要我来接你回去?”
胡萼抿了抿唇,不过却还是强自镇定:“就凭我姓胡。而胡家是书香世家,历代功勋。而杨家……”胡萼话虽然没说完,不过神色却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遮掩。
杨云溪再一次的笑了,“看来胡贵人还真是有自信。不过说起来,胡贵人似乎对我一直都是这般不屑一顾。之前我是女官的时候是,如今还是。什么是胡贵人你会不用这幅嘴脸对着我呢?”
胡萼到了这一步难道还不明白事情生出了变故?杨云溪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胡萼只是在强撑。
杨云溪垂眸扫了一眼胡萼紧紧咬着的下颔,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不过却不是接你进宫的。”
胡萼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面色更是几乎成了墨黑。
就在杨云溪以为胡萼拉不下脸来问为什么的时候,胡萼却是到底低了头:“为什么?”
杨云溪便是“呵呵”的笑出声来,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声反问:“胡贵人做了什么事儿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又何必问我为什么呢?若不是东窗事发,你又如何会被困在这里呢?殿下可不是什么喜新厌旧的人。就是殿下忘了,皇后娘娘也不会忘,太孙妃也不会忘啊。”
胡萼拢起眉头来,厉声斥道:“胡言乱语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什么东窗事发?我做什么了?我又该明白什么?”
胡萼的神情不似作伪,似乎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似的。
杨云溪眯着眼睛将胡萼直勾勾的打量半晌,最后才轻声言道:“看来胡贵人记性不好。那既然胡贵人不记得了,我也只好提醒你了。”
说完这话,杨云溪微微顿了一顿,这才徐徐吐出两个字:“麝香。”
胡萼的神色却是更加的茫然了,几乎是有些呆愣:“什么麝香?”
这下轮到杨云溪也是愣住了:胡萼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到底是胡萼死不承认,还是胡萼她果真不明白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