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你有什么好看的
谢平岗嫌弃的看着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假表妹,烦躁的将人扔在了那里。
耽搁他背书。
贾浣又惊又怕,刚刚无论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这绳子,而如今,竟然还被绑在了这里!
身上那棉衣脱了,此刻她一身单薄。
谢平岗的院子里……人不多,却也有几个洒扫的下人,这会儿都在盯着她。
“你们看什么看!再看我、我挖了你们眼睛!”贾浣脸上羞愤难当,整个人瑟瑟发抖,又气又慌。
这个谢平岗!
姑姑不是说他年轻气盛,肯定经不住勾引的吗?!
她衣服都脱了一件,难道这意图还不够明显吗?这人竟然、竟然不为所动也就算了,还这么对待她!
贾浣虽有些野心,可到底也还年轻,这会儿被绑在这里动弹不得,一时没忍住,直接就哭了。
谢平岗恍若未闻,一点反应都没有。
贾浣哭着哭着就急了,干脆扯着嗓子骂了起来:“你们谢家欺负人还要不要脸,谢平岗,你毁了我清誉,你必须要对我负责,要不然我就告到衙门去!”
洒扫的下人这会儿都惊呆了。
这哪里来的表姑娘,可真是比如同泼妇一般啊?
虽不知房里发生了什么,可大公子都将人绑在这儿了,怎么也不像是毁了她清誉的样子啊?
也不对,的确是毁了。
好好一个大姑娘,都挂树上来了,传出去可真是要笑死人了。
“谢平岗你、你脱了我衣服,我以后还怎么嫁人?你现在装得像个老和尚似的,刚才不是这样的啊!”贾浣干脆豁了出去,扯着嗓子便继续哭道:“我的娘啊,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我干脆投河死了算了,谢平岗你有本事将我放下来,我在你门口这树上一脖子吊死,你要是不娶我,我做傀都不放过你……”
这么大的动静,谢平岗想装作听不见都不成了。
烦闷将手里兵书一扔,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你嚷嚷什么?老子什么时候脱你衣服了?”谢平岗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早先那个的董什么小姐,他就是抬头看了一眼,离得近了一点,那姑娘就要死要活,说他占了便宜。
女人可真是麻烦。
碰没碰到、脱没脱衣服,都是她们说了算?
“你就是脱了!刚才屋子里只有你一个,我衣服都没了,你占了便宜还不想承认是不是,我知道,你们大户人家,就是想欺负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没有靠山的!”贾浣立即道。
谢平岗不爱听这话。
“你是想嫁给我?”谢平岗眉头皱着,“那不行,你楼子里出来的,我不做那绿毛王八。”
“楼子……”贾浣吓了一跳,“谁楼子里出来的啊!你、你欺负人!我是你表妹,贾家的表妹,我姑姑是你大伯娘啊!”
她这么一说,谢平岗是想起来了。
大伯娘娘家姓贾啊……
“你怎么跑我们家来了?你姑姑又不住这儿。”谢平岗没什么耐心,“你也别号丧了,你这衣服就是你自个儿脱的,我忙着读书,没那闲工夫看你,再说了,你有什么好看的,也不就胸前比老子多了两块肉?指不定那两块肉还没老子大……算了,我将你放了,你回去找你姑姑去吧。”
第392章 一头撞死
谢平岗早些年可是在土匪堆里长大的,什么浑话没说过?
他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却不代表这女人身上什么样,他不清楚。
在土匪寨子里,他是下一任大当家,里头也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长得或许还比眼前这个假表妹强一些呢!
还有当初在外头打蛮子,救回来不少被抓的女俘虏,还抓了几个颇有姿色蛮子女人,若他想要,可从不缺的。
只是,这些个女子,他瞧着儿一眼,便觉得烦。
柔柔弱弱,哭哭啼啼,要么就是死缠烂打、矫揉做作,事儿多。
既不能让他高兴,他还得耐着性子哄,有那功夫,他还不如多查些案子,多练练武!
贾浣此刻脸上滴着血一般的红,这会儿是真受到了屈辱。
明明现在也还穿着衣服呢,也算是严严实实,只是有些单薄而已,可在这人面前,她就像是、就像是被看光了一样!
他竟然如此粗鄙,连那种话都能直接说……
“你、你得对我负责,我现在真、真没法做人了!”贾浣心慌了。
谢平岗摇头:“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娶你的!”
“我会持家做饭,我干活也麻利,如今还被你这样,我有什么配不上你的?你是要娶妻的啊,娶谁不是娶,我能给你生孩子!我娘说了,屁、股大好生养,我这样的,将来最少也能生三个……”
谢平岗一听,往贾浣下腰部瞧了一眼。
他虽看了,可眼神很坦然,压根就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就是因为这话,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这会儿,贾浣却觉得自个儿像是待挑的羊腿子,心里紧张。
“你一个小姑娘说出这话害臊不害臊?你来这家里是不是听你姑姑姑父撺掇的?老子什么脾气他们心里不清楚么?也不担心你被老子打死?”谢平岗呵呵冷笑了一声,“老子是会娶媳妇儿,但娶谁也不会娶你!”
“当我傻呢?谢莽山那滚孙玩意儿,瞅着在我这家里弄不到好处了,所以才将你送过来吹枕头风的吧?他想得美!我和我爹拼死拼活赚的银子,他再敢动一根手指头试试?直接剁了他!”
谢平岗哼了一声,然后倒也将绳子解开了。
“娶你这样的?那我还不如去楼子里找一个!”谢平岗凶神恶煞,“抓紧滚蛋,别让我动手揍你!”
他是二十出头没娶到媳妇儿,可真当他不挑啊?
什么人都敢往他这边送!
甭说这人性格模样样样不如他意了,就是真如同个天仙一样,他也不可能娶贾家的女人!
美得他们!
谢平岗嗤之以鼻。
“你、你……”贾浣连连被骂,这会儿脑子嗡嗡的,看着谢平岗这浑不在意的样子,脑子一头热,竟直接冲着那树上撞了过去!
谢平岗也没拦着。
撞,撞死了拖出去就是了。
又不是他弄死的。
贾浣以为他会拦着的,到时候撞到怀里去,再看她如此烈性,肯定也要点头娶她的啊,就算不想娶,那……纳妾总行了了吧?!
她知道自己出身低,她就想要过好日子,当姨娘也是可以的!
然而她失策了。
第393章 怎么嫁人呢
没看见谢平岗冲过来的身影,那一瞬间,贾浣自然也怕了,原本的使用的全力立即衰减了几成。
可即便如此,也是“砰”的一声撞了树。
脑袋瞬间传来火辣的剧痛,头一昏沉,直接晕厥过去了。
谢平岗吐了口气:“拖走……她跟着谁过来的?”
“是老夫人。”洒扫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虔婆也来了?”谢平岗呵呵笑着,“那就把她扔到老虔婆那里去,告诉管家,咱家没银子,自个儿撞坏脑袋,咱家不赔,爱找谁找谁去!”
“要是活着还好说,要是死了……弄脏我院子,和她家没完!”谢平岗想到谢桥能看见阴魂的体质,又补了一句。
下人们连连点头。
这表小姐……
以为他们家大少爷是一般的男人吗?!
可怜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下人们连忙上手,将贾浣抬了出去,老太太这会儿正叫个丫鬟给自己捶背,就听到外头一阵动静,张望着一看,却瞧见了被抬回来的、一脑门血色的贾浣,吓得那横肉一抖:“这怎么的了啊!?”
“老夫人,表小姐闯进了大少爷的屋子,叨扰到大少爷读书了,还嚷嚷着让大少爷娶她,大少爷不愿意,她自己想不开撞树了,大少爷说……家里没银子请大夫,若是这人快死了,还请送她去外头死去,别脏了、脏了家里的地儿……”
“啥?!”老太太一听,腿脚一软,竟直接瘫在了地上。
死了?莫不是……死了?!
才来这里一天,就被那小子给……弄死了?
老太太心头慌了。
看她这样,下人也无语:“还有气儿,小的们就先退下了。”
还有气儿!?
老太太慌里慌张连忙爬了过去,晃了晃地上的人,又伸手在人中地方试了试,感觉到了鼻息,这才松了口气:“造孽啊,这好好的闺女送到家里来,一天还没过呢,这人就成这样了啊……”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让丫鬟去叫大夫。
这丫鬟刚刚也听到了其他人说的话,便也有些迟疑:“账上、账上不出钱,奴婢手中空空,这大夫怕也不敢来啊……”
老太太一听,一阵肉疼,可这个时候了,又不能不管这贾家的丫头,只能咬着牙,将从怀里掏出个一点碎银子:“去请吧,都是外伤,应也用不得多少银钱的。”
丫鬟这才出门去。
没一会儿,这贾浣也醒了。
整个人很是虚弱。
看到老太太,就开始哭:“他欺负我……谢奶奶,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头一跳,又有点惊喜:“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他脱了我的衣服,还、还说我、说我是楼子里的,谢奶奶,是你和姑姑说要让他聘我为妻的,现在他嫌弃我,我该怎么办?”贾浣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竟然这么过分?!”老太太很生气,“你放心,他既然得了巧,占了你的好处,那肯定就要娶你的!有我在呢,他若不同意,我就闹,这家也是要脸面的,你且放心吧!”
贾浣一听,心里松了口气。
第394章 孝顺孙女
贾浣想起谢平岗那不好惹的样子,又怕自个儿将对方逼急了,想了想,便冲着老太太认真的说道:“如果……如果表哥实在不愿意,我就是做妾也可以的。”
便是做妾,肯定也不能做那能买卖的贱妾,贵妾的话……她能接受。
“哪能让你做妾?谢家从前还不如平民百姓呢,如今即便得了官身,那也不能忘本!更何况你们贾家本就是咱家姻亲,你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家,让你做妾,这不是糟践你吗!”老太太可是十分不乐意。
妾能和妻一样?
这妻子可不能说休就休了,在家中也更有分量,既可以和娘家多加往来,也能代表谢家和亲戚走动。
“你可不许有这念头!你要是不愿意嫁给平岗那小子,那我就换人来!辛氏还有侄女呢,年纪是小了点,但年纪小更听话!”老太太压着声音道。
贾浣一听,立即老实了。
这么好的机会,哪能让给别人?
现在……吃点苦头那也没关系的。
没多久,大夫到了,因着只是些外伤,简单上些药,问题不大。
只是这额头肿起不少来,原本的姿色也打了不少折扣。
这么大的动静,谢桥也知道了,都忍不住乐了。
她知道这贾浣是为了大哥来的,可也没想到这人战斗力竟如此厉害,用强不成竟然还敢以死相逼,可惜,碰上的是她那孤辰寡宿之命的大哥,若换做是别人,指不定这事儿还能成!
谢桥正乐着,外头有人传信过来。
望运楼那边的信件。
常掌柜一直以为莫初声是住在谢家的。
谢桥打开信件瞧了瞧。
有活干。
她那铺子一楼做的是活人生意,二楼是亡事楼,做的是死人生意,阴魂临死前的最终愿望往往比活人想法要简单一些,所以她只偶尔去一趟,将排队的小魂们登记一下,再慢慢解决。
铺子开了这么久了,除了卖符卖道具之外的活人生意还是头一回。
要明日去望运楼详谈。
既然是明日……
谢桥让春儿去了一趟老太太院中传话。
“老夫人,我们小姐瞧着您身上穿着旧衣也没个首饰,明日要请您去外头逛逛,买些小玩意孝敬孝敬您。”春儿最听话了。
老太太心有一喜,“这丫头真有这么孝顺?”
怎么觉得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我们小姐最是善良懂事的了。”春儿乖巧的说道。
老太太想了想,这才为贾浣请大夫,花了些私房,虽然很少,可想起来却是很肉疼,明儿出去一趟,多少买些东西,也算是回本。
且,今儿吃的也不好,明儿去了外头,到那酒楼里坐一坐,这丫头还能不付账吗?
“成,我应了!就带着那丫头出去逛逛好了!”老太太答应的特别干脆。
春儿立即回去回话。
第二天一早,谢桥包裹的严严实实,等着老太太一起出门。
这老太太,竟还带着贾浣一起。
如此,干脆分坐两个马车,倒也清静。
谢桥也没抬头细看贾浣,可贾浣却觉得谢桥这是瞧不上她,尤其是想着自己这肿起来的脑门,心里更憋火,这会儿看着谢桥这漂漂亮亮的样子,怎么都觉得不舒坦。
第395章 摔了吧
贾浣轻轻摸了一下头,看着谢桥的眼神带着几分刁钻:“表妹,你看我这手上空空的,你这么有钱,也送我点好东西呗?以后我带出去也能长长脸呀?”
给谁长脸?自然是谢平岗了!
谢桥那车帘子还没放下,听到这话,轻轻一笑。
“无需如此,表姐这脸已经够大了。”谢桥说着。
贾浣一听,跺了跺脚,“昨儿你大哥欺负我,今儿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咱两家好歹也是亲戚,有你这么做人的吗?这么小气!”
她常常去姑姑那里!
早先姑姑家妹妹们,可都不少好东西的!
听说都是谢溪送的!
“溪儿表妹可就比你大方多了,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没有溪儿表妹懂事?你这样子,活脱脱一个守财奴!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啊?”贾浣教训起人来,倒是挺理直气壮的,好似这会儿已经成了谢平岗的媳妇儿一般。
谢桥听着忍俊不禁。
这姑娘倒是不见外,脑袋都撞成这副德行了,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做个守财奴倒也不错,你要是觉得我抠门,不去就行了。”谢桥说着,放下了帘子。
她对这多出来的贾姑娘没兴趣,毕竟她这克亲的本事……也克不到外人身上。
不像老太太,乐子多。
“你甭理她,回头看上了什么算我的,我让她买!”老太太拉着贾浣的手,“她那个娘彭氏就是个抠门的!”
有一年,日子不好过,全赖着老二在山里让人偷偷摸摸送些米粮回家。
她家老二是个大方的,奈何那彭氏管得严,拥有那么大的一个土匪寨子,每次竟还只送一小袋子米面来,全家那么多人呢,就指望那点口粮,哪能够吃的?
吃了上顿没下顿。
土匪东西,白抢的东西还舍不得孝敬婆婆。
想起彭氏,老太太便唾了一口唾沫。
只是竟也不多想想,若是彭氏着人送的东西太多,会是什么个下场。
那一年,村里家家都缺粮,只谢家日子还过得去,虽然也挨饿了,但也没瘦几斤,这粮食时不时便能吃上一些,可是捡回了命!
老太太也都上了马车,直接去东街那边逛逛。
走到一银楼,老太太这才让停。
谢桥先下马车,她将暖炉放下,走到老太太车马前,伸出了手,是要扶着老太太下车。
那双白嫩嫩的手才伸出一会儿,在半空中停了停,便冰冷发红了一些,老太太在马车里磨磨蹭蹭,瞧见谢桥的手之后,哼了一声,又故意让她等了一会儿。
谢桥见状,也不着急。
“也用不着人前摆孝顺,我还没老到连马车都下不去的地步!”片刻之后,老太太开了口,无视谢桥,踩着凳子下去,也不碰谢桥的手。
可这脚才接触地面,竟是一打滑,又摔了!
再一看,那地面上,也不知何时结了一小块冰面!
也就两个巴掌大的冰块,竟被踩中了!
“砰”的一声,直接冲着那银楼的柱子撞了过去,谢桥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一脸关切:“祖母您怎么又摔了?是不是眼睛有些花了?要不咱们不逛街了,还是去药铺瞧瞧吧……”
“不去药铺!没什么大碍!”老太太直接将谢桥往后推了推。
老太太一使力气,谢桥连连后退了几步。
沟壑的脸上,紧绷的情绪,咬着牙,非要迈进银楼去。
银楼门槛还挺高。
老太太走路没长眼,“咚”的一声,整个人竟又直接掀了过去,这一下,谢桥听到了十分清晰的……骨头断掉的声音。
“咔嚓”悦耳。
第396章 八字相冲
这一声响,惹得这银楼内外的人都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瞧着。
老太太这会儿疼得呲牙。
“我的腿呦!都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过来搀着我!”老太太喊了一声,满是沟壑的脸上流下冷汗,浑浊的眼里都闪过几分晶莹,“叫、叫大夫啊!”
谢桥上前,身后带着的丫鬟家丁们立即忙了起来。
这在外头摔成这样,可就不能说她在家中搞虐待了啊?
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刚才仅仅只是碰了这老太太一次而已,之后更是被推得远远的,再大的罪过也算不到她的头上来。
不过,谢桥这会儿一脸惆怅。
看上去就像是个乖巧的晚辈。
连忙招呼着人将老太太抬进了马车里头。
逛银楼?
眼下哪里还能逛得了?
那银楼老板也有点懵,这会儿忐忑的看着谢桥,谢桥从怀里拿出了十两银子:“掌柜的莫怕,我祖母年纪大了,许久未曾出门,一不小心摔着了,影响掌柜做生意,着实对不住,这银子就当是补偿了。”
掌柜的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这老太太前后在他这门口摔了两次,这旁人见了,还以为他这地儿不好呢!
今儿生意肯定会有些影响的。
不过这姑娘倒是懂事。
“贵府老夫人在我们门口摔着,小人这心里也过意不去,不知是谁家府上,我们一会儿让人去送些歉礼……”掌柜的忐忑道。
若是那会讹人的人家,这会儿恐怕都要让他们赔钱了!
“不必了。”谢桥道,说完,转头又送老太太去药铺。
老太太在马车上鬼哭狼嚎,那手颤抖的捂着腿:“我的娘嘞……我这老胳膊老腿儿怎么经得起折腾哦……”
嘴里叫着娘,叫着叫着,老太太又觉得不对劲儿了。
“你、你说我这两日怎么会如此不走运?昨儿摔了一跤,今儿又摔了两跤,莫不是那丫头真的是八字与我相冲!?”老太太说完,越发觉得有可能。
之前都好好的,见了谢桥之后,她才总摔倒。
现在腿都摔断了!
贾浣也说不准,但她也受伤了,心里正不得劲儿呢,听着这话,便直接应了下来:“我看也是,您早先不是说那个彭氏便和您不对付吗?这母女俩,肯定是有相似的地方!”
“必须要将这丧门星嫁出去!”老太太说完,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啊,疼得她都有些受不了了啊!
老太太摔得厉害,银楼没去,倒是到了这药铺,进去之后,两行鼻血竟然也落了下来。
吓得她自己是三魂不见了气魄,整个人都软了。
年纪大了,本就怕死。
胳膊腿断了还能接上,这流血……也不知是身体里有没有毛病,而且万一流的太多了,肯定会变得虚弱许多的。
她这寿命,保不齐就没以前那么长了!
老太太越想越害怕,老老实实让大夫按着脉。
“老夫人受惊过度,我一会儿开些安神的要回去,问题不大,这腿脚……夹上板子,要养上一阵子才行。”大夫道。
这话一说,老太太松了口气,张嘴道:“多谢大夫……”
“啪”的一声,一颗牙落在了大夫面前的案桌上。
第397章 入赘
老太太这会儿是真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这接二连三,又是丢人又是受伤,如今连牙都掉了,也太倒霉了!
“你、你……你给我滚!”老太太指着谢桥,开口便道。
谢桥眉眼微冷:“祖母这是何意?”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克了我!”老太太说话都忍不住捂嘴,生怕漏风。
谢桥心下冷笑,这老太太反应倒还是挺快!
没错,这人……就是她克着的。
“祖母摔糊涂了吧?怎么这种话都能说呢?”谢桥面色冷静,然后冲着家丁道:“待祖母拿好药,将祖母护送回家休养,这药定要按时喝,祖母如今身体不适,外头天冷,为了她的骨头着想,也不能吹风,回去之后,将门窗关了,让祖母在屋中休息便可。”
“你这是要关死我?!”老太太连忙道。
谢桥也不怕别人说她什么,只是坦然而淡定的点头:“祖母,您好好忍着,伤筋动骨百天就能好了,百天之后,天气也暖了,春暖花开之时,身体一定痊愈,不过这生病之人还是要保持好的心情,祖母既然不想见着我,那……我便走了,劳烦贾表姐,多多用心照顾。”
说完,谢桥潇洒转身。
老太太摔倒不是她推的,她这些话传到任何人耳朵里头,都不会怀疑是她算计了一切。
甚至还会觉得她这是忠言逆耳、苦口良药。
身后带着的下人这会儿守着老太太呢。
这一瞬间,老太太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家里头也没有一个能帮着她的人,她二儿子也没有回家,指不定这丫头就是想将她闷死在屋子里!
到时候便是她死了,也只需告诉别人,她是自己摔死的!
这么一想,老太太打了个寒颤。
“不,我不回去了,我要回我自己的家!”老太太连忙道,“你们都瞧见没有!?刚才那个死丫头,她想害死我!”
大夫却摇了摇头:“老夫人,我瞧着您这孙女很是孝顺呢,你年纪大了,这骨头本就坏掉了,可能还要有些后遗症,会有点坡脚,就更不能吹风了,是该在屋子里躺着歇着。”
人家也没错啊?
若说真有问题,那便是那姑娘说话略直白了些,不像是那会甜言蜜语哄着长辈的孩子。
“可不就是么,我刚才也在银楼那边过来的,你这伤明明是自己走路摔着的,你那孙女儿想要搀着你、你还不让呢!”一妇人听到这而老太太的话,顿时撇了撇嘴,“瞧您这穿戴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家里应也不缺干活的下人吧?怎么对孙女还这么苛责呢?”
“那姑娘早先来过一次,是谢大人长女。”
一个药童忍不住补了一句。
这么一说,有几个人唏嘘了一声,明白了。
其他人一看,立即偷偷摸摸的问了问。
这左右一传,看着老太太的眼神也开始微妙起来。
本以为是普通的祖孙俩,没想到完全不是那回事儿呢!
那谢大人,大家伙都清楚的,当年封官,走马游街,全城的人都还讨论了一番,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人打听得一清二楚。
可以说,谢大人……曾经,应该算是入赘在土匪寨子的!
第398章 杀人不眨眼
这位谢大人的原配,那才是土匪寨子的正经主子。
也是瞧上了这谢大人威猛,这才招为夫婿,后来原配以及老丈人都过世,他才理所当然的继承了寨子,之后才能带着那土匪去打仗!
这土匪虽都不是好东西,可有一说一,谢大人能打蛮子,免了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这点功德,许多人都是记得的。
而这土匪的家人……
听说也是多年不联系,谢大人当官之后,这才来往了的。
还有人家谢姑娘,从小也是养在外头,还是在道观静修,早先还在城外做了那么多好事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像这老太太说的那样,想要害死她?
“老夫人,您这做祖母的都如此看待自己的孙女,这旁人岂不是觉得您孙女罪大恶极了?”有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她本来就罪大恶极,你们看看我这腿!还有,她撺掇她爹与兄弟不和!”老太太连忙又道。
此话一说,众人都笑了。
“您这腿自个儿摔的啊?有人都瞧见了,再说了,您儿子之间不合,那不是您这做老娘的不对吗?哪能算到孙女头上去?这当晚辈的,可不能担着这罪名啊?”有人忍不住嘀咕道。
老太太听着这话,郁闷了。
“你们是不知道,她娘彭氏,那是真正的土匪,杀人不眨眼!要不是她娘,我儿子当年也不会被抢上山,也不会做了那么久的土匪啊?我们母子之间,也不会这般疏远了!”老太太生怕别人不理解,立即转头和大家伙好好解释。
“那彭氏生的五大三粗,性格暴戾,将我儿压得喘不过气来,她自己作孽太多,这才早早死了的,要不然,我儿子就算想去打蛮子恐怕也不成的!”
“你们是不是想象不到那彭氏是什么模样?这么说吧,我那大孙子与彭氏应该是极相似的。”老太太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谢平岗也经常来这药铺。
他要查案,平日要四处跑,也要经常买些药。
当年封官,他从城门骑马而入,一路百姓拥堵围观,对他,那都是印象深刻。
若一女子,长得如同小谢大人一样,那的确是……
挺可怕的。
“小谢大人年前才破了一桩大人,那大案子里头,死了上百个无辜女子,他得罪是公主夫家,这等勇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老夫人,你口中的彭氏究竟如何,我们不清楚,可仔细想想……她若那么差,恐怕也生不出这般勇猛刚毅又正义的儿子。”
“而且……老夫人是不是将一个土匪寨子想得太简单了?”
说话的是个读书人,这会儿站在那里排队呢。
他一脸认真,又道:“那么多人的土匪寨子,里头若都是些作奸犯科的狡猾之辈,谢大人应该也不可能带着这群人赶走蛮子的。”
“我想着,谢大人做这土匪的大当家之前,这寨子恐怕便已经有些规矩约束了才是,这么看,那彭氏的功劳,恐怕比谢大人还要大才对。”
读书人说完,还自己点了点头。
第399章 心头好
这土匪打仗的事儿,已经写进书里头了。
书里头说,谢土匪寨子中,精壮男丁三千余人,老弱妇孺也有三千余人,是那一带最大的土匪寨子。
战事一起,边关失守,其他地方来不及支援,土匪寨中虽有些兵刃,但都是些下乘甲胄刀枪,许多土匪拿着锄头钉耙上阵!
他们突袭,从后头包抄,赶走了当时袭击的兵马!
进城之后,他立即叫来还剩下的守城将领,清点人数,与国师一起,开始了回击!
将那蛮子打得靠近不得。
后来支援兵到了,他强行抢下了兵权,带着那么多人杀进了敌营,砍了蛮子首领的脑袋,如此,这场大战这才结束。
这些事情,边城的人,人人皆知,后写成书,传到了京城。
他先打蛮子,后献出一大笔金银财帛,再又对于自己身为土匪一事自省,态度恳切!
皇帝感其诚心,愿不拘一格降人才,封他四品将军,封他长子谢平怀做八品校尉,将一干土匪收降招安。
这些事迹,瞧着是谢平岗英勇。
可仔细想想,这天下土匪少吗?
哪个山头没藏着人?
怎就偏偏这谢土匪的手底下的人这般听话,还这般英勇,肯上阵杀敌呢?
再说国师,国师可比谢牛山更早一步做土匪,倘若这彭氏父子凶残无比,国师又是如何存活至今的?
又怎会辅佐他们呢?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是不信那彭氏是个穷凶极恶之人的。
这书生据理力争,老太太觉得这小子不懂事儿:“你怎么还替土匪说话?!这土匪抢人还有理了?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们什么都不懂!”
“谢大人后来也是自愿做了土匪的。”读书人哼了一声。
老太太咬咬牙:“要不是她,我儿子才不会是土匪!”
“要不是彭氏,您儿子也做不了这将军!”读书人又道。
老太太脸色不对,瞪了瞪那年轻人,觉得自个儿有点岔气儿。
现在这年头的人啊,都不懂是非了!
彭氏生下来就是土匪,她儿子是后来被抢逼不得已的,那能一样?他们家,那就是被连累,才会一直有这土匪名头挂着的!
不过,她说不过这年轻人!
老太太气得很,十分执着:“反正我要回自己家!”
“谢奶奶……您要是回家了,那……我呢?”贾浣有些着急。
“你急什么?让你爹娘上门提亲,到时候我出面,替你应了!”老太太道。
“女方提亲?!”贾浣惊了一下。
“都一样的,只要最后能成就行了,你说是不是?”老太太安抚了一声,然后瞪了那些家丁们一眼,也不敢让他们送,怕回头这些人又将她抬到老二家里去。
干脆又拿出些银子,让人租马车来。
这才走了。
她一走,刚才聊着谢土匪的人也开始好奇起来。
“这谢大人娶了三任妻子吧?你们说,这到底哪一个才是谢大人的心头好啊?”有人问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原配好!”
“不对不对,原配好是好,可是也凶啊,听说这第二任妻子是个平民百姓之女,小家碧玉,必然是这个!”
“后来那个呢?”
“后来那个?听说都和离了,人也没死,这活着的肯定不如死了的两个重要了……”
第400章 赌盘
这药铺里头有几个人吵起来了,甚至还有门外路过的过来凑热闹。
“这最后一任妻子虽然还活着,比不过死人,可这谢大人当初可是花了聘礼将人娶回来的,可见刚入门时,对其应该是极为真心的。”
“金钱所聘,怎能比得上青梅竹马?谢大人十来岁就被抢到了寨子,与彭氏相处好几年!”
“小家碧玉好,我认识的一个人,早先就是那地儿的土匪,他和我说过,林氏在的时候,谢大人脸上整天带着笑,笑的比山上的小野花还要灿烂!”
“有本事赌一把!等遇到了谢大人,让谢大人选,自个儿最疼的到底是哪一个?!”
“赌就赌!”
“……”
几句话的功夫,闹上了。
竟还直接去了赌坊,找人作证,将这事儿押了注。
这事儿热闹有趣,竟惹得不少人跟风,各大赌坊一看,便也顺应民意,都开了个赌盘。
赌的是谢大人与三位夫人在新婚时的感情,哪位最重!
三位夫人的情况都被写了下来,让赌徒们了解个清楚。
至于这赌盘如何结束……
为了公平起见,要从好几个地方评判。
有人准备给三位夫人排戏,等到谢大人归来之日,进谢家表演,届时,要看谢大人最先点哪一出,先点的,自然会多看重些才对。
另外他们也准备请谢大人酒楼喝酒,将其灌醉,请谢大人吐露真心话,再从这之中……
琢磨一下,必然能出个结果了!
短短时间,许多人已经安排好了。
而谢桥此时并不知道,她爹人都不在城内,却成了全城热门人物。
她这会儿偷偷换上了莫初声的衣服和妆容,去了望运楼。
常掌柜等她许久,这会儿瞧见了她,连忙道:“东家,昨儿有一人请您去看风水,让我问一问您,要不要应下来。”
“为何不应?”谢桥问道。
她早先和掌柜说过,这种活,能接就接的。
她要多赚银子买药吃呢。
“可这人说,他家中还请了别的风水大师,应该是有好几位,所以……”常掌柜讪讪的。
大师这样的人物,都是很清高的。
请了一个还要再请别的,这大师都要不高兴。
谢桥并不在意这个:“无碍,若人再来,那就接了吧,定下何时了没有?”
“若您有空,说是后日一早,马车过来接您。”掌柜的连忙说道。
后日?
后日开学了。
不过无碍,请个假。
赚银子更重要。
下午,果真有下人过来了,给了一百两定金,财大气粗。
谢桥就更上心了,特地去了一趟后院,将最近晒得虫干多喂给大雄一些,若是到时候有需要,还是要请大雄帮手的。
她一个人出马,太累了。
而那边,老太太果真回了自己家。
谢莽山二人停工一回来,看到老娘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气又怒。
“您才去那儿住了一夜就成这样了!?谢平岗竟然敢如此苛待您这个长辈,我看他那官是别想做了!我去找人给您评理去!”
本朝以孝治天下,他就不信,若是自个儿用老娘的事儿威胁,那谢平岗能不老老实实的!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憋屈:“我自个儿在外头摔的!找他也没用!”
第401章 长命百岁
谢莽山兄弟俩一听老太太这话,有点不解:“您不是住老二家了吗?怎么会在外头摔倒?还摔成这样?不会是替平岗那小子说话的吧?”
老太太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这傻儿子一眼。
她向着谁,这两个儿子心里没点数吗?!
倘若是谢平岗那小子干的,她一回到家肯定立即就要告状了,哪会这么憋屈?
“姑父,谢奶奶自从住进了谢大人那里,这运气就不太好,昨儿在家里摔了一跤,今儿表妹要带着谢奶奶出去买些东西,才下车,连摔了两跤,不仅这腿摔出毛病来了,还有这牙,也磕掉了一个。”贾浣连忙替老太太说道。
“真在外头摔的!?”谢莽山一听,脸色有点阴了,“您怎么不小心些啊?昨儿没摔出毛病,今儿在外头竟摔成这样……”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老太太拿着新拐杖,敲了谢莽山一下。
谢莽山也知道自个儿这话说的重了,想了想,又道:“这……看到的人多吗?要是没什么人瞧见,也能算他们头上去。”
“在银楼门口出事的,那银楼是东街那边最气派的了,周边有不少人,后来又去了度生药铺……”贾浣替老太太道。
也就是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想要赖在谢平岗头上,那是不可能了。
“那……娘,您怎么回来了?在平岗那里养身体才对啊?”谢丛山在意的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那不成的,你们是不知道,谢桥那小丫头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货色,我要是回去了,她肯定会将我关起来不让我见人,给什么吃的还不是她说了算?我这一把年纪了,你们让我去受这么大的罪?”
老太太想起谢桥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却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那丫头瞧着不显山漏水的,可心思可歹毒了呢!
谢莽山谢丛山这会儿有些烦躁。
兄弟俩相互瞧了瞧,再看看老太太这腿,“伤筋动骨,没有的三四个月可好不了,这家里家外也需要操持着,恐怕照顾不来您,要不……您忍一忍?我想着那丫头肯定是不敢将您怎么着的……”
老太太摇头:“贾氏和辛氏在家不能伺候我?我犯得着去谢桥那儿找罪受吗?在她嫁人之前,我是不过去了!”
那丫头八字和她就不对付,再诚心想要弄死她的话,那她还能活?!
老太太却是是被吓着了。
这兄弟俩有些意见,但也知道,这个家全靠老太太。
老二是个无情的,可对老太太还有几分真心,只要老太太长命百岁,家里就还能捞到好处。
“一个丫头片子,随便找个人家嫁过去就行了,她身体不好,好人家也不敢娶这么短命的女人当媳妇儿,所以门户低一些旁人也不敢说什么。”谢莽山认真考虑,“咱家亲戚里头,也没个合适的人选……”
“我认识个不错的。”谢丛山连忙你开口,“我未来儿媳妇的娘家哥哥,城里头做醋的,家里也有不少银钱,在城外还有百来亩地呢,虽然定过亲了,但我去找找亲家谈谈,将那亲事退了,换谢桥那丫头,肯定乐意。”
谢桥可是将军女儿,陪嫁肯定不少的!
第402章 比下去
谢莽山虽然不乐意弟弟家占个便宜,但他这边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也只能点头应下了。
好在,他这边可以将贾浣嫁给谢平岗。
直接登堂入室,可比出嫁的谢桥强多了。
谢莽山如此一想,心里舒坦多了,然后开口问道:“娘,这俩孩子的生辰八字,您清楚吗?”
老太太一怔。
“这……”老太太听了迟疑了一下,“我也记不得了……”
老二的孩子们出生的时候,也有偷偷给她送过喜信儿,可是那时候他是土匪啊,这些小事儿她怎会上心?
便是上了心,这么多年了,忘了也是正常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怎么不记得了呢?若是您有她们的生辰八字,便可直接将这事儿办了,如今八字没了,咱要合庚帖,那还得找小子还有那丫头问清楚,他们俩若是不乐意,这庚帖也合不成啊?!”谢莽山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庚帖上头,要写清楚姓名、生辰八字、籍贯以及祖宗三代,若能定下来,还要找媒人在冰人府过案的。
如今不知道八字,总不能越过谢桥他们随便写吧?
庚帖造假的话,也是要坐牢的。
老太太虽是祖母,可这会儿也不能随便来了。
心里也十分郁闷。
若是早知今日,她一定牢牢将那俩孩子的生辰八字记得一清二楚!
“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你看贾浣这孩子,为了清白,脑袋都差点撞破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这样吧,按照长幼顺序来,先让贾家那边带着人过去,我也出面,逼的他将庚帖合了!”老太太又道。
“那就最好不过了!”谢莽山大喜。
“不过要等等,我这两日摔得厉害,歇歇再说。”老太太道,“谢桥那边也多上心,瞧着有没有机会让那家的孩子和谢桥多接触接触,若是你情我愿,也省了咱的事儿。”
谢丛山一刻都等不得。
好不容易忍了一个晚上,立即去和曹家谈。
这曹家女儿也只是和谢丛山的长子订了亲而已,那姑娘年纪还不大,所以还没成婚。
曹家的长子本来定下春来三月成婚的,也没多久了。
可这会儿,谢丛山的话一说,曹家也心动了。
如今定下的儿媳妇儿虽是个好的,可……那谢家门第高啊,若是能攀上,指不定这门庭便能换了!
如此好的机会,如何取舍?
曹家陷入了纠结。
……
到了约定的日子,谢桥画成了莫初声在望运楼等着。
没多久便有马车过来,接她前去看风水。
能给一百两定金的,想来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家才对。
果然,这马车摇摇晃晃,最后停在了一别院,这别院风景极好,谢桥从进门开始,便左右瞧了瞧,并未瞧见有任何问题。
还有两个人,跟着她一起进门。
一个是和尚,一个则是个五六十岁的老道,一手拂尘,一手罗盘,仙风道骨。
“莫道长请放心,不论您能不能成,我们主子都不会为难您。”跟在谢桥旁边的管事开口说道,这话说过之后,又压低了声音偷偷道:“不瞒您说,其实……我们主子让我们去找大师,我听家中亲戚说,您早先捉过厉害的……这不,就巴巴将您请过来了,您回头可一定要将这两位比下去!”
第403章 撞邪
谢桥被这管事的话弄得一愣,有些无奈:“你的意思是……请我过来,并非你主子的授意?”
“主子哪里会管这些事儿呢,都是我们底下人办的。”这管事讪讪的笑了笑,“不过小的相信大师!您那店里的符我也买过,早先还真走过一回财运!”
谢桥干笑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旁边的道士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清高自傲,好似谢桥是来混吃混喝的骗子。
倒也是,这道士也要看脸和年纪的,她化成了莫初声,定位是四十岁,但她只画了脸和手,这发丝乌黑,将年纪往下降了降。
而且,莫初声的长相,算是平凡,虽也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但因着年轻,又是个坤道士,看上去便没有旁边这道士更能唬人。
不过谢桥也没多想。
定金都收了,这一趟,还是要多用用心的。
谢桥低头看了看大雄,干脆见它抱在了怀里,能壮胆。
不一会儿,到了正堂,谢桥看见的是一对老夫妻,约摸六十岁左右。
二人穿戴都不一般。
他们扫了谢桥三人几眼,最后从谢桥身上略过去,目光落在另外二人身上道:“请大师们前来,主要是为了我那小儿子,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普尘。”和尚看上去高深莫测。
“贫道元常子。”那道士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规规矩矩的说道。
“莫初声。”谢桥也简单报了个名。
抬头略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便瞧出此人面相极好。
河目海口,食禄千钟,此人地阁宽隆,王侯之相,重颐丰颔,眉目之间,又带着几分北人豪气,又不太明显……谢桥心中已经有数了。
此人想必是宁北王,当今圣上的堂兄。
这宁北王早先一直在北方封地,年前回京。
这宁北王还是个出了名的痴心人,据说与王妃夫妻情重,娶了王妃后多年未纳二色,直到四十无子,这才收了几名侍妾传宗接代。
生出庶长子之后,其他侍妾全部谴走,只有那庶长子之母提做了个侧妃。
据说年到五十的时候,王妃老蚌生珠,得了幼嫡子。
这嫡子可是宁北王的心肝肉,一直捧在心上。
王爷早先一直在封地,此次回京,那幼子便一直生病,京中大夫都被宁北王请了个遍,却还是没好,有人说,这王府已经开始替小世子筹办后事了。
估摸着此次找他们过来,应该就是为了这小世子吧?
谢桥心里猜出来了,却没直接问。
这宁北王坐在那里,脸色沉重,道:“我小儿生病数月,一直未好,今日请诸位大师过来瞧瞧,可是撞了什么邪?”
如此,那就不是看风水,而是看人了。
夫妻二人也不废话,直接带着三人去内室。
老王妃原本还十分端庄,见了孩子之后,眼中便浮现出疲惫又心疼的神色,坐在床前,摸着儿子的发丝。
五十岁才得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百般疼爱了。
谢桥进了屋子,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
除了药味之外,还有点多不和谐的感觉。
“小公子一直住在这间屋子里吗?”元常子问道。
“没错,早先我们生活在北地,回来的路上,我这孩子便有些不舒服,只当是得了伤寒,也这样治了,可不知为何,身体越还是越来越差,年前还能下床走动两下,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喝几口流食了。”
第404章 有法子
如此下去,便是还能继续与这病魔耗着,可这吃不下东西,怕要活活饿死。
普尘和尚与元常子也都不傻,这会儿听到这些话,也都猜出这二人的身份,当即这脸色凝重又紧张了许多。
“孩子路上就病了,所以这屋子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我已找大夫全部查验过,四处并无任何毒物。”宁北王这脸色看上去也不好,“还请大师帮忙瞧瞧,若能救下我儿,万金酬谢!”
万金?
谢桥嘴角微动了一下。
挺多的,但这金子太多也不好,这小孩子的命没那么重,也容易伤着。
这会儿两个人先到了床前瞧了瞧,而谢桥被挤在了后头。
也不好靠近,便想等着这二人看完了再上前。
“我观小公子这脸色隐隐发黑,应该的确是沾了些不好的东西……”和尚道,“我可为小公子念经七七四十九日,度化这周边的黑气,想来这病应该就能好了。”
道士却摇了摇头:“小公子这身体恐怕撑不了这么久。”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符纸,“符纸化水让小公子饮下……”
王妃有些犹豫。
她儿子如今喝些食都有些艰难,还要给他喝这符水……而且,还不止管不管用……
不过眼下,这也是唯一机会了,也不能不应。
“我在这外头开坛做法,普尘大师,不如帮我护法,咱俩一起赶走这晦气?”元常子说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谢桥,到底是没吭声邀请。
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坤道士,从前也没听过名头,可别坏了他们的事儿。
普尘大师点头应着。
说着,二人便开始请老王爷准备些东西。
两位大师如此自信,老王爷心里也浮现起几分希望,连忙让人安排。
家中什么都不缺。
谢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不过……
没人瞧她,竟插不上话。
她看了看这屋子,里头的确是有怨魂的气息,可这怨魂又瞧不见,恐怕是有藏身之处,若不将这藏身之处找出来,想要灭了这怨魂,怕是不成的。
且,如今这小世子半条命已经没了,强行灭掉怨魂,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到底是一条命,谢桥跟着走了出去,找了机会,道:“小公子这情况还是要缓缓,直接做法,恐怕小公子性命有忧。”
“不知阁下是在哪个道观修习的?”元常子问了一声。
“云京水月观。”谢桥老老实实说道。
“云京?那地儿可不近,偏远之处,想来阁下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像这小公子的情况,应该立即动手,除了晦气,否则撑不过十天。”这道士立即说道。
谢桥点头:“这的确没错,小公子沾了脏东西的缘由也需查出来才行,找不到源头,做法即便是有用,那也只能管一日两日,无法根治,甚至还有可能惹得那脏东西不满,玉石俱焚。”
“这么说,你有法子?”元常子有点不高兴了。
驱邪去晦,这种事情他做过许多次了。
这坤道年纪轻轻的,恐怕没什么经验才是。
“有法子。”谢桥点头。
“你有法子,贫道也有法子,这么一说……用谁的好呢?”元常子哼了一声,“如此,便请王爷选好了,看王爷愿意让我二人之中,谁来出手?”
第405章 做法
这同行之间是冤家,谢桥也懂。
尤其是这做法之事,若是意见不统一,也容易出大问题。
只是若真让这王爷来选,恐怕,她应该会是被赶出去的那一个。
谢桥也不着急,不慌不忙,笑了笑:“既如此,前辈先来吧,若是前辈将人治好了,自然是大喜,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再来瞧瞧。”
说着,谢桥走了。
不过临走之前,谢桥将找她的那管事叫了过来,拿出一符:“这二人做法恐不能成,你尽量多注意一下小公子的情况,若是觉得不对,将这符拿出来贴在他身上。”
管事有点懵,“您就这么走了?”
“这开坛做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难不成我要坐在这儿干等着?我去外头客栈里休息着,有事儿找我就是了。”谢桥淡淡的笑了笑,说着,抱着她的大公鸡干脆的走了。
开坛做法,焚香敬神。
这小公子屋里头的东西十分厉害,道士虽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一二,真要是做法,恐怕得大战一两个时辰。
再加上前后准备的麻烦事儿,她呆在这儿,只会耗心神。
且,这宁北王对她确实不甚重视,一直等着,她累晕了怎么办?
不如去这别院附近的客栈呆着,叫些好饭好菜,将自个儿的的肚子填饱,如此才有精力干活。
这管事听说她要去附近的客栈,心里也松了口气:“那您可千万别走远啊?”
他可不相信另外两个大师。
而莫大师的财运符可厉害呢!
因为收了定金,所以谢桥只是去了客栈等着。
而此刻,两个大师准备好之后,开始做法。
和尚手持木鱼,盘膝而坐,嘀嘀咕咕念着经,而旁边倒是道士手拿桃木剑,脚下好似有火烧一般,开始飞舞耍剑。
就在这小公子的院子里头。
所有的窗户打开,做法刚开始,众人便觉得周边似乎阴嗖嗖的。
原本平静的天气这会儿似乎也涌动起来,刮起了风,那风卷着落叶,吹动着岸上的香和蜡烛,看上去有些渗人。
可这气氛越怪,宁北王夫妻心里的希望便越大。
只瞧着那道士口中吐火,火焰被那桃木剑带动,看上去十分诡异。
道士口中还不停念着咒语,宁北王也听不懂,只依稀听到了好几声“去”,可每一次,一股怪风吹来,便将那火焰吹灭了。
老道士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沉,手中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如同催命的符咒一般,让人心里都跟着紧张起来。
“砰”的一声,一股大风吹来,那摆着东西案桌竟直接被掀翻了过去!
老道士也被直接撞在了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公子、小公子喘不上气了!”里头守着丫鬟连忙喊道。
这话一出,宁北王脸色都白了连忙大步子冲过去,一直偷偷观察的管事也鬼鬼祟祟的趁乱进屋。
夫妻二人一瞧,自己这儿子竟痛苦的在床上呻、吟,翻来覆去,清白的脸上躺着汗珠,干裂的唇喘着粗气,每一口都十分艰难!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