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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全文阅读

作者:华表     国破山河在txt下载     国破山河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九节

    在磨合性训练中,李卫就发现了,分到一班的两个新兵不是什么善茬子,郭伟读过书,有点文化,很能说,学习能力也强,就是喜欢表现自己,往往在演练中特别激动,经常整出些花花肠子,有时冲动起来只顾自己往前冲,而孙宇志正好相反,也许是做学徒出身的,胆子有点小,性格憨实,接受能力弱,往往教了很多遍的战术动作,仍是要出点岔子。

    这两个新兵可不像丁弘他们三个老红军那么好带,毕竟老红军身经百战磨炼出来,在集体行动中没有一丝个人主义的棱角,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配合紧密团结,而郭伟和孙宇志两个新兵一个喜欢出点小情况,一个跟不上趟,让一班的训练变得十分生硬,本来很好的战斗阵形一下子漏洞百出,几乎打乱了一班的运动节奏。

    若不是明知宗教导员不会针对自己,李卫还真会以为他故意把这两个问题儿童分到一班给自己使绊子,不过也好,这两个新兵在李卫眼里挺有个性,有棱有角的才好磨,只是经常气得要暗自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毕竟自己是班长,不是以前的小兵。

    为了能够尽管把这两个新兵融入到一班的战斗团队中,李卫保持着尽可能的耐心指点着这两个新人,当然,层出不穷的意外令他的言传身教大打折扣。

    而在郭伟和孙宇志眼里,李卫却无异于一个恶魔,一班待了两三天,郭伟就已经看出来自己和孙宇志掉进了一个大大的火炕,和其他战友分配的班组相比,一班的训练强度明显开了小灶,从早到晚都没停过,别人休息时自己还得跟着班长苦练,训练强度不仅大。而且层出不穷的复杂战术配合几乎令自己差点反应不过来,一天训练下来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在抽筋似的阵痛,虽然李卫没有作出任何哪怕是凶点的表情和语气,一直和言悦色,郭伟几乎认定了这个小白脸少爷班长是在玩自己,啥班长啊,整个儿一笑面虎,白眼狼。和资本家录削劳苦大众没啥两样,哪怕是在新兵营里一直表现的憨厚老实,多大的苦都能吃地孙宇志在训练结束后,立刻像头死猪似瘫在炕上倒头便睡。

    “老天爷啊,放过我们俩吧!就算没死在战场上也要死在训练场上。”郭伟无语问苍天,不过几天后,他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新兵孙宇志依然保持着沉默寡言的个性任凭着李卫班长的摆布,班长说咋地就咋地,本性憨实的他也瞧出这个李卫班长并非像郭伟说的那样是什么少爷班长,不论走到哪里。他都能从其他老兵眼里看出来。他们对这个看似白净文雅的班长的敬畏,至少有一点,不论什么样折磨人地训练班长都是跟着他们自己一起完成的。训练量甚至要加倍。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训练场上多流一滴汗,战场上少留一滴血,训练好了,战场上杀鬼子还不跟宰小鸡似的,喜欢宰小鸡还是宰老虎,你自己挑吧。”李卫看出来这两个新兵蛋子日渐不堪重负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兼起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工作。李卫不想再看到战友有牺牲,他必须尽可能把这两个新兵蛋子磨炼出来。

    “妈呀,果然是最强的一班,这个班若是不强,那才怪了。”郭伟扛着枪作着蛙跳动作,大腿上像是吊着砖一样死重,每一下跳跃都感觉到自己将会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但是李卫眼中像是某中光芒一闪,郭伟不自觉的死命挣卢来继续跳动。

    短暂的午间休息。郭伟坐在一块树墩子上,捶着快失去知觉的双腿,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道:“班长简直不把咱当人看,瞧瞧别的班,训练虽然重点,但也不像咱们班这样把人往死里整。”

    声音不大,李卫耳朵耸耸,却听得清清楚楚,走了过来,吓得郭伟往后闪,却使使唤不动两条腿。

    “小鬼,战场生死只有一眨眼地区别,你看看这些老兵们,实际上能够活下来地大多是老兵,新兵的伤亡率一直是很高,你不多训练,恐怕捱不两场战斗就是死人一个。”李卫一副前辈老生常谈,教育后辈的模样。

    “别看小日本气势汹汹地动不动就扫荡,还不是在咱们根据地这儿经常吃败仗,我看小日本地气数并不长了,其他班的战士不像咱们这样训练,他们还不是一样可以打鬼子,就是训练再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挡不住子弹。”郭伟咕哝着,“等打完了鬼子,咱就想回家好好娶一房媳妇,种他几十亩地,盖个三间房,这日子过得舒坦。”

    听着郭伟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孙宇志脸上也露出向往的神色,几个老兵也同样动容,是啊,这么多年了,历经生生死死,谁都会对和平和安逸的生活产生出渴望。

    抗战还没胜利,就想着过好日子,这样的麻痹心理要不得,李卫对这种说法严加驳斥,道:“哼,在没有打败日本人之前,一切都没有定论,小鬼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败的,我们只要一松劲,小鬼子就会立马卷土重来,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松懈。”

    李卫并没有生气,郭伟的话也同样代表着营里一部分战士的心理,入冬以来,八路军根据地所面对的多是日军混成旅组成地杂牌部队,战斗也不是那么频繁,在黄涯洞战役中,算得上正规精锐的日军主战联队第222联队和第三第四旅团运气不佳,被黄涯洞兵工厂守卫部队出人意料的压倒性火力轮了个半残,41年底,小日本又好死不死炸了珍珠港,结果美国向日本宣战,日本在华的主力不得不抽出相当的兵力应付太平洋战争和美国打死打活,又要抽部队调向南方缅甸方向,抵制国军与美军和联合攻击。

    眼下虽然有封锁线让根据地的生活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根据地形势却一片大好,八路军所受到的压力减轻了很多,军民们充分得到了休生养息,加上国际形势不断暴出利好消息,也使很多人乐观的认为小日本命不久矣地心理,不少战士都开始盘算着打跑鬼子后的小日子。

    “班长,不要说得那么危言耸听,你看看小鬼子,听说华北和东三省兵力几乎被抽掉了很多,小日本快玩完啦,真想过上没有战争的好日子。”郭伟脸上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平时他可是很努力学习和关心国际形势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日本鬼子手里起码还有百万的兵力,在华北,哪怕是伪军也有几十万,战斗力再差,豆腐渣也能撑死老母猪,只要日本还有一个士兵在,亡我中华之心就不会死,小心他们就趁你松懈的时候狠狠咬你一大口。”李卫不惜泄露天机,狠狠的警告着这两个新兵蛋子,“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你以为打完鬼子就可以刀剑入库,马放南山了吗?屁,只要中国没有统一,只要中国没有立于世界强国之林,战争的阴影就永远不会消失,国与国之争是没有任何道德可言的,告诉你们,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哪怕是和平了,我们内部和外部的敌人都会妄图夺取我们的果实,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自以为天下太平,哼哼,中国都不知道被人家灭了多少回。”

    李卫却知道,小日本离投降起码还有三年多,还没那么容易被中国部队打得抬不起头,眼下只是时运不济搞得多头作战,疲于奔命罢了,等缓过气来恐怕又是一番恶战。

    眼见着已经进入四二年,“五一,妈的,五一劳动节又是轮着鬼子劳动的日子。”李卫立刻记起了历史上的五一大扫荡,恐怕当初这个大扫荡在历史上对根据地的成功偷袭,多半是因为根据地军民心理上有了松懈,过于乐观估计形势造成的。

    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听了李卫的话,眼睛中在一阵迷茫之后,立刻清醒起来,再次流露出坚定的神色。

    不顾孙宇志的眼色,郭伟却仍硬道:“根据地的报纸上都这么写的,小日本离覆灭快不远了,写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可新学小学毕业的,总不会看错字吧。”

    “老子大学本科,你算个毛?!”李卫懒得多废话,一句话就把郭伟的的话顶了回去。

    大学?!郭伟有些傻了,这个班长居然还有料没爆出来,大学对小学而言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几乎只能用仰望去看,大学生班制这个一班还真是非比寻常。

    “好好训练,争取活下来的每一分机会,别总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日本,将来还有无数场战斗在等着我们,不要总幻想着牺牲是轰轰烈烈,死了就是一捧灰,不能为祖国创造任何价值,我们不是为自己而活着,是为我们身后的祖国和家人而活的,只要我们还是个兵,还穿着这身军装,还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就不能让我们更多的兄弟姐妹陷入战火和血腥之中,我们这条命从拿起手中的钢枪开始就已经不属于我们自己,请不要随便糟踏党和人民的宝贵财富好吗?!”现代的语言和文字几乎是发展到极致,李卫借着现代人的观念立刻把话题拔升了一个高度,使郭伟他们不得不去思考,如此刻苦的训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合理使用自己这个已经属于国家和人民的财产。

第二百四十节

    营部会议室正在开着营级政治学习会议,李卫就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对于李卫的冒失举动,会议室内在座的各位楞楞的看向他,这种会议小李子一般是唯恐避之不及,今天难得的往里面凑。

    见会议正讨论得热烈被冷不丁打断,一连指导员丁鹤洋脸上挂不住,直接喝道:“没看到开会哪?!出去出去!”

    “咋啦?!让人欺负啦?!”二营长制止住丁鹤洋,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以为小李子要找人开架,回来请示领导搬援兵,尽管营里的那帮子熊兵没少给他这个做营长添乱,平时闹闹人民内部矛盾对于吴二狗来说也是家常便犯,家里小两口儿都时常有绊嘴儿呢,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一堆大兵。

    看到营里的领导们都在,李卫摸了摸脑袋道:“报告领导,我发现现在营里有一个问题。”脑子正措着词儿,尽可能用合理的语言把对未来的担心,特别是即将发生的五一大扫荡提前预警给营里领导,通过营里一层层往上面报,好早做准备,如果不加修饰直楞楞地说出去,恐怕会议室里的这些人还不把他当疯子给轰出去才怪,毕竟这个年代的人们想像力可没丰富到会有什么科幻,玄幻之说。

    “说吧!”宗舟宇教导员感觉李卫并不像是言行不动脑子的人。

    从新兵郭伟的抱怨,让李卫觉察到营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虚浮和过于乐观的思潮,从现代经历过来的他可是知道一九四二年会发生哪些大事,营里这种局面给他点亮了警灯,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像,并不能怪战士们小农意识太重,意识形态上过于短视,只能说当时的人文化基础不高和信息交流并不通畅,导致不能把目光放远。

    李卫用着重语气道:“首先,我不是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虽然现在美国对日本宣战,但日本的主要重心还是在中国,但是眼下我感觉到不少战士们对敌人放松了警惕,这很危险,我们当兵不仅仅是光打败小日本就算数的,这是对国家和民族不负责任的,我们还有很多敌人,包括分裂分子。国外敌对势力,甚至是我们内部地敌人,给中国带来战争阴影的不仅仅只有日本一个国家,所以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只要我们有一丝松懈,潜伏的敌人就会趁着这个松懈给我们致命一击。”

    丁鹤洋指导员不能接受李卫的说法,他道:“不是吧,我看小日本气数将尽,眼下形势一片大好,弄不好今年都撑不过。抗战胜利指日可待呢。”

    显然最近根据地上报纸对国内国际抗战形势的看好的报道。对各级官兵们的心态影响很大,当然,谁都希望战争能早早结束。而眼下的国际形势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丝胜利地曙光。

    “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认为日军将会向根据地发动一次巨大攻势,作战计划将会更隐蔽更狡猾;如果我们还在空等着世界局势会压迫着日本人自己来投降,那是不可能的,日本人在失败前必定会对中国进行拼死一击,那么还不如我们自己亲手扼杀它的一切军事力量,永绝后患。”

    “卫子,你怎么知道的?!”宗舟宇几乎有点不敢认识这个李卫,李卫的话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措词用句条理清晰。这个在战场上能打能杀的战士居然什么时候会有这么缜密的分析能力,要知道文职和武职并不是那么好兼容的。

    “现在是我们在本土抗击日本侵略,和美国地海外作战完全不一样,本土作战对国家自身地影响极大,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就是半残,光依靠美国是没有用的,美国人不会白替中国打天下,抗日还是要依靠我们自己才行。日本人还有相当多的军队存在,并没有完全伤到元气”,李卫话锋一转,“毛主席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从目前日军在战争中地局势看,如果日本要从多线作战的困境中抽身出来,那么就必然会选择攘外必先安内,必定会先把矛头指向较容易解决的对手,从日军目前主要作战对像的实力上分析,八路军装备最差,兵力最少,控制区最小,肯定会成为日军头一个急于解决的障碍,等过了春天,气候适宜大规模兵力调动时,所以我可以预计在今天五六月份,日军将会偷袭根据地,这是一个危机,危险与机遇并存,只要我们能撑过今年,那日军多线作战产生出来的弊端将会越来越大,形势将会被彻底扭转。”只有李卫知道这些话明显就是照着答案反推过程。

    吴营长瞪大了眼,偏着脑袋看向身边二连的指导员,小声道:“卫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还头头是道的,不会哪个人写好了让李卫来背诵的吧。”他显然没有想到李卫还真能对局势说出这么一番令人不得不相信的评论出来,在以前表现看,李卫都是二话不说抄家伙就上地主儿。

    “不像吧!不过这小子总是会弄出点意外,对于他来说要是没有意外,那才是意外呢。”二连指导员看样子对李卫的脾性很是了解,反而乐呵呵地看着李卫继续爆出猛料。

    “好,说得不错。”吴营长鼓掌道,他还真是有点担心小日本会投降,身为军人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没仗打了那才无聊呢,他巴不得再让日本鬼子们试试二营再次磨出来的尖刀。

    “我希望各位领导能向上级报告,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因为战争随时会在下一秒爆发。”李卫很是郑重的道。

    政治和军事嗅觉很灵敏的宗舟宇教导员很快意识到了李卫话中的重要性,他站起身握住李卫的手道:“李卫同志,你说得很好,谢谢你的意见,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放松警惕,你说的这些,我们肯定会记下来,抄报上级。”他扭头看向担任会议记录工作地丁鹤洋指导员道:“小丁,李卫的话都记下来。这次会议的议题讨论完后,我们再对当前战士们的思想状态要做一个分析,同时讨论一下李卫同志提出来地问题,晚上连排级干部开个群思群议会。”

    “是!”丁鹤洋没想到宗舟宇教导员居然对一个小班长的话当真了,貌似刚才李卫说的话他都没记,这会儿又要问其他人了。

    把压在心里的话痛快地说出来后,李卫感觉心里痛快多了,无论如何他对自己一班的训练都不会松懈下来。有时一个班的战斗力强弱往往会在战场上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卫所要做的努力就是如何把这根稻草变得更加沉重,可以在战场上更快地压垮敌人。

    “谢谢教导员,营长和各位指导员,我不打扰你们开会了!”李卫敬了军礼,转身退出会议室。

    吴营长一拍桌子道:“不管小日本是不是快投降,我决定了,会议结束后就加强营里的训练,我要求各连能够应付随时爆发的战斗,特别是敌人的各种偷袭。”反正他是铁了心的要好好操练操练这支刚刚恢复元气的二营。

    练习了一个星期的战斗阵形后。一班的两个新兵在李卫眼里才算勉强初步合格。但也仅仅只掌握了冲锋、偷袭、巷战、断后等少数几个组合阵形,以后仍需要不断磨合训练,这也归功于当初李卫和三个老兵已经考虑到可能会有两个不成器的新兵加入。充分做好的掩护准备,才会这么快适应新地战队组合。

    对李卫就拉着两个新兵来到了靶场边,郭伟和孙宇志有点疑惑,哪怕是新兵营里,通常都在武器操作维护和训练射姿态等动作性训练,实弹射击训练几乎是极少有,哪怕在每人很少地实弹射击时,每一发子弹都要经过长久的准备,开枪后都要做出总结,珍惜每一发子弹带来的少许射击经验。子弹并不充裕一直是八路军根据地长期存在地窘境,毕竟能够安心大规模生产的兵工厂,只有一个兼备天时地利人和的黄涯洞第一兵工厂。

    “班长!我们不是要打靶吧!“孙宇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冲着这些死靶练习实弹射击使他有一种奢侈浪费的犯罪心理。

    “没错!今天我们班实弹射击训练。”李卫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实弹射击消耗的不是他的子弹一样,三个老兵已经在靶场上立好了一排排固定标靶。

    尽管冲锋近身战是目前抗日战场上的主流战法,但看过现代战争电影电视的李卫心目中近身战是最傻b的战斗形式,用子弹最有效率地直接消灭敌人才是王道,一枪一个干脆利落的搞定敌人。哪儿用得着浪费那么多力气拼刺刀,如果不练好射击,那手里地步枪还不如烧火棍,所以新兵要练出一手好枪法,除了死练射击姿态外,结结实实的用实弹去喂才会喂出好枪法来。

    郭伟和孙宇志两人齐齐的抽了一口冷气,一班长真是牛b地可以,面不改色地用实弹射击打靶,放眼在营里,恐怕没有人会有这样的底气,李班长不会在糊弄他们吧。

    李卫招招手,庄冬荣和丁弘两个老兵从靶场边上抬来一只绿漆的扁木箱,年纪最大的老兵汤少明利索的撬开了木箱,密密麻麻,黄澄澄的子弹几乎晃晕了除了李卫以外所有人的眼睛。

    今天是地主家过年,一定是地,几个新老战士连打土豪分田地的心都有了。

    “我,我的天,我不是在坐梦吧,老孙你掐我一下!”郭伟拉着孙宇志求着他掐自己一下,他望向李卫班长:“班长,这些不会,不会真的全是让我们用来实弹射击?!”一大箱子弹,估计有五百发,多么雄厚的本钱。

    “不错!今天全部给我打完,别跟我客气,一发都别给我剩。”李卫耸了耸肩,又冒出一句让他们几乎窒息的话:“明天还有一箱!对了,后天也有。”

    “天哪,班长,你家里不会是开兵工厂的吧!”郭伟都不太敢相信一个小小的班长竟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这么一大箱子弹这几乎可以抵得上一场小规模战斗的消耗量,这简直会让人以为李卫抢劫了军需处,想想军需处处长们的职业通病,多拿两颗子弹都会让他们拿刀追杀过半个村子,郭伟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陷入无底深渊,这么多子弹,就是从犯也是五马分尸啊。

    “咦,你怎么知道的?!卫哥家里就是开兵工厂的。”特邀射击教头范国文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卫身边代替李卫回答。

    两个新兵蛋子翻了翻白眼,立仆。

    李卫无视两个新兵经不住这样的心理打击,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难得戴着的伯爵手表,道:“好了,抓紧时间,国文,先给他们两个讲讲射击的基本要领,然后带他们开练。”如果是pk混战,李卫当仁不让的是二营最强,但论到射击,他是自愧不如范国文这个吃过资本主义洋面包的美国本科大学生,毕竟是有现代工业环境里带来的天生枪感和神射水准,全一分区无人能出其右。

    “是,老大,都交给我了!”范国文一脸邪恶,终于可以让他有机会操练人,妈的,过过当班长的干瘾也好。

    “立正!“范国文抛开斯文的伪装,满脸狰狞地吼道,手里抓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对天开了两枪,然后散发着硝烟的枪口直顶在两个新兵脑门子上:“都给我站直喽!别趴下!”

    两个新兵哪见过这种阵势,几乎是见了鬼似的表情,惊恐万分地立正站直身子,生怕晚了一步,子弹就会从枪口里怒射而出一样。

    一班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三个老兵背后凉气直冒,平常时几乎看不出来,这个姓范的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手底下一点都不软,这样级别的神枪手也就只有李卫才能叫得动来教两个新兵,也不知是郭伟和孙宇志两个新兵的幸与不幸。

    李卫早已经闪了不见人影,靶场上的教学全交给了范国文,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两个新兵哪怕是有冤也是没处申。

    扫了一眼两个吓得直哆嗦的新兵,范国文开了腔。

第二百四十一节

    “现在,我们上第一课,你们永远都要记住,首先,枪是你们的第二生命,宁可丢人,也不可以丢枪,作为一个战士,武器比你们的老婆儿子更重要,其次,射击是一门艺术,它不仅仅是守护国土和民族尊严的技能,也同样是物竞天择的残酷行为艺术,想想子弹穿透脑袋时,弹孔处迸出来的红白脑浆,血肉横飞中,你们的心就必须像井水映月一样去感受其中的美感,你们拿枪的手才不会因为所谓的狗屁同情心而颤抖,第三,击毙敌人不仅仅是以杀死敌人才是最大的效果,有效性的射击分为杀伤性和非杀伤性效果,有时,打不中敌人也未必是失败,不仅仅要在生理肉体上击败敌人,还要灵活运用子弹的破坏力从心理上去打败敌人……”范国文显然进入了状态,讲起玩枪,范国文的话是有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一点也不用担心他会缺乏教课经验。

    孙宇志和郭伟两个新兵能碰上李卫这个家里开兵厂的班长简直不知道是哪辈子积下来的福,三个老兵也顺便沾了光,被来了个射击补课,加强了理论知识培训,这一箱子弹别提打得有多爽了。

    靶场上子弹不断呼啸声中夹杂范国文训斥声:“别给我偷懒!要给我保持着战斗随时都会打响的警惕,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训练,尽量给我开枪,开枪再开枪,集中你们的全部注意力,每一发子弹都要打出心得体会,不准浪费我的感情所见没!”

    “手稳点,抖个毛啊,晚上给我手腕加铅块练毛笔字去。”

    “还有你,郭伟,你到是开枪啊,别给我摆啥子pose。最佳的射击状态稍纵即逝。感觉最好的时候就给我扣扳机,别担心打飞,有我在的,我会教你什么才是最好的枪感。”

    别看范国文平时一副见人就大哥长、大哥短的谦恭模样,一当起老师来,偏偏有一股子凶戾教官的气势,范国文随手捡来地小树条抽地嗖嗖直响。就像是地主家的监工头儿,威风的不得了。楞是把五个兵震得服服贴贴,话说回来他还是真感谢李卫有给他这么个狐假虎威的机会。

    范国文的神射手威名是名震一分区,靶场之上他就是老大,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天条,能让这样级数的高手亲身来调教刚入门的新兵,着实羡煞旁人,一班地射击靶位附近几乎围满了其他班的干部战士旁听神射手地现场教学。

    孙宇志等五个战士站在靶位上轮流射击,范国文忙前忙后得给他们调整射击姿势。传授经验。几乎每一枪都有不同的经验和道理,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有收获。

    在李卫眼里,神枪手是用真枪实弹给喂出来的。整天苦练什么射击姿势屁用都没有。光会打死靶只算入门的新嫩。真正的老鸟完全能凭着枪感,几乎不用瞄准,在移动中就能准确击中目标。

    不过在靶场上李卫却是属于那种光说不练的那种人。自己手底下的兵被范国文训得是昏天黑地,自己却坐在一边甩着格斗刺悠哉悠哉地看热闹,拿他自己地话说,自己是近战型的格斗兵种,能够把枪法练到打中靶子就已经够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神枪手的料,反正在战场上有国文地重机枪护着呢。

    范国文这个枪手教头当得也着实称职,在小半箱子弹消失地时候,两个新兵蛋子就已经打得有板有眼,刚才地激动和虚浮心态已经变得沉稳镇定,眼中只剩下前方的靶子。明显进入了状态。

    固定靶被子弹干了个稀烂后,范国文随手一枪就指着挡弹墙上的中弹处,让一班地战士们对准了打。

    靶场外其他班的战士们这个眼馋啊。全团也就只有一班长李卫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李卫冲着靶场边上人群笑了笑,从子弹箱城抓起几把甩了过去。

    人影晃动,嚎叫声不断,红了眼的战士们立时打成一团,军需处以外的大派送啊,不抢地是孙子。

    一班大口吃肉。其他的战友也得有汤喝不是,小李子的厚道一下子令其他战士们不再只眼睁睁地过干瘾。

    本来若大的靶场一下子更加热闹起来,在几个自发组织起来的干部领导下,捡到子弹的士兵依次排队进入射击位进行试靶,没抢到子弹地士兵则靠近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试靶的战士开枪,在李卫地一箱子弹支持下,靶场上简直像是开起了一场小型的射击沙龙,学习气氛浓烈。

    打了两天的实弹靶,一班新老兵们被范国文的射击水准大有提高,随之整个二营的射击水平也涨了一大截,理论与实践互相印证才会出真知这总是颠扑不破的硬道理。

    练完固定目标,范国文接着拉开了练移动目标的射击训练,以绳子吊着做为靶子木桩晃动着让战士们瞄准,再开枪,以勤补拙式地训练令每一个战士在训练后经常处于的过度疲劳状态,过度的握枪射击使手臂几乎一直浮肿刺痛,两眼发晕,左右肩头被枪托的后座力撞青,而李卫找卫生队配来的中草药汤水和配合炼神诀真气的人工按摩调理立刻派上了用场,使他们在第二天再上训练场前又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在配合范国文的射击训练时,李卫还传授了简单的练气方法,主要是吐纳调整呼吸的技巧,能够让人能够充分利用体能,更有效率的发挥出爆发力和耐力,李卫也不指望这些文化素质并不高的士兵能够理解更高深的练气口诀,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更高级的练气技能意味着更大机率的走火入魔,还是简单实用训练方法更适合这些心地质朴的士兵们。

    即使李卫提供出来堪称粗陋的简化版练气技巧几乎被二营官兵们视若能在战场上保命的珍宝,日本兵的身体素质一直高于中国兵,如果在战场上双方身体素质能够接近的话,那么八路军战士的胜算机率将大大提高,在二营营长地有意控制之下。李卫教授的练气技巧列入保密范围,只有经过考察,政治思想过硬的士兵才能有获得传授。

    作为操心操力的一班长,为了让两个新战士尽快适应战场上的气氛,光打着死靶自然体验不到战场上生死立判的惨烈气息,不过眼下鬼子们都缩在碉堡里不肯出来,而上级又在忙着休生养息备战,在冬季找仗打可真得不容易。

    不过。这并没有难住李卫,坏笑了几下,李卫拉过范国文耳语了几句,然后顺手招呼过三个老兵,把郭伟和孙宇志两个新兵给带到了靶场挡弹墙上,周围早已经清了场,没什么闲人在。

    “靠墙站好,两人分开些。”李卫命令着两个新兵。

    “班长!今天咱不练射击啦?!”孙宇志怎么看怎么觉着自己班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阴谋,心中开始有些忐忑不定,生性有些内向的他还是依从命令背靠到挡弹墙上。平时这里是不准有人接近地。

    “没事儿。你们两个站着,听我命令,千万别动啊。动了会有生命危险,站好了,别动。”李卫一边挥着手,一边后退。

    “生命危险?!”郭伟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知道什么叫会有生命危险了,就见着范国文和助手拖出了马克沁重机枪,正对着他们。

    “怎么样?!没问题吧!”李卫冲着范国文喊。

    范国文递出一切ok的笑容和手势。

    郭伟和孙宇志两人互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惊骇欲绝,李卫班长这是要干什么?!要对他们枪决么?!难道自己在训练时让班长他不满意,班长竟会要处死他们?!

    一时间无数纷杂的念头和思绪卷过两人的心头。

    孙宇志一脸的绝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郭伟不甘地惊呼,刚张开口,喊声就被马克沁特有的沉闷而剧烈的枪声给掩盖了。

    耳边传来子弹哧哧地呼啸声。

    半晌过后,硝烟散尽!

    自认早已毙命的孙宇志和郭伟两人同时睁开了因死亡恐惧闭上的眼睛,两人看了看对方,有些迟疑地道:“这,这是地狱吗?!”

    “地狱?!别开玩笑了,没老子批准,你们两个哪儿都别想去。”一个充满戏谑语气地声音回答了他们两人心中地疑问。

    孙宇志和郭伟循声望去。几乎同时魂飞天外,这班长枪毙了他们不算,居然还神通广大的追到地狱里来,他们两个居然连变成了鬼都不被放过。

    “班长!求您放过俺们吧,俺知道俺笨,老是达不到您地要求,但俺现在成了鬼,俗话说人一死百了,您就不要再追着咱了。”孙宇志居然泣不成声起来。

    “呵呵,别逗了,这里是阳间你们还没死呢。”李卫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地把孙宇志拉了起来。

    首先觉着不对劲的郭伟已经回过了神来,摸着脑袋傻笑着,天还是这么蓝,空气还是这么清新,平时的花花肠子全没了,只剩下“活着真好”这个唯一的念头。

    “真,真的?!”孙宇志抹着眼泪半信半疑。

    “真的,是真的,我们还活着!”郭伟直接替李卫回答了,同时带着几分疑惑地道:“班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刚才猛烈的机枪声和硝烟,还有子弹破空啸叫,可不像是带假。

    李卫并没有急着回答郭伟的疑问,道:“首先,恭喜你们两个,算是第一次破了处。”

    “过了实战的第一关,生死关,只有经历了生死才能算是一个真正地士兵。”

第二百四十二节

    两个新兵脸色依然青白不定,双腿直哆嗦地看向如同恶魔一样的李卫,再偏过脑袋瞅瞅向靶位上比划着两根手指,一脸坏笑的范国文。

    孙宇志依然心脏狂跳,脑门子一阵一阵地发炸的哭诉道:“班,班长,别玩我们了好不好,俺都快被吓死了。”

    作为协从犯的三个老兵心底冒着凉气儿,虽然知根知底,但真舍得让范国文拉起机枪就扫射,再加上刚才自己三个人朝天开枪,让真实的子弹冲天而起划过的啸音加杂在重机枪的突突声里,让枪声显得更加真实,若不是他们三个在范国文的马克沁重机枪甫一开火就看出了名堂,光听见枪响,没见着弹着点,再仔细看向挂在机枪边的弹链,全是没弹头的,全是清一色空包弹,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是李卫要屠杀自己人。

    即使是他们几个老兵也是惊地心里七上八下的。

    “知道啥叫战场了不?!这才仅仅是让你们体会一下战场上的气氛罢了,还没见真章哪!就吓成这副熊样!”李卫像是耍杂技一样甩着手里的格斗刺,“早上的训练根本不叫演习,只算是基本早操,看看你们两个!小郭,平时你不是挺能吹的嘛,把鬼子怎么怎么着,又怎么怎么着的,不是挺猛的嘛,现在咋啦!蔫鸡巴了?!战场就是这样,枪打得听不出个点儿,子弹随时都会从不知什么地方飞出来,同在才是一挺重机枪在吼,真正的战场上是无数的枪在开火,无数的子弹在飞,你随时都会失去性命。”

    “怕了吧!”李卫带着轻蔑的目光扫了一眼两个靠着墙,仍在颤抖的新兵。

    郭伟脸色惨白,被李卫身上散发的杀气骇地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孙宇志被吓白的脸忽然变是通红,喘着气硬道:“不,不怕。”但显然。刚才死亡的余影仍然残留在他地心头。

    “嘴硬有个屁用!”李卫咧了咧嘴,甩了个响指,道:“上战场面对生死谁会不怕,告诉你们,我也一样害怕死亡,而且比别人怕的更厉害。”

    郭伟和孙宇志两人一楞,齐齐地在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在一班呆的时间久了他们两个也听说过李卫班长的英雄战绩。绝对是战斗英雄的光荣战果,死在李卫手里的日本鬼子绝对有两百个以上,如果这个战斗英雄居然对他们说,自己怕死,而且怕的厉害,这样地话着实不能令他们接受。

    看着两个新兵的表情,李卫笑了,开始说出重点:“人生自古谁无死,怕,谁都会怕。

    但是面对敌人。怕死会有什么用,正因为怕的厉害,我才会正珍惜自己的生命。毛主席说过,只有保存自己才会更好的杀伤敌人,面对生死,只有不断的提高自己,才能有更多的存活机会,新兵上阵往往是枪一响,有的人吓破了胆子,死抱着枪不敢冲甚至当逃兵,而有的人头脑一发热,就往前冲。但是生死由天,胆小逃跑者固然可耻,但稀里糊涂闷头冲的也未必可耻,你们要记住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要想从战场上活下来,就必须任何时候保持着冷静,让你们地大脑动起来。不能像傻木头一样光知道往前冲,小孙勇猛固然可嘉,但不动脑子却是只会送死地笨蛋。”

    孙宇志立刻脸涨得通红底下头去,性格憨实的他也未料到光凭着一股血性往前冲居然也有问题。

    李卫面色严肃,身体站得笔直,道:“送死等同于逃跑,要知道,你们的穿上军装地那一刻,你们的一切包括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是属于整个国家和民族,部队为了训练和武装你们,投入了多大的成本,你们知道吗?每武装一个士兵的投入几乎抵得上两三户百姓一年的收入,请时刻注意,你们的命是党和人民的,一定要珍惜,毛主席说过,死要死得光荣,但要重于泰山,从一个新兵成长到一个为国杀敌的老兵,必然经过首上战场,听枪炮,第一次杀人等一步步的过程,我所要的做地,就是用最小的代价加速这一过程,让你们提前成长,少走一些弯路,今天也不用再训练了,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两个好好珍惜今天训练带来的经验吧,解散。”

    李卫带有现代意识的话如同晨钟暮鼓般敲打在郭伟和孙宇志两个新兵的心头,他俩对班长这些从未听过,想过的话把心头搅得一片迷茫,好像以前自己对于当兵想得太简单了,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听班长的一席话,当兵都好似一门深奥学问。

    两个新兵都低下头,心底里被各种各样的思绪所填满,在一班所经历的,再结合李卫班长地一番话,其中蕴含的关心和培养不言而寓,还能有什么能比从战场上活下来更重要呢,而班长的那些看似折磨他们的一切举动,却是真真切切的为了他们的小命着想。

    “高,实在是高。”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三人目光复杂地互视一眼,心下是翻江倒海,这个本科班长还真是与众不同,每一步都有其深意。

    当天的训练计划仅仅是范国文打了几百发空包弹,和三个老兵对空浪费了几颗子弹,把两个新兵吓得不轻后,就结束了。

    因为让两个新兵吓得认为自己到了地狱,李卫的这种十分残酷的训练方法几乎被营里称为“地狱式训练”,因为能迅速促进新兵的战场心理成熟,所以赞同的人有之,但担心新兵心理会吓得崩溃,导致起了反作用,无法形成战斗力,同样反对的人有之,营部里也曾对此进行过争论,但最终不论赞同方还是反对方都形成了一个共识,虽然不经历血腥怎能成英雄,但李卫的这种训练方法却没有人愿意采用,这种训练方法对战士心理基础要求过高,对操作者的文化和素质基础也一样苛刻,普通的政工干部和军官的阅历根本无法说出像李卫那样有创意的话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得是,在训练上,各个连队都加强了对实战性的训练,特别是对战场心理进行有意识的引导,提前让新兵们对残酷的血腥杀场有一定了解和认识,不至于毫无建功的牺牲在战场上,正如李卫所说的,毕竟人民的子弟兵都是国家和民族的宝贵财富,而不是炮灰,根据地也挥霍不起。

    营区里没有一丝,训练了一整天的战士们在晚饭后,精疲力竭地倒在炕上就埋头大睡,最近的训练不仅仅磨炼着他们的战术动作,而且新增的战术思想教学更是让他们本来不质朴无华的思维变得极度繁忙,几乎快有当机的可能,不断接受着新思想新见识的冲击,特别是客串他们的战术课教官的一连一排一班的李卫班长,简直无法想像这个平时只知道奋勇杀敌的小李子,脑袋里居然装载着无数恶毒可怕的作战技巧,让人想想都寒意直冒的不择手段,几乎没有人能想到过诡异战术。

    在课堂上,大谈特谈的如何杀人,破敌,破坏等各种恐怖技巧的李卫在众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唯恐天下不乱的天生恐怖分子。

    原本是对李卫颇有情绪的丁鹤洋等几个干部没有被李卫的拳头给吓倒,反而被李卫的几堂战术课给吓得面青唇白。

    夜深人静时,营区内只有少量的哨兵正在执勤警戒着,只有在雪地上漫射出清冷的月光和山坡上呼啸而过的北风。

    李卫就在这个夜深人静时,披着大棉衣离开了宿舍,没有惊醒班里的战士,他来到营区的校场前,手里还拎着个军号。

    站定,气运丹田,嘴贴上军号口。

    急促嘹亮的紧急集合号立时在营区内炸响,心脏不好的人恐怕立时会心脏病发作。

    周扒皮的夜半鸡鸣游戏,同样也是李卫难得的乐趣之一,当日丁鹤洋一句话让李卫对吹号感上了兴趣,共产党的军队中最经典的之一就是军号,哪怕是在现代,只要是当年和中国交战过的老兵,只要一听见冲锋号声,立刻就联想到当年如海如潮般忘我呼号冲锋的人民子弟兵战士,再次会吓得同样腿脚直哆嗦。

    第一遍集合号,营内依然一片寂静。

    第二遍集合号响起时,二营的营区内立刻人声鼎沸,陷入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

    第三遍集合号时,不少房间的内点亮了灯,已经有许多战士抓着枪冲了出来,赶往校场。

    借着站在身边的值夜哨兵手里举着的风灯,李卫数着手腕着上的手表。

    五分钟后,所有的干部和士兵都赶到了校场上,一分钟后,各连队列队集合完毕。

    除了二营长等少数干部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外,大部分官兵看到李卫拎着军号站在校场上,全是一脸的疑惑,一班长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是恶作剧吹号玩吧,鉴于李卫以前曾有过的劣迹,许多人都不约而同的往这方面想,但没人敢冲着李卫吱声,跟那小子递爪子纯属是活腻了。

第二百四十三节

    “呵呵!很好,大家的动作都很快!”看到众人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目光,李卫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这只是一场营部进行的紧急集合特训项目,现在请营长发言。”看到所有人睡眼惺忪的表情,他着实有些幸灾乐祸,和其他人相比,他仅需要炼神诀修炼的一两个小时深度休眠就可以抵得上睡足八小时的正常睡眠,这会儿,他的精神头正足着呢。

    “同志们!这只是一场演习。”吴营长的第一话让许多战士们紧绷的心松了下来,但第二句话又让所有人不得不集中了注意力,“但很让我失望,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衣衫不整,手忙脚乱,武器在哪儿呢,弹药在哪儿?!如果真得是敌人打过来,就你们集合时像个没头苍蝇般乱冲乱撞的样子,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敌人无损的就地全歼了,你们平时的训练都到哪里去了?!平时的警惕心到哪里去了?!组织性纪律性哪里去了?!不要以为这里是根据地里面,这里还是战区!!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敌人可不管你们是否在睡觉,战争是残酷的,只要我们一不注意,敌人就会给我们致命一击,虽然这只是演习,但难保不会真的发生偷袭,好了,我不多说了,大家有空的时候好好想想吧,解散。”

    众人在一阵沉寂后,缓缓散去,校场上仍留着不知是谁的鞋子,武器,不时有战士急匆匆地跑回来捡去,虽然集合很快,但毫无准备的干部战士们并没有做到衣服装备整齐,通常情况下因为人生地不熟,鬼子很少有胆子来摸八路军主力的营,对于半夜突然集合,很多人都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看到了吧!营长!如果我是鬼子。趁机咬一口,恐怕二营的损失也不小吧。”李卫晃着手里的军号看着二营长,这次的突然袭击式集合是好不容易通过了营部的会议。

    吴营长脸上露出有些心有余悸的神色,苦笑着摇着头:“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真是吓一跳。”从刚才二营混乱地集合上看,每个人都会与其他人产生干扰,队形无序而且混乱,在没有形成组织性和完备武器弹药的情况下。在战场上再能打的部队几乎等同于一支没经过多少训练的杂兵,凭着自己的带兵经验,只需十几号人,就让会这支混乱中集结,没有形成战斗力的部队当场打个半残。

    原本一直以战斗力最中的二营为傲的吴二营长今天晚上也不得不承认,部队在面对突然情况地集结反应上存在致命问题。

    “很多情况下,我们不是被敌人所打败,而是被自己打败,战争本来就是一门艺术,如同棋局上的对弈。双方都得考虑很多。最了解自己的往往就是敌人,只要有一点自己没有考虑到,就会成为敌人击败自己的弱点。作为党和人民的部队,我们的眼光就要放长远,小日本仅仅是我们众多敌人之一,为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在未来,还有其他的各种敌人将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与我们战斗,所以为了锻炼出一支真正的铁军,我们不能仅仅看到眼前,更要深谋远虑,杀鸡更需用牛刀。”李卫笑了笑道。有一张大学文凭做幌子,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把一些带有现代意识地话直接说出来,而不会被别人投以异样地目光,大学生么,冒出些深奥的新鲜思想非常正常的。

    “你说地一点都没错,我们实在太过于乐观眼前的形势,松懈下来的老虎,还不如一只猫,下一步。我要让营部开会,关于居安思危的学习讨论。”吴营长虽然平时是粗人一个,却不是笨人,只要是涉及到全营上下,他都会格外重视,经过各连指导员的调查,他可以感觉得到不仅仅是二营,其他部队中隐隐出现一种打完鬼子,回家种田的小农主义自私自利短视思维,多年的浴血战斗让战士们太过于渴望和平安详的生活,对于局势的变化过于乐观估计,思想上发生变化,甚至有极少数战士出现开小差的现像,这对二营甚至是整个根据地并不是一个好现像。

    作为枪杆子里出政权地共产党和革命群众来说,拥有一支稳定善战队伍是必需的,就这必须有人肯会党和人民出作牺牲,舍小家为大家参军扛枪,守护这来之不易的革命果实。

    “我的目标不是要让部队过于神经紧绷,应该在战斗和警惕中学会如何张驰有道,这才是我的目的,成天紧张兮兮的,没等打起来,自己就已经累垮了,我们要让每一个士兵都学会动脑,成为一个鲜活的思维体,在有组织的协调下,才能让部队战斗力有质地提升。”李卫悄悄灌输着现代战斗的理念,不过也仅仅是理论,他的实战经验还是远远不如这个连小学文化都没有的二营长,能发挥多少全靠吴营长的理解和悟性。

    “嘿嘿!卫子,你的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不愧是大学生。”吴营长嘿嘿笑了几声,“你可要好好帮二营出出主意。”

    “算了吧,我也就发发牢骚,全看营长大人的决定。”李卫又举起军号,又是一通紧急集合号。

    吴营长表情凝固,傻傻地看向小李子,这小子发什么疯,咋又吹第二轮呢。

    “越是让人想不到,越有可能发生。”李卫笑了笑,第一次是演习,第二次纯属是赠品。

    刚刚安生下来的二营各连队宿舍又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各连的官兵几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小李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算拿着营部的尚方宝号,也不用这样折腾人吧。

    “呵呵!你小子!”吴二营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小李子的回马枪让二营的官兵们更加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校场上。

    “我们的目标是:快速反应部队!”李卫嘴里露出白牙,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五一大扫荡,这样的训练是必需的。

    二营长翻了个白眼:“操!大学生就是喜欢整些让人听不懂的新名词。”只要为了把二营的战斗力提升上去,也就随这小子折腾吧,当兵打仗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这点折腾?!

    李卫的突然袭击式训练固然搅得二营上下焦头烂额,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演习,部队的训练项目更加细致,打包训练,快速转移训练,遇袭训练,反劫持训练,特别是应付各种应急意外情况的实战演练,经常性的几支连队互相打攻防战,从平时战场刺杀,射击和防御外,曾经被认为要多卑鄙有多卑鄙,要多无赖有多无赖的作战方式都被带入了攻防演练中,这类带有上兵伐谋的作战方式因为切实有效,而普遍被战士们所接受,不管阳招还是阴招,只要能取得胜利就是好招,隐隐带有现代作战意识的训练使二营明显出现了变化,在其他部队安心休生养息,嗷嗷叫着喊着要跟鬼子拼大仗拼狠仗相比,二营的气氛更有些沉默,闲时静若处子,养精蓄锐,动时快若脱兔,动撤一击必多杀,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每一个战士都对周围环境变化都留了神,时时保持警戒,稍有动静就立刻做出战术防御,看人的目光都是个顶个的凌厉,仿佛要把人看穿似的,如同狼一样富有攻击性的气势甚至偶尔让少数渗透进根据地敌人自以为暴露,结果慌了阵脚被抓个正着,当然,若是能除去群众们不时的投诉二营战士们可怕的眼神吓坏了自家的娃娃外,这种训练模式就更完美了。

    一九四二年一月底,离过年只剩下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为了能借着秋季大扫荡后的敌多双方的僵持期间,根据地的老百姓们积极筹备着年货,好好过一个难得平静的年。

    虽然离春节近了,李卫却带着一班和几个班的战士临时组成一个排,离开了二营的营区进行所谓的“试练”,说白了就是开杀戒,新兵蛋子刚进二营,还没杀过鬼子呢,没见血的战士怎么配叫战士呢,拉着几个新兵比例比较多,而且素质也有些差的班经过营部领导的同意后,就一同结伴出发了,“试练”排游走于根据地边缘伺机找鬼子开练,别看学人家游击队零敲碎打,一天也干不掉几个敌人,但一天天积下来的战绩也是很可观的数字,经过李卫的一番经济学理论的提点后,原本还苦叹着被“流放”没机会打大仗的战士们立刻恢复了精神头儿,有时人多欺负人少的感觉也很不错的。

    这次新兵“试炼”的口号就是:“打完鬼子,回营过年,争取一人干掉两个以上的敌人。”

    拉着队伍在沿老百姓的指引下,避开了敌人主力地区,找到了几个鬼子点,就组织开荤。

    这回出来,不仅仅有新兵,还有范国文等作战经验丰富老兵随队保护,为得就是通过实战中传帮带,令这些新兵迅速成熟起来。

    “注意隐蔽!各人瞄准目标!没有命令不许开火,好了,开始进入作战位置。”李卫交待完作战任务,把据点内敌人的歼灭任务分配到个人,然后下令分散,进入作战状态。

第二百四十四节

    这次他们的作战目标是一个最多只有两三个小队驻扎的日军小型前哨据点,对于李卫个人而言,这次战斗任务更倾向于游戏,在有备打不防的情况下,随便一个班的老兵就可以轻松搞定,本着宰鸡用牛刀的原则,李卫和一些老兵详细分配了作战任务,严格强调了安全条例。

    试练排内三连二排四班的有一个平时表现晕血,连杀只鸡都不敢的战士在战场上现场零距离面对着活生生地血腥撕杀,楞是给逼得人品爆发,赤红着眼珠子,光着膀子硬是用工兵铲硬生生的把两个鬼子兵劈成了肉泥,连续几天的实战,哪怕是再胆小的战士在第一次见了血后,也会暴发出疯狂的战意。

    环境造就了人,军营是最能锻炼人的地方,再烂的渣漳也能百炼成钢,在见真章的战场上,绵羊也会摇身一变变成吃人的老虎。

    在“试练排”的新老兵们借着黎明前的夜色分头进入攻击阵地时,据点内碉堡上的伪军哨兵依然毫无所觉,几个老兵已经潜入据点,他们并不负责攻击任务,只担任在战斗中清除对新兵有威胁的火力点,这样的战场照顾将随着新兵们的成长而逐步取消。

    据点外一支焰火带着红色的火焰直上天空,炸起一团火花。

    据点外顿时枪声大作,被打蒙了的伪军哨兵很快被新兵们端得稳稳的步枪打瘫在了哨位上,据点内一个小队的日本兵和两个小队的伪军宿舍内陷入一片混乱,没头苍蝇似胡乱披着衣服,拖着枪冲了出来,而此时,负责突击的新兵已经翻过了围墙,甩手几枚手榴弹封住了鬼子宿舍的屋门。

    被打了个措手不防的情况下,伪军几乎没能找准攻击来自何方,只知道怪叫鬼嚎着四处乱窜。企图找个安全的角落,但是很快被八路军试练排的战士们一阵乱枪打倒了不少伪军。

    在日军小队强力喝骂下,剩下地伪军没有再敢乱跑,无可奈何的趴在寒冷刺骨的冻土上,尽量缩小身体,减少着弹面积,向日军小队靠拢。

    初期的偷袭转化成了攻防战,双方打得是根据地形进行互动配合战斗。负责主战的八路军新兵们只有在刚开战时的那一时紧张外,除了战术运用上还显得略为稚嫩外,战斗中的表现已经显得相当沉着冷静,与八路军新兵们经过无数次训练和战术演练后的实战表现相比,敌人就更加显得有些无奈,伪军地战斗决心并不旺盛,然而对新兵们比较具有威胁日本士兵则在人数和火力上显得有些背动,而且经常会被伪军干扰战斗节煮

    在战场上带队老兵们的现场指点下,新兵们的表现令李卫的相当满意,对于子弹的弹道判断和躲避还有些不成熟。基本上对付这些残敌。在进攻效率上没有老兵那么风卷残云般犀利,但也是稳扎稳打,并不急于求成。逐步蚕食阵地,一个一个的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把战斗节奏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就像一本教科书里的经典作战套路一样,把整个战斗节节推向胜利。

    “这才仅仅是开始!”李卫在战场边的阴暗角落里观察着整个战局,这帮子新兵才算是初入门径,学会了什么才是战斗,不过这还仅仅是基础的常规战斗,如果面到局势变化莫测地大规模战场和乱战,但还是远远不够地。

    很快伪军们就实在撑不住这样折磨人的战斗。从有第一个伪军扔下了武器,翻爬着滚到八路军的阵地上求饶投降起,伪军地阵线就已经陷入了崩溃,然而日本兵小队在开枪射杀了几个投降的伪军试图阻止继续有逃兵出现,但事与愿违,为了活路,有个别的伪军干脆调转了枪口向日本士兵开起了火,而伪军们投降得更快了。

    在战场上新老兵们看到伪军的混乱,心下也有一丝异样。这就是被打个措手不防的下场,如果不是最近二营加强了对快速反应的训练,要是被鬼子们这样伏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几乎没一会儿功夫,整个据点内就剩下七八个日本兵仍在负隅顽抗,其他这些日本兵心底也是雪亮,在这种情形下,几乎没有逃出的可能性,只有拼死一搏,以玉碎谢天皇。

    没有了伪军的干扰,这七八名日本兵抱着拼死的决心,战斗力不降反升,反而死死的抵住了新兵们地进攻,在这种混战情况下,人数多寡反而不是决定胜利的主要因素。

    趁着新兵们经验不足,八个日本兵冲进了碉堡主楼内,凭依着碉堡内的武器和防御工事,把新兵们抵挡在碉堡外。

    新兵们的战斗进程被压制住了,战场上的老兵们依然无动于衷,除了不断喊着加强安全保护外,并没有参与进战斗,在老兵们眼里,这一过程是必需的,战术上诡变虽然能提高战斗效率,但是在僵持状态下,一个稳定的心态和稳拖稳打地推进也是必需有的,新兵们必需在这样的战斗中演习如何面对同样战斗经验老练地敌人。

    躲在碉堡内的日本兵也是久经战场的老兵,非常沉得住气,枪法准,配合性也很强,枪声时密时疏,借着防御工事,不慌不忙地把八路军新兵阻挡在离碉堡一定距离外,打得新兵们十分恼火,过了奇袭后,他们就结结实实地啃上了硬骨头。

    在战斗节奏一下子受阻时,新兵们的稚嫩显现了出来,少数心态不定的战士在强攻时,被日本兵击伤,老兵们在新兵受到生命威胁时迅速作出反应,对敌人作出了火力压制,然而并没有杀伤任何一个日本兵,仅仅是带有威慑性的射击,在日本兵躲避的时候,趁势把受伤的新兵拖下了战场,一边进行战场急救,一边列举着新兵犯下的错误和应该作出的战斗反应,通过鲜血换来的经验往往是最深刻的。

    好在小日本的三八枪仅仅是穿透性强,杀伤力并不高,新兵们的棉衣在缓冲子弹冲击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受伤的新兵并没有伤到要害,经过快速的战场治疗后,安置到战场边休息。

    现场实弹教学的气氛异常强烈,没人会托大地站在暴露地方指指点点,几个老兵跟着李卫躲在战场边上的角落里讨论着各种各样的进攻方式,宛如现代的足球赛场边上的评论会,针对每一个新兵的作战风格进行评判,总结出估缺点,以及与其他人配合的战术。

    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新兵们的心理素质显得尤为重要,心浮气燥的在挨了几颗子弹后抬下战场后,其他人都冷静了下来,并没有过多得与敌人对射,因为每一枪瞄准的机会只有极短的时间,每一个战士的子弹配给都受到严格限制,一人十发,完全按照常规实战进行,浪费完子弹的人只有上刺刀等待机会拼刺刀。

    这样的僵持,一直到天色放亮。

    李卫他们并没有怎么担心,他们的主要目的只是实战练兵,打不打得下碉堡并不重要,打下了只是一个胜利,打不下也是一个教训,输赢都有利,只要在敌人大规模援兵赶到前及时撤离即可,不过一个排的兵力,倾刻间融入到群众中让敌人无从找起,是轻而易举的事。

    “啊!~六点了!”李卫揉着眼睛看了看手表,从小睡中醒来,“早饭,早饭,开饭了。”

    碉堡里的几个鬼子兵完全不被放在他的心上,只要他愿意,他一个人就能全部搞定,更何况有一个排的兵力,在李卫眼里这几个日本兵不过是丢给新兵们玩耍的玩具。

    临时担任排长的二连一排机枪班的范国文迅速从留着口水贪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晃着脑袋左右看:“早饭,在哪儿,在哪儿?!”试练排的伙食虽然是自力更力,但想吃啥就吃啥,没有像营部伙食那样大锅饭,就一锅菜通杀全营官兵。

    嗖!~一颗子弹在范国文靠着的墙上炸起一团砖屑,吓得他一缩脖子。

    “呵呵!国文,小心别把吃饭的家伙整没了,有饭可吃不着啊。”李卫和其他几个老兵幸灾乐祸地笑着翻出当作干粮的杂面窝头,瞄准了其他战士的位置扔了过去,接到的战士们互相空投传递,一时间碉堡外窝头乱飞,一顿临时战地早餐就这样简单解决。

    碉堡内的日本兵看见外面不知什么东西飞来飞去,还以为又是什么武器,火力顿时弱了不少,反而让几个八路军新兵逼近了几步。

    “卫子,你听,天上好像有什么声音!”试练排内三连二排四班班长忽然侧手放在耳边倾听起来。

    “好像是有什么声音,轰轰的,像是发动机的声音。”李卫脸上有些疑惑。

    “快看,快看,天上!”范国文架着望远镜,向北边的天际僚望。

    “飞机!?”李卫已经看到北方的天空中有许多黑点出现,好像有不少。

    “嗯!地上也不太对劲!”四班班长又趴在地上听着。

    很快,李卫他们就看见十余架飞机从北方飞来,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几乎震得四野一片共鸣。

    借着望远镜他们也看清了大批的敌人正从北面缓缓面来,天地交际处烟尘扬起处,星星点点反射着无数刺刀的反光,还有挂着膏药旗的装甲车,气势汹汹的杀奔过来。

    “不就打个小据点嘛,至于派这么多人来报复嘛?!”李卫放下望远镜,一脸无辜状,就像是在作为临时炮兵靶场的菜地内偷菜的倒霉鬼被炮轰后的表情。

第二百四十五节

    看来日本人成心不让根据地的军民们安安稳稳过这个年了,李卫和范国文两人极其嚣张地齐刷刷冲着北面的天空竖起中指,我操!~

    他们两个远近进攻双人组合在抗日战场至今还没有怕过谁,哪怕是面对再疯狂的敌人。

    战场上新兵们背后冷汗这个直冒啊,日本人这阵势,简直就是大扫荡,原本还以为小日本被美国佬的怒火拖入死战,抗战快要结束的想法立刻无影无踪,鬼子还能有飞机进攻,这说明日本人在华的军事实力仍在。

    “咋办?速战速决!”老兵们把目光投向了范国文等人,手上利落的推弹上膛,英勇善战并不意味着鸡蛋碰石头,老兵们准备出手帮助新兵们尽快解决战斗,如果现在扔下敌人撤离,躲在碉堡里的日本兵很有可能会成为粘在他们身后甩不脱的牛皮糖。

    “整队,把碉楼里的敌人盯住,不许他们冲出过,其他人集合,国文,把红旗拿来!”李卫冲着其他战士大喊,他们身上穿得都是缴获得鬼子冬衣,敌人的飞机从空中恐怕一时之间还不能辨认出下面的是八路军还是自己人,这也要感谢日本鬼子这个运输大队长让八路军在正太铁路线上捞了几票大的。

    说话间,鬼子的几架飞机从据点上空呼啸而过,碉堡外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一缩脖子。

    “不许开枪!”李卫大喝,制止了据点边上一些新兵对空射击的动作,三团的战斗风格,使士兵们哪怕面对敌人的战机仍然敢毫不犹豫的开火。

    飞掠而过的日本人的飞机也许看到了下空的异常,从队形中分出两架飞机拉起机头,掠回来看个究竟。

    “大家快把这两天缴获的鬼子膏药旗拿出来,把军刺卸了,换刺刀。”李卫招呼着其他战士,露出一脸的阴险笑容,恶从心头起,“我请大家看好戏!”接过范国文递过来的代表着八路军队伍的红旗,卷好旗帜,运足了内力,像投标枪一般将旗杆电闪投出。

    噌!~在李卫炼神诀的内力作用下,碉堡上的砖石竟然不敌一支竹竿,如同插入泥土般插上了一支竹竿,顺着北风,绑在竹竿上的红旗迎风舒展起来,宛如这个碉堡已经被八路军插旗占领了一般。

    “大家退后,离碉堡远一些。”李卫和范国文带着试练排的战士们开始退开,但依然用火力封锁着碉堡的出入口。

    “木村君!你看下面,下方的一个帝国据点好像正在战斗。”飞掠回来的一架中岛式战斗机上的飞行员正跟着长机对话。

    “嗯!看清了,上面插着支那的红旗,看来可怜的陆军兄弟们连家都被支那军队占领了,呵呵!”长机的飞行员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般笑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日军的空军力量在支那的天空是横行无忌的无敌力量。

    “报告,中队长,下方发现我军一据点被支那人占领,目前据点周围好像有我们的陆军士兵在夺回据点,请指示。”僚机飞行员敬职的把地面的情况报告给了继续飞向前方的机群中的中队长。

    试练排的战士们身上穿得黄呢子军服明显骗过了两架日军飞机,飞机上的人视力再好也未必能看清八路军战士们军大衣上绣上的八路军肩章和胸章,以及肩膀上捆着的一条白毛巾的意义。

    “不要让下面阻碍大部队行进就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已经有些远去的中队长回复。

    “嗨!”僚机有些兴奋地道:“木村君?!帮帮下面吧,我的手都有些痒了。”

    “唉,好吧,就当我们做一回好人,也算是清除大部队行进路线上的一颗小钉子吧。”长机一翻机翼,两架飞机一前一后,对准着下方的碉堡冲了过去。

    从射击口看到了自己人的飞机,碉堡内的日本兵像是看到了希望曙光,在碉堡内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突然飞在前面的中岛式战斗机机头处机载重机枪爆发出剧烈的火光闪动,如电的弹雨砸得碉堡如同得了羊颠疯般在疯狂中爆出无数砖石碎屑,碉堡内的日本士兵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透墙而入的12.7毫米大口径弹丸在倒霉的日本兵身上爆起一团团血肉残肢。

    碉堡内一时间血肉飞溅,惨叫声不断。

    残存的一个日本兵在射击孔外,他的目光扫到了碉堡外插着的正随风飘扬的红旗,瞳孔猛一放大,正好看到天上自己人的飞机冲着自己扔过来的一颗,越来越近的不明物体和尖锐啸叫声。

    “八嘎!~”他最后的疯狂嚎叫声被一团巨爆的火团彻底淹没。

    “班长?!你简直神了。”碉堡外郭伟等新兵们简直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给看傻了眼,班长不过是把红旗扔上鬼子碉堡,又叫大家在枪上换上刺刀再挂上膏药旗乱晃一气,仅仅是这样,天上日本人飞机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反而冲着躲着鬼子兵的碉堡一阵狂扫,再扔下一颗炸弹再炸成一片废墟。

    “呵呵,这才是战争,好了,小日本表演完了,该轮到我们上场了,大家站好欢迎方阵,子弹上膛,让我们好好热烈‘欢迎’他们。”李卫挥手喊着招集战士们集合,此时他们仍是安全的。

    “干得好!正中目标!”仍沉浸在一击而中的喜悦中,两架中岛式战斗机内的飞行员从座舱内互相冲着对方比划着大拇指。

    “让我们看看陆军兄弟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误伤到。”长机飞行机拉着飞机又一个回旋,心情大好的他想看看下面自己人的情况。

    僚机同时紧跟而上,还有意地做着花哨的飞行动作。

    果然下方的人正在列队,好像正准备向他们招手致谢的样子,不过,好像有点不对,他们怎么都把枪举起来了,还对着自己。

    “一点钟方向,仰角四十度,提前量,一米,预备!”在地面范国文指挥着试练排的战士们射击瞄准动作。

    “开火!”范国文猛挥着手里缴来的日本膏药旗。

    “不好!快,快拉起来。”意识到有些不妙的长机飞机员狂喊,机身越在猛烈一震,紧接着失去了控制。

    下方一阵硝烟腾起,不但没有感谢这两架飞机替自己解决难题,八路军战士们反而过河拆桥,有意炫耀在低空飞行的两架中岛式战斗机哪里来得及拉起机身,避无可避地一头冲进到了范国文精心计算过的对空火力区。

    对于这两架中岛式飞机上的飞行员来说,前一刻还是天堂,下一刻却是地狱。

    飞在前面的长机立时陷入了地面列成射击方阵的弹幕中,八一式步枪用的可不是现代小口径子弹,7.92毫米的弹头面对飞机也毫不吃素,钢壳铅芯的弹丸在主要材料为铝质的中岛式长机上打得碎片横飞,也许是被密集的弹幕击中了油箱,长机当即爆出一团火焰,随后栽倒在离试练排百余米远的农田里,而在后面的僚机也吃不住试练排战士们的连续齐射,拉出长长的黑焰,歪歪扭扭的栽倒在了更远的地方。

    “万岁!”不论是新兵们还是老兵们,举着仍有着余热的八一式步枪,一阵欢呼,传说中的打飞机啊,真让自己碰到了。

    李卫和范国文却是打断了他们的庆祝,“楞着干啥!想等着被鬼子们包饺子啊,还不跑路。”

    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烟尘,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完东西,赶紧撒丫子,他们是观光试练,不是定点开荒的,面对如此势众汹汹的敌人,不跑的是傻子,他们这堆士兵加一块儿卖了,都不值一架中岛式战斗机。

    而附近的乡亲们比李卫他们更早得到了消息,都前转移完,李卫他们并没有什么要垫后吸引敌人的后顾之忧。

    李卫一边跑着还一边很有兴致地现场教学:“保持呼吸和步伐的平稳,注意,感觉到到累的时候,尽可能的呼气,尽可能的吸气,把肺叶尽可能的扩张开来,这样你们的体力不会很早消耗完,现在,我们上下一节课,课名是跑路。”

    李卫是唯一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急奔中心平气和地说话的人,甚至不忘在这种有海量追兵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现场传授各种经验。

    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李卫的头一个念头不是急着脱离敌人的攻击范围,而是首先想到有如此之多的活靶可以提供更多的现场战斗教学课。

    只是不知道新兵们知道了李卫班长此时的心理会作何感想,估计连撞墙的念头都有。

    发觉损失了两架飞机后的,日军立刻作出反应,地面摩托化部队立刻几辆吉普和边三轮摩托冲着两架飞机坠毁的地方直奔而来,同时又有四架飞机进入回掠进行侦察。

    这下子李卫他们麻烦大了,面对剑拔弩张杀奔根据地进行大扫荡的日军,他们这么点人无异于是一只蚂蚁面对着一个巨人。

    不过巨人若是想发现这么一只细小的蚂蚁也不太容易,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从红军长征起带来的老传统,跑路几乎是八路军战士们的一项专长本能,强行军训练在二营是家常便饭,即使是带着几个伤兵,试练排在临时排长范国文的带领下,借着地形迅速转移了。[(m)無彈窗閱讀]

第二百四十六节

    从空中扫视地面,如果想看到冬季白黑黄相间的丘陵间八路军战士们的身影并不太容易,更何况李卫他们是专挑着雪化的地方走,然而从地面发现空中的飞机可实在太容易了,当发现有敌人飞机飞过来的时候,试练排的战士们立刻利用周围的地形伪装或隐蔽起来。

    小蚂蚁还是轻松的从巨人的指间爬了出来。

    “李卫班长!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试练排里一个老兵跟在李卫身边有些担忧道,看着远处五十米远的地方,日军营区内的火光和人影晃动。

    李卫贼心不死,试练排这只小蚂蚁竟然又绕了回来,欲逮个机会好好咬巨人一口。

    “唉呀,打打野食嘛,我可不想啃又冷又硬的面饼子,冬天要多注意保养,鬼子们这个运输大队长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冬季进补的这个好季节。”李卫头也没回,继续观察着日军大营内的动静,对于劣迹斑斑,早有前科的李卫来说,反正摸营偷东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和日军挖灶开伙敞开肚皮大吃大喝相比,试练排的弟兄就惨多了,在日军大部队又是枪又是炮的闹腾了一个白天,周围的乡亲们早跑了个精光,试练排要点个火做个饭那是别想,夜里野外的火光对于日军来说,用脚指头想都能明白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最好的炮靶子。

    不论是新兵们还是老兵们都躲在安全的背风处默默无言的啃着干粮饼子,李卫闻着风中飘过来的鬼子们饭食香味,从现代社会生活中成长的他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熬着啃几天干粮还好说,但天天啃就不是味儿了,李卫就想着摸进鬼子大营里填填几天油水不足的胃,反正摸营也习惯了,呵呵。

    “太危险了吧。好多鬼子哪!”老兵估摸着算了一下,这个营地的日本兵起码有一个大队,若是不慎,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要不,你们这里呆着,我先进去逛悠一下。”李卫已经极小心地爬了过去,丢下几个老兵心惊胆战的无奈留守,个个子弹上膛。

    日军营区里点燃了十余堆篝火。也许是仗着武器犀利,兵马众多,除了外围的警戒哨兵外,营区内甚是热闹,空气中飘溢从百姓家里抢来的禽畜烤肉的香味,少数军官还抓着酒瓶猛灌,士兵们群魔乱舞,三五个一伙,搭在一起唱着君之代等日本歌。

    “嘿,这么乱。看来像是日系杂牌混成部队。正适合混水摸鱼。”李卫心里嘀咕着,从眼前这个日军营内的混乱场景睹,他初步判定这支日本部队为杂牌混成部队。若是正规部队,恐怕其纪律性不会亚于八路军。

    李卫趁着日军营区的混乱,闪过了哨兵,摸进营内,他的日式黄呢子军服和其他日本兵看上去一般无二,至于衣服上缝着地八路军标识,恐怕这些文化并不高的普通日本士兵未必能认得出来,而那些高级军官和汉奸们也不会一个个去仔细看每一个人,再说了,就算是同一个大队的士兵也未必都能认识全部的战友。

    篝火的火光和人影晃动。李卫大摇大摆地倒背着八一式步枪在营区内晃悠,掏出以前缴来的军用饭盒,公然跑到鬼子的灶前打饭,甚至还和其他日本兵争抢着一只鸡腿,反正都是抢中国老百姓的,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要不开口说话,谁都不太容易分出日本人和中国人,更何况李卫是满嘴哟西,八嘎。花姑娘之类的胡言乱语,安然无恙的做着一只披着羊皮地狼。

    营区内地日本人谁都不会想到有一个敌人竟会如此招摇混在他们的里面。

    晚饭过后,日军营区内的气氛越加热烈,好多日本士兵手舞足蹈地怪叫着跳起群体性地日本民族舞,吃饱喝足的李卫也悠哉悠哉地伸出他的爪牙开工干活。

    混迹于日本兵之中,李卫不时地侧身让过踉跄撞过来的日本士兵,格斗刺随手插入日本兵肋下肾脏处,轻轻一挑迅速抽回,格斗刺扎住腰子的日本兵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被李卫轻轻推倒在一边,就像是酒醉后睡着了一样,厚实的棉衣和明暗不定的光线挡住了血液,李卫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行,寻找着下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目标。

    “哈哈哈附酒,中国的二锅头!”一个日军军官摇头晃脑拎着一个玻璃酒瓶挡住了李卫的去路。

    日军军官侧着身像绕过去,身子向右晃,李卫却没有丝毫任何避让意思,依然挡在他地面前。

    这个日军军官再向左晃,却发现,挡住对依然与自己同向堵住了去路,“八嘎你没长眼睛?!”甩手就是一个耳光。

    “啊!~”手还没碰到对方,手腕处的剧痛让日军军官发出惨叫。

    “你,你你!”日本军官忍着痛看清自己的手腕上居然扎着一根黑色的刺,脸上肌肉都痛的扭曲了。

    李卫掏了掏耳朵,一脸茫然道:“你在说什么啊?”一头狼哪里地听得懂羊的抗议咩咩声,他也只会英语,而日语却只会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个破词。

    日军军官一楞,对方说的居然不是日语,惊疑冒出一句:“支那猪?!”再定睛一看,差点吓得魂都没了,对方军服上居然是八路军的标识?!

    一个八路军士兵居然大模大样站在自己面前,还贼忒兮兮的笑着把一支刺状武器扎在自己地手上,而且这里又是自己人的军营,这种场景恐怕任谁都难以接受,日本军官连想晕过去的念头都有了。

    “八,八路!~”还未等日军军官高喊起来,就被一股大力掀飞撞翻两三个日本士兵,一头栽进篝火堆里。

    “操?称他妈才是猪。”李卫别得没听懂,就是听明白了这一句恶语,来而不往非礼也,李卫礼尚往来地一个巴掌反抽回去,抽得日本军官爆发出刺耳的尖叫,被篝火引燃衣服,像火人一样在地上四处翻滚着,嘶嚎着。

    带着炼神诀劲力的手怎是一个小小军官能受得住的。

    日军军营内就像是被引爆的火药桶,立马天下大乱。

    混战啊!简直是李卫的天堂!李卫快乐地开始收割敌人的生命。

    李卫最擅长的近战能力也就是能在这个年代逞逞能,如果是在现代战争中,恐怕还没有怎么着,就被敌人发现即歼灭给直接光荣了。

    日本军官临死前引发的大骚乱,几乎可以用炸营来形容,李卫很干脆着的撕下了伪装,无所顾忌的见人杀人,格斗刺棱刃被久经百战磨地泛出些许银光在黑暗中闪出繁星点点,属于外门兵器的格斗刺在李卫手里无异于嗜血的神兵利器,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了一个日本士兵的生命,炽热的鲜血喷射出空气中,散成血雾,使刚才还异常热闹的营地因李卫一个人而变成修罗杀场。

    四处都是日本士兵的军大衣在晃动,几乎很难找到凶手,李卫快速在敌群中穿插,不断地造成伤亡,惊疑不定的日本士兵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不知道谁是杀人者,不知道下一个死神会轮到谁,似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很大的嫌疑。

    有几个日军军官试图归拢集结士兵的军官,却没喊出几声就瘫倒在地上,李卫的手里不仅仅只有格斗刺,暗含劲力的星尘梭会瞬间给多嘴的敌人来个贯脑而入。

    毛主席的游击战方针被李卫用得极致,东杀一个鬼子兵,西扔一颗手榴弹,南边又拖着抢来的机枪乱扫一通,北边又开始放火烧营房,总之把个鬼子大营搅得天翻地覆。

    在日军军营外的试练排新老兵们几乎是提心吊胆得看着李卫在鬼子军营里穷折腾,眼睁睁地看着李卫就一个人硬是一点点地把若大的军营陷入不可开交的混乱,而且越来越无法控制。

    毕竟是混成部队,日军士兵们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开始无分敌我的互相攻击,真正的炸营现像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在杀伤了近百个日军士兵后,李卫在趁着被人发现前,又悄悄地摸出了日军营区,这把火放下去,估计不到天亮,鬼子们都没得消停。

    “饭后消化运动完成!呵呵!顺便给大家开开荤!”李卫一身血腥气地回到试练排的驻地,还没忘着扛半只猪回来,在脱离大部队搞游击的日子里让他学会了连吃带拿的坏习惯。

    看到李卫把日军军营弄得鸡飞狗跳,新兵们也是跃跃欲试,几个好动的新兵道:“班长,要不,我们也去杀一圈?!”

    被几个不怕死的小鬼狂言惊得直冒冷汗的老兵们,给新兵们一个个敲了个爆栗过去,“你们是什么料子,能和李班长比?你们去找死啊!妈的,没拿几天枪就狂了不是?!”

    不管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几十号人的八路军试练排跑到日本鬼子大队面前去凑热闹,哪怕鬼子们自顾不遐发现不到,但随便来几发流弹也够让试练排喝一壶的。

    范国文眼睛眨了眨,感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没必要替卫哥收拾烂摊子,道:“大家集合,赶紧转移,找个安全地方把这一大块肉给办了。”其实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第二百四十七节

    这支以练兵为主要目的八路军试练排就像是老母猪耗上了豆腐渣,苍蝇叮上了大肥肉,越发阴魂不散地不断骚扰着扫荡的鬼子大队,从职责上他们也是保卫根据地。

    每次战斗爆发很快,有时甚至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仅仅是放了两枪就算结束,带着教学性质式的战斗目标并不是为了大量杀伤敌人,甚至仅仅是为了击毙一个普通士兵而闹得敌人鸡飞狗跳,更多的时候,试练排都是处于没完没了的跑路中,面对如此巨量的敌人,不保持高机动性,八路军战士们都想吃饺子过年,可不愿意被敌人给包了饺子。

    频繁的战斗,新兵们的成长是很明显的,原本一些毛燥性格在不断的实战中慢慢消失了,战场是最能磨练人的地方,李卫和范国文眼见着这些原本素质极差的新兵蛋子在短时期内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八路军战士,其中的成就感是极其强烈的,想当初,他们可是熬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从新兵磨成在战场上表现如鱼得水的老兵。

    由于日军的主力的大举进犯,造成许多村庄的群众被迫转移,李卫他们经过当地村落时经常发现许多村子早已是人去屋空,坚壁清野,这对试练排的补给造成了困难,没有了热炕头和热饭,有时李卫等人也要不得不啃几天冷食。

    在经过与敌人大队短暂的火力接触后,作为临时排长的范国文循着简陋的地图和指北针带着队伍迅速转移,脱出日军的攻击范围,敌人的炮弹几乎是盯着他们的脚后跟不断砸落,炸起的冻土和雪泥满天飞舞,试练排的战士们有些狼狈地延着复杂的地形一路狂奔,这一番折腾的起因,仅仅是为了他们刚刚从日本鬼子那里抢一大袋米和一箱子肉罐头。

    日本人这个运输大队工的工作还是不得不说是非常到位的,让八路军试练排的弟兄们连后勤补给都省了。

    气喘吁吁跑出二十里地。李卫他们才缓了一下来,放慢了步子减速,试练排才二十几号人,日军若是想从复杂的丘陵地带中找到他们这么点人,几乎是大海捞针,如果分散兵力撒网,恐怕更会让根据地的地方武装给趁机分割歼灭,正是因为如此。李卫他们才屡屡有恃无恐地找日军的麻烦。

    在做好掩饰踪迹,确认甩脱敌人的工作后,试练排转向东行进了十余里地,发现了一个村落。

    这里比较接近日军控制区,一般来说群众觉悟并不像根据地内那么高,但如果能做好安全工作的话,还是能够落落脚的,在野外风餐露宿这么多日子,战士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上一碗热汤了,急切地需要一个温暖的炕头好好休息一下。

    前方是一个接近日军封锁线的村子。李卫他们提高了警觉。自动摆开散兵线,两挺轻机枪负责左右两翼,形成一个小型防守反击阵形。向村子靠了过去。

    在眼下缺乏群众情报线劫持的情况下,谁也不敢保证前面是不是有一个陷阱在等待着他们,战争中无所不用极其的手段几乎是屡见不鲜。

    在去年反扫荡地时候,李卫吃过棒棒队的亏,他格外提高了警惕,炼神诀真气默默提高了感官地感知能力,仔细分辨着任何一丝可疑地风吹草动,不可否认,日军和伪军中也有少数的可怕对手存在,李卫也不怕掉以轻心。

    沙!~

    右前方路边发出近乎极细微地草枝磨擦地声音。李卫的耳朵立刻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面色一变,手一动,摆出结阵防御地手势。

    几乎被二营默认为标准战术手语的动作,立刻得到了反应,所有的战士迅速小心谨慎地靠拢,配合地形,结成一个不大的防御战斗队形,子弹齐齐上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扫视着周围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李卫默然地制止了两个老兵向他靠拢,自己独自一人向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同时一手拔出格斗刺准备着,对他来说,使用格斗刺的反应效率比用枪更快。

    在修罗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冷酷心境,还是对未知的威胁产生几分异动,李卫屏放缓呼吸,走近路边,同时全神贯注地感知周围的动静。

    拨开路边枯死的草枝藤条,李卫感觉已经接近了目标,似乎已经能够听到了面前看似凌乱的草堆中微微的呼吸声。

    再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李卫像是分辨出了什么,表情略放松了下来,把步扳机保险锁定背到身后,格斗刺带着轻微的呼啸左右挥动,附近的草藤碎枝纷纷断裂,清出一条路来。

    扒开有些可疑的草堆,尽管有心理准备,李卫还是楞住了。

    一个满身脏乱不堪,一根红绳胡乱扎着小辫的小女孩带着疲惫地目光楞楞地看着李卫,只有大大的眼睛中带着一丝绝望还能显示着她还是一个活物,她的身后还小手冻得通红,身上只有单薄的破衣服,脚上没有鞋子,脚背上满是带着血丝的冻疮。

    在小女孩的背后还有一个年纪更小的男孩,瞪着大大的眼睛,有几分稚气的望着李卫,男孩手里还抱着一个幼儿,营养不良和寒冷使本应红润的脸上却是一片枯瘦,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模样。

    三个孩子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小女孩把小男孩和幼儿像老母鸡护小鸡般紧紧护在身后,异常紧张的死盯着李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小身躯微微颤抖着。

    李卫没有说话,扔下格斗刺和步枪,解开大衣扣子,脱下棉衣,把三个孩子紧紧裹在一起,轻轻说了一句:“别怕,我们是八路军!”

    也许是被压抑了很久,如同找到了亲人般,小男孩一咧嘴,声音嘶哑地哭嚎起来,泪珠儿不住的涌出来,小女孩也是紧咬着嘴唇,溢出两行泪水,开始抽泣起来。

    “国文?!找个营地,赶紧煮点粥!”李卫转过身对着不远处还紧张待阵的战友们喊道。

    试练排的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就地刨了个坑,架起了小锅,挖了几铲雪,解开刚抢来的米袋子,煮起粥来。

    两个战士也各自脱下棉大衣,把三个孩子紧紧的裹住,安置在临时营地内。

    有了火堆的温暖,三个孩子的脸色好了些,小男孩和小女孩一脸饥渴的眼神直勾勾的盯向冒着泡得白粥。

    李卫和范国文盛上两碗递到了两个孩子面前,小女孩向两人投以感激的目光,立刻和小男孩顾不得烫抱着碗一边吹着凉气儿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那个幼儿在闻到米汤的香气后,原本无力合着的眼睛睁了开来,急切咽着八路军战士喂过来的稀粥。

    三个孩子像是饿了许久的样子,李卫他们不断提醒着他们悠着点喝。

    “慢着点儿,先垫垫肚子,这会儿吃得太饱会伤身的,剩下的晚上再吃。”李卫有些红着眼眶道,刚才试练排的战士们已经探察过附近的村子,早已是空无一人,真难以想像在这样的天寒地冻,无衣无食的情况下,这三个孩子是怎么熬下来的,看着他们营养不良的样子,李卫就想到以前总在电视上看得非洲难民的模样出现在自己同族百姓身上,他的心里就不太好受。

    试练排都是有经验的人,没有让这三个孩子完全吃饱,只是给了他们半饱的份量,长久饥饿的人如果暴食,恐怕将会对身体造成极大伤害。

    “谢谢叔叔!”小女孩满脸还是“我还要”的神色,不舍的放下了碗。

    “叫我哥哥!我可没那么老!”李卫脸上露出温和笑意,“小弟弟,小妹妹,你叫啥名儿!”

    “哥哥,俺叫萧椎这是俺弟弟,萧阳!”小女孩拉着小男孩,一副蛮懂事的样子。

    “你们家大人呢?!”李卫不敢想像谁会这么无情地把这么三个乖巧可爱的孩子给抛弃在荒天野地里。

    小姑娘萧静眼睛一红,脸色凄然道:“几天前日本人突然打了过来,村里人立刻就逃了,日本人来得太快,我与弟弟和家里人被冲散了,那个是村子二奶奶家的孙子宝宝。”她指了指那个幼儿,接着道:“不少村里人被日本人给抓走了,俺们不敢回村子去,只好躲在村子外面,因为怕日本人来抓,只好这么躲着,我和弟弟,已三天没吃的,渴了饿了只好抓了一把雪吃。”

    像是想起了饥寒交迫的回忆,小姑娘的泪水又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

    “姐姐,我想爹爹!~~~”小男孩萧阳同时想起了家里人,又哭了起来。

    李卫几乎能够想像地到,四处是日本鬼子大肆搜捕中国百姓,这三个可怜的孩子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无助地躲藏着,没有吃没有喝,默默地等着冻饿而亡。

    “妈的,鬼子。”李卫和范国文齐齐低声骂道

    “四班长,你带几个弟兄在村子周围继续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藏着的乡亲们!”李卫还是不放心会有幸存的乡亲们仍在困境中挣扎着。

第二百四十八节

    四排长带几个战士在村落周围仔细地扫了一圈,再也没发现躲在附近的老百姓,恐怕这三个小孩子是唯一不知情被遗忘在这里的村民了。

    试练排开始下一步行动,追寻那些已经转移走的老百姓们,尽快把这三个孩子送回亲人身边。

    同时试练排开始了新课程:搜寻解救任务。

    三个孩子在用棉大衣包裹住后分别由李卫等几个战士背负,在路上,孩子们在有八路军的保护下,他们像是得到了亲人庇护般的安下心来,压抑了很久的疲惫很快让他们深入了梦乡。

    虽然身着单衣,李卫却没被寒风冻僵,体内运转不息的炼神诀真气令他寒暑不侵,生命在于运动,背着小女孩跟着队伍前进,倒也不觉得寒冷。

    追寻着转移老百姓们留下的踪迹,试练排的战士们同时还发现了敌人踪迹,普通老百姓并不是专业的匿踪专家,拖家带口的,没什么组织性纪律性的逃命,让一股人数约百余人的敌人很轻易地发现并盯上了这些结队躲避战火的村民们。

    用军刺撩拔着雪地上留下的日军大头皮鞋印迹,范国文抬头看了看隐隐约约的小路,道:“螳螂捕蝉,就看看咱黄雀在后吧。”

    依据路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试练排很快找准了村民们离开的方向,并发现有一处有村民们与日军士兵混杂的脚印,还发现三八式步枪弹弹壳与血迹,说明逃离的群众很有可能已经落入日军的手中。

    在已经发现日军士兵后,李卫和范国文等几个老兵对试练排的作了任务分工,三个小孩转给新兵们照顾,所幸的是乱世当中穷人家的孩子心理比较早熟,几个孩子没有现代小孩的那种娇气稚气,大小三个都很是听话懂事的不哭也不闹,乖乖地让新兵背着。

    为避免在与敌人突然遭遇时出现被动。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作为前哨侦察兵,与后方主力保持了五十余米的距离,一旦发现敌人,在后方的范国文等枪法精准的神射手能迅速给予火力支援。

    天色渐黑,李卫他们已经感觉到快接近了日军,越发小心谨慎,安置在队伍最后的三个孩子,直接用战士们用身体捂温的肉罐头喂饱。这可是只有三个小孩才能有的特殊待遇,这些可长期保存地罐头属于特殊战备品,都将会被带回三团作为特殊食品保存起来的,仅供伤病员及特殊人员享用,罐装肉的特殊肉香味儿都让所有的战士甚至包括李卫都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但想想这些食物来之不易,也仅限于在脑海里意淫一下而己。

    别看三个小鬼头个头不大,但是饭量着实惊人,两个大罐头见了底才勉强让他们抹着小嘴,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说实在的也难怪。三个小孩饿太久了,见了吃的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注意!有情况”李卫敏锐的听觉听到了前方侦察人员学着猫头鹰的叫声,冬天可供选择地鸟叫声并不多。如果像电视上三毛从军记地学布谷鸟叫声,估计立马会招来一顿三八枪弹。

    范国文架起望远镜,看着前面侦察兵朝着自己方向做的手语,道:“前面一百米处发现有人在生火,好像是在扎营,大概一个小队的日军和一个小队地伪军,普通老百姓大概两百多人,有老百姓受伤了。”

    因为战争,根据地一向缺人,不论是战斗人员补充还是生产人员。在日军反复的大扫荡过程中,抗日革命根据地的人力资源基础还是非常薄弱的,日军所采取的囚笼政策隔离根据地,再通过人圈、无人区、维持会等种种手段欲将八路军等抗日力量从人民群众中剥离出来,避免自己陷入人民战争的海洋,因此在老百姓人口资源的争夺上,不论是八路军还是日军,都是不遗余力的。

    “看来,骨头不太好啃啊。”李卫摸着自己被剃得平平的大光头。满脸苦恼,又是敌人,又是老百姓,枪一响起来,肯定是敌我大乱,弄不好会误伤群众,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范国文这个神射手能够发挥作用,但一百以一人局面肯定是一面倒,这仗根本没法儿打。

    萧静和萧阳两个小鬼听到发现亲人消息,立刻兴奋的两眼发亮,连忙让边上地战士捂住了嘴,手指放到嘴前嘘声安静。

    两个小孩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惊动敌人,也是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两双圆溜溜的眼睛中跳动着激动的光彩。

    一个小时后,前面侦察的老兵在仔细侦察了一圈后,悄悄返回与李卫他们汇合。

    借着雪地反射地星光和月光,李卫他们围坐在一起,在地面上用石头和沙土布成敌人野营地的地形图。

    被劫持的村民被伪军小队和几个日军士兵分成六个方向滴水不漏的围在中间,剩下的日本兵则是在外围设了三个警戒哨,其他地日本兵凑在一起弄晚饭。

    “大家听好,这次的战斗主要方针是偷袭,我准备从北面摸掉敌人看守兵力,打开一个口子,悄悄将老百姓接出来,陈班长,你带上汤少明和丁弘跟着我,作为接应。”李卫看向一个皮肤微黑的老兵道,老陈是老三团留下来的老红军战士之一,同时也是三连三排二班的班长,作战经验非常丰富。

    “四班长!你带上三个人,带一挺轻机枪,在南面盯住日军小队主要人员,如果一旦打起,尽可能的消灭南边位置的敌人,国文,你带上两个枪法最好的,在东北角负责狙击,为其他人提供火力支援。”李卫确定趁着敌人昏昏入睡时动手,“留下两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和物资到南面三百米外的林子里,如果情况不妙,先带着孩子们回三团。其他的人全部子弹上膛负责瞄准外围位置的敌人,如果发生战斗,争取第一时间尽可能的击毙最具威胁的目标,建议把日本鬼子优先搞定,伪军战斗力差,可以作为第二目标。”

    试练排地组成成份比较杂,有三个班长,老兵都是传帮带经验比较丰富的战士。新兵多是原本战斗素质最弱的或心理上有缺陷的战士,在一段时间的磨合后,已经能够非常默契的相互配合,战斗力已和试练排组建前是今非昔比,这也是李卫能够倚仗着与敌人两个小队近百号人干上的最大信心。

    劫持村民们的敌人当中,一百来号敌人,相当于试练排兵力地四倍多,这仗如果要想打得好,可真是要费一番心血,对李卫他们来说最具威胁的其实还是那一小队日本士兵。不过有心算无心。有备算无备,胜负还得看双方士兵在战场上的基本素质表现。

    听了李卫的方案,范国文点点头。再看了看左右的人,道:“都听明白了吗?!”他这个临时排长的主要职责就是基本战斗素质的领导任务,而实战安排,还多是以李卫等几个班长和老兵们的意见为主,毕竟他这个神枪手并不擅长像李卫这类的实际接触性战斗。

    “明白!”所有的人应道,各人在思考好自己地作战目标后,心中都有了一个底。

    “好,检查武器,备弹,需要补充地赶紧补充。吃点东西,然后分头进入作战位置。”李卫看了看手表上的夜光指光,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多根据人体的疲劳程度,后半夜才是真正动手地时候。

    月黑风高杀人夜,为试练排的战士们解救村民们的行动提供了最佳的掩护,一个小时后,试练排所有的战士都进入了作战位置。

    李卫握着格斗刺,扣出星尘梭,静静地观望着目标营地。

    虽然默认的发动时间是在凌晨,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在行动中随时会出现意外的最佳时机,李卫并傻等着错过最好的机会。

    他只感到遗憾的是没有把轻型战斗钢弩带出来,眼下黄涯洞兵工厂并没有能力生产出枪用消音器,钢弩简直是当前最佳的偷袭利器。

    敌人营地内地几堆篝火前都挤满了人,北方冬季的寒气几乎能够侵彻入骨,被劫持住的村民们默默的挤在一起,互相依靠身体取暖,无言的忍受着饥饿,面对日本士兵和伪军狗腿子步枪上长长的刺刀,在付出几个年轻人冲动的鲜血后,他们只能期盼着老天爷能开眼能够解救他们一村老小。

    不知为何,日军小队那里忽然起了争吵,随即两三个士兵扔下枪,当即打成一团,其他的日本兵像是看惯了似的,没有人上去劝架,反而还不时地喊着助威,附近的伪军士兵也是饶有兴趣的看起了真人ok,在日军小队里私底下的打架几乎是稀松平常,长官们并不常制止,在所有人眼里,战士间打架甚至也是一种保持士兵凶悍的方法。

    “嘿,狗咬狗!~”李卫和被围住的村民们是一个心思。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日军士兵间的开架吸引住了时,李卫动了,悄悄的摸了过去。

    看准时机,猛然倒一个警戒岗位上措手不防的日军士兵,紧紧捂住他的嘴,格斗刺的锋刃在脖子上狠狠一抹,再慢慢放倒。

    在后面的老兵汤少明迅速冲过来,扒过渐渐失血而亡的日本兵头上的钢盔和三八式步枪,装成站岗中的哨兵一样,若无其事的假装着警戒中。

    整个行动,仅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不论是日军士兵,还是伪军,甚至是边上的村民们都没有发现身边的一个日本鬼子已经被调了包。

第二百四十九节

    杀戮已经悄悄启动,三团里实在是没有比李卫更好的近战型暗杀者了,黑色格斗刺实在是暗杀的神兵利器,不论是切割还是捅刺,都没有令李卫失望,更何况的是在三个棱面上纤细的血槽内喂入了巨毒毒素,只要捅入人体内,取自五步蛇、蟾蜍毒和断肠草的提炼毒质能迅速麻痹人体。

    接连放倒了三四名敌人,试练排已经在营地的南面悄悄打开了一道口子,营地内的日伪军和村民们仍毫无所觉。

    云河子村的罗铁牛战战兢兢地挨着自己堂哥罗观武,寒风中时吹来的雪花令他从体内不由的冒出一股子寒意,哪怕是他这个村里有名的壮劳力也顶不住一天没吃上半点东西,肚子饿地浑身冒着虚汗,没有半点力气,看着周围晃悠着的鬼子和伪军,心里的恐惧令他一阵阵的颤抖。

    若说他们这些汉子是孬种,那完全是虚的,可眼下全村的男女老幼都在这儿,每个人都被捆住了手,光凭着赤手空拳根本斗不过日伪军的刺刀和子弹,之前两个楞头青冲动的下场就是被刺刀活活捅死,那种血肉横飞和临死前哀嚎的惨相,还有十几个村民被惹怒的鬼子们用机枪扫了一梭子,当场就死了三个,村长,鸡毛换糖的吴大爷,还有村东头老寡妇家的儿子马三,看来马家是断了后了,恐怕任谁见了都要心底一阵没来由的寒意,妈的,老天爷不长眼,真该几道雷劈下来,劈死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牲。

    罗铁牛心底里拼命着诅咒着这帮子没人性的家伙,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被绑在背后的手腕被勒的一阵阵地刺疼,这机枪子弹,真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伤,多少人上去都是白给,听说日本鬼子还常常强奸妇女,如果惹得这帮矮鬼们兽性大发,那云河子村的乡亲们就遭大殃了。

    忽然,罗铁牛感觉到有人在推他,抬起头来,立时魂飞魄散。

    一个鬼子兵正冲着他笑呢。

    “我地妈呀!~”罗铁牛吓得胆子都快裂了,妈的,死鬼子冲他笑啥子,笑的这么恐怖,莫非要拿他开刀,听人说这鬼子杀人不眨眼,根本不拿中国人当人看,像对蚂蚁那样,爱宰谁,就宰谁。

    罗铁牛还没喊出声来。就被一只手给捂住了。“拜托,我是八路军,八路军不会吃人的。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好不好?!”手的主人压低着嗓子道。

    罗铁牛迟疑地看着这个自称八路军,却看上去比真鬼子还真的日本兵,结结巴巴的小声道:“你,你真的是八路军?!”他甚至还以为眼前这个家伙是真日本兵扮八路逗自己玩地恶作剧。

    李卫指着自己胸口八路军的标识道:“看见没?!八路军,还有番号!一分区三团的。”缴来的鬼子军大衣,若不是作了部分修改,恐怕还真有难以分辨。

    格斗刺轻轻在几个村民的手上划过,捆得结实的绳子纷纷断裂。

    这时罗铁牛身边的几个村民也由惊愕,震惊变成了惊喜,原本被冻得身体有些僵硬的五六村民激动起来。

    “真。真的?!”罗铁牛喜出望外,老天爷真的开眼了,居然派来了八路军前来解救他们,云河子村地乡亲们有救了。

    李卫脸色一脸,连忙制止了几个村民地激动:“小点声,别惊动了鬼子,等会儿,你悄悄的通知其他人,从这里慢慢的走。我们已经有人在这里接应了,慢着点,千万不要急!不要惊动鬼子!”

    这几个年轻人若是一冲动喊出声来,他地苦心就全白费了。

    “是是是!”罗铁牛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还左右看了看,把手指放到嘴前:“别动,别动,装着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悄悄的说,不要有任何激动。”

    “把这几个拿着,分散下去,互相割开绳子。”李卫抓出十几把星尘梭分给了附近的村民。

    几个头脑活络的年轻人极轻声的互相交头接耳,把八路军来的消息迅速转播了开去,同时互相用李卫的星尘梭慢慢割开绳子,一部分解放双手的村民在陈班长的引领下,在假扮成日本兵地一班汤少明和丁弘等几个人的掩护下慢慢的离开了营地。

    两个小队的日伪军完全不知自己的营地已经被人撕开了一个大缺口。

    “八路军?”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也许是过于激动突然喊了一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妈的!暴露了!给老子大!”范国文几乎是恼极了那个多嘴地大婶,抬手就是一枪,一个还在发楞中的日军士兵眉心暴出一团血花。

    在南北两面埋伏着的八路军两挺轻机枪立马拉足了火力,形成交叉火舌横扫向日军小队。

    “发啥子楞,快跑啊!~”跟着李卫的三连三排二班陈班长猛吼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村民们立刻站了直来,踉跄着冲着李卫他们奔来,汤少明和丁弘随即大吼着指挥着村民们的秩序,要知道一个村子两百多号人朝着一个方向猛冲,混乱场面也是着实惊人的,附近的几个八路军战士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扯着惊慌失措,如没头苍蝇般乱窜地村民们,引离刚刚爆发战斗的战场。

    没有料到会有八路军伏击的日伪军们在付出了十余人的伤亡后,终于反应过来,一部分人互相结阵冲向周围八路军的火力点反击,另一部分冲向村民,企图把村民们抢回来,作为肉盾。

    营地内仅仅是因为一个大婶无意识的惊呼一下子变是鸡飞狗跳,一片混乱,并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村民们在这种情况下如同一般散沙,头脑清醒的人听到陈班长他们的喊声,冲着八路军位置奔去,而一部分头脑发昏的村民,甚至朝着日伪军的方向跑去,甚至有部分人吓软了腿,瘫在地上乱喊乱叫着,胡乱抓着能抓到的东西,试图能够找到依靠。

    一排手榴弹投出,炸得日军小队鬼哭狼嚎,八路军试练排的新兵们几乎是超水平发挥,不论是射击还是手榴弹,都没有误伤到老百姓们分毫,每一个战士都在死命的朝着敌人开火,尽量争取多拖住敌人一秒钟,好让更多的村民们安全撤离。

    李卫左手连挥,十余枚星尘梭甩了出去,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乱窜的村民着实影响了他的准头,仅仅是让他放倒了三四个伪军,冬天厚实的大棉衣也相当影响星尘梭的杀伤力。

    “快跑啊,不要乱,楞啥啊,朝着一个方向跑,不要乱推,注意,不要踩人!”李卫几乎快要骂娘了,少部分村民简直是乱了章法,根本谁的话都不听,疯了一样乱窜,很快被日伪军的枪弹打倒在地,这可是无谓的损伤啊,真是半点心理素质都不具备。

    抬脚踢晕了一个被吓坏的,死拖住别人腿不放的村民,李卫抽出格斗刺,直接扑进日伪军的阵营,带着特有的金属颤音掠过之处,立时响起一片濒死的惨叫声,李卫也是杀红了眼,完全不顾自己陷入重重敌围,快速的左冲右突,尽可能的制造着杀伤,两支小队的敌人与试练排相比几乎是四比一的兵力,只要多消灭一个敌人,那双方的实力对比将会慢慢的扭转过来。

    在混战中,原本几堆篝火都被手榴弹的爆炸和人群拥挤弄得快要熄灭,营地内的光线立时暗了下来,使双方的射击瞄准变得异常困难,特别是还要顾虑到是否伤到自己人,李卫撒出一把星尘梭明智地及时退出敌群。

    在发现村民们已经大部分被八路军解救,觉察攻击他们的八路军仅仅有几十人后,日军小队不再作原地防御,借着篝火昏暗,带着伪军小队突向村民逃跑的方向,试图尽可能抓捕一些村民作为依靠肉盾。

    范国文几乎立刻看出了这两个小队敌人的意图,同时喊道:“同志们!拉住他们!”手里的八一式步枪更是不停地开火,给敌人制造出更多的杀伤。

    忽明忽暗中,枪声响成一片,只看到一条条火线互相窜动,不时的爆发出惨嚎声。

    八路军试练排分兵一半跟着陈班长带着大部分村民们拼命的朝着北面跑,剩下的人跟着李卫和范国文全力阻击日伪军追击,完全是老鹰捉小鸡的架式,八路军这只老母鸡要在日伪军面前尽可能护住毫无反抗能力的村民们。

    面对日伪军的人数优势,虽然武器装备丝毫不逊色的八路军战士们因为兵力不足,阻击面上频频暴露出空白,一面要与人多势众的日伪军作战,另一面又要怕伤到村民们,战斗打得异常辛苦,甚至连身经百战的老兵们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杀伤敌人。

    这种异常尴尬的局面,迅速被狡猾的敌人利用,不断分离出少数兵力阻挠八路军的阻击线,而且不断运动与试练排练起了游击战,同时主力人马扑向撤离的村民。

第二百五十节

    试练排的兵力捉襟见肘的情况下,混乱的场面一时间无法控制住,刚刚逃出虎口村民们只顾着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根本不再听战士们的指挥。

    日伪军们意识到八路军兵力不足,而且多处出现空档,立刻学了乖,趁着少数村民甚至还舍不得自己的细软,犹豫不定地考虑着否丢下沉重的包袱逃命,捉住一些落单的村民,一顿拳打脚踢后,捆在队伍外面作为肉盾,抵御八路军的子弹,无论何时何地都以人民群众安危为第一几乎是共产党军队众所周知的老传统,在眼里从来没有把中国人当人看的日军更是紧紧的抓住了这一点。

    村民们的动作迟缓几乎让八路军战士们急得直跳脚,“妈的,就知道瞎鸡巴乱跑,也不看看往哪儿跑。”李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出其不意偷袭的优势被狡猾的日伪军们逐步扭转回来,有了肉盾的掩护,日伪军更加肆无忌惮开枪射击,给试练排的战士们解救村民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陈班长!带几个人,把乡亲拉拢起来,赶紧走!朝着一个方向跑。”李卫大声吼着,“一班的,跟我来,把敌人和村民隔离开,不要让敌人与村民接触。”

    一班的汤少明等战士立刻拼命向李卫他们靠拢,阻成一道过滤防线,誓死打破敌人的诡计。

    “走啊!快走!跟着人群走!”附近的八路军战士大力推搡着掉队的村民,归拢到撤离的队伍中去。

    在阴暗中,范国文稳稳地端着八一式步枪,没有了平时的浮滑,战场上的混乱似乎与他无关,他的表情全神贯注,手中的八一式步枪仿佛是他肢体地延伸,犀利的目光扫视着战场,只要一有敌人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几乎同时一颗子弹从枪膛呼啸而出,随即带起目标一声濒死惨党

    在给敌人不断带来杀伤的范国文身边,还有一名战士专门为他负责装弹,两支步枪轮换递到范国文,几乎没有间断,只要范国文进入了人枪合一的状态,就没有人能逃得出他的瞄准。

    日伪军队伍中不断响起的惨嚎声与重重地扑地声,令所有的日伪军士兵们脖子后面直冒凉气儿。即便是有村民做肉盾,却依然挡不住从黑暗中飞来地夺命子弹,死神似乎无所顾忌地随时会突然降临到他们当中的一人身上。

    素质比伪军要强得多的日军小队首先明白过来,例无虚发的可怕精准射击水准说明有八路军中的神枪手盯上了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对于潜伏在黑暗中的神枪手来说,仍是一群待宰的绵羊,只要对方子弹充足,多少人上去都是白给。

    试练排的新老战士们心底都充满了震憾和佩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加能够领略到射击在战场上重要性,一直以来八路军战士们是以拼刺刀为荣。排枪一放。

    立刻冲上去用刺刀见血论英雄,然而现在三团里的有“神枪手”之称地范国文同志却给他们明明白白地上了一课,哪怕是如此不可收拾的混乱中。依然每一枪都坚定地夺走一个敌人的性命,如此有效率地收割着生命,放眼三团,恐怕也就只有李卫近身扑入敌群中才能办得到地,难怪一班长李卫以前说过,在远距离对决的情况下,哪怕是李卫自己也未必能击败范国文。

    “枪,可不是烧火棍!”范国文低声着喃喃自语道,继续冷静地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撤,快撤!”日军小队率先熬不住。眼下这种视线不清的环境简直是神枪手的天堂。

    日伪军两支小队无法忍受范国文神出鬼没的射杀,不再奢望能再抢回村民,裹胁着十几个肉盾村民夺路而逃。

    “太好了!”李卫狠狠地捏了捏拳头,甩出一颗手榴弹,远远的落在撤退的日伪军队伍后面,一团爆炸的火焰,倒下了两三个伪军作为收尾的利息。

    “李班长!跑了!?”陈班长气喘吁吁地跑到李卫身边,从战斗打响到结束,才十几分钟的战斗。他的全身都已经被汗湿透,仿佛刚刚经历过连番大战。

    “陈班长,你跟着国文同志清扫战场,刚才群众的伤亡一定很大,我带人去追击敌从斩草要除根。”李卫宜将剩勇追穷寇,这股敌人不消灭,他连觉都不会睡得安稳。

    “一班跟我来!”李卫手一挥,直奔向敌人撤退的方向。

    带一班的战士,李卫紧跟在撤退的敌人后面,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怕敌人再杀个回马枪,光是试练排这二十几号人,要想护住这么多村民,恐怕未必能比这日伪军两个小队做得更好。

    虽然敌人的子弹不时从身旁地空气中带着音啸划过,见惯了战场的战士们并不担心会负伤,一班才六个人,散兵线拉开,使敌咫獭敛击面更加分散,只要躲避得当,几乎没可能伤在这毫无准头的流弹之下,而且敌人根本不敢散开兵力回过头来对付他们,只要一有人掉队,下场很显而易见地被后面紧追不舍的一班乱枪击杀。

    俘虏?!李卫的目标是没有俘虏,正如高露洁牙膏广告说的那样。

    在李卫的一班行动过程中通常极少有俘虏能幸存下来,日本人不把中国人当人看,那么,李卫他们就把日本人当畜牲般宰杀掉。

    也许是敌人的不幸,山西腹地太行山脉附近的复杂丘陵地形并未给孤军深入的敌人两个小队网开一面,蒙头转向地在黑夜里仅仅是跑了两里多,日伪军们就陷入了一个凹形的绝地,两面近乎垂直的陡坡形成一个夹角,日伪军们正如一个入瓮之鳖,一头钻进了这个夹角之内。

    听到前面敌人止步不前的混乱喊叫和骂娘声,李卫笑了,小鬼子的日本话听不明白,但伪军们无奈的抱怨声却让他听明白了,前面没路,借着附近雪地的反射着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一堆敌人都挤在一处险峻的四角内争抢着向两边坡上爬。

    斗志已失的敌人,哪怕面对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李卫他们,也是没有任何再战之力,更何况小规模局部战斗中,也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

    随后赶到的一班其他战士,立刻像塞子一样,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夹角地形唯一的出口,若不是顾忌着被劫持的十几名村民,他们早就一通手榴弹先扔进去再说。

    慌乱中,几个试图攀爬陡坡的伪军在没爬上几步路,就听得惨嚎几声,重重的摔了下来,虽然光线不清,但李卫的星尘梭还是屡建奇功。

    “嚯嚯!让我看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绝地啊,哈哈,天意,天意!”李卫几乎想放声大笑三声,这种地形内,敌人无法形成集群冲锋,刚缴来的三八式步枪出色的穿透性杀伤效果实在是太适合这种战斗局面了,只需一个班的兵力就可以让这百来号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快,搬石头,架起工事!”富有经验的丁弘等老兵迅速带着新兵搬来附近的石头,堆建掩体,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刚堆好几块石头,就听见凹角内日本兵们疯狂的嚎叫声:“八嘎,冲出去!杀!冲出去!”

    十几个日军士兵推搡着被劫持着村民当肉盾,躲在村民后面,向外冲了出来。

    “注意!捡容易瞄准的敌人射击,不要乱开枪,不要伤到老百姓,尽量打腿!”李卫冷笑着,没有范国文在,他也未必会怕敌人这种下作手段。

    大量子弹喂出来的枪法,此刻终于发挥出了作用,正因为地形关系,同时能往外冲的日本兵能与一班同时发生接触的人数并不太多,李卫手下一班的战士们心平气和地稳稳端着枪,正如以往靶场上打靶一般,速度并不快,很沉着地扣动扳机。

    李卫自认枪法比不过暗器,直接手一甩,一枚星尘梭直接扎上了一名躲在村民后面的日本兵大腿上,再怎么藏,腿脚总不可能同步,在这名日本兵倒下的瞬间,另一枚星尘梭牢牢地钉入了他的脑门子上,暗含的冲击力带着他的尸身倒飞出两米远扑到在地。

    “郭伟,跟我来!班长,掩护我们!”丁弘带着郭伟冲着背后敌人被放倒的村民大喊“趴下,快趴下,爬过来!”两人同时冲了出去接应村民。

    看到前面的肉盾冲锋无效,后面的日伪军立刻朝着已经无人控制的村民开火,已经冲上前去的丁弘和郭伟眼疾手快,迅速扑倒三四个村民,再踢倒了两个没有反应过来的村民。

    “跟着我们,不要抬头,慢慢爬跟我的动作学。”两个一班的新老战士带着村民往回爬,野战能力非常强的丁弘很好的发挥了老兵的素质,给郭伟和村民们作出非常到位的匍匐前进的战术动作演示。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反而让八路军趁机抢回了几个村民,日伪军们气得咬牙切齿,有几个冲动的伪军冲向了李卫他们,没跑出几步,就被李卫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撒出一大把星尘梭,钉成跟刺猥似的死人。

    “小孙回去告诉国文他们,多带几个人,顺便把机枪拉过来!”李卫拍了拍身边孙宇志的肩膀道。

    只要轻机枪一到,机枪连续火力的封锁,这群敌人插翅也难飞。

第二百五十一节

    陈班长带着四班的战士和一挺机枪在孙宇志的带领下赶过来支援,和李卫的一班一起摆出一副吃定了的姿态,完全封住了日伪军企图攀爬陡坡的最后妄想,来个瓮中捉鳖。

    完全没有了原来反扑时的凶悍劲,面对着天时,地利与人和三者皆不利,这股日伪军几乎士气已失,加上与之交手的八路军内极具战斗力的精锐战士存在,日伪军士兵的感觉到非常颓丧,若不是日军小队长极力收束,恐怕与之一起的伪军小队就要举起两手投降了,毕竟很多时候同样是出身中国人的伪军也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并不像日本人那样敬业。

    “八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日军小队长恨恨的道,他的脑袋上被手榴弹弹片炸开的一条血口子刚刚被包扎好,阵阵刺痛令他肝火中烧。

    “当心!八路要烧死我们”几个伪军突然怪叫了起来,凹口方向八路军阵地上冷不防扔过来十几只火把,他们以为八路军要放火直接烧死他们,可他们手里还有好几个村民啊,但令他们庆幸是,过了一会儿没有更多的火把继续扔过来。

    火把在两道陡坡内四处散落,坡顶上都落了不少,明亮的火光照得日伪军所在之处异常显眼。

    “火!快,快打掉火把!”日军小队长气急败坏的指挥着士兵们,黑暗中自己的位置出现大量火把意味着什么,不论是伪军还是日本士兵都心下清楚,八路军有意识的制造出敌明己暗的环境,更是让形势愈加不利。

    混乱中,日军士兵扔出手榴弹或者雪团砸向火把,固然弄熄了一些火把,但有少数在陡顶的死角,却无可奈何,明显的划分出明暗带。任何敢于暴露在光亮下的敌人都将遭到八路军战士们的火力优待。

    “快,把那四个支那平民绑上手榴弹,把他们推到前面去。”意识到拖到天亮,恐怕整个局面越加不易控制,日军小队长把主意打到被劫持来仅剩的四个村民身上,八路军地反劫持能力简直太厉害了,一个小时前他们手里还有两百多村民,一转眼就只剩下四个。

    两个青年。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大婶,腿脚打颤地被推到靠近八路军的方向,四个村民被绳子捆地紧紧的,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一两枚手榴弹,拉火绳都被延长了被后面的伪军拉在手里。

    生命受到日寇的威胁,意识到自己会随时被手榴弹炸死,四个村民的反应不一。

    中年大婶哭喊着死活不肯迈动步子:“八路军同志,快救救我啊,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啊。没了我。他可怎么活啊,救救俺们娘儿俩吧。”显然在死神面前她更加悲哀绝望,每一个人都是想要有活路的。

    “八路弟兄们。开枪啊,不要管咱们,豁出这一条命,俺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开枪啊不要理我们,我们不会怪你们的,开枪啊。”

    两个被捆住地年轻人充满血性的放声大喊着,日本鬼子对中国人的欺凌使他们宁可与敌人同归与尽,也不愿?活来帮助日本人。

    “闭嘴”伪军士兵对这两个不听话的村民一顿枪托乱砸,顺手用绳子勒住了他们两个的嘴。

    只有那个老人一脸的淡漠,任由伪军粗蛮的推搡。不作任何言语。

    “真,真是可恶”郭伟怒不可遏,欲冲去把村民们抢回来,李卫眼疾手快,一把把这个热血冲昏了头脑的傻b新兵按住,喝道:“冲个屁啊,老实呆着。”

    “班长……”郭伟欲要解解释,李卫瞪了他一眼:“闭嘴!~”一句话把他和也有点蠢蠢欲动的孙宇志瞪了回去。

    新兵就是新兵,遇到没有见过的局面就变得异常冲动。李卫也是头痛,基层战斗地任务就是不好干啊,这种事情哪会让首长们会操心地。

    “卫子,这个拖着也不是个事吧。”陈班长看向李卫,很显然他对敌人也是充满了怒火,没胆子在战场上一较高低,反而拿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做为要挟。

    “难!”李卫摇摇头,要是有大规模麻醉武器就好了,一股脑儿全部弄翻了最好,如果是仅仅有一个村民那也好办,可就是四个,凭他自己也不可能同时解救四个。

    日伪军队伍里走出了一个伪军,嘶哑着嗓子冲着李卫他们喊道:“对面的八路听着,千万不要乱动,只要敢动一动,我们就拉响手榴弹,这四条冤魂可算是你们给逼地。”

    “不要废话!说条件吧”李卫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的人感觉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

    对方异于寻常的说话声音令所有的日伪军士兵脸色都变了,八路军里面果然真得藏有高手,还好没有冲动,对付这种高手可不是只能用大量的士兵去对抗的。

    “好,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放开一条路,今天这事儿就当大家谁都没见过谁,我们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免得两败俱伤。”那个伪军也许是以前混江湖的,场面话说得漂亮。

    “好,按你说得办。”李卫语气忽又一转:“不过,千万不要伤到这四个老百姓!不要耍花招。”

    “李班长!可不能听他们的。”陈班长见李卫如此轻易的答应他们,急道。

    “放心,俺李卫可是吃人都不吐骨头地主儿,大雁飞过都得扒层皮,哼哼!~”李卫朝陈班长脸上露出你放心的表情,看得陈班长心下一跳,这小子是凶名远播,咋把这茬儿给忘了,看来这帮敌人凶多吉少,心下略为放宽。

    那个伪军就像是跑江湖的混混,抱拳道:“好,君子一言驰马难追!”回头跟着日本小队长叽叽咕咕的讨论了一会儿,算是同意这个不算妥协的妥协。

    商定好条件,李卫让后面的人做好安排。顺手拿出背包里,以前训练时没有用完的空包弹,递给抱着轻机枪的战士,道:“把空包弹换上,等会儿听我的命令,不要犹豫!”

    机枪手楞了楞,换空包弹?就算是放水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真吧,他还是依言取下弹匣。空包弹把填满另一个空弹匣内。

    伪军们推着四个村民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日本兵则躲在伪军后面,任何时候日本兵总认为自己要比伪军高贵一些,这也不由得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双方如此耗着,最终结果不外乎两败俱伤地大火拼一场,不过八路军向来以严治军,在日本人眼里,八路军的士兵还都算得上是说话算数的堂堂男儿。

    伪军押着村民与李卫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几个伪军先胆战心惊地从四角内走了出来。李卫他们并没有怎么动。照原来商定的条件,放过了他们。

    后面的伪军和日本兵有些激动,看来八路军是说话算数的。连忙顺着陡坡边沿仔细地走过来,而四个村民脸上的表情各异,有胀红着脸不愤,有劫后余生的惊喜。

    “其他人预备,机枪手附准村民,开火!”李卫轻轻吐出一句话。

    李卫身边地机枪手哇哇跳了出来,抵近了押着村民们的伪军,不分敌我的扣动扳机,几乎是完全抵近的机枪口怒吼着火舌,带着余烟的弹壳狂飞。

    八路军机枪手的疯狂扫射。几乎让日伪军们惊地魂飞魄散,这群八路疯了,连自己人都杀

    同时一条人影极速的扑向自以为被机枪打中,必死无疑的村民和伪军,带着奇异金属颤音的格斗刺在空中连挥数下,协持着四个村民的伪军捂着滋滋喷血脖子仰天而倒,手中牵扯着手榴弹拉火地绳索已然断开。

    就在李卫放倒伪军,扑倒被劫持地村民时,来自陈班长的方向。一排手榴弹掠过他们的头顶,落入仍未反应过来地日本兵和伪军人群中。

    连续的爆炸,顿时给日伪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

    “八嘎,小人!~八路说话不算数!无耻!卑鄙!”在遭受八路军突然翻脸的攻击时,日本兵们仍然不能接受八路军居然出尔反尔,这让他们有了一种错觉,他们面对的不是八路军而是一群土匪。

    “浑,浑蛋!~”和八路军谈判的那个伪军被快气疯了的日军小队长一刺刀从后背捅到了前胸,不甘心地断了气。

    这时没有了任何顾忌的八路军机枪手,端着换上真正钢壳铅芯子弹的轻机枪冲着日伪军士兵们怒射出一片弹雨。

    一班和四班同时像不要钱似的狂扔手榴弹,力求在最短地时间内制造最大的杀伤。

    “嘿嘿,背黑锅我来,送死你们去!”李卫叨咕了一句经典名言,把挂在村民们身上手榴弹扔还给了日本人,当然是拔掉了拉火作收条的。

    “老乡,老乡,睁开眼!你们获救了”李卫用格斗刺割断了四个被劫作人质的村民。

    “你,你是人?是鬼?”刚刚松绑了大婶楞楞的眼神看得李卫浑身发毛。

    李卫脸色古怪道:“大婶,你们还没有死!醒醒吧!天冷,别睡着了。”

    “怎么可能明明你们朝我们开枪来着的,可,可是好像一点都不疼。”一个年轻的村民却发现自己身上除了摔在地上的微痛外,居然完好无损。

    “哦!八路军的子弹会认人!”李卫胡乱回了一句,给他们解释什么空包弹,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

    “别乱动!赶紧往那儿走,爬过去,我断后!”李卫为村民指出了逃生地方向,回手朝日伪军的方向扔出一把星尘梭,立刻带起了一片惨叫。

第二百五十二节

    刚刚逃出去的一些日伪军嗷嗷叫着抱头窜了回来,不远处同样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李卫给他们留的缺口却正是范国文他们所在的方向,两里多地几乎没多远,刚出来没跑多过,地形不熟的敌人浑然不知地和试练排其他赶过来支援的战士们撞了个正着。

    试练排的另一挺轻机枪撒出地弹雨把欲强行突围的日伪军迎头赶了回来,这回更惨是,李卫的一班和四班与匆匆赶过来的范国文带得十几个战士来个两面夹击,刚刚给敌人让开的缺口又变成了一个人为的死亡夹角。

    两面八路军的战士极有默契的一排手榴弹,一顿整齐的排枪射击,一步步把敌人压回到凹角内。

    日伪军已经完全没有了底牌,彻底陷入了灭亡前的疯狂反扑,可是试练排的两枪轻机枪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在营长吴二狗的带领下,三团二营的作战风格一向就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绝杀风格,李卫他们统一换上的三八式步枪,将三八式的高穿透性优点完全奉还给了敌人,试练排此次出来没有带什么指导员,什么政治心理瓦解,他们根本用不上,他们需要的是一场屠杀,压倒性的屠杀,畅快淋漓的屠杀。

    “八路大爷,饶命啊!”伪军们在面对死亡的威胁前崩溃了,扔下枪朝着李卫他们冲了过来。

    “双手抱头,趴下不许动!”李卫的声音简直比高音话筒还好用,还是绿色环保型的。

    一向崇尚武士道的日本兵完全不能容忍伪军们的叛变,在射杀了几个欲投降的伪军后,日伪军两支小队的内杠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凹角地形内两班人马泾渭分明地各占一角互相开火,中国人与日本人的矛盾完全爆发出来,哪怕是兔子也会咬人,伪军们红了眼地与日本兵死掐爆发出来的劲头几乎比原来面对八路军地要强悍十倍以上。看得李卫他们也是直咋舌,看来伪军们一旦人品爆发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试练排的战士们倒是乐得现场观看狗咬狗,顺便把火力全瞄到了日本兵们身上,不管怎么说也算中国人帮中国人。

    里应外合之下,人数和火力立时陷入了绝对劣势的日本兵小队很快失去了抵抗能力,三十几个日本兵全部被放倒在地,忿于被日本人在背后打黑枪的伪军们毫不留情的将倒在地上的日本人。不管有气没气地都被捅成了马蜂窝,反倒是伪军替李卫他们执行了战场纪律。

    伪军小队长带着手下扔下了武器整队集合,李卫他们也同时摆开阵形,小心靠了过去。

    “报剖第七混成旅团驻榆社第一中队第五小队集合完毕,现向八路长官投降,请接收!”不知道走过来的八路军里究竟哪个是长官的伪军小队长只好冲着所有的八路军战士敬礼,这个伪军小队长倒也光棍,把投降仪式弄得像模像样。

    担任临时排长的范国文站了出来,道:“我是八路军一分区三团试练排临时排长范国文,接受你们的投降。请列队稍候。

    ”他转头向李卫他们道:“李班长。陈班长,清扫一下战场!我们回去。”

    一班和四班的战士们迅速把战场上清理了一遍,同时给投降的伪军搜了身。清出任何有危险的东西,然后把卸掉枪栓的步枪还给伪军,然后带着敌人地死伤者返回到解救村民营地。

    经过现场战后统计,共计歼灭日军满编小队五十人,伪军三十七人,俘虏伪军一十七人,缴获三八式步枪七十余支,轻机枪两挺,子弹一千余发,掷弹筒一门。手榴弹三百余枚,而试练排地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了大量消耗了弹药外,仅有七名战士负轻伤。

    然而群众的伤亡情况就有些大了,在混乱中有九人不幸被日伪军射杀,四十余人中弹受伤,不少群众仍旧未能惊魂未定,若不是试练排的战士们好说歹劝,他们才相信日伪军已经被打败。胆战心惊地慢慢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回到了大部分村民呆地地方。

    解救出来的村民都被安置在了附近一处比较背风的小山谷内,点起了数堆篝火供村民们取暖。小山谷内一片愁云惨淡,乡亲们还没有从创伤中回复过来,火堆边不时的有低声哭泣的声音。

    李卫和范国文回到村民们在地方时,同时引起了一阵骚动,村民们看到了那些垂头丧气的伪军俘虏,都投来了仇恨的目光。

    “我的儿啊!你们这些畜生啊,还我的儿子来!”

    突然一个中年村妇冲了过来,像疯了似地扑到那些伪军身上又踢又抓,悲愤欲绝的哭嚎着,丧子之痛地绝望神情令所有的人都为之同情。

    被扑打的伪军倒也老实,硬忍着一动都不敢动,如果稍有动作的话,恐怕下场会更惨,倒是李卫走上前去劝慰道:“大婶!保重啊,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

    “啪!”回应李卫的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完全不敢相信居然被眼前这个大婶狠狠抽了一个巴掌,李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光听这声音,这一巴掌可不轻哪,附近的村民们也惊呆了,试练排的战士们也是一阵骚动,欲冲过来,有准备制止李卫发飓地,也有准备抢过大婶就跑的,一分区有名的杀神级战士让人揍了一巴掌,这还了得,哪怕是整个太行山根据地都没人敢抽卫子耳光的,那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

    李卫却手一摆制止了战友们冲过来的动作,让人看不出脸上有何表情的依然站在中年村妇面前一动未动。

    中年村妇红着眼睛完全把矛盾指向了李卫,“你们,都是你们害了俺的儿子,俺唯一的儿子啊,俺家就指望着他能延续香火,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救他,为什么你们不救救我儿子。你们这些混蛋”

    “你们八路全是饭桶,废物,连我儿子都保不住,我们这些老百姓就那么不值钱?你们为什么要去惹日本人,我们的安生日子都被你们破坏了,你们这些杀人犯,都是你们害的。”

    悲伤到极处,又是一个耳光抽了过来。李卫没动,脸都不侧一下,硬生生受了一这记耳光。

    很多村民都有些坐不住,他们看到堆成堆的日伪军尸体,傻子都看明白了,这支八路军完全无视敌人超过自己好几倍的劣势局面,靠着拼死地决心以少数打多数,把自己从敌人手里硬是解救下来的,若不是这些战士们,恐怕这一村老小落到了敌人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试练排的战士们都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这一幕。仿佛这两个耳光同样抽在他们的脸上一样,战士们都委屈极了,日本人在中国烧杀抢掠。他们不畏生死把乡亲们从敌人魔掌中解救出来,却得到这样的气话,怎不让人心痛,委屈。

    李卫很少见地没有表露出任何生气的情绪,轻轻握住中年村妇的手,语气很坚定的道:“大婶,不要哭了,我知道,您地儿子死在了敌人手里,日本人狼子野心。哪怕我们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一样会吃人,死在日本人手里的不仅仅只有您的儿子,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中国同胞,他们的仇我们也一样会报,在这里,我可以发誓闽们八路军和日本鬼子不死不休以婶,请保重身体要紧,您的儿子虽然没了。但是,您看”

    李卫指了指自己,再指向其他试练排的战士们,大声道:“我,有他,他,还有他们,您可以把我们都当作您的儿子,我们八路军每一个战士,都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们都是您的儿女”李卫心下黯然,这也算是社会主义大家庭地一个说法吧。

    中年村妇顺着李卫地手指,看向试练排地每一个八路军战士,汗水合着血水弄花了着每一个士兵的脸庞,但每一双眼睛中仿佛都有同自己儿子生前一样依恋的眼神。

    她回过头楞楞地看向李卫,紧紧地拉住李卫地衣服,更加大声的边哭边道:“儿啊,呜!~~我的儿子”仿佛把李卫当作了自己的儿子一般,虽然哭声不减,但是悲哀绝望之意却是淡了很多,李卫的话很大程度上开结了她的心结。

    “这位八路长官,她也是丧子心痛,一些气话请你不要放在心头。”曾最后被持做四个人质之一的老大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颤微微的被人扶着:“老朽是云河子村的村长,在这里替全村的村民向你们道谢了,若是没有你们,恐怕咱们村死地可就不止这么九个人。”

    云河子村的村民中仍有不缺理智之人,村长一句话刚出口,全村老小齐刷刷地全跪了下来。

    “别,别,快快起来!”试练排的战士们立刻慌了神,都到这份儿上,心里也不用再委屈了,连忙冲过去把所有的村民从地上扶起来,李卫直接双手虚抬,周围跪着地村民全被一股无形暗劲硬生生抬了起来,感受到无形劲力的村民无不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第二百五十三节

    中年村妇情绪不像方才那般波动,想起了自己失控的打了面前这个八路军战士,她有些心痛语气道:“孩子,让俺看看,打痛了你没?!都怪俺不好,都糊涂了。”

    “大婶,我没事!您保重身体!”李卫只是大度地一笑,脸上却半点印子都没有留下,李卫却在暗地里却撇了撇嘴,自从上次走火入魔后,身体上想留个伤疤都难,真是可惜了那一身男子汉的几十道勋章啊。

    按原计划在附近林子里躲避的战士带着萧家姐弟俩和幼儿,跟着去接应的战士们回来了,村民中立时响起了一阵惊呼,萧家父母原本以为自己失散的儿女已经冻饿而死,没想到竟被八路军给救了回来,与子女重逢更是意外之喜,几乎让萧家长辈们激动地快晕了,而那个幼儿的母亲竟然就是李卫他们最后救回来的那个一直哭喊着求救的妇女,她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完全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冲过去抢过自己的儿子,母子两人哭成一团。

    云河子村的村民对试练排的战士们感激之心更加强烈了。

    “好了,村长,安排大家弄点东西吃吧!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有我们值夜,放心休息吧。”李卫对着云河子村的村长道,他看得出这些村民已经是疲惫交加,看看手表上的夜光指针,这一折腾下来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好!谢谢长官关心!”村长点头道,回头冲着村民们喊:“来几个人,把锅子支起来烧点东西给大家吃!”

    躲避战火的村民本来就带了大锅,一路上一直没有舍得丢弃,在八路军与日伪军的战斗结束后,八路军战士们替这些村民捡回了丢在战场上的失物,所幸的是那几口锅倒也安然无恙,从附近刨了些冰雪,倒进锅里稍作洗涮。便先煮起一锅开水,村民们都带着大量的粮食,勤巧的村妇们依靠着双手和简陋的厨具作了几锅玉米面疙瘩汤,再撒上一大把够劲的辣椒末儿,啥寒意饥饿全能顶没了。

    战士们在小山谷外搬来了大量地枯枝草木,使村民们所在的小山谷内洋溢着阵阵暖意,驱散野外呼啸着北风中的寒气。

    每个村民填饱了饥肠辘辘的肚子,睡意很快笼罩了过来。小山谷里便到处都是鼾声不断,有八路军在,他们睡得格外安稳香甜。

    试练排的战士们则分成两班轮流站岗,为防止被敌人伏击,他们安排了近远明暗哨,同时有八个士兵能够监控小山谷方圆两里内的动静,哪怕有不可力敌的敌人,试练排也能从容不迫的做出反应。

    灌饱了一大碗用料实在地面疙瘩汤,李卫直感觉自己的嘴和胃都快失去了感觉,连动一下的劲儿都没了。娘的。山西人好像都跟辣椒有三世解不开的仇,劲道十足的辣面汤几乎让他到现在都没回过劲儿来,不过填饱了胃。整个人都感觉着舒服,似乎风也不再那么冷。

    “大哥!”一个云河子村的汉子没有和其他村民一样休息,大着胆子凑近了李卫。

    “啥事儿?”李卫认出来,之前救村民时,他第一个解放的村民。

    那个汉子语气变得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道:“俺想问一声,你们收人不?”

    “问这个干嘛?”李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不是对妹妹表白,紧张个啥啊

    “俺,俺叫罗铁牛。俺想加入八路军”汉子被李卫的话一激,语气马上变得利索起来,说完后立刻低下头去,生怕李卫直接一口回绝他。

    “这个!~”李卫沉吟起来,单从第一次接触看,这个青年也算是沉着稳重,不过这么直接挖人家云河子村的墙角好像也不太好吧,毕竟这也是个壮劳力,在农村里壮劳力可是金不换地抢手货。

    “你要知道。当兵很有可能随时会有牺牲地!”李卫道,他不想担上拐卖劳动力的嫌疑。

    “不,我不怕死,我就是想跟鬼子拼了,哪怕是死了也值。”罗铁牛地眼睛里充满着火热。

    “很有可能你会连敌人的毛都没摸到,就被流弹打死哦”

    “这!~~~”罗铁牛没想到这个八路军班长会说出这种话,呆了呆,连忙道:“只要能上战场,白死是天意,干掉一个日本人是捞回本钱,多干掉一个赚一个!”

    罗铁牛的话倒也硬气。

    李卫笑了,这憨小子,话可真够直的。

    李卫从边上拿出一支三八式步枪和一挂子弹带,拍了拍罗铁牛的肩,道:“给,拿去玩!等你家里人都愿意你去当兵,再去一分区三团二营来找我吧,在这之前,你先练练手,等学会了玩枪,再谈其他豹999”

    一支大枪递到自己面前,罗铁牛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这个班长同志可真是大方。

    “谢谢,班长”罗铁牛接过枪,向李卫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罗铁牛同志,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李卫却被罗铁牛的猴子望太阳的动作给逗乐了,他给罗铁牛枪可不是白给,云河子村没有武装,所以才会出现被日伪军轻易的劫持了全村老小,而李卫现在所做地是,撒下一颗火种,终将会成为燎原之势。

    云河子村的民兵队就在这个无名的小山谷里建立了,反正新老兵都在教学过程中,对试练排而言,不过是多几个学生罢了,而且民兵的训练也没必要像正规战士那样严格。

    试练排带着云河子村的一村老小向根据地内部迁移,在给全村人做了几次带有军事意义的群体性游戏后,两百多号村民人乌合之众变得有组织有纪律性起来,而云河子村十几个村组成民兵队正在初具规模的训练中

    为了避免日伪军主力的扫荡,试练排和云河子村的百姓们选择了走偏僻险峻地小路,长途跋涉了七天,李卫他们才进入了根据地比较安全的地区,并得到了当地党组织的接纳和妥善安排。

    通过各地情报组织传来的反扫荡战况,李卫他们听到的根据地最大损失的战报,就是作为太行山战区主要产粮区的武乡村村民中了日伪军的离间计,失去了对敌人的警惕,结果近一千多被村民惨遭敌人毒手,整个村子被夷为平地,说是屠村也不为过。

    这个消息令所有的人都心中沉甸甸地,这个事实却印证了李卫的话,日本人就是那吃人的狼,没有一头狼是不吃人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而根据地的军民若想活下去,就只有要么狼死,要么人亡。

    一九四二年的春节,李卫他们并没有能够及时赶回二营归队,在云河子村的村民被妥善安置好后,他们就接到了上级命令指示,直接受附近二分区的主战部队调派,共同参与了当地的反扫荡战斗任务。

    听着敌人密集得听不出间隔的枪炮声,李卫叹了口气,继续拔拉着格斗刺在地上画着圈儿:“连过年烟火钱都省了。”

    二分区129师的弟兄们对他们着实厚道,好饭好菜的招待着,还拉着一起参加了火线上的阵地春节联欢会,只要他们作为一支犀利的预备队,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刻杀奔过去,一举扭转战局。

    试练排的战士们在久经战火考验后,战斗力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在李卫和范国文两人近远程攻击下,扫荡中的日军混成旅和伪军着实抵挡不住这支预备队的攻势。

    很可惜的是这份兼职并没有做多久,借用李卫他们这支试练排的129师28团团长也没因为多出一支精锐而高兴太长时间,甚至有些垂头丧气,为啥?鬼子撤了

    二月初气势汹汹的杀进根据地又是枪又是炮的日伪军扫荡主力,在接二连三的没讨得半分好处,算了笔帐,所取得的战果甚至还远远抵不上所付出的代价,在同一天损失了两架战斗机后,陆军航空大队的弟兄们死活不肯再给地上的部队作低空侦察,扫荡是越扫越亏,最后,策划这次扫荡指挥官被上级华北战区总司令官冈村宁次给臭骂了一顿,无奈之下,仅仅二十多天的扫荡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没了声息,各支部队反倒是没点地皮都没占,灰溜溜地缩回到了城里。

    当试练排的战士们带着二分区首长们带给一分区首长们的土产礼物返回到一分区时,满身凌厉的气势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侧目。

    在这个真英雄在战场上见的年代里,李卫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背着三四支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和大量装备的浩荡景像,正如同给群众们上了一个课,谁说咱不能扫荡鬼子来着的。

    二营长都乐得合不拢嘴,赚了,真得赚了,这买卖要得,新兵蛋子拉出去溜了一圈,一个都没少的完整回来了,这精气神儿简直都差点让人认不出来,新兵实战试练效果还真得不错。

    把二分区首长们委派的送货任务交由二营其他战士们,李卫带着一班回到了营房,扔下枪和装备,一头栽到了炕上打起了呼噜,总算回到家了,这下可以踏实的睡上一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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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命运的安排下,处在错误的时代,历经错误的人生,一个懦弱的学生在命运的抉择之前,是否继续懦弱下去,还是选择为生存而战,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运筹唯握,却甘为一颗普通镙丝钉绽放出异样光彩,国破山河在,坚决与同伴站在一起“保家卫国”。国破山河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破山河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破山河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