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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探案集全文阅读

作者:小草胖胖     兰溪探案集txt下载     兰溪探案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十八,纠缠

    早上八点,杨姐的早饭准备好了。像是早已经算准了每个人都会睡懒觉,所以她特别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

    杨丹看起来完全和昨天一样,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检查她们头天晚上计划做的鲜花饼味道如何,是不是真的像视频里说的那样,能将玫瑰花的香味吃到肚子里。

    罗文松是个夜猫子,头天晚上早已经吩咐众人,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千万别在九点之前敲他的门,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他睡到十点。

    杨培安十分体贴地将早饭给凌霄端回了房间,据他自己说,她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所以不想起床。但作为丈夫,他显然是在尽着自己的义务,虽然在别人看起来,那只是心虚的表现。

    “天哪,”杨姐在杨培安上楼之后,在杨丹的耳边低声嘀咕道,“你还真别说,我头一次见到培安对凌霄那么温柔,平日里看起来——”

    “平日里他也是这么温柔,只是我们没有见过。”杨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事实上,培安的妈妈也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这一点儿是会遗传的。只是男人嘛,很少愿意当众表现这一点儿,否则的话,可能会被别人认为是怕老婆。”

    杨姐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杨丹得脑回路,只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孔尚言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他兴致勃勃地和郭一鸣下楼,谈论着一会儿去钓鱼的事情。

    “我一会儿得出去一趟。”杨姐看了看表,“无论如何都得买瓶酱油对不对?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忘了。”

    何欢大口地吃着鲜花饼,不时夸上两句。之后抬头看了看杨丹,“今天去大集采购之后,就直接回去了。中午不用准备我的饭。鲜花饼不错,回去我也试试。”

    顺子是从外面回来的,很显然,换上了一套运动服的她,是在外面跑了一圈。她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送早饭给凌霄的杨培安下来。

    “给你。”顺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了杨培安的面前。

    在旁人看起来,还以为那只是个白手帕。但实际上,那是一封信。

    杨培安还想要问,但根本就用不着再问什么了,因为信封上写着白雪的名字,上面写着:致心爱的培安。

    顺子淡淡道,“我跑步的时候路过那边,她让我把这个给你带回来。我想,如果不是我恰好路过的话,她也可能会拜托物业的什么人给你送过来。”

    应该还是大张旗鼓的那种。这句原本打算冲口而出的话,被顺子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里面只有几个字,他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看清了,因为担心被顺子看到,所以他急忙收了回来。但是没曾想,顺子根本就没有想要偷看的意思,洗了个手之后,就朝着餐桌走了过去。

    “天气不错。”孔尚言精神饱满地看着顺子,随后起来给她盛了一碗粥,“你真的应该好好尝尝杨姐熬的粥,真是太棒了。比我家楼下的那家粥店好太多了。”

    杨培安几乎是心神不宁地往自己的口中塞了两个鲜花饼,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事实上,那一张纸条搅得他多少有些不安,那上面只有几个字:疯狂地想你,马上来见我。

    这的确是白雪的作风,她做事情从来不会拖拖拉拉,更重要的是,她一向很张扬。这从前正是杨培安最欣赏的一点儿,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烦。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半个小时之内没有出现的,那会是什么结果。白雪最擅长的就是抓狂,如果他不出现,恐怕她会闹到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真的疯了!杨培安皱了皱眉头。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自然那是她想要的,那就当面把话说清楚也好。

    顺子坐在那里安静的吃饭,甚至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这种感觉很不妙。杨培安不安地端着手里的牛奶,他看了看慢悠悠走过来的杨丹。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凌霄的。我懂的,你的那些麻烦,还是赶紧收尾。”杨丹的嘴角带着几分调侃,还有几分无奈。

    顺子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像是努力地想要打破眼前这种尴尬的局面一样,孔尚言掰开了鲜花饼,夸张地闻了一下,“丹姐,你们真是太有创意了,鲜花饼的主意真不错。看起来罗文松还真是没有口福啊,这样的饼,还是新出锅的更好吃。”

    “打包几个给我带回去。”顺子淡淡开口了,她甚至都没有看杨培安一眼,“正好给我当早餐。”

    杨培安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看起来多少有些尴尬,但还是推开门离开了。

    顺子依然没有抬头,正在努力地朝着手里的食物进攻。

    孔尚言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我一会儿去看看凌霄还缺点儿什么。”杨姐的话还是打破了这里的沉默,“最好是再给她来一杯热牛奶。”

    顺子的心中只有苦笑,就连一向最周到杨丹,都努力地避免想要提到杨培安,其他人更不会提到那个会让他们感觉多少有些尴尬的名字了。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只见凌霄站在了楼梯口,脸上依然还是带着几分看起来有些迷茫的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凄凉,“鲜花饼,真是太好吃了。所以我想再来一块,还有吗?”

    她看起来还是那个迟钝的凌霄。顺子强忍住想要抓住她领口,逼问她为什么能如此平静?那可是他的丈夫,而那个叫白雪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初恋,为什么她就一点儿都不在意?

    最悲哀的是,连这个问题她都没有资格问出口。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她还可以假装不经意的问一句,可眼下,她只能假装平静。

    迟钝果然是件好事。顺子假装平静地吃着早饭,就把这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虽然她的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哦。”杨丹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顺子,“一会儿你去送几块鲜花饼给那个兰溪,她一个人在那里,恐怕只是准备一点儿零食对付几口。正好,你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赶大集,那里的菜、水果都特别新鲜。她昨晚说,想过去看看。人多正好热闹。”

    真是个贴心的人。顺子点了点头。如果吃完饭凌霄还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想要跟她说点儿什么,或许会说出一些令人不快的话。

二十九,迷恋

    这里的白天似乎比夜晚更加安静。杨培安慢步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他知道,白雪的住处其实离这里并不远。小路和大路交叉在一起,所以晚上才会感觉去她家的路那么长。其实也只不过是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他心不在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想要扬起手跟他打招呼的兰溪。

    白雪——如果真的是一场梦就好了。如果昨天是坚决拒绝,而是假装把她忘了,那么就不会有今天这么烦人的事情了。

    在兰溪看来,他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古怪,眼中也多了一丝迷茫,走路的时候甚至都不想抬起自己的腿。

    他的样子太奇怪了,兰溪颇为意外地多看了他两眼,明明昨天晚上,他还是那个看起来可以掌控一切的王者,为什么今天却像是被打败的公鸡?

    果然,感情这种东西,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恐怕都是致命的毒药。兰溪摇了摇头,而杨培安的情形,恐怕比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分分合合的恋情更复杂。

    眼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转到了另外一条路上,兰溪关上门。

    白雪当然是在等着他,门是开着的。这一次她是坐在自家落地窗的门前,看见他走过来,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随后掐灭了手里的烟。

    她很自然的动作,但在杨培安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没来由心中开始冒火。一半是因为自己昨天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白雪破坏了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美丽设想。

    这是无法原谅的!可杨培安却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怒火,努力看起来很有风度地穿过了那扇门,走到了她的面前。

    “嗨,我就知道你会马上赶过来的。”白雪的神情是那么的激动。

    杨培安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这真的是他爱过的那个白雪吗?虽然她已经化了妆,但厚厚的粉底遮不住她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就连眼睛也没有从前那么水灵。就连望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疲惫。

    重温旧梦。如果昨晚真的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着白雪,几乎很自然地用十分挑剔的眼光看着她。他发现,眼前的女人——或者说女孩,已经跟他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她的眼神,还有疲倦的表情,那是他昨天晚上没有发现,或者说,以前都从来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她美得更精致了。虽然他对女人的装扮不明白,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保养得很好的皮肤,还有专业的人打理过的头发,这一切都说明,她的日子过得很惬意。

    走近看时,他发现就连眉毛的颜色,似乎也跟她的脸更搭配了。这一切,恐怕都是花钱买来的。

    这也让杨培安感觉到了一种不适,她从前是从来不注重自己的容貌的,青春就是最好的装饰品,她脸上不用化妆,就能紧紧抓住他的目光,而现在,她的脸上像是戴着一个假面。

    杨培安的心中叹了口气,工作中他常常会接触到这样的女人,她们不仅意识到了自己容貌的漂亮,而且还知道该怎么用它发出最大的威力。

    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丝心酸。

    白雪佯装害羞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讨厌啦,你怎么一直看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老了?”

    “没有。你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还是那么漂亮。”杨培安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多少有那么一丝苦涩:“说错话了,是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讨厌。”白雪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她笑起来的样子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笑容,会放肆的大笑,甚至有时候真的会夸张到在笑倒在沙发上直不起腰来。

    可现在的她,却努力地做到皮笑肉不笑,似乎做出更多的表情,脸上马上就会多几道皱纹。

    那个清纯的小姑娘,到底去哪里?杨培安的心中莫名地多了许多遗憾,这显然已经不是记忆中的白雪,以前的她,从来不会那么做作。

    杨培安感觉时间过得真忙,他不想知道白雪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他知道,这从来不是一个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女人,她是一个能独自扛起风雨的女人,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建议,就那么潇洒地转身了。

    跟凌霄比起来,这是一个很有头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精明的女人。她一向目标明确,而且雷打不动地朝着目标努力,不管谁挡住她的去路,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搬掉——或者是以她自己的方式。

    这个发现让他吓了一大跳,明明之前还很怀念她的潇洒不是吗?为什么眼下却如此的不安?

    “你看看,我都已经老了,可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杨培安的嘴角带着抹淡淡的苦笑,“恐怕看到我的第一眼,你也吓了一大跳吧?”

    白雪的脸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看起来像是在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有任何的表情,这样似乎就能消除脸上的皱纹,“哦,安,你别说笑了。在我看来,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现在,我回来了,虽然分开了几年,但我感觉我们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不是吗?”

    杨培安给自己燃起了一根烟。

    其实他真的很想要一杯酒,那样他就可以假装喝醉,然后再若无其事地离开。但他很清楚,白雪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真的很凑巧,我正好看到了那个出来跑步的女孩子,”她的嘴角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其实——我觉得和你见面,是想要谈一谈我们的将来,我已经为我们的将来做好了打算。所有的打算。”

    这话惊得杨培安差点儿把衔在嘴里的烟给吞下去。他看了她一眼。

    “你看看你,怎么还是跟从前一样冒冒失失的。”白雪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听她说这样的话,杨培安并不意外,直到现在,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白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更自私。

三十,表白

    这或许就是他们分开的正直理由。杨培安的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苦笑,“雪儿,你在说什么傻话?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已经结婚了,所以跟你之间,我们——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有将来的。”

    “怎么可能会没有将来?人的一辈子那么短,我们已经浪费了几年的时间,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我们了。”白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惊奇地看着杨培安,一字一句道,“难道昨天晚上——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没有变。”

    此刻如果有人卖后悔药,不管花多少钱,杨培安一定会痛痛快快地付钱,然后将这一切都抹掉。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几百只蜜蜂在嗡嗡直叫,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白雪的神情是那么的激动,她柔柔地抓住了杨培安的手,“亲爱的,我知道我之前错过了什么。现在我总算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没有你的日子,对我来说度日如年。”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痛的脑袋,抬眼看了看坐在那里的白雪,“真的很抱歉,白雪。我想你可能没听明白我说什么。那个——你可能弄错了一些事情。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甚至我从来没有想过,能这么快见到你。但是,你看,我们两个是不同的世界的人,你有你想要的生活。我的生活也在继续不是吗?所以——”

    “别开玩笑了。”白雪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遇见都不曾眨一下,“安,你知道我爱你,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你也是我爱的,这一点儿,你也很清楚。世界上很少有我们这样彼此相爱的一对不是吗?难道这样的缘分,不应该好好珍惜吗?”

    这让杨培安很想原地爆炸!这个女人,有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但是他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既然是自己搞乱的一切,那就应该由他自己亲自结束。

    他长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白雪,“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白雪,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虽然可以是很好的恋人,但绝对不可能是一对夫妻。”

    “别胡扯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固执,“你看,我在这里买下了这套房子,也就是说,我回来了。将来,我们会在这里一起生活。你放心,我以后会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白雪——”杨培安努力把冲天的火硬生生给压了下去,“我已经结婚了,你也见到她了不是吗?我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而且,我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白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突然就笑了,“安,从前的你,可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我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结婚和分手只不过是多了一道手续而已。你不会那么老套吧?放心,你想怎么安排她,我都没有意见,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拿出一笔钱补偿她。亲爱的,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对你的感情居然会那么的强烈。而且,我有你的朋友圈,从来没有见你晒过自己的家庭,所以——我觉得你并不爱她。”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么固执?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自己失控的方向发展。杨培安长吸了一口气,“哦,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生活放在朋友圈,而且我觉得——我的生活应该听从我的安排,我们之间,还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白雪笑了,第一次没有顾忌到自己脸上的皱纹,“你在说笑吗?我们是心心相印的一对,是天生的一对。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像我这么了解你。而且,身体是骗不了人的,昨天晚上——我知道你对我的心还在。”

    杨培安恨不得马上抽自己两个耳光。

    “还有你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就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还记得吗?我从人群中走来,而你,除了我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安,承认吧,你是爱我的。”白雪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虚弱的笑容。

    “别犯傻了。”杨培安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而且,我相信你的身边肯定也曾经有过几个男人。昨天晚上,对你或者是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那只是一场,梦醒了,我们还要过各自的生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偶尔见一次面。就像是——就像是朋友那样。”

    白雪看着他,遇见里写满了震惊,“你在自欺欺人,你真的应该照照镜子,或者,昨天我应该给你拍一张照片,你应该看看自己的眼神。一切都没有变不是吗?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

    “一切都不一样了。”杨培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承认,在看见你的时候,我的确是太过激动了。我以为那是在做梦,然后你就突然出现了。可那只是一时的动情而已。可是,天已经亮了,不管什么样的梦,都应该醒了。白雪,我们不是小孩子,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你也能该醒醒了。”

    “你在说什么啊。”白雪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她努力想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是,昨天晚上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想我,你说你在疯狂地想念我。你还说,你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拼命地把我留下来,其实——”

    那真的是自己说过的话吗?杨培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想,可能是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所以才会说那些话。”

    白雪沉默了,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古怪。

    而她的神态,也瞬间苍老了许多。

    杨培安还在努力地想要安抚她,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眼前还是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他不想破坏最后的完美,所以,他轻轻叹了口气,“白雪,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这辈子爱过的唯一一个女人,我不会忘了你的。可我是一个男人,我有自己的责任,我得负担起整个家庭,你应该能明白,男人,总得有自己的担当。”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白雪突然笑了,她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灿烂,就像是当年他们恋爱时一样,“你不爱那个笨蛋女人。那绝对不是你的风格,你怎么会爱上那个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女人,她除了会把所有的事情搞砸之外,只会给你添乱。”

    又一次戳中了自己的心口。杨培安一脸的无奈,“你的眼光还是那么毒。或许你说得很对,但她是我的妻子,法律上的妻子,而且我们——”

三十一,反目

    “你不爱我了?”白雪的眼中带着几分惊讶,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像是愤怒,又像是疑惑。

    除了道歉,杨培安想做的就是把自己撕碎,他闭上了眼睛,“对不起,昨天晚上我真的太冲动了,我实在没想到——雪儿,其实我觉得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昨天,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这么说起来,我猜对了,那个跑步的女孩。也就是那个替我给你带信的女孩子。她到底是谁。”白雪突然再度开口,这一次大大出乎杨培安的意料之外。

    这一次,换杨培安目瞪口呆了,他吃惊地看着她。

    “真的被我说中了,果然就是她。我的感觉没有错,她才是那个让你动心的女人。哈哈,真有意思,她跟你的妻子,关系也太近了点儿。哦,或许,你的妻子就是利用她来讨好你。”白雪目光如炬。

    “利用?你说凌霄?她可没有那么深的心机。”杨培安摇了摇头。

    白雪歪着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你的女人,如果没有心机,怎么可能会把你吃得死死的?不过,看你的样子,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杨培安没有答话,只是无奈地看着她。

    “你不是为了凌霄,应该是为了她——那个叫顺子的。我早就该想到了,像你这样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呢?哈,正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我得费点儿力气不是吗?”白雪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大老远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买这套房子?”

    杨培安只是长出了一口气,沉默地看着她。

    白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昨天晚上出现在那里,真的那么凑巧吗?你别犯傻了。我知道你那个堂姐,也知道你们偶尔会在这里聚会,每次聚会之前,她都会把家里认认真真地收拾一下。而他们家那个保姆或者是管家,就会开车出去大采购。所以,我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当看到你的车来到这里,我就想该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在你的面前。”

    杨培安几乎要被她的这几句话给震晕了,他喃喃道,“我该想到的,那就是你的风格不是吗?所以,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包括昨天晚上把我带到这里来?”

    白雪的脸上多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我看得出来你过得不幸福,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看你真的疯了。”杨培安后退了一步,“的确,我曾经爱过你,但那都是过去了,而且那时的我,真的已经开始计划我们的将来,甚至还曾经想过我们将来的孩子。是你自己不愿意不是吗?”

    白雪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她大声道,“杨培安,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你还说过,你会等着我改变主意。你说过的话,怎么能出尔反尔?”

    “过去的已经成了历史。”杨培安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他揉了几下有些发痛的额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无聊的事情?让我们彼此留下一段最美好的回忆,不好吗?”

    “这么说,你真的要毁掉我们之间的爱情?而且是又一次?”白雪的眼中写满了绝望,她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盯着杨培安,“甚至不惜欺骗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白雪。”杨培安站起身来,他努力还想要表现出绅士的饭店,“我想,我们之间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希望我们以后——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白雪几乎是掀翻了那张桌子,她大声道,“你怎么能再一次的伤害我?就这样再一次的抛弃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白雪!”杨培安几乎是从嗓子里低吼了一声,“别闹了!我不想让任何人破坏我的生活,更不想让我的妻子烦心!够了,我们之间,到此结束!”

    “结束?”白雪的一张脸变得狰狞,“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结束,除非我死了,或者——你死了!哈哈!这是我们的宿命,你逃不掉的!”

    杨培安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离开的话,说不定白雪还会再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到时候恐怕自己身上长满了嘴,也不可能把事情说清楚了。

    他快步从那个别墅里走了出来,大步地往回走着。

    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白雪几乎是发狂的声音,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一切和他设想的不一样,或者说,这一切对他而言,有些太过狼狈了。但那都不重要了,最起码,他和白雪之间,已经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至于她说的那些威胁的话,只不过说说而已。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女人,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原来的活力。

    记忆果然是会骗人的,在他那些痛苦的回忆里,除了白雪的美丽和体贴之外,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是一个霸道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不会轻易罢手。

    很好,总算甩掉了那个大麻烦。

    出门的时候,像是恰好路过的两个保安,还有一个保洁,正在不远处忙碌着。

    但杨培安确信,他们之前应该是在附近偷听。

    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管白雪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杨培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也甩掉了自己的心魔不是吗?接下来,他只要按部就班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气,天气虽然不太好,但感觉似乎也不太坏。他应该找到凌霄,好好地陪在她身边,一想起凌霄对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无耐地叹了口气。作为一个丈夫,他的确没有那么贴心不是吗?从现在开始,他应该做一个好丈夫。

    或许——也不应该对顺子太过苛刻不是吗?

    恐怕,正是因为一直对白雪念念不忘,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多的困扰。

    他坐在昨天坐过的长椅,出神地想着。忘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来,快步回到了杨丹的家。

    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也是他应该珍惜的一切。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人都去哪里?是因为不想让自己那么尴尬,所以他们都躲起来?

    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接着,他感觉到身子一热,随后,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脚上就像是踩上了棉花一样。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身子倒在了软软的草坪上。草坪很软,最重要的是,里面已经冒出杂草。

    丹姐真的应该好好的请人修一下草坪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三十二,惊变

    正如杨丹说的一样,大集的确是一个可以淘到宝贝的地方,这里新鲜的蔬菜还带着露珠,水果大部分也都是前一天晚上采摘的,水果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树叶。最重要的是,价钱还都是那么的便宜。兰溪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买买的冲动。她甚至后悔坐杨丹的车来了,真的应该开自己的车过来,好好的采购一番。

    应该学一想何欢的样子。兰溪吃惊地发现,何欢将大集采购作为了自己的最后一站,她并不打算再回去,而是将一袋袋东西都塞到车里之后,直接开着车回去了。

    “帮我跟你那位可爱的同事带句话。”临别之时,何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兰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觉得他很可爱,所以,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他,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恩?这是什么情况?”兰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自己的学长撞上桃花运了?

    何欢的脸上多了一丝红云,“哦,那个,没什么意思。哦,如果他没有时间去找我的话,到时候我会去找他。认准了目标,我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的。”

    说完这些,何欢开着车扬长而去。

    真是太帅了!

    兰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忍不住对何欢生出了几分佩服。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孩子真是不多了,这样的性子,太让她意外了。

    上午十一点半,杨丹终于将车停在了韩青别墅的门口。

    在顺子的帮助下,兰溪终于将自己采购来的大包小包卸下来。随后,目送杨丹的车子离开。她搬了好大一会儿,总算将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了后备箱。

    也只不过是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在兰溪准备关上院门的时候,顺子的惊呼声突然传了过来。

    中间还夹杂着杨丹那嘶哑而又慌乱的声音,“天哪,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什么情况?兰溪愣了一下,很快匆忙赶了过去。

    郭一鸣带着钓杆出现在别墅的后门,正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孔尚言正从那边的大路赶过来,而顺子正和凌霄并排站在小喷泉不远的地方。

    罗文松站在房间门口,他吃惊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女人,随后又看到了一脸惊讶的兰溪。

    发生什么情况了?

    直到此刻,他们才注意到杨培安倒在草丛里,而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看起来几乎都要哆嗦成一团的凌霄。她就站在那里,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她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茫然,没有惊慌,甚至也没有不知所措,只是看起来多少有些令人不解。

    根本没有等兰溪反应过来,郭一鸣和孔尚言就冲了过去。接着,孔尚言就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天呢,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溪同样快步走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杨培安,左胸口的白色衬衣已经被血染红了,他的眼睛紧闭着,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

    匆匆忙忙赶来的罗文松仔细地看了看他,“天哪,需要给他保暖,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顺子——”杨培安终于睁开了眼睛,似乎努力想让自己的眼睛睁开,他的口中几乎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

    顺子惊讶地看着他。

    愣在一旁的杨姐,在听到罗文松第二次大声的吩咐之后,匆匆忙忙回到房间里。

    杨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说地址的时候重复了好几遍,总算将这里的地址说清楚了。挂上电话的时候,她看起来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他死了,是我杀了他对吗?这把刀?”凌霄转过身来,眼神还是那么的茫然,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杨培安,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刀,“他死了是吗?”

    兰溪看不见顺子的眼神,但却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是在哄一个孩子,“霄霄,把刀给我。”

    甚至没有等兰溪反应过来,顺子就灵巧地将她手里的刀拿了过来。

    兰溪看到,那是一把水果刀,长约20厘米左右,刀上看起来有红色的东西,这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刀上的血,还是没有握紧,那把刀又从顺子的手中,“叮”一下掉在了喷水池里。

    凌霄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再多说一个字,她就失去了意识。

    “天哪——”顺子死死地一把抱住了她。

    杨丹几乎是颤声道,“天哪,一鸣,你得把她抱进去,她可是个孕妇。”

    听到这句话,顺子的脸色更加苍白。

    整个院子里瞬间乱作了一团。

    兰溪本应该阻止的,她应该让这里的保持原状,但孕妇再加上一个重伤的人,没有人在面对这种情景的时候还能冷静。

    值得庆幸的是,罗文松虽是一位法医,此刻却派上了大用场,郭一鸣在顺子的帮助下,将凌霄抱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

    杨姐匆匆忙忙从房间里抱来了的毯子和垫子。罗文松用杨丹送来的急救箱,对杨培安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他们小心地在罗文松的指挥下,将杨培安抬到了垫子上,好让他保暖。

    兰溪长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一切看起来都怪怪的。

    夫妻之间的冲突?似乎不太可能。愤怒的妻子在激动之下杀了丈夫?似乎有那种可能。如果不是罗文松那紧绷的神情,她甚至会认为这是替自己安排好的侦探游戏。

    但凌霄的悲伤显然是真的,她看起来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罗文松让人给了她一杯果汁,那或许会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在对杨培安检查过之后,小心地将他抬上了车。很显然,他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

    凌霄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无论如何都想要跟着救护车一起前去,被顺子强行拽了回来。随后,借助药物的作用,让她睡着了。

    匆匆忙忙赶来的警察们,很快对这里进行了调查。

    不过,对这里的警察们来说,显然对这样的案子并没有太上心,两个当事人,一个正在医院里抢救,另外一个已经睡着了。其他人都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只能做了简单的笔录,随后将那把刀作为证物封存,之后就带走了。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医院那边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陪同杨培安赶去医院的郭一鸣很快打来了电话,杨培安死了。

三十三,诡异

    这个消息让杨丹的身子晃了几晃,她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的所有人,又看了正在昏睡的凌霄,“天哪,他死了。”

    顺子失神地看着杨丹,像是没有听明白她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抬眼看着她。

    原本还在沉睡的凌霄,翻了个身,一脸迷糊地睁大了眼睛。

    “乖,还是去楼上睡吧。”顺子拉起了凌霄,不顾她的反对,硬生生将她带去楼上。

    直到她们两个的身影在楼梯上消失,看起来稳重的杨姐,一脸同情地耳语般叹道,“天哪,可怜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可能——好好的人就那么没了?”

    死了?作为一名警察,兰溪当然明白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夫妻冲突是一回事,但出了人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杨丹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才总算是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楼上,“天哪,霄霄,这可怎么办呢?”

    兰溪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眼下却不得不去做,在刑警队的同志们没有赶过来之前。

    这里的一切,自然有刑警队接手了。兰溪和罗文松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顺子很快从楼上下来了,点了点头。不用问,现在的凌霄再度进入了沉睡状态。

    所有的人都得暂时留在房间里,在调查没有结束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要暂时保持原样,虽然外面的一切都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天哪。”杨丹抱紧了自己的肩膀,她感觉多少有些发冷,“我觉得在那之前,暂时得瞒着凌霄,所以我们能不能——去小书房里问话。万一她下楼——”

    说着,她指了一下靠近厨房的那间房子。

    谁都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个接受问话的是顺子,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怪怪的。

    和兰溪猜测的惊慌失措不同,她看起来十分镇定,“我希望你能允许杨姐使用厨房,马上就到中午了,无论如何,都得让凌霄吃点儿东西,她——现在是一个人吃养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任何闪失。”

    兰溪点了点头,她确信罗文松在拍照之后,很快就会让一切恢复正常。

    用顺子自己的话说,当时杨丹去车库里停车了,她拎着两大包采购的东西进了院子,随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站在厨房的落地窗前,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顺子,她推开门走到了她的身边。

    顺子脸色苍白,兰溪看得出来,她像是一直都没有能从那震惊中恢复过来,或者说,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已经能让她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依然能保持镇定。她的声音毫无感情,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兰溪,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想,就算是我不说,你也能看得出来,或者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我和杨培安——关系比较暧昧,算是比友情更近一步的亲密朋友。”她的每一个字说得都很慢。

    真是一个直爽的女孩子。

    不过兰溪总感觉有点怪怪的,眼前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可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处境如此尴尬。她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是不是已经打算结束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这话让顺子吃了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兰溪。

    两个女孩就这样面对面看着。

    “很抱歉,昨天很不小心听到了你们两个的对话。”兰溪叹了口气,略带几分歉意地看着顺子。

    过了一会儿,顺子点了点头,“我想在你的面前说话不也没有什么意思。我的确想要结束跟他这种看起来很尴尬的关系。”

    她无奈地苦笑,“不过,在别人眼里,可能觉得我就是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吧。但我真的——当时没想那么多。”

    恐怕她是一个活得并不那么现实的女孩。兰溪无奈这叹了口气,她没说什么。

    “可你不会因为这个怀疑我杀了他吧?”顺子扬了扬眉毛,她看了一眼兰溪。

    “调查案子是我的工作,怀疑并解除每一个人无辜人的嫌疑,就是我的工作。”兰溪叹了口气继续道,“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你说那个看起来像是在舞台上走位的女人吗?”顺子的嘴角多了一抹无奈,同时还带着一丝受伤的神情,“从来没见过。但是我想——其实我应该感觉到她的存在。她一直都在杨培安的心里。”

    顺子虽然看起来很镇静,但兰溪看得出来,此刻的她,情绪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让她的世界瞬间崩溃。

    有些问题,恐怕要放到接下来再问。

    第二个接受问话的是杨丹。

    杨丹看起来是那么的镇定,但在兰溪看起来,她像是故意在假装很镇定,“真是没想到,居然在我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为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的。我听到了有什么声音,但是我不确定,所以从车库那边绕过来的时候,是从厨房后面的小路过来的,我就看见培安就倒在那里,凌霄和顺子站在一起,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天哪,我觉得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兰溪一脸惊奇的看着杨丹。不能否认,杨丹的确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她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气势,让人几乎是不自觉地会将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

    杨丹歪了一下头,“那一定是一场误会,无论如何,凌霄都不可能杀了培安的。你不知道——你对我们不了解,凌霄和培安这对夫妻,虽然在我们看起来是一对多少有些奇怪的搭配,但是他们两个真的很恩爱,尤其是凌霄,她恐怕是将培安看成了自己的生命。你听说过夫唱妇随这几话吧?”

    兰溪点了点头。

    “如果你去打听一下的话,恐怕就会知道,凌霄几乎是在用生命在诠释这四个字。只要是培安喜欢的,她就算再怎么讨厌,也会去做。只要是培安讨厌的,不管她本人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去做。所以,我认为,那绝对是一场误会。”杨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她叹了口气,随后淡淡道,“我的天,兰溪,我听说过你,也看到过有关你的报道。所以,在没有查到别的东西之前,我想最好——有些东西暂时还是不要让凌霄知道为好。她是个孕妇,还不到三个月,所以我想——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不测,暂时还是要让她保持平静为妙。”

三十四,多情男人

    有什么东西在兰溪的心里不停地翻腾着。

    怀孕不足三个月的妻子,昨天晚上他却当着众人的面,就那么跟着自己的初恋情人走了?完全不顾虑自己妻子的情绪?

    这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兰溪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她抬眼看了看杨丹,“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哦。”杨丹显然也在盘算着什么,她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子,我想——那个叫白雪的女人,的确有些眼熟,我之前的确在这里看到过她,可是却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是杨培安的前女友。”

    在说到“前女友”三个字的时候,杨丹特别加重了语气。她的脸上似乎带着那么一丝期待,看着兰溪。

    但兰溪却一个字都没有问,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培安在结婚之前,是个——很招人喜欢的人。他——可能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对感情不负责的男人。没有结婚之前,我想他就是那样,可能是——太爱玩了吧。”杨丹的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兰溪咕哝了一句,“恐怕到了现在也是。”

    杨丹愣了一下。

    昨天的情形,兰溪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无论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对感情很负责的男人吧?恐怕那时的他,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

    “但他绝对会是一个好爸爸。这一点儿我很肯定,他对自己的生活,有着很周密的计划。”杨丹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兰溪没有答话,“这么说起来,他的前女友很多是吗?”

    杨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的确是这样。他交过很多过女朋友,只是带到这里参加聚会的,恐怕就有好几个。所以,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叫白雪的女孩子,也可能她曾经和我见过面,只是穿的衣服和发型不同,所以我没能认出来。你会不会觉得,那个叫白雪的,会不会和培安的死有关系?你们——”

    “我们自然会去调查的。”兰溪叹了口气。

    杨丹若有所思地看着兰溪,她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打算吗?我现在头都大了,培安他——他没有别的亲人了,我是他在这里的唯一一个亲人,还有凌霄——你打算什么时候盘问她?培安已经死了,可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兰溪没有答话,她觉得杨丹的态度有些古怪,而且,她还刻意地保留了一些什么东西。

    相比之下,孔尚言看起来是个很坦率的人。他一进门就给了好几个否定的回答: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不知道杨培安是什么倒在地上的,也没有注意到凌霄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他只不过是在钓鱼的途中,想要回来取点儿鱼饵,然后还没有走进花园,就看到了那一幕。

    他没有看过确切的时间,只知道从河边走到别墅,路上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可以替他作证。

    “他是个很有前途的人,而且很能干。”孔尚言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事实上,我认为如果他把自己喜欢招惹女人的性格改一改,可能会有大作为。”

    就算死者是他的情敌,他似乎也没有改变自己对杨培安赞赏的态度。古怪,兰溪看着他,一言不发。

    判断一个人有能力,到底是什么依据?兰溪感觉多少有些混乱,很显然,孔尚言和杨培安,处在不同的行业,而且做着不同的工作,在她看起来,孔尚言和杨培安彼此之间并不了解。

    “事实上,我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身边发生这样的事情。”孔尚言的脸上写满了同情,“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不是吗?昨天那个女人,你也看到了不是吗?他能丢下怀孕的妻子,就那么跟人家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一点儿也不稀奇。女人嘛,一旦嫉妒起来,谁都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我想,作为一名警察,你应该更清楚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有多大。”

    兰溪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哦?这么说起来,你觉得他早晚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吗?嫌疑人,是不是也包括你在内?”

    这个问题让孔尚远的脸色瞬间红了,“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车的红玫瑰,”兰溪淡淡道,“恐怕就算我想不注意到都难不是吗?我想,昨天你也是认真考虑过之后才出现的对吧?你被拒绝了,有可能是死者的关系。”

    在那一瞬间,兰溪看到了孔尚言眼中的怒火,但很快一闪而过。他的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苦笑,“说的没错。我的确讨厌他。一个已婚的男人,却抓住一个未婚的女孩子,这样的人,人品肯定有问题不是吗?”

    孔尚言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能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杀了他无数次,但那只是在心里而已。我没有必要因为他毁了自己的前途。而且,顺子也不是那么糊涂的女孩子,我相信,她肯定想要结束那种局面,只是暂时还没有做决定而已。”

    “哦?你怎么知道她想要结束这种关系?”兰溪看了孔尚言一眼。

    几句话,让兰溪意识到眼前是一个自大的男人,很显然,他沉默寡言的性格,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儿。但他的行为,却处处体现着他的自大和傲慢。

    孔尚言点了点头,“没有哪个聪明的女孩,会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上。顺子只是一时间被他的迷惑了。她和凌霄的关系很好,那就说明,她其实并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结果。”

    难道自己真的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吗?明知道顺子和杨培安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暧昧,他却一往无前地想要追求顺子?

    “你别误会。”孔尚言的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我是一个男人,当然也会在意这些,不会无缘无故地当一个间盘侠。不过,顺子是郭一鸣的表妹,他和我本来就有业务上的往来,这一点儿,可以弥补顺子的过错。最重要的是,一旦她真的跟我在一起,一定会爱上我的,到时候,她就不会理会杨培安。所以对我来说,她是很合适的对象。”

    好现实的人,而且居然还这么直白?

    还没有等兰溪开口,孔尚言淡淡道,“哦,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很漂亮,带出去会让我很有面子。而且,她的工作很稳定,就算是我们有了孩子之后,她也能兼顾到家庭。所以,我才不会轻易地放弃。”

三十五,答案

    “很有想法。”兰溪皱了皱眉头,她叹了口气,“所以,在我们的调查没有结束之前,你得暂时留在这里。后续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话,最好能随时找到你。”

    “所以,我也是嫌疑人之一对吧?”孔尚言的单刀直入地询问,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兰溪。

    兰溪淡淡道,“哦,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那她呢?”孔尚言死死地盯着兰溪,一字一句道,“顺子。她是不是也有嫌疑?我觉得——”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觉得顺子是个疯狂的女孩子,她有时候做事情会完全不顾后果,所以她如果有什么疯狂的举动,似乎也挺正常的?而且,我觉得跟我们这些人比起来,她似乎更有动机。”

    不动声色地就这么把顺子推了出来?明明之前对顺子还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是吗?

    兰溪忍不住想笑,这可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就把顺子推向了前面,一般的人恐怕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当然是在试探,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确认顺子是不是清白的,以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兰溪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不过,她只是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查案是警方的事情,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就指认某个人是嫌疑人,太过草率,也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孔尚言一言不发,他只是又看了看兰溪,起身摇了摇头道,“不过,我觉得杨培安的老婆不可能是凶手。她可是差点儿就把杨培安供在家里,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了他?可惜了,杨培安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会指认谁是凶手。”

    兰溪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她突然意识到,其实来这里的每一个人,恐怕包括罗文松在内,都抱着某种目的,或者是带着某种任务。

    罗文松一脸疲惫地坐在兰溪的面前,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接受这样的询问。听说乔智马上就要赶过来了,所以在那之前,我们的问话最好赶紧结束。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一直都在睡觉——听见底下有奇怪的声音时,我才从楼上下来,原本是计划先早饭的。”

    罗文松住在朝南的一面,也就是跟花园相对的一侧,在楼上看不到这边,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原本打算养足了精神,然后今天再坐兰溪的车一起回去。

    “如果我能早一点儿起床的话,或许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罗文松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本就乱的头发,现在变得更像是鸡窝一样,“那个可怜的女人,我觉得最好等她醒来之后,让她吃点儿什么。她可是个孕妇,我想,恐怕这几天她的身边得有人守着。”

    兰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手机的录音功能一直开着。

    “丹姐应该会照顾好凌霄的。”罗文松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看了看兰溪,“可你接下来打算拿她怎么办?现在我们工作的原则,除了要讲原则,还要顾念人情,万一她——”

    这也正是兰溪担心的地方。

    “先让她吃点儿东西吧,等乔智他们来了之后再问话也不迟。”兰溪叹了口气,眼下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不是吗?”

    “天哪,真是没想到,好好的度假也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罗文松再度叹了口气,“接下来恐怕很难做吧?唉,可真是难为你了,要不断地猜来猜去,还要盘问所有的人。”

    恐怕要仅仅只是想要理清这些人的关系,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兰溪不由得苦笑道,“希望到时候乔智别搞得头晕脑涨才好。说说你对凌霄的印象?你觉得她真的会是那个凶手吗?”

    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但她却是最没有动机的那个。

    毕竟,杨培文是什么样的男人,她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她既然能和顺子成为朋友,那么,白雪仅仅只是杨培文曾经的前女友而已,那又会有什么关系?

    “天哪,如果换作是我,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才好。”罗文松叹了口气,“她和这里格格不入,我总觉得,这个圈子是完全不适合她的。她看起来总是——总觉得她各种犯迷糊,而且只要她出现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有些尴尬,而且每个人似乎都在努力地想要照顾她的情绪。你大概也能看出来吧?别人看她的眼神,基本上都是同情,或者说是可怜。”

    “但这个可怜的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别忘了那把刀。”兰溪叹了口气,“案发时我们都在现场,只怕到时候需要回避。”

    两个人一阵沉默。

    兰溪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乔智他们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在那之前,恐怕她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一会儿你和我,得去见另外一个人。”兰溪看了一下罗文松。

    白雪!罗文松的眼前一亮。据说杨培文吃过早饭的时候就去见她了,那么,白雪应该也是嫌疑人之一。

    在某些方面而言,罗文松和其他人的想法是一致的,最起码,他们都不希望那个可怜的凌霄会站在被告席上,最终因为故意伤害或者是故意杀人,而被送入监狱。

    对杨姐的询问的时间很短。

    眼下最需要得到照顾的就是凌霄,更何况还是这么特殊的情况下。

    就在兰溪忙着询问其他人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忙碌着准备午饭。

    她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显然已经吓坏了,努力地回想着所有的细节,却完全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只是不停地说,她出门的时候,家里只剩下楼上正在睡觉的罗文松,还有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凌霄。其他人要么去钓鱼,要么去赶大集。

    “哎呀,你看看,现在我整个人还是抖的。真没想到,丹丹也没有跟我说,我也是才知道,凌霄居然怀孕了。天哪,如果她早点儿告诉我,那我就可以特别给她准备一点儿适合孕妇吃的东西——我想她真是吓坏了。”杨姐一开口就转到了自己擅长的方向,很显然,她也在替凌霄担心。

三十六,慌乱

    “进门的时候,你听到了什么吗?”兰溪打断了她的话。

    杨姐不是个多嘴的人,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却是个办事利索、少说闲话的人,但现在的她,说话颠三倒四,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甚至要在兰溪的提醒下,才能进行下一个问题。

    杨姐愣了一会儿才道,“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倒是听到了声音,应该就是凌霄在哭吧?毕竟丈夫伤了伤,换了谁都会——都会吓一跳吧。”

    兰溪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家里少了什么东西吗?跟你出去的时候,有什么变化吗?”

    杨姐低头想一会儿才道,“呀,我倒是忘了,厨房里太乱了,我都收拾了半个小时了。可能是——家里人太多,我没来得及收拾吧。”

    “昨天晚上——你知道杨培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他的样子看起来怎么样?”兰溪突然问道。

    这话让杨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兰溪没有回答,住在一楼的除了杨丹夫妇就是杨姐。就算杨姐再怎么稳重,只怕也会好奇昨天突然闯入的那个女人。更何况,她还需要替杨丹操心整个家里的事情,自然会晚睡。

    但杨姐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她一脸惊奇地看着兰溪,“神了啊。好吧,昨天晚上十二点多,我都快睡着了,才听见有人敲门,我怕把他们吵醒,所以就马上起来开门了。他的样子——怎么说呢?看起来很高兴,就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那他当时有没有说什么?”兰溪继续追问道。

    杨丹摇了摇头,“我们家丹丹不喜欢多嘴的人,尤其昨天晚上——虽然每个人都不说,当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都能猜个七七八八,更不能多问。”

    也难怪。兰溪点了点头,昨天她也在这里,尤其是白雪离开之后,她能感觉到那里的气氛有多尴尬,就连杨丹那么稳重的人,都没能将那有些沉闷的气氛赶走。

    只是修个电脑,再加上叙叙旧,也不会花那么长时间吧?十二点?兰溪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他可真是个贴心的前男友,居然会跟自己的前女友在一起待那么长时间。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恐怕在自己的婚姻里,杨培安是有恃无恐的,所以他才会做出那么匪夷所思的行动。

    但回来之后是春风满面?这让兰溪多少有些不明白,旧情人见面,恐怕更多的是心酸吧?

    从前只听说,女人是祸水,看起来这个杨培安,也绝对不是什么能让人省心的主儿。

    她叹了口气,是时候去见一见那个白雪了,或许她的身上,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整个小区里是没有安装监控的,只有大门口有监控,后门虽然装了监控,可只是个摆设,据说是有人偷偷剪掉了电线。所以,现在问题很多啊。”趁着兰溪问话的功夫,罗文松跑去了一趟小区的物业。

    如果有监控的话,或许一眼就能判断这里发生了什么。

    “想也知道了。”兰溪多少有些无奈道,“要不然,附近的这些同事们,第一件做都事情应该是调监控,而不是跑过来问话。”

    根据物业的说法,原本物业一直都想要安装监控,但是要全体业主同意签字才可以。但大多数的业主要么不表态,或者干脆就选择了反对。在他们看起来,住在这里,自然就是为了舒心,一想到居然会有监控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拍着他们的生活,想想就让他们不爽。

    在前往白雪住处的路上,杨丹家大门前的那条路的拐角处,就是那个长椅,就在椅子的下边,掉着一个打火机。

    兰溪隔着手帕小心地捡了起来,随后递给了身后的罗文松。那是一个品牌打火机,显然是什么人不小心掉这里的。

    在这附近,除了淡淡的花香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是香奈尔5号,就在那个长椅上。兰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所以,白雪曾经在这里坐过?

    “已经大中午了。”罗文松的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说,那个可怜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有胃口吃午饭?再或者说,现在的她已经离开了?”

    “你是说白雪?”兰溪皱了皱眉头,“应该不会吧?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总得想要看看结果吧。别忘了,现在杨培安过世的消息,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

    但之前又是救护车又是警察,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恐怕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昨天的意气风发比起来,今天出现在兰溪眼前的却是一个神色憔悴,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好几岁的女人,她的眼角看起来是那么的无神,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她看了看罗文松,随后又多看了两眼兰溪。

    “我知道你是杨丹他们的朋友。”她倚在门框上,看起来懒洋洋的,而且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不过,她的眼中显然带着几分敌意,“你们不会是那个愚蠢女人的说客吧?是想要让我离开?”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兰溪站在她的面前,她有些好奇,“而且,我觉得有些话我们进去之后再说是不是更合适?毕竟,我想我们谈论的事情,可能不宜让别人听到。”

    “你说的不错。”她看起来完全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态度,“既然你们是想要过来看笑话的,那就尽情地嘲笑我吧。”

    这个女人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看她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她是在故意演一场精彩的戏。

    兰溪朝着罗文松使了个眼色。罗文松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走进房间,香水的味道让兰溪皱了一下眉头,她感觉这里很像是打翻了整整一瓶香水。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被人洗劫过一样,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和不知道是什么器具的碎片,桌子倒在地上。唯一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就是沙发,显然,之前她就是躺在那里的。

    “哦,小心你们的脚下。”白雪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轻飘飘的,又像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我已经找了小时工,一会儿就过来帮我收拾。很可笑不是吗?如果你们想笑的话,就尽情地嘲笑我吧。你们看,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原本以为,我可以从那个愚蠢的女人手里,轻易地把我心爱的男人给抢回来,可你看,我被甩了,而且看起来甩得很彻底。”

    她像是喝醉了一样,思路已经变得有些混乱。

三十七,偏执

    眼前的白雪跟昨天的她判若两人。优雅和从容早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甚至是有点儿自暴自弃的女人。

    “哦。不要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白雪给自己燃起了一支烟,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或许应该称之怨恨的目光才对,“你们想知道什么?哦,我觉得你们应该给那个愚蠢的女人带句话,我的确就是杨培安的女朋友,还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他这辈子,最爱我,也应该最爱我。可是没想到,他一定是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过度,所以才会娶了那个愚蠢的女人。不过也难怪,人的心,终究还是会变的。”

    “你是说凌霄?”兰溪皱了一下眉头。虽然眼下的情景不合适,但她知道,谈话必须得继续进行下去。

    “不用在我的面前演戏,”白雪抬头看了看兰溪,“哈,我知道你是谁,电视上常出现的那个女警察嘛。看来,杨丹还是挺下功夫的。说动你来找我,这么说,她也认定了凌霄才是他们家的人。”

    兰溪一声不响地看着她,如果她真的是在演戏,这演技未免也太精湛了。

    白雪吐出一口烟,“同为女人,换作你是我,恐怕也一样的抓狂。如果他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比我更出色的女人,那我就不会有任何的抱怨了。可你知道她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一个撒谎成性,除了买买买之外,就知道变着法地讨好他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还千方百计地想要左右着他的圈子。”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兰溪故意问道,“你说的那个真的是凌霄吗?其实我看得出来,她对杨培安很顺从。”

    “顺从?”白雪突然之间狂笑起来,“你们是来搞笑的吗?的确,她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他想要的什么,所以就给他看到什么。但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你们知道她做了多少事情吗?哼,果然,男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他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个女人不只想要霸占他,还想要左右他的一切。哈,真是太好了!他既然很享受那样的生活,那就安心地过他的日子吧,直到有一天,他会发现,他周围的一切全都变了,那都是那个女人一心安排好的。”

    很难想象得出来,像白雪那么美的女人,会如此评价一个女人。她的情绪显然已经崩溃,所以那些话似乎连想都没有想,全都说出来。

    她毫不保留地告诉兰溪,其实为了昨天晚上的“巧遇”,她花了很多的心思,电脑故障这样的毛病,自然也是她给出的借口,那一切,只是为了和杨培安再度见面。

    “我穿的那身衣服,也是当年我们见面时我穿的衣服,留着同样的发型,”白雪的嘴角多了一抹狂笑,“我知道,在我出现的时候,他恐怕一定会心理恍惚,好像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我就知道,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疯狂地想我。”

    昨天的情形,他们自然都看在眼里了。

    兰溪叹了口气,看起来,自己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当时白雪的确特别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恐怕她是在确认每一个可能会跟杨培安有关系的女性。

    果然是个精明的女人,为了昨天晚上的登场,她的确做足了准备。

    但只要看看她现在的表现,就能知道杨培安意乱情迷之后,居然再度选择了离开,而不是真的跟她在一起。

    恐怕也正是这一点儿,刺激到了她的神经,才会把这里变成了垃圾场。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眼神是骗不了别人的。她曾经跟踪过杨培安和凌霄,当然是在做好保密措施的情况下,得出的结论让她兴奋不已,因为杨培安并不爱那个女人。

    “我甚至还准备了一笔钱,那会是给凌霄的补偿,只要她肯离开杨培安,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我爱他,最起码,在今天早上之前,我确定他也是真的爱我。”白雪叹了口气。

    罗文松轻轻叹了口气,“天哪,你跟他的性格真是太像了。不管别人怎么想,你们都愿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安排一切?”

    “安排?”白雪如梦幻般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安排?我只不过是想要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还有看清他身边的人。”

    又是一个偏执得可怕的女人。兰溪皱了皱眉头。

    “他给过我承诺!他说过会等我的。”白雪再度慢悠悠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男人随口说说的话,你居然也信?”罗文松看了她一眼。

    白雪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眼神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疯狂,叹了口气,“那不一样,别的男人随口说的话,我当然不会信,但那是杨培安,他是给我过一生承诺的人,无论如何都应该信守承诺不是吗?最重要的是,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她配不上他。”

    果然是个固执得有些可怕的女人。兰溪叹了口气,她虽然没有和杨培安有过交往,但根据他身边那些人给出的评价,恐怕那是个同样固执的男人。

    “你觉得我这个人有问题对吗?”她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兰溪,“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狂的女人?”

    她抬眼看了一下兰溪,但是并没有等兰溪给出答案,而是继续自说自话道,“凌霄的手段真是太高明了,她假装很顺从,却还是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我还以为,像杨培安那样的男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可没想到,他却没脑子。你一会儿回去问问他,他身边的朋友还有多少?除了杨丹是他的亲戚之外,大部分的朋友,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不都疏远了他?到底是为什么?哼,如果说不是凌霄搞的鬼,打死我的不信的。”

    兰溪没有说话,她决定继续听下去。

    她很肯定,如果白雪不是在演戏的话,那她恐怕真的不知道发生在杨培安身上的事情。

    “这很正常,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白雪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可杨培安是那么出色的男人,怎么能毁在她的手里?”

    她抬高了声音,继续道,“而且,她对培安的事业,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帮助,所以,她就不应该毁了他的一辈子。我爱他,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毁了他!”

三十八,没有秘密

    说到这里,她突然之间一顿冷笑,“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个叫顺子的女孩了对吧?郭一鸣的表妹,那是个出色的女人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培安娶的是她,那我就不会费那么大功夫做任何事情了。她的确——的确是个出色的女孩子。”

    兰溪又愣了一下,看起来,白雪真的做了太多的工作,要不然的话,不可能对杨培安身边的情况如此清楚。

    罗文松看了她一眼,显然,他在努力地想要掩饰自己的惊讶。

    “哦,天哪,你们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既然已经打算打赢这一仗,我自然要将他身边的一切都调查清楚。”白雪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我是说顺子,恐怕她一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拯救了一个男人,而且还跟一个可怜的女人交了朋友。可事实上,凌霄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甚至知道他们曾经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时说了什么。”

    这下轮到兰溪惊讶了,她听到了杨培文和顺子之间的对话,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凌霄居然也知情?

    罗文松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就像是吞了只苍蝇一样。

    可看凌霄和顺子相处那么融洽,绝对不是情敌之间该有的态度吧?

    “用不着那么吃惊。凌霄是我见过最会装伤的女人,她表现得楚楚可怜,目的就是让别人同情她,不自觉地就想要保护她。尤其是何顺那种性格,自然更会照顾她。”白雪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淡,她摇了摇头,“所以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爱上一个男人。有时候太过在意,反倒会失去他,想学看,为了想要让他的人生变得更好,让婚姻变得更加美好,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恭维、顺从甚至还有卑躬屈膝,这些都不是爱,而是自私。”

    兰溪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癫的女人。恐怕想要阻止她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讨厌都是改变吧?”兰溪无奈地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想要上一堂关于爱情或者是婚姻的课程,我好奇地想要知道——”

    “哼,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能背叛对我的誓言,而且,我知道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白雪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他很快就会后悔的,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说到这里,她像是梦醒了一般看了看兰溪,又看了看罗文松,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们是杨丹的朋友。既然你们巴巴的跑过来,那也替我带句话。告诉那个该死的杨培安,我是不会放手的。他当初许下的诺言自己忘了,可我不会忘的。他说过,会等我十年。那就得等着。”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怨毒的目光,冷笑一声道,“而且他还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背弃了诺言,就不得好死。哈,到时候,我一定会亲手成全他的。”

    这话说得兰溪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眼前显然是一个能说到做到的女人,她既然精心筹划了这一次的“巧遇”,那么在恼羞成怒之下,突然动手杀人,恐怕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为了得到那个男人,你完全不理会那个最无辜的凌霄?据我所知,好像是杨培安主动求婚。”兰溪皱了皱眉头。

    白雪突然狂笑了起来,她看了看兰溪,嘴角带着几分不屑道,“天哪,我说兰溪,怎么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偏偏看起来这么幼稚?男人求婚就代表爱吗?而且,你可别忘了,男人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这话大胆让兰溪无语。

    “看来你也被那个女人的表现给骗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想要让男人主动求婚,其实只需要耍那么一点儿小手段就行了。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直接。”白雪无奈的苦笑,“我从不遮遮掩掩,想要什么,一向都是大大方方地说出口。——唉,看起来应该是他真的变了。”

    果然,恐怕这个世上有太多像白雪这样的女孩子,她们可以在职场和男人一样打拼,但在自己的内心,却还是一个小女人,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整整爱她、宠她一辈子的男人。

    “如果他最终的选择还是凌霄呢?”兰溪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

    白雪连想都没有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就让他去死吧。”

    “如你所愿。”罗文松在一旁连想都没想,突然插话道。

    这把兰溪吓了一跳。

    原本还懒洋洋坐在那里的白雪,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们——天哪,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你们不是来做说客的?”

    兰溪无奈地瞪了一眼罗文松,这个家伙的嘴可真是太可快了,“没有。杨培安受伤了。可能——应该是凌霄做的。现在他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真的告诉了她真相?所以两口子打起来了?”白雪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癫狂。

    兰溪摇了摇头,“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

    “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不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接受的。”白雪用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泪,急急忙忙想要起身,“我得去医院看看他。哪怕他伤得很重,甚至可能看不到后天的太阳,只要我能守在他的身边,那他就是幸福的。我相信他的想法跟我一样,哪怕跟我在一起,只是短短的几年时光,也好过跟那个无聊的女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恐怕这就是杨培安跟她分手的理由吧?

    兰溪的心中多了无限的感慨,这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女人,她对杨培安的爱是真的,可她这样的方式,只怕也会让杨培安逃得更远吧?

    她着急想要起身换衣服,甚至很自然地想要下逐客令。

    “白女士,现在我觉得你最好留在这里。”罗文松开口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白雪愣了一下,她瞬间像是醒过神来一样,呆呆地看着罗文松,“怎么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说,他——真的伤得很重?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安他可是经常会健身的,她怎么可能会伤得了他。”

    罗文松抬头看了看外面,叹了口气慢悠悠道,“或许,他只是想找个机会静一静。”

    白雪一脸不解地看着罗文松。

    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她扬了扬眉毛,“哈,这么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们给我带来这个好消息不是吗?袭击他的,应该就是那个愚蠢的女人吧?真是太妙了。他应该早就知道,谁才是那个对他最好的人。”

三十九,纠结

    打起精神的白雪像是变了个人,她一脸兴高采烈地盘算着该怎么去见杨培安,甚至反问兰溪,自己该穿什么衣服、带什么东西去见杨培安更合适?

    “你知道,今天上午他的态度太奇怪了,换句话说,他当时表现得真的有点儿太绝情。你都不知道,我听完那些话之后有多伤心。他说了一大堆责任啊、生活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那都是他在替自己找理由。现在回想起来,我不应该发脾气,只要安静地等着就好了。他早晚都会知道,那个女人可以照顾好自己,她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只是每个男人,都容易被她那副模样给骗了。”白雪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除了你提到这些人之外。”兰溪有些艰难地开口了,她知道这些问题不容易开口,却不得不确认一下,“他的身边还有什么人吗?我指的是跟他关系来往比较密切的女性。”

    这个问题,让白雪瞬间沉默了,她点了点头,“跟我分开的这些日子,他的确——日子过得的确很荒唐。和凌霄交往的同时,他的身边还有四五个女性,看起来个个都打算跟他白头到老的,没想到最后胜出的居然会是她——连我都觉得太意外了。现在他的助理似乎对他有意思,但恐怕只是单相思,他嘛——按照最近两年他的表现,我想他既不会接受,也不会拒绝,如果她愿意倒贴的话,他应该也会很享受,之后就会把她给甩了。”

    对白雪的询问总算是结束了。

    兰溪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了,杨培安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奇葩,一方面,他是一个成功的职场中人,而另外一方面,他又像是个叛逆的孩子一样,不停挑战各种底线。

    罗文松一脸的感慨,“早就听说过丹姐这位堂弟是个很招女人喜欢的人,可没想到居然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男人是祸水。”兰溪皱了皱眉头,从某些方面来看,她是希望案件能变得更复杂一些,尤其是在看到那个一脸茫然的凌霄之后,她更希望在别的地方找到答案,“你千万别告诉我,他很擅长办公室恋情?”

    “那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罗文松一脸苦笑地开口了,“只不过,我相信杨培安对于任何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都相当有吸引力。换句话说,他应该有不少情敌,在男人中间,一定很招人烦。不过——说不定,那应该是结婚之前的事情了。结婚之后,他看起来很想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兰溪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回想起凌霄看杨培安的眼神,是那么的崇拜,爱慕,还有几分形容不出来的倾慕。只有爱到了极致,或者说迟钝到了极致的女人,才会完全忽略到那么的事情吧?“可怜的凌霄,幸好她似乎不是一个太过敏感的妻子,否则的话,她就有扫不完的麻烦。唉,有时候找一个长得帅气的丈夫,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不过,或许是因为不够爱吧?如果真的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真的会忍心让她承受那么多痛苦吗?

    “杨培安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还好凌霄是个感觉迟钝的人,所以他的日子才能过得那么逍遥。”罗文松皱了皱眉头,“结了婚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他的后院倒是很稳嘛。最起码那就会让他很安心。”

    “你真的这么想吗?”兰溪停住了脚步,看着罗文松一字一句道,“就算再怎么迟钝的女人,丈夫的反常表现,总会有感觉的吧?凌霄——的反应的确——有点儿出乎我们的意料。要知道,所有的人——就在那个别墅里所有的人,还包括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女人,都清楚地知道杨培安和顺子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凌霄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吗?”

    爱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

    所幸的是,对那座别墅里的其他人而言,凌霄才是一个外来入侵者,沉默或许是他们无奈之下的选择。

    罗文松也不由得一愣,叹了口气反问道,“的确有可能。你的意思是说,她一直都在忍受他的不忠?所以她也有动机对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凌霄——她可能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迟钝。”兰溪皱了皱眉头,如果凌霄知情,那她真的太会演戏了,可她明明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女人不是吗?“不过也有可能,一开始她就习惯了丈夫对别的女人的态度,所以既然已经习惯,就无所谓反常还是正常不是吗?”

    更让兰溪感觉到不安的,还有杨丹的态度。虽然她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但兰溪能感觉得到,杨丹似乎已经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凌霄这边。

    甚至就连眼前的罗文松,都受了她的影响。

    或许,应该郑重其事地跟凌霄谈一谈。兰溪皱了皱眉头,这案子看起来很简单,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起凶杀案而已,楼上的罗文松在睡觉,凌霄在忍受了长时间丈夫的不忠之后,愤怒之下,终于进入了厨房,拿上了那把刀,随后将刀刺入了他的胸口,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阴谋,没有刻意地替自己寻找不在场证明。

    但真的会那么简单吗?

    那可是一个视丈夫为天的女人,她的样子看起来那么迟钝,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茫然,她会在冲动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最重要的是,作为法医的罗文松,随时都会出现,目睹当时发生的那一切,她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考虑这个风险吗?

    再迟钝的人——就算是脑子再怎么不够用的人,恐怕也会替自己想一想退路吧?兰溪皱了皱眉头。

    还有顺子——兰溪总感觉,在某些方面,她似乎跟自己的性格有点儿像,只是,她似乎活得比自己更任性。而杨培安在失去意识之前,叫出的是她的名字。

    那又意味着什么?死亡讯息吗?

    兰溪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如果继续想下去的话,说不定自己真的就要疯掉了。

四十,躁动的心

    罗文松一本正经地看着兰溪,“像我这帅气的男人就不会啊,所以,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罗师兄。”兰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她突然想起了何欢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哦,不过话又说回来,师兄的确也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才对。何欢临走的时候说,你没事的时候,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可能的话,她想跟你一起吃顿饭。”

    说完这些,兰溪不由得朝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何欢?你说的是那个咋咋呼呼,看起来很高调的女人?”罗文松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明白兰溪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下轮到兰溪幸灾乐祸了,“你觉得我敢拿你们开玩笑吗?你们两个,好像我哪个都惹不起。当然了,你什么时候打算去找她,可以提前跟我说一下,到时候我可以友情赞助你们的晚餐。想去什么餐厅随你们定。”

    罗文松这下真的急了,他无奈地苦笑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可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哈——”兰溪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欢姐可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听说她一向认准了目标,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你就准备好接招吧。”

    “我的老天鹅啊。”罗文松一脸被打败的神情,“我倒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想要钓个鱼,再吃一顿免费的饭嘛,怎么会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

    而此时此刻,别墅里不安的情绪在不断的漫延。

    “天哪,可怜的凌霄。”杨姐再一次表现出了自己情绪的不受控制,“那个可怜的丫头,我想她一定会担惊受怕吧?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公,我真不知道她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这个现实。”

    顺子猛然间抬头看着她。

    显然,每一个人,包括杨丹在内,没有人对她的说法提出任何质疑。

    这让顺子多少有些恼火,“你们为什么一定就认定人是她杀的?我无法想象,她会动手杀了培安,她是那么爱他。”

    房间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兰溪和罗文松,所以每个人都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说,他们完全没有想要控制自己情绪的打算。

    杨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还用问吗?我们大家都是从外面回来了,罗文松可是一位法医,不太可能动手杀人。如果他真的有非杀培安不可的理由,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当时孔先生还没有进到院子里,还能是谁?”

    “还有那把刀。”孔尚言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安静,他看了一眼顺子,语气十分平淡道,“她手里可是拿着那把刀。顺子,你真是太过草率了,居然还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把刀,如果当时不是那么多人看着,你也有可能会被当成凶手。”

    顺子困惑而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最起码,当时我们进来之后,看到的场面就是那样。”杨丹没有掩饰自己的悲伤,她看了一眼顺子,“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培文是倒在院子里,他只是重伤,还没有死。”顺子的声音有些激动,她看着众人,“所以凶手可能早就跑了,而凌霄恰好是听到声音跑到那里去看看。她走过去,看见培安倒在地上,随后就捡起了那把刀。而就在那时,我们走了过来。”

    顺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困惑,似乎还有一团小火苗在燃烧着,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里的人,一字一句问道,“这种可能性也很高不是吗?为什么你们认定是凌霄杀了培安?”

    杨丹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我们都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但无论如何,还是让警察们来查吧。兰溪在这里,相信她会查明真相的。”

    顺子没有动。

    她太累了,从来都没有那么疲惫过。事实上,直到现在,她不能接受杨培安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她甚至觉得,可能郭一鸣只是在跟大家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用不了多长时间,杨培安就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没有资格的,如果此时大哭,只怕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顺子才是那个唯一有资格伤心的人,而她,恐怕只能在回去之后,某个安静的夜晚,独自带着对他的思念无声地哭泣一场。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顺子感觉像是有一团棉花塞在自己的胸口,每次呼吸,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

    这就是心碎的感觉吗?

    顺子努力控制着随时都可能会涌出来的眼泪,她真的希望此刻自己就是凌霄,她可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或者是干脆借助药物让自己昏睡过去。作为妻子,她是可以这么做,而且其他人也会很高兴看到她的脆弱。

    但自己却不行。

    “霄霄跟你说什么了?她说,是她走过去,然后——”杨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甚至还有其他的东西。

    顺子点了点头,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头转到了一旁。

    孔尚言的表情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他走到了顺子的身边,低声道,“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再替她做些什么了。你应该让自己放松下来,警察们很快就赶过来,这一次来的警察,可没有上一次那么好对付了。你应该——”

    顺子只是抬头看他一眼,冷冷道,“是吗?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冷静。很抱歉。”

    坐在客厅里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形,顺子叹了口气。杨培安当时倒下的地方,早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恐怕杨姐要花上几天时间,才能让它们恢复原样了。

    “无论如何,你应该让自己冷静下来。”孔尚言低声在她的耳边道,“你别忘了,杨培安醒过来的时候,叫的可是你的名字。”

    顺子猛然间抬头,狠狠地瞪了孔尚言一眼。此刻的孔尚言,面无表情地和顺子对视了一眼。

    “我看一会儿还是替凌霄准备一点儿粥,最好还是杂粮粥,里面加点儿可以安神的小米。”杨丹看了顺子一眼,“我看你还是过来一起帮忙吧。我们都忙起来吧,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能反倒会让自己更难受。”

四十一,发狂的凌霄

    乔智的到来,打破这里的平静,同时赶来的还有带着专业取证的法医,他们很快对院子进行了检查。

    落地窗前,顺子茫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里的人忙来忙去。

    那把刀,早已经送去检验了,至于那些脚印,只怕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毕竟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所有的人,甚至还包括后来的急救人员,几乎都进入过那片地方。

    顺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精明如兰溪,只怕早已经将那里拍过照了吧?既然当时她没有出声阻拦,那么恐怕当时已经知道,就算再厉害的法医过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和何欢一样,开车一起离开,可能也就不会如此揪心了吧?”

    杨丹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柔声道,“顺子,这一次,恐怕你得帮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处理好这个烂摊子才能离开。”

    就算是了为杨培安,她也得留下来不是吗?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凌霄带着一脸的疲倦走了下来。

    她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茫然的神情,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歉意,“我感觉,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我梦到培安他死了,是我亲手杀的。”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所有的人,包括顺子在内,都惊讶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兰溪推门走了进来。

    凌霄脚步一个不稳,身子一个趔趄,惊得顺子快步跑到了楼梯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楼。

    兰溪惊讶地看着她。那句话,她自然是听到了。只是凌霄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像是如梦初醒,又像是刚刚受了极大的惊吓。

    “哦,我都忘了,都是真的对吗?你们——都在这里。所以培安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凌霄的眼神还是那么的茫然,就好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我没办法躺在那里。所以,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应该赶过去,我听说,有一些重要的手术,是需要妻子签字的对吗?”

    “那个——”杨丹多少有些不安地走过来,扶她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又伸手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不是送去医院了吗?我想可能还要再段时间才会有结果,你放心,这里的一切,我会照料的,你尽管歇着好了。”

    “我梦到他了。”凌霄的脸上带着梦幻般的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古怪,“我梦到他过来跟我说再见,我想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更加尴尬,像是一瞬间从春天又回到了冬天一样。

    “可怜的孩子。”杨姐在一旁嘀咕了一声。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快步回到了厨房。

    凌霄的神情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茫然,她无神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又来了一拨警察,所以,他应该是真的死了。丹姐,他已经死了对不对?”

    杨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不知道是为了杨培安,还是为了眼前已经开始躁动的凌霄。

    “他真的死了?我就该想到的,当时我记得他就那么倒在那里,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他一起走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凌霄的语气像是隔着一层纱布一样,听起来不那么真实。

    说到这里,她茫然地抬起头来,像是努力想要让自己的眼睛瞄准某一个人。

    最后,凌霄将目光停留在兰溪的身上,“哦,我真的是太害怕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到底是谁杀了他?究竟是谁杀了他呢?你们告诉我,兰溪,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能告诉我,谁才是凶手?”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之前还一脸担心的杨丹,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替凌霄裹上毯子的顺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孔尚言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他看了看凌霄,随后又看了看顺子,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凝重。

    至于原本沉默的郭一鸣,他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便插口的,他看了罗文松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在调查之后才会得出结论。”兰溪的表情十分凝重,在和白雪谈过话之后,她觉得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复杂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也意识到,整个房间透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如果你休息好了的话——”

    “休息?我不需要休息。”凌霄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激动,如果不是顺子正好抓住了她的肩膀,她一定会站起来冲到兰溪的面前,“现在是我的老公死了,我成了寡妇,不是应该马上抓到凶手,让他替我丈夫偿命吗?我休息?你要我怎么休息?如果我休息的时候,那个凶手逃了怎么办?”

    她一定是疯了。兰溪的眼中多了一抹同情的表情,现在恐怕一点点事情,就会让她整个人的情绪崩溃。

    兰溪轻轻地咳了一下,她的声音不紧不慢,“所有跟案子相关的人员,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你也看到了,取证的工作也正在展开。所以,我们需要按照程序走。”

    “好吧。”凌霄无论是语气还是样子,看起来都是怪怪的,她点了一下,一脸若有所思道,“好吧,我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天天看新闻,没想到自己就要上新闻了,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兰溪说不清,凌霄到底是感觉迟钝,还是性格本来就有点儿木,她看起来怪怪的,不等别人回避,她就继续道,“我当时在房间里坐着,看电视。所以外面是不是有人经过我不知道。当时我在等我的丈夫回来。他去见了那个叫白雪的女人,他说那是她的朋友。后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然后我就走了出去,我想去凉亭那边坐一坐。”

    凌霄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看起来怪怪的,就像是在梦游一般,每一句话慢悠悠地飘出来,就连语气都是怪怪的,“哦,对了,我想时间差不多应该是在十点多吧,不到十一点。你们都不在,是的,当时你们都不在不是吗?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除了电视的声音。我当时觉得不舒服,就那么走了出去。”

四十二,呓语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兰溪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就连凌霄的态度,看起来也透着那么一丝古怪。

    “那你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了?”兰溪不动声色地问道。

    凌霄愣了足足有三分钟,好大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确定,当时我在看电视,是一部动作片,所以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只是觉得有点儿不舒服,所以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又透着莫名其妙的不和谐。

    出现在她脸上的,又是那种看起来如梦如幻的表情。

    她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那双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兰溪,“然后我就走出去了,我看到培安躺在草地里,我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然后地上有那把刀,我就捡了起来。再然后,我就听到,好像有汽车的声音,有人是说话。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你捡起了那把刀,第一反应,不应该先去查看你丈夫到底怎么样了吗?”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那里的乔智,突然出声问道。

    凌霄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样子看起来更傻了。她就像是没有听懂乔智的话,又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胆怯,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哦,我不知道,我当时可能是有点儿走神了,也可能是太过伤心,觉得有点儿怪怪的,——觉得那把刀不应该在那里,所以我捡了起来。然后——我的手上——那把刀上好像有血,我觉得有些头晕,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在转。”

    如果她是在演戏,那一定是兰溪见过的最好的演员。杨丹就站在她身边不远处。

    顺子已经退后了几步,兰溪有一种感觉,她觉得顺子的情绪就在崩溃的边缘,只要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力量,她就会号啕大哭。

    不过,她显然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出神地看了一眼神情多少有些痴呆的凌霄。

    凌霄猛然间抬起头,那双看起来多少有些混沌的眼睛里,第一次冒出了锐利的光芒,“到底谁会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了培安?谁跟他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会动他动手?他是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对工作那么热心,对家庭那么有责任心,谁会杀了他?为什么要对他下手?我真的想不明白。”

    她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只是头却低了下去,“我不明白,那可能只是一场意外,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他们都很喜欢培安不是吗?他们不可能想要杀掉培安的,不信你问问他们啊?”

    “霄霄,我想你累了。”杨丹缓缓出声了,脸上写满了无限的同情,“可怜的孩子,我想你一定是吓坏了。”

    她抬头看了看兰溪,又看了看乔智,“我想你们无论如何都应该考虑一下目前的处境。霄霄她有孕在身,所以——”

    这一次,换凌霄吃惊了,她抬眼看着杨丹,“丹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怀孕了,怎么可能?”

    “两个多月。培安都跟我说了。”杨丹的嘴角多了一抹苦笑,“无论你想做什么样的决定,在那之前,你都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否则的话,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不可能,我怀孕了?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肯定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的确有了计划,但——怎么可能这么快,而且——”凌霄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她的脸色很苍白,努力地想要站起来,但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看起来都怪怪的。

    顺子强撑着的镇静,在凌霄激动的那一瞬间,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她想要抓住凌霄的手,但动作看起来却多少有些古怪。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罗文松瞬间就采取了行动,挡在了还要继续说话的杨丹面前,淡淡道,“凌霄,我想现在你需要安静下来,不要再想今天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先保护好你自己。而且,最好是有人陪在你的身边才行。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我们还有一些工作需要收尾,所以,你们一切还是照常进行吧。”

    “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我去给你倒一杯果汁,甜的东西会让人的心情稳定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半点儿差错,”顺子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被什么东西迷了眼睛,还是眼泪。

    杨丹扶着凌霄坐好,一脸感激地看着罗文松,同时紧紧抓住了凌霄的手,却不该说什么才好。

    兰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突发的命案,已经让她头大,凌霄居然怀孕了不说,看起来,她居然还是最后知道的那个?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真的越来越古怪。兰溪感觉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先不说这些人复杂的关系,就连眼前这个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顺子,神情都已经变得不太对劲儿。她看着凌霄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易碎的古董一样,甚至都不敢离她太近。

    罗文松的态度也透着那么一丝说不出来的古怪,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兰溪说,但又很快躲开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兰溪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这些人之中似乎还藏着什么大秘密,只是谁都不愿意说出口。

    而这一切,难道都是拜那个已经死了的杨培安所致?

    恐怕只有真正打破或者是进入这个圈子,就能马上找出案子的真相。兰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再回想起之前见到白雪时她疯狂的模样,兰溪感觉自己的身上更是冒出了一声冷汗。不可否认,杨培安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而他,似乎也很享受被女人环绕的感觉。

    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事业的成功,恐怕只能会被认为是一个垃圾吧?

    他应该庆幸,事业上的成功,让别人忽略掉了人品的瑕疵。多金而又帅气的男人,恐怕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兰溪叹了口气,这个家伙能平安地活到现在,而且还活得不错,那只能说他的运气还不错。除非白雪说的都是谎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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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探案集介绍:
世界上最难算的是人心,最恐怖的是人性。
贪婪,将人性的丑陋演绎到了极致。
慧眼识人,扫除人间罪恶。心理学高材生兰溪,踏上扫除人间罪恶的征途——兰溪探案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兰溪探案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兰溪探案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