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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2章 叶辞柏出事

    刚开始在听完下面人的汇报时,刘嬷嬷便气得不行。

    若不是还不是时候,她是真想送过去一面铜镜,让他自个儿好好照照镜子。

    不要脸的玩意儿!

    “找个恰当的时机,将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梁婉彤。”

    刘嬷嬷微讶,“那她会不会……”

    “梁婉彤没有那么蠢。”

    即便她想透露出去,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不过……”话一开口,叶朝歌便顿住了。

    刘嬷嬷不解,“不过什么?”

    叶朝歌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是时候去将军府走一趟了。”

    “小姐您是想告诉……将军?”刘嬷嬷大惊。

    “是时候了。”

    这件事,她必须要告诉外祖了,一旦梁婉彤知道了,也就代表着梁家知道了,根据她这段时间对朝局的了解,她的外祖与兵部尚书不合多年。

    梁家得知了这件事,岂会放过?

    而且,她不认为这件事能瞒得了太久。

    第二天,叶朝歌便与祁氏说了声,坐车去了将军府。

    祁继仁下了早朝便被留在宫里,至今尚未回来。

    吩咐了下人,祁继仁回来立马告诉她后,便去了自己的院子。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叶朝歌先等来的不是祁继仁回府的消息,先等到的是匆匆过来的刘嬷嬷。

    “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少爷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

    蹭地一下,叶朝歌站起来,“怎么回事,哥哥怎么好好的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

    “据说大少爷当街打了徐家幺子,徐小国舅,闹到了京兆尹府,京兆尹府的人便将少爷给带走了。”

    闻言,叶朝歌立时皱了眉头,“我哥怎么会打徐小国舅爷?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一次性说清楚。”

    刘嬷嬷也急,“具体怎么回事,长风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少爷在路上遇到了徐小国舅,两人争执了几句,然后徐小国舅在少爷的耳边说了什么,少爷就将人给打了……”

    叶朝歌脸色微变,手中的帕子紧了又紧。

    “哥哥虽然性子冲动,但若没有原因,他是不会当街打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田伯,你派人去查当时的情况。”

    田伯与刘嬷嬷一起过来的,显然是同时得到了消息。

    “好,我这就去。”

    “等下。”叶朝歌咬了咬唇,“派人去宫门口等外祖,将此事告诉他。”

    叶辞柏出了事,不管占不占理,叶庭之是绝对指望不上的,他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叶朝歌都是高看他。

    要想指望叶庭之帮忙,是绝对不现实的事。

    她是个深闺女子,又非朝局之人,挨打的又是国丈家最受宠的幺子,这件事,非外祖出面不可。

    “刘嬷嬷,你亲自回国公府一趟,告诉陈嬷嬷,我不论她用什么法子,这件事,不能传到母亲的耳朵里,出什么事我兜着!”

    刘嬷嬷习惯了叶朝歌遇事后的沉着冷静,用力的点点头,急忙回了国公府。

    “青岚备车,去京兆尹府!”

    在路上,叶朝歌努力沉下心去思索这整件事。

    越想越觉得蹊跷。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叶朝歌回神,皱眉开口之际,帘子猛地掀开,卫韫走了进来,“你先回国公府。”

    闻言,叶朝歌眉头蹙地更深了,“为什么?”

    “回去后看好门。”仿佛怕她不听自己的,卫韫随后又补充道:“听我的,回去看好门,辞柏这边,有我和将军,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答应你,绝不会让辞柏有事。”

    “信我这一次!”

    叶朝歌手指微颤,待她回神之际,卫韫已经下了马车,而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只不过目的地已经不是京兆尹府,而是国公府。

    打开轩窗,正正对上卫韫那双黝黑地眸子。

    他冲她颔首。

    逆着光,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但能依稀感受到他眸中的坚定。

    一颗浮浮沉沉的心,突然间,平静了下来。

    马车渐渐远去,视线中,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再也看不到。

    叶朝歌放下轩窗,回想前后整件事,联想到卫韫一再说出让她看好门这种话,心中隐隐有了丝丝猜测。

    “红尘,去告诉红梅,裴岚若有异动,不必客气!”

    红尘离开后,叶朝歌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今日之事,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当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对于叶朝歌如此早的回来,祁氏颇为疑惑。

    一边回着‘外祖最近有些忙不便打扰便回来了’,一边不动声色地看向陈嬷嬷,见她颔首,叶朝歌便知,目前国公府的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从致宁苑出来,在拱门的隐蔽处等了片刻,不一会,陈嬷嬷便小跑着过来了。

    叶朝歌也不跟她兜圈子,“事情您老应该都听刘嬷嬷说了吧?您帮着母亲把持府中中馈十多年,最近府中的事,就劳嬷嬷多费心了。”

    陈嬷嬷连连应下。

    “尤其是门房那边,一定要亲自把控好!”叶朝歌郑重道。

    陈嬷嬷心下一个机灵,“小姐,您的意思……”

    “我也不清楚,只是这么感觉。”

    一开始,她并不曾往他处想,可卫韫的话,提醒了她。

    叶辞柏进了京兆尹府,不论结果好坏,如此大好时机,叶庭之不会放过,清溪街的那俩母子,又怎么舍得放过?

    虽然她已经命红梅看好那俩母子,但以防万一,双重保险还是必要的。

    “最近几日,嬷嬷便费心了,我会将刘嬷嬷留下,嬷嬷需要人手,便寻刘嬷嬷。”

    叮嘱完,叶朝歌便回了一甯苑。

    随后将青岚和青茗皆派了出去,一个去将军府等消息,一个去京兆尹府。

    自来,这等待的时间都是煎熬的。

    如她前世在家庙,时间漫长,度日如年一点也不为过。

    午膳时分,不论是哪一边,皆没有消息传来。

    “小姐,午膳送来了,您先吃点。”早早传话回来的红尘道。

    叶朝歌沉默了一会,让她摆膳。

    坐在桌前,入眼皆是美味珍馐,色香味俱全,面对如斯,她也没有任何的胃口。

    简单的吃了两口便不吃了,让红尘将那些她动也没动过的,带下去给其他人分了。

    ……

第123章 原委

    一直到了下午,前去将军府等消息的青茗回来了。

    “将军从宫里出来后便直接去了京兆尹府,至今未归。”

    叶朝歌点点,意料之中的事。

    徐家,乃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徐小国舅是徐家夫人近五十才生下来的宝贝,自小便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将军府与徐家关系还算不错,可再不错,挨打的是徐小国舅这个徐家的***,而且,还是当街被打,最关键的是,还是叶辞柏先动的手。

    此事不论如何,是不可能这么快了解。

    对于叶辞柏,她不是很担心,外祖在,谁也不会对他怎样,况且,那京兆尹府的左大人,经由上次流言一事,她对此人多少有些了解,也听说过他不少的事迹。

    老百姓对他的评价多是不畏强权,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叶辞柏在京兆尹府,有左大人在,更不会怎样。

    更何况,还有,卫韫。

    想至此,叶朝歌便将一切都掐断了。

    “田伯那边可有打探到什么?”她问。

    “基本上和之前刘嬷嬷说得差不多,当时徐小国舅跟少爷说了什么,除去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听到。”

    没什么进展,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仍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田伯查到徐小国舅昨晚在玉摇耧喝酒……”

    “都什么时候了,青茗你就别卖关子了,把你知道的一次性都跟小姐说了。”红尘在一旁低喝。

    青茗有些委屈,她这不是一点点的说嘛。

    倒也不再耽搁,忙将田伯要她转达的调查结果跟叶朝歌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跟常家二公子在玉摇耧喝花酒?”

    “是,田伯特意亲自去找了昨晚作陪的歌姬,她们当时也没注意听,只知道,徐小国舅很高兴,还说了一句,坐等叶辞柏的热闹瞧。”

    坐等叶辞柏的热闹瞧?

    常家二公子?

    叶朝歌将几个关键词翻来覆去捻磨了几遍,突然灵光一现,“红尘,去将我之前让你们记得名字拿出来。”

    自从得知裴岚母子小动作频频,她便将其所接触的人列了个名单。

    谁人与其交好,谁人又知道他们的身份,谁人又瞧不上他们……

    一一罗列清楚。

    果然,在交好的那份名单上,找到常兴。

    常兴,便是常家二公子,京中颇为叫得上名号的纨绔子弟。

    常兴与其交好,再联系种种,叶朝歌嘭地拍桌而起。

    她知道了!

    知道叶辞柏为什么会冲动到当街失去理智殴打徐小国舅了!

    若她的分析没错,那常兴定然是知道外室子的身世,便告诉了徐小国舅,所以,他才会说出‘坐等叶辞柏的热闹瞧’这样的话。

    而今日街上发生的事,也必然是那徐小国舅刺激到了叶辞柏,才使他失去理智殴打了那厮。

    “外祖知道这些事吗?”

    “奴婢回来之前,田伯亲自去了京兆尹府知会将军。”

    闻言,叶朝歌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利索,她便僵住了。

    她是知道外室母子的存在,所以才理清一切,那田伯……

    “这件事你同田伯提及过?”叶朝歌问。

    青茗连连摇头,“没有小姐的吩咐,奴婢怎敢。”

    这么说……

    或许,不只是田伯,外祖他……

    想到之前外祖送她的红梅和红尘,以及当时说的话。

    突然间,脑海中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一开始,外祖便是知道的……

    这个猜测很大胆,但是,很多想不通的,也随着这个猜测的冒出,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

    到了傍晚,前去京兆尹府的青岚也回来了。

    结果如叶朝歌之前所猜测的那般,并没有什么进展,祁继仁与徐家僵持不下,虽不至于撕破脸,但对于各自的惩罚观念有了很大的冲突。

    从青岚的嘴里,叶朝歌得知,卫韫也一直待在京兆尹府。

    卫韫的存在,等于是叶辞柏的第二层保障,倘若徐家一心要叶辞柏好看,有卫韫在,叶辞柏也不会怎么样。

    当今皇后未有子嗣,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这个面子,即便徐家不想给,也得给。

    更何况,徐小国舅只是挨了一顿打,叶朝歌对此特地关注过,都是皮外肉,只是吃了些苦头,不曾伤筋动骨。

    若徐家咬得太死,势必一下子会得罪两个人,一个祁继仁,一个太子。

    徐家不会这么蠢。

    虽然,在明面上看,错在叶辞柏,可具体怎么回事,徐家必然清楚,若非徐小国舅挑衅在先,又怎么会挨打。

    明知叶辞柏是个糙人,上过战场,经历过铁血,徐小国舅一个正经的纨绔公子哥还跑去挑衅,不挨揍才奇怪。

    想通这些,叶朝歌提了一日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夜深人静,叶朝歌准备上床歇息,红尘敲门进来,“小姐,田伯来了,将军让您过府一趟。”

    闻言,叶朝歌穿了衣裳,由着红尘和田伯带着,就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去了将军府。

    书房中。

    祁继仁背手立在那,见到叶朝歌过来,让她坐下。

    先提起的并非是叶辞柏这件事,而是她白日来府寻他一事。

    “外祖想来已然知道了吧,清溪街。”

    祁继仁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你能这么快得知这件事,外祖果然没有看错你。”

    早在之前,他便发现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实在聪慧得紧,只是毕竟刚回来,很多事,他不好透露太多,当然,其中也有观察的意思。

    而一路看来,她并没有让他失望。

    听到这话,叶朝歌便知,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祁继仁果然知道清溪街那外室母子的存在。

    见她不说话,祁继仁以为他为自己的隐瞒生气,叹了口气,解释道:“歌儿,外祖并非刻意隐瞒……”

    “外祖不必多言,歌儿都明白,也理解。”

    换做是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是他的亲外孙女,但他和她不同,她是有着前世的经历,所以对身边人的揣摩把握得准,可祁继仁没有。

    对他来说,她自小养在外面,性情以及其他皆不了解。

    ……

第124章 盘算

    “你能理解就好。”

    祁继仁又是一叹,“我虽常年不在京城,但你娘是我唯一的孩子,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终究怎么可能全然放得下。”

    女儿是他唯一的牵挂,他不在京的日子,便让田伯私下里关注国公府的一举一动,那外室母子,也是因此得知而来。

    可是知道又如何,他一不能杀了叶庭之,二不能杀了那外室母子,所能做的,除了让人盯着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叶朝歌望着神情间透着疲惫和无奈无力的祁继仁,不禁心中微酸。

    外祖的心情,她体谅,亦理解,更曾感同身受。

    那种明知一切,却又无能为力,就像是置身于翻滚的热油中,煎熬无比。

    “外祖……”叶朝歌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继仁摆摆手,继续道:“本来,他们若是安分守己,倒也无妨,左右养着就是了,碍不着你们的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近些年,你爹他们私下里小动作不断,你哥哥性子又那般,我又常年不在京城……”

    说到这里,祁继仁顿了顿,目光闪动光泽看过来。

    “好在你回来了,你又长得这么好,比你娘比你哥都争气,外祖我也能稍稍歇口气了。”

    叶朝歌侧过头去,眼眶晕红,滚滚热泪隐忍,最终却没有忍住。

    若非今日,前世今生,她不会知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祁继仁付出了这么多。

    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与叶庭之截然不同的父亲形象。

    悄悄地抽了抽鼻子,轻声道:“外祖,这些年苦了您了。”

    祁继仁苦笑,“你娘变成今天这般的性子,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你们兄妹俩,我亦是如此,何来苦不苦的。”

    他虽说得轻巧,但叶朝歌知道,这番话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沉重。

    一方面要为国护国,一方面还要为自己的女儿图谋,即便是在战场上,也要想着活着回去,否则,他的女儿也就没了希望。

    这样的心境,他整整煎熬了这么多年。

    “好了,这些事就不说了,说说正事。”祁继仁截住了话头,神情恢复到严肃,“今日我问过你哥,徐家那小子就是拿外室子的事刺激的他,他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打了。”

    叶朝歌眸子一寒,果然如此!

    “是常兴,他与那外室子交好。”

    祁继仁点点头,“这件事徐家知道了,常兴知道了,怕是要瞒不住了……”

    “还有梁家,也知道了。”叶朝歌迅速接话。

    “哦?”

    “我今日上午来找外祖,原就是为了此事,那外室子野心勃勃,暗中接触兵部尚书之女梁婉彤,我便命人将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梁家,我知道梁家与外祖不合,怕其因此事针对外祖,方才过来,好让外祖有个准备。”

    祁继仁颔首,道:“结果怎么样?”

    “目前还在掌握之中。”

    那梁婉彤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在得知自己喜欢的男子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自是是受不了。

    当然,若是其上位,结果又另定了,不然,在前世她也不会嫁给他!

    “如此,这件事已然不是什么秘密,看来,用不了多久,此事便会曝光。”

    叶朝歌赞同,“此事外祖还需另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

    “让父亲永远依附将军府!”叶朝歌沉声道。

    祁继仁一怔,顿了顿,问她:“那对外室母子呢?”

    “送离上京,永远不得回京!”

    杀不了,那便让他们活着,煎熬的活着。

    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她从来不认为,死,是惩罚,死是解脱,只会便宜了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她是狠,但是,她若不狠,狠得就是他们!

    前世的悲剧,有过一次就够了。

    “我不但要他们永远不得回京,我还要让叶庭之,亲自送他们离开!”

    叶朝歌眼底迸射出强大的恨意。

    任凭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祁继仁,也不免有些心惊。

    “歌儿,你……”

    ……

    从书房出来,田伯和红尘原路悄无声息的带着叶朝歌回了一甯苑。

    送下人,田伯回到将军府,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脚尖微转,去了书房。

    “将军,怎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还在想孙少爷的事?”

    祁继仁扭头,“把歌儿送回去了?”

    “是。”

    闻言,他点点头,这才道:“柏儿的事,我倒不担心,左右不过是将徐家那宝贝疙瘩打了一顿,徐家再怎么揪着不放,也不会拿柏儿怎么样,我是在想歌儿……”

    “孙小姐?”

    “是啊,老田,你怎么看这丫头?”

    田伯笑了,“每每属下看到表小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将军。”

    “哦?”祁继仁挑了挑眉。

    “孙小姐与您年轻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惜,孙小姐是个姑娘,若是男儿身,怕是比表少爷更适合接您的衣钵。”

    “这倒是,这丫头不论是性情,还是机敏上,皆胜过柏儿许多,也许是自小吃苦的缘故吧。”祁继仁的话,虽是对田伯说的,但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呢。

    “这倒是,孙小姐自小就要看人脸色生活,这心性自然是不同的。”

    ……

    翌日下午,叶辞柏便从京兆尹府出来了。

    从京兆尹府出来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国公府,而是去了将军府。

    书房门一关,他便忍不住了,“外祖,徐畅说得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他憋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时在京兆尹府他有心想问,也有机会问,但人多口杂,便一直隐忍到了现在。

    此时回到了将军府,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祁继仁看了眼心急火燎地外孙,淡淡道:“是真的你当如何?不是真的你又当如何?”

    “我……”

    叶辞柏被问住了。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心只想得个准确的答案,至于得到确切答案后要如何,他却是半点也不曾想过的。

    沉默了片刻,呐呐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吗?”

    “你说呢。”祁继仁挥挥手,“你且回去想清楚,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回你的院子好好梳洗一番,近几日你便暂且先不要回国公府了。”

    ……

第125章 卫韫的提醒

    与此同时,叶朝歌也收到了叶辞柏被放出来的消息。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将军让少爷暂时留在将军府,先不回来国公府了。”

    叶朝歌点点头,“如此也好,哥哥他藏不住事,回来的话,娘定会看出些什么来。”

    让他暂时留在将军府甚好。

    “红梅可有消息传回来了?”过了一会,叶朝歌问道。

    红尘摇摇头,“尚未。”

    “我去里面休息会儿,若有消息,便叫我。”

    “是。”

    说是休息会,怎么可能真的能安下心来休息。

    在床上躺了一会,便有些躺不住了,坐起来,靠在软垫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内室中突然响起熟悉的说话声:“小小丫头,心事倒是不小。”

    叶朝歌倏地回神看过去。

    见到卫韫,手指微紧,“太子殿下来访,可有何事?”

    卫韫走到桌前坐下,“我以为,辞柏放出来了,你的心事便能松快一些,看来并非如此。”

    “若是因那母子,我派人帮你杀了他们可好?”

    他知道这件事,叶朝歌并不意外。

    只是意外,他会如此直白。

    “太子殿**为一国储君,竟没想到会如此之闲。”闲到跑来关心臣子的家务事!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卫韫也不恼,眨眨眼,暧昧轻语:“与你有关的事,我永远都很闲。”

    听到他这么说,叶朝歌感觉自己都没脾气了,“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清楚?你觉得,我们会清楚吗?”卫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叶朝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熟悉的惶恐感涌上心头。

    立时感到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样?”

    “小丫头……”

    “别叫我!”叶朝歌扬声打断。

    卫韫眸子微沉,“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心平气和地说话?为什么每一次见到我,你便如此尖锐?你明明……”

    顿了顿,轻声说:“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

    倏地,一颗心绷紧,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其牢牢地禁锢在其中。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叶朝歌恼怒尖叫。

    看着她炸毛的反应,卫韫突然笑了,曲起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否认了。”

    “待这件事结束,我们好好谈谈。”

    叶朝歌没好气地伸手打掉他的,正要说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便听他又道:“小丫头,你该注意的不是那裴岚,而是你那同父异母的兄长。”

    扔下这句话,卫韫头也不回离去。

    叶朝歌若有所思,想到叶宇轩背着她的人接触梁婉彤,立时变了脸色。

    急忙叫来了刘嬷嬷,在其耳边耳语了一番。

    “小姐放心,老奴这便去清查。”

    晚间。

    叶朝歌听着刘嬷嬷带来的最新消息,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搁在桌上的双手紧了又紧。

    叶宇轩!

    ……

    关于叶宇轩,叶朝歌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她听到最多的便是裴岚。

    而对于叶宇轩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知道的少之又少,在她前世的记忆里,仅限于他抢走了本该属于兄长的爵位,霸占了兄长的位置。

    总体来说,叶宇轩,是一个并不是很起眼的存在。

    也因此,她忽略了他,忘记了,这世上,一般会叫的狗都不咬人这个道理!

    何家那何玲水不就是个例子吗?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出招,便是个大的。

    “真没想到,这叶宇轩才是关键,今日若非小姐让老奴去查,老奴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裴岚只是出来误导人的。”

    刘嬷嬷的意外,并不亚于叶朝歌。

    叶朝歌皱了皱眉,说起来,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虽说自从裴岚母子有异动以来,她的注意力大多放在裴岚的身上,但叶宇轩也不曾遗漏,虽说对他的关注没有裴岚多,但他的动作,却是一样也不曾落下过。

    这么久以来,除去他与梁婉彤走得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可卫韫一提醒,再去查,结果与之前便大不相同了。

    该说是她的人太无能了,还是卫韫在暗中相助?

    比起前者,她下意识里更倾向于后者。

    此念一起,就被她掐断了。

    连忙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嬷嬷,让我们的人再去查查梁家。”

    刘嬷嬷大惊,“小姐您的意思是说……”

    “叶宇轩能误导我们,梁家就不会了?”

    梁家与她外祖素来不合,如此大好机会,他们又怎会放过?

    闻言,刘嬷嬷连声应下。

    的确,叶宇轩能误导他们,让他们将他视为不起眼的存在,保不齐梁家也是老调重弹,去查查才放心。

    刘嬷嬷离开后,屋内就只剩下叶朝歌一个人。

    谁能想到,蹦跶最欢实的裴岚,只是个小角色,真正在背后指挥这一切的是叶宇轩。

    裴岚的种种行径,皆是叶宇轩一手操控。

    这是不是说明,前世她兄长落到最后的地步,也是叶宇轩所为?

    此念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前世,裴岚在入了国公府后,在上京的名声毁誉参半,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会蠢到闹出‘女干污继母’这样的丑闻来?

    虽说最终毁得是叶辞柏,可她也必会受人指点,名声也休想好到哪里去。

    如果是叶宇轩……

    难怪就这件事她一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如今这么一想,知道了哪里不对。

    本以为,他最多想攀个好岳家,给自己增添筹码,她还是小瞧了他!

    相较于之前重查叶宇轩,调查梁婉彤梁家,却要棘手得多。

    一直过了两天,才收到确切的消息,不出所料,他们之前所知道的,都是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梁腕彤所表现出来得知叶宇轩私生子身份的愤怒,都是假的!

    而叶朝歌,也通过调查梁家的艰难确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测,卫韫果然在暗中推了一把。

    这让她的心情颇为复杂。

    可惜,她没时间复杂了。

    叶宇轩竟然通过梁家的帮助,获得了文昌书院的录取通知书!

    ……

第126章 休想!

    文昌书院,乃上京的皇家书院,已有近百年的历史。

    凡是能进入文昌书院的,仅凭身家是不够的,关键在于能力,而一旦从文昌书院结业,将会获得书院的引荐书,可以略过科举,直接入朝为官。

    这个消息,叶朝歌得知的还是晚了,她知道时,叶宇轩已经住进了文昌书院!

    “难怪老奴听府中的下人们说,老爷这两日的心情很好,连着好几日打赏下人们,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

    刘嬷嬷十分愧疚,“都是老奴不好,明知那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还是让底下的人大意了去,将这么大的事眼睁睁看着他瞒了这么久……”

    叶朝歌虽然也气,但也知道,责任并不在于刘嬷嬷,真要论究起来,她才该首当其冲,是她大意疏忽了。

    更何况,叶宇轩现在有梁家在旁帮衬,要想瞒得过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姐,老奴不明白,他去文昌书院去便是,何必瞒着?”

    叶朝歌冷笑,“凡是进文昌书院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一心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而另一种,便向往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

    不用想,肯定不属于叶宇轩。

    唯一的解释,便是后者。

    至于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力进入文昌书院,并不难猜,他是在给自己自身增添筹码。

    叶庭之的为人,历经一世的她了解,叶宇轩那般心机深沉的人,必然也了解,他这是看出叶庭之不会为了他们母子赌,便以自身的价值,增添筹码。

    他若是出人头地了,摆在叶庭之面前的就是,一个姓叶却心向祁的儿子,一个是姓叶有能力的儿子,依着叶庭之对祁家的态度,他必然会选择前者。

    而且,还有一点,进入了文昌书院,他的前途,便是无可限量。

    “备车,我要去将军府!”

    ……

    自打从京兆尹府出来后,叶辞柏整个人便沉默了许多。

    连着数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练武场也不去了,天天窝在房间里。

    长风不知第几次敲门无人应,无法,只好站在门口对立面的主子道:“少爷,二小姐来了,此刻正在将军的书房……”

    不一会,房门打开,胡子邋遢憔悴的叶辞柏走了出来。

    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刚出来见到外面刺目的阳光,十分的不适应,站在那缓了好一会,才重又睁开。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窝凹陷。

    长风自小便跟在叶辞柏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内见过如此憔悴落遢的少爷,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待他回神时,叶辞柏已经去往书房的路上。

    书房中,叶朝歌正与祁继仁说着叶宇轩去文昌书院和梁家结盟一事,叶辞柏便来了。

    任是有所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叶辞柏,叶朝歌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以往那个精神奕奕精神勃发的少年郎,此刻沧桑非常,身上的衣裳皱皱巴巴的,光滑的乌发亦是黯淡非常。

    “妹妹,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沙哑的嗓音,叶朝歌回神。

    知他在询问什么,沉默片刻,点点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叶辞柏苦笑一声,看看祁继仁,又看看自己的妹妹,呢喃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见他如此,叶朝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叶辞柏又问。

    “还记得我刚回来那日在湖心亭吗?”

    叶辞柏点头。

    “他对你的态度十分反常,我虽自记事起不曾经历过父亲的疼爱,但我见过,方傻子是村里的傻子,十里八村皆知,可方大叔对他的态度,却疼爱至极,而且,他常说,傻子又如何,也是他的儿子。”

    她说的虽不是事实,但方大叔对待方傻子的态度,却是事实。

    叶辞柏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点了下下颌,让她继续。

    “一个父亲,不会在自己儿子面前一口一个逆子,一口一个不孝……”叶朝歌看他,道:“从那时,我便开始起疑。”

    “你刚回来就发现了,而我,却……”叶辞柏哽咽的说不下去,他后悔,他悔恨。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一直沉默的祁继仁这时出声道。

    “我……”

    “事情已然发生,你要死要活折磨自己也没用,你是男子,是你娘和你妹妹的支柱,你现在要做的是振作起来,而不是一味地颓废下去!”

    祁继仁扬高嗓音。

    话落,书房中依然回荡着他掷地有声的声音。

    “哥哥,振作起来吧,你还有我们,还有外祖,还有娘,还有我,尤其是娘,她需要你,娘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你若一直走不出来,到时候便宜的只会是那对母子。”

    “他们休想!”叶辞柏咬牙切齿道。

    闻言,叶朝歌松了口气,与祁继仁对视一眼。

    “只要有我在,他们就休想!”转头对祁继仁和叶朝歌道:“外祖,妹妹,你们等我,我去梳洗一番。”

    说罢,一溜烟便跑了。

    “看他跑的比兔子都快,显然是已经恢复过来了。”祁继仁摸了露白的胡须,对叶朝歌道。

    “这件事对哥哥来说太突然了,一时难以接受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祁继仁挑挑眉,“你呢?”

    “我便不同,我自小生活在外,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叶朝歌点点头。

    “既然你是清者,那为何要搅进来这池子浑水?”

    闻言,叶朝歌一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话有语病,她说自小生活在外,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对叶庭之便是如此。

    可同样的,对祁氏,对叶辞柏不也是如此吗?

    压下心头的懊恼,叶朝歌不动声色道:“外祖理应知道,我是看人脸色长大的,察言观色便是我的拿手绝技,从第一眼,我便看得出,谁对我是真心,是假意。”

    祁继仁轻轻地恩了声,再无他言。

    他的反应让她摸不透是信了她的话,还是不信……

    ……

第127章 釜底抽薪

    这个问题,她也没纠结太久,叶辞柏便回来了,梳洗干净的叶辞柏,再次回到以往那个英气勃发的英俊少年郎。

    然后三人开始说起正事。

    得知叶宇轩已经进入了文昌学院,叶辞柏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在叶朝歌说完后,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好本事,先是常家二公子,又是徐开安,现在又是梁家。”

    “他不只是本事大,野心与他的本事倒也是成正比的。”

    他的目标,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昌书院就能满足的。

    “既然他野心勃勃,且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今年就忍不住了?”叶辞柏沉声道。

    叶朝歌笑:“或者说,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叶庭之的态度,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随即便将自己的分析道出。

    “我是陛下亲口承诺的太子妃,叶庭之此人自私自利,他自然不可能为了他们母子俩,而得罪我这个未来的太子妃。”

    当然,若是叶庭之知道宣正帝已然打消了赐婚的念头,恐怕今日又将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祁继仁赞同叶朝歌的分析,“依着你们那个爹的为人,的确能干出这种事来。”

    “之前有叶庭之为他们筹谋,叶宇轩自然是不会着急的,如今,叶庭之不再为他们筹谋,他自然是急了的。”

    叶辞柏冷笑,“急又如何,还不是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他指得是常家二公子将他的身世告诉给徐小国舅的事。

    “哥哥,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这件事,应该是他的试探。”试探他们的态度。

    “试探?”

    叶朝歌点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叶朝歌看向祁继仁,“这也是我今日过来的目的,外祖,还记得我上次与您说的那些话吗?”

    “你想釜底抽薪?”

    叶朝歌点点头,“是。”

    祁继仁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你可想好了,你娘那边……”

    “外祖,这件事,无论到哪一步,娘她早晚会知道的,眼下我们也只是瞒一时。”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即便这次他们选择继续瞒下去,有那对虎视眈眈一心求上位的母子在,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悠悠众口,堵是堵不住的。

    祁继仁也知道,长出了一口气,“让我再想想。”

    叶朝歌也知道这事急不来,拉着叶辞柏便出来了,留时间给祁继仁考虑。

    从书房出来,叶辞柏反手拉着叶朝歌去了她的院子。

    将下人都撵出去后,便迫不及待问道:“刚刚你说的什么釜底抽薪?你上次与外祖说了什么?”

    “让父亲永远依附祁家!”叶朝歌淡淡道。

    叶辞柏眨眨眼,有些没太懂,叶庭之现在不就是依附在祁家的吗?

    “我的意思是,永远依附祁家,无后路供他退。”

    将他周围,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后路都堵死,只余祁家这一条,永远依附在祁家上。

    在叶朝歌的解释下,叶辞柏明白了,“可我们的娘呢?她怎么办?”

    “依着她的性子,若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我知道,可是娘她早晚是要面对的,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我们必须在事情没有失控的情况下掌握主动权,否则,我们便会失了先机,等待我们的将会是那对母子登堂入室!”

    “到了那时候,我们的娘才是真正的受苦受罪,娘的性子你也了解,若那对母子真的登堂入室了,只有被欺负的份,你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娘的身边,更何况,你的性子直爽,也不是那对母子的对手,而我,我倒是能一直守在娘的身边,但也只是暂时的,老夫人和叶思姝早晚是要回来的,届时,我们才是真正的前有狼后有虎!”

    她还没有告诉他的是,这件事她一直压着,至今不曾传到老夫人和叶思姝的耳朵里,但也只是暂时,梁婉彤与叶思姝是好友,她终有一日会告诉叶思姝。

    一旦消息从梁婉彤那边发出去,她即便是三头六臂,也是拦不住的,况且,她还没有三头六臂!

    叶思姝得知此事后,必然会和老夫人回来,届时,他们只会成为那对母子的助力!

    叶辞柏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厉害。

    良久。

    “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一定还有其他的法子,妹妹,你不知道,叶庭之是娘的信念,在她的心里,娘将他看得比我这个儿子都重。”

    叶辞柏压了压哽咽的嗓音,“若是娘知道了这件事,就等同于摧毁了她的信念,这让她如何活下去啊。”

    “所以,这就要看我们了。”

    如果没有想好,她又怎么会来将军府。

    “看我们?”

    “是,看我们,我们是娘的儿女啊。”

    叶朝歌看他迷茫,幽幽一叹,“哥哥,为母则刚强,你莫要小瞧了娘。”

    经过之前的几件事后,她逐渐发现,母亲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脆弱。

    正是因为经过长时间的分析,她才会下定决心。

    ……

    当天,叶朝歌并没有回国公府。

    这一天,他们兄妹俩聊了许久许久。

    几乎快要天亮了,叶辞柏才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祁继仁下了早朝后,叶辞柏便寻了过去,眼底的淤青更加明显,可精神却是不错。

    一进门,叶辞柏便道:“外祖,我同意妹妹的计划。”

    仿佛看出外祖的诧异,他接着道:“妹妹说得对,我们把娘想的太脆弱了,其实,娘她也有坚强的一面。”

    “而且,娘的身边还有我们!”

    祁继仁坐在那看了他良久。

    “既然你们当儿女的都想好了,便依着你们说的办吧。”

    闻言,叶辞柏松了口气,“外祖放心,我和妹妹不会伤害到娘的。”

    祁继仁一怔,起身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倒是成长了。”

    叶辞柏苦笑一声。

    ……

    叶朝歌得了准话,便回了国公府。

    从致宁苑出来后,便回了一甯苑闭院不出。

    三日后。

    一则流言,在上京的市井之中爆出。

    “这件事真的假的?”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应该是真的,而且,我一个亲戚就住在清溪街,他的确曾在清溪街看到过叶国公。”

    ……

第128章 裴岚真实身份曝光

    “那这么说,叶国公真的在外面养了外室?那国公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肯定不知道啊,若是知道,这事早就闹开了,当初叶国公求娶镇国将军之女时,可是曾当着大家的面承诺过,一生只娶一人,那便是现在的国公夫人,不纳妾室不设偏房。”

    “对对,这事我也知道,当时还是上京的一段佳话呢。”

    “啧啧,真是没有想到,当年的佳话,如今成笑话,听说那外室的儿子,比国公府的大少爷还要大上一岁呢。”

    “这不就说,当年叶国公去求娶国公夫人的时候,他和这外室已经好上了?”

    “切,不就是个外室吗,至于大惊小怪的吗,男人哪能真的只守着一个人。”

    “的确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可当初叶国公也是当众许诺的,若没有许诺,这事自然不算什么……”

    一夜之间,叶庭之在清溪街养外室,外室子比嫡长子都要大一岁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在上京传扬开来。

    很快,裴岚的住处便被人给扒了出来,纷纷上门去看,是个怎样的外室被养在见不得光的暗处这么多年。

    半日,裴岚的身份曝光。

    裴家一事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但毕竟在当时闹得轰轰烈烈,凡是经历过的,皆记得清清楚楚。

    二十多年前,宣正帝还是皇子。

    裴家女儿是后宫宠妃,育有一子,便是当年的七皇子。

    先皇与宣正帝不同,久未立太子,而先皇也一日老过一日,那把至尊龙椅引得诸多皇子明争暗斗。

    当时朝堂之上,分位三派,一是保皇派,二是五皇子派,三便是七皇子派。

    而七皇子派便以外家裴家为首。

    五皇子派和七皇子派争斗不乱,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乱糟糟的一团。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先皇终立太子。

    立的不是呼声最高的五皇子或是七皇子,而是表现并不惊人,几乎泯然于众人的六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宣正帝。

    立完太子,先皇便倒下了,几乎没什么力气帮着宣正帝稳定太子之位。

    先皇倒下,一旦驾崩,太子便会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到了那时候,不论是五皇子,还是七皇子,也没有办法了。

    回头各自一合计,联合各自的势力,造反逼宫。

    宣正帝能在当时的局势中成为太子,自然不可能是平凡普通人。

    他便将五皇子和七皇子攒拢到了同一日逼宫,在外一碰面,两方人马便先中了算计打了起来,而宣正帝便坐收渔翁,一并将两方人马一网打击。

    皇子逼宫造反,是灭九族的死罪。

    先皇撑着最后一口气,下旨将五皇子和七皇子终身幽在禁宫,到死不得而出。

    而两派人马,皆论罪处置,而裴家是七皇子的外家,也是逼宫的发起者,判为满门抄斩!

    裴岚是裴家女,正宗嫡系,理所当然在斩首的名录中。

    一个二十多年前便该死了的女人,却好生生的活着。

    这件事,已经不是养外室养外子这么简单了。

    ……

    叶朝歌听着外界流言的风向,稍稍焦躁的心稳了稳。

    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或者说,现实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裴岚的真实身份,她也是前几日觉得那日在第一楼她的反应奇怪,让人细查之后才得知。

    在此之前,她只知叶庭之与裴岚是青梅出马,只不过家道中落,这才成了叶庭之的外室。

    而裴岚的真实身份,在前世,乃至于后来,皆不曾爆出来过。

    今生,她也不曾多想,直到细查之下,这才恍然惊觉,裴岚竟是二十多年前逆臣裴家女!

    只是她的真实身份,被叶庭之费心遮掩了去,加上早已时过境迁,所以,她才会光明正大的去结交官家夫人!

    裴岚的真实身份,自然不是被人认出来的,她虽是逆臣之后,但毕竟是养在深闺,抛头露面的机会很少。

    可若是她的身份不被人曝出来,这件事还怎么继续?

    一个在二十多年前早该斩首的女人,却隐瞒世人,藏身于市井中二十多年,且是叶庭之的外室,不论开始如何,叶庭之休想翻身!

    “消息可传到了致宁苑?”叶朝歌问。

    刘嬷嬷回道:“按照小姐的吩咐,此时陈嬷嬷应该正与夫人说呢吧。”

    闻言,叶朝歌点点头。

    这件事由陈嬷嬷说最为合适。

    “走吧,去致宁苑。”

    到了致宁苑的时候,四竹皆在院外,正房的房门紧闭。

    见到叶朝歌过来,四竹之首竹清迎上前来。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方才还听见夫人在哭,现在安静了,里面便没有了动静。”

    叶朝歌点点头,“我进去看看,你们继续守在这。”

    让刘嬷嬷也留在了外面,随即上前敲门,“娘,是女儿。”

    里面的祁氏听到女儿的声音,身子动了动。

    “小姐,您不是一个人,您还有大少爷,还有小姐……”陈嬷嬷见状,顺势劝道。

    两横清泪,无声滑落。

    “老奴去开门让小姐进来,若是小姐久不见,定会担心的。”

    说完,陈嬷嬷小心翼翼地看向祁氏,见她没有反对,便走过去打开了门让叶朝歌进来。

    见到陈嬷嬷,叶朝歌便以眼神询问情况如何。

    “夫人的反应还好。”陈嬷嬷在叶朝歌的耳边迅速道。

    闻言,叶朝歌点点头,拾步上前。

    祁氏双目无神地坐在安,脸上挂满了泪痕,一双眼睛通红至极。

    叶朝歌蹲到她面前,双手覆上她放在腿上揪在一起的手,“娘,都会过去的。”

    祁氏眸子微微颤动,蓄满的泪珠霎时滑落,隔着水雾看过来,“歌儿,你爹他,你爹他……”

    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捂上脸呜呜痛哭。

    哭声凄然,隐隐透着绝望。

    叶朝歌心下一跳,连忙抱上她,声音微哽:“娘,您别这样,女儿瞧着害怕……”

    若是以往,祁氏听到女儿说害怕,必定会连忙告诉她别怕,说娘在这。

    可现在,她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

第129章 事情发酵

    “娘,您想想外祖,想想哥哥,再想想女儿……”

    叶朝歌咽了咽哽咽,“我和哥哥乃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您说过,我们便是您的命……”

    祁氏不为所动,呢喃着:“不一样,不一样……”

    她是母亲,是儿女的一片天,而她也有一片天,出嫁前是老父,出嫁后,是丈夫。

    现今告诉她,她信仰了二十年的天,从头到尾都是欺骗,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二十年啊,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三年五载。

    在这二十年里,叶庭之就是她的一切,她的靠山,她的大树,她的丈夫,她的男人……

    可这个她依赖了二十年的男人,却背着她养别的女人,最可笑的是,这个女人的儿子,比她的长子都要大上一岁!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就是个傻子,傻到极致的傻子!

    叶朝歌终是没有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知道祁氏说的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她历经一世,亲身感受过绝望天塌下来的滋味,正是因为经历过,体会过,所以,她明白祁氏此刻的心情。

    只是,发生的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娘,您要坚强起来,不为了别的,就为哥哥,哥哥他至今尚未说亲,您得为他操持啊。”

    陈嬷嬷话接话,“是啊夫人,少爷已然到了该娶妻的年岁,这事就得您操劳,难道您还想指望老爷吗?”

    祁氏表情一动,眼珠也动了几下。

    叶朝歌和陈嬷嬷对视一眼,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正准备再接再厉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叶辞柏的声音。

    不一会,他大步迈了进来。

    看着祁氏这副模样,眼中一痛,与叶朝歌一起,蹲到祁氏面前,小心翼翼地轻唤:“娘……”

    顿了顿,又道:“娘,外祖很担心您,已经派人传了话过来,正在来的路上。”

    听到自己的老父,祁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祁继仁过来,她才有反应。

    相较于之前的无声流泪,此时痛哭流涕,她扑到祁继仁的身上,嚎啕大哭:“父亲,女儿以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祁继仁红着眼睛,厚实的大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不怕,父亲在,父亲给你做主……”

    “他骗了我,他骗了我啊,叶庭之他怎么能……怎么能骗我,我多么信任他,可他却……”

    祁氏在祁继仁的怀里,如泣如诉,声声凄厉,让人听着难受。

    祁氏需要发泄,那种无法对儿女诉诸于口的发泄。

    她哭了很久,发泄了很久,直到她累了,在祁继仁的怀里睡了过去。

    陈嬷嬷和叶朝歌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

    即便是睡着,祁氏睡得也不安稳,时不时地呜咽着,眼泪自眼角溢出。

    叶朝歌沉默着守在床前,拿着帕子轻轻为她拭泪。

    这般不知持续了多久,祁氏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祁继仁叹了口气,招呼道:“让陈嬷嬷留在这,我们出去说话吧。”

    到了外间,祁继仁便问叶庭之人呢。

    “从出事到现在一直没见到他人,想来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叶辞柏声音微哑道。

    自从那日他打了徐小国舅后,便再也没见过叶庭之。

    对这个父亲,彻底失望。

    闻言,祁继仁没好气的哼了哼,“他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事情已然发酵,明日早朝之上必然会十分的热闹,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府上陪着你们的娘,其他的事,外祖会处理好的。”

    想到什么,祁继仁又道:“那裴岚如今已经被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已经派人知会了刑部,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上门。”

    “文昌书院和梁家那边是什么反应?”叶朝歌的声音亦是哑哑的。

    “梁家?哼!他们现在怕是忙不迭地撇清关系吧。”

    说来也是好笑,梁家竟然不知道裴岚的真实身份,叶宇轩是裴岚的儿子,是他们梁家送去的文昌书院,这件事,梁家想撇清,又岂是那么好撇清的?

    “至于叶宇轩?事情刚刚出来,他那边倒还没受什么影响,不过,早晚的事。”

    说完,祁继仁转向叶朝歌,“虽然此举委实过激了,但外祖承认,你这招釜底抽薪解决了日后许多的麻烦。”

    裴岚的真实身份,祁继仁一开始并不知情。

    也正是因此,在叶朝歌提出釜底抽薪之际,才会犹豫不决,犹豫的原因一是因为祁氏,再一个便是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却不曾想到,裴岚的真实身份竟然那般的骇人。

    刚开始叶朝歌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让田伯朝着二十多年前裴家一事调查了一番,果然如叶朝歌所说的那般。

    裴岚竟然就是早该斩首的裴家女!

    一旦裴岚的真实身份曝光,不管是叶庭之,还是裴岚,亦或是叶宇轩,再想翻身,是决计不可能了。

    难怪之前,叶朝歌会如此有把握。

    当时他还想着,即便曝光这件事,叶庭之顶多就是名声有损,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又怎么会彻底地依附祁家,就连半点退路也没有?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仅凭他二十年前偷偷保下裴岚一事,就足够他死一回的了。

    的确是,彻底的依附祁家,半点退路没有!

    祁继仁还有后续很多事要亲自处理,并没有待多久,待祁氏醒来后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了,便离开了国公府。

    离开前不放心地叮嘱叶朝歌和叶辞柏兄妹俩,定要看顾好祁氏。

    ……

    外面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府中下人人心惶惶。

    加之从出事到现在,都不曾见到叶庭之的人影,这让下人们更为不安。

    叶朝歌让刘嬷嬷去稳定下人们的情绪,自己和叶辞柏则陪在祁氏的身边。

    天色渐渐黑了,大厨房送来了晚膳。

    祁氏没有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

    叶朝歌见状,连忙劝她再吃一些,一旁的叶辞柏也附和劝说。

    在儿女的轮番劝说下,祁氏勉强又吃了些。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沉,祁氏时不时的探出头去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

第130章 即便憋屈,亦甘之如饴

    叶朝歌看在眼里,知道她是在等叶庭之。

    “娘,您别等了,父亲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在祁氏又一次露出失望表情时,她忍不住了,沉声道。

    祁氏一滞。

    “什么,什么意思?”

    “他如今已经去了刑部。”叶辞柏在一旁淡淡道。

    “去刑部?什么意思,你爹为什么去刑部?”

    望着祁氏茫然的模样,叶朝歌看向陈嬷嬷,后者冲她摇摇头,便知,她这还不知道她的丈夫不但养外室,且犯了罪!

    “娘,您可知,那女人是谁?”

    提到那个女人,祁氏便是不喜,不渝道:“谁?”

    “您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裴家?”

    “裴家?”祁氏茫然。

    叶朝歌提醒道:“便是当年七皇子的外家裴家。”

    祁氏经过一提醒,突然茅塞顿开,“你不会是说,你爹养在外面的女人是裴家人?”

    “不错,正是本该已经斩首了的裴家女。”

    祁氏怔住了。

    “娘?”

    突然,笑声骤起。

    祁氏一边笑,一边流泪,“原来是她,原来竟然会是她……”

    “娘?”

    叶辞柏不解,可叶朝歌却多少能猜到一些,前世,叶庭之对外宣称裴岚便是他的青梅竹马,事实上,叶庭之与裴岚的确是青梅竹马。

    裴家尚未出事时,与叶家交好,裴岚和叶庭之又年纪相仿,自是一同长大的。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都怪我,傻啊,我真是太傻了……”一边笑着,祁氏一边流泪:“亏我一直以为,他娶我是已经放下了过去,原来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当年,叶家与裴家交好,叶庭之与裴家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京之中人尽皆知,包括她亦是听说过。

    后来裴家出事,裴家上下皆被下旨斩首,再后来,她便遇到了叶庭之,他上门求娶之。

    本来以为,叶庭之会娶她,是已经忘记了过去,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忘记过,且胆大包天的瞒天过海了二十年!

    难怪,向来对女、色上不热衷的叶庭之,会养外室!

    原来,那个外室,是他当年的心尖之人!

    祁氏哈哈笑着,踉跄着去了内室。

    “娘?”叶辞柏有些担心,欲要跟上去。

    “少爷别去,让夫人自己冷静冷静吧。”

    “可是……”

    陈嬷嬷看看内室,叹了口气,静默无言。

    “哥哥,听嬷嬷的。”在调查得出裴岚的真实身份后,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自然也一并知晓,她懂陈嬷嬷的欲言又止。

    陈嬷嬷冲叶朝歌点点头,随后道:“少爷,小姐,你们先回去歇着吧,夫人这里有老奴在。”

    “我……”

    “那我们便先回去,陈嬷嬷,若有什么事派人说一声,娘这边就有劳您老人家了。”

    叶朝歌看得清楚,他们终究是做儿女的,有些话当着他们这些儿女的面不好说。

    叶辞柏被拉出来有些不乐意,“你拉我出来作甚,娘的样子委实让人担心……不行,我得回去。”

    “陈嬷嬷既然让我们出来,便说明娘她没什么事,而且,哥哥,你没看出来吗,有我们在,娘不好说话,今晚就交给陈嬷嬷吧。”

    见叶辞柏还要再说,叶朝歌又道:“陈嬷嬷是娘的奶嬷嬷,很多事,比起我们都要方便一些,你便放心吧。”

    叶辞柏这才作罢。

    送叶朝歌回了一甯苑,叶辞柏便走了。

    “小姐回来了,夫人现在如何了?”刘嬷嬷迎上前。

    她白日从致宁苑离开后,便一直忙着安抚下人,致宁苑不曾得空过去。

    “有陈嬷嬷在,没什么事。”

    “这倒也是。”的确,陈嬷嬷自夫人幼时便陪在身边,说是半个娘也不为过。

    “红梅回来了吗?”叶朝歌忽然问道。

    “下午便回来了,小姐可要叫她过来?”

    叶朝歌点点头。

    不一会红梅便过来了。

    “清溪街那边下午是个什么情况?”

    “刑部去了人,将裴岚带走了,清溪街的院子,也由刑部接手了,奴婢瞧着没什么事便回来了。”红梅将裴岚被刑部带走一事说了一遍。

    “文昌书院呢?”

    刘嬷嬷回道:“书院下午停课,锁了大门,里面发生了什么,探查不到。”

    听此,叶朝歌皱了皱眉,“叶宇轩呢?刑部没过去人吗?”

    “这倒没有,想来叶宇轩还在书院里。”

    叶朝歌点点头,大概事情了解后,不禁露出疲色,刘嬷嬷见状,忙让人打了热水,伺候她沐浴。

    “小姐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旁人不清楚,但参与了整件事的刘嬷嬷却是知晓的,这些时日,她家小姐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叶朝歌点点头,“嬷嬷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而后让青岚她们晚上警醒着点,若是致宁苑那边来人,要叫醒她。

    待她们一一应下,这才让她们退下躺下。

    她这段时间的确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皆绷的紧紧的,表面上她看起来一副运筹帷幄,信心十足的模样,可其实她自己清楚,她并没有太大的底。

    如今,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接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般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卫韫踏着夜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叶朝歌睡得正香,隐隐打呼的模样。

    在床前坐下,就着昏暗的灯光望着她难掩疲惫的面容,心中有些隐隐地难受。

    “你呀,是我见过最好强且又固执的女子。”

    伸手,轻柔地拂去她颊边的碎发,指腹温柔地停顿在她的眼下,呢喃道:“小丫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太要强,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拿这么要强的她怎么办。

    他想帮她,可她必然不会愿意,而他能做的,便只能在暗中偷偷助她。

    而且,还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依着她的性子,定会对他更为排斥。

    想到此,卫韫忍不住苦笑一声,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示好示得如此憋屈过。

    也就只有她了。

    即便憋屈,也不恼怒,只有……

    甘之如饴。

    ……

第131章 房里进老鼠

    在床前坐了一会,拿出带来的龙脑香,走过去加到房中摆放的珐琅香炉中。

    不一会,空气中便飘荡着缕缕好闻的清香,闻者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做完这些,卫韫踱步回床前,在瞧着叶朝歌拢起的眉尖微微舒展开后,方才离开。

    内室的清香越来越浓,而床上的叶朝歌,睡得也越来越沉,眉目间再不见褶皱。

    这一睡,便睡到了外头天大亮。

    若不是刘嬷嬷进来叫她,指不定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青岚和青茗进来伺候梳洗,走动间带起一阵风,好闻的香味顿时袭来。

    叶朝歌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随即问二人,“今日你们熏的什么香,味道很特别,闻着舒服。”

    两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小姐知道奴婢的,奴婢从来不熏香。”

    “啊?”

    “老奴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只不过不是这俩丫鬟身上的,倒是房间里的,昨晚小姐睡前你们可点香了?”刘嬷嬷道。

    二人连忙摆手,“没有小姐的吩咐,奴婢们怎敢自作主张点香。”

    叶朝歌对香料不太热衷,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让她们点了熏上一熏,旁的时候,若没她的吩咐,她们是万万不敢点香的。

    刘嬷嬷走到珐琅香炉前,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燃尽的香灰,喝道:“还说没点,这是什么?”

    两人跑过去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急声解释道:“小姐,嬷嬷,奴婢们真的没点啊。”

    “那这香灰难不成还能是凭空出现的?”

    “这……”

    见她们说不出来了,刘嬷嬷捻起一撮香灰,凑到鼻下闻了闻,打算让她们认个心服口服。

    这一闻,当时便变了脸色。

    “这,这不是我们院里的香……”

    叶朝歌也变了脸色,一觉醒来,房间的香炉里突然多了一撮燃过的香灰,无害也就罢了,若是毒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龙脑香……”刘嬷嬷又闻了闻,立马闻出了龙脑香。

    她曾在祁氏身边伺候许多年,祁氏又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女,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好东西,自然,刘嬷嬷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龙脑香,具有独特功效,能消除人体疲劳,缓解心烦气躁……

    叶朝歌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龙脑香的诸多好处。

    眸子微微闪了闪,他,来过?

    除了卫韫,叶朝歌想不出还会有谁偷偷点香……

    且还是能消除人体疲劳的龙脑香。

    难怪,她这一觉会睡得如此沉。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叶朝歌面无表情道。

    刘嬷嬷在分辨出龙脑香便隐约猜到了燃香之人,招呼青岚和青茗伺候叶朝歌梳洗,自己则亲自将珐琅香炉中的香灰处理掉。

    回来后便听到这么一句话:“今晚开始,让红梅和红尘轮番守夜!”

    刘嬷嬷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聪明的闭上了嘴巴,在心里默默想到,小姐莫不是气糊涂了,她忘了红梅和红尘也曾被无声无息的放倒过了?

    因为早晨龙脑香一事,叶朝歌颇有些烦躁。

    在去致宁苑的路上遇到叶辞柏,眼尖的他立马看出了妹妹的反常。

    “出什么事了?”

    叶朝歌抿了抿唇,“没事,不过是昨晚房里进了只老鼠。”

    老鼠?

    刘嬷嬷等人:“……”

    “怎么会有老鼠?”叶辞柏表示很纳闷。

    叶朝歌木着脸,面不改色道:“冬季快来了,估计是跑出来存粮的。”

    刘嬷嬷等人:“……”

    一路鸡同鸭讲地到了致宁苑,他们到的时候,祁氏罕见的还没有起身。

    “昨儿夜里夫人哭了好久才歇下,方才进去瞧了瞧,睡得正沉呢,少爷和小姐不妨先回去,让夫人多睡会,待夫人醒了,老奴再派人过去说一声可好?”

    陈嬷嬷难掩憔悴道。

    叶朝歌点点头,“左右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嬷嬷也去歇息歇息,莫要累坏了身子,母亲身边还需要您呢。”

    “是,老奴省的,谢小姐挂念。”

    从致宁苑出来,叶朝歌便招呼叶辞柏去她那吃早饭,也省的再让厨房的人多跑一趟了。

    一进门,叶辞柏便深吸了一口气,“妹妹,你点香了,真好闻。”

    叶朝歌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点香的是内室,这里是外间,而且开窗开门散味了半个时辰,他都能闻到,莫不是狗鼻子吧?

    “咦,这味道有些熟悉……”

    叶朝歌张张嘴正要岔过去,谁知,听他又道:“是龙脑香吧,我以前经常在太子那……”

    感受到旁边人看过来的警告目光,脑子缺根弦的叶辞柏迅速地闭了嘴。

    讪讪地问早膳怎么还没来,饿死了。

    见他老实了,叶朝歌这才放过他。

    饭后没多久,竹韵便过来知会他们祁氏已经起身了。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祁氏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见到儿女过来,脸上也有了几许的笑意,只是她的形容看起来却憔悴了许多。

    祁氏依旧胃口不佳,在儿女的劝说下,才勉强用了些早饭。

    下人们把桌子撤了,祁氏顺道让人都退下了,只留一双儿女在身边。

    “事情已经发生,为娘也想清楚了,左右日子还得过下去,就囫囵过吧,你们该忙你们的,不必牵挂我,为了你们两个,为娘也会好好的。”

    祁氏一手拉着一个,道。

    叶朝歌仔细观察了她一番,确定没有丝毫的勉强后,这才笑了起来,“娘您能这么想,女儿也就安心了。”

    “是啊娘,您也别想那么多,您身边还有我和妹妹呢。”叶辞柏附和。

    祁氏侧过脸去摁了摁眼角,“你们说得对,为了你们,娘也会振作坚强起来。”

    还是那句话,日子总得过,总不能一直哀怨下去。

    事情已然成为定局,再难受,再伤心,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陈嬷嬷说得对,即便不为了旁的,为了她的老父,和一双儿女,她也得振作坚强起来,她的儿女都尚未成婚,需要她。

    她的老父因为她已然操劳了一辈子,临老了,她不能再成为他放心不下的牵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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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冤家路窄

    祁氏想通,这无异于是个极好的现象。

    从致宁苑出来,不管是叶朝歌还是叶辞柏,步子皆松快了不少。

    回首望了眼致宁苑的方向,叶辞柏不禁感慨道:“还是你之前说得对,娘的确没有我所想的那般脆弱。”

    叶朝歌笑笑,因为她有牵挂。

    人一旦有牵挂,再难过的坎也会迈过去的。

    “也差不多下朝了,我们去外祖那走一趟吧。”

    叶朝歌正有此意。

    当下,便让人备了马车,兄妹俩一起去了将军府。

    马车驶出几条街,突然被人拦了下来,随着马儿的嘶鸣声落下,一道极为嚣张狂妄的嗓音传进来。

    “呦,这不是国公府的马车吗?这国公府的人竟还敢出门,也不怕被人一人一口的唾沫星子淹死。”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叶辞柏听出外头叫嚣之人,皱了皱眉,“是徐家的徐小国舅。”

    闻言,叶朝歌沉了沉眸,让叶辞柏待在车上,自己则打起帘子走了出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徐家的小国舅。”叶朝歌一开口,宛如素手拨弄的琴弦,叮咚悦耳。

    徐小国舅一愣,垂眸看过去,这一看,眼睛都亮了。

    好一个漂亮的娇娘子。

    早先便听闻,叶家二小姐与当年第一美人国公夫人长得如出一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的确是个美娘子。

    虽看起来年纪尚小,人身也显得稚嫩许多,但其眉目间的精致,却已窥见日后的倾国倾城。

    “小国舅身上的伤可是好了?”叶朝歌目光微凉地看向盯着她看的徐小国舅。

    徐小国舅连忙回神,“好了好了,早就好了,劳……”

    “既是好了,小国舅也应记得疼才对,可莫要好了伤忘了痛,否则,这吃亏的终究还是小国舅您。”不待他话说完,叶朝歌便凉凉打断道。

    徐小国舅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何意,当下便拉长了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并非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小国舅是东西?”

    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听到这话,纷纷笑了起来。

    徐小国舅脸色变了变,扬起马鞭便照着叶朝歌甩了过去,他长这么大,还不曾被人如此当众奚落过。

    上次被叶辞柏当众打了一顿,今日又被他妹妹当众奚落,这口气,他要是咽得下去,就不叫徐开安!

    马鞭带起来一阵风打下来,叶朝歌站在那不躲不避,不慌不乱,脸上依旧噙着嘲弄地笑意,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徐开安。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地惊呼声,甚至有不忍心者撇过头去。

    在鞭子即将打在叶朝歌身上时,红梅上前,一把伸手将鞭子抓住,然后手腕微微使力,很干脆的将坐在马上的徐开安拽了下来。

    哐当——

    重物落地声,以及徐开安痛苦的口申口今声同时响起。

    随行的下人纷纷跑过去,七嘴八舌地问少爷您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里之类。

    徐开安完全没想到叶朝歌身边的丫鬟还有这么一手,加上被摔得有些懵,呆在那好一会才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来。

    “你,你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打小爷,来人,给我上!”

    下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低声道:“少爷三思啊,她可是国公府的二小姐,关键还是女的……”

    “那又如何,她敢这么对小爷,小爷就要让她尝尝厉害!”徐开安嚣张道。

    “不是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啊。”

    宣正帝金口玉言,这在上京并不是什么秘密。

    徐开安愣了愣,“未来太子妃?”

    “是啊,您忘了吗,陛下亲口许……”

    “那又如何?!”

    “啊?”

    “国公府都快要完了,她这个没有圣旨赐婚的太子妃又算个屁,废话什么,都给小爷上,今日小爷非要让她好看不可!”

    对面的说话声并不是特别小,她在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徐开安嚣张狂妄到了极点的嘴脸,叶朝歌突然理解当日兄长的心情。

    莫说是兄长了,即便是现在的她,也恨不得上去狂揍他一顿。

    徐开安是徐家幺子,在家极为受宠,但她并非没见过和他一般被宠过头的,比如乐瑶。

    乐瑶身份比他高,还有郡主的封号,她骄纵,但也没见过她无法无天。

    这人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现在觉得,乐瑶的骄纵就是小女孩。

    “小国舅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我国公府是不是快完了,你说了不算,陛下才是一国之君,还是说,在小国舅的心里,你说的话,比陛下都管用?”

    “那当然,小爷我……”

    “少爷!”

    突然被打断,徐开安很是不悦,一脚猛踹了过去,“小爷说话,你个狗东西插什么嘴。”

    对方也是个忠心的,被踹到在地上,也不忘提醒主子,“少爷小心祸从口出,她刚才可是在拿话诓您呢。”

    徐开安愣了一下,回忆了一番刚才,立时反应了过来。

    “好啊你个小贱人,竟然敢诓小爷,今日小爷不收拾了你,小爷就不叫徐开安!”说罢,跑过去捡起自己的鞭子,照着叶朝歌连续抽过去。

    红梅反应也快,带着叶朝歌迅速闪避。

    伸手向刚才那样准备抓住鞭子,可谁知那徐开安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甩鞭收鞭颇为迅速,动作也熟练麻利,可见平时没少用这玩意祸害人。

    叶朝歌看得不耐烦,“红梅,你放我下去,自行去绞了他的鞭子。”

    红梅应着,将叶朝歌放在一个鞭子暂时抽不到的死角,几个纵越便到了徐开安面前,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知道,上好的牛皮制作的鞭子,眨眼间断了好几节。

    “你!你们!”

    叶朝歌扯了扯唇间,“小国舅,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是徐家小国舅,而我,也是国公府的千金,比起你,我并不差什么,你也莫要欺人太甚了!”

    “呦呵,国公府的千金?看来你还没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你国公府快完了,这婚事自然不作数了。”然后转头对自己的人道:“你们说小爷我说得对不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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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一个小霸王,还能上天?

    叶朝歌不怒反笑。

    “完不完,不是你说了算,等我国公府真的完了,你再来我面前说这些话也不迟,而现在,我国公府还没完,你,就不够格!”

    “好狗不挡道,小国舅,让道吧!”

    “你骂小爷是狗?”

    徐开安呲牙咧嘴地上前就要拉扯,叶朝歌早有准备,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啪——

    巴掌声干脆又响亮。

    当下,徐开安的脸颊便通红。

    “滚开!”

    叶朝歌的脸罩着一层寒霜,周身散发出慑人的冷意。

    徐开安被打蒙了,捂着脸愣在那。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他,而且,还是打他的脸!

    “叶朝歌!”吼着冲过去,一副要吃了叶朝歌的模样。

    叶朝歌轻松躲过去,他扑了个空,一时收势不住,哐当!

    趴在了地上。

    “嘿!我这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了?徐开安,你什么时候人不当了,改当狗了?”

    人还真是不顶念叨。

    叶朝歌看着被人簇拥着下了马车的乐瑶。

    “老远看到你国公府的马车,便估摸着是你,走近一瞧,还真是你,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乐瑶欢快的走到叶朝歌身边,熟稔地挽上她的胳膊。

    “正准备去将军府,你这是去哪儿?”

    “闲得无聊,出门来逛逛。”然后扫了眼被下人扶起来的徐开安,眨眨眼,暗含狡黠,“这是什么情况?”

    “走在路上,遇到狗挡道。”叶朝歌木着脸淡淡道。

    噗嗤——

    乐瑶毫无形象的抱上叶朝歌的脖子,“朝歌,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啊。”

    叶朝歌:“……”

    “太紧了,松开些。”

    “哦哦哦……”乐瑶听话地松开了她,转向脸色十分精彩的徐开安,“听到了吗,好狗不挡道,快让开。”

    “你……”

    “大胆,郡主在此,尔敢不敬?”

    微白大喝一声。

    下一刻,宸亲王府的侍卫上前,迅速地将徐开安一伙人团团围住。

    腰间的佩刀纷纷出鞘。

    现场的紧张感一触即发。

    “少爷,我们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主要是这乐瑶郡主招惹不起啊。

    他家少爷虽然被人称一声小国舅,但空有名头,而乐瑶郡主不同,那可是陛下亲封实打实的郡主,又是宸亲王府嫡出。

    若真硬碰硬地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这件事真要论究起来,他们根本就讨不到便宜去。

    徐开安又如何不知,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乐瑶眼珠一转,嘲弄地看向不为所动的徐开安,“怎么着,小国舅当够了人想当狗,现在连狗也不想当了?不当狗你又能当什么呢?东西吗?”

    她来很久了,在看到徐开安欺负叶朝歌,便想过来,可她瞧着,叶朝歌能应付得来,便没有上前,躲在拐角那里看热闹。

    自然,叶朝歌之前的东西论调,她也是听了个清楚的。

    徐开安敢跟叶朝歌面对面硬碰硬,是因为他们并不差什么,而且,国公府都快要完了,可乐瑶不同,她是郡主,根本没有可比性。

    咬了咬牙,“叶朝歌,你给我等着!”

    然后带着人迅速离开。

    乐瑶不高兴了,“嘿,你说谁等着呢,回来,徐开安有本事你给本郡主回来……”

    “好了,人都跑没影了,别叫了,为了这么一个人丢脸,不值当。”

    叶朝歌拉住乐瑶,轻车熟路的给她顺毛。

    乐瑶哼了哼,“便宜他了。”

    随即跟着叶朝歌上了马车,在看到车里面的叶辞柏时,愣了愣,“辞柏哥哥你竟然也在?那方才你怎么不出去,任由朝歌被徐开安欺负?”

    叶辞柏挠挠头,无辜道:“我也想出去,是歌儿不同意,我又答应了她……”

    当他不想出去吗?

    若非之前应承了叶朝歌,他早就出去了。

    “前些时候的事你应当听说了,那件事刚完,若此时再让哥哥与那小霸王对上,不会讨到好处。”有了之前的事情,即便他们有理,也有可能变得没理。

    乐瑶撇了撇嘴,“就你理由多,不过也是,即便辞柏哥哥不下去,你也能应付得来。”

    叶朝歌笑,一个小霸王罢了,还能上天吗?!

    过了两条街,乐瑶便下了车。

    这两日京中的流言蜚语她也听说了,深知叶家兄妹去将军府必然是有要事,极有眼力见地没有跟上去。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叶辞柏忍不住担忧:“徐开安这厮心眼最是小,尤爱记仇,刚才的事,恐怕他已经将你记恨上了,日后再出来走动,你要当心些。”

    本来以为,妹妹出去也只是将其打发掉,可没想到后面会有那般的冲突。

    虽说他妹妹素来聪慧,不怕徐开安什么,但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也莫要得罪小人。

    徐开安便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莫说咱们国公府还未落魄,即便是落魄了,他也奈何不得我什么,我身边有红梅和红尘,哥哥大可放心。”叶朝歌宽慰道。

    叶辞柏点点头,“说起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个他,即便没有明说是谁,但叶朝歌也知道,指得是此刻身在刑部的叶庭之。

    “总归是没有性命之忧。”叶朝歌淡淡道。

    即便是瞧在祁继仁的面子上,宣正帝也不会要了叶庭之的命。

    叶辞柏闻言,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无话至将军府,祁继仁上朝还未归来,兄妹俩便在前厅等待着。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祁继仁方才归府。

    对于他们兄妹过来,并没有太意外,对他二人道:“去书房说。”

    书房。

    祁继仁先询问了祁氏,得知其想开了一些,这才说起了今日早朝之上所发生的种种。

    今日的早朝,尤为热闹。

    御史台几乎倾巢出动,弹劾叶庭之的折子一本接一本,那些文官更是口诛笔伐,连不堪为夫,不堪为父都引了出来。

    刑部那边也有了口供,叶庭之全招了,承认自己藏匿了逆臣之女裴岚,并瞒天过海的给她伪造了身份。

    “虽然尚未出最终论断,但你们要做好准备,国公府的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

    【作者题外话】:已修改!

第134章 哥哥,你该知足了

    “那……他呢?”

    叶辞柏与叶朝歌不同,他不曾历经一世,也不曾见识过叶庭之的狠心绝情。

    在他的心目中,叶庭之是他的父亲,虽不称职,但也对他疼爱过。

    故而,对叶庭之,他做不到狠心不管。

    祁继仁看着他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他没事。”

    即便局势不利于叶庭之,即便他曾藏匿逆臣之女,即便他对不起他的女儿……

    但看在祁氏,看在一双外孙的份上,他也不会让他有事。

    但也仅限于他活着!

    闻言,叶辞柏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纠结了起来,欲言又止,显然,他并不满足于此。

    犹豫一会,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他会怎么样?”

    叶朝歌在一旁看着,听着,沉默着,兄长的反应她并不意外,他与她不一样。

    “死不了。”祁继仁沉着脸,没好气道。

    叶朝歌理解叶辞柏,他何尝不是如此。

    但他的理解是有限的,毕竟,叶庭之对不起他的女儿,甚至挖空心思地害他的外孙,对她的外孙女更是差到了极点。

    而那句‘他没事’已然是他的极限。

    叶辞柏牵挂叶庭之,故而并没有发现祁继仁的不悦,张张嘴还要问,叶朝歌在一旁见状,连忙出声道:“哥哥,你便放心吧,父亲他不会有事的。”

    即便没有祁继仁,叶庭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逆臣裴家的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裴岚并非当年的主犯,甚至连从犯也算不上,只是主犯的家眷,叶庭之虽藏匿她,为她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但毕竟,这二十多年来,裴岚一直像老鼠一样活着,安分守己,不曾做过不利于朝廷,不利于宣正帝,不利于百姓的事。

    仅此,身为叶国公的叶庭之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个祁继仁。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况且,看在祁氏的面子上,祁继仁也不会让叶庭之有事。

    不过,这也仅限于叶庭之,那裴岚下场如何,就不一定了。

    “对了外祖,文昌书院那边,我的人不得门入,只好有劳外祖的人多多费心了。”叶朝歌怕叶辞柏继续不识趣,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祁继仁的脸色果然缓了缓,点点头,“一会你出去告诉田伯一声,他会安排。”

    得了话,叶朝歌扔下一句“外祖怕是累了,您歇着,我和哥哥先回去。”不顾叶辞柏的拒绝,拽着他就出了书房。

    出了拱门,叶辞柏才甩开她的手,“妹妹,你……”

    “哥哥,你该知足了。”叶朝歌淡淡道。

    叶辞柏未说完的话,登时被噎了回去,“什么,什么意思?”

    “你也要站在外祖的立场上想一想,外祖,并非是局外人。”

    说实话,叶朝歌对叶辞柏有些生气。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兄长是懂分寸的,可今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了分寸,没了眼力见。

    她理解他对叶庭之复杂的感情,但是,同样的,她也懂祁继仁的复杂心情。

    如今,他没有对叶庭之落井下石,已然仁至义尽,该知足才是。

    叶朝歌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辞柏见状,下意识的追出去两步,被刘嬷嬷拦住了。

    “嬷嬷你……”

    “少爷莫急,老奴有话对您说。”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他隐约感觉到妹妹生气了,他要追上去看看,虽然他现在正迷糊着,不知道妹妹为什么生气。

    刘嬷嬷依旧挡在前面,“少爷,老奴要说的,与小姐方才的态度有关。”

    “啊?”叶辞柏顿住。

    见他消停了,刘嬷嬷这才道:“少爷对老爷的感情,老将军明白,小姐也明白,他们也是非常理解的,可是少爷,人与人之间,是要互相理解的。”

    “老将军和小姐理解少爷,同样的,少爷也该理解一下老将军和小姐。”

    叶辞柏面露迷茫,他哪里没理解外祖和妹妹了。

    见他如此,刘嬷嬷叹了口气,“少爷,夫人是老将军的女儿,今日这件事,最受伤的是夫人,今日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夫人是老将军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受到伤害,身为父亲,必然是恨不得将伤害自己女儿的人千刀万剐。”

    “可是,老将军并没有,因为在中间,横着您和小姐,老将军再恨,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顿了顿,刘嬷嬷看向叶辞柏,“少爷,老奴这么说,您该理解了吧?”

    叶辞柏沉默,话都说得如此直白了,他怎么可能不理解。

    “还有小姐。”见他理解了,刘嬷嬷接着道:“小姐虽与老爷没什么感情,但毕竟老爷是小姐的父亲,血脉相连,这件事上,不止您难受,夫人难受,小姐亦是难受的。”

    “只是,为了夫人,为了您,小姐一直隐忍着……”

    有些话,她没有说,但不代表,心里不清楚。

    从小姐回来,她便在她的身边照顾,可以说,小姐走的每一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也许在老将军和少爷看来,老爷发生的这件事,身为女儿的小姐做得颇为无情,毕竟,再怎么样,女儿算计自己的老子,在道理伦常上,在心理上,正常人是无法苟同的。

    可她明白,小姐在无情平静的表面下,有着怎样的煎熬。

    为了夫人,为了兄长,她早早筹谋,说是呕心沥血也不为过,而她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她自己,都是为了夫人,为了少爷。

    小姐终究是个姑娘家,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再熬上两年,说了亲事,她就可以潇洒的嫁到夫家去,国公府爱怎样怎样,她从此已经是夫家的人,撒手不管便是。

    可她没有,从知道老爷的狠心无情,以及清溪街的存在时,小姐便开始筹谋。

    小姐心里就不难受吗?

    她难受,不管是老爷,夫人还是少爷,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没得选择。

    小姐此举,也许过于偏激,但是,这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

    只有老爷没了实权,夫人,和少爷,才会有好日子过!

    ……

    【作者题外话】:已修改!

第135章 你太贪了

    “少爷不能只想着自己,您也要想想老将军,还有……小姐。”

    刘嬷嬷抽了抽鼻子,声音微哽道:“老奴伺候在小姐身边,没人比老奴清楚,小姐她,真的很不容易。”

    一个人孤军奋战到现在。

    娘亲软弱单纯,兄长简单无心机。

    若小姐不狠下心来,今日是个何等的局面,哪怕只是想想,她都不敢想。

    “老奴今日越矩了,少爷觉得老奴说得在理,您便往心里记记,若是觉得不在理,您就权当老奴什么也没有说。”

    说罢,刘嬷嬷福了福身,朝着叶朝歌离去的方向追去。

    叶辞柏傻傻地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刘嬷嬷方才说的这些,他从来都不曾想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这时候,祁继仁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又回了书房,倒了杯热茶给他,坐回去,闷不吭声。

    书房中十分地安静,静到都能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辞柏将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

    铛——

    发出一声脆响。

    沉闷的气息打断。

    “外祖,我是不是错了?”

    叶辞柏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隐隐透着懊恼的哽咽。

    祁继仁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只是你,我也错了……”

    把他的外孙女,想成了狠心无情之人。

    甚至,这几日他隐隐有个念头,叶朝歌是叶庭之的女儿,一脉相传,会不会,她的骨子里,有着和叶庭之同样的无情冷血?

    毕竟,叶庭之是她的亲爹,她都能如此狠得下心来算计亲爹,这日后,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干的?

    今日她能把枪口对准亲爹,他日,保不齐她的枪口就会对准他这个外祖,以及祁氏和叶辞柏!

    即便叶朝歌的提议,是他同意的,即便他知道,此举是最直接有效,也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这些。

    潜意识里,对叶朝歌这个外孙女便生出了些许的隔阂。

    这些许的隔阂若是一直保持下去,他很清楚,日后必会成为裂痕……

    可方才,听完刘嬷嬷的话,他突然间惊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然对叶朝歌产生了怀疑,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

    刘嬷嬷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那是对祁氏最忠心的一个,她的话,不得不听,不得不信,不得不往心里记……

    他只看到了叶朝歌对叶庭之的狠心,却忽略了,在这份狠心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纠结,和苦心。

    以及,将会面临的代价……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必定会引起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而叶朝歌将面临着世人的谴责和质疑。

    孝大于天。

    不论你有天大的理由,身为子女去对付自己的亲父亲,再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世人根本就不会去在意理由的本身。

    越想,祁继仁迷糊的思路便越是清晰,不禁捂上脸,他活了一辈子,却差点陷入了魔障里。

    他怎么就忘了,叶朝歌,不只是叶朝歌,不只是叶庭之的女儿,还是他的亲外孙女……

    ……

    不论是刘嬷嬷对叶辞柏说得那一番话,还是祁继仁的醒悟。

    此时已经回到自己院子里的叶朝歌一概不知。

    “去看看少爷回去了没有。”

    刘嬷嬷刚进门,便听到叶朝歌如是吩咐道。

    顿时笑了,上前给她捏了捏肩膀,“小姐气少爷,可心里,却是一直惦记着少爷的。”不然,又怎么会派人去关心叶辞柏是否回去了呢。

    叶朝歌叹了口气,自我怀疑道:“嬷嬷,方才我是不是过于急躁了?”

    兄长的性子早已定型,他就是一个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极为简单的人。

    明知他的性子如此,她应该稳着些的……

    眼前浮现出方才离去前,兄长那不敢置信和震惊的模样。

    心里有丝丝的悔恨,她不该计较的,她应该忍着。

    “小姐可是后悔了?”

    在刘嬷嬷面前,叶朝歌也没藏着掖着,点点头:“是有些后悔了,我应该更委婉一些……”而不是用那种‘你太贪了’的语气……

    望着叶朝歌脸上的懊恼,刘嬷嬷不禁一笑,“小姐莫要小瞧了少爷,少爷可没有您想得那般脆弱。”

    闻言,叶朝歌愣了愣,继而笑了,“嬷嬷说得是。”

    “而且,少爷也该懂事一些的,小姐您一个人撑着,实在太累了。”连她这个老奴才看着,都觉得心疼不已。

    上京之中,和小姐一般岁数的闺秀,哪一个不是养在深闺中绣花习字,无忧无虑的,不用想其他,只要想着及笄后怎么说个好人家。

    反观她们小姐,步步筹划,寸寸筹谋,为夫人,为少爷,殚精竭虑。

    先是老夫人和大小姐,如今她们二人去了乡下,小姐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了,清溪街那对外室母子就开始作妖。

    纵观小姐归来,这日子,就没一天是消停平静的。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小姐大可置之不顾,总归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并碍不着她什么。

    可她没有,依旧在为祁氏,为少爷未雨绸缪。

    她看得出,尽管老将军嘴上不说,但心里是多少有些不满小姐的。

    她都能看得出来,她便不信,聪明如小姐,小姐会看不出来,可她依旧坚持着,自己撑着,承受着至亲的不理解和不满。

    依旧在守护着。

    为了大少爷谋划着。

    之前,她不止一次的听小姐说起过,夫人和大少爷是她回来的动力。

    每每听到这话的时候,她都一笑置之,不曾当回事,可这一路看过来,小姐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守护着她在意的夫人和少爷。

    有时候,她也不懂,小姐刚刚回来,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少爷,在她眼里,都是一个.asxs.,可为何对夫人和少爷就如此深的感情?

    难道,只是因为小姐之前所生活的环境,所以造就了她比正常人还要敏感。

    下午,叶朝歌便要回国公府。

    离开前去与祁继仁说了声,带着人便回去了。

    ……

    【作者题外话】:已修改!

第136章 叶宇轩失踪

    在马车旁,看到了等在那的叶辞柏,叶朝歌微微有些意外。

    本以为上午之事,怎么着也得冷几日,故而,她并没有派人去知会叶辞柏回国公府的事。

    同时,也是想让他了呢干净冷静。

    可没想到,他会找过来。

    刘嬷嬷一看这架势,心下一喜,将他们兄妹俩推上马车,自己则带着其他人上了另一辆马车,好让他们在路上方便说话。

    两人相对而坐,自上车后,叶辞柏便垂着头不说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故而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叶朝歌看着,不禁叹了口气。

    “哥哥,之前是我太急了……”

    不待叶朝歌说完,叶辞柏急急打断道:“不不不,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忽略了你的情绪,妹妹,是哥哥错了,是哥哥太笨了,所以才让你这么累,对不起……”

    叶朝歌一愣,望着兄长愧疚的神情,鼻头不免一酸,眼眶隐隐发热。

    吧嗒——

    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

    叶辞柏立马慌了,粗手粗脚的给她擦眼泪,“你,你别哭啊,你要是生气,不如,不如你打我出出气,哥哥任你打好不好,只要你别哭了……”

    叶朝歌回神,一把扑倒叶辞柏的怀里,哽咽道:“我不生气,我从来都没有生过气,这是我的选择,不怪哥哥……”

    从一开始,她便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期间所会受的委屈以及不理解,她早已预料到。

    所以,不管是祁继仁的误解,还是叶辞柏的不理解,亦或是其他人的指责,她早有心理准备。

    她不怨,也不怪。

    她今生的目标十分明确,改变她,以及母亲和兄长前世的悲剧。

    只要达到目的,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妹妹这般,叶辞柏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对不起,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太自私了,所以才会让你这么累,哥哥错了……”

    当日,叶朝歌的提议,是他第一个赞同的,可若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只不过不曾表现出来。

    今日,刘嬷嬷的一席话,让他醍醐灌顶,深切的意识到,在他心有埋怨的时候,他的妹妹饱受委屈的继续坚持!

    ……

    到了国公府,下车时,兄妹俩的眼睛都是红的。

    尤其是叶朝歌,犹带泪痕,但她所表现出来的轻松,便看得出,兄妹间无形中竖起来的隔阂,已然消失不见了。

    回了府,两人先去了致宁苑。

    相比较祁继仁和叶辞柏的纠结,祁氏相对就简单了许多,她并不知这件事的背后是她的女儿一手操控,更没有任何的怀疑和察觉。

    此时此刻,她所关心的便是那尚在刑部的叶庭之。

    “你们的外祖怎么说?”儿女进门尚未站稳,祁氏便迫不及待上前。

    叶辞柏将祁继仁的话,挑了祁氏关心的同她说了。

    得知叶庭之不会因此而丢了命,松了一口气,苦笑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从致宁苑出来,叶辞柏跟着叶朝歌去了一甯苑。

    兄妹俩正说话间,刘嬷嬷突然跑了进来,“小姐,方才田伯派人来报,叶宇轩他,他不见了……”

    叶朝歌皱眉,“什么叫不见了?把话说清楚。”

    “具体情形尚未可知,只知道,文昌书院里没有叶宇轩的影子,怕是,怕是已经逃了。”

    “逃了?”叶朝歌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们的人不是一直守着书院吗,他怎么还会逃了?”

    “会不会是与梁家有关?”叶辞柏道。

    叶朝歌摇摇头,“可能性不大,梁家现在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再沾腥。”

    梁家不蠢,不会再这个风口浪尖的关头与叶宇轩再扯上关系。

    虽说叶宇轩在此次事件上受不到多大的牵连,但历经此事,他的前途是不会再有了,仅凭他有个逆臣之女的母亲,这一辈子,就休想踏足朝堂。

    即便他出自文昌书院,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叶庭之如今自身难保,国公府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即便保住了,即便叶宇轩认祖归宗,这偌大的国公府,也不会有他的一寸之地。

    这些,她相信,不只是她能看出来,梁家亦是能看出来。

    对梁家来说,叶宇轩已经是一步废棋,是绝对不会为了一步废棋在这风口浪尖之上给自己招惹麻烦。

    短短一瞬间,叶朝歌的思绪便历经千帆,“刘嬷嬷,派人去找,务必把人找到。”

    “是!”

    “妹妹,我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逃?”刘嬷嬷她们下去后,叶辞柏疑惑开口。

    叶朝歌摇摇头,她也没有想明白。

    叶宇轩不会有性命之险,不然,昨日刑部就该将人从文昌书院带走。

    当年他还未出世,这件事再怎么牵连,也牵连不到他。

    这一点,从一开始叶朝歌便明白,而她所要的,便是让叶宇轩从此再无前程,只有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和她的兄长争什么。

    哪怕国公府风雨飘摇,但未来之事谁又可知,她所要的,便是清除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和障碍。

    现在,叶宇轩不见了,不管现今的情形对他有多么的不利,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而且,他能避开耳目无声无息的离开,仅凭这一点,就不得不上心。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总归他现在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叶辞柏不忍妹妹再费心劳神,轻声道。

    “话虽如此,但是哥哥,此人不得不防,他能在暗中操控裴岚,由此可见,此人心计极为深沉。”这样一个人,若是不完完全全地掌控在手心,她就休想睡得踏实。

    叶辞柏瞠目,“这么严重?”

    “很严重,裴岚的种种举措,背后皆有他的影子,且,裴岚是他的生母,他却心安理得的拿自己的生母当挡箭牌,可见,这叶宇轩不但心机深沉,且为人冷血无情。”

    俗话说,光脚的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叶宇轩被她逼进了死路,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了跳墙。

    说起来,也是她的疏忽,明知叶宇轩非简单人物,早在开始,就应该将人看管起来。

    ……

    【作者题外话】:昨天更新的三章,已经修改完毕,与之前剧情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只是我有强迫症,一个错别字都不想出现……

    这两天妈妈住院,一直没顾得上更新,今天开始,恢复之前的更新,我会努力多码点,争取让少女们看个过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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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