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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全文阅读

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章 娘炮江霖

    在梨林逛了一会,新鲜劲便过去了。

    再逛下去也无甚意思,叶朝歌便同叶辞柏说要回去。

    叶思姝尚未回来,只得派了人前去寻找,得知她还要待一会后,兄妹俩便留了几个人和马车给她,离开了梨林。

    进城之时,正值午膳,叶辞柏便带着妹妹去了上京第一楼用膳。

    叶朝歌在上京是生面孔,但叶辞柏却不是,掌柜见国公府的公子来了,连忙给安排了一间采光极好的包厢。

    叶辞柏做主,点了几样第一楼的招牌菜,特地让自己的妹妹尝尝。

    上菜的效率很高,茶至半盏,店小二便将餐食送了进来。

    兄妹俩皆非穷讲究之人,便在外间设了小桌给刘嬷嬷和长风他们。

    里面桌上只有他们兄妹二人,许是在外面的缘故,显得自在许多,一边吃一边闲聊。

    餐至过半,包厢门突然敲响,紧跟着,一道爽利的男声传来,“听掌柜的说辞柏兄携美来此用膳,我便来凑个趣,不知辞柏兄是否欢迎啊。”

    话音刚落,声音的主人便迈步而至。

    见到来人,叶辞柏立马便笑开了,“我道是谁不请自来,原来是你小子,如此倒也不稀奇了。”

    “美人在此,辞柏兄多少给小弟留点颜面啊。”嘴上虽然是在抱怨着,可神态间却不见丝毫的怨念。

    叶辞柏知晓自己这位好友的性子,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好好说话,这是我妹妹。”

    然后招呼叶朝歌,“妹妹,这位是为兄的至交好友江霖,江霖,这是我一母同胞亲妹,朝歌。”

    在江霖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叶朝歌便认出来人。

    江霖,兄长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性格相仿,交情极好。

    叶朝歌收起心头的诸多纷杂,屈了屈膝,“江公子。”

    江霖尚有些回不过神来,叶辞柏一母同胞的亲妹不是在幼时被拐子拐走了吗?

    这是找回来了?

    看眼眼前一步之远的少女,瘦瘦小小的样子,与叶辞柏相似度不高,但是,却与国公夫人祁氏几乎一个眉眼。

    “行了啊,别看了,再看我可要撵人了啊。”叶辞柏见好友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的妹妹看,顿生不满,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挡了起来。

    江霖回神,无奈摇头,“你这人,我看下咱妹妹怎么了,又不会把咱妹看没了,瞧把你紧张的。”

    要说这江霖也是个通透的人,三言两语便撇清了自己没有恶意,并声明,叶朝歌是咱妹。

    既是咱妹,做兄长看妹妹无错可挑,即便传了出去,也是兄妹相交的关系。

    不得不说,尽管此人言语轻浮,行为随意,但确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与其相处感觉特别的舒服自在,不必费心神的与其绕弯子。

    三人一同落座,叶辞柏便让人又加了几道菜,顺便上了一壶好酒。

    “朝歌妹妹,我与你兄长自幼相识,一同长大,若是不介意,你便叫我一声霖哥哥吧。”

    江霖一边戏说,一边冲叶朝歌挤眉弄眼。

    如此轻佻的神态,由江霖做出来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反而别有一番味道。

    江霖的相貌与叶辞柏是两个极端,前者偏阴柔,眉眼五官无一不精致小巧,若是换上女装,谁也不会认出本尊是男人。

    而叶辞柏更英气一些,五官俊朗英挺,加上本身是习武之人,身上无一不透着独特的英气。

    前世之时,对于兄长的这位至交好友江霖,叶朝歌是不太喜的,总觉得男人就该有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且没有半点的男子气概,简直就是个娘炮!

    每次他来府,或是在他处遇上,她皆不愿与其过多交往,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这是个娘炮。

    可是,就是她觉得娘炮的江霖,却在他们兄妹最为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出手相帮,她死的那一年,兄长在战场上,是他代替兄长去到伯恩侯府讨要说法。

    只是那时候伯恩侯府正值如日中天,而江霖无官无爵,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他对他们兄妹的情意,她永不会忘!

    短短一瞬间,叶朝歌便想了这么多,回过神来后正对上江霖狐疑的目光,笑了笑,甜甜叫人:“霖哥哥。”

    这一声,不只是江霖愣住了,就连本想着看好友好戏的叶辞柏也愣住了。

    前者是没想到叶朝歌会如此爽快,若非她眼睛清澈,不见丝毫的羞涩,他都要以为,这丫头被他皮相所惑。

    叶辞柏是没有想到,他的妹妹会这么听话,这些时日,他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多少也是了解的,是个极有主意的,并非是受人摆布的主。

    而且,她喜好低调浅淡,而好友一样也不占,刚开始他还担心妹妹不喜好友,却不曾想,他想差了!

    江霖最先回过神来,朗声应下了这声哥哥,然后舀出一枚小金牌,“初次见面,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枚小金牌你收着,拿着这个去我江家旗下铺子,我给你……”

    叶朝歌眼睛一亮,“免费?”

    “你这丫头,想什么好事呢,给你打亲情价,八折!”

    “……好大的亲情价……”

    “哈哈……小丫头别嫌少啊,我是个商人,商人以利为先,能给你打个八折已经是最大折扣了。”所以,你就偷着乐吧。

    叶朝歌抽了抽嘴角,“果然最奸诈的是商人,明面上我是占了便宜,实际上你也没什么损失。”

    “哦?”江霖来了兴趣,“此话怎讲啊?”

    “我曾听人说过,一个顾客,背后站着一群顾客,东西好,我自是常去,且会介绍给旁人,口口相传,如此算来,占便宜的不就是你吗。”

    江霖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指着叶朝歌,对叶辞柏说:“咱妹妹可真是个妙人啊,好,我喜欢,你这个妹妹啊,我还真认定了。”

    叶辞柏一把打掉他的手,“少套近乎,这是我妹妹,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切,小心眼!”

    一顿午膳,宾主尽欢,江霖和叶朝歌也更亲近了些,要不然人常说,饭局是培养感情必选。

    ……

    【作者题外话】:PS:江霖不是男配!

第32章 你是不是瞧上那厮了?

    离开前,江霖大手一挥。

    “看在朝歌妹妹的份上,辞柏,今日的午膳就不用你出血了,记我账上。”

    叶辞柏:“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掏银子。”

    扔下这句话,便拉着叶朝歌上了马车。

    “朝歌妹妹再见,有时间常来玩哦。”江霖站在门口笑得极为张扬。

    叶朝歌欲要转身回应,谁知叶辞柏手上微微使力,直接把她推进了车里,上车后又挡在轩窗前,打定主意不让妹妹与那厮多说一句话。

    叶朝歌颇觉好笑,还从未见过兄长如此霸道的时候。

    马车驶远,叶辞柏瞪向自己的妹妹,语气无比郑重:“你是不是瞧上江霖那厮了?”

    “啊?”

    瞧上江霖?

    这都哪跟哪啊!

    “啊什么啊,我告诉你歌儿,若你真有那心思,劝你趁早断掉,江霖那厮不适合当丈夫。”虽然是他的好友,但是,正是因为是好友,所以,他更了解他。

    江霖人不错,哪哪都好,就是对待男女情事上,忒随便了些。

    他的妹夫,不说文武双全,也不说出身高贵,但是有一点是必要的,那便是对他的妹妹身心如一!

    仅凭这一点,江霖那厮就算是上碧落下黄泉也不满足这一条件!

    虽说方才江霖点出并话里话外承诺,只把叶朝歌当妹妹,可是,他妹妹不一定是这么想的,那厮长得太过妖里妖气的,委实不让人放心。

    一开始他并未有此担忧,毕竟,怎么看江霖也不像是他妹妹喜欢的类型,可妹妹的反应和态度,不得不让他担忧。

    趁孽缘尚未长成,他要将其掐死在萌芽时。

    叶朝歌并不知道叶辞柏在想什么,但看其变了几变的脸色,约莫也能猜出一些来,顿觉好笑不已。

    “哥哥,你莫不是以为我……恩,瞧上霖哥哥了吧?”

    “你还叫他霖哥哥,以后不准这么叫他!”江霖又不是和他一样是亲哥哥,一个半路窜出来的货,凭什么叫得这么亲。

    叶朝歌赶紧顺毛,“好好,我听哥哥的,以后不叫他霖哥哥,就二哥好了。”她也觉得霖哥哥实在有些肉麻。

    “二哥?”

    “恩,仅次于你这个亲哥哥的哥哥。”

    叶辞柏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这么说,你是只把他当哥哥了?”

    “恩,自然如是,霖恩,我是说二哥挺好的,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和哥哥一样的气息,让我觉得安心。”

    闻言,叶辞柏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点点头,“你若是真这么想的,我便允许你们多些交集,但是,除了兄妹之外,休要多想,记住了没!”

    叶朝歌忍着笑,郑重地点点头,“记住了!”

    回到国公府后,两人先去了致宁苑跟祁氏说了一声,又派人去福禄苑说了声,方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也不知是这段时间娇养的缘故,叶朝歌觉得自己越发娇气了。

    不过出门一趟,便累得想睡觉。

    ……

    起身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招呼了刘嬷嬷,进来的却是青岚。

    “嬷嬷呢?”

    “回小姐,方才老夫人派了人过来传话,嬷嬷正在招待呢。”

    老夫人派人来传话?

    叶朝歌挑了挑眉,倒也没在多说什么,由着青岚伺候她起身。

    不一会,刘嬷嬷便回来了,带回一个让叶朝歌既觉得意外,又在她意料之中的消息。

    老夫人要为她办一个团圆宴!

    “时隔这么久才办这个团圆宴,看来,外祖回京的影响力远比我想象的大。”叶朝歌面无表情道。

    “小姐莫难过,您还有夫人和少爷呢。”刘嬷嬷轻声安抚。

    闻言,叶朝歌轻轻一笑,“这倒是。”

    难过?

    自然不是,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悲。

    在老夫人的眼里,亲孙女,竟然还没有脸面权势地位来得重要。

    “晚宴设在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叶朝歌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了,叶思姝回来了吗?”

    “在您和大少爷回府的一个时辰后回来的。”回这话的是青岚,轻轻柔柔的嗓音,若非她开口,叶朝歌都快要忘了她的存在。

    刘嬷嬷尴尬一笑,“小姐恕罪,老奴,老奴……没注意大小姐是何时回府的。”

    叶朝歌摇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看向青岚,看了一会倒也没说什么,便淡淡的移开了。

    见状,青岚松了口气,方才她开口后就后悔了,如此贸然回话,看起来委实过于急功近利,仿佛在求关注求表现一般。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当时是下意识的回了那么一句,压根儿就没有多想。

    从屋内退出来后,青岚咬了咬唇,犹豫了会,喏喏开口,“嬷嬷,刚才我……”

    刘嬷嬷不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青岚心中更加忐忑了,忙道:“嬷嬷,方才青岚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咬了咬牙,“不管嬷嬷信不信,方才青岚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回话,真没别的意思。”

    见她急得都出了汗,刘嬷嬷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嬷嬷……”青岚快要哭了。

    “好了,你也莫要多想,你只需伺候好小姐,如此便行了。”刘嬷嬷终究有些不忍心,毕竟还是孩子,便破格提醒了一句。

    青岚红着眼睛用力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嬷嬷。”

    “下去吧。”

    外面的官司叶朝歌并不清楚,此时她正把玩着江霖给她的小金牌。

    牌子只有掌心大小,拿在手里很重,可见其足金分量。

    一开始她并不知此金牌的作用,只当如江霖所说的那般,只能打折扣,直到回来的路上听兄长说起,方才知道,江霖给的这份见面礼极重。

    这牌子不只能打折扣,且代表着江霖这个少东家的身份,恐怕折扣一说他也只是随口一提。

    不知道这礼的分量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她只觉得这牌子拿在手里有些烫手。

    坐在那思索了一会,起身,“嬷嬷,随我去趟清明苑。”

    清明苑乃是叶辞柏的院落,叶朝歌和刘嬷嬷过去的时候,他正在院中舞枪。

    ……

第33章 小媳妇飞了

    昏暗的光亮下,叶辞柏仅着单衣,手上的长枪在他的掌控下好似活了一般,少年郎的脸庞严肃紧绷,点点磅礴霸气浑然天成。

    叶朝歌从未见过兄长如此肃穆,好似怀揣着崇高的敬意,仿佛他手里的不是一杆枪,而是和他并肩而战的战友!

    啪啪——

    最后一记结束后,叶朝歌不禁拍手叫好。

    闻声,叶辞柏这才发现了妹妹的存在,连忙将枪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上前来,“你怎么过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哥哥呢?”

    “自是用过了,走,先进屋。”

    叶辞柏出了一身的汗,去内室收拾了一番方才出来。

    坐在妹妹的旁边,接过茶水灌了一大口,道:“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吗?我回来许久,还是第一次来兄长的清明苑,听哥哥这话,可是不欢迎我?”

    叶辞柏失笑,“怎会,为兄这清明苑不欢迎谁也不能不欢迎妹妹啊。”

    说笑了一番,叶朝歌便将小金牌拿了出来,推过去。

    “你这是……”

    “还请哥哥将此物还给它的主人。”顿了顿,继续道:“之前不知此物的贵重倒也罢了,如今我既然已经知道此牌的贵重,自然不好再留在身边,只是我前去寻二哥不大妥,便来找哥哥,请哥哥代我物归原主。”

    听完这番话,叶辞柏笑了,“之前跟你说那些为兄无他意,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若是遇到困难,便可拿此牌去帮忙,我是从军之人,不能常驻家中,为兄不在身边,此牌也算是个护身符。”

    “可是……”

    将金牌重新推了回去,“收着吧,江霖的性子我了解,他既然给了你,便是不会收回的,而且,他那人可是很少有这么大方的时候,大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再说了,你既叫他一声哥哥,他便要有当哥哥的责任,不过是一枚小金牌,当不得什么,别太往心里去。”

    叶朝歌哭笑不得,她叫他哥哥,是因为他当得起,可从未想过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啊。

    在叶辞柏的说服下,叶朝歌最终重新收起了小金牌。

    “哥哥,你与二哥是如何结识的啊?”

    最初,她以为他们二人是因家世相当一起长大,相识至今,可根据今日的了解,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

    当初,她也曾疑惑过,就算江霖无官无爵在身,有家世在,也不至于在去伯恩侯府找陆恒讨要说法时,不但占不到便宜,且被人撵了出去。

    当时她也没有多想,只当伯恩侯府瞧不上江霖。

    而今日见到江霖,曾经的疑惑一同涌现。

    也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江霖并非出身官家,他出身于上京首富江家,乃是江家庶子。

    而兄长出身于国公府,两人的身份说起来,当真是差距极大,而且,两家又没有什么交情,二人的相交委实让人大感意外。

    经过兄长的一番解说,叶朝歌这才知道叶辞柏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兄长因外祖的关系,自小便是小霸王,不爱读书,只爱舞刀弄棒,在他六岁那年,小霸王甩掉身边的下人,威风凛凛的拿着他的小木剑偷溜出玩,结果,正好遇到被人围着欺负的小江霖。

    江霖的母亲是当年上京玉摇耧的花魁,亦是上京第一美人,长得貌美如花,十分的漂亮,很多人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谁知不过一年,她便赎身成了江家当时的少主,也就是江霖父亲的妾室。

    在江霖四岁的时候,花魁便去世了,而江霖一个庶子,不难想象得到他的日子会变得何其艰难。

    而小霸王第一次遇见小江霖,便是他嫡兄弟们围着他暴打,小霸王一身正气,上前赶跑了恶嫡兄弟们,救下了小江霖。

    小江霖肖母,长得极为漂亮,小霸王一开始把他当成了小女娃娃,还要他当自己的媳妇,小江霖也很喜欢救了自己的小哥哥,然后欢欢喜喜的跟着小哥哥回了国公府。

    直到祁氏帮着小江霖洗澡梳洗时,小霸王这才知道,他们长了一样的假把式,所以,他的小媳妇飞了,从此多了个小兄弟。

    而且,这一相交,便是这么多年。

    说了这么久,叶辞柏口干舌燥,灌了两口茶水,突然余光看到自家妹妹正嘴角抽搐,憋笑憋得难受的模样。

    叶辞柏:……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当时还很是犹豫着该不该说,可后来一想,他行的正坐得直,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谁还没有眼瞎的时候啊。

    “行了,想笑就笑吧。”叶辞柏又好气又好笑道。

    话音刚落,笑声顿时响起,欢快且又清晰。

    笑了好一会,差点笑岔气,叶朝歌这才见好就收。

    从清明苑回来,已是月上中天,望着天边的月亮,叶朝歌的耳边回响着兄长的叹息:“虽然为兄也不耻为妾之人,但是江霖并没有什么错,而且那些年他一直本本分分,恪守自己的本分,从未越过雷池半步,可就因为江霖深受父亲的喜爱,他便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非被逼无奈,他又怎会坐上现今的位置。”

    “旁人只看到了他现在的风光,却无人知晓,在这之前他过着怎样的日子,江霖很苦,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

    她不知道江霖在这之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多少也能想象得出,若非兄长与她说这些,恐怕她至此还会将他当成被家人宠惯坏了的风流子弟,重情重义,却抹杀不了他风流的本性。

    可今日方知,她错了,大错特错。

    转身,找出一方精致的匣子,将小金牌妥帖的放了进去,将匣子放在了最底下。

    ……

    翌日,叶朝歌如常准备去请安,再次得闻叶思姝又来了。

    相较于昨日,此时的叶朝歌已然平常心了。

    同昨日一般无二,叶思姝对着她一通天花乱坠的夸赞,交好之意不要太明显。

    叶朝歌木着脸,静静的看着她演戏。

    任她说破了天去,愣是一句话也不接。

    ……

第34章 团圆饭

    同样平常心的还有祁氏。

    带着两人去了福禄苑,一如昨日,老夫人又是一通相亲相爱之类的言语。

    也许昨日不明白,但在知道怎么回事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番话,明着是对所有人说的,实际上,是对祁氏和叶朝歌说的!

    母女俩在这事上倒是十分的默契,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曾多言。

    这在老夫人的眼睛里,便是乖巧,态度不错。

    临走前,老夫人说起了今晚的团圆饭,就设在这福禄苑里。

    “歌儿回来有些日子了,咱们一家人也不曾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前些时候庭之忙,我身子也有些不爽利,就一直不曾办,歌儿可莫要怨祖母啊。”

    叶朝歌浅浅一笑,“孙女不敢,多谢祖母为孙女筹办团圆饭。”

    叶朝歌的态度,老夫人还算满意,然后又说了两句,便让她们各自回去了。

    从福禄苑出来,祁氏借口庶务在身,在叶思姝开口前,拉着叶朝歌便回了致宁苑。

    见叶思姝没有跟过来,祁氏就好似摆脱了什么大麻烦一般,狠狠的松一口气。

    随后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明显了,而且还是当着女儿的面,讪讪一笑,忙转移注意力,“歌儿,刘嬷嬷可与你说了,你外祖即将班师回朝一事?”

    叶朝歌点点头。

    “这些年,不只是娘想着你,你的外祖亦是如此,当初之所以能找到你,也是你外祖的功劳,待你外祖回来,娘便带你过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说起自己的父亲,祁氏的脸上萦绕着欢欣的笑容,纯真中透着期盼,分毫看不出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娘。

    叶朝歌认真听母亲说她的外祖如何如何的英武,又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听着听着,胸腔中不禁涌现出崇高的敬意。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外祖很厉害,厉害到每个人提起时,皆是满满的敬服。

    从致宁苑出来时,望着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一股澎湃的豪迈油然而起,好似在一夕之间,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

    她这边情绪激荡,却不知,此时的祁氏却满脸的忧愁。

    “夫人可是在为小姐入族谱一事忧心?”陈嬷嬷倒了杯茶给祁氏,轻声问道。

    对于自己的奶娘,祁氏向来是不曾瞒过自己的心思,此时经她一问,点了点头,“是啊,老夫人对此事好似遗忘了一般,我同老爷提起,每次也皆被含糊推辞了过去,嬷嬷,我这心里委实不安啊。”

    陈嬷嬷叹了口气,老夫人在想什么,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想来也是记恨那日厅堂一事。

    至于老爷为何推辞,恐怕与老夫人脱不了干系。

    “我是想不明白的,歌儿明明是我们的女儿,老夫人的亲孙女,缘何一次又一次的推辞?我虽然没什么心眼,但也不傻,自是看得出老夫人不喜歌儿……明明歌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不想着如何弥补,却还对她不喜,嬷嬷,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陈嬷嬷不知如何回答,人跟人是不同的,不然这世上也就不会有好人坏人之分!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不管怎样,这老夫人是国公府的老太君,而她只是一个下人,有些话,委实不好多说,祸从口出啊!

    好在祁氏也并非一定要个答案,她只是想不通,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对老夫人和丈夫的不满。

    终究还是太和软了,即便是发泄不满,也说不出太重的话。

    发泄了一通后,祁氏心里便觉得好受了许多,对陈嬷嬷道:“好在父亲快回来了,届时有父亲在,我便不信还不能让歌儿入了这族谱!”

    祁氏想得很美,在她的心里,她的父亲是高大的,是无所不能。

    陈嬷嬷却没有她想的那么乐观,她清楚的知道,老将军的存在,的确能震慑得住老夫人母子,可是,她同样也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叶家!

    而老将军姓祁!

    祁氏的忧心叶朝歌是不清楚的,同样也不清楚祁氏已经在为她入族谱一事有所动作了。

    ***

    今晚的福禄苑十分的热闹。

    丫鬟婆子鱼贯而入,一盘盘精美的菜肴上桌,圆圆的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十分的丰盛。

    叶庭之端坐主位,老夫人与祁氏一左一右,旁边是叶思姝,而祁氏的这边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虽然如此排序倒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谁跟谁近,谁跟谁亲。

    饭桌上其乐融融,仿佛以前的不痛快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席间,老夫人放下玉箸,对祁氏说道:“歌儿回来也有些时候了,是时候给她找个女夫子过府来授业了,还有教习嬷嬷,歌儿今年十四,再过一两年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身为国公府的千金,若是不知规矩会让人笑话的。”

    听到这话,叶朝歌险些笑出声来,瞧瞧,这才不过坚持了两日,就忍不住了,她还在想,这老夫人莫不是真变了性子,结果。

    呵呵!

    明着说是给她找教习嬷嬷教导规矩,可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在说她没规矩吗!

    祁氏也听出老夫人在讽刺自己的女儿没有规矩,当下气得红了脸,张嘴就要反驳,被手边上的叶朝歌给拉住了。

    不解的看向她。

    叶朝歌冲她笑笑,几不可察的摇摇头。

    四两拨千斤道:“祖母说的是,孙女的确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这将来母亲给女儿说亲时,脸上也有光,思姝姐姐,你说是也不是啊。”

    突然被点名,叶思姝心下一跳,含糊应了声,可在仔细回味叶朝歌的话后,立马就变了脸。

    她说的这番话,粗粗一听,没毛病,也挑不出半点的错来,但是,她却在最后单单点了她的名字,整句话的味道马上就不对了。

    这明显是在告诉她,她和她的亲事,皆是掌握在祁氏这个主母的手里!

    就算老夫人宠她,但老夫人毕竟是祖母,在有母亲的情况,她这个祖母是不能越俎代庖的,顶多就是插手参谋参谋。

    ……

第35章 掌嘴恶仆

    老夫人此时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显然也是听出来了,瞪向叶朝歌,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我们歌儿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祖母刮目相看!”

    叶朝歌咧嘴一笑,“孙女多谢祖母的夸奖。”

    “你!”老夫人说不过她,便寻找外援,“庭之,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叶庭之埋头专心吃饭,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若是在没有和叶朝歌聊过之前,遇到这种情况自是呵斥叶朝歌两句,可在聊过之后,每次面对叶朝歌,他总有些气不足,更不敢随意插话,生怕她说错什么话。

    更何况,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岳父即将回京,一步错,步步错,他又怎会随便开口呢。

    儿子不给力,老夫人气炸了,当场便撂了筷子,“老婆子我吃饱了,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

    狠话撂下去,老夫人并没有立马就走,而是等了等,可终是没有等来任何人的示好挽留,气得她蹭地起身出了厅堂,回了房间。

    老夫人是叶思姝的靠山,也是在这府上唯一的靠山,老夫人走了,她势必要去看看的。

    对叶庭之和祁氏请罪告退后,连忙追着老夫人去了。

    饭桌上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只有叶朝歌该吃吃该喝喝,该怎样就怎样。

    她曾说过,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自己受到半点的委屈,任何人也不能给她委屈!

    不一会,叶庭之便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了,至此,餐桌上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三人。

    祁氏看着人都走了的团圆饭桌,对女儿的愧疚到达一个顶峰。

    侧过头摁了摁眼角,偷偷的抽了抽鼻子。

    尽管再如何的小心翼翼,在如此安静的空间里,叶朝歌依旧还是听了个清楚,忙出声安慰道:“母亲莫哭,咱们一家三口吃岂不是更好啊。”

    “对啊,妹妹说得对,咱们一家三口吃。”叶辞柏是个糙汉子,心也大,不但没有听出自家妹妹‘一家三口’的语病,且还跟着连声应和。

    在兄妹俩你一言我一句的安抚下,祁氏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握上儿女的手,“是娘没用,让你们跟着受委屈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虽然人都走了,但饭还是要吃,母子三人吃得饱饱的,方才离开福禄苑。

    而得知这些的老夫人,当时就气得翻了白眼,若不是身边齐嬷嬷反应快猛掐人中,恐怕人真就气厥过去。

    老夫人不好,最担心的便是叶思姝,她比任何人都着急,在这府上,若是老夫人没了,她可就无处可去,再无依仗。

    当年她被带回国公府的时候,虽然才三岁,但已经会看人脸色,那时候她就知道,祁氏不喜欢她,每次见到她,都好像是见到抢走了她心爱之物的仇人。

    她知道,祁氏她有自己的女儿,只不过命不好被拐子拐走了,她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女儿的一切。

    她不是没有想过讨好祁氏,也的确那么做了,她不只是要取代她女儿的一切,也要取代她女儿在她心里的位置。

    可是,不论她如何的讨好,祁氏都无动于衷,对她不亲不近,每次都是淡淡的。

    后来她便放弃了,转向老夫人,紧抓着老夫人这颗大树。

    这些年来倒也顺利过来了,她虽是国公府的养女,但是谁不知道她是国公府唯一的千金,而自己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上京第一才女的美称,每个人见到她,哪一个不是羡慕仰慕,任谁都要赞一句,此乃贵女也。

    她以为,日子将会一直这般下去,待她及笄,她便会嫁一位出身高贵的好夫君,以国公府唯一千金的尊荣风光高嫁。

    可她的好运好似到头了,当年被拐子拐走的叶朝歌找到了!

    而且,祁氏甚至提出送她回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

    她才不要回去,她的父母只是叶家的旁支,无官无爵,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她若是回去了,哪里还有丫鬟伺候,哪里还有华衣美食,哪里还有数之不尽的金银首饰……

    她更加的讨好老夫人,她被留了下来。

    而老夫人,就是她的大树,若是老夫人这颗大树倒了,那她就真的到头了!

    ……

    老夫人的这口气最终顺了过来,但终究还是火气积攒在心里太久,人憋出了病,当晚就发了热。

    这一晚,叶思姝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侍疾,事事亲力亲为的伺候老夫人。

    这一举动,将福禄苑的丫鬟婆子感动坏了。

    “咱们大小姐是个好的,老夫人没有白养啊。”

    “可不是,老夫人生病大小姐比谁都着急,这亲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是啊是啊……”

    几个小丫鬟的窃窃私语,齐嬷嬷听了个一清二楚,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

    好的?

    不过是怕老夫人倒了她也完了罢了!

    可,是真心是假意,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年纪大了,没那个精力折腾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安稳度过这最后的日子。

    老夫人病了,叶朝歌是在第二天早上听说的。

    当下就笑了,不过被她怼了一句话就病了,还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这个当孙女的,势必要去探望的。

    去了致宁苑同祁氏一起去到福禄苑。

    老夫人这一宿热度一直反复,折腾的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很是够呛,一个个的脸色颇为难看,憔悴得厉害。

    也不知是熬了夜火气大的缘故,见到祁氏母女,其中一个丫鬟竟然开口撵人回去。

    “夫人小姐还是请回吧,老夫人情况刚刚稳定,若是再被气着,那就不好了。”

    此话一出,现场针落可闻。

    啪!

    “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跟夫人和小姐说话,来人,掌嘴!”

    陈嬷嬷冷着脸大喝,竹清和竹韵配合默契的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那丫鬟,竹兰力气最大,她负责掌嘴。

    啪啪啪啪——

    掌掴声不绝于耳,福禄苑的其他下人见此,脸色都变了,纷纷跪在地上,心下暗恨,这死丫头就算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啊,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吗,这下好了,老夫人还在病着,大小姐又不会为了一个丫鬟跟夫人对上,况且,本身便是丫鬟的错。

    ……

    【作者题外话】:读者评论区暂时关了,看不到评论,我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有没有人在看~

    好没自信啊

第37章 无孔不入的叶思姝

    可以想象,黄皮肤穿嫩黄……

    她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叶朝歌默默的看了眼一脸惊艳的祁氏,行吧,自个儿的孩子自个儿瞧着好看。

    可是,真让她穿这么一身衣服出门,那是万万穿不出门的。

    “娘,不着急,外祖进城后先要进宫面圣,咱们就算现在去了将军府也见不到外祖,不若咱先吃些早膳,女儿饿了,想吃娘亲手做的梨花糕。”

    叶朝歌尽量将自己摆放在十四岁年纪的心态上,拉着祁氏的胳膊撒娇。

    女儿回来也有月余,虽然与她极为亲近,但极为稳重妥帖,像现在这般同她撒娇,真可谓是头一次,喜得祁氏有些晕,想也不想的点头。

    现在别说女儿要吃她亲手做的梨花糕,就是要天上的太阳,她也会想法子给她造一个太阳!

    前脚祁氏去小厨房给她做梨花糕,后脚叶朝歌便招呼刘嬷嬷她们帮她换衣裳。

    青岚疑惑不解,“小姐不喜这件吗?”

    “喜欢,但是不适合我,我现如今本就是黄皮肤,让我再穿这么一件嫩黄出去,旁人不用看别的,只看我成了。”叶朝歌一边手上不停的脱衣,一边嘟着嘴嘀咕道。

    刘嬷嬷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得看到咱们小姐如此孩子气的时候。”尤其是方才撒娇那一幕,简直是一大奇观。

    叶朝歌忍不住臊红了小脸,“嬷嬷就莫要再笑话我了,我这也不是没法子嘛,娘她兴致勃勃的,我怎能扫了她的兴。”

    “可若是夫人回来看到您换掉她为您精心挑选的衣裳……”

    “那没事,待会你们就说比方才那件好看就成了。”

    最终,叶朝歌换了一件珍珠白的百花飞碟锦衣,裙摆处堆满各式各样姿态的飞碟,颜色或明或暗,或亮或淡,随着走动,裙摆摇曳,那些飞碟好似活了一般,翩然飞舞,十分的精致好看。

    趁着祁氏还没回来,叶朝歌趁机将妆容也让青岚给打点妥帖,满头乌发在她的一双巧手下挽成一个大方的祥云髻,旁边只别了一支白玉响铃簪,眉眼轻扫,唇若点红,整个人顿时变得不一样,既简单大方,又娇俏动人。

    刚捯饬完,祁氏便捧着新鲜出炉的梨花糕回来了,一眼就发现叶朝歌换了她精心挑选的衣裙。

    “歌儿,你怎地把衣裳换了啊?”

    叶朝歌原地转了两圈,两手拎起裙摆,“娘,女儿不好看吗?”

    祁氏一噎,呐呐道:“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只是……”

    “夫人,这件衣裳更衬小姐,老奴敢说,咱们小姐这般出去,必然将其他女子对比的羞愧。”

    叶朝歌:“……”

    嬷嬷,您说如此违心的话,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

    “可不是嘛夫人,小姐这般漂亮极了。”

    “是啊是啊,奴婢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小姐还好看的人……”

    叶朝歌听着一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夸她,简直将她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纵是她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脸。

    虚的!

    祁氏有些晕,乐呵呵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下诸多赞美之词,然后一拍定板,“好,就这件了!”

    叶朝歌松了口气,其他人亦是如此,夫人再不松口,她们也实在是找不出不重复的赞美词了。

    祁氏的想法倒也十分的简单,女儿家都爱俏,而她这个当娘的,只想女儿好,有人夸她的女儿,她觉得比夸她自己都要开心。

    没过多久,叶辞柏便过来了,儿子刚进门,祁氏便一脸期待的问他:“柏儿,你看你妹妹今天漂亮吗?”

    叶辞柏拖着下巴认真的看了会,茫然抬头,“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祁氏:……

    叶朝歌:……

    有些担心儿子、兄长以后打光棍!

    “夫人,老爷派小的来问可否能出门了?”前院的小厮过来传话。

    叶朝歌顿了顿,这才想起,此次前去将军府,叶庭之这个女婿也是要去的!

    想到叶庭之也要去将军府,她的好心情便淡了许多,而在到了前院,看到叶庭之身边的叶思姝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叶思姝便跟着他们一同去了将军府,犹记得当时,老夫人亲自跟母亲提出带叶思姝同去,只是母亲拒绝了。

    之后叶思姝便找到了她,那时她又傻又蠢,被她讨好了两句,又灌了两句迷魂汤就应了下来,亲自找了母亲带叶思姝一起去。

    她提出来的要求,母亲素来是有求必应,回将军府时,便带了叶思姝一道去,而这一去,便成了叶思姝登至高位的命运转折点!

    老夫人生病前的那两日,叶思姝对她百般讨好,一开始她只觉得事出反常必为妖,而在得知是外祖回来后,便什么也清楚了,她讨好她,是想和前世一般,由她这里突击,带她去将军府。

    只是,今生和前世不同了,很多事情皆发生了变化,事情的先后顺序亦是如此,她本以为,老夫人生病,没有精力管叶思姝,而她这边又油盐不进,母亲那边更是想都不用想,叶思姝求救无门也就无可奈何。

    可没想到,她竟然找了叶庭之!

    叶庭之正与叶思姝说话,突然感觉一道冷冽的视线扫过来落在自己身上,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抬头寻过去。

    在对上叶朝歌那双黑黝黝泛着冷光的眼睛时,心下猛地一跳。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做什么事得罪她啊,而且,自从得知岳父班师回朝后,他便尽量躲着这个刚从外面回来的小煞星。

    虽然他知道,他一个当爹的这般惧怕自己的女儿委实太怂,但他除了暂时认怂,就得认怂,若是没有岳父回来这事也就罢了,他有大把的时间安排毁尸灭迹。

    可是,在叶朝歌准确的说出清溪街,且不过几日便传来岳父班师回朝的消息,当下便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想毁尸灭迹,但是时间上压根儿就不够。

    所以,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认怂便是。

    本来这段时日以来一直相安无事,可今日……

    ……

第38章 努力拉仇恨

    “老爷这是何意?”

    祁氏不满质问。

    叶庭之下意识的就要反驳一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在质问我吗?’但在看到叶朝歌突然冲他笑了,到嘴的反驳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什,什么何意?”

    “自然是思姝!”祁氏当着叶思姝的面便说了起来,“此次我们回将军府,是为了让父亲见见歌儿,思姝过去算什么?”

    叶思姝若是去了,谁还会看她的女儿啊!

    这丫头鬼心眼多,且又仗着有些文墨占了第一才女的美称,仅凭这两点,吸引人眼球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哪里还有她女儿的位置?

    “姝儿也是我们的女儿……”叶庭之有些气不足道。

    “说清楚,我只生了一个女儿那便是歌儿,思姝只是养女!”

    “可她也姓叶……”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谁也没有看到叶思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他们没有注意到,叶朝歌注意到了。

    忍不住的扶额,她很感动母亲一心为她,但是,当着叶思姝如此的点出她的身份,真是拉足了仇恨。

    “母亲,您别怪父亲,外祖刚回京,女儿身为外孙女只想去尽尽孝道,这才求了父亲带女儿一同前去将军府……”

    祁氏听到这话当下就不高兴了,“思姝,你虽是叶家的养女,但不是我祁家的养外孙女,而且,父亲说了,只想见歌儿这个亲外孙女!”

    叶朝歌终是没有忍住扶额,余光瞥向叶思姝,突然一怔,放下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刚才那一瞬间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叶思姝的眼睛里,有杀意!

    难道,已经开始了吗?

    想到此,她仔细回想前世,她记得,是在她回来的半年后,母亲身体开始不好的,仅仅过了过年,母亲便去了。

    而按照她死后看到听到的,母亲也是在去世的半年前开始中毒,毒素一点点的侵蚀了母亲的身体……

    而今生……

    是了,一切都不同了,她不能再按照前世的轨迹走下去!

    想至此,叶朝歌心头一凛。

    上前,将叶思姝的仇恨拉到自己身上,“思姝姐姐,祖母身子尚未好利索,思姝姐姐最是孝顺,想来是舍不得祖母交给旁人照顾吧。”

    说罢,看向叶庭之,虽然在笑着,但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警告,“父亲,您说是吧?”

    叶庭之脸色一沉,他认怂是一回事,被威胁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下一甩袖子,“思姝便留下照顾你祖母吧。”

    话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朝歌满意了,笑着对叶思姝道:“思姝姐姐你听到了,父亲也让姐姐留下来照顾外祖母呢。”

    叶思姝眼睛通红,恨恨的瞪着她。

    对此,叶朝歌也只是浅浅一笑,挽上祁氏的胳膊和叶辞柏,一同出了府上车。

    刘嬷嬷陈嬷嬷她们急忙跟上,不一会,原地便只剩下叶思姝和她的人。

    整张脸阴沉的可怕,用力的咬住嘴唇,哪怕尝到了铁锈味也不松口。

    袖袍中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叶庭之!叶朝歌!!!

    刚上马车,叶朝歌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歌儿,可是冷?”祁氏担忧问她。

    叶朝歌摇摇头,打开轩窗看出去,果然,叶思姝还在那,因为隔着远,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想也知道,必然是恨不得拆了她。

    恨吧,把恨意都转移到她的身上,专心对付她,如此,便没有闲心恨祁氏了。

    虽然如此,但谁也不敢保证叶思姝不会一心二用,看来,母亲那边须得未雨绸缪了。

    只是……

    想到她手上只有刘嬷嬷得用,她便觉得,颇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得想个法子了。

    一路上,叶朝歌便以起得早困了为由,在马车上闭眼假装睡觉,实则暗自思索着。

    她与叶思姝不同,叶思姝自小便来了叶国公府,多年来手上早已一定的基础,而她却是刚回到上京,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虽然刘嬷嬷手上有一些人脉可用,但毕竟有限,而且局限性太小,在府上还好说,可若是出了府便不行了。

    不过好在她还有准备的时间,经过刚才,她将叶思姝的仇恨拉到自己和叶庭之的身上,短时间内,她会只盯着她一人,而这期间,便是她准备的时间。

    可是,该如何准备啊?

    叶朝歌越想越烦躁,越烦躁越是没有头绪,若非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马车上,恐怕她会忍不住的抓狂。

    她不是没有想过找兄长,可是兄长那人是根直肠子,他若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必定会简单粗暴的直接收拾了叶思姝。

    而且,他恐怕也没什么人得用,他一直在军营,就算有人,也是在军营。

    祁氏更不用想,叶庭之更不用说。

    到了将军府,叶朝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放到了一边,打起精神准备见驰骋沙场的老将军,她的外祖——祁继仁!

    祁继仁早年伤了身子,一生只得祁氏这么一个孩子,发妻早亡,祁氏出嫁后,这偌大的将军府便和空宅子没什么区别。

    之前祁继仁回京消息送来,将军府的管家田伯早早的带着人将阖府上下收拾了一遍,铮明瓦亮的等待宅子的主人回家。

    许是主人要回来,田伯脸上的笑容便一直没有断过,一路笑呵呵的引着一行人进府,待进了厅堂这才道:“将军还在皇宫,姑爷小姐稍待休息一二。”

    “田伯您对我不必客气,我虽然已经出嫁,但依旧是祁家的女儿,这里是我的家。”祁氏嗔怪道。

    田伯笑着点点头,“老奴说错了话,小姐莫怪莫怪。”

    “田伯,这是歌儿,我的女儿。歌儿,这是田伯,你兄长一直唤他田爷爷,你便同你兄长一般唤吧。”

    从祁氏对待田伯尊敬的态度,便能看得出,田伯的地位。

    “田爷爷好。”叶朝歌乖巧叫人。

    “好好好,孙小姐长得和小姐年轻时候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军见到孙小姐定会十分高兴的。”见到年轻版的祁氏,田伯笑不见眼。

    ……

第39章 赐婚

    皇宫,御书房。

    “此次祁爱卿辛苦了,再次为我大越立下汗马功劳,待祁家军整编完毕,朕再行论功行赏。”

    大越宣正帝阖上祁继仁带回来的投降书,笑意满面的说道。

    “臣代祁家军谢主隆恩。”祁继仁下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大礼。

    “祁爱卿快快免礼。”说罢,亲自下去将人扶起来。

    拍了拍臣子厚实的肩膀,关切道:“一年多未见,祁爱卿身体如何?”

    “谢陛下关心,臣一切都好。”祁继仁硬邦邦的嗓音微缓,“皇上,您呢?可还好?”

    “朕还是老样子,只是近两年感觉年纪大了,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也亏了有太子分担,倒也轻快了许多,只是……”

    话至一半,宣正帝叹了口气,“只是这太子年岁也不小了,这太子妃人选唉……朕的其他几个儿子多数已然成亲,未成亲的便是几个小的,唯独朕的这个太子……”

    一番话,宣正帝说得停停顿顿,连连叹息,且一声高过一声,仿佛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为太子的终身大事担忧一般。

    祁继仁挑了挑粗眉,决定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见他如此,宣正帝暗骂一声老狐狸。

    山不来,只有他去了!

    “祁爱卿,朕听闻爱卿的外孙女找回来了,可否属实啊?”

    祁继仁明白了,这是在打他外孙女的主意了。

    当下便绷着黑脸道:“皇上所言不错,臣的外孙女的确是找回来了,只是……皇上有所不知,臣的这个外孙女两岁时便被拐子拐走,十二年来一直待在那山沟沟,养在那穷苦的农家,举止粗俗,远不及京中贵女一分啊。”

    闻言,宣正帝笑了,“爱卿刚回来,怕是尚未见过这个外孙女,朕可是听说,此女虽自小养在农家,但行为举止皆有大家风范……”

    “纵是如此,终究还是差得远了些……”

    “这玉啊,雕琢了方能成器,即便是京中贵女,生下来也不是如现在这般知书达理,皆是经过雕琢方才早就了现在的模样。”

    听到这话,祁继仁便知道,宣正帝是有备而来。

    宣正帝的心思他明白,所行的不过是牵制之术,当年他的女儿便差点进了如今的后宫,只不过那时运气好,正值边境**,怕他在战场上分神,此事便不了了之。

    平乱后回京,女儿便中意于叶家那小子,当时他在调查其性情后,便匆匆将女儿嫁了。

    可没想到,他如今已经岁数一大把了,膝下亦没有儿子继承,说句不好听,没几年好折腾的了,可宣正帝竟然还在担心,如今更是将主意打到了他刚回来的外孙女身上!

    说好听点是为太子妃,可谁不知道这一入宫门深似海,他虽贵为镇国大将军,手握兵权,但是,他这人并没什么太大的愿望,唯一的愿望便是盼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好。

    让外孙女嫁进皇室,几乎不用想,女儿必然是不愿意的。

    正在祁继仁思索着如果他交出兵权,宣正帝是否就会断了打他外孙女主意的心思时,外面便传来太子殿下到!

    不一会,一袭暗色锦袍的卫韫徐徐而至。

    叫起后,宣正帝便笑呵呵的对儿子说道:“太子来的正好,朕正与大将军说起你的婚事呢。”

    卫韫看眼旁边的祁继仁,黑眸微闪,不动声色道:“父皇可是有人选了?”

    听到这话,纵是这个九五之尊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这个儿子,以往每次提及他的婚事太子妃人选,他哪次不是各种理由推辞,可今日,不但没有推辞,且还问有没有人选。

    这简直就是天下红雨、娘要嫁人啊。

    看了一会,却见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漠然模样,暗自怀疑,难道刚才是他听错了不成?

    “皇上。”身边心腹内侍的提醒,宣正帝回过神来,干咳两声,道:“叶国公府刚找回来的姑娘,祁将军的外孙女,太子觉得如何?”

    祁继仁一听,这是要来强的啊,连忙道:“皇上三思,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臣这外孙女粗鄙无礼,实在是配不上太子殿下啊。”

    “哎,祁爱卿,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左右又不是马上让他二人成婚,据朕所知,叶家那姑娘今年方才十四,距离及笄尚有两年,这段时间好好雕磨雕磨,有那般好的底子在,还怕不成器吗?”

    “可是……”

    不等祁继仁把话说完,卫韫淡淡道:“儿臣一切听父皇安排。”

    这下子,不只是宣正帝惊了,祁继仁亦是惊讶无比。

    “太子殿下……”

    “不过父皇,儿臣身为太子,乃为一国储君,太子妃的品性代表着大越的颜面,亦代表着儿臣颜面,叶家姑娘回京不久,不若且先看看她是否有担得起皇室儿媳之能可好?”

    宣正帝一想也是,立马便拍板定下。

    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若是不遵,便是抗旨。

    祁继仁无可奈何,心事重重的告退出了宫。

    望着自己这位老将军佝偻的背影,宣正帝叹了口气,对卫韫道:“祁爱卿只当朕意在牵制他,可他不知,朕从未有过此意啊。”

    “父皇苦心,大将军终会明白的。”

    宣正帝摆摆手,“祁爱卿的性子朕多少也是了解的,固执认死理,罢了罢了,他若是非要这般认为,随他去吧。”

    说完想到什么,眯眼看向自己的儿子,“韫儿,你今日可有些不对劲啊。”

    卫韫眉眼不动,淡淡道:“父皇不是一直在为儿臣的婚事操心吗,今日儿臣应下了,怎地父皇却说儿臣不对劲?”

    “这……你……”宣正帝说不过自己的儿子,没好气道:“朕说不过你,哼!”

    ……

    祁继仁沉着脸回到将军府,田伯见状,心下一个咯噔。

    将军是从宫里回来的,难道说……

    当下田伯便忐忑了起来,“将军,可是皇上……”

    祁继仁刚要说,却又咽了回去,“罢了,小姐可有回来?”

    ……

第40章 东宫送礼

    “一个时辰前便回来了,将军大喜,孙小姐与小姐年轻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全然随了小姐。”

    祁继仁心中的阴霾驱散了许多,“是吗,待我去见见。”

    下人来报将军回府时,祁氏正带着叶朝歌在自己未出阁前住的院子,听闻老父回来了,连忙带着女儿去了前厅。

    母女俩到的时候,叶庭之和叶辞柏已经在了,正与祁继仁说话。

    听到动静,三人齐齐看过来。

    叶朝歌望着端坐于主位的男子,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鬓角染了霜色,黝黑的面庞上纹路清晰,但精神饱满,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场十足。

    不同于前世的畏惧,此时的叶朝歌再次见到自己的外祖,只觉得亲近。

    当初她只顾着畏惧于他气场的震慑,从而忽略了他眼睛里所萦绕的慈爱,而今世换了一种心态,自然再不会忽略。

    叶朝歌在胡思乱想时,祁继仁也在看这个刚回来的外孙女。

    的确与之前调查中以及田伯所言的那般,外孙女与女儿年轻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女儿气质要柔和温婉,而外孙女眉目间更多的是英气,不输于男子的英气。

    “父亲!”祁氏扔下叶朝歌,跑起来,一下子扑到祁继仁的身上,不一会,哽咽声传来。

    纵是祁继仁铁血沙场,此时也不禁红了眼睛,揽着女儿,嗓音微哽:“好了好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当着孩子的面哭,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

    经过父亲一提醒,祁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退开一步,偷偷的抹去眼泪,“女儿见到父亲太高兴了,这才一时失态的。”

    如此欲盖拟彰的解释,在场几人皆是相视一笑。

    “这便是歌儿吧?”祁继仁看向叶朝歌。

    叶庭之笑着道:“岳父大人,这便是您的外孙女朝歌,叶朝歌。”转而对叶朝歌道:“歌儿,还不快给外祖父磕头,我们能找到你,还是多亏了你外祖父的祁家军。”

    叶朝歌款款上前,跪下去,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歌儿给外祖父磕头,愿外祖父健康长寿。”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祁继仁上前,亲自将叶朝歌扶起来。

    拉着人细细观察了会,欣慰的点点头,“是我祁继仁的外孙女,这股子英气,非我祁家人没有,好,好,当真是好的。”

    “英气?父亲,您在说什么英气?”祁氏疑惑道。

    祁继仁笑而不语,看向一旁的外孙叶辞柏,“柏儿,从今往后,你要保护的又多了一个,可要努力,莫要松懈啊。”

    叶辞柏郑重点头,“外祖父放心,外孙定不会令外祖失望。”

    祁继仁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拉着一手拉着祁氏,一手拉着叶朝歌,细细询问彼此的近况。

    三人一个小团体,好似组成了一个小世界,将叶庭之和叶辞柏排除在外。

    叶辞柏倒没感觉有什么,在回京之前,他一直待在祁山军营,若是无战事,几乎时时刻刻跟在外祖父的身边。

    可叶庭之却觉得很有什么,这一幕看在他的眼里,就好像他不是这个家的人,而是一个外人!

    叶庭之心里的官司,无人知晓,毕竟每个人皆沉浸在亲人团聚的激动中,谁还去管他的小心思。

    很快便到了午膳,田伯亲自安排的膳食。

    将军府的大厨房若是祁继仁不在,是常年不开火的,而厨子也没有那般的讲究,用祁继仁的话说,他是个糙人,打仗之时,最艰苦的时刻,连蜈蚣蝎子都吃。

    对他来说,能吃就好。

    故而,这手艺自是没有国公府厨子的手艺好。

    叶朝歌觉得自己真是被惯着了,以前在家庙时,吃的皆是素菜,不见荤腥,且味道极淡,就那样她还吃了几年。

    现在不过才月余,她就被惯得嫌东嫌西,当真是不知所谓。

    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敲起了警钟,舒坦的日子会让人迷恋颓废,不能继续如此了。

    想通这些关卡后,再吃起来就心态放正了,一顿饭下来,当属她吃的最多,尤其是距离她最近的那个盘子,都干净了。

    祁继仁看在眼里,赞许一笑,他就看不惯京里那些矫情的公子姑娘,一个个的被教养的没有一点的灵动鲜活气,时时将礼仪挂在嘴上,完全压抑了本来性情,一句话,活得太累!

    也正是怕叶辞柏变成这样,所以,他才会早早的将人带去了军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正在他倍感欣慰之时,田伯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东宫派人送了些礼过来。”

    听到东宫两个字,祁继仁立马就想起了御书房的种种,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

    唬着脸吩咐道:“拿上来。”

    不一会,下人便捧了几个匣子进来,前几只匣子里皆是人参等名贵的补品,而后面几只匣子里的物什便要微妙了许多。

    竟是女儿家用的精美首饰!

    见此,在场几人的脸色皆变了变。

    这些精美的首饰一看就是给姑娘家的,而将军府除了已经出嫁了的祁氏之外,再无女眷,可这些物什一看也不是给祁氏这个妇人的,况且,一国太子送首饰给妇人也不合适啊。

    那么这些……

    只有叶朝歌!

    整个厅堂陷入诡异的静谧中。

    祁继仁本就黑,此时脸色更黑了,祁氏则暗赞首饰的精美,并没有想那么多,叶辞柏脸色也复杂得厉害,唯有叶庭之难掩喜色,看向叶朝歌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座潜力无限的金矿一般。

    当事人叶朝歌一脸晦暗,无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祁继仁率先打破了这一静谧,“老田,你先把东西收起来,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听到任何的风言风语。”

    田伯也不是傻子,想到祁继仁从宫里回来时的神色,再看到太子送来的这些女儿家用的首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当下神色一正,“属下谨遵将军之令。”

    随即,便吩咐人把东西带了下去,走前还贴心的将伺候的人也带了出去。

    ……

第41章 卫韫惦记上我家妹妹了

    不一会,偌大的厅堂中只余主家几人。

    祁继仁凌厉的眸子一一扫过在场每个人,落到叶朝歌身上时顿了顿,见其眉目平和,不为方才之事而喜,也不为即将面对的命运而悲。

    心下对这个刚找回来的外孙女高看了几分。

    “我不管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方才的事都给我憋死在心里,都记住了吗?”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哪怕叶庭之心里再乐开了花,此时也不敢多言,喏喏应声。

    祁氏则仍旧一副状态外的模样,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澄澈的眼睛仿佛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见状,祁继仁便满心无奈,当年自己在战场上伤了身子,这一生注定只有祁氏这一个女儿,加上发妻早逝,他又常年征战沙场,对这唯一的女儿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单的生活环境,造就了现在单纯简单的她。

    当初出嫁时,就是怕自己女儿太过软和单纯,所以才提出要娶女儿,必须要做到一生不得纳妾这样无理的要求。

    其实他也并非是仗势欺人,只是怕自己的女儿受欺负。

    他若是一直在上京倒也罢了,可关键是,他常年在外,若是受了欺负,便是鞭长莫及啊。

    就算如此,他也不放心,将府上那几个看着女儿长大的嬷嬷皆陪嫁了过去,人家嫁女陪嫁丫鬟,到了他这里,陪嫁的是嬷嬷。

    当时为此京里还闲话了很长时间,世人皆道他小心眼,未雨绸缪所以才陪嫁嬷嬷,就是怕丫鬟跟女儿抢丈夫。

    事实并非如此,他是怕丫鬟年轻经不得事,嬷嬷则经事多。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也许当时他一心只想为了女儿好,可世家大宅本就惊险,他不可能护她一辈子。

    这般宠她,极有可能也是在害了她。

    可后悔已经晚了,祁氏的性子已经定了型,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身边的陈嬷嬷她们多加教导提点。

    可如今看来,还是单纯得让他担心啊。

    回书房的路上,祁继仁一边想着,一边叹气。

    本以为在战场上布兵点将已经是天下最难的事了,可没想到,这刚回到京城,便让他遇到了比布兵点将还要难的难题。

    “将军,可是在愁孙小姐的婚事?”田伯走进来便看到祁继仁坐在那叹气,上前倒了杯茶给他。

    祁继仁点点头,“老田,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便不瞒你了,之前在宫里,皇上有意为歌儿和太子指婚,只是当时太子用理由压下了。”

    “那将军还愁什么?”田伯顿了顿,接着道:“属下一直在京里,对太子的事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属下听说每次皇上为太子指婚,太子皆以各种理由推拒,此次应该也是如此的。”

    祁继仁叹了口气摇摇头,“若是真如此我也不必发愁了,你忘了东宫送来的礼了吗?那些首饰明显就是给歌儿的。”

    田伯一愣,顿时也想到了,疑惑道:“太子既然压下来了,为何又给孙小姐送首饰呢?这前后矛盾的态度,委实让人想不通。”

    “怕只怕,太子所谓的压下只是暂时压下,毕竟,就算陛下为他们二人指了婚,歌儿今年将将十四尚未及笄,短时间内也是成不了婚的。”

    “将军的意思是……”

    “外祖的意思是,卫韫惦记上了我家妹妹!”叶辞柏没好气的声音突然自外传来,下一刻,书房的门推开,气腾腾的少年郎走了进来。

    “外祖,卫韫定是惦记上了歌儿,一定是这样的,怪不得他会派人暗中保护歌儿,原来那时候开始他就在打歌儿的主意了!”

    越想,叶辞柏越觉得就是自己想的这样,“不行,我要去东宫找他,找他问个清楚!”

    说罢,就要往外走。

    “站住!”祁继仁沉呵道。

    “外祖……”

    “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太子派人保护朝歌?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祁继仁瞪着自己的外孙。

    叶辞柏一顿,到了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再瞒着了。

    “一个多月前,岭南军有异动,太子暗中前去调查,被周得提前察觉,便派人追杀,在躲藏追杀之时,太子无意中竟然闯进了歌儿的房间……”

    “那时刘嬷嬷接了歌儿回京,经过岭南投宿,在周得的人去客栈搜查时,歌儿助太子躲过搜查,可谁知道,周得见势不好带人跑了,太子派人在暗中保护歌儿,也给我来了信,让我前去云城接人……”

    随着叶辞柏的叙述,祁继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然后呢?”

    三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

    叶辞柏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然后……”随即便磕磕绊绊的将那日在湖心亭发生的事道出,“我奇怪太子的人出现巧合,便让长风在府上查了一番,这不,就发现了太子留在歌儿身边的人……”

    “不过,我第二天去东宫让他把人撤了。”

    祁继仁猛地一拍桌子,“撤了?你怎就知道太子把人撤了?”

    “我,我……太子自己说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什么时候你这么听话了?”

    叶辞柏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见他这副模样,祁继仁恨不得拿棍子招呼在他的身上。

    “老田!”

    田伯应道:“属下明白。”说完便出去了,过了一会,田伯脸色古怪的回来了。

    “怎么样?”

    “孙小姐的周围还有两个人隐在暗处。”

    “什么?他不是说撤了吗?这个卫韫,竟然骗我,亏我那么相信他,他竟然敢骗我,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我都跟他说了,歌儿是女儿家,他派两个男人盯着算怎么回事……”

    “孙少爷……”

    “怎么了田爷爷?”

    “隐在孙小姐暗处的不是两个男人,而是……两个女人的气息。”

    田伯这话一出,书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良久。

    “两,两个女人?”叶辞柏磕磕巴巴的张口。

    田伯肯定的点点头,“确实是两个女人的气息。”

    ……

第42章 嫁给那短命鬼?

    “卫韫他……”

    叶辞柏呢喃,“卫韫他把两个男人换成两个女人……暗中保护歌儿……“

    祁继仁心情复杂得厉害,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在这时,便听叶辞柏怒吼道:“这个卫韫,根本就不是保护歌儿,而是在监视歌儿,不然他派人跟着歌儿干什么!”

    祁继仁:……

    监视吗?

    如果没有男的换成女的,他也许还能勉强相信监视一说,但有了这一出,他更倾向于,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作祟!

    不管是监视还是大男子主义,如今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太子卫韫对叶朝歌有点心思。

    只是这心思,终究是因为叶朝歌这个人,还是因为她的外祖是镇国大将军,就值得推敲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祁氏的院子里。

    “歌儿,你说太子送的那些首饰是为何意?讨好你外祖吗?”

    叶朝歌含糊支吾了声。

    祁氏单纯,可她不单纯啊。

    “可是也不对啊,太子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皇位于他来说唾手可得,根本就没有必要讨好你外祖啊。”

    “夫人慎言,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若是传出去,会招来祸端的。”陈嬷嬷被祁氏的话唬了一跳,连忙道。

    祁氏下意识的捂上嘴点点头,纯真的模样让叶朝歌委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叶辞柏过来了。

    “妹妹,外祖让你去书房。”

    “父亲让歌儿去书房做什么?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叶朝歌反应,祁氏便先急了,在她的印象中,父亲的书房是专门训人的地方。

    “母亲别急,外祖寻妹妹只是说些体己话,再说了,儿子也在呢。”

    在叶辞柏的安抚下,祁氏这才勉强应了下来。

    去往书房的路上,叶辞柏看着妹妹数次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路沉默着到了书房,此时田伯已经下去了,书房中只有祁继仁一人。

    见到他们兄妹过来,祁继仁略有些疲惫的捏捏眉头,让二人坐下。

    “歌儿,这些年你在外面经历的诸多艰难,外祖听你兄长说了,你受苦了,外祖也知道,当年你出事,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你怨怪,外祖也无话可说。”

    略显沧桑的嗓音透着愧疚及心疼,叶朝歌心下微动,摇摇头,“外祖,歌儿不怨,人各有命,这段经历便是我命中该有的劫,此时劫难度过,歌儿能再次见到亲人,只有感恩,没有怨恨。”

    前世,便是她命中注定该有的劫。

    今生,她能重新来过,便是上天赐予的恩。

    至于当初所遭遇的一切,她也不曾怨过,是她不够强大,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结局。

    见她面上没有丝毫的勉强,言语间满是诚恳认真,祁继仁对叶朝歌再次高看几分。

    “你能这么想,我这个当外祖的既高兴又愧疚,你们的外祖母去的早,我又常年征战在外,你母亲软和单纯,你们身为她的儿女,必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这是我这个当外祖的错。”

    在去请叶朝歌过来之前,他便听外孙说了这段时日在国公府发生的事,虽然意外于女儿的强硬,但让他最为意外的是自己这个外孙女。

    好啊,他的女儿被养的单纯天真,可生的两个孩子,却并没有继承到这一点。

    如此,他在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

    也正是知道了诸多种种,方才决定将叶朝歌叫了过来。

    “东宫送礼之事,想必你心中亦有了想法了吧?”

    叶朝歌点点头,倒也没有言语,乖乖的等着下言。

    沉得住气,沉稳持重。

    自己这个外孙女当真不错。

    当下便不再犹豫,将御书房的事同叶朝歌说了出来。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外祖说起来,叶朝歌仍是震惊不已。

    赐婚?

    为她和太子那个短命鬼?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因为她重生,导致原有的一切轨迹都乱了套吗?

    也不怪她如此反应,毕竟,赐婚一事,前世是不曾发生过的!

    可叶朝歌不知道的是,赐婚一事,在前世发生过,只不过结果不同罢了。

    前世,她不曾路过岭南,与卫韫亦是不曾见过,在回京赐婚前亦是如此,故而,在宣正帝提出赐婚之时,卫韫当场便拒绝了。

    卫韫拒绝,自然也就没有送首饰这一说,而也正是因为他拒绝了,祁继仁回来后不曾提过此事。

    所以,除了当时的宣正帝、卫韫和祁继仁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还有过这么一出。

    当然,这些,叶朝歌皆不知情。

    此时她震惊无比,要知道,太子可是个短命鬼啊!

    在前世,他在两年后死了,到他死前,也不曾娶妻,至于死因,她只记得好似是在秋猎时,被群虎袭击,不幸掉下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在搜索了半年,只在崖底找到了破碎的衣裳和一摊血迹后,皇室方才宣布了太子薨。

    也正是太子的死,造成了后来的朝局动荡,因此,叶思姝登至了高位。

    不对不对,太子怎么死的和她没关系,反正她就是个小人物,眼下要紧的是,皇帝陛下竟然要给她和那个短命鬼赐婚!!!

    在把御书房发生的事说完后,祁继仁便一直在观察叶朝歌的反应。

    见她先是震惊地瞠目,然后恍惚,跟着又是复杂难辨,身形略有些颤抖,仿佛是在害怕。

    心下不忍,刚要出声宽慰她两句,叶辞柏却先一步抢在前头。

    “妹妹别怕,这事还没定下来呢,有兄长在,只要你说不愿,兄长这就去东宫找太子,跟他说明白,让他趁早断了这份心思!”

    叶朝歌脸色微微发白,她不愿,当然不愿!

    虽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世再嫁人,她曾说过,说什么也不会再嫁给陆恒,可是,她也不想嫁给一个短命鬼啊!

    更何况,按照时间,太子是在两年后出事,两年后她将将十六岁,倘若在这之前她嫁过去了,结局便是守寡,倘若没来得及嫁过去,这一生怕是也将要在庙堂度过。

    守寡……

    其实也挺不错的……吧。

    ……

第43章 大不了当个寡妇

    世间男人,在见识过叶庭之的负心薄幸,以及陆恒的满腹深沉之后,她已然不抱希望。

    既然早晚是要嫁人,倒不如嫁给太子,等他死后自己守寡……

    虽然没了大树,但只要她还是皇家儿媳,该有的便少不了,日后若是那位登基,为了善名,他也不会苛待了她。

    只要不让叶思姝再如前世那般,想来她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越想,就越是觉得,指婚给太子,好像很不错。

    “罢了,这事左右尚未有定数,今日将此事告知于你,也是为了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趁此时机你且好生考虑一番,倘若不愿,便跟外祖说,外祖定会达成你所愿!”

    最后一句话,祁继仁说得极其坚定!

    而且,他也不是说说而已,若是叶朝歌最终不愿,他便是豁出去这一切,也会成全她!

    叶朝歌身心一动,望着许下如此沉重诺言的外祖,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歌儿多谢外祖,歌儿是叶家女,亦是祁家外孙女,该有的使命和责任,歌儿明白,倘若真有那一日,歌儿必不会让外祖为难。”

    “你……唉,罢了罢了,日后再说吧。”

    相对无言,不一会,兄妹俩便离开了书房。

    路上,叶辞柏再次欲言又止,可终究,没有说什么。

    送叶朝歌回去后,叶辞柏便离开了。

    刚进屋,祁氏便一脸着急的迎了上来,“怎么样,你外祖可有难为你?”

    “娘您想多了,外祖怎会为难女儿呢。”叶朝歌好笑道。

    祁氏摇摇头,“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方才陈嬷嬷与我分析了,怕是你的婚事让宫里那位惦记上了……”

    女儿前脚离开,后脚陈嬷嬷便将事情掰开揉碎给她分析了一通,顿时懊恼的不得了。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出身国公府,又有个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外祖,仅凭最后一点,就足以将女儿推到人前。

    望着女儿娇嫩的小脸,祁氏一时间有些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叶朝歌,“是娘太笨了,是娘没用,竟然没有提前为你做打算,歌儿啊,都是娘的错……”

    叶朝歌被她哭的也有些难受,她从来没有埋怨过,而且,这不是祁氏的错,事情的突然发生,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过,结果也并非特别的坏。

    大不了当个寡妇就是了。

    大不了真指了婚,她努力在那太子死前嫁给他就是了。

    ……

    阿啾——

    正在书房处理奏折的卫韫不知第几次的打阿啾。

    旁边研磨的南风担忧道:“殿下,还是奴才派人请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就不大一会的功夫,殿下就打了十几个阿啾,莫不是着了凉?

    卫韫神色淡淡的揉揉鼻子,“无事。”

    “可是……”

    无波无澜的黑眸扫来,南风到嘴的话立马咽了回去,他怎么忘了殿下说一不二的性子。

    诶,若是有个太子妃就好了,他身上的担子也能轻快些。

    正在南风畅想轻松的未来时,便听他家殿下淡淡道:“将军府那边可有回应?”

    南风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殿下说了什么,连忙回神,“回殿下,未曾。”

    卫韫微挑眉梢,墨眸复杂难辨,说不出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殿内归于平静,只余奏章翻阅发出的刷拉刷拉声。

    南风不禁又走了神。

    殿下送去将军府的东西,他自是知道的,不但知道,且还亲眼见证那些首饰的由来,皆是他家殿下亲自挑选安置的。

    如今日这般,送女子首饰,还是殿下破天荒的头一次。

    难道这是铁树开花?!

    这时,殿外传来熟悉的嘈杂声,正想的入神的南风猛地吓了一哆嗦,随着他的动作,墨汁溅出打在旁边的一份奏折上,正巧窗外吹来一阵风,奏折吹开,其中有一滴溅到了里面的字迹上。

    南风急忙拿起旁边的布绢擦拭,随着他的动作,奏折上的内容清晰可见。

    这是道奏请太子立妃的折子,大概内容是殿下年纪不小了,该是时候立太子妃了,皇孙乃国之本,不可长时间空置云云。

    以往,卫韫每次看到类似的奏折皆会扔到一旁,绝对不再看第二眼。

    可此时看到,不但不觉得碍眼,反而觉得顺眼,视线下移,看到末端落款,恩,是御史台的人,且此人还曾在朝堂之上与他争辩过,碍了他不少的事。

    本对此人极其不顺眼,但就这份奏折来看,极其的顺眼。

    与此同时,卫韫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一晚,那个勇敢镇定的小姑娘,在他的眼中,她不是顶顶美丽的,但就那晚而言,万千粉黛,也不及她的一个蹙眉动作。

    如果,假如,或者,身边站着的人是她……

    好像没有那么的难以忍受。

    卫韫这一恍惚,看在南风的眼里,却是心肝儿颤了颤,心里想着,写这份奏折的大人怕是要倒霉了吧?!

    主仆二人各有所思,突然,嘭一声,打断了所有。

    “卫韫,我有话跟你说!”

    叶辞柏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旁边还有拽着他一副快哭了的海总管。

    “殿下恕罪,奴才没用,没有拦住叶公子,殿下恕罪……”

    “不干海总管的事,是我硬闯进来的。”叶辞柏有义气,认的也痛快。

    卫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深知他为何闯东宫,挥挥手,让海总管和南风退下。

    随着殿门的关闭,叶辞柏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卫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娶我妹妹?”

    卫韫不疾不徐的阖上正在批阅的奏折,“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叶辞柏瞪大眼。

    “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臣子,亦或是以叶朝歌兄长的身份?”

    叶辞柏眨眨眼,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自是有的。”

    叶辞柏想了想,“那好,我今日就以叶朝歌兄长的身份问你,你待如何作答?”

    卫韫点点头,“那我只能回答你,我会遵圣旨行事。”

    ……

    【作者题外话】:看太子怎么套路蠢哥哥~

    史上最坑妹的哥哥即将登场~

第44章 怎么就一声不吭给卖了呢

    “这么说,若是陛下下旨赐婚,你便会娶我妹妹?若是陛下没有赐婚,你便不会娶我妹妹是吗?”

    卫韫再次点点头。

    见状,叶辞柏顿时炸了,“你把我妹妹当什么?一个可娶可不娶的东西吗?我告诉你,我妹妹是人,不是你可娶可不娶的东西!”

    “照你这么说,是希望我娶了?”卫韫挑眉。

    叶辞柏下意识的刚要点头,突然发现不对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他给绕进去了,黑了脸,“你别绕我,真当我傻啊,别以为我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赐婚皆由你的想法为先,今日我把话给你撂下,不准你让陛下赐婚,不准你娶我妹妹!”

    卫韫并没有否认前面的指控,墨眸幽幽的望着他,“为何?”

    “没有为何,我是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你的!”他曾是卫韫的伴读,年纪上虽差了几岁,但也是一起长大,这位太子是个什么性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不对,以前了解,近些年却不了解了。

    抛除他太子的身份,仅凭这一点,说什么也是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他,更何况,他还是太子!

    被如此警告,卫韫也不生气,似笑非笑道:“可我清楚的记得,你当年曾经许诺过,若是你妹妹找回来,你便将她嫁给我,且还从我这要走了日后要对你妹妹好的承诺。”

    叶辞柏立马睁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胡说,一定是卫韫在胡说,对,一定是的!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卫韫缓缓起身,进了内殿,待他出来时,手上捧了只匣子,当着叶辞柏的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晕黄,一看便是有些年岁的纸张。

    打开,放到叶辞柏眼前,好看的下巴点了点,示意他自己看。

    叶辞柏先狐疑的看看面前的纸张,又看看卫韫,方才拿起看了起来,这一看,登时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

    卫韫点点头,“上面的字迹应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是出自谁的手,这便是当年的凭证。”

    叶辞柏脸色都变了,他当然认得出这字迹是谁的,是他的字迹!

    而上面的内容,则是与卫韫方才所说的承诺如出一辙,凭证出自他的手笔,下面的签名分别是他,和卫韫的。

    另一栏还有个见证人签名,见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二人的授业恩师——温太傅!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抵赖不得!

    可他对此事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莫不是卫韫找人造假专门糊弄他的吧?

    “对了,这份凭证,我手上一份,你手上一份,温太傅手上也有一份。”好似还觉不够似的,卫韫轻飘飘的补刀,彻底断了叶辞柏的自欺欺人。

    闻言,叶辞柏咬牙,拿手指点点卫韫,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气呼呼的转身跑出了东宫。

    卫韫捡起地上的纸张,拿在手上看了又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随后唇角微扬的放回到匣子里。

    不只是叶辞柏不记得这件事,他也差不多忘了,还是前段时日从岭南回来后,南风帮他寻资料无意间翻出来的。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早在很多年前,她便出现在了他的人生里。

    只不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罢了。

    ……

    从东宫出来,叶辞柏一路快马加鞭的跑回了国公府,不理会管家疑惑的询问,径自跑回自己的清明苑。

    不一会,国公府的下人便听到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不断的从清明苑中传出。

    众人面面相觑,这大少爷是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在将军府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辞柏灰头土脸的又跑了出来,翻身上马,直奔太傅府。

    到了太傅府他倒也理智的没有擅闯,待下人禀报后方才匆匆跟着去了后面。

    温太傅已是七十古来稀,早已闲暇下来,每日里大多在太傅府后面的菜园子里侍弄他亲手种的小菜。

    听闻曾经的学生叶辞柏过来,温太傅颇有些意外,尤其是在见到灰头土脸的人时,更为惊讶。

    “辞柏,你这是……”

    “太傅,原谅辞柏今日的无礼。”

    先提前告罪,随后便急切道:“太傅,您可否还记得有一年我曾与太子殿下互相承诺一事?”

    温太傅笑了,“你说的是哪一年哪一次的承诺啊?我可是记得,你曾给过太子殿下不少的承诺。”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这两个弟子,一个精明内敛,一个张扬憨厚,这后者自然不是前者的对手,被算计着做了许许多多的承诺。

    叶辞柏无语,他以前真那么蠢到给卫韫不少承诺吗?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就是,就是我把我妹妹嫁给他的这个承诺,对了,还有写过一份什么凭证之类的,您是见证人,太子说您手上也有一份。”

    经过叶辞柏如此详细的提醒,温太傅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那凭证您还有吗?”

    “找找的话应该能找到。”

    他这个爱惜笔墨,不管是好的坏的,皆会被他完好的留起来。

    温太傅带着叶辞柏去了他的书房,在书房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看到上面的内容,叶辞柏死心了,哪怕他不信卫韫手上那份凭证的真实性,哪怕他回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那份凭证,可此时看到温太傅的这张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凭证时,对凭证的真实性再没有怀疑了。

    卫韫也许可能会骗他,但是温太傅不会!

    而且,看纸张的颜色,与卫韫的那份年岁差不多。

    叶辞柏如丧考妣的坐在那,完了完了,他怎么就把自己的亲妹妹给一声不吭的给卖了呢,关键是,他还不记得是怎么卖的了!

    这事若是让外祖知道了,打死他都是轻的!

    刚开始看到弟子快哭了的模样,温太傅还有些纳闷,而在看完凭证上的内容,不禁笑了。

    “我听说你妹妹找回来了,这么说,太子这是要找你兑现承诺娶你妹妹了?”

    ……

    【作者题外话】:史上最坑妹的兄长出炉,撒花~

第45章 云丝暖玉(上)

    叶辞柏无比怨念的点点头。

    捂上脸,闷声道:“太傅,怎么办,我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了,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卫韫当年坑我承诺的。”

    不是一定,而是就是!

    温太傅聪明的没有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不管是不是坑你,白纸黑字,而且,太子主动拿出这份凭证,显然是极为喜欢你那小妹妹的。”

    如若不然,依着太子的性子,若是不喜,定不会主动拿出来让叶辞柏履行承诺。

    在温太傅那寻求了许久的安慰,叶辞柏也想明白了,反正距离他妹妹及笄还有一年的时间,再说了,还有外祖,还有他娘在呢。

    尚未发生的事情,就先不想了。

    见他这么快恢复,温太傅也跟着乐了。

    他这两个弟子,性格完全不同,但却极为互补,这么多年来,当年的皇子已是太子,当年的小伴读已是人称叶少将军,可他们的感情依旧如故,纯碎剔透。

    这是他最欣慰之处。

    告别了温太傅,许诺过几日再来探望他老人家后,叶辞柏便出了书房,谁知,刚打开门便与门外的女子正正对上。

    “倩儿妹妹,好久不见。”叶辞柏笑嘻嘻的打招呼。

    “辞柏哥哥安好。”哽咽的女声,叶辞柏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仔细一看,便发现了她通红的眼睛。

    “倩儿妹妹你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温倩,温太傅的嫡出孙女,自幼便与卫韫和叶辞柏相识,比叶辞柏小三岁,今年及笄。

    温倩侧头,摁了摁眼角,“没事,不过是被风迷了眼睛。”

    “可……”

    “辞柏,你不是还要回将军府吗?快些回去吧,你外祖今日刚刚回京,多在身边陪陪他。”

    叶辞柏刚要说什么,被里面的温太傅给打断了。

    提起自己的外祖,叶辞柏也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连忙告退,跟温倩招呼了声,匆匆离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温太傅方才出声让自己的孙女进来。

    “倩儿,你都听到了?”

    温倩咬了咬唇,眼睛更红了。

    她不做声,温太傅也看出了结果,她的确是听到了。

    叹了口气,“若是没有今日之事,祖父倒是乐于为你争取一次,甚至还想着豁出去这张老脸,让你进了这东宫,可是你也听到了,太子已然有了心上之人,你便……死心吧。”

    孙女对太子的心思,这许多年来,温太傅一直看在眼里。

    过两个月便是她的及笄礼,按理说,她的亲事早该定下了,可她心里有了太子这个人,这又是他唯一的孙女,委实不忍心,便一直将她的亲事给压了下来。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孙女的有心他看在眼里,同样的,太子的无心他亦是看在眼里,他与叶辞柏一样,只当孙女是自己的小师妹,完全没有儿女之情。

    可是当祖父的,又哪里会忍心孙女难过呢。

    在今日之前他便想着,待孙女及笄后,他便进宫面圣,豁出去这张老脸为自己的孙女争上一争,但叶辞柏的到来,让他断了此念。

    强扭的瓜不甜。

    温倩终是没有忍住,落下眼泪来,哽咽道:“祖父,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辞柏哥哥的妹妹回京不过月余,在上京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太子哥哥不会,不会……”

    温太傅摇摇头,“倩儿,何必自欺欺人呢,若非太子主动提及此承诺,你觉得依着辞柏的性子会记得这茬吗?”

    “太子的性情你也了解,若是不喜,又怎会主动?”

    温太傅说的这些,温倩都明白,可是,她就是心中仅存了那一点点的希冀,“不,我不信,太子哥哥那般一个矜贵之人,不会,不会如此轻率的。”

    “祖父,倩儿求您,帮帮倩儿可好,倩儿可以的,我与太子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而且,太子哥哥向来洁身自好,对待女子皆是保持三尺距离,唯有我,唯有我是特别的,被允许出现在他的周围,由此可见,在太子哥哥的心里,我便是特别的……”

    对,就是这样,在太子哥哥的心里,她是最特别的那个。

    温太傅却不这么认为,张张嘴下意识的便要反驳,可触及到孙女满脸是泪的小脸,到嘴的话如何也是说不出的。

    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也算是默许了再帮她一次。

    温倩见此,破涕而笑,眉眼弯弯,水光闪烁,极为动人,只是眸底闪烁的那点点势在必得,生生破坏了这一份的美感。

    ***

    “……叶公子自学士府回了将军府,再未出来。”

    卫韫听完暗卫的汇报,唇角微勾,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独坐在那沉吟了稍许,突然扬声,“南风,将我前些日子得到的云丝暖玉送去将军府交给辞柏……”

    吩咐完,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叶辞柏收到暖玉时恨不得咬死他,却又不得不收下暖玉时的憋屈模样,卫韫整个面部表情微松,墨眸含笑。

    正如卫韫所说的那般,在听到下人报南风过来时,叶辞柏便感觉不太好。

    特别想让下人回话自己不在,可又担心真这么打发的话,卫韫那厮会不会拿着凭证直接让南风去找叶朝歌。

    想了想,他觉得极有可能。

    从小一起长大,那厮能走到今天,可不只是因为他是皇子,毕竟,陛下的皇子没有十七八个,也有八九个。

    他能从一众皇子中被立为太子,且一路走到今日,靠的可不只是陛下的宠爱!

    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人带进来。

    在看到精致盒子里装的那枚一看便是给女子的云丝暖玉,纵是他做了许多的心思建设和准备,也险些忍不住把东西丢在南风的脸上,大喝一声‘滚!’

    脸色变了几变,色彩纷呈,极为精彩。

    直到南风举得胳膊都累了,叶辞柏才臭着脸接了过来。

    没好气道:“东西我收下了,滚滚滚,告诉你家殿下,短时间之内,小爷不想再见到他,包括他身边的你!”

    ……

    【作者题外话】:史上最坑兄弟的太子~

第46章 云丝暖玉(下)

    被无缘无故的发作,不知情的南风有些懵,呆呆的应下道:“叶公子的话奴才定会一字不差的转达殿下。”

    “行了,滚吧。”

    见南风还没有走,叶辞柏的脸色更臭了,“你还有什么事?”

    “殿下让奴才给叶公子传句话,殿下说,此玉乃是云丝暖玉,对女子身体极好,常年佩戴必有见效。”

    “哦?原……”话出口便险险收了回来,没好气道:“知道了,滚。”

    “还有……”

    “你他妈的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叶辞柏还是炸了。

    南风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这叶公子到底怎么了。

    “行了,赶紧说,一次性说完,说完你就给小爷滚!”

    不敢再耽搁,南风一口气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殿下还说,若是叶公子没有将此玉交给该交给的人,殿下那里还有一块,他会亲自送出去的。”

    叶辞柏:“……”

    这厮真他妈的将他看得透透的,连他的后路都给断了。

    不错,他的确在心里盘算着把此玉扣下,结果,卫韫那厮奸诈如此!

    “公子?”

    “你给我滚!!!”

    南风滚了。

    叶辞柏捧着玉要哭了。

    这玉要是送过去,那他和卫韫承诺的事怕是要瞒不住了,届时,外祖指定会打死他!

    只要想到自己挨打的画面,叶辞柏就想一头撞死。

    他虽是外祖唯一的亲外孙,自小也便被当做亲孙子对待,可是,对他也是该拾掇就拾掇,手下半点也不留情。

    打起来那简直就是往死里打啊!

    尽管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太久,可对他来说,能瞒一天就是一天,什么早死早超生,在他这里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守着玉,叶辞柏坐了很久很久,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一个既能把玉送到叶朝歌手上,又能暂时瞒住他和卫韫私下许诺一事。

    越想越觉得此法甚好,捧着玉欢快的去找妹妹了。

    ……

    此次回来将军府,祁氏要带着一双儿女多住几日。

    叶庭之则以公务在身,用过午膳后不久便回去了。

    对此,祁氏略有些失望,早早的回去歇着了。

    叶朝歌不忍心,只是如此母亲便这般失望,倘若让她知道叶庭之瞒着她在外面养外室,且私生子比自己的儿子都年长一岁,这种打击,对祁氏来说,怕是灭顶之灾吧。

    她也想做点什么,可是,那外室和外室子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存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让自己的母亲快活些,不让叶庭之有翻身的一天。

    “小姐,大少爷过来了。”正想的入神,冷不丁听到刘嬷嬷的话,急忙收起诸多情绪。

    “哥哥怎么过来了?不是外出了吗?”

    “我刚从外面回来不久,这不,就来给妹妹送个好东西了。”

    叶辞柏一脸神秘的拿出云丝暖玉,“看,这是什么?”

    “玉佩?”

    “这可不是普通的玉佩,这是云丝暖玉,据说常年挂在身上对身体极好,尤其对女子颇有见效,这是为兄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淘来的,送给妹妹。”

    叶辞柏毫无心理压力的胡说八道。

    叶朝歌从盒子里拿出玉佩,刚握在手心,便感觉到阵阵暖意传来,颇为舒畅。

    前世叶朝歌见过不少的好东西,故而,她一眼便认出,此物顶顶好,且极为难得。

    因此,对叶辞柏‘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淘来的’坚信不疑。

    “谢谢哥哥。”

    面对妹妹诚挚的笑脸,纵是心理强大的叶辞柏也觉得有些心虚,胡乱的应了声,便借口匆匆跑了。

    叶朝歌疑惑道:“怎么好像有谁在后面追他似的?”

    “老奴也觉得大少爷有些古怪。”刘嬷嬷赞同道。

    “不过大少爷对小姐真好,这云丝暖玉可是不常见的好东西,当年老将军也只得过一块送给夫人,那时夫人年少,不小心摔碎了,没想到大少爷竟然寻来了同样的云丝暖玉给您,可见是极为用心了。”

    叶朝歌把玩着暖玉,对刘嬷嬷的话不置可否。

    晚上席间,叶辞柏便看到叶朝歌将暖玉挂在了身上,这一时间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叶朝歌不清楚,可他却是清楚的,这玉可是其他男人送的!

    让自己的妹妹佩戴其他男子送的玉,这种感觉真心不太好。

    在将军府,叶辞柏有自己单独的院落,叶朝歌刚回来,并不曾布置,晚上便睡在祁氏的院子。

    晚间,祁氏正准备歇下了,门外却传来了女儿的声音:“母亲,您睡了吗?”

    陈嬷嬷过去打开门,便见叶朝歌仅着单衣披着披风站在门口。

    “歌儿怎么了?可是换了地方睡不着?”

    “不是,只是女儿觉得机会难得,便想跟母亲一起睡。”

    听此,祁氏惊喜不已,连忙招呼女儿进来。

    陈嬷嬷带着竹清伺候两个主子躺下后,便出去了,今晚本来是竹清守夜,但里面多了一个叶朝歌,陈嬷嬷便自觉留了下来。

    夜渐渐深了,整个将军府里安静了下来。

    而内室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伴随着祁氏欢快的笑声点点传出,清楚的传到外间陈嬷嬷和竹清的耳朵里。

    竹清道:“好久没见到夫人如此开心了,咱们小姐回来真好,您说是吧嬷嬷。”

    陈嬷嬷笑笑没有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便说明了她的赞同。

    ……

    翌日,一大早将军府便忙碌了起来。

    那些前来拜访的宾客和贺礼齐涌而至,祁氏帮着田伯一起操办,叶朝歌本想帮忙,被祁氏给拒绝了,让叶辞柏带她去逛逛将军府。

    对此,叶朝歌倒也没有勉强,跟着叶辞柏去了后面的花园。

    虽然将军府的主人不常在,但府中的一切田伯打点的皆是妥妥当当,虽然没有国公府的奢华,至少独有将门的将气。

    花园中有个小凉亭,下人准备了零嘴和茶具。

    叶朝歌坐在潜心烹茶,叶辞柏在一旁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妹妹真好看,一举一动皆有着独到的气韵。

    这是所有上京闺秀都比不了的!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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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