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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全文阅读

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太子——卫韫

    翌日。

    叶辞柏一早便去了东宫。

    演戏演全套,手上真拿了几卷新兵训练手札。

    出发前,在府门口特地闹了个不大不小的动静,好似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不大一会的功夫,叶辞柏拿着几卷书册去东宫的事便传到了叶庭之的耳朵里。

    前来汇报的下人跪在地上,久久未见到叶庭之反应,悄咪咪的抬头看过去,这一看,当场大骇,险些软到在地。

    妈呀,老爷的脸色实在太吓人了!

    …

    叶辞柏是东宫的熟客,在管事海总管将他迎去雅阁后,像以往一般冲他挥挥手,“知道你忙,你自忙去吧,不用管本小爷。”

    东宫没有女眷,内里内外皆是由海总管一人打理,可以说十分的忙碌。

    海总管也不和他客气,道:“奴才谢您体恤,殿下下了朝便会回来,在此期间,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宫人。”

    雅阁叶辞柏常来,熟悉的好似自己的家一般,轻车熟路的从内里的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来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辞柏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合上书之际,雅阁的门便从外面打开……

    进来之人一袭紫色滚边锦袍,满头墨发玉冠而束,眉目如画,精致镌刻,完美的让人无从挑剔。

    太子——卫韫!

    “见过太子殿下。”

    叶辞柏起身上前,敷衍的抬了抬手。

    卫韫挑了挑好看的眉,也不让起,只道:“向来不拘小节的叶小将军,何时如此有礼了。”

    清冽的嗓音如玉珠落盘,隐隐透着几许玩味。

    叶辞柏无所谓的耸耸肩,收了手,“太子会不知?”

    卫韫笑,“你是来质问于我?”

    “辞柏可不敢,您可是太子啊,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质问太子殿下您啊。”

    听着这饱含怨气的回答,卫韫再次笑了笑,未曾言语。

    叶辞柏气闷,这就好比他使出吃奶的劲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赌气般走过去坐下,愤愤地瞪着那好整以暇的太子殿下。

    岂知,对方不为所动,倒茶抿茶,好不自在。

    叶辞柏素来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忍到现在已是极限,卫韫又是这般一个作态,还能忍得住才怪。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派人监视我妹妹?”

    监视?

    卫韫扬扬眉,淡淡纠正道:“是保护。”

    “保护?我妹妹已然回到上京,如今身在国公府,哪里用得着保护?再者说,我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派两个男人……这事要被人知道了,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她的名声又怎么办?”

    那小丫头,是在乎名声的人吗?

    想到那夜,叶朝歌大胆的行径,卫韫对叶辞柏的话不认同。

    不过,这倒也提醒了他,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让两个男人保护,的确不妥当。

    “我知道了,待会我便把那两个……召回来。”

    听到这个回答,叶辞柏满意了,这还差不多,也有心情喝茶了,端起来喝了两口,吧嗒吧嗒嘴,他还是觉得都一个味,没什么区别。

    想到什么,好奇问卫韫,“你觉得这茶如何?”

    “还不错。”

    “怎么不错法?”

    “茶香清冽,回香甘甜,好茶!”

    是吗?

    叶辞柏狐疑的又喝了两口,还是没尝出个所以然来。

    在他看来,茶水,只是比白水喝起来有味道。

    仅此而已!

    心里这么想着,不自觉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跟着又嘀咕了句:“真不知道你们哪来那么多的品评,分明都差不多的味嘛。”

    “你们?”

    “我妹妹和你呗,你不知道昨日……”然后将昨日在湖心亭品茗一事说了一遍,说到一半,叶辞柏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了。

    “你不是都知道吗?”他的人就在现场,他便不信他会不知情!

    卫韫自是知道的,只不过并不承认,也不否认,不动声色的岔开话茬,“看你的反应,仿佛对府上那位刚回来的妹妹观感不错。”

    “岂知是不错,简直就是非常的不错。”果然,叶辞柏被带偏了,“我跟你说,我妹妹真的非常聪明,非常的好,不是因为她是我亲妹妹我才这么夸她,而是她真的真的非常之好,人聪明,记性也好,虽然从小被养在山沟里,但我妹妹的身上,丝毫没有半点的怯懦,举手投足间十分的大方……”

    叶辞柏将叶朝歌这个妹妹夸得是天花乱坠的,将他所知的所有美好形容词,十分心安理得的安到妹妹身上,就是这样,他也觉得不足以将他妹妹的好形容贴切。

    他本意是炫耀他的妹妹,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透过这番话,卫韫对叶朝歌的好奇,如果说原本有一分,那么,现在就有三分。

    两人如何想的,此时身在国公府的叶朝歌并不知情。

    “小姐,夫人遣奴婢给您送衣裳首饰,夫人说,老夫人傍晚时分回府,让您在这之前好生休息,白天夫人便不过来看您了。”

    竹风得了祁氏的吩咐,特地来一甯苑给叶朝歌送衣服首饰。

    叶朝歌坐在窗前,淡淡的扫了眼祁氏给她准备的衣裳,同前世无甚区别,很快便移开了,“替我谢谢母亲。”

    “是。奴婢告退。”

    竹风的额比刚才低了几分,方才叶朝歌的反应她看在眼里,见到那般华美的衣裳和首饰,她的反应竟十分平淡,而且,从她平静的眼神里,竹风看得出,她不是在装的,而是真的很平淡。

    既然不是装的,那么小姐的反应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不为外物所惑,二是性子稳得住。

    直觉告诉她,这两种,叶朝歌都占。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小姐稳着呢。

    竹风胡思乱想着从屋里退出来,埋头正准备回去,突然眼前一黑,一股撞击力顿时传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了两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谁,谁啊?走路不看路的吗?”

    竹风懵过后,愤怒找罪魁祸首。

    在看清对面和她一样摔在地上的是刘嬷嬷时,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嬷嬷,怎么是您啊,您摔到哪了?可需要请大夫给您瞧瞧?”

    ……

第17章 清溪街

    刘嬷嬷和陈嬷嬷皆是当年祁氏的陪嫁嬷嬷,在祁氏面前十分得脸,也深受祁氏的信任和敬重,这两位嬷嬷虽然素日里十分严肃,但人却是极好的,故而,竹风她们亦是打心眼里敬重。

    此次见到刘嬷嬷倒在地上,当下就急了,她年轻,摔下就摔下,也没什么,可刘嬷嬷不同,年岁摆在那。

    刘嬷嬷借着竹风起身,摆摆手,“我没事我没事……”

    站在那缓了缓,然后推开竹风,急急忙忙的进了正屋。

    竹风疑惑的眨眨眼,还从未见过刘嬷嬷如此慌张的时候,可是出了什么事,想了想,也急匆匆走了。

    而此时屋内,刘嬷嬷见过礼后便将其他丫鬟遣了出去,直到房门关上,方才上前,“小姐,有消息了。”

    闻言,叶朝歌意外的扬扬眉,起身去了内室,“嬷嬷,你说吧。”

    刘嬷嬷点点头,压低声音道:“老奴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老爷这些年最常去的便是清溪街,老奴的人去清溪街查探,什么也没查到。”

    “小姐恕罪,是老奴无能。”

    叶朝歌将刘嬷嬷扶起来,摇摇头,“与你无关,那人能隐瞒这么多年不被人知,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查到的,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清溪街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看来,那外室与那私生子就住在清溪街了。

    叶朝歌一点也不怀疑这个结果的真实性,刘嬷嬷在内宅几十年,手头上必然有几分人脉,而且,依着刘嬷嬷的性子,若非消息准确,她是不会来告诉她的。

    前世,她知道外室与那私生子的存在时,是在他们进门后,故而,并不知道在进国公府之前,他们生活在哪里。

    现在却不同,她有前世的经历,提前得知了他们母子的存在,一切自然也就要从头开始。

    在昨日与刘嬷嬷一番交心后,她便让其去调查,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就有如此大的收获。

    虽然只是笼统的位置,但这也足够了!

    “其他的继续调查,不过不用着急,慢慢来,但是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是,老奴明白,小姐放心。”

    “还有,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母亲和兄长那边,切不可透露半个字。”

    祁氏性子在那,若让她知晓此事,必是一记沉重的打击,而叶辞柏藏不住话,他要是知道了,祁氏也必然会知道!

    而且,依着他的性子,必会闹出个天翻地覆,如此一来,那外室母子必然会出现在太阳下,届时,定是要被接回府里来的。

    而叶庭之,也只会被人指点一番,并不会伤筋动骨,如此这般,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们了!

    “老奴省的,请小姐放心。”

    正在主仆二人说话间,外面传来祁氏的声音。

    叶朝歌疑惑,方才竹风不是说母亲今天不过来了吗?

    刘嬷嬷一拍大腿,“刚才老奴与竹风撞了个正着,想来是那丫头瞧着老奴的脸色不对劲,回去同夫人说了……”

    叶朝歌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待会见机行事,莫要露出马脚。”

    “是。”刘嬷嬷郑重应下。

    之前,她是猛然间得知叶庭之有可能在清溪街养了外室,心情复杂一时恍惚,此时经过一番沉淀,已然平静了下来。

    而且,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在与小姐一番对话后,她莫名的觉得十分安心。

    即便要面对夫人,她的心也感觉稳得很。

    “母亲您怎么来了?”叶朝歌带着刘嬷嬷迎出去。

    祁氏的来意,果然正如刘嬷嬷所想的那般。

    叶朝歌笑了笑,宽慰道:“嬷嬷只是不太舒服,没有什么大事,倒是让母亲忧心了。”

    祁氏性子单纯,叶朝歌说什么自然也就信什么,当下也就不再多言,不过既然来了这一趟,自然不会立马回去。

    拉着叶朝歌坐下,细细询问:“我给你派的那几个丫鬟你可还使得?”

    早在叶朝歌回到国公府的第二天,祁氏便给叶朝歌派了使唤的人,刘嬷嬷自是不必再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嬷嬷并两个丫鬟。

    这三人是刘嬷嬷和祁氏一起选的,心性人品上自然是过关的,最关键的是,她们背后干净!

    嬷嬷姓王,叶朝歌让她掌管一甯苑上下,两个丫鬟分别是青岚,青茗。

    这三人对于叶朝歌来说皆是极为陌生的,虽然刘嬷嬷说她们干净,但叶朝歌还是想多观察一番,看看她们的心性是否能为她所用。

    故而,这几日,她一直不曾真正用过,身边只留刘嬷嬷一人。

    “挺好的,只是女儿在回来的一路上一直得刘嬷嬷照顾,一时习惯了。”

    “那倒不妨事,再慢慢习惯就是,若是不得用就同娘说,娘再给你换便是。”

    交代完下人的事,祁氏主动提起了即将回来的老夫人她们。

    将老夫人的性子大概说了几句后,祁氏便道:“歌儿,你只需记得一点,你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嫡女,在这府上,谁也越不过你去,倘若是受了委屈,便跟娘说,为娘再不济,也是这国公府的主母,再者,你的背后还有你外祖,没人能欺得了你!”

    祁氏即便再软,再不济,近日府上的流言还是知道的,而且,对于老夫人这个婆母,相处这么多年,她自是了解几分的。

    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受到委屈,方才说出如上一番话来。

    送走了祁氏,叶朝歌便带着刘嬷嬷转身回了屋。

    “嬷嬷,你与陈嬷嬷交好,找个机会私下提点她两句,不管她用什么手段方法,必须看顾好母亲的身体!”

    闻言,刘嬷嬷心下一惊,“小姐,您的意思是……”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这么一说。”顿了顿,叶朝歌悠悠叹了声,“我这人,凡事讲究个万一,多做一手准备没有坏处。”

    刘嬷嬷也不再多想,应下,“小姐放心,老奴省的,说起来,老奴瞧着夫人的脸色越发的好的,估摸着是小姐回来了,夫人心中的那块心病也慢慢解开了吧。”

    ……

第18章 老夫人回府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国公府的大门处却早早的点了灯,照亮了一方天地。

    祁氏携一双儿女候在大门口,等待老夫人的马车归来。

    不一会,街角处行来两辆马车。

    来了!

    叶朝歌捏着手帕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发凉的手指上,跟着,耳边传来祁氏温柔的声音,“歌儿,别怕,有为娘在。”

    叶朝歌睫毛微颤,缓缓抬眸看过去,正正对上祁氏那双呈满了温柔慈爱的眼睛,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一颗心也渐渐的归于平静。

    浅浅一笑,用力的点点头,“恩!”

    这时,叶辞柏也凑了过来,“还有我,兄长也在呢。”

    叶朝歌唇角的弧度逐渐放大,是了,她还有母亲,还有兄长!

    他们便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存在!

    说话间,马车由远及近,视野也越来越清晰。

    叶朝歌眯了眯眼,陆恒?

    他怎么也在?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陆恒率先下马,“陆恒见过夫人。”

    祁氏忙回礼,“见过世子爷。”

    “夫人客气了。”说完看向叶辞柏和叶朝歌兄妹二人,“辞柏兄,朝歌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陆世子。”

    陆恒的出现,不只是叶朝歌意外,祁氏和叶辞柏同样意外,只不过委实不好多问。

    谁知,陆恒主动解释道:“今日我陪母亲礼佛,回来途中正巧遇到回京的老夫人……”

    剩下的话,众人心中明了。

    “原来如此,劳烦世子护送老夫人。”

    “夫人客气了。”

    叶朝歌看着神色温润的陆恒,心中冷冷一笑,舍去自己的母亲而护送没有关系的老夫人?

    这陆恒生怕旁人看不出他的那点小心思啊?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热烈,陆恒看了过来,半空中,两人的视线交汇。

    叶朝歌不慌不忙的对他淡淡一笑,然后便移开了视线,因为此时,老夫人她们已经下了车。

    陆恒则有些怔楞,刚刚那个眼神……

    老夫人比前世后期年轻几分,只有两鬓染了霜,一身紫红色锦衣将她映衬的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她的旁边立着个乖巧的女子。

    素衣素钗,通身气度非凡,雅致的不可方物。

    ——叶思姝!

    叶朝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淡粉衣裙,眸中掠过一抹幽光。

    抬头时,正好捕捉到叶思姝投过来的视线,不闪不避的对上去,轻扯嘴角,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叶思姝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叶朝歌已然低下头随着祁氏给老夫人行礼。

    见状,叶思姝皱了皱眉。

    “这就是我们的朝歌吧……”老夫人眼睛微红的看向叶朝歌,“孩子过来,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叶朝歌掩去眼底的诸多情绪,一脸羞涩的走过去,福了福身,“祖母安好,孙女给您请安了。”

    “好,好好……”老夫人激动的一把将叶朝歌揽进怀里,“好孩子,可算是盼着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了啊,祖母几乎日日梦到你……”

    “祖母……”叶朝歌抿着唇硬逼着自己滴了两滴眼泪。

    祖孙俩抱着哭了一会,便一同回了府。

    老夫人在主位坐下后,叶辞柏便带着叶朝歌一起下跪,磕了个头。

    他们兄妹俩一个自外回来,一个被拐多年刚归位,按照礼数,自是该给老夫人磕头的。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多礼,都过来……”待兄妹俩走近后,老夫人伸手一手拽上一个,“歌儿,跟祖母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回祖母,孙女自记事起便在一户姓方的人家家里当童养媳,自我五岁起,便开始上山下山的干活,每天睡得比狗晚,早上起的比鸡早,吃的是糠,喝的是米汤,方家婆娘性子泼辣,一有不顺心便动辄打骂……这些年,孙女都是这么过来的。”

    随着叶朝歌的话落,老夫人脸上已经是满脸泪水,祁氏则哭得泣不成声。

    就连叶辞柏这个大男人亦跟着落了泪,陆恒则侧过头去,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的眼眶通红。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小声啜泣,一时间,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哀伤。

    叶朝歌觉得很好笑,这人怎么说话,还真是至关重要啊。

    前世,她不曾说这些,在她看来,自己曾是傻子的童养媳,是件特别丢脸的事,故而,当初老夫人如刚才那般问她的时候,她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自然而言的,也就没有现在的这一出。

    而今世,她选择了与前世相反的一条路,不但没有将自己的遭遇糊弄过去,且如实详细道出,却没想到获得了这么一大票的同情。

    除去祁氏和叶辞柏让她在意之外,其他人的反应,叶朝歌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她从来不认为,同情会改变一切。

    前世也曾有人对她同情过,结果呢,并不能改变什么,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该如何的还是如何,并不会因为对她的同情而少说两句话,或者是少踩她两脚。

    所以,面对这一切,她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好孩子,你受苦了,现在好了,你回家了,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了,你放心,祖母和你爹你娘会好好补偿你的……”

    望着老夫人真诚的目光,叶朝歌幽幽叹了口气,她知道,老夫人现在的确是心疼她怜惜她,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也确实如她所说的给了她不少的补偿。

    但是,在发现她一无所能,蠢笨至极,给她丢脸时,一切就都变了,对她越来越挑剔,越来越瞧不上,甚至一度到了,见到她就厌烦的地步。

    当初若不是她的外祖,恐怕这老太太早就抄了扫帚将她撵出去了。

    压下心头的复杂,叶朝歌轻轻点头。

    老夫人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她都如此做出承诺了,怎么着也得说一番感谢的话吧。

    当下,对叶朝歌的热烈就淡了许多,叫过叶思姝。

    “歌儿,这是你姐姐……”

    “姐姐好。”

    叶朝歌神色如常的打招呼。

    ……

第19章 佳雨作妖

    叶思姝红着眼睛上前,握上她的手。

    “妹妹你回来了就好,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祖母常说,至亲之间要互相帮助,如此家才会兴旺。”

    老夫人赞许的看向叶思姝,“姝儿啊,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记住了,还能运用至此,真是好孩子啊,祖母为你骄傲。”

    老夫人身边的人听此,立马附和,话里话外赞许大小姐聪明云云。

    陆恒脸上更是堆满了笑意,眼底满满都是爱意,看得叶朝歌只觉得腻味死了。

    不过倒是让她颇为好奇的是,叶思姝什么时候如此沉不住气了?

    当初初见时,她可是稳稳的,将大家闺秀表现的淋漓尽致,当然,也衬托出了她的上不得台面。

    而今日,她却当着众人的面踩她搏好感,这可与叶思姝的性格不符啊!

    难道她不怕得罪狠了祁氏和叶辞柏?!

    在接收到祁氏的瞪视时,叶思姝知道自己此举激进了,都不是傻子,即便祁氏再单纯,但并非是单蠢,自然看得出她的用意。

    她也知道,自己这般这般踩着叶朝歌搏好感,势必要得罪祁氏,但她不后悔!

    叶朝歌的优秀出乎她的意料,想到之前佳雨给她的传信,叶思姝很是烦躁。

    说实话,最初听闻找到叶朝歌的时候,她很是惶恐忐忑了一段时间,在得知叶朝歌在山区里成为一个傻子的童养媳时,这颗心就放下来了,尤其是老夫人的态度,给了她很大的信心。

    渐渐的,对此女她也不再放在心上,去普乐寺今日方归,也是她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同时也让国公府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们看看,让他们知道,即便她是叶家的养女,但在老夫人的眼中,她比嫡女还有位置!

    直到两日前收到佳雨的传信时,久违的忐忑再次浮上心头。

    祁氏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些年她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心思念叶朝歌,但让她意外的是叶辞柏的反应!

    他竟然亲自去接了人回来!

    要知道,叶辞柏一年四季几乎扎根在祁山军营,前段时间老夫人的寿诞他都没有赶回来,只派人送了礼,而今,他竟然为了叶朝歌,不但回来了,且还是亲自去接了人!

    这让她如何还能坐得住!

    最关键的是叶朝歌这个人!

    她与她所想的乡野土包子完全不同,她了解佳雨的性子,深知那封信里必有很大的水分,但她也知道,能让佳雨亲自给她传信,叶朝歌此人必定不简单,而且,佳雨说过,一路上她不但没让叶朝歌吃瘪,且自己却处处受到掣肘警告。

    尤其是在今日见到叶朝歌本人,莫名的心底涌出严重的危机感,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将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所以,她坐不住了!

    短短一瞬间,叶思姝心思便转了好几道弯,迎上祁氏的瞪视,无辜一笑。

    祁氏愣了愣,犹豫起来,难道真是她想多了吗?

    叶辞柏是个典型的糙汉子,他是叶家唯一的嫡子,又被祁老将军一直带在身边养着,自小没经历过后宅的勾心斗角,对于叶思姝方才的话,他也只觉得有些刺耳,其他的就没什么想法了。

    叶朝歌不动声色的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兄长啊,这个性子还真是让人头疼,也难怪前世会被逼得离家不回!

    老夫人拉着叶思姝猛夸,不自觉的形成一方地域,将叶朝歌他们排除在外,泾渭分明。

    过了一会,老太太终于觉得自己冷落了刚回来的孙女,干咳两声,“歌儿,姝儿虽比你年长,但你们年纪相仿,有什么不懂的你便寻她,知道吗?”

    叶朝歌险些忍不住的仰天长笑,叶思姝比她年长?年长几年还是几岁?她们分明是同年同月同日,如果在她的眼里,早出生半个时辰就算年长的话,那就年长好了。

    叶思姝喜欢长,那就长吧!

    “祖母说的是,以后还请思姝姐姐费心了。”

    叶思姝面色一僵,拢在袖袍中的手指不自觉的掐入手心,思姝,思姝!

    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无一不再提醒着她的存在是代替叶朝歌的赝品!

    多年来,无人叫她思姝,即便是在外,也被人恭敬的称一声叶小姐!

    可这个刚回来的土丫头竟然叫她思姝!

    虽然只是僵硬了一瞬间,但叶朝歌还是看出来了,她是故意的!

    叶思姝哪里痛,她就往哪里踩,专捡她的肺管子戳!

    两人心里的官司老夫人不知道,也没觉得叶朝歌的话有哪里不妥,欣慰的点点头,“好孩子。”

    正说话间,突然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叫嚷。

    叶思姝眼睛一亮,来了!

    叶朝歌就站在她的对面,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漏下,心下疑惑,直到老夫人呵斥是谁在外嚷嚷把人带进来,看到进来之人是谁时,叶朝歌才了悟。

    佳雨!

    “老夫人,求老夫人给奴婢做主啊,奴婢,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被逼的没办法了啊!”

    一进来,佳雨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的撕心裂肺。

    在佳雨进来时,刘嬷嬷便觉得不妙,尤其是在看到佳雨面色憔悴,整个人明显消瘦了许多,一副病歪歪模样时,更为不安。

    连忙看向叶朝歌,后者却眉目不动,看到她投来的视线时,丢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刘嬷嬷焦虑的心,突然间就平静了下来。

    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自家小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面团子!

    老夫人刚开始还有些疑惑,没有认出下跪之人是谁,还是身边的下人附耳提醒了句后,才恍然。

    “这是怎么一回事?佳雨……你怎么会变成这般的一副模样?”

    对佳雨老夫人自是有印象的,叶思姝身边伺候的丫鬟,只不过,眼前的佳雨和印象中的佳雨完全不同,也难怪刚开始她没有认出来。

    佳雨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听到老夫人的问话,连忙哭喊道:“奴婢,奴婢……求老夫人做主啊!”

    ……

第20章 恶人先告状

    “好了佳雨,你莫再哭了,有什么事就说,祖母在这呢,她老人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叶思姝上前,一脸心疼的拿帕子温柔的给佳雨擦眼泪。

    声音轻轻柔柔的,温柔至极,听在耳朵里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大小姐,呜呜……”

    佳雨哭得更厉害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偷偷的瞥向叶朝歌,然后又是一脸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作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叶朝歌看着觉得十分好笑,虽然这作态她委实瞧不上,但不得不说,效果却十分的好,不过一会的功夫,她就隐约感觉到好几束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身上。

    她宛若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老神在在的立在原地,一副雷打不动的沉稳模样。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般不为所动的神色,佳雨有些忐忑,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这一路上,她可是吃尽了苦头,也见识到了叶朝歌刀不见血的手段,自己被她整治的极其惨烈,虽不会要命,但也足够煎熬。

    “佳雨,有话大可直说,若是真有委屈,祖母自会为你做主,倘若你只是无事乱闯,惊扰了世子爷,就算祖母菩萨心肠饶过你,我这个当主子的,也不会饶过你!”叶思姝掷地有声道。

    闻言,佳雨身形颤了颤,是了,她已经闯进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求老夫人做主,奴婢,奴婢之前奉命前去迎二小姐回府,许是奴婢年纪小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二小姐,二小姐便泼了奴婢一盆冷水,奴婢虽是一身贱皮子,但也是血肉之躯,奴婢便生了病……”

    “二小姐嫌奴婢拖了路程,意图将奴婢丢在半路上……回到府后,二小姐还不让奴婢看大夫,本来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如今奴婢去了半条命……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奴婢还不想死啊,这才大胆前来求老夫人做主……”

    佳雨哼哼唧唧断断续续的一番话,顿时让整个厅堂都是一静,针落可闻,复杂的眼神纷纷落到叶朝歌的身上。

    “你胡说!简直是满口谎话,在途中小姐专门为你请了大夫给你治病,在回京之前,你的病便已经好了,如今你生了病,却把责任都推到了小姐身上,佳雨,你居心何在!”

    刘嬷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喘了口气接着斥道:“当日小姐为何用冷水泼你?还不是因为你拿冷水给小姐沐浴,小姐说你两句你便与小姐争执起来,无意中这才浇了冷水。”

    “刘嬷嬷您真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咳咳……您问我居心何在?奴婢能有什么居心啊,若不是活不下去了,我又怎会豁出来呢?”佳雨一边咳一边道。

    “你莫要混淆视听!”刘嬷嬷恨得恨不得上去把这个死丫头打死!

    佳雨含着泪摇摇头,“嬷嬷,奴婢知道您是夫人的人,对二小姐爱屋及乌,可是嬷嬷,咱们说话要讲良心啊,奴婢命贱,但也好歹是一条人命,奴婢还能拿自己的这条命去污蔑二小姐吗?奴婢只是个丫鬟,与二小姐无冤无仇,奴婢所求的也不过是一条活路罢了……”

    “你!”

    “好了,都给我闭嘴!贵客还在,你二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都给我滚出去,是非曲折稍后再论!”

    老夫人向来最爱的就是脸面,她能容忍刘嬷嬷和佳雨说到现在,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见两人越说越过分,她感觉自己这张老脸火辣辣的疼,再也忍不住,撵两人出去。

    “祖母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叶思姝连忙上前给老夫人顺气,然后对佳雨道:“你先下去,此事稍后再说。”

    佳雨犹豫着不起身,一脸的担忧惧怕,眼睛偷偷的瞄向叶朝歌,意思十分的明显。

    叶思姝叹了口气,“下去吧佳雨,你先回祖母的福禄苑就是。”

    闻言,佳雨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多谢老夫人,多谢大小姐。”

    就在佳雨准备起身退下时,突然便听一道没有情绪的清明嗓音说道:“慢着!”

    顺声看过去,声音的主人竟是虐待丫鬟,险些沾了人命的叶朝歌!

    老夫人本就因为这事觉得丢脸,对始作俑者叶朝歌心生不满,这才刚回来在陆世子面前闹了这么一出,此时听她出声,心中对她的不喜更甚。

    皱眉不满道:“你想干什么?”

    声音中充满了显而易见的不快。

    祁氏和叶辞柏担忧的看向叶朝歌,皆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圆场。

    岂料,他们担忧的不得了,叶朝歌却一副风轻云淡,没几两肉的小脸上不见丝毫的慌张,仿佛这一切发生的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祖母莫恼,容孙女说两句话。”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陆世子在此,莫要失了礼数!”老夫人话里话外无一不透着警告。

    叶朝歌微微一笑,“正是因为陆世子在此,孙女才更要说。”

    “你!”

    叶朝歌屈了屈膝,“祖母,咱们国公府乃是上京一等一世爵,孙女虽自小养在山沟,所懂不多,但回来的这一路上,兄长和刘嬷嬷也教授了孙女许多,孙女深知,凡是大家,素来重视颜面。孙女自幼被拐,且给一个傻子当童养媳数年,自知这份出身极为丢分,孙女实是忐忑难安,但这件事也并非是孙女所能掌控的,孙女也是受害者。”

    “这些终究只是过去之事,多言也不过是徒劳,可方才之事,事关孙女,事关国公府颜面,孙女无法再置身事外,不为自己声誉,只为咱们国公府的颜面!倘若此时不弄个清楚,他日传扬出去,外人只道国公府教女无方,届时,孙女丢脸事小,国公府失了颜面事大!”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慷锵有力,让人听着不自觉的信服几分。

    且话里话外皆是为国公府颜面着想,大气大度的说辞,就连老夫人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歌儿,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叶朝歌看老夫人这反应,便知自己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坚定的点点头,“孙女知晓。”

    ……

第21章 叶辞柏发作

    前世,叶思姝就是因为了解老夫人好脸的性子,一步步的推她入了绝境。

    重活一世,对老夫人她亦是十分的了解。

    俗话说,对症下药,此时便是如此。

    “好,既然如此,你便……”

    “祖母且慢!”

    叶思姝方才被叶朝歌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打蒙了,回过神来便听到老夫人应许她所说,当下便急了。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是再清楚不过,倘若让叶朝歌与佳雨对峙,那她今日所安排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了姝儿?”

    老夫人对叶思姝打断自己的话有些不满,但终究是养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姑娘。

    “祖母恕罪,姝儿情急之下打断祖母,姝儿失礼还请祖母莫恼姝儿。”

    不愧是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老夫人的心思,她竟揣摩的分毫不差!

    叶朝歌这般想着,忍不住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今日一看,前世她被叶思姝处处算计也不奇怪,毕竟,论起揣摩老夫人的心思,叶思姝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罢了,祖母了解你的性子,你可是有话要说?”老夫人被叶思姝的一番话说得舒坦了,心里的那点点不快也不见了。

    “祖母英明,姝儿的确有话要说,姝儿不赞同妹妹方才所言,妹妹是我们国公府的小姐,以前如何不必再说,但如今妹妹回来了,代表的便是咱们国公府的颜面,且,世子在此,咱们因为一点内务之事而冷落了贵客,岂不是有失咱们国公府的礼数吗?”

    “思姝姐姐为妹妹为国公府着想,妹妹感激不尽,思姝姐姐的这份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思姝姐姐恐怕有所不知,妹妹之所以会当场闹个明白,只因此事也与陆世子有关。”

    一口一个思姝姐姐,叶朝歌叫得十分畅快,叶思姝却听得极为刺耳,只是她素来爱重自己的形象,即便心里恨意滔天,也分毫不曾表现在脸上。

    更何况,眼下并非是计较称呼的时候,要紧的是如何让佳雨顺利离开。

    正在她琢磨该如何说得时候,便听老夫人疑惑道:“哦?和世子有关?”

    同样疑惑的还有陆恒。

    叶朝歌点点头,“正是如此,祖母您有所不知,前些时日,兄长前往云城接孙女,同时也遇到了外出归京的陆世子。”

    这事老夫人还真不知道,下意识的看向叶辞柏。

    “妹妹所言属实,当日在云城,孙儿与妹妹确遇到过陆世子。”叶辞柏十分上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自己,且叶辞柏也站了出来,陆恒再想置身事外已是完全不可能了,更何况,当日在云城与这对兄妹相遇也是事实。

    当下便认下了此事。

    见此,叶思姝心中急了,她也没有想到会有这出,本来打算以贵客在此为由将此事告一段落,可没有想到,叶朝歌竟然直接将贵客陆恒牵扯了进来!

    想到此,狠狠的瞪向佳雨,这死丫头竟然没跟她说路遇陆恒这一茬!

    佳雨尽管低着头,但也能感受到头顶那束仿佛要吃了她一般的视线。

    本来就有些慌的心更慌了,在听到叶朝歌将陆恒扯进来时,她就知道,完了!

    本来她们所打的只是让叶朝歌丢脸,给她扣上一个虐仆的帽子,至于后续,她觉得有大小姐在旁打边鼓,而老夫人又那般疼她,一切都不用担心,她只需将准备好的说辞说完,然后顺势离开就好了。

    可谁能想到,叶朝歌不但没有因此而被动,反而三言两语掌握了主动权。

    这让她如何能不慌!

    “原来妹妹遇到过世子,不知妹妹可是与世子一同回京的?”叶思姝心思转得很快,既然无可避免,那就把火引开!

    叶朝歌看透了叶思姝的手段,“思姝姐姐,这种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妹妹名声已经如此,又怎再敢连累国公府的名声,而且陆世子人中龙凤,妹妹如何也不敢累及世子清誉!”

    叶朝歌一脸正气,一番话义正言辞。

    叶思姝脸色微微一变,恨得牙根痒痒,“妹妹误会了,姐姐只是……”

    “思姝姐姐无需多言,妹妹心里明白,都懂。”

    懂你个大头鬼!

    叶思姝十分想这么吼一嗓子,可她不能!

    如今她已然被叶朝歌断了路,此时不能再将陆世子和叶朝歌牵扯在一起。

    真是出师不利!

    不过是短暂的交锋,却次次落于下风,简直是恨极!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陆恒长得极为好看,叶朝歌怎会没有想法?

    叶思姝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对陆恒,叶朝歌有过想法,而且是极为爱慕,只不过是前世之事!

    现在,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好了,你要什么就说,莫要误了世子的时间。”老夫人对叶朝歌的处处掐尖很是不满,语气不耐道。

    她误了世子的时间?

    明明是叶思姝死揪着不放!

    叶朝歌心里有口气,但想着老夫人对叶思姝毫无底线的维护,便也释怀了。

    她释怀了,祁氏和叶辞柏却释怀不了,如此明显的偏心,哪怕是叶辞柏心大,也听出来了,当下便不乐意了。

    “祖母,您实在是太过偏心了,明明是叶思姝说个没完没了,您可别忘了,歌儿才是您的亲孙女!”

    “兄长,你……”叶思姝一脸受伤的低下头,“是姝儿错了,兄长莫生气。”

    老夫人看到叶思姝伤心,当场就不高兴了,猛地拍了下桌子,“你怎么说话的,歌儿是我的孙女,姝儿也是我的孙女,我如何偏心了?”

    最后一句话老夫人说得极为心虚,但当着外人的面,即便是心虚,也不会表现出来。

    “您这不叫偏心啊,歌儿刚回来,您便带着叶思姝去礼佛,什么时候去不行,缘何偏要找这个时间点去拜?还有方才,您一心只想着脸面,想着国公府的颜面,您可有想过,若是今日之事不弄个清楚,歌儿的名声怎么办?届时,外面的人又将如何看待她?倘若,今日被诬陷的是叶思姝,您也会这般吗?”

    ……

第22章 套路陆恒

    叶辞柏并非是傻子,很多事情也许一开始没有想到,但过了这几日,加上今日之事,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的亲祖母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妹妹,如何能不生气!

    “你,你……”

    老夫人被气得不轻,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偏心,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叶辞柏这个亲孙子当众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还是当着陆恒这个外人的面,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这就是你养的儿子!”说不过叶辞柏,老夫人便将矛头指向了坐在那一直不吭声的祁氏。

    “当初我就不该答应放他去军营,瞧瞧给养的,如此不知礼数,竟敢指责我这个祖母,简直是翻了天了!”

    祁氏霍地抬头,“母亲!”

    “别叫我!”呵斥完祁氏,转而扬声大喊:“庭之呢?他人呢?赶紧让他瞧瞧他的好儿子!好媳妇!”

    叶庭之?

    恐怕现在还在那外室温柔乡里吧!

    叶朝歌嘲讽一笑,结果这一笑,就被老夫人看到了,当下就炸了。

    “你还笑?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惹出来的,你兄长又怎会指责我?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本来一个家好好的,你一回来就闹了事……”

    “母亲!”祁氏蹭地站起来,“母亲您要是这么说,儿媳就不能苟同了,这关歌儿何事?若非佳雨这死丫头跳出来,事情又怎会演变成现在这般?”

    “不关她的事?怎么这丫头不找别人,偏偏就找你的女儿呢?我告诉你祁氏,叶朝歌在外养了这么多年,你知道她被养成了什么样吗?你知道她肚子里憋着怎样的坏水?”

    “我的女儿我相信她,母亲,您若是再这般说,休怪儿媳无礼了!”祁氏难得的强硬起来,将自己的一双儿女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后,倔强的与老夫人对视。

    老夫人见此愣了愣,祁氏这个儿媳,可以说她十分的了解,虽说出身于将门,但性子却十分的和软,心思也单纯,如若不然,这么多年,庭之又怎会……

    想到此,老夫人便掐了心思,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你待如何?”经过一番计较,此时老夫人冷静了下来,淡淡的问祁氏。

    “儿媳不待如何,儿媳向来性子软,一生也没强势过,但是母亲,人都有逆鳞,而儿媳的逆鳞便是柏儿和歌儿一双儿女,倘若叶家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人,还请母亲给我一封休书,我立马带着儿女回娘家!”

    此话一出,不只是老夫人呆住了,叶朝歌和叶辞柏亦是如此。

    谁也没有想到,祁氏会说出这般决绝的一句话,休书是何物?

    那可是只有犯了七出之条的妇人所得之物!

    况且,得了休书,就等于这一生都将背负世人的指指点点!

    可如今,祁氏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张口要休书,且还要将两个孩子带回娘家!

    委实太过惊天动地,让人惊诧了。

    叶朝歌忍不住的红了眼睛,面前背脊紧绷,严严实实将她挡在前面的瘦弱女人……

    是她的母亲啊!

    那个说好听点好脾气,说难听点就是软弱的女人……

    “母……母亲……”

    祁氏顿了顿,转过身去对女儿笑了笑,“歌儿别怕,有娘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叶朝歌喉咙好似被塞了一团棉花,哽咽至极,说不出话,只一味的摇头。

    “还有兄长,兄长也在!”叶辞柏抬手拍拍妹妹的肩膀,表达自己的支持。

    老夫人看到这一幕,一口气险些没上来,颤着胳膊指着祁氏,“你,你,你们……”

    “好!好样的!你们一个个都能耐了,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愤怒的扔下这句话,老夫人便对叶思姝道:“这里容不下咱们,我们走!”

    说罢,就要带人离去。

    叶朝歌见状,急忙上前,理了理心绪,堵着嗓音道:“祖母且慢,事情尚未清楚,还请祖母稍待片刻,给孙女一盏茶的时间。”

    “你还想怎样?”老夫人被挡了路,怒视道。

    “这丫头既然求祖母做主,口口声声污我虐仆,孙女虽然声誉有污,但非我之事,孙女自然是万万不能认的!”

    说完,看向陆恒,“陆世子,当日在云城,您是否还记得佳雨?”

    “这……”

    不等他回答,叶朝歌接着道:“瞧朝歌说的什么话啊,陆世子您三岁识千字,五岁背五经,乃是上京人尽皆知的神童才子,如此好的记性,又怎会记不住一个丫鬟呢。”

    况且,佳雨还是他心尖尖人的丫鬟!

    话都给堵死了,陆恒还能说什么,点点头,“记得。”

    “还请您说一下当日见到佳雨时,她是否生病?”

    “这……”

    “之前佳雨说我泼她凉水导致她生病,且不论当时的经过,只论她生病一事,按照她所说,是在我泼了她冷水之后她生病的,我记得当时那件事发生在岭南,遇到陆世子是在云城,也就是说,是佳雨生病之后遇到的陆世子,您可还记得当日她瞧着可有生病的样子?”

    再一次被堵了话,陆恒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没有。”

    听到他没好气的回答,叶朝歌无所谓的笑了笑,“从岭南到云城大约需要四五日的路程,而按照佳雨所说,她是在岭南生的病,若是如此,在云城又怎会没有生病的样子呢?陆世子是否记错了啊?”

    陆恒瞪眼,“你怀疑本世子的记忆?”

    “朝歌不敢,只是朝歌想不通,陆世子说没有记错,可佳雨又肯定自己是在岭南因为我泼了她凉水生了病,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都不知道谁在说谎,谁没有说谎了。”

    “本世子当然没有说谎,本世子行事素来坦荡,从未撒过谎!”陆恒急切申辩!

    “既然陆世子说没有撒谎,那就是佳雨你在撒谎!”

    叶朝歌话锋一转,顿变凌厉,如同一把利剑,直指佳雨喉咙。

    佳雨一颤,“没有,奴婢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那你的意思是说,撒谎的是陆世子了?”

    ……

    【作者题外话】:(我错了,之前更新没问编辑,今天才知道,要日更6000字,而愚蠢的我,每天只更了2000,从今天开始日更3章,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会努力好生码字~)

第23章 成也陆恒,败也陆恒

    “我,我……”

    说世子撒谎?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敢呢?

    可要说世子没撒谎,这如同说自己撒谎有什么区别?

    佳雨乱了,连忙看向叶思姝。

    后者看也不看她,从祁氏说出要休书带着叶辞柏和叶朝歌回娘家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一局,她是不用再想着翻盘了!

    她能揣摩出老夫人的心思,同样她也了解老夫人。

    老夫人是不可能让祁氏回娘家的!

    叶国公府虽然说是在上京占有一席之地,但若没有祁氏的爹,镇国大将军撑腰,这叶国公府早就被蚕食干净。

    而且,叶庭之虽说贵为国公爷,但能力有限,只凭着他是绝对撑不起一偌大的国公府,叶家能有今天,全靠镇国大将军府这颗参天大树。

    更何况,今日之事本就是她的算计,真要查起来,她也讨不了好!

    最重要的是,有陆恒这个证人!

    想到方才叶朝歌套路陆恒的场景,叶思姝便恨得咬牙,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叶朝歌将会是她的劲敌!

    今日交锋,她确定了!

    且看到了对方的能耐!

    如果叶朝歌知道叶思姝此时所想,定会笑出声来,她的能耐?

    今日之事从她拦下佳雨时,结果就已经注定,而且,此计本就拙劣不堪一击,根本不用她做什么,只需要问一下陆恒便有结论。

    可以说,整件事,成也陆恒,败也陆恒。

    怪就怪,她将陆恒引了回来!

    佳雨的反应说明了一切,无需再多言,事实摆在了眼前。

    当下祁氏便命陈嬷嬷亲自将其扭了下去,“关进柴房!”

    一听到这命令,叶思姝脸色变了变,不是直接处置了,而是关进柴房?

    看来,今天之事,祁氏还是上心了!

    ***

    晚饭叶朝歌和叶辞柏在致宁苑用的。

    有了当时在厅堂的那一出,老夫人自然不会再将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就连陆恒都是叶辞柏送走的,可见老夫人当真气着了。

    吃完饭,还不见叶庭之回来,这是要死在温柔乡的节奏啊!

    叶朝歌恶意满满的想着。

    祁氏担心叶朝歌对今日之事心里不舒服,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话里话外皆是在宽慰她,让她宽心,有娘亲和兄长在云云……

    叶朝歌仔细听着,表面乖巧应着,实际上并未放在心上。

    再次回到国公府,她只有两个在意的人,一个是祁氏,一个是叶辞柏。

    至于其他人,他们做什么,说什么,或者想什么,都与她没有关系。

    老夫人亦是如此,她瞧不上她,不把她当孙女,她也不稀罕,对这些人,她早已死心!

    天色不早了,见女儿确实没什么不妥,祁氏便让一双儿女回去了,细细叮嘱了叶辞柏送叶朝歌回院子后,方才放他们离开。

    直到见不到一双儿女的背影,祁氏方才回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卸了个干净。

    “陈嬷嬷,佳雨那贱丫头呢?”

    “回夫人的话,按照您的吩咐,老奴已经把她关进了柴房,竹兰亲自看着呢。”

    四竹中,竹兰最是细致妥帖,知道祁氏将佳雨关进柴房的意思,故而,陈嬷嬷便让竹兰亲自看顾。

    祁氏脸色缓了缓,“走,陪我去问问!”

    走在回去路上的叶朝歌兄妹俩,自是不知道他们走后还有这么一幕。

    “妹妹……”

    “怎么了兄长?”

    叶辞柏欲言又止:“今日之事……”

    知晓他想说什么,叶朝歌微微一笑,“兄长放心,我并未放在心上。”

    叶辞柏顿了顿,摇摇头,“不是,我想说的是,你有什么不方便在母亲面前说的,便与我说,别闷在心里……”

    “啊?”

    “我知道,你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是在意的,毕竟那是我们的亲祖母,任谁听到自己的亲祖母那般说自己都不会好受,为兄懂得……”

    “我……”

    “不过妹妹你放心,今日的事,兄长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有兄长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若是心里难受,便跟兄长说……”

    叶朝歌听得哭笑不得,这都是哪和哪啊,说真话都没人信?

    她是真的不在意啊!

    不过她也没有再解释,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哥哥。”

    叶辞柏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抬手摸摸妹妹的头,“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哥哥。”

    “啊?”

    叶朝歌一呆,这又何出此言啊?兄长和哥哥不都一样吗?

    望着表情呆愣的妹妹,叶辞柏心里软成了一团,忍不住的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子,“哥哥亲近,你喊我兄长总感觉特别的疏远,以后莫要再喊兄长,要喊哥哥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

    叶朝歌恍然,乖乖的点点头,“哥哥。”

    “这才对嘛。”

    亲眼见到叶朝歌进了一甯苑,叶辞柏方才回去。

    “小姐回来了,热水准备好了,可要沐浴?”青岚和青茗迎上前,一个将准备好的湿帕子捧给叶朝歌,一个为她褪去披风,配合默契,仿佛这样的事情做过无数次一般。

    叶朝歌望着眼前二人,这是她们来到一甯苑后第一次认真看她们。

    青岚和青茗皆比她大一岁,前者略高挑一些,后者略逊一筹,容貌中等,规规矩矩的样子,乍一看并不起眼。

    “沐浴吧。”收回视线,如是说道。

    闻言,二人心下皆是一松,方才小姐看她们的目光莫名的让她们倍感压力,此时移开,心中仍残余些许的异常。

    她们知道,这是一种畏惧心理。

    进了澡间,叶朝歌便让二人下去了,只留下刘嬷嬷。

    “嬷嬷,青岚和青茗来一甯苑也有数日了,您怎么看?”叶朝歌一边脱衣,一边随意问刘嬷嬷。

    刘嬷嬷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有些凉,便又加了几瓢热水,差不多了,方才道:“老奴瞧着这俩丫头都是稳重的性子,这几日您并未让她们近身伺候,她们也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外面,不曾越雷池一步,应该是有分寸的。”

    叶朝歌进了浴桶舒服的喟叹,“嬷嬷如此说,可见是两个不错的,既然如此,明日开始便让她们进屋伺候吧。”

    ……

第24章 她熬得是时间,王嬷嬷熬得是死亡

    “老奴代那两个丫头谢过小姐。”

    “王嬷嬷如何?”

    刘嬷嬷踟蹰了一会,道:“不瞒小姐,当日夫人着老奴为您挑人时,其实王嬷嬷一开始并不在老奴的人选中……”

    闻言,叶朝歌挑挑眉,“哦?”

    刘嬷嬷一边拿瓢舀水浇在叶朝歌的身上,一边道:“当日老奴也只是想着先让她在一甯苑看顾几日,待找到了合适的便将她替换下来,故而这事老奴就瞒了下来,小姐莫怪。”

    “可有缘由?”

    刘嬷嬷叹了口气,“小姐有所不知,王嬷嬷早前便打算告老回乡下,只不过碍于没人能撑起她那摊子便一直搁着,在您回府之前,找了人**,就准备离开,只不过咱们一甯苑刚刚开苑,老奴看了一圈实在没找到合适的,便托了旧情,请她过来看顾一段时间。”

    “我记得你说过,王嬷嬷也是我娘的陪嫁嬷嬷,按理说她的家人都在府上,怎会想着出府回乡下?”叶朝歌疑惑道。

    刘嬷嬷和王嬷嬷同为祁氏的陪嫁嬷嬷,他们的家人大多都在府上,或者是在陪嫁的庄子上,但听刘嬷嬷的意思,王嬷嬷的家人既不在府上,也不在庄子上。

    “诶,其实王春并非是夫人的陪嫁,说起来也是她命苦。”

    王嬷嬷姓王,单字一个春。

    “王春的丈夫原是老将军身边的护卫,十八年前,老将军在战场上被围困,那人是个好样的,为老将军挡了一刀,人当时就去了。”

    叶朝歌撩水的手顿了顿,没有吭声,安静的听刘嬷嬷继续。

    “当家的去了,就剩下了王春孤儿寡母,也好在孩子已经大了,守着孩子也能活下去,可谁知道,子承父业,王春的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唯一的盼头也没了,若非有人及早发现,王春也是差点跟着去了的。”

    “那年正好夫人怀了大少爷,王春是看着夫人长大的,许是感情寄托吧,便主动来了夫人身边伺候,这一待便是十几年。”

    “去年王春身体越发不好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她那是心病,并非是真的得了病,便要回乡下度过余生,夫人不忍她晚年孤苦,奈何王春铁了心要回乡下,这不……”

    “老奴与她感情不错,有一次一起吃酒,王春醉了,老奴那时才知道,她不是想要回乡下,而是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想留下拖累旁人。”

    “所以,你便想多留她一日是一日?”叶朝歌轻声道。

    刘嬷嬷侧过脸抹了把眼泪,“王春实在可怜,老奴与她认识几十年,委实不忍心她晚年孤零零的……”

    “你如此留她也不过是一时的。”

    “老奴知道,过一日是一日吧。”

    当晚,叶朝歌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她的耳边就回响起刘嬷嬷跟她说的话,这让她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的前世。

    她曾在家庙待过,那种孤零零的孤独,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尽管当时刘嬷嬷陪在她身边,可终究是艰难的。

    并未是生活艰难,虽然她在家庙,但吃的穿的一样都是不缺的,艰难的是时间。

    那种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难熬的时间!

    王嬷嬷的情况与她前世相差无几,只不过不同的是,她熬得是时间,而王嬷嬷熬的是死亡。

    ***

    许是一宿没怎么睡的缘故,叶朝歌的脸色有些难看,人也昏昏沉沉的。

    刘嬷嬷吓了一跳,以为病了,连声让人去请府医。

    “我没事,不用找府医,不过是没有睡好罢了。”

    刘嬷嬷也是个通透的人,虽然跟在叶朝歌身边时间并不长,但对这位小主子多少也是能顺出一些性子来。

    当下便道:“是老奴不该让您烦心,都是老奴的错……”

    “和你无关,嬷嬷,我仔细想了想,倒也并非没有可能留下王嬷嬷。”叶朝歌想了想,道:“先是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人又年纪大了,王嬷嬷应是觉得心灰意冷,人生没了盼头了……”

    前世她便是如此。

    生母早亡,兄长身在军营,爹不像爹,祖母不像祖母,丈夫报复,人生一片黑暗,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心灰意冷。

    所以她便自请去了家庙。

    家庙中凄苦的生活,让她没有任何的盼头,故而,那时她活着,也不过是在熬时间。

    王嬷嬷的情况与前世的她何其相似,正是因为相似,她才会更为上心、用心,用一晚上的时间,去想办法,想如何将王嬷嬷从黑暗中拉出来。

    她将自己重新代入前世的她,便有了决定。

    “人生没了盼头,我们重新给她找个盼头,如此一来,她便会重新燃起希望……”

    刘嬷嬷原本燃起的希望,在听完叶朝歌的一番话后,顿时熄灭。

    说得容易,这盼头岂是说找就找的?

    王嬷嬷身边没有亲人了,更没什么让她在乎的人,如何找这能让她支撑下去的盼头?

    仿若看出她在想什么,叶朝歌扯扯嘴角,也不再多言,只道:“嬷嬷莫急,我自有成算。”

    收拾妥当,叶朝歌正准备带着刘嬷嬷她们去致宁苑给祁氏请安。

    然后再与祁氏去往福禄苑,如今老夫人回来了,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

    在老夫人回来之前,叶朝歌还曾为日后要去福禄苑给她请安犯愁,那老太太她是极其不愿意见的。

    而发生了昨日之事后,她不愁了,反而很期待去福禄苑请安。

    老夫人这个人好脸,极其看重颜面,眼里又容不得一点砂砾,依着她的性子,昨日之事必定如同一根刺哽在喉咙很长时间。

    她去请安,无疑于在提醒着她当时是如何丢脸,如何被儿媳威胁,又是如何被质疑指责……

    她,就是要膈应死她!

    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致宁苑,隔着老远叶朝歌便看到了等在院门口的竹风。

    也没有多想,只当竹风与前几日一般,是奉了母亲的令专门在等她。

    直到看到竹风急急火火的跑过来,叶朝歌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在看到其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时,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

    【作者题外话】:(有在跟读的小伙伴吗?~)

第25章 父亲,我们聊聊!

    叶朝歌蹙眉。

    “竹风,出什么事了?”

    竹风目光闪躲,“没,没什么事,小姐,夫人昨夜睡得有些晚,至今尚未起身,老夫人那边陈嬷嬷已经前去说过了,老夫人宽厚,免了今晨的请安,奴婢特在此等您,便是跟你说一声,您先回一甯苑用早膳吧。”

    除了一开始磕绊了下,竹风的一番话讲下来,倒也流畅,可就是太流畅了,流畅到就像是准备好的说辞,她背下来的一般。

    而且,她的样子委实不对劲!

    况且,依着她的了解,即便是母亲晚起身,她身边的人也不会说出让她回一甯苑用早膳这样的话。

    最关键是,竹风这般的一番作态,倒不像是等在这给她传话,倒像是在挡她的路!

    突然,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掠过,虽然快,但她反应更快,一把抓住。

    脸色微微一沉,“可是……父亲在里面?”

    竹风霍地抬头。

    见她如此反应,叶朝歌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冷声一喝:“让开!”

    “小姐……”

    “刘嬷嬷!”

    刘嬷嬷急忙上前,“糊涂东西,赶紧把路让开。”

    “可,可是嬷嬷,夫人吩咐了奴婢,定要拦住小姐的……”

    闻言,叶朝歌不免有些急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叶庭之在,母亲是不可能让人拦着她,而她如此作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里面情况不对!

    加上昨日发生的事,她如何还想不通呢。

    当下便招呼青茗青岚,“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拿住!嬷嬷,我们进去!”

    “是!”

    “小姐,小姐您别去,听奴婢一言……”

    身后竹风的呼唤叶朝歌充耳不闻,带着刘嬷嬷脚下如风般便进了致宁苑。

    刚进院子,便听到叶庭之的斥责从正房里传出来。

    “祁氏,你我夫妻十几载,我一直以为你性子温婉柔和,却不曾想到,你竟敢与母亲叫板,甚至……甚至还说出休书这种话,而且还当着外人的面,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若不是母亲太过分,我缘何说出这种话来?”

    “母亲过分?你当我对昨日发生的事不清楚吗?是母亲过分还是你们过分?母亲有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叶朝歌就是个扫把星,她一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宁……”

    “叶庭之,你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歌儿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她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当父母的理应好好待她,弥补她,而不是这般严苛待她、说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歌儿听到这话时,会有多难过吗?”

    “你给我闭嘴!我这么说都是轻的,叶朝歌就是个扫把星,我告诉,昨日之事就算了,倘若再有下次,让她收拾了东西给我滚蛋!”

    “你!你,你怎能说出这种话,好,你也容不下歌儿是吧?行,国公府容不下我们,我这就带着歌儿回将军府……”

    “你威胁我?”

    “没错,我就是威胁你!庭之,歌儿是我们的女儿啊,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你想想,当年她是如何玉雪可爱,你又是如何疼宠于她的?”

    “那又如何,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娃娃了,她被养在山沟里这么多年,早已沾染了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习性……”

    里面的争执还在继续,而院中的叶朝歌已然面若寒霜。

    刘嬷嬷有些担忧的看她,被自己的亲爹如此说,这无异于拿着一把匕首在她心窝上剜肉!

    已经上前来的陈嬷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暗恼竹风这丫头没用,不但没有将小姐拦住,且还让小姐进了院!

    更重要的是,让小姐听到自己的亲爹这般说自己!

    两个嬷嬷在想什么,叶朝歌毫不知情,此时的她脸色十分的沉,丝丝冷意自她周遭蔓延。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虽然不厉害,但忽略不了。

    本来以为,自己已然麻木了,不会再伤心难受,可听到叶庭之如此的说她,她才知道,她的心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冷硬。

    那人,终究是她的亲爹,她的身体里流着他一半的血!

    狠狠的咬了下舌头,铁锈味瞬间蔓延,刺激的她清醒了不少。

    抬步走过去,一把推开了房门。

    嘭!

    正在里面吵得热火朝天的叶庭之和祁氏当下便住了嘴,纷纷看向门口,在看到叶朝歌时,前者有些背后说人被人当场抓包的不自在。

    祁氏则整个脸色都变了,“歌儿,你,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竹风先让你回去吗?”

    叶朝歌没有说话,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庭之。

    “歌儿……”见她如此,祁氏更担心了。

    “女儿没事,您别担心。”说这话时,叶朝歌并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直直盯着叶庭之看。

    叶庭之被她看得越发的不自在,莫名的有些心虚,可想着自己是她老子,也就不心虚了,但依旧挺不直腰板来。

    将他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叶朝歌扯了扯唇角。

    “父亲,我们聊聊!”

    ***

    叶庭之的书房里,父女俩相对而坐。

    对坐良久,谁也不曾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叶庭之率先坐不住了。

    “你要跟我聊什么?”

    叶朝歌轻轻一笑,“父亲如此坐不住,莫不是在心虚?”

    “胡说什么,为父有什么可心虚的,倒是你,故弄玄虚!”叶庭之听得是心惊肉跳,恼羞成怒道。

    “父亲这么大声做什么,女儿耳朵又不背!”

    “你!”

    见叶庭之这么轻易就被她挑起了火苗,冷冷一笑。

    “前两日哥哥带我出府游玩了一番,女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街道,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简直看得女儿是眼花缭乱的。”

    听她在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叶庭之皱眉,不耐烦道:“你要和我聊的就是这些?”

    “父亲,您性子太急了,方才您说了那么多话,现在让女儿多说两句可否。”

    虽是询问,但叶朝歌的反应可没半点询问的意思,自顾自接着道:“上京的人太多了,女儿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尽管哥哥拉着女儿,可我们还是走散了。”

    ……

第26章 莫不是给女儿找了个小娘

    “我一个人走啊走,不知道回府的路,身上也没有银子,我就一个劲儿的胡走乱走,走着走着,我竟然走到了一个叫清溪街的地方……”

    本来听得极为不耐烦的叶庭之,在听到‘清溪街’这三个字时,心头狠狠一跳。

    “你!”

    叶朝歌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有个老大娘看我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走,就问我怎么了。”

    说到此,叶朝歌突然就不说了,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然后吧嗒吧嗒小嘴,拿帕子拭去唇角的水渍,随后把帕子折好收起来,然后又端起茶盏抿了口,吧嗒吧嗒小嘴,又掏出帕子拭水渍……

    如此循环反复,看得叶庭之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想催她继续,但又怕自己太急了反倒让她怀疑,只得站起来攥着手来回走动,越走越是烦躁。

    叶朝歌将其情绪转变看在眼里,好不痛快。

    哼,说得时候不爱听,一次又一次的嫌弃,现在她不说了,便急了!

    不吊足他的胃口怎么对得起自己!

    叶庭之越急,叶朝歌便越是不急。

    最终还是叶朝歌胜了。

    “歌儿,然后呢?你快说啊?”

    叶朝歌闲闲得撩了撩眼皮,“父亲不是不爱听女儿说吗,怎地现在女儿不说了,您反倒催着女儿说了?”

    “我……为父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刚回上京,对周围的环境都不清楚,为父担心你遇到坏人,再像儿时那般遇到拐子。”

    叶庭之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

    “父亲想多了,若是遇到的是坏人,女儿此时也不会坐在这,您说对不对啊父亲?”

    叶庭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讪讪的只道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了。

    “女儿……”

    从叶朝歌,到歌儿,现在又到女儿,叶朝歌觉得讽刺极了,且觉得忒没意思。

    兴致淡了许多,也不再吊胃口,淡淡道:“老大娘问女儿,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女儿觉得老大娘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坏人,便说自己乃是叶国公府的二小姐,与哥哥出门游玩,无奈被人流冲散,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然,然后呢?”

    叶朝歌嗤嗤一笑,“父亲想知道什么然后?”

    “自,自然是……歌儿,你就莫再吊为父的胃口了。”叶庭之都快要用上求这个字了。

    叶朝歌倒也真没再吊胃口,很干脆的继续道。

    “老大娘的反应很奇怪,说她经常在清溪街见到父亲,她说您经常出入清溪街,女儿想,那里并非是府衙,也并非什么官宦人家住在那,父亲您经常出入那里……”

    叶朝歌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莫不是给女儿找了个小娘?”

    砰!

    叶庭之紧张的一个错手打碎了茶盏。

    见此,叶朝歌佯装不解的眨眨眼,“父亲您怎么了?”

    叶庭之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没,没事,不小心不小心……”说着咽了咽唾沫,“歌儿,你刚才的话……”

    “哦,我只是跟父亲开个玩笑,随便说说的。”

    随便说说,开个玩笑!

    叶庭之差点忍不住吼一句,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原来是这样,不过以后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知道了父亲。”叶朝歌乖乖应下。

    “好孩子,父亲方才在你母亲那说的都是气话,你是为父的女儿,为父心疼你都来不及呢!不过为父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说了。”

    “哦~”

    见她如此乖巧,叶庭之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那半口气还是提着的,“你方才说的话,可有对你兄长说过……”

    “只跟父亲开的玩笑。”知道他想听什么,叶朝歌爽快的如了他的意。

    闻言,吊着的那半口气也松了下来,“对对,是玩笑……”

    “虽然是玩笑,父亲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清溪街那边住着为父一个好友,她身体不好,为父不过是经常去看看罢了……”

    “恩,女儿知道了。”

    “不过歌儿,你可愿跟父亲做个小小的约定,刚才的事就只有我们知道,当成我们父女之间的小秘密好不好?”

    “好~”叶朝歌再次朗声应下。

    见她这么乖,叶庭之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仔细观察了下叶朝歌的反应,的确什么也没看出来,当下便赏了她不少的小玩意哄她,狠狠地出了一次血,肉疼!

    叶朝歌从书房里出来时,手上捧着一箱子的小玩意,在告别叶庭之转身的刹那,脸上的天真无邪尽数褪去,眸色深沉的可怕。

    在看到等在不远处的祁氏和叶辞柏时,立马收起阴霾,挂上浅浅的笑。

    “没事吧歌儿?你与你父亲聊了什么?他可有骂你?”祁氏紧张的拉着女儿左看看右看看,见她没有挨打的迹象,方才便松了口气。

    “母亲放心,父亲没有骂女儿,而且还赏了女儿这么多的小玩意呢?”

    “真的?”祁氏不太信。

    “自是真的,您看,这些都是父亲赏的。”

    果然看到叶朝歌捧着的匣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女儿怕她担心可以骗她,但这些实物可是骗不了人的。

    安抚好了祁氏和叶辞柏,叶朝歌便以累了为由要回一甯苑。

    祁氏不放心,非要送她回去,被其郑重拒绝了,只得退而求其次,让儿子送女儿。

    在回去的路上,叶辞柏依旧不太放心的问叶朝歌,可问来问去,什么也没问出来,所得到的无非就是那么两句话‘我没事,父亲没有骂我’。

    看妹妹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叶辞柏便也不再多言,把人送回去后便出府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叶朝歌立马变了脸,将小匣子扔到一旁,沉着脸坐在那。

    刘嬷嬷上前倒了杯水给她,“小姐还没用早膳,老奴让青岚给您准备些小馄饨可好?”

    “不用了嬷嬷,我吃不下。”

    “可……”

    “嬷嬷你先听我说,这几日你派人去清溪街盯着,若我没猜错,父亲会将那外室转移走……”

    ……

第27章 为母则刚强

    一听这话,刘嬷嬷脸色一变。

    “您跟老爷……摊牌了?”

    叶朝歌失笑,“怎么会。”

    这张牌,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她怎会轻易打出?

    之所以提及清溪街,是威胁,也是警告,若他们母子三人不好,他也休想好,那外室母子更甭想好!

    闻言,刘嬷嬷松了口气,很快又紧张了起来,“老爷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他不敢为难我。”

    没错,是不敢!

    就算没有她的警告,看在母亲对待她的态度上,目前为止,他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不过是耍耍当家人的威风罢了。

    毕竟,那个让他敢与外祖闹翻的契机尚未到来!

    “嬷嬷,你下去安排吧,切莫丢了那外室的踪迹。”

    说完,叶朝歌便阖眼养神,过了一会却不见脚步声,疑惑的睁开,果见刘嬷嬷还在,“还有什么事?”

    “没……老奴是担心您心里难受……”刘嬷嬷呐呐道。

    “难受?”叶朝歌先是疑惑的眨眨眼,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失笑,“我没事,嬷嬷放心便是。”

    打发走了刘嬷嬷,叶朝歌紧绷的背脊松了松,靠在软垫上,无声的叹了口气。

    伸手探上心口,此时心窝已然恢复正常。

    当时的疼痛至此历历在目,不严重,但让她忽视不了!

    她清楚的知道,那是心痛!

    叶朝歌自嘲一笑,任谁听到自己的亲爹一口一个扫把星的称呼自己,恐怕都做不到无视吧!

    对叶庭之,她恨,也怨,更气,但说实话,她从未想过拿他怎么样,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爹,是给了她生命的父亲!

    尽管他对她无情无心,但她做不出弑父类似的事情来。

    她本以为,对他已然不抱什么期望,自己也能做到镇定自如,可今日看来,并非如此……

    罢了,罢了!

    既然控制不了,那便顺其自然吧。

    心潮起伏稍许,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正常。

    而与此同时叶思姝的思苑,她刚从福禄苑回来,丫鬟便跟她说了晨时在致宁苑发生的事。

    在听到叶庭之和祁氏大吵了一通后,叶思姝笑意盈面,可在听闻叶朝歌和叶庭之去了书房,期间不但不曾听过吵嚷,且在叶朝歌从书房出来时抱了一匣子小玩意,当场便沉了脸。

    “就这些?叶朝歌在书房说了什么呢?”

    听出叶思姝语气中的不悦,丫鬟书文连忙跪下,“小姐息怒,老爷的书房有前院的人守着,而且当时夫人和大少爷也在拱门处,奴婢,奴婢实在近不得前啊。”

    “我每个月给你的银子都是摆设吗?蠢货!你近不得前不会动动脑子?你脑子长了管什么用的?只是好看的?关键你这颗脑袋瓜长得也不好看呐!”

    叶思姝一边拿手指用力的戳书文的脑门,一边极尽羞辱斥责。

    屋内的其他丫鬟见状,连忙低下头,不敢求情,也不敢多言,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主子的羞辱痛骂,同伴的自扫门前雪,书文已然习惯,一脸麻木的跪在那,任由叶思姝痛斥羞辱。

    认命的等待小姐发泄完。

    外人皆道,叶国公府的思姝小姐知书达理,饱读诗书,优雅标志,性子最是和善温婉,可只有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才清楚,除了饱读诗书之外,其他的形容词皆与叶思姝不符!

    果不其然,叶思姝发泄完了便让她起了身。

    书文咬牙忍着片刻的晕眩站起来,弓着腰低眉顺目的立到一旁。

    见她如此,叶思姝极为瞧不上,“不中用的贱丫头!”

    书文机械般告饶。

    叶思姝舒坦了些,但想到叶朝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叶庭之的怒火,且还得了奖赏,这刚缓和了的面色就又沉了下来。

    祁氏护她,叶辞柏护她,如今连叶庭之也被她哄了去,若这般继续下去,这偌大的国公府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这才不过几日,府上就已然有流言起,下人们私底下拿她和叶朝歌作比较,说她除了老夫人再无依仗,而叶朝歌身后不但有祁氏和叶辞柏,还有一整个镇国将军府,还说什么老夫人即便再偏心护着她,又能护得了几年。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佳雨现如今被关在何处?”

    “回小姐,佳雨被夫人关在柴房,由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竹兰亲自看管着。”

    叶思姝皱了皱眉,“夫人可有说如此处置?”

    书文摇摇头,“尚未有命令下达,不过奴婢听说,昨晚夫人去过柴房,至于当时里面的情况,无人得知。”

    “哼!”叶思姝倒也没再骂人,坐在那思索了片刻,便道:“找个机会传个话进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她给本小姐拎清楚,她的弟弟本小姐会照顾好的!”

    最后那声‘照顾’,叶思姝咬的格外重。

    书文了然,点头应下。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小姐,夫人下了令,召集全府的下人去致宁苑。”

    ***

    将近午膳时分,刘嬷嬷带着一甯苑的丫鬟婆子们从致宁苑回来了。

    叶朝歌望着其中有几个丫鬟脸色白得吓人,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多问,只让她们都下去了。

    待身边只有刘嬷嬷时,方才提及。

    刘嬷嬷便将方才在致宁苑发生的事道出。

    听后,叶朝歌微讶,“你是说,母亲召集阖府下人去致宁苑,是为了拿佳雨一事敲打下人们?”

    何止叶朝歌意外,就连在祁氏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刘嬷嬷,亦是震惊得到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效果如何?”意外过后,叶朝歌便也冷静了下来。

    想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为母则刚强,更何况,刚刚发生了昨日之事,且她又是刚回来,母亲对她最是愧疚之时,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捧给她补偿她,又怎会舍得让她受到半点的委屈?

    母亲是性子和软,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位母亲!

    刘嬷嬷点点头,“效果极好,夫人今日怕也是下了狠心了,不但命人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将佳雨打断了一条腿,且当场让牙婆把人带走了,当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没有人敢吭一声。”

    ……

    【作者题外话】:祁氏这个角色的设定是我左思右想了很久定下来的,特点就是软包子,单纯的让人牙根痒痒,毕竟,她是镇国大将军府唯一的子嗣,母亲早亡,后宅祥和,嫁给叶庭之后,虽然上面有老夫人,但起码在表面上,后宅也是干净的,她养成现今的性子是无可厚非的事。

    所以,她的单纯,是必然的,不过呢,祁氏在单纯之余,也是个母亲,只要是危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是很护犊子的。

    当然,随着剧情的推进,也有可能会改变,也有可能不会……

第28章 论装傻技术哪家强

    叶朝歌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母亲这般果决的处置手法,让她意外。

    如果前世也是如此,恐怕结局也会变得不同吧?

    这个念头一起,便被她给掐灭了,这世间,根本不会有如果!

    若是有,就不会有现在的她!

    ……

    厅堂一事,以及,祁氏借着处置佳雨敲打下人们立威一事,这前后两件事,让府中的下人们看清了几个事实!

    第一,他们的主母狠起来让人害怕!

    第二,主母再和软,那也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手握他们这些下人的生死大权,且背靠镇国大将军府,就连老夫人也不得不让其三分。

    第三,刚回来的二小姐,虽然在排序上低了养女一筹,名声上也有些污点,又惹了老夫人的不喜,并被老夫人称其为扫把星,但是,有一点是不容置喙的。

    那就是,她和大少爷一样,是从主母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府上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

    她的背后,站着的是主母和大少爷,再往远一点的地方想,还有镇国大将军府!

    至此,府中的风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巨变。

    即便依旧选择旁观的下人,在经过这两件事后,也不得不开始重视起一甯苑的存在。

    对于下人们心态的转变,叶朝歌多少也能感受得出,毕竟,往她身边凑的下人越来越多。

    对此,她倒也没怎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刘嬷嬷看在眼里,心下欣慰,不骄不躁,心态摆正,如此方会长久。

    可她不知道的是,叶朝歌历经一世,早已将人心看透,她见过无数次的见风使舵,从一开始不曾抱过希望,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转变而喜悲。

    如此过了几日,福禄苑那边来人传话,恢复正常的晨昏定省。

    刘嬷嬷笑吟吟的送走传话的下人,回屋后便看到小姐坐在那神色恍惚,以为她是在担心会被老夫人为难,忙上前道:“小姐莫要担忧,还有夫人在呢。”

    叶朝歌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刘嬷嬷何意,好笑不已,下意识的要解释,最终却把话咽了回去,只道:“我晓得。”

    她不是在担心会被老夫人刁难,准确的说,老夫人是一定会刁难于她,担心与否都不会有所改变。

    之所以出神,她只是在想事情。

    自从发生了厅堂一事后,老夫人在后来的几日皆以身子不爽为由,取消了晨昏定省。

    这才不过短短七八日,便又恢复正常,这时间的过度,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依着她对老夫人的了解,她的这口气怎么着至少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散去,却没想到,这才几日便消了气,委实有些快得匪夷所思。

    而且,她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情。

    叶朝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想了,该来的总会来!

    翌日一早,叶朝歌正准备去致宁苑与祁氏一起去福禄苑时,下人便来报,大小姐来了。

    叶思姝?

    叶朝歌颇感意外她的再次到来。

    且还是在如此早的时候。

    这几日,叶思姝也曾来过她的一甯苑,打着探望的旗号,刚开始叶朝歌见了她,期间她对她百般试探,话里话外皆带着陷阱,这般有过两次后,她便不耐烦了,故而,叶思姝再过来时,她便以身子不适等各种理由将她挡了回去。

    连着几次被挡回去后,叶思姝便也不再过来了,结果,府中便突然传出了她恃宠而骄这类的谣言。

    刘嬷嬷去查了谣言的由来,是从福禄苑出来的,而原话便是‘大小姐好心去探望二小姐,怕她刚回府不适应,结果二小姐不但不领情,且还拒之门外,简直就是恃宠而骄,自以为是嫡出,便觉得自己有所不同……’。

    不用想也知道,谣言背后是谁的手笔。

    祁氏的敲打余威尚在,这流言倒也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只是在下人中小幅度的传播着。

    这般的小打小闹,叶朝歌自是没有放在心上,便随着去了。

    自那以后,叶思姝便再也没有来过一甯苑,而她也没有再见过她,可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在今日一大早的过来。

    叶朝歌挑挑眉,她没有去老夫人身边讨好卖乖,这么一大早的跑来她这一甯苑做什么?

    心里暗自琢磨着,嘴上倒也不含糊,爽快的把人请了进来。

    “思姝姐姐这么早怎地来妹妹这了?”

    叶思姝对于叶朝歌称呼她思姝姐姐,从一开始的咬牙切齿,到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

    面不改色道:“我听说祖母恢复了晨昏定省,按照规矩,我们是该先去给母亲请安,然后再随母亲一起去给祖母请安,故而,我便来寻妹妹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叶思姝是国公府的养女,自是跟着叶辞柏他们称呼母亲父亲的。

    听到这个解释,叶朝歌撩了撩眼皮,不过并没有多言,只道:“既是如此,思姝姐姐请。”

    路上,叶思姝一个劲儿拉着叶朝歌说话。

    一会说:“妹妹现在比之刚回来时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些许的肉,更好看了呢。”

    叶朝歌:……挑眉。

    又说:“妹妹今天穿的衣裳真漂亮,极衬妹妹的颜色……”

    叶朝歌:……淡定自若。

    再说:“妹妹的簪子真漂亮……”

    叶朝歌:……

    还说:“妹妹的耳坠子……”

    叶朝歌叹了口气,“思姝姐姐你要是喜欢妹妹的衣裳,簪子和耳坠子,妹妹回去后便派人送去给姐姐可好。”

    叶思姝:“……”

    费了半天的唇舌,得到的却是施舍!

    叶思姝简直要咆哮了。

    叶朝歌假装没看到她变了几变的脸色,继续说:“思姝姐姐瞧上妹妹的衣裳簪子和耳坠子,这些妹妹都可以给你,只是妹妹这脸上的肉是给不了的。”

    所以,你说再好看,也不能给你!

    噗——

    身后传来压抑的笑声,叶思姝的脸色黑如锅底。

    扯了扯脸皮,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妹妹误会了,姐姐不是想要妹妹的东西,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

    ……

第29章 事有反常必为妖

    叶朝歌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思姝姐姐不用解释,妹妹都懂。”

    你懂个屁!

    叶思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声音几近扭曲道:“母亲还在等我们,我们快走吧……”说着,脚下生风一般,越过叶朝歌而去。

    直到叶思姝一行人走远,刘嬷嬷才近前两步,“小姐,大小姐方才是在夸您。”不是在问您要东西。

    “我知道,她在讨好我。”而她,是故意的!

    刘嬷嬷息声了,默默的退回原来的位置。

    到了致宁苑的时候,叶朝歌便见叶思姝带着人正等在院门口,明显是在等她,而经过这么一会的沉淀,她已然恢复如初,笑语晏晏的撒娇说妹妹好慢啊。

    叶朝歌木着小脸不做声。

    许是经过了刚才的鸡同鸭讲,叶思姝在面对叶朝歌的心理上强大了许多。

    “走吧妹妹。”主动挎上叶朝歌的胳膊,噙着笑带着她进了致宁苑。

    见到亲女和养女挎着胳膊进来,祁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狐疑的看向叶思姝,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女儿给母亲请安。”

    祁氏回过神来,收起疑虑,招呼二人起来,稍稍坐了坐,便一起起身去往福禄苑。

    在路上,祁氏借口招来了刘嬷嬷,压低声音问她是怎么回事。

    刘嬷嬷便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叶思姝讨好歌儿?”

    刘嬷嬷点点头,“是啊,特别的奇怪。”

    祁氏也很纳闷,若没有佳雨一事,也许她也只当是她们感情好,想要好好相处了,但在经历了佳雨一事后,打死她也不会这么想。

    至今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佳雨对她说的话。

    谁能想得到,一直以来乖巧可人,温柔温婉的叶思姝会是个那般心狠之人!

    这时,陈嬷嬷凑过来,“夫人,会不会与老将军即将班师回朝有关?”

    前头祁氏她们说话的声音极小,且掩饰的很好,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们在说话。

    到福禄苑,老夫人已经梳妆完毕在等着她们了。

    对于叶思姝与祁氏和叶朝歌一起过来并不觉得奇怪,反倒看着这般的一个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的组合笑得很是慈祥。

    “这样就对了,一家人理应如此和美,你们都要记住,家和才能万事兴。”

    “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叶朝歌和叶思姝也跟着如是说道。

    “好了,都坐吧。”

    落座时,叶思姝罕见的没有凑到老夫人身边,而是挨着祁氏坐,叶朝歌依次。

    叶朝歌对此也只是不动声色的闪了闪眸子。

    这世,这是她第一次来福禄苑请安,可在前世,风雨无阻地日、日前来,直到她出嫁前。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每次,叶思姝都会凑到老夫人的身边,伺候她这个,伺候她那个,将贤淑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将她衬托的不但不讨喜,且木讷蠢笨至极。

    这些,她记忆犹新!

    从一大早叶思姝去到她的一甯苑开始,她便觉得极为反常,此次见到她坐在下面,也仅是看了眼。

    老夫人先是说了一些家宅安宁,相亲相爱的场面话,然后便命人传膳。

    围坐在一起吃过早膳后,老夫人便极为爽快的让人散了。

    整个请安以相亲相爱开始,又以相亲相爱结束。

    若要用四个字总结,叶朝歌定会毫不犹豫的说:相亲相爱!

    从福禄苑出来,叶思姝邀请叶朝歌一同去郊外赏花。

    “郊外有一片梨花林,此时正是花开时节,妹妹不若一同去瞧瞧?”

    不等叶朝歌说话,叶思姝接着说道:“你整日在府里会闷坏的,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妹妹便同姐姐一起去吧。”

    叶朝歌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甜甜一笑,“好啊。”然后问祁氏,“可以吗母亲。”

    祁氏看看叶思姝,又看看自己的女儿,“你想去便去吧,你哥哥在府上,便让他陪你们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说这话时,祁氏时不时的看向叶思姝,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后者却像没事人一般。

    这般敲定下来,便各自回去换衣裳,刘嬷嬷一边伺候换衣,一边道:“小姐,方才老奴听闻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老将军即将班师回朝,大小姐今日的举动以及老夫人的态度,想必是与此事有关。”

    叶朝歌垂眸,遮去眼底晦暗,岂止是有关,根本就是因为外祖即将班师回朝而发生的转变!

    难怪之前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此时经过刘嬷嬷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忽略的,就是外祖即将回京一事!

    如此一来,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叶思姝的态度,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叶国公府虽是百年世家,爵位世袭,俗话说,富不过三代,此时放到叶国公府上,却是在恰当不过。

    在叶朝歌祖父那一辈开始,叶家便开始滑铁卢,曾经的辉煌逐渐落败,到得叶庭之手上时,更是只有爵位,没有实权。

    叶庭之的众多堂兄弟觉得爵位落到他的手上,早晚有一天叶家会彻底落寞,便开始了争权夺位,叶庭之没什么能耐,自然不是堂兄弟的对手。

    眼看爵位旁落,叶庭之突然娶到了镇国大将军的独女祁氏,有了将军府做后盾,这个爵位最终便落到了叶庭之的怀里。

    而这些年,本就颓势的叶国公府,靠着镇国大将军这个岳父,虽然没有回到最鼎盛时期,但也重新回到了世家之列。

    可以说,没有祁家,就没有今日的叶家!

    这一点,老夫人明白,叶庭之明白,叶思姝也明白,整个上京的人都明白!

    而老将军即将回京,老夫人和叶思姝得到消息,所以,一个身子也好了,一个便也动了小心思了。

    对于她们在打什么算盘,活了一世的叶朝歌再是清楚不过。

    想到什么,冷冷一笑。

    叶家靠着祁家这颗苍天大树有了今日,可在觉得这颗大树要枯萎时,叶家却是做了那第一个砍树人!

    “小姐,小姐……”

    叶朝歌回神,这才发现,手心被自己用簪子划破,出了不少的血。

    “小姐……”

    ……

第30章 矫情

    “没事,让青岚给我包扎一下便好。”

    叶朝歌淡淡道,说罢,便是一副不再多言的模样。

    见状,刘嬷嬷纵有再多的话,也不敢问。

    收拾停当,叶辞柏便过来了。

    出发前,叶朝歌突然说道:“刘嬷嬷,去将王嬷嬷唤来,今日便由你二人随我出门吧。”

    刘嬷嬷颇感意外,当着叶辞柏的面倒也没多言,应了声便去叫王嬷嬷。

    大门口,祁氏安排的马车已经就位,兄妹俩刚至,叶思姝带着人也过来了,她看到停放的两辆马车目光闪了闪。

    叶辞柏带着叶朝歌上了第一辆,叶思姝自然而然的便上了最后一辆。

    “小姐,这也太过分了,凭什么让您坐最后一辆马车?按照排序,您理由在二小姐的前头才是。”叶思姝的另一个丫鬟书琪上车后愤愤不平道。

    叶思姝神色转了转,淡淡道:“兄长年长,在前头是应当,妹妹是随着兄长,无甚可计较的。”

    “小姐,您……”

    “闭嘴!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的吗,你给我消停点,若是坏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叶思姝狠厉瞪着书琪。

    立马,小丫鬟老实了。

    见状,随行的另一丫鬟书悦讨好道:“小姐说的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闻言,叶思姝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书琪恨恨的瞪向书悦,后者看也不看她一眼,这么些年,对于小姐的脾气她也摸索出来了,自是知道什么话什么时候适合说,又是什么时候适合说什么样的话。

    两个丫鬟之间的官司叶思姝装作不知,她向来便是如此,有本事你们就斗,谁赢了谁就有资格留在她身边,她身边不留无用的蠢货!

    后面马车的暗潮云涌,另一边的叶朝歌分毫不知。

    此时她正听兄长讲军营的趣事,偶尔发出清爽的笑声,刘嬷嬷和王嬷嬷时不时的也跟着凑趣,这一路行来,倒也自在。

    此时正值梨花盛开的时节,郊外的这一大片梨树林向来受达官贵人赏花踏青的青睐。

    叶朝歌带上披风上的沿帽,就着叶辞柏的手下了马车,将将站定,叶思姝便带着人走了过来。

    相较于叶朝歌的保守,此时的叶思姝却仿佛旁人不知她是上京第一才女一般,不但不曾遮颜挡脸,且一身的绯红,在这漫天洁白的玉雨花中,显得格外的抢眼。

    果不其然,不一会,便有人前来打招呼,叶辞柏在,自然他为先,随后是叶思姝,最后才看向叶朝歌。

    “这位小姐是……”

    “这是在下的亲妹,刚回来不久,有些怕生。”叶辞柏笑着解释。

    但不曾跟叶朝歌介绍对方的身份,可见关系不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见过礼后,对方便邀请一起同行,被叶辞柏给婉拒了,正如叶朝歌所猜的那般,关系不怎么样。

    叶辞柏带着两个妹妹进入梨林,一路行来,又遇上不少的熟人,只有平日交好的,叶辞柏才会同叶朝歌介绍,那些关系一般的,便和开始一般,用一句话打发走。

    走了一会,便见对面行来三三两两的俏丽少女,面孔皆有些熟悉,叶朝歌一眼便认出,是与叶思姝交好的几位大家千金!

    叶朝歌静静的站在叶辞柏身边,等待叶思姝打完招呼。

    过了一会便回来了,满脸歉意道:“哥哥,妹妹,抱歉,婉彤她邀请我同行,盛情难却委实难以推辞……”

    “既如此,你便去吧,我陪着妹妹。”叶辞柏无所谓道,对他来说,叶思姝爱去哪去哪,他今日的任务便是陪着叶朝歌。

    “妹妹,是姐姐不好,明明是姐姐约你来赏花,却又……”说着叹了口气,一副懊恼,但又左右为难的模样。

    叶朝歌看得好笑,知道的人也就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怎么欺负她了呢。

    当下觉得腻歪,挥挥手,“思姝姐姐便去吧,有哥哥陪着我,不妨事的。”

    打发走了叶思姝,叶朝歌便听旁边人神来一句,“思姝怎么现在变成这般模样了?”

    “哦?什么模样?”叶朝歌好笑道。

    叶辞柏想了一会,面露纠结之色,半天憋出两个字来,“矫情!”

    噗嗤——

    叶朝歌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小手勾着兄长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随着她的动作,沿帽落下,露出那张尚未张开,但近日却被娇养不错的稚嫩小脸。

    五官明媚动人,此时她的笑,将满林玉雨花皆比了下去。

    只此一眼,便让人移不开。

    “瞧你笑的,也不怕呛到了,好了,别笑了。”叶辞柏虚揽妹妹,担心她笑得太过摔倒。

    叶朝歌揩去眼角笑出的泪光,“之前我一直想不到形容词形容她,今日可算是找到了。”

    叶思姝,可不就是矫情嘛!

    叶辞柏见她笑得开怀,倒也不再说什么,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妹妹笑成这样,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便让她如此开怀,他又怎舍得阻止。

    兄妹俩各生开怀,却不知,这一幕被人看在眼里。

    玉雨花中,男子身形隽长挺拔,一袭华服映衬的贵不可言,手握玉骨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肆意之姿。

    “叶辞柏旁观的姑娘是谁?”

    侍从看了会,摇摇头,“应该是叶小将军未过门的媳妇。”

    “叶辞柏定亲了?”

    “这倒没听说,不过属下瞧着,此女与叶小将军如此亲近,应当是未过门的媳妇。”

    “应当?”

    “好像是……”

    “哼!也有可能是妹妹!”

    “……”

    “要不,属下前去打听一二?”

    对方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罢了,留个悬念吧,太容易知道的,本王就不稀罕了。”

    “……”

    漫天玉雨花下,一抹青色身影翩然而去。

    叶朝歌余光无意撇过,笑声滞了滞,眸子微闪。

    刚才那抹身影是……

    “怎么了妹妹?”笑着笑着突然停了,叶辞柏好奇道。

    叶朝歌回神,摇摇头,“没事,哥哥,我们且去那边逛逛吧。”

    “好,走吧。”

    兄妹相携而去,清风拂过,吹落了一树梨花。

    ……

    【作者题外话】:梨花的别名叫做玉雨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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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