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shit，开始丢禁咒了
“时间紧急，两位别争吵了，我愿将自己的荣誉让给宋格爵士。”雷加·赛提加一脸肉痛的表情。
不等龙女王发话，宋格爵士就上前一步，拉住小螃蟹的手，情真意切道：“多谢，赛提加爵士，太感谢你了，等去了天堂，我会天天向圣母祈祷，保佑你健康长寿，活到长夏到来。”
“圣母？你不是信仰红神吗？”小螃蟹看着他胸口的烈焰红心，疑惑问。
“信仰红神也可以上天堂啊，打异鬼，上天堂。”宋格理所当然道。
麻脸骑士惊疑不定打量自己的小伙伴，见他表情认真，不像突然得了失心疯，便好奇道：“你之前还骂我背弃信仰，甚至连赎罪卷也不肯带，现在为何改主意了？”
宋格爵士往天上看了一眼，快速道：“史坦尼斯陛下与梅丽珊卓法师都死啦，太阳也被黑暗遮盖。
我觉得光之王不太靠谱，还是七国本地的圣母更真实、更强大。
你去过七神天堂，还穿着圣衣复活了，可谁去过红神天堂，谁知道红神天堂是什么样？万一真被锻造成锁链，那可太惨了。”
这话太实在了，理查德也反驳不得。
小螃蟹在龙女王木然的注视下羞愧遁走，却被矮壮爵士一把拉住。
“等等，赛提加伯爵，我没赎罪卷，把你的红光通用版借我。”
“我等会儿还要决战城外尸鬼。”小螃蟹为难道。
理查德转向龙女王问：“您有多余的赎罪卷吗？”
“我没带，不过你别担心，我就在边上，等你死亡，我立即召唤陌客，将你送到天堂。”丹妮承诺道。
其实他们在这儿聊天，其他人并没傻愣愣站在那听。
确定敢死队人选为小螃蟹与理查德后，老巴、詹姆等人已经举盾撤入城门洞。
现在，也就十来个瓦钢无垢者，与丹妮、烈焰红心骑士、小螃蟹几人死死按住异鬼王。
“你们两个给我死死抱住它。”
丹妮指导两名烈焰红心骑士将异鬼王压实在，才身形一闪，离开十米之外。
下一瞬，“刺啦啦！”
大黑身下的空间门猛然扩大，原本只有一半被切割的塔楼，此时整个被淡红色镜面横切。
“轰————”
烟囱形状的石塔立即沉入淡红色镜面，从城门外另一道镜面落下。
“圣母保佑~~”看着头顶落下的“空心”石塔，宋格忍不住大叫：“一定要砸死我啊！”
呃，塔楼当然不是实心的。
空间门贴着城墙路面切割，从天而降的石塔底部其实是第一层塔楼的大厅，二十多平米，四米多高，如一口大碗盖在烈焰红心骑士与异鬼王头顶。
如果石塔够结实，他们两人一鬼会如同雷峰塔下的白素贞一样，被罩在塔底，而非碾压成肉酱，毕竟，头顶还有四米高的空间呢！
幸好，空间门开的有点高，二十多米的半空，百吨的石塔也没钢筋骨架，砸落在地，晃动几下，便塌崩了。
“BOOOM！”大地都震动了几下，烟尘弥漫，城门口多了一片七八米高的乱石堆。
天上的冰雹停歇，整个临冬城在一声轰然爆响后陷入沉寂。
静悄悄，除了北风呼啸，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凝望城下的石碓。
“异鬼王死了吗？”巴利斯坦期待道。
“肯定没死，城外尸鬼没有倒下，城墙上的火炬依旧无法点燃。”琼恩皱眉道。
“别说异鬼王，连理查德爵士与宋格爵士也没死。”丹妮尴尬道。
她信守承诺，一直在等两人的灵魂，准备将他们送上天堂。现在灵魂没出现，说明他们还没死。
临冬城八千年历史，建筑石材当然质量过硬，就连石塔楼板，也是用整块巨石打磨而成，非常结实，几块长石条横在一起，形成一个夹角空间，让两个烈焰红心骑士活了下来。
但就如同宋格骑士叫喊的那样，他宁愿被砸成肉酱。
在疼痛流血中慢慢煎熬，太受罪了。
“难道没英雄之红剑，就真的杀不死异鬼王？”大熊皱眉道。
“它身上有厚厚一层冰铠，砍都砍不破，能抗住巨石砸落也正常。
不过异鬼王总算被困在里面，我们可以先杀光所有尸鬼，最后慢慢炮制它。”詹姆兴奋道。
“陛下，可以用空间门切割它的身体。”琼恩低声建议道。
丹妮朝天空指了指，沉声道：“可以试试，但得先等赶走天上那位。”
“诸神啊，那，那是什么？”琼恩一抬头便惊呼起来。
“轰隆~~~咔~~~~~啦啦！”临冬城上空黑云缓缓转动，形成一个逆时针旋转的巨型漩涡，道道紫黑色闪电链围绕漩涡中心游走。
刚开始，黑云范围并不大，勉强覆盖国王门附近百米，但就像缠棉花糖一般，黑云漩涡每转动一圈，便带动周围黑暗天幕一起转动。
一圈又一圈。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方圆十公里的黑色漩涡覆盖苍穹。
“啊，你们看远方，有光！”忽然，城墙上的耶歌蕊特大叫起来。
其实不用她提醒，所有人都注意到，原本同一个颜色的黑暗天幕分成内外两圈。
巨型漩涡每转动一轮，黑暗愈加浓郁，而漩涡之外天空的颜色会变浅一分。
如果说黑暗是物质化的丝绒，丝绒的总数是一定的，均匀分布在北境的天空。
现在，在神灵的操控下，代表黑暗的丝绒开始向临冬城上空富集。
临冬城更黑暗，其余地方反而露出灰白的天空，远远看过去，就好似有光出现在黑色漩涡之外。
其实，压根没有阳光，光是黑暗存托出来的。
拉赫洛早退缩，连破碎的太阳也耗尽能量，彻底消失。
“小心，这是大型冰风暴魔法！所有人，立即进入墓窖躲避。”一群乌鸦从天空落下，在临冬城上方齐声啼叫。
布兰太急，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引得临冬城守军又惊又疑。
大黑立即跟进：“全军有令，各段城墙将领立即带领各自人马进入墓窖。”
临冬城有个bug一般的建筑，那就是深入地下数十米的墓窖。
所有北境之王与史塔克家族正式成员（私生子与嫁人的女儿不算）在死亡后，都会埋入临冬城地下墓窖。
比如莱安娜、艾德、瑞卡德、布兰登，都在里面。
每一亡者都有停车位大小的地盘摆放石棺、雕像与冰原狼。
嗯，石棺前摆放与死者登高的石雕，石雕脚下有咆哮的冰原狼。
劳勃每次去临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地窖见莱安娜的雕像。
八千年来，史塔克传承不息，死了多少人？
可他们都摆放在墓窖中，由此可知墓窖的面积有多大。
事实上，墓窖巨大的洞穴比地上城堡还庞大。
......
大黑一声令下，城内将士都开始有序离开。
丹妮精神传音:“寒神的大型魔法有多强？”
“毁城灭国那种，比崩毁多恩臂、水淹颈泽的威力小，但一定强于洛伊拿水巫师发起大洪水淹没瓦雷利亚人城市的那次。”布兰的精神波动里透着疲惫与无力。
“法克，这是禁咒啊！躲在地窖有用吗？”丹妮脸都白了。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立即骑龙跑路。
“如果没有你，这里所有人都必死无疑。”一只大乌鸦呱呱叫着落在城门上。
“个人力量面对那样的天灾，有什么用？”
“你才是风之歌的掌控者，哪有被风暴击垮的风神？”布兰沉声道。
这话非常有道理，丹妮都没法反驳。
可无法反驳她也得反驳，“我一个风系法术都不会，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与风交流。
或者，绿先知记忆中有什么强大的风系巫术，现在教给我？”
“你有母神的一界之风！找到所有龙卷风，解析它们的构造，然后你自己就能研究出召唤龙卷风的巫术，还需要我教？”
“五百年后你再来和我说这话，现在我得到一界之风才半个月。可这半个月，多少事需要我来操心？”
“我们不是攻击对方，而是防御对方的攻击。你不需要使用大型魔法，只要破坏对方的冰风暴就行，先试试看。”布兰声音放缓了些。
丹妮叹口气，两只火鸦从眼睛飞出，落在肩头，化为一团圆盾形状的火翅，纵身一跃，宛若一只大鸟，在漆黑天空留下一道火光残影，来到巨型黑色漩涡之下。
风神所到之处，自然界中的风都是她的朋友，可以融入其中，也可以借力飞翔。
现在，她感到不受她控制的风。
那些风非常冰冷，在漩涡的转动下缓缓凝聚，龙卷风的雏形已经形成，她就像一片柳叶，不受控制地随风而动。
她一心二用，风之环带第二魂进入风之歌状态，解析冰风暴的结构，嘴上还一边开小差，与三眼乌鸦聊天：“寒神这么强，亚梭尔亚亥怎么终结长夜的？”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拉赫洛暗算你，你反抗就行了，何必彻底撕破脸，去融合光之女的天命？
你自己算算，都涉足多少种法则之歌了？
四大元素，死亡，现在再加上光，你累不累？”布兰抱怨道。
丹妮怒道：“从祂出手暗算我开始，我和祂就撕破脸。你不去责怪率先破坏游戏规则的拉赫洛，反而来埋怨我这个兢兢业业却惨遭背叛的盟友，脑子有病啊？知不知道我损失了两成神魂之力？”
“我可有抱怨你毁掉红剑？你若先虚与委蛇，等过了这一关再融合光之女的天命，我甚至可以帮你对付拉赫洛。”
“大好局面，全因为你们两个内斗给毁了。”
“原来是这样！破坏还真比创造简单太多。”
丹妮突然笑了起来，随着她的畅快笑声，一圈淡青色风带环绕身周。
风带宛若有生命的活物，吞噬一切来自从巨型漩涡落下的龙卷风，同时向四面八方扩散一圈圈方向混乱的风。
就好似风成了如水一样的实体，寒神的巨型漩涡在凝聚风之池水，而丹妮在对方的水池下连接一根导管，将水偷入自己水池，然后打开水龙头，让水流泻回自然界。
“轰——咔—啦啦！”
一刻钟不到，黑色巨型漩涡下的龙卷风完全崩溃。
就像布兰说的，丹妮才是风之歌的掌控者。
魔力或神力驱动下的普通风系巫术，丹妮控制不了，因为神力属于魔神自己，。
但大型风系禁咒必然涉及自然中的风元素之力，论及对天地间风元素的操控，丹妮也许没有技巧，却能破坏对方的“有序控制”。
“小心，白霜来了。”
丹妮正兴奋间，布兰扯破嗓子叫了起来，精神波动中充满恐惧。
第827章 白霜
“小心，白霜来了！”布兰惊恐道。
丹妮抬头望去，就见十公里方圆的巨型漩涡似缓实急地向下拉长一条管道，如同漏斗。
不，不像漏斗，实在是拉长的漩涡尾巴太纤细了，仿佛一架波音747上垂落一根钓鱼线。
若非它是白色的，还散发莹莹白光，与黑色漩涡对比太明显，即便布兰提醒，丹妮也寻不见它。
不过漩涡中心垂落的白色尾迹速度非常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歪歪斜斜飘落五千米，距离丹妮仅剩两千多米。
“快跑，那是白霜！”布兰焦急道。
“白霜是什么？”丹妮随风而动，没有降低高度，横着往远离临冬城的方向飞。
“记得我让你重修长城的原因吗？”布兰问。
当日丹妮发现长城内还有符文运转，甚至保存有她的部分魔力，但她并不打算去修复已经坍塌30公里的长城。
因为她觉得出现一道缺口的长城已经彻底没用。
接着，布兰出现，告诉她：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封闭的系统，长夜到来后，来自北方的寒气会灌入世界之中，而长城就是阻拦寒流的堤坝。
破损的长城，也比没有长城要强，就像破房子也比屋外暖和。
“每时每刻，都有寒潮从北方灌入我们的世界，长城并不能阻挡一切寒气。
夏天少一些，冬天多一些，长夜则是寒流入侵的最高峰。
此时长夜已至，北境被浓郁的寒冰之力笼罩，这股力量还在不断加强，渐渐侵蚀整个维斯特洛，乃至整个世界。最终，将世界拉入寒冰与黑暗的深渊。
寒冰之力对我们活人犹如毒药，异鬼却汲取寒冰之力茁壮成长。
我们砍不开异鬼王身上的冰甲，是因为它能时刻从天地间吸收寒冰之力补充几身。
现在寒神更是抽取整个北境的寒冰之力，将其浓缩为一道冰系法术。
也就是白霜。
因为寒神的这个魔法，北境范围内寒冰之力大幅降低，你看到了，远方的天空都亮了起来，平均气温会升高......
用你的龙氏度来计算，至少升高20龙氏度。”
“也就是说，我们即将面对的白霜，是可以让北境全境气温降低20龙氏度的寒冰怪物。”丹妮声音发颤。
北境多大？
至少两百万平方公里。
那么，让如此面积的北境整体降低20摄氏度，该消耗多少能量？
“你不需要将白霜全部消耗，那不现实。就像大洪水冲过来，你不可能把它喝下去。
只要让白霜攻击不到我们就行了。”布兰沉声道。
这倒也是，
“白霜没有追赶我，它往临冬城去了，龙炎能不能对付白霜？”
丹妮回头看了一眼，又赶忙掉转方向往临冬城飞去。
“你可以试试，但一定要小心，巨龙反应不够敏捷，巨大的身体很容易被白霜追上。”
......
珊莎后悔了。
她不该因为那活该见异鬼的预言，就巴巴带着妹妹回到临冬城。
异鬼王身上的冰甲那么厚，那么结实，几十个骑士刀砍斧凿都破不了防，艾莉亚拿着小指头那柄龙骨匕首有什么用？
好吧，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预言是真的：只有光明使者能杀死异鬼王。
可她不该留在临冬城。
她早就考虑过，作为旷世大战的主战场，临冬城一定危机重重。
刚开始，战斗还在凡人的理解范围内，史坦尼斯与异鬼王的旗鼓相当，打得有来有往，完全符合传奇故事中的设定。
然后，龙女王让故事变形，她扮猪吃老虎，开局前与一个普通异鬼也僵持不下、鏖战良久，连人类都以为那是她的真实战斗力，更何况异鬼王？
如果异鬼王提前知道她剑术的真正境界，估计都不会单独出现在人前。
班扬叔叔毕竟是个史塔克，变成异鬼王，也显得很淳朴，不懂计谋......唔，也不对，决战史坦尼斯时，它用了很多小手段，并最终斩断唯一对它有致命杀伤的光明使者。
可惜，面对忽然爆发的龙女王，什么手段也没用了。
即便她对剑术不太懂，却也明白，班扬叔叔差了拂晓神剑太多，而龙女王超越了亚瑟戴恩。
异鬼王被龙女王当小孩子抽打，虽脱离传奇故事中的固定套路，但勉强还算有据可循，属于人类的战斗。
可之后的冰雹，临冬城熄火，空间门切塔楼......老奶妈的传奇故事也没这么夸张啊？
偏偏这还不算最夸张的。
方圆十公里的巨型漩涡，连不明所以的普通人也会莫名战栗，感知其中恐怖魔力的超凡者已然绝望。
珊莎深深明白，那是恐怖魔法的施法前奏。
身为月咏者的她，甚至透过魔力海剧烈的潮汐涌动，预言到接下来即将降临在临冬城的命运。
即便龙女王忽然长出一对翅膀飞入天穹，引得城内守军兴奋大叫，她也没从中获得多少安慰。
当布兰的乌鸦大声提醒临冬城守军躲入墓窖，她与其他人一样，迟疑了。
其他人不明白控制鸦群的人是谁，也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她更明白，躲入墓窖也不一定管用。
乘坐翼龙跑路方为上策。
可她身边除了珍妮·普尔与席恩两个自己人，还跟着亚莲恩公主一行人。
她之前在城墙上看异鬼王大决战，身边挤满了人。
她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自己骑龙逃跑。
迟疑间，她被珍妮与席恩簇拥回内城，排队等待进入墓窖。
——也许，龙女王能阻止天上的禁咒魔法？也许，墓窖能躲避魔法波及？毕竟布兰让他们进入墓窖，却没提醒她骑龙跑路，还有琼恩与艾莉亚......
想到琼恩与艾莉亚，珊莎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兄妹。
刚才，黑龙声音隆隆：“确定五分钟内无法进入墓窖的人，立即转身返回城墙与城门，放下木梯，离开临冬城！”
珊莎明白他的意思。
临冬城墓窖原本只一个进出口，后来异鬼打破长城，琼恩知道临冬城大战无可避免，不得不忍痛焚烧史塔克先祖的遗骨，并清空墓窖，将其打造成抵抗尸鬼大军的最后堡垒，才又开凿出三条通道。
一共四条仅供两人并行崎岖阶梯，临冬城却有两万人。
很大可能，天上的禁咒魔法降落下来时，他们这些人还不能全部进入地窖。
想到这，她越发焦急，也越发犹豫。
“珊莎，别担心，很快就到我们了，五分钟内一定能进去墓窖。”席恩扶着她的身子，感受到她的颤抖，柔声安慰道。
史塔克大小姐即便因为“谦让”，愿意排在多恩公主、诸位伯爵、爵士后面，也不会晚于平民与野人将士。
“也许我该骑翼龙离开。”席恩是可以信任的人，她低声对他说出心里话。
“现在不行，这么多人看着，亚莲恩公主刚进去。”席恩神色为难地摇头，“你不该去城头，如果在城堡里，做什么都没关系。”
这也正是珊莎迟疑的原因。
“墓窖深三四十米，龙卷风能摧毁墓窖上的城堡，也不能把整块大地掀开吧？”珍妮·普尔道。
她是珊莎曾经的贴身侍女，艾德被杀后，在小指头手下当了一年技女；后作为艾莉亚，嫁给小剥皮，新婚那晚，席恩还被迫帮她加湿；现今历尽沧桑，又回到同样脱去稚嫩的临冬城大小姐身边。
主仆两人都成了俏寡妇。
“龙卷风还没成型就已经消失，似乎北风也消停——啊，那是什么？”
席恩温和的安慰忽然变成扯破嗓子的惊呼。
珊莎只觉后方猛地传来一阵寒气，回过头，往城门口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她灵魂为之冻结。
一条白线从巨型黑暗漩涡中心垂落，丝带般轻柔飘动，大概只有手指头粗细，它轻盈拂过外城门双塔之一的右塔——与被空间门切割的石塔成双成对，灰石砌成，三层楼高。
白色丝带拂过塔顶围栏时，有散发莹莹白光粉末飘落，也许，丝带本身就是粉末构成的。
黑暗中，荧光白色粉尘是那么柔美，让人心醉......
“咔咔咔咔咔咔~~~~~~”
灰白色冰晶凭空出现，从塔顶被白霜“抚摸”的地方开始，以“奔跑”的速度往下、往四周蔓延。
几个呼吸间，塔楼连同城门那段五十米长的城墙，全部披上一层冰晶外衣。
城门洞内排着长长的队伍，统领大声咒骂，让磨磨蹭蹭的士兵们快走。
即便黑龙有过提醒，那些来不及进入墓窖的人也不愿出城。
“出城躲避？躲避个异鬼哟，城外到处是异鬼、活死人，还有异鬼王，出城找死吗？”士兵们大声抱怨。
“咔咔咔——”
“咦，什么声音？”将士们抬头。
他们的表情凝固，他们的动作凝固，白霜在城门洞墙壁爬行，他们刚开始感受到来自白霜寒气，便被冻结成一座冰雕。
“嘭嘭嘭——哗啦啦————”因为很多人还保持向前行走的姿势，脚步迈起便凝固成冰，身体自然向前倾倒，砸碎一捧冰蓝色的粉尘。
“咔咔咔~~~~~~”
冰粉弥漫，挡住城门口附近的视野，只有白霜爬行的声音冷酷传来。
“不！”排着队伍出城的人看到前方可怕场景，首先大叫起来。
可他们惊恐的叫声似乎吸引到某位存在，或者说，半空飘动的白色丝带是有智慧的活物，它嗅到人类的恐惧，它来了。
“咔咔咔——”白色丝带轻飘飘，几乎没有重量，从慌乱奔跑的人群头顶打了个水漂。
宛若蜻蜓点水。
留下一圈涟漪，涟漪所过之处，白霜如落入清水中的墨汁般晕开。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不~~~”珊莎精致的五官扭曲成恶鬼，恐惧到尿。
第828章 丹妮VS寒神
“救命啊！圣母慈悲！”
“龙女王救我，龙女王在哪？”
“巨龙救我，光明大护法救我！”
临冬城未被染白的地方，将士、仆役与平民再也无法维持秩序，他们或者哭嚎着往前挤，或者随便寻个房间钻进去，或者在白霜爬来之前，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去。
更多人一边奔逃，一边呼喊圣母、龙女王、北境之王，乃至死鬼史坦尼斯的名字。
“轰隆——刺啦——”
龙女王等人没给出反应，天上的巨型漩涡却似在回应他们的呼唤。
粗大的闪电在黑云中滚动，好像神灵挥舞雷电之鞭与敌人搏斗。漩涡的中心，阵阵赤红光芒穿破浓郁的黑暗。
垂落的白霜彩带失去之前的轻灵飘逸，宛若情绪失控之屠夫手中的皮鞭，不再专门追逐人群密集之处，它抽打在城堡上，在马房上，在宽敞演武场的地面上，甚至落在城墙外正与将士们厮杀的尸鬼群上。
尸鬼已经够寒冷，甚至因为它们的到来，天气更冷，可面对白霜，它们竟与人类一样，凝固成冰雕，摔落在地，碎成冰屑。
“七神啊，那是什么东西？”老巴一边快速逃离地面上四面八方蔓延的白霜，一边回头瞥那片被寒冰凝固的上千尸鬼。
白骑士一直严格执行龙女王的命令，其他人还在犹豫是否要出城与尸鬼大军混战，他们压根没半点犹豫。
那群本就等在城门口的骑士，有马的立即找马，没坐骑的举着盾牌跟在骑兵后边，排列成锋矢阵型，一齐冲了出去。
顺着国王大道，往远离临冬城的南方奔逃。
老巴、大熊等龙女王的小弟骑龙来的，自然没战马，一个个只能靠两条腿跑路。
就在刚刚，白霜飘带抽风般扭动一下，横移一两公里，落在老巴左侧，立即冰封大地。
若非老骑士运气好，距离白霜落地点有点远，又穿着能抵抗一部分寒冰之力的瓦钢铠，这会儿他便光荣了。
......
有序追踪活人气息的白色飘带，变成失控的白霜之鞭，对城外之人算无妄之灾。但临冬城排队进入墓窖的人，却发现这是一个逃命的好机会。
白霜离开，他们又有时间进墓窖了。
“快，快让开，这是珊莎王后，这是珊莎·史塔克，她有身孕！”席恩把呆傻住的珊莎抱在怀里，咆哮着向前挤。
“我们该坐翼龙离开的，丹妮莉丝已经跑了。现在一切都晚了，淑女被我遣走，来不及了。”珊莎窝在席恩怀疑呜咽哭泣。
“来得及，我们可以躲入墓窖，那条霜寒之鞭不可能将整片大地都冻结成冰，临冬城地下还有温泉呢！”席恩安慰道。
幸好王后的名号不顶用，“史塔克”在北境在临冬城却是比瓦钢还硬的招牌。
哪怕白霜之鞭在临冬城肆虐，哪怕生命危在旦夕，依旧有很多野人、北境平民、乃至贵族骑士，为席恩让开道路。
“BOOOOOM~~~”就在席恩抱着珊莎走入地下阶梯的那一瞬间，天空黑色漩涡的中心传来一声让城堡都轻轻震动的闷响。
接着，红色光芒撕裂黑暗漩涡，把天地染得一片艳红。
黑暗的世界突然变得犹如大日初生，霞光万道。
仰望天穹的人都能感受到落在脸颊上红光的温度。
它是热的。
“发生什么事了？”席恩顿住脚步，与周围人一样茫然望天。
“轰轰轰~~~~隆隆~~~~”
天，破了个洞。
红光渐渐暗淡，消失，白色的荧光取而代之。
仰望天穹的人，都能感受到落在脸上白光的温度。
它是冷的。
刺骨的冷，让所有人心生恐惧。
那些从天空窟窿中漏下来的粘稠的白光，与“白霜之鞭”一样的色彩，一样的温度。
可它的数量......
好似一口熏黑的铁锅覆盖在大地之上，此时，锅底破了个洞，锅里的白粥顺着窟窿落下来。
就像冬天里在屋外吓跑疯玩的小孩子，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长长的，冰冰凉，一直往下滑落，流过嘴巴，越过下巴，然后“哧溜”一声，吸回鼻孔，好凉快。
可惜，黑色巨型漩涡只留白鼻涕，却不肯吸，现在稀鼻涕正落向临冬城。
“快，快进墓窖！”珊莎攥紧席恩的披风，扭曲着脸嘶吼。
“哗啦啦~~~~”鼻涕还未落下，冰雹就先一步到来。
临冬城又一阵哀鸿遍野。
白霜如鼻涕从天空流下来，在白霜周围，环绕一圈浓郁的冰雾。
那都是空气中的水分被冻结成细小的冰粒。
小冰晶手拉手，凝固成大块的的冰块，冰雹诞生了。
也幸好这一波冰雹没有被神灵干涉，否则落下的便不会是鸡蛋大、拳头大的小疙瘩。
终于，鼻涕流泻到临冬城，一瞬间，白光在临冬城上方闪过，整个城堡、演武场、城墙、地面上的人，全部被冰封。
“咔咔咔！”鼻涕下凝固一根冰柱，鼻涕继续流，冰柱扩大，升上，整个北境的水汽都被吸收过来，在冰柱周围形成一圈气流风暴。
风暴就像神灵的手，在临冬城上空不停搓动，搓出一根一公里方圆，两千米高的冰山。
冰山内，可以看到一座栩栩如生的城堡，城墙、高塔、院落、人物、树林，应有尽有。
宛若放大无数倍的迪士尼水晶球城堡。
“七神在上，我们只不过是打异鬼，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强大的力量？”国王大道上，回首观望的詹姆濒临崩溃。
“噗通！”琼恩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哀嚎，“不，珊莎，小妹~~~~~~~”
“呱呱呱~~~”一群大黑鸦从天空飞落下来，一只落在琼恩肩头，其余在一众人类与尸鬼头顶盘旋。
嗯，这支队伍正被成千上万尸鬼追杀，战斗从未停止。
“琼恩，振作精神！珊莎躲入墓窖，墓窖有温泉池，艾莉亚压根不在临冬城内，她们都没死。”
听说两个妹妹没事，琼恩好受了许多，侧头看着肩头的大乌鸦，表情哀伤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临冬城被冰封了......”
“唉，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白霜的寒冰之力宣泄在空气中，等于寒神的禁咒放了空炮，龙女王破解了寒神的倾力一击。”布兰叹息道。
“最好结局？我们明明胜利在望，忽然就全军覆没，算什么好结局？”猎狗砍翻一个尸鬼，头也不回，大声咆哮道。
“天上的异象你们都没看到吗？那是真神在施展大型禁咒魔法，如果不将其打断，方圆十公里内都不会有个活人，现在你们都活着。”
“真神？法克，那是什么，我们的神王拉赫洛呢？”猎狗茫然问。
“应该是寒神吧，亚夏预言中，异鬼王也只是寒神的仆人，卡霍城献祭的神灵也是寒神。”
詹姆虽留意几人一鸟间的对话，但他自己的防线并不乱。
右手绑一面圆盾护住腰腹，左手剑出如电，寡妇之嚎贯入尸鬼眼眶，又顺势横拉，砍破之前尸鬼半片头颅的同时，也斩断另一只意图夹击老巴尸鬼的脖子。
“没错，天上黑暗漩涡是寒神的魔法，拉赫洛不是祂敌手，已经撤退。”
“光之王跑了？七神呢？战士与圣母为何没来？”詹姆问。
“七神......”大乌鸦的眼神有些奇怪，“七神来了，就是七神和丹妮莉丝阻止了寒神的禁咒。”
这话完全没毛病。
......
丹妮没有跑路。
她平时惜生怕死，但在危机降临的紧急关头，她身上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蛮勇。
事实上，她一直试图阻拦从天而降的白霜。
第一次，她悬停在白霜彩带降落的路上，三条巨龙环绕在她身周，凝聚三颗巨大的龙炎火球。
巨龙离开，她一人托举火球，等大拇指粗的白霜绸带向她的身子探过来。
三颗马车大的龙炎火球，其中一枚还是炎力最强的“铁匠”火球，一起砸过去。
连个水花都没出现。
没有爆炸，没有膨胀，没有烧红烙铁入水的呲呲声。
白霜就像贪婪的恶魔，把触手伸入龙炎火球，吸西瓜汁一样，几个呼吸之间，火球干瘪、缩小、最终湮灭。
其实，白霜不是吸收了龙炎火球中的炎力，而是大量的寒冰之力将龙炎湮灭。
就像用消防水龙头浇灭一根点燃的蜡烛。
第二次尝试是空间门。
大黑隔得远远的，一发打了马赛克的火球喷出去几十米，正好把白霜飘带截断。
然后艳红空间门凝固成一面宛若实体的冰晶镜面，咔嚓破碎。
“果不其然，空间门对寒神、甚至异鬼王，效果都不怎么好。”布兰无奈叹息，“母神送给你的时空天赋其实可以拆分为时间与空间两种天赋，时间才是门神与生俱来的天赋，而空间来自风之极意（ps）。”
说白了，空间门只不过是风之歌衍生的一种巫术，门神会，寒神曾经也会。
只不过风之歌完全归了门神，鱼梁木之根保留黑暗之歌，无法再使用风系的空间之术。
......
两次尝试失败，丹妮咬牙想到：既然挡不足寒霜，那就搞定寒霜的源头。
她骑着大黑，打开空间门，一瞬间跨过八公里，也即是八千米以上的高空。
她与大黑来到黑暗漩涡的上方。只她和大黑两个，小白与小绿飞往远离临冬城的白刃河山脉。
在黑暗漩涡之上，丹妮一抬头便看到久别多日的星辰与月亮。
它们依旧闪烁光芒，但暗淡了十倍不止。
她没心情感慨月暗星稀，在身下，那个巨大的寒冰与黑暗的漩涡中，一个充满恶意的恐怖意志正死死盯着她。
那是寒神。
丹妮VS寒神，第一轮。
第829章 终结异鬼王
黑色漩涡中有一道邪恶冰寒的意识锁定丹妮，丹妮立即从祂身上察觉到异样。
现在的她早不是刚穿越那会儿，对这个世界的力量茫然无知。
她肛过羊蛋，和门神打过交道，与光影拉赫洛都交过手，寒神的仆人异鬼王被她打成死狗。
单纯的力量强弱对比，并不是很好判断，因为羊蛋、拉赫洛都不是以本体、全力面对她。
但第一眼，丹妮就察觉寒神与其他神灵的差异：祂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很不兼容。
或者说，寒神被这方世界所排斥。
也许其他人或神灵，会忽视这点，但寒神与世界的疏离，和丹妮自己与世界的亲近，对比格外明显。
进入风之歌状态，她几乎与世界融为一体，世界本源如同谆谆教导的老师，通过风，把法则的秘密告诉她。
不借助任何外挂，只要给丹妮一千年的修行时间，她有信心吟唱出风火两首歌。
与她相比，寒神就像世界意志的老婆和隔壁老王偷偷生的儿子。
之前，丹妮一直以为，操控十公里范围黑色漩涡的只是寒神的一道分身。
因为祂的本体如果在这儿，没道理不亲自出手，就像牛头蛇身的影魔在东海望做的那样。
现在，她确定了，寒神本体来了，就在下方黑色漩涡中。
但世界不喜欢祂，在祂身上捆绑了一层法则上的束缚。
真显露人前与丹妮和巨龙肉搏，祂可能不是对手？
丹妮不太确定。
可很明显，与肉搏相比，禁咒法术逼格更高，效果也更好。
事实证明，强大如异鬼王，在肉搏方面的表现也很尴尬。
......
此时，见寒神隐匿在黑暗漩涡中，丹妮自然不会傻傻冲进去寻求“一对一的剑术挑战”。
她的目的不是战胜寒神，而是打断禁咒“白霜”的施法过程。
巨龙贴着黑色漩涡的表面高速飞行，神力龙炎喷吐。
就像一只灵巧的苍蝇，不停骚扰某个坐在电脑前码字的“手残”扑街。
事实证明，即便寒神也是手残党，紫红色雷电与黑色阴影触手逮了大黑几次也没逮住，可苍蝇对码字的人也造不成太大伤害。
大黑时不时掠过黑暗漩涡表面，留下一道道龙炎，除了灼烧出一股股白色蒸汽与黑色烟雾，并不能打断白霜侵蚀临冬城的进程。
嗯，龙炎烧漩涡对白霜还是有影响的。
可以说，丹妮间接救了珊莎一命，因为龙炎灼烧，导致漩涡内的寒冰之力与黑暗之力不平衡，使得临冬城上空的寒霜像鞭子一样无序随机地“抽打”临冬城。
而在此之前，丝带状的白霜犹如恶魔的触手，精准追踪活人的气息，一路顺着城门往里，差点把墓窖入口排队的人全部凝固成冰。
“我也有一招禁咒魔法，你配合我试一次。”最终，丹妮决定使用杀招。
全身神力与神魂之力融入十只火精灵体内，化为十只乌鸦，混入三眼乌鸦的三千乌鸦大军中。
在三眼乌鸦与寒神进行意志碰撞时，十只乌鸦脱离鸦群，一头扎入黑色漩涡中心。
“爆炸不一定是艺术，但绝对最简单粗暴！”
“轰！”在黑色漩涡中心，在无尽寒冰之力中，十只乌鸦陡然变身成十只火精灵。
“为了丹妮，为了全人类，冲啊！”小雾高喊口号，带领九只火精灵迅速膨胀，然后“BOOOM！”
这便是天地间霞光万道的原因。
爆炸的不止是十只火精灵的魔力，还有龙女王全部神力，与神魂之力。
简单来说，这是十只火精灵与丹妮一起自爆。
完整态的自爆。
那效果......
有点尴尬。
自爆直接就将黑暗漩涡炸了个破洞，累积的寒冰之力倾斜而出，寒神不知有没有遭受重创，但临冬城被一座两千米的冰柱冰封。
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但布兰认为非常值得。
无论临冬城损失多大，都无法磨灭一个事实：在没有真神帮助的前提下下，人类凭自己的力量抵挡住寒神。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竟然是元素湮灭，你怎么办到的？”布兰神情震撼。
“火精灵的特性，他们原本就是火元素生物。”
“拉赫洛再也不能逼人类‘顾全大局’了，你挣脱了原本的命运，我们可以甩开祂单干。”布兰语气复杂道。
“这只是开始，既然证明元素爆炸有效果，那咱们就玩个大的。”
丹妮状态非常差，面色苍白，灵魂干裂般疼痛，全身一点力气、一点魔力也无，但她疲惫的双眼里闪烁兴奋到极点的璀璨光芒。
上次在死亡世界炸淡月楚女，她只付出一枚念头的代价；这次她全身神力被榨干，神魂完全参与了自爆，基本上与小精灵一样，元气大伤，濒临沉眠。
但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超频融合！
之前，她只与大黑超频融合过；现在，五条巨龙都掌握九色漩涡冥想根基，她可以同时与五条巨龙融为一体。
不过，小红、小金距离太远，超频融合后遗症太大，她没法立即赶去为他们治疗，而大黑正驮着她高空飞行，之后还得保护她与小白、小绿，不能衰。
二重超频应该够了。
......
临冬城南方三公里，国王大道上。
五百多名战士组成一圈盾阵，被成千上万尸鬼围在垓心。
“班扬，你个残菊人，出来与我一战！”残疾人詹姆大声邀战。
琼恩神情尴尬。
“班扬叔叔，我现在是临冬城之主，你也是从临冬城出去的；曾经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我也深受你的疼爱。
此时临冬城已毁，我也注定战死沙场。
请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出来与我公平一战，让我在死亡前，斩断与你最后的情谊。”
大乌鸦从琼恩肩头纵身而起，灵魂传音进入所有活人耳中：“找到它了！全军都有，外围的盾牌手俯身下蹲，内圈的伤员全部爬伏在地。”
“呱呱呱......”不等詹姆等人反映，大乌鸦纵身而起，带领一群乌鸦极速飞往尸鬼大军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距离活人盾阵200米的雪地里，一群尸鬼中间，赫然立着一位背负伞柄剑，脑袋长犄角王冠的白鬼。
异鬼王。
混乱中，它被尸鬼巨人从乱石堆里捞了出来。
之前它一直隐藏在尸鬼大军中，连三眼乌鸦都找不到。
故而詹姆出言挑衅，琼恩动之以情，待它出现剧烈的情感波动，立即被布兰察觉。
然后，布兰带领一群乌鸦赶了过去。
“布兰·史塔克！”看着飞来的鸦群，异鬼王莫名感受到生死危机。
——并非只有红剑能杀死异鬼王，而是人世间，仅红剑的魔能等级达到最高的“真神级”，可以轻松破开异鬼王的防御。
二话不说，异鬼王闪身飞退。
呃，速度不慢，但跑的样子特别扭，弓着身子，撅着屁-股，一拐一拐的，好似一位重度痔疮患者。
也许异鬼王自己也察觉奔跑的姿势不够优美、霸气，连忙呼唤自己的战马。
很快的，那匹表面凝固冰霜的尸鬼马迎面跑来。
可异鬼王还没来得及爬上马背，八只乌鸦已然围拢过来。
在异鬼王拔剑劈砍之前，“嘭嘭嘭......”
八只大乌鸦变成八只人脸小太阳。
他们手拉手把异鬼王围在中心，齐声大叫：“代龙女王向你问好，爆炸万岁！”
与此同时，黑暗漩涡之上，剩余的全部四十只大乌鸦一个孟扎子，落入漩涡中心，“嘭嘭嘭”化为四十只火精灵。
四十个火精灵挤在一起，齐声高叫：“代龙女王向你问好，爆炸万岁！”
天上四十个火精灵，地上八个，四十八只火精灵瓜分小白与小绿的全部神魂与魔力。
特别是魔力，巨龙的魔力几乎无穷尽，此时却一齐自爆。
“BOOOOOM！”
爆炸声并不洪亮，但整个苍穹好似被火焰点燃，黑暗漩涡如同被擦炮插入的牛粪，瞬间爆开一个一公里方圆的窟窿。
接着，整个黑暗漩涡如泄了气的皮球，喷出大量的白色粉尘与黑暗烟雾，粉尘与黑烟还未飘落，便又立即化为狂涌的风暴与鸡蛋大的冰雹。
只不过北境天空中的水汽接近枯竭，冰雹显得异常稀薄。
肉眼可见的，黑暗漩涡消失，天上黑云散去，苍穹渐渐开始明亮。
就像从昏沉的黑夜来到阴郁的傍晚，天空是一片干干净净的灰蒙。
随着天空明朗，从地上爬起来的战士，也看清周围的景象。
在前方两百米，出现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坑洞。
雪坑边缘，有倒伏小麦一般的尸鬼，它们大多数都活着，还在挣扎爬起身。
就连盾阵周围，也有密密麻麻的尸鬼正从地上站起来。
它们几乎没受伤，只是在冲击波下站不稳，身子摔倒在地。
“漩涡消失了，天上的黑云也消失了，寒神死了？异鬼王死了？长夜终结了？”詹姆晃动耳鸣不断的脑袋，茫然四顾道。
“都没死，尸鬼还在动。”琼恩啪嗒一个响指，一簇火苗从指头尖升起，面上刚露出喜色，不知想到什么，忽又神情变得焦急。
他眺望远方快速道：“禁火领域破除，木柴也能点燃了，异鬼王的状态一定很糟糕，我们该趁机终结掉它。”
“尸鬼没攻击我们，它们在撤退，异鬼王真出了大问题，”巴利斯坦又喜又急，“三眼乌鸦在哪？快帮我们锁定异鬼王！”
五百战士鏖战一夜，本已全身疲惫，此时却好似磕了药一般，重新组成锋矢阵型，往爆炸中心冲去。
刚靠近雪坑边缘，他们就愣在当场：有人抢了先。
第830章 结束
四十个火精灵，携带两条巨龙的魔力与神魂之力自爆，威力之恐怖，在爆炸前丹妮就期待异常。
但她并不会天真地以为，一招火元素湮灭就能解决真神。
这次临冬城大战的主题始终没变：尽力解决异鬼王！
嗯，异鬼王才是目标。
寒神的话，能驱赶走就算成功。
可黑色漩涡消失，寒神撤离后，异鬼王一定不会再坚持与临冬城死肛下去。
它也会逃跑。
藏在百万尸鬼中，连三眼乌鸦也找不到。
所以，丹妮在对黑暗漩涡出手前，先找到异鬼王，然后同时引爆48只火精灵。
能一次性弄死它最好，即便不能，又是贯日，又是塔压，又是火精灵爆炸，至少半残了吧？
杀不死也要将其活捉。
总之，临冬城之战所有人都损失惨重，一定不能让罪魁祸首跑了。
......
艾莉亚发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运转《死神圣经》时，尸鬼对她视而不见。
她被尸鬼当成了同类！
——布兰是对的，《死神圣经》有巨大缺陷！
不过她并不担心，首先，死神心境下，没有担忧、恐惧之类的负面情绪；其次，龙女王承诺会帮她解决异鬼化的问题。
她不相信龙女王，却相信布兰。
布兰说龙女王一定能帮她解决冥想法的副作用。
最后，被异鬼当成同类不就更容易刺杀异鬼王了？
嗯，艾莉亚也有一颗刺王的雄心。
为姐姐珊莎争夺铁王座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原因，她更想帮临冬城解决危机，然后呢，刺杀异鬼王能让她成为传奇。
谁不想变成老奶妈传奇故事中的大英雄呢？
她隐藏在黑暗中，假装自己也是一个尸鬼。
史坦尼斯那招“天地同寿”让她深受触动，当然，她也蠢蠢欲动，打算靠过去补刀。
后来，她见到一件可怕的事：龙女王竟主动将英雄之红剑斩碎！
为什么？
艾莉亚心中被疑惑填满。
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抗鬼统一战线的委员长投靠了异鬼。
可再想到龙女王七神教皇的身份......
七神肯定不会被信徒欺骗，更不会投靠寒神。
很快，她不再去想这个问题，龙女王与异鬼王的对话，透露出一个惊天大秘密：自家姑姑压根不是被雷加拐走的，那对狗男女是私奔！！！
这代表什么？
篡夺者之战的合法性，没了。
要毁灭维斯特洛异鬼王是一名史塔克，已经够让现在的史塔克糟心，再在史塔克头上添加一口“篡夺者之战的罪魁祸首”的黑锅，今后临冬城与史塔克怎么在七国人民面前立足？
大家会怎么想？
会不会有大清算？
正胡思乱想间，艾莉亚再次被震惊。
龙女王扮猪吃老虎，突然爆发，把异鬼王俘虏了。
好吧，与之后接连出现的变故相比，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总算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一场惊天大爆炸后，艾莉亚遇到在地上躺尸的异鬼王。
其实，这也不是狗屎运。
她亲眼看到异鬼王被尸鬼巨人救出乱石堆，又亲眼见证它龇牙咧嘴、嗷嗷叫着拔出屁-股后面的长剑——异鬼王不敢毁掉山寨红剑，因为剑刃被寒冰之力冻碎后，碎片也会留在原处，更难掏出。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艾莉亚决心不再拿它当班扬叔叔。
太辣眼睛，太毁三观。
她英明神武的守夜人二叔绝不该是那样......
甚至异鬼王“毁灭世界大魔王”的人设，也在她心中渐渐崩塌。
看着异鬼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看着冰蓝色的液体顺着冰晶腿甲流淌，艾莉亚都有点看不起它了。
除了尸鬼巨人，还有十来个异鬼护在异鬼王周围，故而，艾莉亚当时没有偷袭的机会。
但机会很快就来了。
异鬼王竟收敛气息，披上一件灰斗篷，伪装成一个普通尸鬼，躲藏在一群尸鬼中间。
若非亲眼看完整个过程，她都不敢相信异鬼王能这么......猥琐。
没错，她不觉得它聪明，只觉得它猥琐。
你是异鬼王啊！
是毁灭世界的魔王，是老奶妈所有传奇故事中的最终大boss，能不能刚一点？
不过异鬼王身边没异鬼保护，也算一个很好的机会。
就在艾莉亚悄悄向它靠近时，异变再次出现，一场大爆炸，将她的小身板掀飞七八米，脑袋倒插在雪地里。
摇摇晃晃爬起身后，她发现机会更好了。
异鬼王从爆炸中心的雪坑起身，挣扎着爬到雪坑边缘，全身冰甲全碎，苍白的皮肉溃烂，冰蓝色的血液顺着大腿流到地上，留下一个个浅蓝色脚印。
此时，它宛若一只乳猪，活着被烤得两分熟，然后剥掉皮，剁烂肉......
不过艾莉亚也发现，随着丝丝缕缕灰白的寒雾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可怕伤势正在迅速恢复。
——不能再耽搁了。
艾莉亚悄无声息从往异鬼王身后靠了过去。
她几乎没了体温，没了呼吸，没了活人的气息，她与周围的尸鬼似乎没任何区别。
——砍掉它的脑袋？洞穿它的后心？
犹豫一瞬，艾莉亚决定偷袭异鬼王的后心，因为她手里只有瓦钢匕首，匕首不像刀剑，不容易切掉脑袋。
“嗤——”刺出去的匕首本没有声音，但艾莉亚失手了。失手后，身体失衡，匕首在空气中带出一串尖啸。
异鬼王踩着右脚，身子转过一百八十度，避开背心一击，狰狞冷酷的脸庞正面对艾莉亚。
右手闪电探出，掐住她的脖子，提布娃娃般将其举起半米高，左手好似折麻杆，把她的握住匕首的右臂拧成V字形。
“咔嚓——”艾莉亚痛的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嘴里闷哼出声，可右手握住的匕首仍没松落。
“蠢货，在我眼中，你的生命气息比黑暗中的篝火还要显眼。除非，你能彻底放弃低等的人类情感。”异鬼王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嘲笑道。
艾莉亚脖子被卡住，马脸憋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过你很特殊，我们曾经灵魂融合过。或许，我该打破永夜到来前不转化女人的惯例。
不如让你成为我的王后？我需要一位继承人！”异鬼王蓝眸冰冷无情，表情却异常认真。
它铁箍般的右手松了松，想从预定“异鬼王后”那听到肯定的答复。
艾莉亚脸都白了，活该见异鬼的异鬼王后！
她露出最可怜巴巴的表情，带着哭腔嚎道：“班扬叔叔，是我啊！我是艾莉亚，你醒醒呀，班扬叔叔，班扬叔叔，我是艾莉亚，‘捣蛋鬼艾莉亚’，小时候，你教我射箭骑马，还说我会成为一名女骑士......”
异鬼王灰白干瘦的脸颊露出挣扎之色，反射蓝光的眼睛也无法再维持之前的冰冷无情。
“艾莉亚......”它怀念地念叨这个名字。
班扬·史塔克被再次唤醒。
“不要！”一只乌鸦晃悠悠飞来，惶急啼叫。
这是布兰的声音。
可艾莉亚已右手松开，匕首自由落体，下垂的左手一把将其接住，顺势捅入胸口那道光明使者留下的凹洞。
“嗤————”瓦钢匕首，贯穿心脏。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迅如闪电。
“你——”异鬼王班扬眼中的复杂情感与光芒一起消失。
“你杀了你叔叔。”异鬼王暗淡的眸子只剩冰冷。
“嗤嗤嗤！”回应它的是二丫接二连三的捅刺，心脏戳烂了。
“傻瓜......”异鬼王突然对冷硬着小脸的二丫笑了笑，又转过头望向天空。
“嗡嗡——”一道空间门闪现在50米的高空，黑龙带着双眼放射璀璨红光的龙女王一跃而出。
“呱呱呱——”还有三千乌鸦跟在巨龙身后，密密麻麻，宛若过境蝗虫。
“I'llbeback！”
留下这一句，异鬼王噗通摔倒在地，眼中蓝光一点点暗淡。
“扑通扑通扑通......”以异鬼王迅速融化成冰蓝色液体的身体为中心，尸鬼、异鬼如关掉电源的人偶玩具，由远到近，全部摔倒在地。
“啊，异鬼王被杀死了，长夜结束了！”赶来的战士中，发出惊天欢呼。
“妖孽，哪里逃！”龙女王的反应却非常奇怪，爆喝一声，飞身跃起，而她身下的巨龙如失势的飞机，眸子一暗，轰隆落在雪堆里。
在雪地里犁出一道百米长，三米深的壕沟。
普通人看不到的灵魂视角。
异鬼王眉心射出一束蓝色光芒，光芒中心包裹一个男人的身影，宛若流星，飞往北方某处。
然后，龙女王眉心飞出一条黑龙，全身由火焰构成的龙女王骑着黑龙追赶那道蓝光。
她曾经用这种方法追逐过六形人瓦拉米尔，拦截过红龙与羊蛋龙灵。
其实，她那次并没追上瓦拉米尔，等六形人的残魂在狼体内开启第二生命，她才赶到。
她杀的是狼，而不是人类瓦拉米尔。
这次也一样，她错失先手，追不上开启第二生命的异鬼王。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
“呱呱呱——”
乌鸦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前方的异鬼王与后面的龙女王一起包围。
“嘭！”异鬼王的蓝光宛若一根长矛，洞穿前方乌鸦组成的阵列。
但速度减缓一大截。
“嘶嘎——轰！”巨龙追来，一口咬住那束蓝光，神力龙炎喷吐，赋灵启动。
“啊啊啊~~~~母神！”蓝光在龙炎中快速融化，化为灵质与神性进入七神信仰空间。
然后丹妮看到一对冰冷的幽暗眸中。
她与大黑、三眼乌鸦的灵魂视角，都被巨大的眼球占据，她们的灵魂开始凝聚一层白霜，一切思维与行动的能力都消失。
“嗖——”包裹异鬼王灵魂的蓝光瞬间消失。
第831章 谁愿当龙女王的王夫？
“有后台的人，真让人羡慕。”丹妮无奈叹息。
寒神意志强大，瞬间把她和三眼乌鸦拉入黑暗、冰冷的死亡深渊，但他们的精神力也不弱，只被打了个突袭，没多久便又恢复过来。
可惜，这段时间足够异鬼王的灵魂绕世界跑一百圈了。
它逃了。
“从一开始，你就该有这种觉悟，要么满足拉赫洛的要求，然后按照既定命运，祂会牵制住寒神，人类专心对付异鬼王即可。
现在，你做出选择，改变了命运，真神都在一边观望，我们遇到寒神已成为必然之事。
今天只是开始，往后你要习惯与寒神、拉赫洛以及其它黑暗魔神打交道。
你没有退路可言，更没有后台可以依靠。因为，作为人类中的最强者，你自己就是其他人的后台。”三眼乌鸦语气严肃道。
“想不到你觉悟这么高。”丹妮诧异道。
“三眼乌鸦一直都是维斯特洛的后台，我们背负沉重的责任在人类王国史中踽踽独行，早已习惯。”布兰淡淡道。
“呵，说你胖，还真喘上了？没你们穷折腾，世界只会更美好。”
......
大黑灵魂离开识海，肉身失去控制，自然坠落大地。
但整个追击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只发生在短短一个呼吸间，大黑的肚兜铠还在雪地上滑行，丹妮便带着他的灵魂返回身体。
此时，异鬼王的灵魂也在一个新身体里开启第二生命。
“七神啊，异鬼王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这些尸鬼又活过来？”
在老巴那群人的崩溃大叫声中，雪地上的异鬼、尸鬼全部像充完电的终结者一般，再次亮起淡蓝色的微光眼睛，机械地爬起身，迅捷如飞在雪地上奔跑。
它们在撤退。
“异鬼王没死，继续战斗！”丹妮从半空落下，落在大黑后背，大声喊道。
“和谁战斗？异鬼王在哪？”艾莉亚握着匕首，神情茫然。
“异鬼、尸鬼都在逃命，杀光它们！”丹妮随口说一句，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就骑上大黑，龙炎洗地。
这次真是肆无忌惮地洗地。
没有异鬼王，没有寒神，没有禁火领域，黑暗天穹被驱散，天空一片“光年”（阴郁的灰白），能见度前所未有地好。
而丹妮还在二重超频状态中，大黑几乎贴着地面飞行，喷出的龙炎如一把百米宽的扫帚，在洁白无瑕的雪地平原扫出一道道焦黑的轨迹，尸体燃烧，黑烟滚滚，焦臭弥漫在广大的雪地平原。
“这，太夸张了，如果之前也这样......与巨龙相比，我们这群人似乎没啥用。”詹姆深受打击，满脸沮丧。
“之前她可不敢这么做。”琼恩正色道：“现在天亮了，巨龙与龙女王能看清来自地面的危机，所以才这样奔放。
换在异鬼王还在的时候，聚齐十个以上的异鬼，加上禁火领域，一定能重创巨龙。
所以，城墙与守军绝非无用，巨龙配合人类士兵，分工协作，相互掩护，才是取胜之道。”
想到之前天黑得只能凭放射蓝光的眼睛，去判断尸鬼的身份以及它们的攻击，詹姆默然点头，神色好看了很多。
艾莉亚左右看了看，寻到一只落在尸鬼脸颊上啄食惨白肉条的大乌鸦，走过去问：“为什么异鬼王没死？我明明杀了它。”
乌鸦把沾染暗沉血迹的白肉吞下肚，才反问道：“异鬼王能控制异鬼，就像易形者控制动物伙伴，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异鬼王也是易形者？”艾莉亚面色难看。
“事实上，第一位异鬼，第一位异鬼王，都是绿先知！异鬼的冥想法与绿先知的有九成相似，你的《死神圣经》就是以异鬼与绿先知的冥想法为根基创造出来的。”
“难道异鬼王永远杀不死？”琼恩难以接受。
“不，它已经死了。班扬叔叔的意志彻底消散，然后真正的异鬼王诞生。”布兰语气复杂。
“什么意思，之前那个不是异鬼王吗？”詹姆皱眉看着嘴角染血的乌鸦问。
“它是异鬼王，却不是完全体。你们也发现了吧？班扬·史塔克时不时就能控制异鬼王的身体。
那时，禁火领域消失，自动向它涌来的寒冰之力消失，刺骨北风会缓下来......
可以说，除了异鬼的外表，它失去全部属于异鬼王的天赋与能力。
那就是单纯的班扬·史塔克，一个人类！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转化异鬼王的仪式似乎出现问题，只完成了一半。
大多数时候，班扬都无法夺取异鬼王身体的主导权，但他的意志一直没消失。
拥有人类感情的异鬼王，自然是失败的未完成品。
所以，异鬼王一定要来攻打临冬城，寒神也一定要摧毁临冬城。
通过亲手摧毁自己的家园、杀死自己的至亲，来完成班扬史塔克到异鬼王的最后蜕变。”布兰解释道。
“太玄乎了吧？”杰洛戴恩一脸怀疑，“你之前可没对我们说过这事，甚至没透露半点异鬼王真实身份的秘密。”
琼恩也皱着脸，神情不满道：“你知道这一切，为何不提前把事情说清楚？”
“那时我只是猜测，并不确定。”大乌鸦眸中闪过人性化的无奈，“琼恩，还记得怎么找到冬之号角的吗？”
“吹塌长城的号角？”詹姆惊呼，“真的只凭一支号角，就让长城倒塌？
我虽一辈子没去过长城，但一直听说长城就像一条山脉，它会存在到天荒地老。”
“听着不可思议，但这事儿已是定论，东海望的守夜人亲眼所见。”巴利斯坦朝临冬城方向努努嘴，“今天之前，你能想到这个吗？”
看着高耸入云的冰山，所有心有怀疑的人都沉默了。
布兰继续道：“野人没猜错，几千年来，冬之号角一直在乔曼的墓穴中，可它怎么出现的呢？
人类不记得的事，异鬼记得，它们把它挖了出来。
五年前，琼恩在先民拳峰找到压在石块下的冬之号角，不是意外。
那时，异鬼刚挖出号角，也刚把班扬转化。
那时，班扬意志还没完全沉睡，他不愿毁灭人类，便偷走号角，准备将其留给守夜人。”
“这怎么可能？”琼恩难以置信，连连摇头，其他人也一脸匪夷所思。
布兰叹息一声，缓缓道：“其他人可能不明白先民拳峰的意义，但琼恩你曾是守夜人总司令，难道也不知道？”
先民拳峰是鬼影森林之中骤然升起的一座山丘，地形险峻，视野良好，山脚下还有小河流过，可谓塞外少有的战略要地。
如果让丹妮当七国之王，并让她知道有先民拳峰那么个地方，她一定会在峰顶修建一座预警野人和异鬼的前哨堡垒。
事实上，在第一次长夜之前，就有先民在山巅修建简陋的环堡：一圈及胸高的灰石城墙。
故而，到现在为止，先民拳峰都是守夜人北出塞外的一处重要据点。
当初老莫尔蒙带领守夜人离开长城，去塞外打听野人和异鬼的动向，便将先民拳峰当成安营扎寨驻地，准备在那里阻挡来犯野人与异鬼。
接着异鬼就教那群忘记祖先、忘记历史的守夜人做人。
“班扬当了十几年游骑兵，曾经无数次在先民拳峰驻留，他把冬之号角藏在那，就是希望其他游骑兵能找到它，并将它带到长城以南。
为了提醒守夜人，他还在冬之号角边上放了一包龙晶，只可惜所有人都没明白他的意思（ps）。“布兰无奈道。
琼恩仔细回忆找到号角的一幕幕场景，慢慢接受了布兰的说法。
“为何班扬叔叔不留一封信，把话说明白呢？”他哑着嗓子问。
“他又不是学士，哪会随身携带笔和纸？而且，他当时已经被转化成异鬼王。违背异鬼王的毁灭活人的本能，把冬之号角偷出来埋葬在先民拳峰下，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之后异鬼王为何没把号角找回去？”巴利斯坦皱眉道。
琼恩苦笑道：“现在想来，它们还真找了。莫尔蒙司令官带领我们到先民拳峰不久，尸鬼大军就围了过来。之后还一路追杀守夜人到卡斯特城堡。”
布兰继续道：“我知道过去发生的事，却无法推测异鬼王的状态。
结合今日发生的一切，再亲眼见到异鬼王的灵魂开启第二生命，我才有以上推论。”
猎狗瞥了大乌鸦一眼，不耐烦道：“我不关心班扬·史塔克的意志，你明确告诉我，异鬼王能不能杀死，我们又该如何杀死它！”
“其实，我们之前就差点杀死它。”乌鸦的红睛转向艾莉亚，眼神复杂，“如果稍等片刻，让丹妮莉丝来处理异鬼王，很大可能直接灭杀它的灵魂。
她有一招特殊的巫术，专门针对拥有不灭之魂的生灵。”
“不灭之魂，听着就可怕，上一位异鬼王也有不灭之魂吗？”詹姆皱眉道：“亚梭尔亚亥怎么终结长夜的？”
“嗯，红剑也能斩杀异鬼王，也许，我们要打造第二、第三，甚至更多的红剑。”
布兰思看着远方骑龙扫尸的龙女王，思索着道：“等丹妮莉丝回来，咱们再讨论这事。”
詹姆闻言，表情变得很奇怪，“我听红袍女说，锻造红剑需要献祭唯一的挚爱之人，所以亚梭尔亚亥把刚打造好的红剑插入自己老婆心口。
龙女王难道要献祭她的王夫？
她现在没王夫，如果打造一柄红剑献祭一位王夫，那么......”
他环视周围一圈，嘴角抽搐道：“也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当志愿者。”
小螃蟹打了个哆嗦，缩起脖子，决定这次回到蟹岛后就结婚！
女王的王夫，谁愿意当就去当吧！
关于冬之号角
先来一段原文，琼恩发现冬之号角的过程
。。。。。。。。。。
他们绕着拳峰的山脚跑了大约四分之一，直到他再度跟丢了狼。他累得喘不过气，便在一堆灌木、荆棘和碎石中歇下脚步。火光之外，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逼近。
这时，一阵轻微的抓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琼恩朝发声之地移去，在石头和灌木间谨慎地游走。最后，在一棵倾倒的大树下，他终于找到了白灵。冰原狼正疯狂地挖掘着大地，刨起阵阵尘土。
（——草，这冰原狼也太灵性了，寻宝、预言、预警，样样精通，妥妥挂逼啊！）
“找到了什么？”琼恩放低火炬，发现眼前是一座松土搭成的圆形土墩。一座坟墓，他心想，是谁的呢？
（——这是个土墩，琼恩一眼就想到坟墓，说明这个土墩很显眼，很容易被其他守夜人辨认。如果常年在先民拳峰游走的游骑兵路过这儿，估计也能发现异常，故而有了班扬故意留号角给守夜人的猜测。）
他跪下来，将火把插-进身旁的泥地。土质松软而多沙，琼恩抓起一把，里面既没有石子，也没有根须。不管这里埋了什么，必定为时不长。
（——“为时不长”上画重点线。）
挖下两尺，指头有了衣物的触觉。他认为这是某具尸首，他恐惧这是某具尸首，但这里……有别种的异样。他挤挤织物，觉出下面有某种细小、坚硬、不能弯曲的东西。这里没有气味，更没有尸虫的迹象。白灵往后退开，蹲下来，盯着他瞧。
琼恩拨开松土，找到一个圆形的包裹，直径几乎有两尺。他将手指伸进土中，用力提出来，随着拖曳，里面发出叮当的响声。莫非是财宝？他心想，但手上感觉不出钱币的形状，仔细一听声音，也不是金属的发音。
一捆磨旧的绳子紧紧绑着包裹。琼恩取出匕首，割断开来，摸索着把织物抖开。包裹翻了个滚，东西落了一地，闪着黑光。他发现十几把小刀，大批树叶形状的矛尖，以及无数的箭头。琼恩拾起一把刀，它轻若鸿毛，闪着黑芒，没有握柄。火炬的辉光在刀锋上跃动，一轮橙色的细线描绘出锐利的锋刃。是龙晶。鲁温师傅称之为黑曜石的事物。难道说白灵找到了森林之子的古老窖室，埋藏于此数千年之久的遗物？先民拳峰是个古老的地方，可是……
龙晶之下还有一个年代久远的号角，牛角制成，边缘镶了青铜。琼恩拍去号角里里外外的尘土，一串箭头也跟着滑落。他任它们落下，随手扯起包裹的一角，用手指揉搓。这是上好的羊毛，厚实，双层织工，虽然受了潮但并未腐朽。它埋藏的时间不可能太久。手边昏黑一团，琼恩牵起毛料，凑近火炬。不是昏黑，是漆黑。
在起身呼喊之前，琼恩已经明白了他所发现的东西：这是誓言效命的守夜人兄弟的黑斗篷。
（——守夜人斗篷再画重点）
。。。。。。。
年代不久，又是守夜人埋的，除了班扬，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至于说，那个牛角号角是不是冬之号角？
应该是。
大家看看，马丁对这段寻宝之旅的描写多细致？
这么多文字，都只为突出一件事物：号角！
老马丁可不是某个扑街大水比，不会水字数，除了这一段，之后的篇幅中也出现过多次号角。
比如，琼恩将号角送给“与马丁长得很像”的山姆——个人怀疑，山姆就是马丁以自己为原型设计的“伪主角”——比如，山姆将号角带到旧镇。
个人猜测，旧镇会被攸伦洗劫，号角最终落入攸伦手中。
那货与魔法号角有缘。
之所以猜测旧镇与学城会被攸伦洗劫，是因为冰与火之歌有个潜规则：遭遇悲命的角色不一定犯了错，可犯了错的角色必受惩罚。
在原著中，没有威风八面的龙女王，丹妮过得很憋屈，也脑子笨，都不知道学城对巨龙、对坦格利安做过什么。
额外提一句，学城灭绝巨龙，学城背叛对坦格利安的学士誓言，学城蛊惑瑞卡德·史塔克造反——也即是篡夺者之战的根由，都不是扑街热干面瞎猜的。
都是原著透露的事实，很显然，学城满身罪恶。
可谁来惩罚他们呢？
除了攸伦与铁民，我再也想不到其他。
攸伦就是学城的报应。
刚开始，我也打算走这个剧情，但后来想了想，仇，不可假手于人。
学城与学士还是丹妮自己来折腾比较解气。
毕竟，丹妮是主角。
......
不确定长城到底会不会因为号角而塌。
因为，冬之号角除了崩塌长城，还有召唤巨人的特效。
很可能，号角会被攸伦用来对付尸鬼大军。
唉，《冰与火之歌》伏笔太多，多到连原作者马丁都不知该如何收束结尾。
第832章 工具人丹妮
丹妮骑着大黑在广袤雪原肆意扫荡，从中午一直烧到傍晚天完全黑下来。
这一次，天黑只是因为到晚上了。
临冬城方圆二十公里内，可以看到洁白似毛毯的雪地上，留下道道纵横交错的焦黑焚烧痕迹。
她甚至追到西北边的狼林。
至少十万尸鬼在龙炎下化为焦骨。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她才离开狼林，回到临冬城东南方10公里的白刃河山脉。
白刃河从临冬城门口蜿蜒流过，在河道两边有连绵数百公里的山脉，其中甚至有不少银矿。
打开空间门，跃上黑暗漩涡之前，小绿与小白便躲到隔壁山脉去了。
很明显，临冬城是禁咒攻击的中心，丹妮不可能让他们去临冬城趴窝。
事实上，丹妮的翼龙军团也在那片山脉。
她选中其中一座800米高的山峰，在半腰避风平台上修了座简陋的“空军基地”，五十多吨野火弹便藏在那。
主要是临冬城太小，三五百米的边长，两万人挤在里面，动不动就二三十米长的翼龙哪有“停机”位置？
百万尸鬼攻城，丹妮这一天一夜杀敌无数，也收获无以计数的灵质，只用了其中二十分之一的量，就让小白与小绿从精气神枯竭中恢复过来。
有用了大概一成灵质，丹妮与五十八只乌鸦重新变得精神抖擞。
还剩下八成半的灵质。
让老螃蟹那群翼龙骑士继续留在半山空军基地，丹妮带着三条巨龙回到临冬城下。
临冬城位于直径两公里，高两公里的圆锥形冰柱内。
外边冰块晶莹剔透，内部战乱的城堡、惊恐的人物、积雪覆盖的树木，皆栩栩如生，组合成一种诡异的美景。
丹妮落下去时，大概三千多个将士聚集在国王门前避冬镇的废墟中。
嗯，避冬镇只不过被拆掉木屋、栋梁与屋顶，主体结构还在。
而且，北境人习惯修建地下室避冬，连同一些多层石头建筑，都能住人。
三千将士都是得到大黑提醒后，顺着城门或梯子离开临冬城南下的守军。
至少五千人离开临冬城，现在仅剩三千，而且多数还身体受伤。
刀剑伤、被异鬼咬伤、被寒气透体冻伤......
一堆堆篝火边，都有哀声呼痛的伤兵。
“陛下，我神术位耗光，却还剩一大批伤员......这里也没药没绷带，您看，是不是帮忙治疗一下？”
巨龙刚落下，一脸疲惫的猎狗就找了过来。
“你带人把伤兵聚在一起，我一起治疗。”丹妮直接道。
猎狗茫然道：“伤兵已经被安排在一起，您过去就能帮他们治疗。”
“让他们肩并肩排成队，站在我面前。巴利斯坦爵士，你带人过去帮忙。”丹妮道。
猎狗疑惑不减，却还是跟着白骑士离开。
琼恩又过来，商量道：“陛下，您看，临冬城墓窖下还困了好些人，要不，您先用龙炎烧一个洞，把他们救出来？”
丹妮没拒绝，“没必要撤离临冬城，可以将内部掏空，凭这座冰山熬过长夜。”
冰山不仅把临冬城装进去，还侵蚀了小半个避冬镇，从山脚临冬城大门大概有800米的距离。
临冬城之于冰山，差不多与大街上肉包子的馅一样小。
真把临冬城那片区域挖空，也不会影响冰山整体结构。就像去掉包子馅，也不会影响包子的重量。
“嘶嘎——”小白对着清莹秀澈的冰体喷吐龙炎，丹妮站在一边控火术为控制龙炎灼烧的范围。
“嗤嗤嗤......”红炎与蓝冰碰撞，两米高两米宽的半圆形拱门缓慢向内推进。
冰山融化，温热的清水哗啦啦流入一边的雪坑，热气缭绕。
这时候，老巴、猎狗一众身体健康的战士扶着伤兵过来了。
丹妮皱眉看了那些浑身脏污的士兵一会，大声道：“寻些锅碗瓢盆，来我这儿取水把伤口清洗干净。”
好一会儿，那群伤兵被半冷不热的清水折腾得直打哆嗦，丹妮才又让他们肩并肩挤在一起。
“你们绝大多数人都不是七神信徒，为了提高圣疗术效果，都在心中默默向圣母祈祷，同时跟着猎狗吟唱圣母之歌。”
“跟我？”猎狗指着自己鼻子问，“您是总主教啊！”
“你来领唱，我施展神术。”
“好吧......”猎狗站到伤兵正面，在数百双好奇、期待的眼神下，清清嗓子，“温柔的圣母，慈悲的源泉，保佑您的儿子穿越鏖战，止住流矢，抵挡刀剑，让他们看见美好的明天。
温柔的圣母，妇人的希望，帮助您的女儿不受苦难，平息怒火，驯服狂乱，教导我们彼此宽容相待......”
用走调的粗嘎声音唱了一阵，猎狗忽然愣住了，看着对面一众人，问：“你们为何不跟我一起唱？”
“你速度慢点，他们都跟不上。”丹妮没好气道。
然后猎狗缓慢唱道：“温柔的圣母，慈悲的源泉。”
“温柔的圣母，慈悲的源泉。”一众北境人大声唱出同样走调的歌声。
虽然歌唱的不怎么样，但丹妮需要的虔诚、神圣的态度却有了。
简单来说，在这群北境人自己都不清楚、也不肯承认的情况下，他们成了七神的浅信徒。
信仰源于期望。
现在他们身受病痛的折磨，肯定万分期待圣母能帮他们摆脱目前的困境。
这便是信仰的基础。
有了信仰，圣疗术效率提高十倍不止。
丹妮对北境人的信仰归属并不关心，她只单纯想节约些神力与灵质。
随着《圣母之歌》大合唱进行，淡淡乳白色光晕从他们伤口升起，光晕连成一片乳白色的莹莹霞光。
神圣、圣洁、宏大、温暖。
“圣母，我感受到了，圣母温柔注视着我，轻抚我的伤口，我浑身充满力气。”一个大胡子北境人闭着眼睛胡乱叫喊，被尸鬼咬烂的脸颊，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
“圣母慈悲，我肚子上的破洞在愈合，我的肠子在动。”
“神迹啊，我的腿伤好了！”
......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一边的詹姆看得目瞪口呆。
“猎狗弄出巴掌大的圣疗术都累得满头大汗，女王一次为六七百人治疗，脸都没白一下，总主教与普通修士的差距这么大？”
“陛下深受圣母眷顾，是七神圣子，与其他人不一样。”老巴神色虔诚道。
......
伤兵往往是军队士气衰落的最大原因之一，同样的道理，伤兵得到有效治疗，还是神迹般的“群体治疗术”，即便临冬城被冰封，即便异鬼王逃走，即便这次决战人类死伤惨重，剩下的这群将士也很快恢复斗志，变得精神抖擞。
避冬镇营地内的气氛都变得轻松欢快的许多。
“异鬼王是怎么回事？”等伤病们离开，丹妮才一边继续烧冰洞，一边问一旁的大乌鸦。
布兰把之前对詹姆、老巴等人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换过身体后，异鬼王会比之前弱很多。
史塔克的血脉非同一般，这点你应该有所察觉。”
丹妮眼珠子一转，问：“异鬼王有没有可能夺取琼恩的身体？比如，将琼恩杀死，或者绑架强行灵魂占据？”
“绝对不会！”布兰肯定道：“先不说每一次长夜只能有一位异鬼王，只这次重生后，异鬼王也不能再在另一个异鬼体内开启第二生命。
三眼乌鸦传承百万年的历史中，所有开启第二生命的易形者、绿先知，都会失去占据其它生物身体的能力。
也即是说，夺舍重生的天赋是一次性的，用过之后就会失去易形者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再杀异鬼王一次，它必然死亡？”丹妮怀疑道。
大乌鸦眸中闪过迟疑之色，“我不确定。你知道异鬼王如何诞生的吗？”
“你知道？”丹妮问。
大乌鸦摇头道：“有猜测，但不知道具体过程。
异鬼在死人识海留下简陋的寒冰符文，将尸体改造成尸鬼，并控制它；异鬼王在婴儿识海留下意志与冥想法，让婴儿吸收寒冰之力，成为异鬼，并控制它。
那么，有没有可能，异鬼通过祭祀，召唤寒神降临，让寒神在班扬识海留下自己的意识？”
“很有可能。”丹妮道。
“那么，寒神能不能收回那道被同化的灵魂，回归本体，或者将那道灵魂转入下一个异鬼体内？”布兰道。
“那异鬼王就永远杀不死了？”丹妮道。
“我的意思是，普通武器杀死开启第二生命的异鬼王班扬，也不一定能终结长夜。我们真正需要做的，是湮灭班扬灵魂中属于寒神的意志！”
丹妮若有所思，“你说得对，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寒神，也许，我需要一柄更强的武器。”
“那种把灵魂转化为纯粹灵质的天赋，能不能附加在武器上？如果成功，一定不弱于光明使者。”布兰道。
“目前还做不到。”
“拉赫洛的红剑，你能模仿几成？”布兰又问。
“能模仿十成十，符文被我完全破解，但没用。我、羊蛋、拉赫洛都有自己的火之歌，而红剑的根基术法是发挥出拉赫洛的火之极意。
如果我吟唱出完整的火之歌，也能打造属于自己的火之剑。”
布兰无奈道：“说到底，要对付真神，只有真神级的力量，或者发挥出真神力量的武器。
除你有几分机会，其他人永远完成不了‘终结长夜者为王’的誓言。”
丹妮闻言却面现忧色，“这可不是好消息，得修改下誓言，出力最多者为王，我只是工具人，不参与竞赛。”
布兰......
第833章 逝者不死
“你从异鬼王身上得到多少绿先知之印的碎片？”布兰问。
“那是我的！”丹妮冷冷道。
异鬼王虽被寒神救走，但在逃跑前已经被龙女王焚烧小半灵魂。
“绿先知之印属于三眼乌鸦，它在我手里丢失，我于心不安。现在我们合作过几次，算比较可靠的盟友，你就不能帮帮我？”
硬抢不是对手，利益交换又拿不出打动龙女王的宝贝，无奈之下布兰只能打感情牌。
可问题是，龙女王对他有感情吗？
“晚了，我已经将绿先知之印转化为纯粹的灵质。”丹妮道。
“灵质也行，增强我的灵魂，就等于补全绿先知之印。我将来死亡后，也会成为绿先知之印的一部分。”布兰急切道。
“我已经把灵质融合进自己的灵魂。”丹妮道。
“我能感受到，你还没——嘎！”
布兰说了一半就卡壳了，因为龙女王当着他的面，把绿先知之印的灵质吞了。
“你能感受到什么？我还没什么？”丹妮一本正经地问。
布兰沉默不语。
丹妮感慨道：“又增加2%天道掌控之力，七神与信徒的联系越来越清晰，那么多声音、那么多祈祷，应付不过来啊！”
“咔咔咔——”八百米冰层即将烧穿，冰洞遇到城门口镇压异鬼王的乱石堆。
“救命啊！”
丹妮一惊，声音是从石碓里传出来的，里面还有活人？！
“谁在外面？救命~~”
哀求声虽细弱蚊蝇，却蕴含极大的痛苦，让最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不由心生怜悯。
“理查德爵士，你还没死？”丹妮察觉到石碓中的精神波动，不由呆了一瞬。
城门前的石碓不同于墓窖。
墓窖由一条天然地下洞穴改建而成，内里有缝隙联通更远的地穴，空气流通完全不是问题。
故而，尸鬼大军早已撤退，丹妮也没立即火烧冰川。
但石碓完全被冰山覆盖，氧气有限，这么长时间，肯定耗光了才对......不对，理查德不算正常人了。
这时，丹妮才回想起，理查德并非大-麻雀那种完美复活，他体内的阴性灵质还没除干净。
没多久，一队士兵进来，挪开石板、砖头与木头等杂物，露出两块石板夹角间的小空地，里面有两具尸体。
触手冰冷，宛若玄冰，自然是尸体，但偏偏其中一具尸体缓缓睁开眼，轻轻呼吸几口冰冷的空气......
“啊啊，尸体复活了，快，快杀了它，它是尸鬼！“抬尸体的野人士兵嚎叫着去寻龙牙刀。
“我早就说了，他是理查德爵士，没死。”丹妮黑着脸道。
“可他是冰的，比冰还冰冷。”那个士兵叫道。
“你看他眼睛可有蓝光。”丹妮提醒道。
众人认真一看，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理查德爵士的蓝眸宛若熄灭的烛火，别说发亮，都快完全暗淡下去了。
将理查德抬出冰冻，放在火堆边烘烤加热的时候，一众人都围过来看稀奇。
“他为什么没死？”琼恩惊疑道。
“嗯，他上次复活时，意外从天堂带下来一件圣衣。”
谎话，信手拈来。
“喔，我想起来了，“琼恩若有所思，“当时理查德爵士还念动咒语，‘大威天龙’什么的，身体膨胀一圈，力大如牛，硬生生把剑捅入.....”
说到这儿，琼恩脸白了三分，眉眼跳动几下，道：“异鬼王生命力太强了，被那样对待，正常人早死了，它却一点事也没有。”
“有事，”二丫就像从石头缝里冒出来一般，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之前在哪。
“异鬼王也会受伤，它的胸口，眼眶，屁-股......”二丫也尴尬了一瞬，“伤口都没好完全，走路一瘸一拐，冰甲下的胸口位置依旧有个窟窿，我就是通过那条缝隙刺穿它的心脏。”
丹妮蹲在篝火边，一边检查理查德脉搏与脏腑功能，一边说道:“异鬼王也是活物，当然会受伤，只不过它能从长夜中汲取寒冰之力修复轻微创伤。
类似七神修士的治疗术，治疗皮外伤简单，断肢重生非常耗时耗力。”
“他怎么样了？”艾莉亚靠过来问。
“很奇特，他身体表面覆盖一层冰霜，体内液体却没结冰，而是保持一种极寒冬眠的状态。”丹妮兴奋道。
前世科学家折腾半个多世纪，也没研究出冷冻活人的技术；如今，在中世纪生产力与科学水平的环境下，理查德完美实现了科学家的目标。
“细胞中的阴性灵质似乎能从极寒环境下汲取能量，这股能量让呼吸成为非必要的生理活动。
也许，在高温干燥环境下理查德也能存活，有机会可以试试。
如果能证明他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力，也不用当骑士了，太屈才，他可以转职为星际探索者！”
“陛下，您在说什么呀？”老巴等人一脑门问号。
龙女王一阵胡言乱语，把其他人都听懵了。
“宋格，宋格还活着吗？”火堆边的理查德体温升高，慢慢恢复活力，转动脑袋，声音干涩地问。
“他去天堂了。”丹妮安慰道。
“异鬼王为何没杀你们？”琼恩好奇道。
“它太恨我们，故意要我们在绝望中慢慢煎熬。”理查德咬牙切齿道。
众人默然，你对异鬼王做了那样的事，活该慢慢煎熬，但宋格爵士纯属倒霉，被殃及池鱼了。
......
从城门口开始往里烧，一路上遇到数百个表情凝固的玄冰中的北境人，融化冰层，将尸体抬出去。
如此，多耽搁了很长时间，直到午夜时分，丹妮才来到墓窖入口。
“糟了，当时人挤人，墓窖大门没来得及关闭，寒气涌入内部去了。”见到墓窖楼梯道内一尊尊表情焦急惶恐的冰雕，琼恩心凉了半截。
“啊，这是，珍妮·普尔，她一直跟在珊莎身边......”
墓窖很深，深入地底三十米，故而狭窄的阶梯成“之”字形往下蔓延，在阶梯的最底层，琼恩看到让他灵魂冻结的一座冰雕。
眼眶一红，差点就留下泪来。
“我早说了，珊莎没事。”他肩头的大乌鸦淡淡道。
“不仅她没事，你们还能看到一位预想不到的老朋友！”布兰的声音在狭窄通道中显得很诡异。
又清空一层寒冰之后，琼恩脸上的担忧一瞬间化为惊疑：上层入口的厚橡木板没盖住，但在底层进入墓窖的入口，大门却严实闭合。
回过头再仔细打量珍妮普尔的尸体，她满脸绝望，蜷缩成一团，右手握拳，似乎在敲打......
“珍妮被拦在外边，挣扎了很久才冻死。”
琼恩不寒而栗。
“咔嚓——”比丹妮腰还粗的铁皮橡木门被墓窖里的人缓缓打开。
裂开一道缝隙，就见几名士兵举着火把清理门缝间的冰渣，让门轴可以灵活转动。
等门完全打开，就见一名红的惊心动魄的女人俏生生立在火光下，神秘莫测的红眸看着托举火球的龙女王，淡淡道：“怎么耽搁这么久？”
“你没死？”丹妮还沉得住气，琼恩先一步叫了起来。
梅丽珊卓脖子处又挂上一颗红宝石，在昏暗的墓窖中熠熠生辉。
“当我一只脚踏入伟大光之王的神国，祂告诉我，某些人没能完成自己做过的承诺......”
红袍女深深看了丹妮一眼，“长夜没终结，使命没完成，我只能后退一步，离开光与火的天堂，重回凡人的世界。”
“欢迎欢迎，回来就好，世界还需要你这样的大法师。”丹妮眸中闪过一道阴霾，面上却露出灿烂笑容。
“珊莎呢，她还好吧？”琼恩对红袍女的“死而复活”只惊了一会儿，便探头往墓窖里张望。
“她没事。”一个方下巴秃顶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的浅色蓝眸仿若被闪烁火星的黑烟笼罩，少了之前的纯粹，多了不属于史坦尼斯的深沉。
二鹿也被复活了。
他面色苍白宛若死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属于活人的光泽与细腻，很像泡了两个小时的五花肉皮。
看外表，不像完美复活，但在他身上，丹妮感受到与囧当初复活时类似的气息。
他的身体似乎被填补、被强大力量滋养了一遍。
简而言之，拉赫洛在他身上投入的成本远超闪电大王、石心夫人，却低于琼恩。
很显然，拉赫洛并没有洒脱地抛开长夜，祂打算通过代理人继续搞事。
......
墓窖比想象中更暖和，因为在烧掉史塔克历代祖先的尸骨后，琼恩有目的地将墓窖改造成地下堡垒。
神木林里的温泉从地底截流，引入墓窖，此时在地下大厅的中心，有一座砖石垒砌的水池，温泉水流入水池，在墓窖绕一道弧线，等热气散尽，水温降低，再进入石壁边缘的缝隙。
也许最终能流入地下河，白刃河就在临冬城边上呢！
在蒸汽茵茵的温泉水道入口，琼恩找到自己的妹妹。
那里虽有点潮湿，却最温暖，宛若春天。
“没想到墓窖这么大，也许能与塞外‘戈尼的通道’相连，当年的‘筑城者’布兰登选了个好地方啊。”
在墓窖尽头感受到罅隙与孔洞内灌入的冰冷空气，丹妮感慨不已。
“你们没必要再去地面了，就在这儿过冬吧，挺暖和的。”
温泉水道边清洗胡萝卜的北境妇人敬畏地看了龙女王一眼，低声道：“大家都说临冬城下隐藏一条魔龙。”
丹妮摇头道：“魔龙没有，开裂的地缝倒是有一条，也许在几千万年前，这附近还有一座火山，但现在......它早已死寂，世界范围内火山越来越少了。”
第834章 丢失磨牙能力的二鹿
又用了一天时间，龙女王把主堡与客室两座城堡从冰封中解冻，连着城堡周围的演武场、马房、仓库、铁匠铺、厨房等生活必须设施也都恢复正常。
主堡，一间壁炉熊熊燃烧的客厅。
“当时红袍女鸡皮白发，宛若行将就木的百岁老妪，但她并没死，我看到她的眼睛......”亚莲恩陷入回忆，“她的红眼睛很漂亮，但那时候，红色好似消退了一般，变成黯淡无光的浅蓝色。”
“似乎她原本的眼睛应该是蓝色的。”亚莲恩怀疑道。
“也就是说，那三个烈焰红心骑士扛着红袍女进入墓窖时，她的眼睛里还有活人气息。”丹妮皱眉道。
“不止是眼睛，她的手也在动。”边上的沙蛇大姐奥芭娅纠正道。
以亚莲恩与沙蛇的身份地位，当然是第一批进入墓窖的人，与她们一起的还有背负两具“尸体”的烈焰红心骑士。
危机面前，大贵族优先享用逃生的机会，等他们都安全了，才轮到小贵族，小贵族之后是骑士，骑士之后是服务大贵族的仆人，之后才轮得到普通士兵。
珊莎之所以卡在外边，是因为作为临冬城主人，她要表现出淡定与大度。
结果差点一尸两命。
“红袍女从兜里拿出一条红宝石皮项圈，颤巍巍握在手心，红宝石发出灿烂红光，她的头发眼睛都被染红，然后她就真的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之后，她让烈焰红心骑士抬着史坦尼斯的尸体放入温泉池浸泡，等冰屑化开，等他的身体变得柔软，把他的衣服脱-光......“
似乎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多恩公主脸颊红了红，眸子水润了些，舔了舔肥厚性感的嘴唇，继续道：“梅丽珊卓带领那三名骑士跪在水池边，吟唱一遍‘长夜漫漫，处处险恶’的红神祭辞。
接着，红袍女低头亲吻史坦尼斯苍白的嘴唇一下，他就猛地坐起身，就像从噩梦中惊醒，脸上有深深的恐惧与迷茫。”
壁炉火光摇曳，在亚莲恩橄榄色的俏脸投下扭曲的阴影，“太可怕了，娜梅莉亚当时吓得大声尖叫，快哭了。”
边上留着长辫子的优雅女郎粉脸一红，捶了堂姐后背一下，嗔怒道：“你当时难道没叫？”
亚莲恩瞥了面露好奇的龙女王一眼，尴尬道：“不是我胆小，我当时也知道梅丽珊卓想复活史坦尼斯，但你知道的，史坦尼斯身上有两道贯穿前胸后背的伤口。”
她用手在自己饱满鼓胀的左胸比划了一下，“那么大的窟窿，正透过心脏，我觉得他的心脏已经碎成冰屑，前后能看个通透，偏偏他活了。”
琼恩忍不住抚摸自己的腰部，那里曾经也被无数把刀洞穿。
几十个守夜人手持利刃，一边面色狰狞地大骂他“背誓者”、“守夜人的耻辱”，一边在他身上戳出一个个窟窿。
只不过攻击他的只是普通人，普通兵器，而史坦尼斯被异鬼王的冰剑与他自己的光明使者刺穿胸口。
最寒的冰，最热的火，冰火两重天，烧焦了，冻碎了。
很惨！
“他胸口的创伤没愈合？”囧疑惑道。
他身上那么多伤，复活后一下子就消失了，连疤痕也无。
“这就是可怕的地方，伤口在愈合，苍白如蛆虫的肉芽蠕动生长，但无法长全，最终在心脏位置留了两道剑刃长宽的缝隙。”亚莲恩脸蛋发白，声音在颤动。
沙蛇大姐奥芭娅想到自己的父亲，眸光闪烁道：“似乎冰剑与火剑的伤口无法治愈，就像一种诅咒！”
奥柏伦亲王也是一位奇人。
早年当过学士，打造六节项链后又离开学城；在九大自由城邦游历，做佣兵，也组建过自己的佣兵团；睡过男人和女人，也被男人睡过，学会很多毒药与黑巫术的知识。
刺伤魔山的毒药便蕴含邪恶的血魔法，连“魔学士”科本都束手无策。
不过奥柏伦虽滥情，却对私生女很好，把自己的所学全部传授给了她们。
......
当晚，临冬城主堡大厅。
壁炉熊熊，四面墙壁插满火把。
中央长木桌边坐着伯爵以上的大佬，周围还有一群爵士、骑士、骑士侍从以及野人头目，或坐或站。
“临冬城战役”的总结大会正在进行。
“此战我们损失八千名将士，超过五千平民，剩余的士兵、平民、仆从仅六千出头，很惨重的代价。
不过他们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守城战中，我们在城墙上布置了一百多架木梯，近十个小时鏖战，每架木梯至少杀敌过千。
这就有超过十万尸鬼丧生。
还有城门口的龙女王，她独当一面，从午夜烧到第二天上午，至少有两万尸鬼被她击杀。
之后西城墙失守，狄肯·塔利爵士引爆野火弹，巨龙洗地，那一波至少杀死两万尸鬼。
要知道能爬木梯，能冲击城墙的，都是有手有脚有武器的‘战士尸鬼’，其中甚至有数千骑士。
十万战士尸鬼，抵得上百万普通的‘农夫尸鬼’。
这还只是开始，在与异鬼王决战的过程中，翼龙军团的野火弹团灭了异鬼骑士团，至少两百名异鬼骑士死于野火。
而那两百名异鬼都不是单人独行，它们都控制有大批尸鬼。
现在大家去城外看看，也能看到东北方向那把雪地都铺满的尸体，不少于三十万！
到昨天下午，龙女王又骑着巨龙，烈火燎原，追杀异鬼几十公里，烧死尸鬼超过十万！
也即是说，临冬城大战，我们至少杀伤六十万尸鬼、400名异鬼。
我敢肯定，尸鬼大军的主力已被打残。”
北境之王琼恩·史塔克首先站出来，向所有人公布战损与成果。
“啪啪啪......”安静的大厅里响起孤独的掌声。
一众人都疑惑看向主桌上的龙女士。
“这样的成就，难道不值得欢呼庆祝吗？”丹妮坦坦荡荡，一点儿也不尴尬。
“你反跑了异鬼王。”二鹿冷冷道。
丹妮皱眉，就这一瞬间，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压抑在心底的戾气。
不该属于他的暴戾。
——这货复活的过程中，灵魂也丢失了一部分珍贵的特性。
“没办法，第一神王忽然就虚了，红剑失去魔力，天上的寒神没了强制，肆无忌惮使用禁咒。”她说。
“你为何不愿牺牲？你明白我在说什么，那么好的机会，我用性命为你创造的。”二鹿低声质问。
“我需要以大局为重，不能轻言牺牲。”丹妮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
二鹿苍白无血的瘦脸开始扭曲。
“我看错了你。”他冷漠道。
“啊！我明白了，”丹妮恍然大悟，“你现在不磨牙了，拉赫洛拿走你磨牙的习惯！”
“原来，磨牙才是你最宝贝的特质。”丹妮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二鹿真的不磨牙了，只用冰冷无情的眼神看着她，一言不发。
其实，二鹿磨牙仅仅是情绪激烈波动的外在表现。
就像丹妮太过激动时，眉毛会变化出奇奇怪怪的形状。
现在二鹿不磨牙，并非他不能磨牙，而是他心中那把火熄灭，很少再有强烈的情绪变化。
“咳咳，陛下，大家都等着您发言呢！”
琼恩轻咳几声，提醒两位大佬：你们的表演正在被其他人观看呢！
丹妮转过头，就见到一片闪烁各种情感的眼珠子。
“是的，光明使者断了，神王拉赫洛被寒神重创濒死，第一战神与第一法神也阵亡，但我们并没有输。”
丹妮的声音变得激昂，“临冬城之战打破了异鬼三个月灭亡维斯特洛的妄想。”
“异鬼有说要三个月灭亡维斯特洛吗？”亚莲恩公主疑惑道。
“异鬼王和我说的，或者，你以为异鬼做不到？”丹妮斜了她一眼。
“半个月从长城打到临冬城，如果我们失败......临冬城以南就是颈泽，三个月打到多恩不算妄想，很现实。”詹姆认真道。
丹妮不理他们，继续大声道：“这是百万尸鬼战役进攻中的第一次败退。对异鬼来说，不仅是兵力数量上的损失，更是精神上的挫败。
临冬城之战增强了七国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改变了人类‘不依靠神灵就没法对付寒神’的命运。
艾莉亚·史塔克手刃异鬼王的事实，更证明人人都可以是救世主。”
激-情洋溢的演讲甫一结束，没有万众欢呼，没有“女王万岁”、“抗战必胜”的口号，大厅众人面面相觑，安静了几个呼吸，然后就情绪激动地抱怨起来。
“说实话，打完临冬城之战，我完全没增加多少必胜的信心。”
“是呀，这次我们几乎用尽全力，用尽全力也没能终结长夜，今后还有希望吗？”
“对异鬼来说，兵力损失有意义吗？那群活死人、冰疙瘩会感到挫败？我倒是有点绝望了。”
“可不是，那黑暗漩涡，谁见到不绝望？我们现在就住在冰山之中啊，听说这是寒神的禁咒。”
“我觉得艾莉亚小姐斩杀异鬼王更令人绝望，杀死了还能重生......我有点想上天堂了，长夜太可怕！”
龙女王的一番激-情演讲本打算鼓舞士气，却不想她越说，众位贵族将领越绝望。
这下丹妮真有点尴尬了。
“呱呱呱......”一只大乌鸦从壁炉上方的冰原狼石雕飞落到长桌中心，“我是布兰·史塔克，这一代的三眼乌鸦。
三眼乌鸦是守护维斯特洛大陆的神使，我知道一切与长夜有关的秘密。
现在，我要告诉大家，临冬城之战是全所未有的大胜！”
第835章 战后安排（这章免费，补上一回的重复章节）
布兰突然跳到众人面前，将自己的身份与三眼乌鸦的秘密公之于众。
这让丹妮万分诧异。
“你在做什么？”她精神传音道。
“旧神的信仰危机，易形者被污名化，我已经被一部分人知晓......以上种种原因，都让我决定不再隐藏自己。”布兰沉声道。
也许他还有其它目的，但他的确被众人隐约察觉到身份。
这不，布兰已经将自己介绍一遍，却并没在厅内引起太多惊诧的声音。
最多有人悄悄嘀咕：史塔克这一家人真可怕，叔叔是异鬼王，私生子死而复生，二儿子是三眼乌鸦，小女儿刺杀异鬼。
当了假太子王后的珊莎，竟似乎是最普通的那一个？
“如果三眼乌鸦是维斯特洛守护者，那异鬼南下，算不算你的失职？”詹姆眸光一闪，轻轻问。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在命运中，我也在命运中。三眼乌鸦拥有超越凡人的伟力，却也不能挣脱命运之河。
就像作为七国守护者的国王。
我想，各位大人不会认为现场两位国王不尽职。
他们在临冬城之战中竭尽全力，但并非所有努力都能达成最完美的效果。”大乌鸦啼叫道。
詹姆很想问：我把你丢下塔楼摔成瘸子，也是命运吗？
——如果命运注定你成瘸子，我心里会好受很多。
“如果命运安排好一切，那我们还坐在这儿干什么？”他说。
大乌鸦伸出爪子在桌面划出三道抓痕，“命运就像这三道平行的抓痕，有多种可能，你的选择决定了不同的命运轨迹。”
“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亚莲恩皱眉道。
“你们注意到没？北境的天空明亮了许多，温度也升高不少。寒神并非不可战胜，异鬼王也不是杀不死。
有人说这次我们用尽全力，我想说，这次临冬城大战也只是临冬城大战。
七国力量没集中在一起，我们的单兵力量也能继续提升。
兵力损失对异鬼肯定有意义，在临冬城下失去数量庞大的尸鬼战士与指挥尸鬼的异鬼，异鬼的力量至少降低八成！
至少半年内，它们没能力发起第二场临冬城大战；从婴儿成长到成熟的异鬼，没个三五年是不行的，在此之前，它们的指挥系统无法如之前那么完善。
这半年，甚至三年，就是我们争取到的缓冲期。
然后是黑暗漩涡，我可以保证，类似的大型禁咒绝不会再出现。
这一次，寒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下次，在禁咒发动前，龙女王就会出手阻止。
你们也见到之前的大爆炸了，那便是七神、龙女王与我，三方合力的结果。”
面对满含期待的上百双眼睛，龙女王微笑颔首，神情自信且傲然。
嗯，面上微微笑，心里麻麻批。
“shit，你这是把我放火上烤啊！我就不信你没察觉出来，这次寒神压根没尽全力，或者说，世界法则的束缚让祂没能尽全力。
可谁知道下次祂弄出什么可怕的禁咒？我怎么顶？”她精神传音。
“顶不住也要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拉赫洛帮忙，你就是人类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天塌下来，当然由你顶。
当然，我也会全力帮你。
火精灵自爆效果非常好，等会议结束，我把四千乌鸦叫来，你可以挑走全部风、火属性的乌鸦。
另外，你的技巧也需要提升一个档次，身为半神，连领域没有。”布兰沉声道。
听他承诺给自己大乌鸦，丹妮心里舒服了很多，不过半神领域......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垂首不语、恍若遗世独立的红袍女。
梅丽珊卓情绪不高，郁郁寡欢，身处大厅，却与周围的人和物格格不入。既没留意布兰的演讲，也不在意龙女王的窥视。
丹妮在她与二鹿身上来回扫视几眼，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丝不协调？
布兰一边精神传音，嘴上的话也没停：“异鬼王其实已经死了，它被艾莉亚捅穿心脏，化为冰水，很多人都看到，异鬼王绝非杀不死。
当然，我也不瞒大家，异鬼王并没死透，它的灵魂又进入一具人类婴儿体内，开启第二生命。
我以三眼乌鸦的名誉担保，它不会再有第三生命，”
布兰的一番言论很有干货，既解除众人心中对寒神不可匹敌的恐惧，又打消他们对异鬼王不停重生的担忧。
对士气的鼓舞，比丹妮之前的“宣传口号”要强很多。
这会儿，长木桌上大贵族与贵族身后的骑士，面色都好看了很多，厅内气氛也真正轻松活泼起来。
“这么说来，临冬城之战也的确大获全胜，至少为颈泽以南的人争取了半年以上的时间。”詹姆长舒一口气。
丹妮皱眉，觉得他们都过于乐观了。
“半年只是猜测，我怀疑异鬼一刻都不会耽搁，它们会派小股部队南下搜集尸体，转化尸鬼大军，就像它们当年在塞外做的那样。”她正色提醒道。
布兰道：“至少半年内不会有临冬城大战那样的大型战役。异鬼小队带领五万以下尸鬼群袭击小城堡之事肯定不会断绝，但只要及时救援，问题应该不大。”
“如何及时救援呢？最后的壁炉城只半个小时就被攻破。”鳗鱼大人忧心忡忡道。
对面的艾德·安柏眼神黯淡。
“壁炉城完全没防备。曼德勒伯爵你亲眼见证过临冬城之战，如果没寒神，没异鬼王，你觉得临冬城最终会沦陷吗？
即便沦陷，又是什么时候呢？
至少坚持了十个小时，我们也没显露失败的迹象。”
接着，布兰又把龙石岛魔网中枢的功能向所有人普及一遍，神情振奋道：“我们可以在城堡留一位魔法师或易形者，组建七国即时通讯互联网，只要有大规模异鬼来袭，抗鬼委员会能立即派出援军。”
丹妮淡淡瞥了大乌鸦一眼，这家伙有点喧宾夺主啊！
“七国那么多伯爵领，有足够多的魔法师吗？”詹姆问。
“君临有炼金术师工会，而且也没必要在所有城堡都派驻魔法师，相邻的城堡能信鸦联系，五百公里内，信鸦两个小时内到达。”
“很好，互联网通讯非常棒！”
“如果城堡有一位法师，便再不怕异鬼大军突袭了。”
一众人长松一口气。
“咳咳，各位，抗鬼委员会的确组建了，但咱们这个委员会能指派谁呢？”丹妮环视周围人一圈，提醒道：”救援部队在哪？又如何将救援部队投放到被异鬼攻打的城堡？”
布兰立即道：“您与史坦尼斯陛下不是有翼龙军团吗？七十条翼龙，足以携带数百米全副武装的骑士。”
同一时间，他还灵魂传音道：“如果你不愿牺牲自己的人，可以在七国范围内招募骑士，将瓦钢铠甲借给他们，长夜结束后，再将铠甲还给你。”
丹妮神色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可以提供500套铠甲，面向维斯特洛全境招募勇敢无畏的骑士，组成一批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黎明武士’。
五百人披甲，另外一千人充当预备役，瓦钢铠甲武士战死，预备役立即补上。
黎明武士不能加入任何政治势力，也不会参与七国任何政治斗争，其敌人只有一个，长夜！
凡是阻拦我们终结长夜的人、异鬼、邪神，都是黎明武士必杀之敌。
长夜终结，黎明武士解散。”
“陛下，我要加入黎明武士！”
“女王陛下，我是骑士，我愿意发誓成为黎明武士。”
龙女王话音刚落，厅内至少一半将士群情激动，涨红了脸，拍着胸脯表示要为七国人民效力。
“我不反对组建黎明武士团，但我的翼龙军团不会加入其中。”
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出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丹妮凝眉看向二鹿，淡淡道：“你要单干？”
“等拿下君临，我们再来讨论‘抗鬼委员会’的构架问题。”二鹿表情淡漠，眼神坚定。
厅内立即像灌入一阵能冻结欢快与热情的冷风，众人大眼瞪小眼，有人皱眉思索，有人神色担忧，也有人茫然不知所措。
“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丹妮沉声道。
“我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临冬城大战已结束，今晚我就离开。”
第836章 谁敢横刀立马
“你有没有察觉到史坦尼斯的变化？”
“临冬城之战总结大会”结束后，丹妮立即找到梅丽珊卓，把她约到城堡走廊角落。
“你想说什么？”红袍女态度冷淡。
丹妮粉红的唇瓣抿了抿，俏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拉赫洛复活死人时，会夺走那人灵魂中最珍贵一部分特质。
我在河间地见过石心夫人，也听密尔和尚索罗斯诉说过‘闪电大王’贝里伯爵的遭遇。
他们复活后都不再是之前的自己。
贝里伯爵甚至忘记最爱的未婚妻的名字与相貌，石心夫人把自己最憎恶的罪行依次犯了个遍。
我不知道光之王要拿下人的灵魂特质做什么，但很显然，祂连自己选定的救世主都没放过。
史坦尼斯之前为铁王座、为权势也算不择手段，但他至少明白一个道理——权力也是责任。
他狂热追求铁王座，却也履行七国之王守护七国的责任。为了大局，能暂时放下铁王座，与我齐心协力对付异鬼王。
现在，他变了。”
梅丽珊卓抬起头，漂亮的红眸盯着丹妮，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史坦尼斯明知必死，也要为你创造机会？”
丹妮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结局？”
“挑战异鬼王之前，我和他在篝火中看到各自的命运，共同的命运。
他知道自己会以何种方式死在异鬼王剑下，所以你才能得到那么好的机会。”红袍女的眼神中有哀伤，也有怨愤。
丹妮怔了怔，倒真没想到二鹿能这么大无畏。
心中为逝去的二鹿叹息一声，她淡淡道：“狗屎的好机会，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预言早已被拉赫洛知晓？”
红袍女呆愣片刻，“你什么意思？”
“你信仰的光之王不是好东西，祂知道你们是英雄，也猜测我是人类英雄，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很明白英雄在关键时刻的抉择，也很擅长用大义对付英雄。
所以，看透一切的祂，在红剑上设置陷阱，引诱我上钩。
祂猜到开头，却没猜到结尾，你是英雄，史坦尼斯也是英雄，但我只是长得像英雄。”龙女王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诚恳。
“光之王引诱你做什么？”梅丽珊卓疑惑道。
“祂要掠夺我的天赋、灵魂和魔力，当我握住光明使者......”
丹妮把当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似乎担心红袍女不明白拉赫洛的恶毒，她连亚梭尔亚亥与妮莎·妮莎的遭遇也告诉了她。
“我明白告诉你吧，真正被预定的救世主是琼恩·史塔克，史坦尼斯只是备胎。
上次你复活琼恩时，我和三眼乌鸦做了手脚，扭转他被拉赫洛寄托意志的命运，也间接改变史坦尼斯的命运，他从备胎转正了......”
似乎还嫌不过瘾，丹妮巴拉巴拉，把能透的剧全透露了。
梅丽珊卓神色恍惚一阵，最终却还是轻咬红唇，坚定道：“既然伟大的光之王需要你的天赋与特质，就奉献给祂呀，能与祂融为一体乃世间最高荣耀。”
丹妮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平时看着怪机灵的，怎么说出这种蠢话？
所谓神灵，不过是拥有强大力量与超人见识的生灵。
我们可以敬畏祂们的力量、学习祂们的教义，却万万不可失去自我，对祂们无底线地顶礼膜拜。”
“果然，只有你这种亵渎神灵的人，才会犯下篡夺七神之位的亵渎罪行。”
红袍女看丹妮的眼神中有明显的鄙视，与厌恶。
丹妮仔细打量红袍女良久，从上往下，从左往右，通过眼睛深入灵魂......
终于，她确定了，红袍女是个没接受过现代思想洗礼的土著狂信徒。
好吧，这个结论压根不需要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人家梅姨就是土著。
丹妮之所以难以理解，是因为梅丽珊卓本身也是一名超凡者，甚至是超凡者中的顶级大佬，半神。
“你拥有如此伟力，在凡人眼中与神灵没任何区别，为何执迷于信仰呢？”她好奇道。
梅丽珊卓露出一个智慧通透的优雅笑容，反问道：“总有一天，你手下会有奴隶出身的贵族晋升一国公爵，公爵在普通百姓眼中与国王也没多大区别，他是不是就可以蔑视你，然后背叛你呢？”
这话可真把丹妮问住了。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用自己的观念要求你，你可以选择虔诚信仰光之王，但不能要求我向祂奉献一切。”
梅丽珊卓双手交握垂在小腹，宽大的衣袖将其隆住，仪态万千地踱步到窗口，望着楼下忙碌的二鹿，淡淡道：“你如果愿意牺牲，会有无数人免于牺牲。”
“你不懂，现在是人类文明纪元！人类才是主角，我们的命运不该操控于神灵之手。
作为纪元之子，我代表人类的未来，我死了，人类才真的会失去希望。”
龙女王表情痛苦，仿佛远超救世主的责任，让她承受巨大压力。
梅丽珊卓小嘴长大，心形脸蛋上尽是呆滞。
“你真自大。”好一会儿，她说道。
“不，不是自大，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龙女王脸上有种不被理解的受伤。
“抱歉，我真理解不了。”红袍女嘴角抽搐道。
“你和史坦尼斯不就是这种思维模式吗？”丹妮忽然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史坦尼斯自认为是救世主，有拯救世界的责任，所以他能让蓝礼牺牲小我，让伊耿点亮他前进的道路。
与他相比，我可以更进一步。
作为最强大、最有希望晋升真神的人类，我完全有道理自认为人类的未来，是世界之子，所以我能拒绝任何人、任何神灵让我牺牲的行为。
相反的，祂们该为我牺牲，我才是天命！”
这下轮到梅丽珊卓哑口无言了。
“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红袍女打算撤了。
“劝着点史坦尼斯，如何你真对他有感情，就别让他把临冬城之战累积的荣誉败光了。
说句实话你可能不爱听，但史坦尼斯死在临冬城下，才是他最好的结局，你真不该将他复活的。”丹妮唏嘘道。
梅丽珊卓红眸中闪过一道阴影，别过头，铿锵道：“在伟大拉赫洛的指引下，我和他都行走的荣耀大道上。”
“随你怎么想，但千万别做太出格的事。我向你发誓，我真的很不想亲自动手击杀你们两个。
不得不承认，在维斯特洛这个烂泥坑，你和他算最不让人讨厌的那一拨。”丹妮苦笑道。
“你——”梅丽珊卓满脸愠怒，身子轻轻颤抖。
“你明白的，我要强杀你们两个并不难。”丹妮叹道。
“那可真不一定。”红袍女冷冷道。
丹妮摇摇头，“我提醒了你，也算对得起咱们之前那点儿微薄交情，至于怎么选择，那是你的事。
这个话题略过，咱们再说最后一件事。”
说到这儿，丹妮脸上多出几分不自然，“临冬城之战中，异鬼王有禁火领域，你也弄出个火之领域。那种技巧，能不能教我？”
梅丽珊卓瞪大双眼，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偷吃猫粮的小老鼠。
“你是不是记忆力有问题，忘记先前对我的威胁？”
丹妮俏脸皱成一团，无可如何地说：“你应该明白‘领域’对我的帮助，光之王决定袖手旁观、猥琐偷鸡，下一次去硬顶寒神的人只能是我。
之所以在挑明我和你、史坦尼斯、拉赫洛的关系后，才提出这个要求，原因也很简单，我不想骗你。”
“你想用‘真诚’打动我？很遗憾，你失败了。”红袍女嘲讽道。
丹妮摇头道：“我只想自己活得心安理得。”
梅丽珊卓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丹妮耸耸肩，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欣赏美丽的水晶之城。
此时的临冬城镶嵌在冰山中，天穹就是一大块清莹透彻的冰晶，火光照在上面，冰内折射七彩虹光，冰面反射出茵茵红霞，仅仅几支火把，就营造出宛若童话世界的绚烂光景。
“临冬城也算因祸得福，这块冰山不仅是阻挡异鬼的屏障，还把一座破旧的灰石城堡装点成七国最美建筑。
‘长腿’洛马斯若还活着，说不定会把现在的临冬城列为‘世界第十大奇迹’，你该感谢我。”
“可惜，我真不知道‘火元素领域’的技巧，倒是风元素......风之领域并不迫切，我建议你花点时间，通过‘一界之风’自己领悟，绿先知与你走的不是同一个路子。”大乌鸦踱入窗内，呱呱叫道。
“我也得离开临冬城了，早在一个星期前，奴隶湾就有紧急情报传来，有几条龙虫焚烧弥林城南的庄园与谷仓。也许，我还得去烟海一趟......”
“蹬蹬蹬......”铁靴在石板走道奔跑的声音由远而近，丹妮回过头，就见到昏暗的走道中，麻脸骑士行色匆匆小跑过来。
“女王陛下，我们马上要离开了，这是梅丽珊卓让我交给你的。”不等丹妮询问，理查德爵士就递给她一根“火腿肠”。
200克火腿肠那么粗、长，包裹一层灰色小羊皮。
伸手接过，丹妮立即发现，这是一卷羊皮纸。
“这是什么东西？”她若有所思地颠了颠，蛮实沉的。
理查德摇头，“她只让我转告你：你有资格要求承担原本不属于你的责任与使命，但真当责任到来时，希望你也不要退缩。”
丹妮露出欣喜的笑容，确定羊皮卷里的内容了。
“你跟她说，横刀立马，舍我其谁；济世安邦，除朕无他！”
第837章 争积分、当国王
翼龙从“白刃河空军基地”飞来后，二鹿便带着梅姨离开临冬城。
琼恩领一众北境贵族为国王送行，丹妮则在收到梅姨的馈赠后，当场翻阅起来。
“你说的对，领域真该自己领悟。”好一会儿，丹妮从薄薄的羊皮纸上挪开视线，凝眉苦思片刻，叹道：“我是个野路子，缺乏系统完善的教学，走到如今这地步，自成一派，反而没法再去学习其它流派了。”
梅丽珊卓很有气量，既然送出秘籍，就没藏着掖着。火巫师晋升半神的过程、半神后的境界，全部记录在羊皮卷中。
与丹妮之前想的有所区别，半神之后的确要研究与冥想法属性匹配的神性，但祂们研究的都是自己冥想法的“极性”。
所谓极性，就是将某一个法则研究到极致后诞生的特性。
就像高中学化学，到了大学，你对化学感兴趣，选择化学院继续深造，但化学院又细分无机化学、有机化学、高分子、化学材料等很多系。
假如你再选择“化学院材料系”，在大三大四，或者研究生时，又会在材料系中选择研究项目。
比如，燃料电池、离子锂电池、高分子膜，都属于材料系。
超凡者也是学者，他们研究的项目是宇宙法则。
研究法则到了极致，吟唱出法则之歌，成就真神之位。
在领悟法则之歌的过程中，真神会根据自己的天赋、特性、爱好开发出法则之歌的极性，就像大学生根据天赋、爱好、社会就业环境选择专科。
丹妮、羊蛋、拉赫洛分别为火之歌未来的、现在的、过去的掌控者，他们都有自己的火之极性。
丹妮的火之极性为火中创生。
拉赫洛的火之极性为最原始的“火之本能”——“侵略如火”中的贪婪。
火之贪婪。
羊蛋的火之极性为“火之狂暴”。
目前超凡界公认，瓦雷利亚大巫师冥想法为世界上最高级的火之冥想法。
其实，红袍祭祀的冥想法并不弱于大巫师冥想法，只不过两者的极性有差异。
说到底，大巫师冥想法与红神祭司中的火系冥想法，都是真神创造，都是以真神的火之歌为进化终点。
修炼真神的冥想法到半神后，修行者开始研究冥想法的极性，也即是真神的法则之歌的极性。
以真神的法则极性，模拟真神的神国，便是领域。
说白了，吟唱法则之歌的真神，本身就代表世界的一条法则。
真神所处之地，自然而然的，会让自己的法则元素活跃，宛如祂的国度。
比如，火神周围火元素充沛，所有火元素都在火神的意志控制之下。
火神自如控制的范围就是祂的神国。
半神修行火神的冥想法，深入钻研火神的火之极性，能模拟出“山寨神国”，也就是丹妮渴望的火之领域。
如果说法则之歌的吟唱者为参天巨树，那修行真神冥想法的超凡者，就是巨树上的蔓藤。
“拉赫洛的路子，我走不了；羊蛋的大巫师冥想法，也被我走出另一条道路。
不研究祂们两人的火之极意，祂们的神国自然无法模拟。”丹妮无奈道。
“其实一个人并非只能掌握一种法则极意，极意即是天赋，也是知识。”布兰道。
“你这话也没错，但现在时机不对。如果我自己的火之歌大成，再去参考拉赫洛与羊蛋的极意，取长补短，一定能更进一步。
可此时连自己的天赋都没完全掌握，我哪有时间与精力去取别人的长？”
“那就用你自己的火之极意开发领域。”布兰沉声道。
丹妮握紧红袍女的羊皮卷，表情沉重地点点头，“虽然很困难，却也只这一个选择了。”
“呱呱呱......”在守军的惊呼声中，一条黑色洪流顺着冰洞灌入冰雪城堡，在绚烂的冰晶苍穹下散开一片黑云。
那是一大群乌鸦。
“半年后，你应该能有一千只火精灵与一千只风精灵吧？”布兰问。
“辛苦点，应该可以。”
布兰分辨乌鸦元素属性的方法很巧妙：从四千乌鸦中分离一份念头，森林之子乌鸦与他自己意识融合的念头，然后在龙女王的火焰中焚烧。
因为他自己的意识就在念头里，故而能分辨出森林之子乌鸦对火元素、风元素的敏感程度。
只用了半个小时，丹妮身边多出两千只眨巴红色、金色眼睛的大乌鸦。
大黑喷吐龙炎，在丹妮操控下，将两千乌鸦烧得灰飞烟灭，仅剩灵体进入信仰空间。
熟练地一翻手，揪出一只灵魂体的大乌鸦，烧得它呱呱叫。
当着布兰的面，反反复复烧了近一个小时，“嘭！”
一只眼神清澈纯粹的金发双马尾小精灵诞生了。
“母神~~~”小精灵扇动蜻蜓翅膀，怯生生看着龙女王叫道。
丹妮温柔地摸摸她的苹果大的红苹果脸蛋，笑道：“看你头发金灿灿的，就叫枇杷吧！”
“嘻嘻嘻，谢谢母神，我就叫枇杷了。”枇杷用肉乎乎的脸蛋在丹妮手心使劲蹭，欢喜极了。
等枇杷进入七神信仰空间参加小雾大姐头的培训班，布兰闷闷道：“水澈之前说要保留原名的。”
“所有火精灵都用水果取名，这是规矩！走吧，去长城，把你的脊椎治好，我就回奴隶湾。”
得到红袍女的秘籍，又入手两千大乌鸦，龙女王的心情很不错。
迟疑片刻，布兰语气艰难道：“你明白珊莎的想法吗？”
这话题跳转得有点快，丹妮愣了一会才道：“她又有什么计划了？”
“她......”布兰嘴巴里反复咀嚼着苦涩与无奈，“她与其他史塔克不一样，自身的性格、离开临冬城后的经历、瑟曦与小指头的教导，让她的内心充满对权势的渴望。”
丹妮轻瞥窗台上的大乌鸦一眼，心里冷笑：鬼个与其他史塔克不同，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爷爷做过什么。
史塔克从来不比七国其他贵族更淡泊名利。
或者说，剥离主角的命格与光环，史塔克就是普通的权游中的玩家。
艾德没有权力欲，只因为他是次子出身，接受的也是次子教育。
如果把艾德换成布兰登，说不得后来坐上铁王座的压根不会是劳勃，而是史塔克。
——鹿、鱼、鹰、狼四家联盟中，盟主为“七国第一义父”的琼恩·艾林，艾德与劳勃地位相当。
而最先进入君临的是史塔克，但艾德看着近在咫尺的铁王座，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其拱手留给劳勃，边上的詹姆都看呆了。
“直接点，我没时间耽搁。”丹妮不耐烦道。
“珊莎对铁王座有想法。”布兰叹息道。
“所以呢？”
“她曾让艾莉亚向她发誓效忠。”布兰轻轻道。
丹妮恍然大悟，“你是说，她认为艾莉亚杀了异鬼王，铁王座该属于她？她为何不亲自对我说？”
“如果她还是那个单纯的史塔克长公主，她一定会说。现在，她心里的这个想法甚至没对任何人透露，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布兰就像为女儿操碎心的无能老父亲，声音中充满疲惫、无力与沮丧。
“既然她只是有想法，既没说出来，也没付诸行动，你还担心什么？她虽有野心，却也知道分寸。”丹妮疑惑道。
“我不担心她，我担心你，担心你对她、对她行为的看法。”大乌鸦目光灼灼，紧盯丹妮双眼。
“你多虑了，对七国任何想争夺铁王座的人，我都一视同仁，没任何偏见。”丹妮淡笑道。
想了想，她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把‘终结长夜者为王’的誓言数据化，根据最终得分来判断谁是七国之王。
异鬼王的确死在艾莉亚手中，总分10分，珊莎得5分；二鹿拼了命，得3分；我也算尽了力，得2分。”
“如何？”丹妮笑着问。
“这没意义，能召唤太阳、终结长夜的人类，只有你。”布兰不以为然道。
“召唤太阳、对付寒神属于纪元之子的本职工作，不算在赌约中。”丹妮道。
如果真能召唤太阳、肛翻寒神，那她该成长到什么程度？
那样的存在，与一帮凡人在“茅坑中”争夺那把戳屁-股的铁椅子，不丢份吗？
“你就真一点儿不在意坦格利安先祖留下的荣耀？铁王座不仅是铁椅子，它与临冬城一样，是祖业！”
布兰即便知道龙女王对维斯特洛感情淡漠、对七国王座没太大渴望，但他还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琼恩为史塔克家族背誓，提利昂为了兰尼斯特多方谋划，史坦尼斯矢志不渝地追求拜拉席恩王朝的正统性......
这才是符合布兰世界观、价值观的正常行为。
“你说的也对，君临及其附近的王领土地都是坦格利安开发的，它们属于坦格利安家族的祖业，就像北境为史塔克的族地一样。”
丹妮感慨道：“我不在乎那点祖业，但我更不想当败家子。今后无论谁当上七国之王，都得重新寻找国都。
君临将与临冬城、风息堡一样，成为坦格利安的族堡。”
“我不是这个意思......”布兰讷讷道。
两人正站在演武场角落的马厩边说着话，琼恩带领一群士兵向城门方向走来。
每两位士兵都抬着一具尸体，边上还有嚎啕大哭的北境平民、将士。
“我要为死在临冬城的将士、百姓举行集体葬礼，火葬。”见到龙女王望过来的目光，琼恩解释道。
丹妮点点头，“我让大黑帮你点火。”
顺便吸收一波灵质。
正这么想着，她忽然瞥见异常显眼的烈焰红心披风。
第838章 加油，白银圣斗士
在一众灰色、黑色麻衣尸体间，克拉顿·宋格尸体上盖着的烈焰红心披风格外显眼，丹妮一眼就从成百上千个担架中找到它。
“史坦尼斯连自己属下的尸体都没处理？”她皱眉道。
“他走得很匆忙，但并没忘记宋格爵士，临走前让我帮忙将尸体焚烧一下。”说到这儿，琼恩看丹妮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忘了，宋格爵士上天堂啦。还是说，你忘记呼唤陌客接引他的灵魂了？”他问道。
丹妮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克拉顿·宋格爵士自愿拉着异鬼王同归于尽时，曾向她索要一张赎罪卷。
当时她身上的确没卷轴。于是，就进入陌客状态，分出一道意识在死亡世界等他的灵魂出现。
结果非常太坑，石塔房间留有大片空间，宋格、理查德和异鬼王都没砸死，然后禁咒出现，龙女王全力应付寒神......
丹妮尴尬了。
琼恩一直有留意她的表情，立马明白过来，克拉顿·宋格爵士白死了。
“这可真是......”他回头瞥了眼盖着烈焰红心披风的担架，眼中满满都是怜悯与同情，“史坦尼斯与红袍女便因为他要上天堂，不肯为他举行葬礼，等他灵魂真去了拉赫洛那，只怕......”
丹妮满心内疚，当时真该......
决定了，今后走到哪，身上都要像带金龙一样，携带几张赎罪卷。
“放心吧，他不会去拉赫洛的地狱。”马厩木门顶上的大乌鸦淡淡道。
丹妮期待看向乌鸦，“难道你插手了？”
“我压根不知道这事儿，而且当时我忙着压制寒神的意志，哪有时间？”大乌鸦摇摇头，提醒道：“宋格爵士不信仰拉赫洛。”
“他是烈焰红心骑士，怎么就——”丹妮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她忽然明白了布兰的意思。
当时宋格见预言之子与梅姨战死，第一神王被打败（拉赫洛跑路，太阳被黑暗遮盖），便觉得光之王不太靠谱，认为七国本地的圣母更真实、更强大。
这说明什么？
那货对拉赫洛没信仰了。
“还真是......”丹妮神色古怪地走到宋格尸体边，伸手按在他胸口，下一瞬，进入陌客状态。
色彩消失，灰色的临冬城安静如鬼蜮，一道身影像痴呆老人一般，在城门口绕着圈。
“打异鬼，上天堂，打异鬼，上天堂......”亡灵双目呆滞，嘴里一直不停呢喃同一句话。
矮壮厚实的身材，秃顶的脑袋，烈焰红心的披风......赫然便是克拉顿·宋格爵士。
果然如布兰所料，他失去对拉赫洛的信仰，但对七神的虔诚度又不够上天堂，便只能消散天地间。
只不过宋格爵士死亡时带有深深的执念。
执念无法达成就会转化为怨念，怨念是怨灵的养料。
如果丹妮放任他留在这儿不去管，几年后，临冬城就会闹鬼。
当然，在临冬城当亡灵很危险，不是人危险，而是亡灵身处危险当中。
琼恩、布兰、艾莉亚、珊莎都能收拾它。
“她在干什么？一直把手按在死人身上，都快半小时了。”耶歌蕊特跺了跺脚，抱怨道：“这么冷的天，早点烧完尸体早点回被窝里睡觉，昨晚我都没好好休息。”
大乌鸦红眼定定盯着宋格的尸体，不动不言。
琼恩左右看看，抬尸体的人都挤在城门后的演武场，也一个个脸蛋冻得红彤彤，神色间颇有不耐之色。
“你们先将尸体抬出去，堆好火葬台，等巨龙——”
“嗡~~~~”琼恩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金光破开昏暗的夜幕从天而降，圣洁的光柱中，可以看到点点雾气颗粒，一位金甲神将顺着那道光柱缓缓落入......
众人瞪大双眼，那金甲神将的面孔与装扮都太眼熟，他们忍不住惊骇出声：“理查德爵士，是理查德爵士，他，他从天堂下凡啦！”
“嗖~~~~”圣洁金光从天降落在宋格爵士尸体上，光柱中的神将刚一触碰到尸体，连同金光便倏忽间灌入其中。
“额啊！”在众人震惊骇然却又理所当然的目光下，担架上的宋格爵士动弹几下，呻-吟出声，慢慢苏醒过来。
“这里是天堂吗？好漂亮。”宋格看着光彩绚烂的冰晶穹顶，心醉神迷。
“啊~~~”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因为在忽然间，一张大大的毛脸凑过去，距离太近，人脸太丑，一下把他从对天堂的幻想中惊醒。
托蒙德摸摸宋格渐渐温热起来的脸蛋，“真的活了？好神奇！”
“红心骑士，这里是临冬城，你没去天堂吗？”野人好奇道。
“临冬城？”宋格回顾四望，疑惑道：“我没死吗？”
突然，他的脸上爬满惊恐，“啊啊，我死了，我死得好惨，在寒冰中活活冻死，我去了一个恐怖的世界，那不是天堂，那是拉赫洛的地狱，为什么我没去天堂？女王陛下，你——”
丹妮连忙打断他的“胡言乱语”，严肃道：“你死后去了陌客的死亡国度，可不是拉赫洛的地狱。至于为何没去天堂......”
“唉，大业未成，如何安乐？”
“什么意思？”宋格爵士茫然道。
“异鬼王还没死，你的使命还未完成......”
接着，龙女王神情肃然，把临冬城大战的后半段说了个大概，还让宋格明白如今的严峻形势。
最终安慰他道：“你虽没去天堂，却也与理查德爵士一样，获得一件七神赐予的白银圣衣。”
宋格心里好受了些，却还是嘀咕道：“白银圣衣听着似乎不如黄金圣衣......”
教皇丹妮正色道：“圣衣的力量源于对七神的信仰，只要你够虔诚，青铜圣衣打爆黄金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你的是白银。”
黄金圣衣总共就12套，当然不能随便乱发了。
而且她也没说错，除了颜色不同，宋格的白银圣衣并不弱于理查德的黄金圣衣。
托蒙德搓着手，咧嘴谄笑道：“女王陛下，能不能送我一件圣衣？我也有打异鬼，前天临冬城大战，我杀了146个尸鬼，半个异鬼呢！”
“我送你去天堂，你去不？”丹妮好笑道。
“如果去天堂还能回来，顺便附赠一件圣衣，我愿意！”托蒙德拍着胸脯，大义凛然道。
“你不信七神，没七神神力启动不了圣衣。”丹妮摇头。
托蒙德神色纠结，似乎信仰旧神一直没见到实在的好处，而七神......
“女王陛下，您能不能让我弟弟复活，他才15岁啊！”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野人来到龙女王身前，跪地哀求道。
“陛下，请您怜悯我的两个孩子，他们最大才三岁，不能没有爸爸呀！”一个北境妇人哭泣道。
“女王陛下，我母亲......”
一会儿功夫，丹妮身前跪了三四十个祈求复活他们亲人的北方人。
“他们已经去了天堂，或者七神的天堂，或者旧神的天堂，那是最好的归宿。
让他们在天堂享受阳光与美酒不好吗？复活后又能如何？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丹妮大声劝告道。
除了复活时的巨大消耗，复活后的缺陷也在麻脸骑士身上明显表现出来。
少量复活者，她还能控制。万一“缺陷”复活者数量太多，形成一个体内阴阳灵质共存的类人种族，那局面就真无法收拾了。
经过丹妮好一番安慰，并主动提出担任火葬仪式的祭司，才把那群思念亲人的北方人劝回去。
......
是夜，火葬仪式结束后，龙女王骑着黑龙离开临冬城，飞往北方。
临冬城主堡，史塔克大小姐的卧室。
“珍妮，不要，关上门，关上门，对不起，珍妮~~~~”珊莎双手紧紧攥住羽绒棉被，好似坠落悬崖之人抓紧最后一根蔓藤。
席恩蹲在床边，温柔地在用湿毛巾擦去珊莎脸上、额头上的热汗。
“她一直这样？”艾莉亚站在床尾，皱眉道。
“之前还好，下楼看过珍妮的遗体后，她就一直做噩梦。”席恩轻轻叹息。
“当时是怎么回事？”琼恩问。
“珊莎很惊恐，白霜落下，我抱着她跑，她一直大叫着关上门，然后我和她一进入墓窖，里面的守卫就将大门锁死，珍妮落在后边......”
席恩神色暗淡，脸上爬满哀伤与自责，“等我们从惊慌中回神，才发现珍妮被挡在门外，她哀求哭嚎的声音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她总是做后悔的事，事后又总是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布兰冷漠道。
这间卧室，除死鬼罗柏与谷地的瑞肯，史塔克兄弟姐妹团员了。
嗯，席恩是艾德的养子，算他们的义兄弟。
如果艾德还活着，看到室内这“温馨”的家族大团圆场景，一定会含笑九泉。
“布兰......”珊莎猛地睁开眼，带着惊惧之色的漂亮眸子一瞬间锁死床尾护栏上的大乌鸦，“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很不想见你。“布兰淡淡道。
“你恨我？”珊莎挥手打开席恩的毛巾，挣扎着坐起身，直勾勾盯着乌鸦的双眼，沙哑着嗓子问：“你对我哪来的怨气？”
席恩在珊莎与大乌鸦间来回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艾莉亚神色木然。
琼恩连忙出来打圆场，柔声道：“珊莎你想多了，布兰没别的意思，他——”
“琼恩，你住口，我要布兰亲自说。”珊莎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布兰沉默片刻，无奈道：“你是我姐姐，我像爱艾莉亚与琼恩一样爱你。但你做过的、正在做的、即将做的蠢事太多，我有理由不待见你。”
第839章 布兰眼中的珊莎
“我做了什么蠢事？”珊莎质问道。
“过去之事不可追，未来之事犹未定，说了没意义。”布兰叹息道。
“那现在呢？”珊莎很不高兴，坚持要弟弟给个说法。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们母女能平平安安，渡过长夜。可你看看你自己，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母女，她是个女孩......”珊莎抚摸肚子，脸上的戾气转为母性的温柔。
接着，她又提高音量，对着大乌鸦咆哮：“我现在在做什么？如果你稍微帮我一把，现在我会躺在丈夫的怀里，与他一起为未出生女儿唱安眠的歌谣。
如果伊耿还活着，我现在什么也不用操心，安安心心当个母亲与妻子。
万般计谋千种筹划为，难道我不累？
可我是个寡妇，我的女儿还没出生就失去父亲。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你说，布兰，因为谁？”
“你的意思是，你做出了选择，责任全部由我来承担？”
布兰冷冷道：“这就是我不想见你的原因，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这么说。”
“是的，你是三眼乌鸦，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珊莎俏脸微微扭曲，“既然你知道一切，为何不帮我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没有意义。”布兰悲哀道。
“对你没意义，对我却能改变一生！”珊莎怒吼。
“珊莎，如果我告诉你，我在保护你，并付出极大代价，帮你躲避了最悲惨的命运，你信吗？”布兰叹道。
“我还能比现在更惨？”珊莎当然不信，认为弟弟在狡辩，气得俏脸发白、嘴唇颤抖。
大乌鸦红眼睛在琼恩、艾莉亚、席恩脸上依次扫过，然后问：“如果我帮珊莎一次，你们说，她会不会让我帮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我帮过她一次后就再也不回应她，她会不会比现在更恨我？”
“这......”琼恩低头摸摸鼻子，默认了布兰的说法。
席恩尴尬笑了笑。
艾莉亚则没半点顾忌，点头道：“她一定会。”
珊莎从背后抽出靠枕，奋力朝二丫丢了过去。
“嘭——哎呦！”二丫还有闲暇翻个白眼，轻飘飘一拳，又把枕头砸的倒飞到姐姐脑袋上。
“我只要求你帮一次，让伊耿活着，这个要求过分吗？”珊莎大声道。
“若要伊耿一直活着，我得帮你无数次。到最后，琼恩、艾莉亚、瑞肯，甚至我，都会被拖下深渊。
届时，你失去不仅是丈夫，还有兄弟妹妹，甚至女儿。”布兰淡淡道。
“你说谎！”珊莎使劲摇头，“我不信伊耿命中注定必死，丹妮莉丝对他没有敌意，只要她不出手，只要你肯帮忙，维斯特洛就没能够伤害他的存在。”
“你这种想法就是他活不下去的主因！”布兰叹息，“没有谁注定必死，但遇到你，伊耿早晚会死。”
“我尽心辅佐他，怎么会害他？”珊莎瞪大双眼。
——你若不那么用力地帮他，他说不得还能活。
心中暗叹一声，布兰苦涩道：“我在命运之河看到过伊耿的各种结局，为了救你和你的孩子，死在梅丽珊卓魔法下；为了高庭的粮食，死于攸伦的毒计；为了帮你、帮我们史塔克复仇，在奔流城下遭遇埋伏；因为你一定要杀瑟曦，伊耿与弑君者比武审判，他死在弑君者的左手剑下；你认为穿着瓦钢铠有胜无败，想抢在史坦尼斯之前斩杀异鬼王，最终伊耿成为尸鬼大军中的一员......”
“还有很多很多，与那些结局相比，直接在临冬城便失败，算最好的结局。他能少受很多折腾，你也不用担惊受怕，把孩子都弄丢了。”
琼恩目瞪口呆。
艾莉亚小嘴长大。
席恩神情恍惚。
珊莎......
“我不信，我不信我会那么蠢。“她呆愣片刻后，立即摇头否定。
布兰口中的“珊莎”连瑟曦都不如，这太假了。
他一定是为了推脱责任，在胡说八道。
布兰似乎猜出她的想法，别有所指道：“珊莎，你跟了瑟曦很久，应该明白她的致命缺点——无法认清自己。
更直接点说，瑟曦永远都认为自己最聪明。”
“我不是瑟曦，我有自知之明！”珊莎怒道。
“你有自知之明，甚至善于总结经验教训，这是优点。但你习惯于在犯蠢之后，才惊觉自己的错漏，然后从上一次失败中汲取智慧。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帮你，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你现在的命运，就是无数个可能中最好的那一个。”布兰沉声道。
“你什么都不做，不就代表你的强大能力对我没半点意义？我不信无所不知的三眼乌鸦完全帮不到我。”珊莎脸上写满了怀疑。
“你不懂，三眼乌鸦属于维斯特洛，而非史塔克，”布兰慨然叹息，“就比如上一任三眼乌鸦布林登·河文，他是坦格利安高贵私生子，可他看着坦格利安王朝毁灭，甚至灭族。
你现在对我的质问，就像当日丹妮莉丝质问他。
我若帮史塔克在七国争霸中扭转命运，布林登也能，布林登的上一任、再上一任......如果所有三眼乌鸦都为家族谋划，最终结果，对他们的家族、对维斯特洛都没好处。
很简单的例子，如果所有三眼乌鸦都意志自由，布林登在过去看到未来我对的你帮助，可以直接抹杀你的出生。”
大乌鸦冷冰冰的红眸让珊莎瑟缩。
“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历代三眼乌鸦可能在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前便看到了，如果他们不满意，会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解决你。”
“我不信，你在骗我，你帮过琼恩，帮过艾莉亚。”珊莎叫道。
“你们不一样，你欲壑难填，他们只是保命。珊莎，相信我，对想要争夺铁王座的你来说，不要与我牵扯上关系，就是最好的选择。”布兰真诚道。
“啊，珊莎你，你竟然要争夺铁王座？！”琼恩后知后觉惊叫起来。
看到兄弟与妹妹们“陌生的”目光，珊莎很难堪地解释道：“我并非一定要......就像在河边走，突然见上游飘下来一只咩咩叫的大肥羊，费点劲，顺手把它捞上来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吗？如果实在捞不到，我也不会下河湿了自己的鞋。”
......
“啊，你好小！“丹妮惊讶道。
第二天清晨，长夜堡南方50公里的森林中，她见到裹在皮毛中的布兰。
他真的好小，身高一米四出头，体重不超过60斤，瘦瘦小小，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好吧，他本就是个孩子，现在真实年龄也才12岁，还因为摔断脊椎，多年来缺乏运动，导致肌肉萎缩；又因为塞外生活艰辛，他有些营养跟不上......
唔，如果把他的残疾治好，只怕营养越发跟不上。
丹妮瞥了眼边上腼腆微笑的梅拉·黎德，很不厚道地想。
不过仔细打量两人，都瘦瘦小小的，还真有点夫妻相。
与珊莎一样，梅拉也挺着个大肚子，在森林之子的搀扶下，随布兰离开地穴，靠着一颗铁树，迎接远道而来的龙女王。
“啊，真的好像松树！”姬琪与伊丽两个马人侍女盯着森林之子，啧啧称奇。
“我的脊椎能治好吗？”布兰人虽小，但眸子幽深而沧桑，像个活了几百年的智者。
叶子瞥了马人侍女一眼，皱眉道：“进山洞再谈。”
这个松鼠人还是只穿干枯蔓藤编织的衣服，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
“你们为什么不穿衣服？就算穷，总有皮袄与麻衣吧？野人也有衣服。”姬琪好奇道。
“我们是歌颂大地之人，是自然的精灵。”叶子木着脸道。
“都长夜了，你不冷吗？”丹妮问。
“你铠甲下面也并没太厚的御寒衣物吧？”叶子反问。
山洞比塞外庇护所简陋许多。
并非摆设、家具之类的简陋，森林之子也没啥家具。庇护所很宽敞，甬道中众多功能各异的石室，有羊圈、牧场、蘑菇庄园、渔场......
这里就是一个曾经属于狗熊的普通山洞，洞内有罅隙联通地底通道，阴冷潮湿。
“你们这些天怎么过活的？”丹妮好奇道。
“有地下暗河，可以捕鱼，附近有森林，可以伐木取火。”
叶子硕大的金色-猫眼里只有平和与知足。
“如何？”火堆边，布兰已经除掉上衣，趴在厚厚的皮毛毯子上。
他脊背皮肤苍白如纸，因为太瘦，扭曲凸凹的骨骼清晰可见。
在盆骨上方，有香瓜那么大一团灰青色肉瘤一样的东西，那是碎骨头、筋肉、神经、血管的混合物。
“啊，好恶心！”伊丽捂嘴低呼。
“要不要喝罂粟花奶？”丹妮示意两名侍女准备手术用具。
姬琪打开背包，熟稔且迅捷地取出瓶瓶罐罐，准备为布兰调制冰与火世界特有的麻醉剂。
“不用，我把意志全部转移到乌鸦体内。”布兰道。
在布兰与十来个森林之子的注视下，龙女王先用高浓度酒精擦洗“尸体”脊背，又从头顶的龙炎火球中分离丝丝缕缕的红焰将附近空气焚烧一遍。
手术刀在她手中跳舞，畸形的碎骨被取出，肉瘤切割，调整神经与血管位置，圣疗术的白光如激光线扫过......
“当真神乎其技，圣疗术配合药剂学、解刨学竟能如此强大。“两小时后，看着光洁平整的皮肤，布兰震惊喃喃。
“你进去试试看。”丹妮道。
“额啊~~~痛，太痛了，太舒服了，我终于感受到下身的疼痛啦！”灵魂入体，布兰就嚎叫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