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人心复杂
楚烨询问下，王发财头低低解释，自己在县运输公司开车，第一天就把车给撞了，后来连续几天总是出事，一个月后羞愧主动辞职。
楚烨并不是不信运气的存在，相反的深信不疑，毕竟前世自己就运气爆棚，遇到那对傻白甜夫妻，才一路做到古董天王。
只是他有技术有自信，才不在乎运气。
所以当听到王发财的情况，忍不住笑出声，道：“哥，身为工程兵，你应该会修车对吧。”
王发财低头回应道。
“行，等哥家里情况转好就去大兵站报道，另外需要帮助尽管说。”楚烨认真道。
王发财猛然抬头，道：“其他公司听过我的经历，都害怕我给他们带去衰运，楚老板您不怕吗？”
楚烨抬手晃了晃锈迹斑斑的匕首。
王发财顿时羡慕不已。
“哥赶紧去买药，不然等下晚了。”楚烨不想过多刺激。
正好大门人流少很多，王发财也担心家里老父亲，跟楚烨告别后匆匆离开。
“运气差成这样，也是罕见。”边上石柱子做了伪装的小平头走出来。
楚烨眉头一扬，道：“人情记着呢，没必要追那么紧。”
小平头上前和楚烨并排站着，道：“我只是来求签，正好碰到你在赌运气而已。”
楚烨明白被全程围观，却也不在意，盯着香客们，道：“明天一起去羊亭村。”
“几点？”小平头立马高兴问道。
楚烨想了下，道：“迎着朝阳去最好，七点在医院门口不见不散。”
小平头不喜约定地点，但也没说什么。
随后楚烨借走一千块，离开将军庙去农贸市场搞了两条羊腿，一条大鲤鱼回家。
大兵站屋内，章笑趴在长桌上抽泣，众人在对面坐成一排大家都很沉默。
边上，楚烨花两百块买来的工业电风扇，发出咿咿呀呀的响声。
楚烨一进门就感受到低气压，眼皮一翻把羊腿扔桌上坐下，然后讲述自己去镇上的经历。
当听到他抽中14、24号箱子，楚兮兮迫不及待插嘴，道：“看吧，我哥运气差，抽了要死和饿死，所以他真的只是有点技术而已。”
“对啊。”赵蓉等人附和。
楚烨暗自吐槽，之前你们可不是怎么说的，表明上淡定继续讲下去。
当听到他又捡到宝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重点是王发财，不是我。”楚烨提醒。
然而众人不听，楚兮兮无语道：“爷爷说过每次庙会都会有骗子坑人，从来没失手过，哥，竟能反……”
呜呜！
章笑再次嚎啕大哭。
楚兮兮把话吞回去，转而和其他人一起安慰。
赵蓉给了楚烨一个白眼和拳头。
楚烨知道不把人安抚住，自己要挨揍，就深吸一口气，道：“同意你在镇中学，或者儿巴南一中复读，可以了吧。”
章笑一听立马抬头，道：“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烨说道。
“小兵哥帮我下，我们去洗羊腿。”章笑开心道。
在赵蓉等人惊愕下，章笑抱着羊腿、鲤鱼去屋外。
“什么情况？”赵蓉望着楚烨问道。
“我知道了。”楚兮兮拍手起身，道：“笑哥哥担心哥哥冲动惹事，可学费不是自己出的，所以没办法拒绝去市里复读，就借着我们施压。”
嗯！
楚烨点点头，其实他也是刚刚才想到，章笑从小运气不佳，一直也不在意，咋这次那么疯，梳理了下今天早上的经历，才推导出来。
“没劲。”赵蓉不爽。
楚烨嘿嘿笑，赵蓉立马瞪眼威胁，他赶紧收嘴，把匕首交出去让入库，并告知准备好现金，明天要去捞一票大的。
小高叔默默拿起匕首去仓库，赵蓉上电脑前登记。
“哥……”楚兮兮凑上来。
“不可能。”楚烨知道妹妹想什么，直接给否决了。
楚兮兮苦着脸，道：“人家还没说呢。”
“你的初中、高中必须在市一中完成。”楚烨严厉道。
楚兮兮上来从后面抱着楚烨撒娇。
楚烨意志坚定不言不语，章笑就算以社会人员身份报考，成绩都完全没问题，楚兮兮还太小，别说镇中学就是县城里也不行，容易受影响。
“有本事把我拖走。”楚兮兮也来硬的，撒手往地上坐。
楚烨脑袋里装着的可是中年人的灵魂，妹妹又恰好和女儿差不多年纪，不管不顾他做不到。
他转身低头无奈道：“不是哥嫌弃，实在是镇上县里的孩子们，素质就比市里低。你要是不去一中，很容易遇到小学校友，到时候他们笑你大两岁是不是留级了，你要怎么办？”
“我……”
“大学你想上什么专业，哥没意见，但中学必须在市一中完成。”楚烨说道。
楚兮兮从小就爱粘着楚烨，终究还是服从安排。
那台电脑前，赵蓉作为独生女很是羡慕。
第二天一早楚烨扛着麻袋出门，他没骑心爱的三轮车，因羊亭乡有点远。
医院外面包车上，小平头今日的状态一如既往。
七点，楚烨准时到达，开副驾驶的门，没上车就先嫌弃：“电话给我说有车，我想不是大奔也是宝马呢。”
“想告诉王家人，这是头肥猪赶紧来宰吗？”
“看来你收集不少他家信息呢。”楚烨坐稳后笑道。
嗯！
小平头发动车子，边道：“王祥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年纪跟你父母差不多，好吃、好酒、好赌却出奇的懒，伴侣都跑光了也没觉悟，终于走到卖老爹的地步了。”
楚烨闻言感叹：“王祥也算是一个人物，没成想生三个不成器的。”
“有传言，王祥是被兄妹三给气死的，说是为了逼问家里宝贝隐藏地，老头是一个月前刚走。”
“尸骨未寒啊。”楚烨还没跟王祥子女见到面，就恶感满满。
小平头抽空斜了眼楚烨，转回去操控方向盘，边道：“都跟你一样拿个道德标杆，还有屁的漏可捡。”
楚烨无言以对，确实他们行业内流出来的东西，七八成是后辈不争气把祖传的老物件丢出来，甚至很多不懂行的，十万块古董能三千块给卖，这才有他们赚差价的机会。
第107章 出发捡便宜
“六十年代那会儿，王祥应该藏了不少好东西吧。”楚烨双手抱着后脑勺，望车窗外倒退景物随口问道。
小平头点头，道：“那时王祥已退休好几年，一辈子大风大浪闯过，看出风向不对，在火烧起又还没波及西南提前安排了，等风起时，聘了不少社会闲散人员，趁乱捡了不少东西。”
楚烨眉头一抖，吐了口气，道：“以他底色，那时候怎么躲过人们清算。”
“钱，还有自己带头疯狂，他三个子女年纪也正好十几岁，一家子都全参与了。”小平头嘲讽道。
好家伙！
楚烨不淡定了，本以为王祥只是利用职务之便搞一些，没想到恢复军阀底色，直接用抢的。
“风波平息，县里没追究吗？”他很不解，算起来马红军在七零年后当巴南一把手，不可能放任不管。
“狡兔三窟。”
小平头几个字，瞬间让楚烨明白了，不得不感叹王祥够胆，凭借那场风波混乱，很多东西没法记录，就交出一部分保存大部分。
“别太寄予厚望，昨晚古掌柜提醒过，几十年来王祥三个子女挥霍无度，能留下的东西不多了。”小平头提醒。
楚烨笑笑不说话，他就想过能在王家捞几百万，所以期待值不高。
面包车在土路、山路倒腾两个小时，总算到达羊亭乡。
“狗日的，在同一个县距离不算远，就是破山害的。”一下车小平头晃着身子骂着。
楚烨不晕车，下车面色轻松。
已是上午九点多，天上太阳毒得很，他们面前羊亭乡唯一商业街行人没多少，店铺里老板们懒洋洋的。
“我去问路顺便买点吃喝的，你先休息下。”楚烨扛着麻袋离开。
羊亭乡不富裕，商店比不得大兴镇，楚烨还挑了一家很破旧的杂物店，只因老板是个富态的男人
他挑了两瓶矿泉水，还有几个快过期的老面包，走到柜台。
“二十块。”老板抬头扫了眼说道。
价格贵了，楚烨却不在乎，讨钱时顺便询问王祥家。
“也是去参加王家拍卖会吗？”老板问道。
楚烨暗自好笑，王祥的儿女也是够够的，还整个名堂出来，表面点头，道：“碰碰运气。”
“差不多被他们兄妹败光咯。”老板说道。
楚烨听出老板似乎有玄外之意，三十块也不找了，要了两包小熊猫牌香烟。
老板也是会来事给烟的同时，说道：“我爹说，当年老村长王革命发现王祥藏东西，之后才被搞的。”
楚烨心头一动，王革命不就是王发财他爹，赶紧递根烟追问。
老板啪嗒点燃烟抽着，摇头道：“一个月前老村长出来，老王头害怕消息暴露，就想警告老村长闭嘴，被女儿王芳发现叫上哥哥王文王武，结果你猜怎么着？”
楚烨随即小声道：“难道三方打斗，村长杀了人？”
“老村长要那么硬气，至于全家吃那么多苦头？”
老板深深吸了口烟，道：“那天晚上下雨，兄妹三人对外说老王头失足摔死，实际上是逼问不得下狠手，只是碰巧老村长摔断腿而已。”
“叔叔那么清楚啊。”楚烨眯眼道。
“你个瓜娃子精啊。”老板瞥了眼楚烨，接着叹气道：“老村长算是我堂叔，这些年也就我接触他们家多，知道点情况也是正常。”
楚烨不知道真假也不细问，又谈了一会儿，得王家地址后就离开。
面包车这头，小平头面色还是有点苍白，楚烨回来后干脆自己开车，反正在乡下也不会有人查。
“去王发财家？”小平头听到楚烨的转述后问道。
楚烨摇头，他认为王文三兄妹会让人盯着王发财父子，现在故去不是什么好事。
两公里外羊亭山脚下有个湖泊，湖的右侧一栋占地好几百平方米，中西结合的三层楼。
这里便是楚烨目标。
“民国风？”车子拐入小路，小平头远远看到建筑就发出惊呼。
楚烨也有点讶异，他以为王家老宅是瓦房，没想到会是这种。
要知道巴南可是身处西南山区，而王家的建筑材料在民国时可不好搞，花费绝对比其他地方翻好几番。
“不知道他们拆老屋不。”楚烨把注意打到建筑本身。
“想给自己造个窝吗？”
“嗯。”楚烨点头。
小平头无语，就王祥儿女的德性，按照老人的说法是风水不好，楚烨也不怕将来儿女成那样。
谈话间车子来到建筑前的平地。
地是青石铺就的，虽然不值钱，但想想是1949年之前，可想象当年王祥家何等风光。
两人下车上台阶敲门。
没多久门打开，门内是个慵懒神态的中年女人。
“噢，小帅哥找谁呢。”女人看见楚烨眼睛一亮，她就是王祥三女儿王芳。
“姐姐，听说这里有老物件，我老板想来看看。”楚烨指了下小平头。
王芳便上下打量小平头。
小平头，依旧头戴鸭舌帽，挂着没有度数的眼镜，贴着八字胡，身穿着薄唐装，手上挂着大佛珠串，有几分古董小商人的味道。
“进来吧。”王芳跟楚烨微笑了下转身。
“小白脸。”小平头凑在楚烨耳朵说道。
楚烨差点笑出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内。
屋内大厅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除了王文兄弟，都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古董商人。
“格木家的吕老板、青云家的张老板，其他三个应该是老淘客。”小平头落后楚烨一步小声介绍。
楚烨点点头。
王芳引着两人落座。
随后王文请众人吃茶。
做生意最忌讳的急躁，所以大家也都喝茶打着哈哈，没人说起古董点事。
几分钟后，老儿王武坐不住，道：“看着今天也差不多不会有人来，干正事吧。”
“也好，大家随我来。”王文起身前头带路。
众人纷纷跟上。
“小帅哥，我来给你引路。”王芳凑到楚烨身边，挤掉小平头，还伸手勾楚烨的手臂。
楚烨心里不喜但没有排斥动作，任由右臂被勾住。
小平头落在最后直摇头。
一群人在王文带领下来到暗乎乎的后堂。
王武开灯后，周围亮起来。
“各位稍等。”王文客气一声，手拿钥匙开一道很老式的铁门。
第108章 随便挑随便选
王文打开铁门，等弟弟王武打着手电筒率先下去，才领着众人跟着下去。
楚烨依旧被王家老三勾着手臂，殿后的小平头白眼没断过。
门后是一条旋转向下的楼梯，有五十多台阶，底部是十五平方米的小空间，这次由王武拿着钥匙插入地板偏西的方向。
“姐姐，你们家仓库够严实的啊。”楚烨用甜死人的语气，套自己想要的信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反之也是如此。
王芳另外一手抹着楚烨胸膛，仰头目光尽是炙热。
楚烨不舒服，但为情报得忍。
“是这样的，这地方是我爹设计的，我们三兄妹也是最近才知道，以前这房间四面墙都有架子，前两天被人收走了。”王芳解释道。
唉，来晚了。
楚烨借着王武手中微弱的手电筒光芒，还真看到墙角颜色不一样，架子角放过的痕迹也很明显，也不知道下一层的宝贝是否还在。
这时，王武钥匙孔插下去地板震动，随后吐出来几厘米，王文绕到另外一侧蹲下，伸手摸到卡扣用力，整片地板被拔起来，露出黝黑的通道口。
“够严实的。”有个淘客说道。
其他人深有感触。
随后又是王武拿着手电筒打头，其余人一一跟上，穿过二十多层台阶后，众人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
空气有点稀薄，众人的呼吸声有点大。
啪嗒！
王武到墙角开启灯光。
众人眯眼适应一会儿，才看清环境。
这片空间可比上面大不少，王武所在的地方是老式的发电机，往前一米整面墙都摆放着铁架子，折角另外一面墙为木架子，其余两侧是青砖垒成无法搬动的架子，这一切以旋转楼梯为中心。
架子上物件稀稀疏疏，通过灰尘还能看到被搬动过的痕迹，很明显都知道来晚了。
“小帅哥，好东西赶晚不赶早，要什么直接说，给你五折，只要晚上留在我家做客。”王芳身体贴着楚烨手臂说道。
这会儿环境明亮，大家都看到王芳的动作，包括王文兄弟目光都怪怪的。
楚烨为事业，难受也只能憋着，尽量不和其他人目光接触。
当然有个人他是无法避免的，那便是一直被王芳忽视的小平头，那目光不好说是嫉妒还是鄙视。
“东西就这些，大家随便鉴赏。我们兄妹对古董也不是很了解，就不打搅各位了，在楼上等候各位丰收。”老大王文说道。
众人都看出来，王文兄弟身体虚的很，也不强求留着服务，默默点头目送。
王芳不想走，被自己的两个哥哥强行拖走，毕竟收益是三人平分，怎么可能让妹妹胡来。
呼！
楚烨终于松口气了。
“艳福不浅啊。”三兄妹一离开，小平头立即凑上来。
楚烨眼皮一翻，道：“你试试被大十五岁的人缠着是什么感觉。”
“是二十五岁。”小平头纠正。
楚烨顿时惊异张嘴。
王芳在他看来是素颜，跟老妈三十出头差不多，怎么会是四十三岁了。
他觉得小平头是故意诋毁别人，所以露出鄙视神色。
“白痴哦，王祥出生清王朝完蛋后几年，你想想他女儿能是三十多岁吗？我都还是少说的了。”小平头撇嘴。
楚烨更不淡定，难道真有传说中驻颜术？
这时，小平头更靠近他一点，警惕扫视周围
除了他俩，其余五人都在架子前品鉴物件。
“古掌柜暗示，当年运输大队长常凯申，从金陵战略转移到嘉陵，搬来的好东西，王祥透过关系搞了一些，我想了一晚上，有概率清廷好东西落在王祥手里，看到王芳面貌，更加肯定了。”小平头声细如蚊子。
楚烨扭头斜眼道：“第一次遇到你，很严肃威武，咋现在那么八卦。”
“老板又不在我身边，干么假模假样，而且我才比你大五岁，还是个孩子。”小平头不爽道。
楚烨狐疑上下打量。
小平头张开双手，大方让看。
“你小时候家里很苦吧。”楚烨收回视线说道。
这话是暗示长得着急，把小平头急得要揍人。
“赶紧办正事，等下好东西都被人挑走了。”楚烨立马正经转身朝北面青砖架子移动，丢下小平头在原地咬牙切齿。
楚烨挑的这面的架子长六米多、高三米，被分成五层，下面两层都是高五米直通，上面五层被分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格子，数量有五十六，其中有放着物件的不多了。
楚烨到达后放下麻袋，带着橡胶手套，拿起最近格子放的书籍翻阅。
书不算正经，都是些民国刊印的风花雪月夜小说、戏剧之类的，扔到特定市场兴许能被爱好者收藏，但价格不会太高。
楚烨没什么兴趣，提着麻袋移动。
没有格子下两层，放的都是些比较长的物件，楚烨走了几步，目光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吸引。
刀放在倒数第二层偏左的位置，两侧空空的，从痕迹上看出也是最近被挑走。
显然刀经过不少行家看过，但楚烨还是觉得有趣，放下麻袋弯腰双手小心捧出来观察。
刀是铁制品，刀刃不少卷口，刀柄更是断半截，刀身两面不少铁锈掉落留下凹痕。
“难怪没人要。”楚烨粗看后，判断其他淘客们不要的原因。
他本打算放下，忽然觉得重量有问题。
要知道刀上铁锈掉落不少，就跟猪被消掉皮肉，重量应该会减少好几成，怎么还有点沉重。
嗯？
楚烨低头认真观察，竟是唐横刀。
当然了，不是说楚烨手中这把，一定是唐朝打造遗留下来，指的是刀的样式。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胖胖的老淘客也来这一面捡便宜，见楚烨端着刀观察，摇头表情轻蔑。
空间安静，胖淘客的声音一下传开，其他人纷纷投来目光，见刀锈得不成样子，都摇摇头关注自己手中的物品。
胖淘客也被一个砚台吸引，没在管楚烨。
不过至始至终，楚烨对外界都没反应，此时他发现刀柄下剑身有刻字，只是字很模糊几乎要抹平。
“清凉…女？什么……青……”楚烨吃力的辨认。
第109章 别人的玩具
剑身上能看出痕迹的字有七个，辨认三个字外加半个，余下无论楚烨怎么努力都搞不定，且还不是完整版。
好在他有丰富经验的前世，透过有限信息去搜刮记忆，还真被他找出来一段记载。
“一把破刀值得看十多分钟吗？”小平头走上来吐槽。
楚烨改握着残缺的刀柄端详，回道：“因为有意思。”
“说说。”小平头在楚烨对面站住。
“西游记看过吗？”
“八六版的吗？”小平头反问。
楚烨摇头，道：“是吴承恩版本的。”
小平头恍然，盯着楚烨手中锈刀，眉头抖动道：“青狮王的刀？”
楚烨点头。
小平头噗呲笑骂疯了，西游记不过是一本小说。
楚烨瘪嘴翻白眼解释。
现在考证小说是元代评说，很多故事早在民间流传，吴承恩或者其他人整理成册。
那么刀被爱好者打造出来并不是什么稀奇，毕竟从古至今都有名人效应，比如黄帝内经就被怀疑是托名之作。
小平头不笑了，摇头道：“可能是民国闲人打造的，又锈又破，扔到中转站也只能当废品的料，你要是认真做中转站，收了也算正常。”
“青狮王的刀？”
那胖淘客走过来扫了眼，道：“孩子爱玩，兄弟你一成年人也跟着耍，哈哈……”
“干你什么事？”小平头怼道。
胖淘客面色瞬间不悦，大有出手的意思。
小平头没在怕，也做出相同姿势。
人是为自己出声，所以楚烨不能沉默了，他扭头跟胖淘客道：“叔叔，来这里是为了赚钱，我们都来晚捡人家剩下的，要是伤到了，不管你还是我们都不值当，您说是吧。”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胖淘客耸耸肩转头向别的地方走去。
“小子，到底你是哥还我是。”
小平头满心疑惑，楚烨明明是初生不怕虎的牛犊子年纪，却总给人感觉是个久居高位的老妖怪，好像没什么事能触动到。
“你想叫叔，我也很乐意。”楚烨笑道。
“滚。”小平头骂了一句，驱散内心的疑惑，接着道：“别研究破刀了，赶紧找别的东西，不然我们这趟白来了。”
楚烨不语继续观察锈刀，越开越觉得有趣，决定要这把刀了。
“你在浪费时间。”小平头评价。
楚烨回道：“我从小都想当行侠仗义的大侠，所以我决定回家后修复好，以后挂在墙上，等我那天闲下来挂在腰间行走江湖去。”
小平头把楚烨的话当屁放，催促要就要，赶紧找别的去，免得东西都被其他五人给挑走。
“你帮我提麻袋，等到时候借你玩。”楚烨提要求。
只要不为一把破刀，别说提麻袋，小平头喊叔叔都愿意，所以话不多说弯腰扛起来。
两人又走了几步，在一片书籍格子停下来。
三个格子放了数十本，楚烨连翻几本，全是古玩鉴赏的书籍，为清末民初乃至解放后编撰汇总。
前世，楚烨海内外看了不下数千本，都存在记忆里，这些书与他而言没有多大价值，但他家有不少好学的人，而且不算贵，所以打算买下来。
小平头在楚烨翻动也扫过书籍，感叹道：“军阀懂文化，就跟流氓有军武库钥匙一样凶残。”
这是暗示王祥多年来的所作所为。
楚烨深表同感点头，随后表示自己要收走。
“有点重，不过喜欢就拿吧。”小平头从麻袋里拿出另外的麻袋，帮着楚烨一起收进去。
边上胖淘客在鉴赏一件铜器，见状直摇头，觉得两人都是雏儿，否则怎么接连收废品。
这时，楚烨被手中一本封面上没有字的书吸引，便翻开查阅。
小平头被他动作吸引凑上来。
书籍里是一段一段，用毛笔字书写，落款为李常侍。
根据内容推断，这是一本记录皇家子弟的日常书籍，李常侍就是公公。
楚烨翻倒第八页，小平头皱眉道：“怎么感觉很八卦，主子睡觉打几个呼噜，翻几次身，生理反应都记录了。”
“这还是成年的，不然还能看到尿床。”楚烨嘿嘿笑。
“正经点，我们在鉴赏古籍呢。”小平头吐槽。
也不知道谁先开始的。
楚烨暗暗吐槽，手没闲着，这时翻倒一篇长文，才知道书的主人公是谁。
“我记得爱新觉罗·永璘是二十多岁才封贝勒分府，这里对他的称呼还是十七皇子，可见记录的是在皇宫的日子。”楚烨分析道。
“显而易见但不能辨伪，看着像是瞎编，八卦人家睡觉打几个呼噜没意思，赶紧收一收看别的去。”小平头抬头发现其他人都有收获着急了。
“你先挑下顺眼，我等几分钟过去。”楚烨说道。
“好。”小平头把装书的麻袋丢给楚烨，自己扛着装钱的走。
楚烨低头继续翻阅。
他可不是有八卦皇家私生活的心，而是直觉书籍似乎什么等着自己，这种感觉只有鉴定技术高到一定程度才有，无法形容很玄就是了。
继续又翻了十多页，一篇上百个字的记录，霎那间让楚烨定住。
上面记录换作公元纪年，为1778年正月初十，还是皇子的永璘跟几个宫女玩耍，手拿着未开锋的刀，从记录上来看就是楚烨非要带走的那一把。
“玩得真野。”楚烨望着记录文章感叹。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刀，竟然是死后被同母哥哥嘉庆帝封为亲王的儿时玩具。
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如果生在帝王家，他也想搞常人不敢想的事儿耍耍。
剑身上的字体也可以完成猜出来，清凉山也称五台山，乃是文殊菩萨的道场。
那个只辨认出来的女子，文殊意为妙德或妙吉祥，其他的字应该是青狮王什么的。
“我的大侠梦难道要破灭了？”楚烨不知喜还是悲好。
皇家的玩具，肯定有爱好者收藏，有这本记录，那破刀应该值不少钱，不卖可惜了，可卖了想炫耀没机会了。
“算了，大不了哪天闲着仿照兵器谱打造一把。”楚烨最终还是放弃改造青狮刀，毕竟两百万压力在眼前呢。
第110章 宝贝随处可见
楚烨把乾隆十七子生长记录，和古玩鉴赏书统一装麻袋，免得到时候被三兄妹讹诈。
装好后扛在肩上抬头，才发现少了几个人，就小平头一个人在南侧木架上寻宝。
他扫了自己这个架子，没什么有意思的边移动过去。
“好意思！顺眼的都被挑走了。”小平头率先发难。
楚烨眼皮一翻，道：“运气是门玄学。”
小平头可是三番五次见证楚烨中奖，所以没法反驳，催促赶紧捡黄金。
楚烨收了玩心走到一枚铜镜前。
“别看了，这玩意就是假的。”小平头撇嘴。
楚烨不语认真观察。
半响后，他笑道：“有一半是真的，道光年间姑苏府出产，值个五千块呢。”
“哈，你认真的？”小平头不信，刚他研究半天，铜镜一毛钱不值，是八十年代的产物，楚烨短短一分钟就能鉴定出产地，有点玄了。
不过楚烨很确信，因为铜镜另外一半他前世拿到过，最后丢给女儿当卧室装饰品，当然这话不能说，只能用确定语气告知。
“五千块也是钱，不能白来一趟。”小平头已确定，好东西被其他几人挑完了，所以小钱也不想放过。
楚烨无语，02年京城核心区商品房一平米也就四千多，五千还嫌少，让外界知道不得遭受唾沫。
好在小平头最后也收走，他也没说什么，走向其他方向。
“阎锡山三姨太收藏的莲花清烛台，价值一万五。”楚烨停下盯着方格里的莲花座台说道。
“不是吧。”小平头走过来平排盯着方格脸色难看，烛台不止他鉴定过，其他几人都看过，感觉就是个破烂，竟然值一万五。
其实楚烨并没有鉴定，因烛台他也经手过，后来放在铺子被客人买走了。
“叔，咱们继续。”小平头把烛台收进麻袋边说。
楚烨嫌弃道：“节操呢？”
“拜你为师也行，那我就能为家里的老母亲，独眼的媳妇耳聋的儿子……”
“拜个鬼，还是叫叔好了。”楚烨郁闷，小平头也是够可以，为了钱满嘴胡说。
能迅速赚钱，对小平头来说师父还是叔叔不就一称呼，很狗腿的弯腰让楚烨继续。
楚烨摇头叹气离开。
接下来没什么收获，两人转到西面的架子。
“葛工圆铃铛，隔壁利州市的八相庙东北角挂过，换算今年的票值该有一万左右。”楚烨分析道。
小平头没听出来话里有问题，抓起铃铛往袋子里放，嘴里直呼进宝库了。
“废话，这里不就是老军阀的宝库。”楚烨吐槽。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最后的架子前。
“东为极，希望关财神给个机会。”小平头把麻袋放下，对着架子双手合十祈祷。
楚烨默默扫视架子。
价值的格局跟其他三面没多大差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方格数量比较少，大一点，其中十格左右放着物件，下面没有格子的两层都空了。
“这件怎么样，我看着纹络像是羊脂玉。”小平头指着第三层第三排格子里的拳头大玉雕询问。
楚烨看了眼，道：“你跟古掌柜几年了。”
“别小看人！我从十二岁就在市场里做事，能力不错的。”小平头脸色严肃。
“师傅没跟对。”楚烨说道。
小平头明白，玉雕不是什么好东西，迅速转向别的格子。
“破烂！”楚烨立马说道。
“认真点，就算古掌柜也不敢那么随便。”
“他很厉害吗？”楚烨横移边问，语气不是轻蔑而是对自己技术的自信。
小平头无法作答，古掌柜确实有鉴赏能力，但具体达到什么程度，他也无法确定，至于楚烨，在他看来就是个金童，走来都能掉金矿里的那种童子，没法做比对。
嗯？
楚烨本来想走的，被一个格子吸引了。
小平头赶紧上来，看到楚烨眼神落下的地方是个空格，逮着机会揶揄：“要关灯才能发现？”
楚烨懒得理会，在格子上下扫视，确定空格有问题，凑近认真观察，果然格子比其他的浅一厘米左右。
他放下麻袋，从小平头肩上扛着的取出镐头。
“找不到绝世孤品，也不至于搞破坏吧。”小平头还是无法放下被轻视的事，继续抓住机会报仇。
前世楚烨心境‘修炼’如老和尚般磐石，岂会被言语轻易挑动，他拿着镐头默默敲打格子连墙的部分。
随着镐头敲动，墙皮一点点的脱落，没几分钟后显露出黄色。
小平头凑近一看，惊呼：“见鬼，是风墙！”
所谓的风墙叫封墙，以颜料混合泥土调和，一般是死人用来封住坟墓内壁，防止阎王小鬼闯入偷财宝。
小平头第一反应，是这个空间为王家人的坟头。
要知道老人都说，搞人坟是要走霉运的，所以小平头想阻止楚烨的动作，可惜来不及了，格子里整片脱落了。
楚烨收起镐头另外一手伸进去扣动，随后取出一张折叠两次的发黄纸张。
纸张翻开后是笔墨勾勒的地势图，落款人是云涛。
“该不会是孙可望投清前逃跑的偏将吧。”小平头问道。
“不怕走霉运了吗？”楚烨笑道。
小平头翻白眼让严肃点。
楚烨低头盯着落款上方空白位置，道：“火机。”
小平头技术没有楚烨那么厉害，不代表是雏儿，立马知道什么意思，拿起火机在纸张下十五厘米打着，几秒后纸上显示一段字。
“悲呼哀哉，孙贼逆吾皇……”小平头小声诵读。
楚烨是心中默读，扎眼数百字入心。
纸张上的字除去没用的废话，最值得关注的是，张献忠沉银的事。
‘江口沉银遗址’在2016被确定为眉州市级文保，几年后首次考古发掘，重生前楚烨都有关注。
然而纸上落款人云涛，却暗示当年还有一部分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历史上没有相关记载，楚烨也不好确定真假。
“嗯，不管是真假，土豪们一定有想法，等出去后你带给古掌柜试试看。”他手指纸张做出决定。
“这玩意儿，上面……”
“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楚烨拿着镐头把敲下的材料用废纸包起来。
小平头在后面默默竖起拇指头。
第111章 都是套路
“小帅哥……”
楚烨一上来，王芳就坐不住，刚吐出娇媚的称呼，就被王武伸手给按住，兄妹两大眼瞪小眼。
“选好了？”王文摊在沙发上问道。
楚烨见对方如此态度，猜测是从那几个淘客那儿收到钱了，之前进门他推小平头是老板，所以没回应，让小平头应付。
一番客套后，在小平头‘吩咐’下，他把几十本书籍取出来堆在地上。
这时，几个淘客或大门或小客厅不同方向出来，一个个面色不好看。
噢？小看你们。
楚烨一下明白，王文三兄妹打着多捞钱的注意，要大家一起竞争，幸好自己留一手，否则一开始把东西全暴露了，可就有得玩了。
“挑选人开初始价。”王文没兴趣详细给楚烨他们解释规则。
王芳插嘴道：“老大，几本破书小帅哥想要，全送他就是了。”
“闭嘴！”王文忽然坐直目光幽森。
王武也扭头瞪眼，王芳撇撇嘴冷哼。
两名古董商和三名老淘客，在沙发上分别落座，楚烨两人也挑了个位子坐下。
“伙计你代替我。”小平头表面故作姿态，实则是对楚烨能力拜服，不想插手坏事。
楚烨顺势接过话茬，道：“都是鉴赏古玩的书籍，旧书摊论斤买，但这里终究不是摊点，那起始价就一本两块钱。”
众人看了眼堆着书籍，没有一个有兴趣叫价。
“三块。”王武举手喊道。
这情况，大家都猜测，但真发生，个个面色还是不好看。
楚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打算加码。
王武急了，直接朝小平头说道：“你就不管吗？”
小平头并不知道，书堆那本他嫌弃皇子生活记录的价值，此时姿态摆足，拈着手里佛珠，眼睛半开阖，淡淡道：“几块钱的事，让娃儿玩玩也没什么。”
王武闻言气得面色通红。
“老大，一本两块钱给小帅哥，反正也是破书。”王芳提议。
王文立马顺着台阶下。
小平头‘示意下’，楚烨从麻袋里拿出一百二十块放桌上，随后默默收拾书籍。
接下来胖淘客拿出砚台。
古玩圈很大也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则都有心仪的物件，所以当胖淘客开价三千，大家都加一点意思下，一轮下来才多五百块。
王家兄妹不乐意了，王武直接要求每次叫要有底价。
正在收书的楚烨直摇头，吕老板五人都是五十上下，很多人说年纪不一定代表能力，但在古玩圈可以说年纪大又不退圈，都是有几把刷子，奸商该有的本事还是有的。
果然，格木家的吕老板立马提出，身为‘主办方’的兄妹不能下场捣乱。
兄妹三人眼神交流了下后同意。
青云家的张老板提出欠合同，兄妹也同意了。
‘拍卖’再次开启，砚台最终又走了一轮，价格只多五百，胖淘客一下赚了三千多。
接下来一小时，场面十分激烈，至少加价时，连楚烨都表现得脸红耳赤。
王家三兄妹也渐渐看出问题，可惜白纸黑字在也无法阻止楚烨他们默契串联，好在六家一起也贡献了十多万，兄妹心态平衡不少。
楚烨他们花费，书籍一百二基本可以忽略。
青狮王的刀烂得要死，一千块拿下。
姑苏铜镜，王芳说漏嘴，其实是上一层的东西没人要，被她随手放下去，最后楚烨直接用三百块收了。
莲花清烛台，因格木家的吕老板，觉得楚烨他们拿些废物上来浪费时间，故意挑起价格，最终以五千块拿下。
葛工圆铃铛，楚烨从王武表情猜测，前面来过的淘客嫌弃过的，只给五百块价格，一轮下来竞争只有胖淘客，最终成交价八百。
不算隐藏的，他两是今日几家中收获最少的，王家兄妹透过其余人鄙视的表情看出来，两兄弟纷纷露出笑意。
王芳盯着楚烨，很直接道：“你的脸还过得去，就是智商太草率了。”
“她利用你。”小平头忍不住惊呼。
楚烨上来后就发觉，其实就算没发现也不在意，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其他人都在计算自己的得失，没什么反应。
王芳顿觉无趣挥手赶人。
“谢谢招待。”楚烨扛起麻袋，朝王家兄妹笑嘻嘻问候。
在兄妹无视中，两人各自扛着收获离开王家。
楚烨开车。
“那破刀你真要啊。”小平头无语道。
楚烨握着方向盘转向，边道：“不愿意分担成本？”
“不是，就是觉得很搞，难道你懂得锻造？”小平头是不理解的，现在是工业化时代，铁匠可是很难找的，与其修复破烂不如买一把新的。
楚烨如实告知刀的情况。
“啥，乾隆儿子的八卦书跟刀是配套的？”小平头惊呼。
“别那么激动，等下把车子给蹲坏了，这趟就亏大了。”楚烨提醒。
小平头还是不淡定，以为云涛留下的藏宝图够珍贵，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
藏宝图很难说价值，一个皇子的玩具那就不一样，某些特殊癖好的人喜欢，价格简直惊人。
“我收集的资料，那三兄妹就是笨蛋，现在都学精，可见接待不少批淘客，为什么都没人发现呢？”小平头提出狐疑。
“西瓜和南瓜放在一起，你最先看到的是什么？”楚烨问道。
“奇怪的比法。”小平头吐槽，但内心被说服了，古玩圈类似为一物件忽略另外一件的事常有发生。
来到镇上楚烨踩下刹车，道：“你把东西都带走，扣除成本后送到大兵站。”
小平头点点头，把装在钱里的物件统一放一起，随后指着车外，道：“我的人来载我了，面包车送我的财神了，手续都在车上。”
说完，小平头不等楚烨回应直接开门下车，扛着麻袋走人。
楚烨愣了。
手续都完整，说明小平头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
“刚还完一个人情，又接着来，小子够贼。”他看向窗外嘟囔。
说归说，楚烨内心其实并不讨厌和小平头继续维持友谊，毕竟对方的性格不讨厌。
早前跟杂货铺老板交流时，他就问过王发财家的详细地址，目送小平头上了大奔立马调转方向盘。
第112章 王发财失踪了
楚烨下车望着前头屋子感叹。
他眼前民居，比刚接手大兵站那个宅子还破，屋顶都倒坍，院墙只剩下一点冒出地面，要不是院子收拾还算干净，几乎没有人居住。
“会好的。”他收拾了下心情走进院子，喊王发财的名字。
屋内传来苍老的回应：“谁啊？发财不在家。”
楚烨疑惑了下向屋内走去，边介绍了下自己。
屋内声音的主人就是老村长，王发财说过昨儿的经历，知道是楚烨，就说道：“楚老板，您等下，我这就……”
“别别，我来了。”楚烨知道老村长摔断腿，哪敢麻烦人家出来接，三步做两步进屋子。
屋内简直是家徒四壁的真实写照，地板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墙上泥土剥落露出杂草，家具除了一张桌子，两把破椅子，还有老村长躺着的木门下两把长椅，就再无其他东西。
此时老村长双脚绑着发黑的绷带，试图要爬起来。
楚烨赶紧上前安抚住，他心里有点愧疚，竟没带点东西过来，嘴里询问老村长身体怎么样。
“谢谢楚老板关心，我没事的。”老村长面色显示疼痛，但嘴还是很硬。
楚烨也不点破，转而询问王发财去处。
老村长眼神露出犹豫。
楚烨可是个‘人精’，看出来王家出事了，老村长不好意思麻烦，内心挣扎要不要说。
他便主动道：“发财哥可是我员工，我们站点规矩是，员工就是家人朋友，要互相帮助，村长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绝不推辞。”
楚烨语气很真诚，给了老村长很大鼓励，于是告知昨天外甥过来，把家里的黄牛牵走，晚上王发财过来着急，扔下药就去找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距离远吗？”楚烨问道。
“内人的娘家，员外村。”
“您别担心，我去找发财哥。”楚烨起身。
“麻烦楚老板了，我……”老村长很是感激。
楚烨没等老人把话说完，因隐约感觉出事了，所以快步出门去。
二十多分钟，他回到了乡里，找到自称是王发财堂哥的老板，买些吃喝的，边询问情况。
“老黄牛丢了？”王老板面色着急，道：“那头牛，是发财准备秋耕，让我担保找别人租的啊。”
“叔您别急，我这不是要去员外村找发财哥……”
“我跟你去。”王老板没打算收钱着急离开柜台。
楚烨想着车上可以慢慢说，抱着吃喝的出门。
“员外有点偏路不好走，你可得慢点。”一上车王老板就提醒。
楚烨听进心里去，毕竟那么着急都还心思提醒，可想而知路有多难走，在王老板的指引下，他操控面包车奔驰离开乡里。
“这村里当年出土匪，不好搞，我堂叔丈母娘家还出过带头的，我想那个带走牛的应该是黑狗，堂叔大舅子抱养的小儿子。”王老板说道。
楚烨边开车边问：“黑狗该不会是……”
“嗯，就是那带头的崽，后来土匪被我堂叔收拾进去，所以如果那小宅崽子知道家里事就棘手了。”王老板一脸阴霾。
通往员外村的路真的很难走，一开始还好，随着距离乡越远路越狭窄，是村民赶牛蹚出来的小路，然而这才不算什么，十多分钟竟然是劳动人们凿出来，一面临山一面水流湍急的峡谷。
按照王老板的说法，二十多年来，牛、人、车掉下去不少，然后就再也没找到了。
好在楚烨前世当过兵技术过硬，不然得吓腿软了。
将近两个小时，总算摆脱山道进入平缓的乡间小路，员外村村民聚集区隐约可见。
在王老板的指引下，楚烨开着面包车顺利抵达王发财外婆家。
家里不平静，王发财的大舅满头是血倒在地上，舅妈、外婆在边上哭着，还有几个亲戚在包扎。
楚烨两人进来都没人反应，还是王老板主动打招呼。
随后众人七嘴八舌中，得知发生经过。
王发财走了一夜的路，清晨才到达外婆家，却找不到黑狗，在大舅等人帮忙下，得知去隔壁村，于是赶过去了。
一个小时前黑狗回来，大舅询问黄牛的事，反而被暴揍一顿。
“要命哦，养了二十年养一条白眼狼。”一个亲戚说道。
众人纷纷叹气，舅妈、外婆哭得更凶。
楚烨他们又问了点问题，随后离开去找黑狗。
黑狗的父亲是王发财外公堂弟的儿子，因家里人愧疚从小就过分宠溺，长大后性格十分跋扈，整日游手好闲，跟着一帮人偷东家狗抓西边的家禽，惹了不少事。
刚才亲戚们跟楚烨两人说，黑狗现在应该在村头那家杂货铺。
楚烨把开车过来，远远就看到杂货铺外，一群小年轻懒洋洋的坐在屋檐下，看着两人打台球。
“那个高高瘦瘦，面相凶狠的就是那狗崽子。”车子又近一点，王老板看清容貌后指着其中一个打台球的说道。
楚烨点点头，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面相会暴露一个人的性格也有道理，根据前世阅历，黑狗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要不直接去隔壁村？”王老板见十几个小年轻，而自己这一方就两人有点胆怯。
楚烨不回应，直接把车子开到杂货铺前。
村里四轮车可不多见，一群小年轻眼睛都亮了。
“兄弟们肥羊送上门了。”和黑狗打台球的男孩说道。
众人嘿嘿笑。
车上，楚烨解开安全带让王老板别下车，自己开车门下来。
众青年见是个小孩子，更为欣喜。
“小子，知道我们村的规矩吗？”黑狗问道。
楚烨故作紧张，道：“哥哥，什么规矩？”
“你人可以走了，车子留下。”黑狗笑眯眯道。
“抢劫是犯法的。”楚烨惊呼。
“兄弟们，这白痴跟我谈法律。”黑狗回头说道。
哈哈哈……
小青年集体大笑，其中一个嘲讽道：“城里人就是蠢，不知道在我们农村拳头大才是王吗？”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呢。”楚烨继续装傻。
众人再次狂笑。
“哎哟，就这种蠢货也敢来我们村，狗哥，交给我处理就好，保证干净利落。”有人觉得楚烨好欺负，主动站出来。
其他人争先恐后。
第113章 畜生行为
这个时代的农村还很团结，哪怕村里人是王八蛋，对外会保持一致，所以楚烨才没有立即出手，故意挑逗小青年，然后他被动还手。
这样就算村长出面，他也不至于被动。
面包车副驾驶王老板可不知道，还以为楚烨是天真的想讲道理，眼看小青年们都跟饿狼遇绵羊那么兴奋，一时间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等王老板想出办法，有人已迫不及待冲向楚烨了。
“一起上吧。”楚烨还不知死活的挑衅。
“该死，豁出去吧。”王老板咬咬牙开门下车。
“小弟弟，你太嚣张了，吃我拳头。”最先冲上来的人，跳起来伸脚踢向楚烨的腹部。
楚烨前世可是当过兵，虽重生后没有锻炼，身体强度不高，可战斗意识还是在的，等对方腿要碰到自己才抬手。
众人视线完全跟不上，就见同伴脚被抓随后‘啪’声响起，然后同伴惨叫跌落地上。
“他妈的来阴的，兄弟们一起上。”
小青年们小学都没毕业，不知道楚烨用什么方法，十几个人吼叫着齐齐冲哦那个上来。
最后面黑狗也拿着台球杆要攻击。
啪啪啪……
楚烨原地不动等人到身边，连连挥手，打得小青年们一个个捂着脸颊叫。
这还是楚烨收住力量，毕竟在人村里，行事太张狂不好，不过黑狗另当别论。
当黑狗来到近前，他一把夺走台球杆，随后单手抓着抽打，‘砰砰’台球杆在他操控下，杆杆打在黑狗双腿上。
黑狗躲不掉，嘴里惨叫着，身体蹦跳着。
“表哥家生活工具你都敢抢，养你二十年的爹都你都打，打死你个不孝子。”楚烨嘴上也不闲着。
“老畜生害我爹妈惨死，他该……啊啊，兄弟们，啊啊啊…一起上…啊啊啊…”
黑狗还嘴硬，楚烨下手更狠。
边上一众小青年看的牙疼、身体疼，不仅不敢上还往后退。
面包车前王老板都傻眼了，这还是一个小孩子吗？怎么比当年自己参军的老班长还凶。
十多分钟后，楚烨收手，黑狗已瘫倒在地上发着沙哑的求饶声。
楚烨冷哼，拿着台球杆向杂货铺走去。
“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一帮小青年见楚烨的走来，很没骨气的跪下。
然而楚烨是归还台球杆而已，随后折返单手拧起黑狗向面包车走去。
“叔，您开车。”楚烨到车前说道。
王老板回神过来。
楚烨把黑狗扔到后车厢，自己也上去。
一帮小青年一直跪着，直到面包车消失才敢站起来。
“他妈的，打那么久杆子一点痕迹都没有。”有人发出惊呼。
众人纷纷往台球桌注视，见到台球杆真就完好无损，瞬间一个个冷汗直冒，连去想下黑狗会怎么办都不敢。
面包车后座，楚烨逼问王发财的下落。
黑狗被打怕了老实交代，黄牛都被他们一伙人卖了，王发财给人过契了。
楚烨闻言扬起手狠狠给了黑狗一巴掌。
所谓的‘过契’，是巴南特有的说法，就是有人家儿子死了，如果无儿无女，就会让儿媳妇招个老公上门，生儿子养老人。
“发财哥怎么可能听话！”楚烨拧着黑狗喝问。
黑狗捂着发红的右脸说道：“他是傻子很好骗。”
“你贱！”楚烨挥手给黑狗左脸一巴掌。
这次更用力，黑狗嘴角瞬间溢血。
前头驾驶座王老板提醒快到了，楚烨闻言一掌把黑狗拍晕。
还没进村，楚烨遇到一个躺在土路上的孩子，于是停下来查看。
小男孩饿得皮包骨，楚烨检查了下发现快饿晕，返回车上拿出买来的八宝粥、矿泉水等比较软的食品，喂给对方吃。
男孩恢复了点力气立马道谢。
楚烨让继续吃，顺便询问是否知道村里今日有‘过契’。
男孩回道：“我家隔壁邻居。”
楚烨一听赶紧询问情况。
“我也听过那姐姐是买来的，结婚那天老公就突然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就不行了。”男孩说道。
楚烨头疼，情况比想象的复杂，王发财还能带得出来吗？
边上王老板表情跟吃死苍蝇一样难受。
不过情况再难也得去，楚烨邀请男孩上车指路。
很快他们来到男孩家。
之所以不直接去找王发财，是想先了解更多情况。
果然选择是对的，男孩的爷爷说，女人经常遭受夫家毒打，每天还要照顾一家人吃饭做家务。
王老板告诉楚烨，王发财肯定是同情女人，所以就没反抗黑狗的强行配婚。
楚烨郁闷，快把头发揪秃，最后他请老人家帮忙，试着叫王发财从隔壁过来。
“两位能顺便帮一下那女娃吗？”老人提出条件。
楚烨想了下答应，老人这才出门。
没多久，王发财过来了，看到楚烨很是讶异。
“黄牛呢？”王老板赶紧询问。
王发财把昨天楚烨给九百剩下的一半，递给王老板并告知黄牛去向。
男孩主动帮忙，带着黄老板去赎黄牛。
“有什么想法？”楚烨问道。
王发财面色为难。
楚烨知道问还不如自己下决定，他说道：“你跟那家人提议，给他们一万块，放你和那姐姐自由，看他们接受不。”
一万对于王发财来说是巨款，面色发白想拒绝。
“你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呢。”楚烨提醒。
王发财这才想起来老爹，一时间满脸愧疚。
“快去快回。”楚烨让王发财赶紧去办事，随后起身出门从面包车提来麻袋。
02年的一万块真的不少了，隔壁那户人家也不止一个儿子，所以听到给钱就立马答应了。
楚烨把钱给了王发财去赎人，询问老人家是否知道女人的老家。
“她还没完全疯掉前，说自己叫李梅梅，提到过老家是隔壁江津县的，具体没说。”老人边回忆边说。
楚烨又头疼了，江津县面积大巴南好几倍，这要怎么找，想着要不干脆让王发财照顾算了，不顾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了，不然被正义感爆棚的赵蓉知道，不得把他大切八块。
很快王发财带着李梅梅回来。
第114章 世态炎凉
李梅梅衣着破烂、头发乱糟糟，皮肤黝黑营养不良，左脸还有个红胎记。
“姐姐，你还记得怎么回家吗？”他问道。
李梅梅‘咻’的躲到王发财身后。
楚烨无奈放弃询问，按照老人家的说法，李梅梅不识字，其实不见得能问到详细，干脆等回去找小平头或者奸商老任帮忙。
因李梅梅一直抓着王发财不放，他只能让王老板自己牵牛回去，开车载人先走一步。
离开前，他给老人家五百块作为答谢。
傍晚他们来到王发财家，楚烨才有空察看老村长的伤势。
老村长腿伤根本不是药物能搞定，他做主一起载着回大兴镇去医院治疗。
回到镇上已经很晚了，把人送到医院，随后找到等候多时的小平头，把黑狗教给地方带。
黑狗极力挣扎反对，被小平头一个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你下午发来，让我找李梅梅的事妥了。”小平头说着拿出一张纸条给楚烨。
楚烨接过后，说道：“直接发信息不行吗？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
“字条别人给的，懒得发信息了。另外白天那些东西，得等两天才能确定价值。”
“行，回头请你吃饭。”楚烨点点头。
随后他和小平头分开，给楚兮兮打了个电话，跟大兵站几人抱平安，连夜开车带着王发财、李梅梅出发前往江津县。
按照小平头提供的信息，距离大兴镇六十多公里，不过路不好走也不熟路况，三更夜才到达李梅梅老家的镇上。
镇上没有旅馆，他们就在车上将就睡觉，第二天七点多起来吃了早餐后再次出发，又走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宾家沟村。
李梅梅家很好找，但事情却不好搞。
家里人收了人的聘金，给三十岁还光棍的儿子娶了个媳妇。
“克夫不吉祥，我才不要。”李梅梅大嫂堵住大门说道。
大哥就跟父母表示：“爸、妈，都说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又疯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姐姐可是被人拐卖的，不是下聘金，再说结婚当天什么事没发生，那男人就死了。”楚烨握着拳头说道。
“跟你有关系吗？”大嫂一脸不爽道。
楚烨咬牙。
“她不是我们家的人。”
李梅梅的母亲也发话了，儿子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也刚好有身孕要为家里添丁，所以不希望被冲煞。
李父直接转身进院子。
两世为人，楚烨见过无耻的人不少，第一次被气得浑身发抖面色发黑。
老实人王发财也想揍人了。
众人都不知道，躲在王发财身后的李梅梅，在哥哥、父母说话时身体不住的抖着。
砰！
这时，李家人招呼都不打进去顺便关上大门。
呼呼呼呼……
楚烨不断吐气防止自己暴走杀人，王发财冲上去被一手拉住，道：“大兵站多一个人不碍事。”
王发财还是想讨个说法，毕竟有家人的帮忙，李梅梅也许有机会恢复正常心智。
“我不想回家。”李梅梅忽然开口。
楚烨两人立马回头，他还从口气中听出来，李梅梅似乎没有疯。
结果李梅梅确实证实了他的想法，疯不过是装出来的给‘夫家’看，避免被那家人的几个儿子侮辱。
“走，回去以黑户登记挂靠我家户口。”楚烨当即做出决定。
李梅梅摇头，表示不想继续麻烦恩人，想说去市里随便找个工作还钱。
王发财第一个不答应，道：“你身体虚弱怎么能去干活。”
李梅梅还想说点什么，楚烨先开口，道：“那你就个发财哥在大兴镇开个沙县，钱我借你们，顺便买个房子，把老村长带着。”
“楚老板……”
“就这样。”楚烨不给王发财发对的机会，示意两人上车。
楚烨让王发财开车。说完才想起来C1证正式实施好像是04年，懒得换位就没动。
车子开了一段，他想不能白来一趟，于是让王发财去村头，自己要去收废品。
王发财知道他真实的业务，就跟李梅梅询问，村里哪户人家有老物件。
李梅梅仔细回忆了下，道：“老教师算文化人吗？”
王发财转头看楚烨。
“算是吧，位置是哪儿跟我说下，然后你们到村头等我。”楚烨说道。
得到位置后，楚烨扛着麻袋下车。
“旧收音机、手表……”
楚烨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边走边喊口号。
很快有人家出来回应，由于没带着三轮车，酒瓶什么的就故意喊低价，结果自然是颗粒无收。
十多分钟他来到小学隔壁小卖部。
“小娃。”小卖部里老教师主动招呼。
楚烨立马上前。
“古籍收吗？”老教师问道。
“收。”楚烨肯定回答。
老教师从身后地板取出十多本书籍放柜台上，道：“这些都是我家传承好多代了，最近手头紧还想说去巴南县，价格合适就给你了，省得我跑一趟。”
楚烨点头拿起书籍翻阅。
书籍，老是老，但时间绝不超过八十年，内容是地方志什么的，还是民国盗版搞出来的，很是粗糙。
接着连翻基本都差不多，楚烨有点不开心了，老教师够不地道的。
“看不上？”老教师问道。
楚烨正想回答，被露出一角的倒数第二本的封面吸引，就嘴里回着不够古，随后继续翻阅。
几本之后，终于来到目标物。
楚兮兮等人认为他运气爆棚，实在不冤枉，吸引他目光的书籍，封面没有任何信息，翻看内页的字体杂乱无章，但他看得懂，是价值不菲的朱家笔记。
朱家兴许真跟朱元璋有关系，曾为巴南县大户人家，解放前生意一落千丈，随后两代人都快吃不饱，忽然从家里老地窖找到古书画发了横财，不但解决危机，而今还在古玩市场开了家朱家坊买卖古籍字画的生意。
前世楚烨接手过委托找朱家笔记，耗费不少心血也没完成，没想到今日临时起意还就碰到了。
“老板如何称呼？”他换了另外一本顺便问道。
“李单，你可以叫我李老师。”
“噢。”楚烨故意语气带着点轻蔑。
老教师立马不爽，道：“你这小娃底蕴不行，我祖上可是朱家人，就巴南很有钱那家，知道吗？”
楚烨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信息，心中大定。
第115章 喜忧参半
前世楚烨接任务时，对李家信息还是了解的，对比老教师不知朱家笔记重要，加上对他态度的反应，可以得出，老教师祖上可能是朱家长工之类的，书籍是顺手牵羊。
自然如此，他就没想要讲情面了。
“这些书民国的，还是盗版的，看在年份上给个三百。”他翻着书籍边说。
“什么呀，前天有个老经验喊一千，我都不给还三百，走走，小娃娃就是不懂行。”老教师生气挥手。
楚烨不过是试探而已，现在老教师底都知道了，毕竟谁家一千块随手扔地上。
他有百分百肯定，老教师一定会叫自己回去，也不回价放下书籍，抓起麻袋转身走人。
一步、两步……
老教师在他步伐中面色几经变化，终于在第十步时忍不住，道：“高一点，五百你拿走。”
朱家人对笔记很重视，到时候肯定要起出处，楚烨要么说清楚，要么扛下来，他选择后者，毕竟就老教师的情况，真被找上门，绝对没好果子吃。
扛下来得算账，所以给三百块是额外开恩了。
“三百五，怎么样？”老教师还是着急了。
五十块真不多，楚烨想了下转身折返，嘴里抱怨没赚多少还得背一路。
老教师只想把书赶紧卖了，也没回应。
顺利交完钱，楚烨问起村里有什么人家有老物件。
“来晚了，前几天有人扫过了。”老教师盯着楚烨放书的动作说道。
古董这玩意讲究一个缘分，扫过还是能扫，所以楚烨继续追问。
老教师笑道：“你真没机会，破书就是他们看不上的，还想让我倒贴二十块帮忙处理，嘿嘿。”
这话可太气人了。
这就是老教师的性格缺陷，可楚烨才不忍气吞声，把书又取出来放回桌上。
“我可是知道的，你们讲究钱货两清，想退没门。”老教师黑脸道。
楚烨把最后一本是朱家笔记拿起来，另外扛着麻袋，道：“就这本，少说价值十万块甚至……嘿嘿。”
楚烨最后故意模仿老教师语气。
“我不卖了。”老教师立马返回。
“钱货两清，是你刚说的。”楚烨笑眯眯提醒。
这时，老教师也跟着微笑，道：“骗你的，半月来总共三波人过来，没有一个给过超过二十块，还说是垃圾。小子你太嫩了，就当交学费，当年我就这么走来的。”
“前辈真贱。”楚烨笑着说道。
“嘿嘿，正直的人可干不了淘客。”老教师回道。
楚烨点点头转身离开，心里已有了计较。
老教师还不知道惹祸，看着楚烨的背影回忆昔日的荣光。
收旧衣服、旧……
离开小卖部后，楚烨口号喊起来。
他忘记带水，半小时后喊得口干唇燥又没带水，干脆收摊打道回府。
“怎么样？”
楚烨一上车，前座王发财、李梅梅迫不及待的询问。
“那老教师什么来头，性格那么贱？”楚烨扔下麻袋屁股离开座位用力蹬。
王发财看向副驾驶。
“年轻时当过几天代课老师，其他时间都在巴南，据说是寻宝人什么的，很爱作弄人和说谎，惹不少事，又一次还说别人老婆偷情孩子不是亲生，搞得人家鸡飞狗跳，最后差点闹出人命……”
李梅梅回忆着边说。
楚烨越听面色越阴沉，如果李梅梅没说谎，那老教师就是个人渣，破坏人家庭都是其中最轻的了。
王发财以为是不爽李梅梅没交代清楚，楚烨吃亏生气了，就赶紧代替道歉。
“对不起楚老板，之前我应该说清楚的。”李梅梅慌张跟着道歉。
“不用紧张，这一趟赚了不少，回去给你们五万开店费、买房费当作佣金。”楚烨收敛表情说道。
王发财以为是安慰他们，逼得楚烨拿出朱家笔记证明。
“这本书是老教师，从别人孤儿寡母五块钱买的。”李梅梅惊呼道。
楚烨懊悔三百块给多了。
“回家。”他摊在椅子上挥手。
“楚老板，您……”
“说给你们五万当佣金就给五万，开车吧。”楚烨不想继续在同一个问题没完没了。
下午三点他们返回巴南，麻袋里就有五万块，所以他直接让王朝去银行开卡存进去，随后返回大兴镇医院。
小平头依旧在医院门口等着。
“你确定不是刊印乱码？”小平头接过朱家笔记一翻，边提出质疑。
“跟朱家要十五万，顺便告诉他们出处。”楚烨语气冷淡道。
小平头合上书籍，抬头道：“那卖书的人惹到你了吗？”
楚烨不想回答挥手上车。
两天没好好休息，回到大兵站，楚烨车子随便一停，就进屋倒头睡觉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赵蓉进屋叫醒他说有人拜访。
楚烨以为是王发财两人，想着要给写沙县小吃配方，于是就起床各种赵蓉出卧室。
然而来的人是朱家人，前世委托他任务，现在还不是家主，大他三岁的朱乐清和其女朋友。
“不会有结果的，分手吧。”他很直白的说道。
“没礼貌。”赵蓉回头骂了一句，赶紧跟客人道歉。
没等朱乐清回应，楚烨走上前跟人女孩子，道：“赶紧离开这渣男留学去。”
女孩子表情僵硬。
“对不起二位，我带他去洗洗脸清醒下。”赵蓉上前把楚烨拖出门。
来到老槐树下后，赵蓉指着楚烨鼻子，骂道：“你可知道那男的是什么人？”
“渣男朱乐清还能是什么人。”楚烨撇嘴道。
“你清醒点，朱家不止是开古董店的，还有朱家坊瓷砖公司、陶瓷艺术品公司，财力不是我比得上的，随便惹人家，你还想赚两百万不。”赵蓉气得红脸脖子粗。
楚烨默默转身拧开洗衣池水龙头洗脸。
等他洗完抬头，赵蓉问道：“能正经了吗？”
“早饭吃什么？”
“吃大便去吧你。”赵蓉往石板凳一坐撇头。
楚烨蹙眉头，要是换作前世，这种情况下逮着机会刺激赵蓉接着打架，可惜这辈子没当过兵，身体素质不够硬，只得服软表示会端正态度。
“要跟人道歉。”
“要求也太多了……不过是我应该做的。”楚烨中途在赵蓉眼神威逼下改口。
第116章 是情敌没错了
前世楚烨很早就认识朱乐清，是他为数不多能信任的兄弟，所以其实针对的是那个女人。
女人名字叫曹红，一个看似普通的嘉陵大学生，实际上背景通天。
为了得到朱家收藏了三百年，一副北宋黄庭坚送给友人，很少人知道的字帖‘春蝉柳’，故意接近朱乐清。
朱乐清二十九岁，成为朱家新一任掌舵者，然后第三天‘春蝉柳’丢失，就被上一辈的赶下台，从此流落他乡成为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楚烨一直在找，直到三年后，受邀去西北某六朝古都参加会议偶遇，后来他们成为合伙人，不然不敢想象，朱乐清会是什么结果。
此刻楚烨有点迷茫，记忆里认识朱乐清后没多久曹红才出现，应该是04年才对，所以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接触好友，哪怕得到朱家笔记也是托人送。
为什么提前两年，他只能归咎朱乐清没跟自己说实话。
想到这，他只是暗叹，并没有怪罪好友没说实话，毕竟如果心爱的女人背叛自己，他也会隐瞒。
“想什么呢？”赵蓉喊道。
“没什么。”楚烨回神。
“那还愣着，赶紧接客去。”赵蓉翻白眼还伸手推。
楚烨不情不愿的往前走。
屋内，小高叔招待朱乐清两人落座，还拿来之前小平头送来的，才刚上市铁观音秋茶招待。
“客人您好，我家老板清醒了。”进门后，赵蓉推着楚烨边说。
朱乐清站起来。
“道歉！”赵蓉凑近威逼。
楚烨记忆里，朱乐清欠自己多着呢，自己出发点也是好的，可架不住重生后身体素质不行，赵蓉拿出真正的实力，自己招架不住，所以只能开口道歉，语气神态都很别扭。
赵蓉觉得不真诚，好在朱乐清笑着向楚烨伸手，才没让赵蓉继续逼迫。
“我代表海内外一千五百巴南朱家族人，感谢楚先生大恩。”朱乐清打从心底的感激。
那该死的绿豆眼！
楚烨恨不得现在长翅膀，瞬间飞到小平头面前暴揍一顿，自己都暗示不能让朱家人知道笔记是自己拿到的。
朱乐清见他不回应，握着手很用力，脑袋稍微转了下就猜到其中关键，就解释是去隔壁县找了老教师才得知一切，没有提小平头。
楚烨知道误会小平头了，但是心里一点愧疚也没有，微笑着说着不用感谢之类的客套话，随后放开手，邀请朱乐清到后院走走。
曹红站起来。
“我跟渣男有点事要谈，请曹小姐给个机会。”楚烨说道。
曹红愣了下，她明显感觉到楚烨的敌意，可自己不认识楚烨，且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
楚烨可不会解释，眼神示意朱乐清跟上，朝着后院门走去。
“曹小姐应该第一次来我们小兴村，小高叔麻烦你带曹小姐去转转。”赵蓉提议。
小高叔只是不爱说话可不傻，立马发出邀请。
曹红默默点头。
赵蓉目送出院子，随后转身小跑进厨房。
厨房里，章笑、楚兮兮在做早饭，小兵在灶台口添柴火。
“楚烨对那个女孩子似乎有别的情绪。”赵蓉进门就着急道。
章笑和楚兮兮满头雾水。
赵蓉就把楚烨对朱乐清态度转述，不仅方向歪得离谱，还把楚烨恶劣态度加重好几分。
“那姐姐比我哥大了好几岁，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特别关系，而且不是我哥喜欢的类型。”楚兮兮手搅着铁锅里的大骨汤边说。
赵蓉下意识道：“你哥喜欢什么类型。”
楚兮兮放下勺子转身。
边上切腊肉片的章笑也把目光朝向赵蓉。
“看我做什么？”赵蓉不解道。
“你跟我哥打架三年，不是很了解他吗？”楚兮兮反问。
章笑点点头。
赵蓉还是一脸不解摇头，道：“我们是打架又不是谈恋爱。”
“我哥呢。”楚兮兮手在身前比划，道：“他喜欢头发黑且直，眼睛要大，腿修长皮肤白皙，最重要的是胸部越大越好。”
“兮兮，我怎么感觉在形容蓉蓉呢？”章笑扭头说道。
楚兮兮瞪大眼看着赵蓉，随后恍然大悟道：“还真是啊，难怪我哥总是喜欢被蓉蓉姐骑在身上揍。”
“汤烧糊了。”赵蓉提醒。
楚兮兮赶紧回头，发现汤好好呢，立马转头发现赵蓉跑出厨房，小脸露出疑惑，道：“蓉蓉姐为什么要红着脸？”
“被你一形容，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美女高兴的。”章笑看出问题却故意胡诌。
“蓉蓉姐确实是漂亮，不知道我十八岁能不能也……”
“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做事。”章笑赶忙打断，毕竟楚兮兮才十三岁。
另外一头，楚烨来到游泳池边。
泳池里刚贴完瓷砖没有放水，边上放着从隔壁废品中转站买来的几张大小不一的沙滩椅。
楚烨在最大的一张躺下。
“楚先生，您有什么交代的。”朱乐清走到跟前有点拘禁。
楚烨撇头命令道：“立即跟曹红分手。”
朱乐清愣了下，随后解释自己跟曹红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楚烨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但心思没有改变，再次强硬要求朱乐清不要跟曹红接触。
“为什么？”朱乐清问道。
“我不喜欢。”楚烨语气霸道。
朱乐清哭笑不得，道：“楚先生放心，我绝不会和您争曹小姐。”
楚烨哑然，好友清奇脑回路，原来不是被心爱女人背叛所致，干脆将错就错，让好友必须和曹红保持三米以外的距离。
朱乐清当是小孩子脾气，于是笑呵呵答应。
“严肃点。”楚烨猛然坐起来，把朱乐清吓得够呛也无所谓，冷哼道：“以朱家名誉发誓！”
朱乐清不生气只是有些郁闷，有必要那么大的阵仗吗？
后面，躲在门后偷听的赵蓉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她敢肯定刚才厨房两人没说实话，楚烨一定跟曹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也是，两人一个是发小一个亲妹，隐瞒楚烨不好的过往是正常的。”赵蓉还给自己找补，想法都偏到北极去了。
“快点，愣着做什么！”楚烨忽然提高声量。
朱乐清脾气温和不像话，此刻也不免有些不悦，道：“楚先生，我与曹小姐相识在先，平白无故就疏远，传出去对我朱家影响不好。”
第117章 不许你跟那女人有来往
做生意的，都是要大开门广结缘，特别是古董这一行，不然指不定惹到什么人，到时候一个帮忙说话都没有，所以楚烨行为有点强人所难。
然而，楚烨不想好友重蹈前世悲惨，就算破坏朱乐清在朱家人地位也在所不惜。
“我是你什么人？”他冷冷问道。
朱乐清不解为什么突然问，却还是脱口而出：“恩人，重如山岳！”
“那就听我的。”楚烨表情恶狠狠，重复一次让好友以家族名誉发誓，从今往后不跟曹红有任何接触。
得罪朋友还是得罪恩人，孰轻孰重，朱乐清还是知道的，无奈的答应了。
“行了，早饭没准备你的，回去吧。”楚烨躺下挥手赶客。
朱乐清面露难色。
“恩记在心中，东西就不用给了，我看不上。”楚烨表情满是嫌弃，接着道：“回去后辞掉你家里给的职务，回老宅子把第三个仓库的里书本用两年看完，提升自己的学识。”
朱乐清大惊失色，哪怕是朱家人，也很少知道第三仓库的存在，楚烨一外人是如何得知的。
“有什么问题吗？喔，对，把你电话号码输上。”楚烨自问自答拿出手机递给上去。
朱乐清愣愣接过按下数字后返还。
楚烨接过拨打出去，听到朱乐清口袋手机响起后按掉通话，再次态度恶劣赶人。
“今日太冒昧了，等改日乐清准备好再前来拜访楚先生。”朱乐清行李。
楚烨不语挥挥手，朱乐清转身还走几步又被叫住。
“以后叫我大哥。”楚烨很认真道。
朱乐清内心无语，表面只能恭敬答应，谁让楚烨是自己家的恩人。
后门内赵蓉躲进储藏室，等朱乐清走过后才出来，跑到楚烨面前，道：“你干啥？跟训儿子一样，人家可是很大几率成为朱家掌舵人，受到如此羞辱，信不信以后你的站点得关门。”
楚烨不可能说前世的事，干脆闭眼打呼噜装傻。
“说！”赵蓉伸出手掌按住楚烨腹部威胁。
楚烨暗暗发誓，以后今天起要好好训练体能，免得天天被威胁，张开眼道：“大姐，你是不是喜欢我？”
“胡说八道什么！”赵蓉呵斥。
“不是啊！那就是你其实喜欢的是朱乐清！”楚烨倒打一耙。
赵蓉瞬间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接着楚烨惨遭毒手，连他躺着的沙滩椅也受到牵连。
“死八婆，这可是三百块买来的……我……啊啊，疼。”楚烨嘴硬的代价就是继续遭受‘虐待’。
哼！
赵蓉收手走人。
其实赵蓉下手轻重有控制，楚烨并没有受伤，就是男人的尊严受损，毕竟记忆里他两打架，不管是高中还是二十四岁重逢之后，都是有来有往，第一次被单方面虐。
他感叹自己凄惨的命运，去屋内拿来工具盒动手修理沙滩椅。
一会儿，小高叔端着早餐过来，看到他在修椅子吓了一大跳，记忆里他会破坏，随后撒手不管扔给章笑或者其他人处理，什么时候会修椅子，动作还那么娴熟。
“小烨，你该不会真被他们说中，灵魂被夺舍了吧。”小高叔回神问道。
楚烨背对着翻眼皮，道：“是的，其实我是妖祖，下界是要带你们返回重整妖界去攻打天庭。”
“别胡扯，赶紧吃饭。”小高叔把早餐放在桌上，随后又问起朱乐清的事。
“几个大八卦。”楚烨吐槽。
“别管他们，你今天实在没礼貌，俗话说上门是客……”
“打住。”
楚烨可不想被叨叨，放下工具起身，见到是牛骨汤面眼睛放光，手在裤子上查一查，迫不及待端起来先喝一口。
“是那味儿！”他激动到流泪。
大骨汤面是楚大兵拿手绝活，牛骨熬几个小时的浓汤，加入手擀面，调料只有一点点盐巴配上腊肉几许萝卜干，汤汁十分鲜美，能在口腔里足足回荡几个小时，前世流浪后再也没品尝过了。
小高叔从小也没少吃大骨汤面，所以对楚烨激动并不意外，感叹道：“要不是兮兮今天主动做，也不知道她还留着这一手。”
楚烨没空回应，端着碗狼吞虎咽。
很快吃完后，楚烨想进屋添加，小高叔喊住：“他们三说想加可以，得说说你跟曹红什么关系。”
楚烨难住了，他想吃个十碗八碗面的，可屋内几个家伙对他太了解，特别自己那亲爱的美尔米，特别不会装糊涂，想编故事没门。
“我吃饱了。”他放下碗筷，准备出门捡漏去。
轰隆隆……
雷声响起。
“哈哈。”小高叔大笑。
“能看到叔久违的笑容，今儿个算是值得了。”楚烨真诚感叹。
小高叔立即收敛笑容，道：“其实他们只是害怕，因感觉你是你又不是你。”
“叔，您别告诉他们，我给你说个秘密。”楚烨声音放低。
小高叔扭头看了眼后门，随后转回来郑重道：“秘密会跟我到死。”
嗯！
楚烨点点头，人再凑近一点，道：“前些日子我遇到一个老道士，通过他的考验后，得到一本……”
“别胡扯了。”小高叔差点没被噎死，拿起桌上的碗筷离开。
我的面啊！
楚烨望着小高叔离去的背影痛苦不已，随后收拾心情把沙滩椅修复好，躺下去等着妹妹他们返回送来面。
天上的雷声更响了，风也带来的雨滴，肉眼可见越来越大。
“对了，02年8月十一号巴陵全市连下好几天暴雨，两江河水暴涨，铜驿古镇鸣善寺倒塌，巴南佛乘石庙的青铜灯另外一只现世，我记得傻蛋那时正好去外婆家捡到，随后一千块卖给了个老淘客，之后……不行，我不能在家里蹲着。”
楚烨记忆越来越明晰，打算却截胡，免得朱乐清白便宜了别人。
屋内大厅，赵蓉等人在长桌翻阅楚烨从王祥地库带来的书籍。
他一进来，除了小兵打招呼外，没有人抬头看一眼。
“我出去一趟，这雨得下三天，大兴镇距离江面比较远，地势也较高不会泛滥但也不要小瞧了。”他说道。
赵蓉抬头揶揄道：“老道士给你的秘籍也能掐算天气吗？”
“蓉蓉姐，这你就不懂了，电视里的道士都会操控天气的。”楚兮兮笑道。
第118章 冒雨求财
楚烨不理妹妹几人的阴阳怪气，扛着防水麻袋出门上了面包车。
离开前，他给老任注意家里防江水倒灌，正打算也给小平头发一份，车门打开小平头一身湿漉漉上副驾驶座位。
“怪哉！朱家最出息的小辈，来了一趟后，把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都赶走了。”小平头把雨伞扔到后面，怪笑盯着楚烨，道：“烨叔，能教小侄怎么做到的吗？”
“如果是来炫耀自己的情报能力，大可不必。”楚烨冷冷道。
“别啊。”小平头正经起来，道：“听说铜驿古镇最近出了一批不错的老物件，去看看？”
轰隆隆！
楚烨不语发动车子掉转方向。
“老任？”小平头讶异，铜驿古镇有老物件的事，可是非常隐秘，知道的人不足双手之数，老任会那么好心地给楚烨说？
楚烨操控方向盘驾车冲进大路，才回道：“天气妖必有事，贫僧掐指一算，当是铜驿古镇宝贝出世。”
小平头直接竖了一个中指。
“这雨起码要下三天，古玩市场周围地势最低，你让古掌柜做好防水准备，免得到时候所有商号泡水，市场损失惨重，被隔壁榕城夺走西南古董重镇称号。”楚烨提醒。
小平头见楚烨那么严肃，老实拿起手机给老板发信息。
铜驿古镇和珞璜镇隔江相望，却属于江州区。
嘉陵整个城市平地没多少，都在西北面，铜驿古镇在东南方向沾不到边，除了临江一点点全是山。
楚烨从八点出发，过桥进郊区二十公里距离，愣是中午才到镇上却不停留，继续迎着雷雨开两个小时，来到风岩村鸣善山脚下。
楚烨下车扛着麻袋，踩着泥泞的土路爬山。
雨小了很多，不然更难移动。
“不说好是三天吗？西边都出太阳了。”小平头紧跟后头说道。
楚烨不语闷头移动。
鸣善山不高，半小时后两人接近山顶。
“大哥，你一路不说话，现在总该说说为什么放着镇上不呆，来无人区了吧。”
“拜佛！”楚烨回道。
“你还不如不说。”小平头郁闷，指着上头隐约可见的建筑，道：“那里面是清朝时古镇给一位大善人修的庙，你拜个鬼的佛。”
“记岔了。”楚烨说道。
“你个臭屁孩，嘴里没一句真话，非得逼我提醒你，鸣善新庙在隔壁山头吗？”小平头已在暴走边缘了。
楚烨淡淡道：“旧庙才有灵。”
要不是不能得罪‘财神爷’，小平头真想给楚烨一巴掌，一路过来不是沉默就是胡扯。
山顶到了，雨又大起来。
鸣善旧庙不大，屋顶倒塌过半，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楚烨却没有丝毫恐惧，直接走进庙里。
庙里空荡荡，只有尘土和蜘蛛网。
“晚上我们在这里休息吧。”楚烨放下麻袋说道。
“不是，你难道没看出来庙不安全？如果真下三天雨，我们随时又有生命危险。”小平头着急道。
楚烨盘坐着，从麻袋里取出郊游用的简易瓦斯炉，边道：“贫道掐指算过了，明天早上八点，庙都还是安全的。”
“你个死神棍！”
小平头臭骂但不离开，而是在楚烨对面坐下，他想反正自己身体素质强，真有危险也能离开，至于对面臭小孩，等被掩埋后再出手相救，还能混个人情。
楚烨才不管小平头想什么，从麻袋里掏出小锅烧水，接着从麻袋里掏出泡面，说道：“一碗五十块，要火腿肠得加十块钱。”
“你怎么不去抢。”
“不喜欢可以去山脚下风岩村，朱乐清外婆就在那儿，讨个饭还是可以的。”楚烨说道。
小平头面色通红，从口袋里掏出百元大钞，道：“两根火腿肠还要一个鸡蛋，剩下不用找，给你买棒棒糖吃。”
“谢谢支持。”楚烨愉快拿走一百块。
泡面很快煮完了，两人一人一碗。
饿了几个小时，面一下去胃里暖暖的，小平头心情也好很多，吃完后放下碗，道：“我想听实话。”
“前些日子，我在大舍乡收到青铜灯座，不过是单只，只值两万左右，如果能凑完整一对，价格至少三十万。”楚烨解释道。
小平头蹙眉，道：“扯，我就没听过差价那么大的灯座。”
“巴南佛乘石庙，你觉得如何？”楚烨反问。
小平头一下愣住了。
巴南佛乘庙早在唐朝时就存在，出过好几个大和尚，几年前还出过李白真迹，拍出三百万的价格，杜甫入蜀留下一对楹联。
从古至今不缺文人墨客驻足，在嘉陵诸多佛寺道观也是排得上号。
“你咋知道的？”小平头询问，立马又补充道：“不许神棍。”
楚烨有的是办法唬弄，随口道：“我喜欢读一些野史杂谈，其中有一段关于民国风岩村一个和尚还俗，顺手把庙里的灯座带走，佛乘的和尚们肯定不干，还俗的家伙就把灯常在这庙里，具体什么地方不知道，不过庙倒塌一定会现身。”
小平头不屑道：“那另外一只怎么流出去的？”
“人家还俗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当然要拿出去换钱娶老婆了。”楚烨说道。
小平头知道大概率胡扯，但又找不到反驳的方向，只能吃瘪道：“你是赵公明转世，你说得都对。”
“我比较喜欢关羽呢。”楚烨笑道。
“都是财神有什么区别。”小平头不爽道。
楚烨耸耸肩。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个穿着雨衣的人走来。
楚烨是背对着大门没看到，小平头在对面看的一清二楚，惊呼道：“大雨天还有跟你一样的疯子。”
楚烨闻言转头。
外面的人似乎怕摔倒，头低着走得很慢，头上盖着雨衣帽看不清容貌，但楚烨瞬间从身形看出来，正是朱乐清。
他头转回去说道：“打个赌？”
小平头眉头一挑，道：“赌什么？”
“我知道外面的人来庙里的目的，我赢了，你帮我调查下曹家为什么非要‘春蝉柳’。”
“黄庭坚的字帖？”小平头只听传闻没证实过。
楚烨点点头。
“还真有啊。”小平头感叹一句当即答应打赌，道：“他为什么而来？”
“拜鬼。”
“鸣善是个非常正直善良的人，为了救落水的孩子牺牲自己，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怕遭雷劈。”小平头不爽数落。
第119章 真真假假
楚烨背对着大门，在笃信神明的小平头面前，淡笑道：“他不止是拜鬼，还是拜一个从小梦魇不断的恶鬼，叫萧品品。”
什么！
小平头惊得站起来，穿雨衣的人也正好来到门外走廊。
轰隆隆！
外头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屋内亮起来，小平头看清雨衣下是朱乐清，也见到发白的面色，知道楚烨赢了。
“臭小孩你坑我。”小平头想到早上楚烨跟朱乐清接触的事。
楚烨懒得解释。
朱乐清这时也发现庙里有人，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楚烨转头，朱乐清看清楚了，惨白的面色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跨过门槛进来。
小平头知道楚烨赢了，还是直接把梦魇讲出来。
朱乐清吓到想逃出庙里。
“是他说的，跟我没关系。”小平头指着楚烨说道。
又知道了？
朱乐清更害怕，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萧品品是巴南第一古董商萧家人，小时候跟朱乐清玩得很好，十岁那年被车给撞了，朱乐清就当场看到血肉横飞画面，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一号。
所以每年这时候，朱乐清都会来鸣善庙熬一天，每次都是噩梦不断，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才以为眼前见到的不是真的。
啪！
楚烨扭动瓦斯炉开关，道：“给你留了一碗泡面，过来吃吧。”
咕噜噜！
朱乐清从昨晚就没吃饭，泡面的香气让他肚子直叫。
“管他的，反正都是噩梦。”朱乐清破罐破摔脱下雨衣上来。
楚烨等其坐下，伸手道：“五百块一碗。”
朱乐清愣了下，暗觉果然是噩梦，掏出五百块并坐下。
楚烨接过钱塞口袋，从麻袋里掏出几个小米椒扔锅里，用小勺子搅动几下倒入新的碗里递上去。
朱乐清接过默默吃起来。
对面小平头心里平衡不少，自己有火腿肠和鸡蛋才不到一百块，而朱乐清非但没有面还膨胀，却被收五百块。
也是有奇葩的脑回路！
楚烨从小平头神态猜出来，不由得一阵无语。
很快朱乐清吃完，胃一暖和人也精神不少，把碗筷一放直勾勾盯着楚烨看。
“断头面也吃完了，可以跟我下去了。”楚烨冷漠道。
朱乐清身子一抖，闭上双眼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是啊，当年要不是给你卖冰糖葫芦，我也不会车子碾压，脑袋崩开血浆飞溅，我好惨啊啊啊~”楚烨阴恻恻道。
朱乐清满脑子都是当年的画面，身子吓得直抖擞。
“嘿，有点道德好吗？收了人五百块还搞事。”小平头数落楚烨。
楚烨撇嘴道：“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脑浆。”
“瞎改大先生的话，就不怕他上来找你。”小平头觉得楚烨实在胡闹。
然而，楚烨可不是乱开玩笑，朱乐清之所以做噩梦，就是因为觉得当年的错在自己，才会被噩梦缠身，然而事实上是，十年前八月十一号，不管萧品品做什么都该死，因为那是仇杀不是意外。
现在被小平头破坏气氛，他只能提前十年把真相直接讲出来。
朱乐清猛然张开眼，眼神尽是疑惑。
“萧家手中那尊鱼人玉，来头不干净，多少人眼红着，就算朱家也有行动时，所以萧品品出事是一定的。”楚烨很肯定道。
朱乐清疑惑道：“知道鱼人玉的很少，你为什么会知道？”
“贫僧遇到黄石老人，如同秦汉一样老道测试张良一样，我顺利通过，然后得到天机卷轴，我现在能前算五百年后知二十年。”楚烨又是话里真假参半。
小平头立马质问：“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一个月前，大兴村土地庙后面菜园地。”楚烨回道。
小平头无语，道：“干么不说你家后院，反正就隔着一道墙。”
“那应该我记错了。”
楚烨这话让小平头大口喘气，真想不要傍财神出手揍一顿。
不过，楚烨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朱乐清还是从话里抓到信息，虽不能一下摆脱愧疚却也好受许多。
“谢谢恩公。”朱乐清颤颤巍巍起身行李。
“叫大哥。”楚烨提醒。
朱乐清立即改口再次感谢。
“嗯，很好。”楚烨满意点头，摆手道：“已收了五百块治疗费，不算恩情，坐下吧。”
朱乐清老实坐下。
“那我呢？我又没病，凭什么被你坑一百块。”小平头吃醋，自己可是和楚烨认识一个多月，就没有享受那么好的待遇。
“听朱家未来掌舵人的秘密，还不够吗？”楚烨扭头横眼。
朱乐清的秘密，能卖出很好价钱的，所以小平头无话可说。
大殿里一时无人开口，只剩下雷雨声。
楚烨从麻袋里拿出扑克牌，道：“以下山后收的古董当奖品，乐一乐？”
朱乐清就是来拜鬼的，但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平头兴奋搓手，说道：“我家祖上十八代贫农，专门盯着地主斗，人称农王，传到我这都是第八代了。”
一个多小时后，身为地主的楚烨春天了，高兴道：“嘿嘿，承让。”
“大哥，你咋要放水，害得我们输了整整十把啊，”小平头抱怨道。
朱乐清放下牌，苦笑道：“我真没有。”
“别废话，该干活了。”楚烨说道。
“不是要等明天早上？”小平头不解道。
“我有说过要等明天吗？”
楚烨直接忘记自己说过要在这里过夜的话，从麻袋里取出工兵铲和镐头，又道：“朱乐清，你身体虚不适合干重活也不缺钱，把锅碗收一收去外面等着。”
朱乐清听话点头。
楚烨起身穿上雨衣，又拿出矿灯带头顶，带着工兵铲向后头走去。
“那和尚除了拿走灯座还有别的吗？”小平头拿着镐头追上来询问。
“有，明初善真和尚亲手打造的灵真楠木鱼，不过锤子路途中丢失了。”楚烨很是惋惜。
“那叫犍稚，你个没文化的。”小平头脸上写满兴奋，他想追着楚烨还真是对了，就木鱼本身也能值个十来万。
因楚烨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两人分开提高效率。
小平头挖前厅，他去后厅。
后厅就是倒塌的那部分，此时更是危险重重，随时有完全崩塌的危险。
第120章 楚烨挨雷劈
庙外朱乐清提着麻袋，身上包裹着雨衣，站在台阶外两米望着庙内。
这时，一道紫色闪电，撕裂风雨打在庙上，霎时间刺眼的光芒遮天蔽日。
朱乐清受不了闭上眼睛，紧随而来听到了‘轰隆隆’震耳欲聋雷暴。
轰轰！
雷劈中的是庙宇后厅部分，传出剧烈倒塌声。
朱乐清并不知道楚烨去后厅，张开眼时没有过分担心，只是呼叫着楚烨的名字。
他的声音被风雨给遮盖了。
庙里安全的前厅内，拿着镐头，跟狗刨土一样到处挖的小平头知道，听懂响动第一时间就转身。
此时，通往后厅的拱门被坍塌的碎片堵死，雨水透过裂缝喷薄飞溅。
“财神爷！”
别看小平头开玩笑楚烨乱说话被雷劈，当真实发生时心脏剧烈收缩，嘴里嘶吼着转身朝向外面飞奔。
外头朱乐清见到小平头跑出来，正想上前询问，小平头不给机会，在左侧回廊狂奔。
朱乐清知道出问题了，在下面顶着风雨绕着建筑奔袭。
楚烨有一点没说错，朱乐清身体很虚弱，跑几步就一个踉跄面朝下在泥水中，差点没背气过去，几秒后撑着身体起来继续，跑几步又摔倒。
这期间，回廊上小平头都拐了弯。
庙宇后面坍塌的部分比小平头想的还糟糕，后半部分都成为泥土堆了。
“玛德的臭小鬼，可千万别出事！”小平头火烧心口，于公于私都无法接受楚烨被压死。
他跳下回廊平稳落地，心怀着一丝希望跑向庙后。
另外这边，朱乐清又摔了三次，总算拐弯处，他担心不比小平头差，毕竟楚烨可是他们家族，他个人的恩人。
砰！
刚跑一步又摔了，这次很不幸额头磕到泥土里的石子。
石子不尖锐，但也让朱乐清瞬间乌青一块，然而比起恩人性命，疼痛算得了什么，他咬牙双手撑起身子，爬起来继续跑。
整个庙宇横面长度不过十米，算上朱乐清跑的是外围加个两三米，就怎么点距离，他足足摔了五次才到庙宇后面。
“不……”朱乐清被眼前所见给吓得肝胆俱颤。
古镇人们把庙搬到隔壁，已有五年了，这里再也没人维护，安儿承受得住风雨，更别提雷劈。
此时，庙宇小后院被倒塌的屋顶、墙壁给掩埋了，碎片都很小，还有土墙遭受雨水侵蚀，肉眼几乎看不到，平常房屋倒塌出现的缝隙。
楚烨在里面被埋着，用不了多久就得窒息而死，时间甚至比想象还快，毕竟倒塌时碎片可不是立即粉碎，大部分是掉落后或者被更上面的压裂。
早两分钟到达的小平头，正跪地上拿着镐头挖碎块，嘴里嘶吼着：“楚烨，臭小子你撑住啊！”
“恩人！”朱乐清从惊恐回神过来跑上去。
砰！
本来身体就不行，还那么着急，刚跑出去一步又摔倒。
庙经过十多代人的修修补补，墙体是青砖和土混合的，刚倒塌下来时不少碎砖飞溅，所以这次朱乐清扑倒后没那么幸运，手臂被划伤鲜血飞溅。
本来是晕血的朱乐清，竟没在意，强撑着身体起来跪爬上去，随后用双手扒拉。
其力气、速度完全比不上小平头，更别提右臂还被划伤流血。
轰隆隆！
雷鸣又响，随后风雨更加残暴。
两人仿若未觉，相距两米刨碎片。
人的意志是很奇妙的东西，三分多钟小平头里挖了两米多的坑道。
庙宇的后院宽度也就三米。
小平头不是随便找个位置，而是挑着庙宇中轴线。
要知道古建筑讲究一个对仗，不是特殊情况，后门跟前门一定会保持一条直线上，所以如果运气好，楚烨进后厅时是在边缘，那么就很可能要找到了。
小平头把惊怒转为动力，速度再次提高。
右侧两米外，朱乐清也挖了半米多深，几十里高。
嘭！
天上又一道闪电撕裂风雨打在建筑废墟上，正好打在一根断裂的横梁，火星飞溅随后明火冒起。
咚咚……
着火的木头下方发生二次坍塌，可能仅有的空隙就要不存在了。
几秒后震动蔓延，小平头挖出来的坑道岌岌可危。
倾盆大雨不断冲刷，极可能楚烨救不出来，小平头也危险了。
第一次见到小平头，都发觉危险，可想而知素质有多高，所以纵使现在情绪激愤，却也没完全丧失理智，知道坑道随时会坍塌，却不在乎，继续用镐头奋力刨。
又过两分钟。
铛铛！
小平头镐头火星四溅，这是挖到庙宇露出地面的石头地基。
“楚烨，楚烨……”
小平头却绝望了，因里面部分倒塌比他之前挖得更结实，一个镐头下去根本带不起多少。
不过这其实是正常的，后院是建筑倒塌后波及，否则那就算小平头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挖得那么快。
这时，坑道两边经受不住风雨摧残崩塌了。
小平头还想扛着，可天道无情，才不会管他什么情绪，很快挖出来的坑道以肉眼可见被泥土重新掩埋。
再下去他也得丧命，只能放弃爬出来。
时间都快过去十分钟，楚烨又没受到训练，所以生还的机会几无可能了。
小平头坐在废墟堆上哭嚎。
下头朱乐清才去想楚烨死没死，继续用手刨着。
叮叮……
忽然，小平头雨衣内发出手机铃声。
他以为是古掌柜，绝望的拿出手机接通准备挨训。
“去哪儿了？看到那笨蛋了吗？”手机里传出楚烨的焦急声。
情绪绝望的小平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愣住了。
“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那头楚烨声音再次提高。
“你没被雷劈？”小平头回神脱口而出。
“你才被雷劈呢。”楚烨不爽回了一句，随后厚道：“看到朱乐清了没有，那白痴每年拜鬼日都关机，根本……哟，咋学狗刨土了。”
庙宇的右侧楚烨冒出头来，小平头听着声音扭头，拿着电话哭道：“艹，吓死老子了。”
“什么鬼。”楚烨挂掉电话，朝着两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