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散财童子
金漆凤鸟寿坠，上面大篆小字，组合成一个楷体‘赵’字。
这种类型古物，并不含见，多用于家族徽章、画作、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缘由，就看制作者的想法。
用做寿坠，少但也有，一般是家道中落，为了让后人不会忘记，会刻入关键信息。
后代如果有出息，家族再兴，物件就有额外价值，没有的话只能靠本身材质、手艺了。
楚烨手里这件，大篆顺序的是打乱的，即便看懂字，也读不出信息。
“两件共十万块，叔叔能接受吗？”他放下物件问道。
许寿闻言愣住，两个物件他在隔壁乡镇，从老农手里花五百块收购的，这一下就两百倍的利润，放在人生履历上，是绝无仅有的。
边上低头担心玉米田的李大玉抬起头，不知道物件具体价值，但十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二哥经营七八年，也才凑够二十万到巴南古玩市场开分店呢。
其第一反应，是楚烨是个骗子。
正在掷铜钱的许老太太，也停顿了下看了眼楚烨，随后低头，小声叨咕：“老二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容易遇贵人？”
三人的反应，楚烨都看在眼里，没去多想而是静等许寿回神。
许寿心想，十万块不是小数目，事后家长反悔，就算古玩圈有‘钱货两清’的传统，但总归是个孩子，结果还是要还给对方的。
于是他道：“娃，叔叔跟你说句实话，手镯和寿坠才花五百收来的。”
“叔，您是古董生意人，但不懂鉴定，靠的是中学好友的妻舅帮忙，而我是正儿八经的鉴定师。”
楚烨很认真，顿了下喝口茶，微笑道：“我也实话说，这两物件我是有赚的，至于多少，是商业机密，留给您自己思考。”
许寿是真不会鉴定，但生意做多了，合作的人多了，一些事物还是能猜个大概，手镯和寿坠绝不可能值那么多。
“卖。”老太太终于算完卦，抬头帮儿子做了决定。
“妈……”
“别妈，你只是店铺的管理者，而你老娘我，是店铺真正的拥有者。”老太太说道：“老子说了算。”
许寿使劲眨巴着眼，希望母亲明白自己的担忧。
老太太不理会，转头看着楚烨，道：“娃，你命盘特殊，远不是老婆子一三脚猫功夫的能算得出来，就不提了。”
楚烨闻言眼睛一亮。
眼前这老太太，根据前世许寿和古涛喝酒时交谈，那是明知有错也要到处找理由，把自己编造正确，承认自己技术不佳，绝不可能的。
“奶奶，听说您跟一个风水师学的本事，正好我有点事想咨询，您能帮忙引荐下？”他问道。
老太太面露为难，不等他自己否决提议，就开口道：“等你把物件看完，我们再议。”
“好。”他点头同意了。
随后，他继续拆开巷子其他物件，东西品相不错，不过也就是三五百价值，最高不两千左右，对他来说除了占背包，没什么用，所以就没收。
当然鉴断信息，他还是给足了。
这明显是违反捡漏原则的，毕竟捡漏靠的就是信息差赚取利润。
许寿试探道：“楚先生能否告知，手镯、寿坠的具体情况？”
“商业机密。”楚烨果断拒绝。
许寿还想说什么，就被老妈要求带着妹夫进屋子睡觉去。
其是孝顺的，所以不敢说个不字。
做古董的，都会随身带POS机。
许寿出拿POS机，让楚烨刷卡完成交易。
“丰都所的黑卡。”老太太等儿子女婿走后笑眯眯道。
“喔，奶奶知道啊。”楚烨故作讶异。
“去过几次。”老太太随口道。
看来风水师不是鬼城那边的？
楚烨心想着，主动帮老头倒茶，把话题转到棺材上，询问老太太是否有意出售。
“那不行，老子费那么大劲，把匪首的王座搬回来作成棺材，就是为了死后躺着，哪能卖。”老太太摇头。
楚烨其实对棺材兴趣不大，何苦是部分金丝楠木，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他喝了口茶，道：“奶奶，你师父……”
“大玉的爹，和我从土匪窝逃出来的，他大我五岁，但营养不良，身子骨比我还弱，然而意志力我远远比不上，他咬着牙，背着我在山里拼命狂奔，不然我早被抓回去，剁成肉酱做包子了。”
老太太说着看向屋外，道：“那天雨也是这般大小，后来我们在山里迷了路，碰巧遇到红军小队伍才侥幸获救，在路过小峰村交给孩子他爹照顾。”
“当年你八岁获救，算起来大玉叔才十三岁，怎么会是教授您风水术的呢？”楚烨询问。
“哦，别看他小，家世背景很好的。”老太太转头回来，道：“是李淳风第五十代孙。”
楚烨闻言差点喊见鬼。
前几个月自己还胡扯过，是李淳风五十代徒孙，结果今日在这里碰上人家真后代？
“说起来也是怪，他们家历代都必须学风水，但不许以此牟利也不能示人，要不是我十三岁被许老汉骗上床，不得已得嫁人，他想让我有点本事，免得被婆家压榨，我一辈子也别想知道。”
老太太说起年轻时的事，情绪颇为复杂，楚烨很贴心的给倒茶。
“我最大的孙子跟你也差不多，整日只知道玩。”老太太感叹一句喝了了茶，又道：“我的武术跟土匪爹学的不多，后来都是大玉爹调教，顺手许老汉也跟着学，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后来都有家庭，都忙着生计再也没有过了。”
“对了，要不是被许老汉哄骗，老子就是李淳风第五十代孙媳妇了。”
老太太忽然满口怨气说道。
楚烨差点没按住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看来当年的小峰村，也发生两男争一女的狗血剧情，从老太太的言行举止，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倾向。
“大玉叔的爹，真一辈子没使用风水术？”他问道。
“鬼呢。”老太太摇摇头，道：“他们家老早就搞出，不违背祖宗定下的规矩前提，靠术赚钱，甚至还在鄂省开过大店铺，后来有个王爷什么的，让他们算气运，才又雌伏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奶奶的托付
这才合理。
楚烨点头暗暗的嘀咕。
风水是一门，介于科学和玄学之间的学说，抛除改变命运不谈，在建筑上使用该术法指导，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而技术想要大成，那必须得不断的磨练，如果按照李家祖传规矩，大概只能论为背书机器，所以必然要开个口子的。
只是没想到，李家人胆子那么大，开那么大口，招来了皇家。
皇家的人想算的，肯定跟普通人不一样，算的是皇朝气运，一个不好能被灭九族。
“奶奶，他们开古董铺子是什么时候？最后隐遁，收藏的物件怎么办？”
“不愧是淘客，就是忠实自己的业务。”
老太太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解释：“我哥说，是在嘉庆初年借了亲家的姓氏，开了家叫‘苗玄丰’的店铺，在道光二十年消退，躲避到当时还是川省区的丰都附近山区，走时族人可各自携带十个物件。”
“鼎鼎大名呢。”楚烨一脸兴趣盎然。
苗玄丰本人，嘉庆在位期间，鄂省古董圈数一数二的大佬，不仅鉴定各类型古玩随手拈来，算命、风水更是天下一绝，不过后两者名声不响，知道的都是圈中上层。
总之是个传奇人物，他在协会仓库里看到记载，苗玄丰本人三次拒绝进大尘门，并表示自己所学，比之该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看来，苗玄丰就是李淳风后代伪装的。
“说得通，毕竟天下英才何其多，不可能全被大尘门收归。”他感叹道。
“你这小孩知道得还不少。”老太太讶异道。
“奶奶，大尘门的存在，不是圈中常识吗？”
楚烨知道，老太太的想法，毕竟‘淘客’在圈里是最底层，知道的信息不会比普通人好多少。
当然了，有些大佬会终身当淘客，但显然他不是‘大佬’。
老太太并没纠缠，道：“当时有个秘密队伍追杀李家人，损失惨重，等安全后，李家人分析过，圈里有人提供信息，所以形迹才能被精准捕捉。”
“能说说当年的路线吗？”楚烨微笑问道。
“小贼。”老太太笑骂一句，道：“一两百年过去了，能捡回来的几率不大，我哥被土匪抓走，也是出山想找，我只能说怎么多了。”
这话信息量不小。
綦江、桐梓就是当年李家迁徙路线，一定发生过大的战斗，导致财物人员损失巨大。
物件遗失荒野，别说两百年，两千年都有可能捡得到。
自然了，当年追杀李家的人，肯定会收走大部分就是了。
“谢谢奶奶提供情报，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如此重大秘密，您想都不想就告诉我了。”
楚烨不信老太太能算出来点什么，肯定有什么目的。
“大玉那孩子，很有天赋，在大玉爹走前也倾囊相授，这一脉李家就剩下他一个人。”
老太太说道：“只是大玉爹死前的委托，本来应该我家来的，可惜老大失踪，老二得位不正，不得兄弟姐妹喜爱，让大玉卷进去，并不是好事，我想让他借你姓氏磨砺，收益可以给你九成。”
楚烨闻言不得不感叹，老太太土匪出身，看着爱胡闹、脾气差，技术不咋样，实则思维很厚实，把子女看得透透的，没埋怨不生气，只是想引导。
感叹归感叹，但还是不合理，毕竟他们几天才认识，信任可都还没建立就托付，说不过去。
老太太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指着桌上的两个软包，道：“两物件肯定不值十万块，那你行为逻辑一样不合理。”
楚烨噎住，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报前世恩，在许寿最缺钱时白送吧。
随后双方默契不再追根问底。
楚烨喝几杯茶，跟老太太闲扯几句，留下联系方式，约定视情况，让李大玉去巴南磨砺，便分别了。
他离开许家后拐去买酒，十点多才回到阿难家。
阿难平时都是九点就入睡，此时困意袭来，坐在长凳手扶着桌边缘，脑袋摇晃着，眼皮在打架。
另外一边，离离把腿翘在长凳上，嗑着瓜子盯着大门口。
楚烨进来越过天井来到大厅前，她就骂道：“客人呢？一晚上了，鬼影子都没见到。”
“又没说几点到，那么着急。”
楚烨白了眼，脱掉雨衣提着小袋子，上前捏了下阿难脖子，让对方陷入沉睡。
“带进屋？”离离说道。
“别，他那屋有两个大窗户，被提走我们都来不及救。”
楚烨摇头落座，把袋子放桌上，随后讲述自己离开后遇到的事。
离离听得摇头不已，等他说完后，就吐槽：“你果真妖气冲天，大雨夜都能碰到好事，绝了。”
“所以我目标，是当古今第一捡漏王。”楚烨拍胸脯仰头道。
离离不想接茬，拍拍手里的瓜子残渣，伸手把袋子拉过去，取出里面的软包，道：“你有病，家里头那几个人煮米饭都要按粒数，要是知道你一送就是十万块…诶，这不是韦大力他外婆家的物件。”
“韦大力？”楚烨问道。
“你不是李淳风第五十代传人，这都算不出来？”离离拿着手镯，鄙视斜眼。
楚烨随后道：“我们这一门派，不能胡乱算。”
“你觉得我信吗？”离离先横了眼楚烨，又道：“本名叫韦连画，不过力气大，我就……”
“娘的，这不是你大学同学，还暗恋你的那傻大个。”
楚烨惊呼道：“后来你觉得医学不能给桑眼治病退学，他还哭了整整一个月，瘦了二十多斤呢。”
“刚不还说不能胡乱算，还…”
离离生气大吼，惊觉对面阿难趴着睡觉，赶紧收住声量，道：“还说什么细，另外韦大力也没有喜欢我，那只是小孩子不成熟的表现。”
楚烨懒得辩驳。
前世中年离离，经过现实捶打，有一次大醉后说，才明白年轻时，遇到的那少年的喜欢有多纯粹。
“哦对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很严肃道：“2004年，也就是两年后的九月一号，韦连画会在游轮上意外死亡，你千万要阻止他去。”
“什么游轮，起始、终点分别是哪儿？”离离跟韦连画是好友，所以很紧张。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死人了
楚烨整合前世离离几次喝醉说过的事，详细转述。
离离听完后，面色着急拿出手机编辑信息。
“大姐，十一点了，正常人都休息了，另外还有两年时间，现在发出去也没用。”楚烨无语提醒。
“首先他还在攻读医学，十一点才刚入夜，睡个鬼。其次，我在编辑备忘录，免得到时候忘记了。”离离低头快速打着字边解释。
“备个鬼，我认识人中你最不喜欢计划，转眼就能忘。”楚烨驳斥。
“胡说。”离离白了眼，手指按出发送键。
楚烨视力何等厉害，只要他愿意，十米外地上的一只蚂蚁都能看得到，此刻自然是能看到离离的动作，不过信息都发出去，说什么也没用。
然而老天帮忙，没信号。
“怎么办？”离离抬头着急道。
“有两年时间，总归能送到。”楚烨随口安慰。
离离情绪没有因此缓和，使劲按着手机试图发送。
“姐，信号塔可能被风雨刮倒，就别费力了。”楚烨怕手机被离离大力爆破，赶紧伸手给按住。
“可是……”
“记住，时间在2004年9月1号，今天是02年十月…嗯？有人来了。”
楚烨耳朵听到急促脚步声。
十多秒后，有人冲进大门，是许寿雨衣都没有，浑身湿答答的，脚还少了一只鞋，手里抓着手电筒。
不走天井边上，直接躺过半米深的水冲上来。
离离不认识，所以跳起来做出防备，嘴里叨咕：“你听力也是妖气冲天，风雨那么大都能听得到。”
楚烨没有回应，起身迎上去，问道：“许叔叔，发生什么事？”
“大玉不见了，家里、田里都没发现踪影，我妈说楚先生的视力很好，让我过来求您帮忙。”许寿喘着气道。
楚烨一听就着急，虽他跟李淳风没一毛钱关系，但总归拿人当借口好多次，对方的后代出事，必须得帮忙。
他先安抚许寿，李大玉肯定没事，随后交代离离照顾好阿难，抓手电筒雨衣也不穿，带着人冲出门。
“还真是老李传人不成？拉稀也没见他那么着急。”
离离盯着背影嘀咕，随后又想起来短信的事。
没了楚烨阻止，手机短时间就被按坏了。
这边。
楚烨出门后，就让许寿给自己指玉米田的方向，随后带着人迅速赶去。
小峰村有一条溪流，贯穿整片农田，平日也就一米深，现在暴涨两三倍，把周围都给淹没了，如果暴雨还是一直那么大，村子大半是要遭殃了。
风雨太大，许寿就算有手电筒加持，也看不清楚周遭。
楚烨倒是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宁愿看不见，因暴涨的溪流水流就算是有武术底子的离离，被卷走怕是也难以生存，李大玉真还活着吗？
淳风啊，当今继承你衣钵的人不多，你得保佑啊。
楚烨心里祈祷着，在路过许家，把许寿给推进去，不让他跟着，理由很暴躁，看不清楚只能添乱。
随后他一个人赶往李大玉的玉米田。
这一路跑过去，地势越来越低，他心越凉，等来到玉米田附近上百米，水莫过膝盖了。
前方有个小漩涡，明显地面塌陷了，他想了下没在往前，靠着惊人的视力和手电筒光扫视周围。
斜前方十米，一具背朝天被树干压着的人，随着水漂来。
这大半夜的，是谁，显而易见了。
“奶奶的…那两亩玉米真值得付出小命啊。”楚烨头皮发麻心里骂着，躺着水移动过去。
他是计算过水流方向，所以很精准拦截到人。
掰开树枝翻转尸体，还好不是李大玉，而是一个被拔掉外衣的陌生男子。
楚烨松口气，伸手摸男子身体，从肌肉上分辨出来，是个练武之人，随后他试图找出辨别身份的资料，在内衣口袋找出了一个拳头大的黑布包小心打开。
包表面毛茸茸，内里实则是防水的，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不过有块方形玉石。
由于李大玉生死未卜，更多细节也没空看，楚烨重新把黑布包封上，塞进口袋里，而后拖着尸体到边上的果树，用水上漂浮的藤条，把人困住，而后离开边喊人边找寻。
低洼地势肯定是不能去，不然就算他游泳技术再强，也干不过暗流，于是他转而循着水流方向移动。
水是顺着小溪流动，而小溪是当地村民为了灌溉，从山里引水人工挖出来的，为了照顾各家各户，比九曲十八弯的黄河还绕。
半夜二点，楚烨绕到阿难家后面，溪流最终点是小峰村地势最低，但也连接暗河的大水潭。
楚烨疲惫又绝望，因水潭已是个巨大的漩涡，他怀疑铁石下去都得被卷碎，人就不用说了。
“你大爷的，上辈子是玉米精。非得大暴雨夜去玉米田……”他对着风雨一整喷李大玉。
这时，他看到水潭后面的山上似乎躺着个人，还动了下。
小峰村有客人这事，是早知道的，但为什么在这座小山峰？没道理，上面就一些矮树丛，用来藏身得多蠢。
“去看看，说不定知道李大玉是否漂过。”
楚烨嘀咕着，顶着风雨避开水流湍急的方向移动，他还是怀有一丝希望，李大玉还活着。
同时间。
许家上下都睡不着，当然有人是被逼的，真正关心的，只有许老太太、许寿还有老三许年。
不过此时老太太在场，而是早楚烨前就把棺材当木舟，划着去找人了。
许寿回来后，把弟弟妹妹一阵臭骂，看个老太太都看不住。
大家都委屈，老太太会武术，且是以柔克刚的那种，越老越厉害，所有人一起上也不够打，哪里拦得住。
自然了，拦住许寿搓搓有余，是老太太走前的命令，口吻和楚烨一样，嫌弃许寿碍事。
这头，楚烨用了半小时终于上岸了。
山不高，也就五十来米，，没有湍急的水流，就风雨而已，楚烨还是能扛得住，很快来到发现人影的地方。
当还距离十米，看清地上躺的人，是找了三个多小时的李大玉。
他就停下脚步打着手电筒，破口大骂，为此嘴里呛进好些雨水。
骂爽了后他走过去，看到对方情况不容乐观，又一阵着急。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生猛的老妪
李大玉的腹部，被利器刮伤血流不止。
楚烨赶紧撕下自己的衣服，先给包住伤口，随后拿出手机，打算让离离送医疗包上来，才想起来没有信号。
日他仙人的，以后不乱说话了…
他后悔不迭，胡乱拿千年前的前辈当借口，现在想把人丢下不管都做不到。
他给了李大玉一巴掌，然后背起来。
小峰村的人们很有经验，家家户户修房子时地基都比较高，一米多甚至距离地面两米，所以到这一刻都被淹没。
可人想涉水移动，肯定是危险的。
楚烨背着人来到山脚，对比来时的情况，判断水深至少一米二，就有些犹豫了。
要只是自己，还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坐着等天亮，可背上的男人，要是不及时救助，是真要出事的。
让他郁闷的是，李大玉哪儿不去，偏偏来着树木都长不了破矮山，想整个独木舟都做不了。
当然他这是冤枉李大玉了，若非小时候李爹武术教导严格，其早被漩涡给带走，还能抓住生机就见鬼了，哪还有选择。
嗯~
这时，楚烨远处百米外，有大物件随着水飘着，他定睛一看只能看个隐约。
“奶奶的，是山体滑坡古坟崩塌，棺材被冲出来？不对，好像有人站着，起尸还是…管他的，船有了。”
楚烨十几秒内，思维转了好多个弯，随后把背上的人放在高处远离水面，而后纵身一跃跳进水中游过去。
棺材是顺着水流移动，他横截过去。
水可不是天然湖海，而是暴雨冲刷出来的，夹带着大量杂物。
好在楚烨水性好、视力也可以，不然游出几米就得出事。
然而就算如此，身体还是被水下看不到物件，撞了好几次。
当他靠近棺材二十米时，能看清了，才发现棺材站着的人是许老太太，差点被浑浊的雨水给呛死。
没空多想，前方就是巨大漩涡，棺材再结实也扛不住，他迅速游过去，再不通知老太太的前提下，抓住棺材另外一头，带着朝矮山游。
老太太不以视力见长，但学武之人感知还是恨敏锐，纵使风雨交加，还是察觉棺材突然改变方向。
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者，更不在乎古董圈遵守的‘神鬼不信’，当即就认为‘水鬼抓替’，于是弯腰抄起带来的镰刀。
棺材里还躺着一个人，是三个小时前，楚烨在玉米田附近发现，并绑在树木的尸体。
老太太拿着镰刀踩着尸体，来到棺材另外这头，黑暗中看到水里真有物体，拉着棺材移动，当即暴走挥动镰刀。
楚烨要拉棺材又要避开水中的杂物，并不知道头上发生什么。
咚！
棺材撞在矮山包岩石上，老太太一时不察，身体向后倒下，跟内里的尸体来个亲密接触。
楚烨也受到冲击了，不过水帮他抵消了，再则他心里早有防备，所以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绕过棺材侧面上岸，才发现老太太不见了，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人影扑上来。
“奶奶，是我。”他后退大声喊道。
“水鬼还敢装人…不对，这声音不是那小娃吗？”老太太镰刀落下前，忽然惊觉过来及时收住攻击。
接下来事好办，他们用棺材运送李大玉，自己在水里托着。
阿难家就在附近，所以他们没运回许家。
再则离离是医生，虽肄业都算不上，但总归比普通人有用。
这是楚烨的想法。
半小时过去，途中有点惊险，好在没发生意外，他们顺利来到阿难家院子边缘。
平常两米多高，想抬棺材上去费劲，现在水满很容易就拖上去了。
这会儿雨势也小很多。
“有远见，台基加房，两层地基高三米半，百年大洪水也淹不了。”老太太扶着棺材喘气边感叹。
楚烨在另外一头喘气，他可没老太太常年练武是素质，话都说不出来。
老太太这时把目光转向棺材里，道：“最近有一批挖坟的，来附近晃荡，我刚捡了一具，被同伴抛弃绑在树上的家伙。”
楚烨一听，视线跟老太太一致。
尸体泡水不久，面相还是正常死人样，他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绑着的那一具，于是就说了情况。
“难道是伤我女婿的那家伙！”老太太当即愤怒要出手鞭尸。
“救人要紧。”楚烨也才意识过来，李大玉腹部还流着血，哪有时间在这里休息。
不用他出手，老太太单手抓起女婿出棺材，提着往屋里跑。
“好生猛！”楚烨感叹着后面追进去。
屋里大厅，离离坐在长凳上，盯着桌上按坏的手机发呆，听到人进来都没反应，直到老太太进天井刮起的水波太响，才惊醒过来。
“救人。”楚烨后跟上大叫。
离离反应迅速，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
下乡收货的人，急救包是必被的，这次是楚烨亲自准备，包里救心丸、抗生素、针等医疗急需都准备了。
离离没让楚烨失望，逃学后还是有时间自己读医书，加上他的医学理论，最终有惊无险，把李大玉伤口暂时处理好，等明天洪水褪去，拉去医院完整救助便可以了。
“伤口是刀刃划出来的，而且是在患者不注意情况下，忽然挥刀。”离离蹲着比划。
老太太也有一样的看法。
楚烨是今生没有修习武术，脑袋里可是装着武学大典，前世也是个武学超级宗师，自然是明白，甚至看得更细，划伤的利器也能推导出来，借此知道那个尸体，来自EZ苗家。
他把信息跟其他两人分享了。
“这叔叔怎么惹上苗家人？”离离惊呼，道：“那可是帮协会专门提供保镖的古世家，各种武术、刀具还有毒术，信手拈来，柳如实都不敢轻易得罪呢。”
“那是你爸，能直接喊名字的吗？”楚烨数落。
离离噘嘴，道：“我乐意，我高兴。”
“迟早要挨毒打，你。”楚烨冷哼。
边上老太太脑袋差点宕机。
柳如实可是世界二十大古董天师之一，华夏的第三位，协会真正的管理者之一，如此大佬的女儿会来这小山村。
另外，楚烨的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岂不是背景更强悍。
想到这，老太太脱口而出：“我有一事相求。”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段氏
老太太想求的事，离离知道，毕竟楚烨把晚上经过全转述了。
她没有询问老太太，手指着楚烨道：“我是他的小妹。”
老太太出生土匪家，八岁前都是土匪照顾的，对‘小妹’两个字很是敏感，目光望着楚烨，道：“看不出来，小娃娃那么厉害。”
楚烨翻白眼，道：“她是我大侄女。”
蛤？
老太太有些发懵，楚烨竟还跟柳如实同辈吗？那自己把李大玉交给楚烨，岂不是这辈子最佳决定。
“别听他胡说，逮着个人就想当人叔叔，不想当的都是还不熟。”
离离驳斥了楚烨的话，随后起身过来跟老太太做一条长凳，和老太太唠嗑，想把当年李家人路线搞更清楚点。
第二天。
楚烨睡到九点半才醒来。
老太太早用棺材带着李大玉离开了，那具尸体就留在院子地上。
阿难和离离尸体前研究，怎么处理。
一夜暴雨过后，第二天小峰村举目望去，全是泛黄的水，想埋葬或者拖到县里以无名尸处理，都不行，可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泡过水的尸体很容易发烂。
“你两早饭打算吃肉包吗？”楚烨揉着眼睛走出门边说。
离离扭头白了眼，道：“我是在想，这人是不是大玉叔杀的。”
“不是。”楚烨摇头。
“案发时，你在场吗？那么肯定。”
“没有。”楚烨又摇头，在离离要反驳时，走到跟前开口道：“昨晚我本来是想找尸体身份资料什么的，偶然捡到个东西。”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捡到的拳头大防水包。
“什么？”离离好奇伸手夺过。
包里是一块方形玉石，长宽都是五厘米，高度三厘米，上面有云雷纹，本为白色但经过岁月磨砺，有点偏黄后了，还有一角被磕坏。
底部翻过来，刻着鸟型文字，离离看不懂，惊呼道：“古滇文？”
“汉字变形，你在认真看看。”楚烨提醒。
离离凑近，越来眉头皱越深，道：“大理国段氏？”
嗯。
楚烨点点头。
“大理国，这是国宝啊。”阿难惊呼道。
“不是。”离离摇头，道：“这大概率是段氏后人的族印，甚至我觉得是攀附的。”
说完，离离看向楚烨。
“是的。”楚烨盘坐在尸体头部，伸手拍尸体的胸膛。
因为太用力，尸体喷出水迹，把离离、阿难吓得飞速远离。
“用得着反应那么大？”楚烨岔开话题吐槽。
“尸体啊。”离离、阿难异口同声。
“死人就不是人了吗？”
楚烨嘟嚷，见离离要反驳，率先开口把话题转回去，道：“昨晚许奶奶说，最近有挖坟的过来，有好几批人进进出出灵仙山，还有这人是苗家人，结合起来就是段氏后人安排的。”
“段氏？”离离皱眉道。
“对了，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灵位。”同时间阿难着急。
“没事的，昨天我去看过了。”离离不得不岔开话题，把昨天经历简短说明了下。
阿难还是不放心，非要过去。
没办法，楚烨示意下，离离把玉印放进口袋里，把人弄晕。
“哼，昨天掐我脖子那么凶，现在手段那么温柔。”楚烨不爽道。
“能一样吗？”离离抱住阿难轻轻放地上，瘪嘴道：“人家是个三观正守孝道的好人，而你呢？奸诈狡猾，毫无道德底线……”
“打住，越说越离谱。”
楚烨喊住离离的吐槽，接着分析道：“段氏有些后人很优秀，还是那句话，民国中后期因时局大变，有一部分跑到香江甚至南洋，凭借着敏锐认识迅速发展起来，七八十年代又进军欧美，如今家财不菲。”
“华夏人总归有守土安家思维，所以他们最近想要重建祖祠？”
离离盘坐阿难身边，和楚烨隔着五米主动推导。
楚烨点点头，道：“华夏不分南北民族，只要是家族崛起了，都会去沾古董，只是程度深浅分别，深入的话会养几个鉴定师，找长期合作伙伴，甚至直接培养。”
段氏也一样，他们做的是培养自己的后人，大理国覆灭存活的族人没有切断，只是清军入关后才出现变化，直到清末家族衰败不堪，真正的走到山穷水尽，从此段氏鉴定术遗失了。
现在段氏掌门，段原博想重建辉煌，于是找各种方法，挖老祖宗的坟就是其中之一。
“灵仙山后面明坟就是段家的？”离离问道。
“疑似。”
楚烨目光望向灵仙山方向，道：“大理灭国前，有一批族人因生于旁支不受重视，甚至被打压以各种方式送走，其中有十几个人侥幸躲过，一路向东北移动，来到灵仙山内避祸，就此安居下来。”
“这里也属于灵仙山脉范围，然道现在山里的部族，就是八九百年那批人的后代？”离离忍不住插嘴。
“西南山区，自古是中原躲避战祸选择地，随着跟外界交流减少，渐渐失去文字记录，历史成传说最后变成神话，九百年也足够长，已然不可考了。”楚烨说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段原博也没有把握，而是随便试试。”
“是的。”楚烨收回目光，看了眼身边尸体，道：“段原博的妻子就是苗家人，该家族内部是有好几个派系，段妻一脉获得段氏资金援助，地位迅速提升，其他派系坐不住于是各种使绊子，还有的是挖自家祖宗的背景，自相残杀并不稀奇。”
离离一下明白，为什么最近小峰村挖坟、小偷汇聚了。
她看了眼身边被自己搞晕的人，叹气道：“可怜，被迫卷入大家族的争斗。”
“是可怜，至少大玉叔还有许奶奶护着，阿难哥就一人，还死倔守什么灵，必遭劫难。”楚烨附和。
“前面的话还中听，最后什么鬼？人家是为了家人能顺利转世，才守着不放，不是傻子。”离离抬头驳斥。
楚烨撇嘴，道：“灵魂挂武侯祠能转世的说法，本就是段氏，在清中期搞出来，收割周围乡镇的钱物。”
“你怎么知道？”
离离表示怀疑，昨天刚来楚烨可是对此地很陌生，更别提什么文化习俗历史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乱象根源
前世，楚烨只来过一次綦江县一次，是相对而言的陌生，导致信息碎片化，并不是真一无所知。
昨晚睡觉前，躺在床上好好回忆，把信息整合后，理清部分脉络。
“段大少跟我提到过的。”他回离离的怀疑。
“谁？段原博的什么人？”
“侄子，一个坑爹的玩意儿，希望今生不要碰到他。”楚烨实在不愿意多谈。
某地，一处别墅内的卧室床上，男子打了个喷嚏。
“阿杰，没事吧。”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女郎，很是紧张异口同声。
“小喷嚏而已，我还能大战三百回合。”男子把棉被一拉盖住自己和女郎们。
不多时，娇笑、恶笑传遍整个别墅。
“又来了。”厨房里正在做饭的齐耳短发女孩，听到楼上的声响，一阵摇头叹气。
这时，口袋里电话铃声响起，女孩放下手头工作，拿出来接通面色大变。
挂掉通话后，女孩匆匆关掉煤气，赶到二楼主卧推开门，掀起被子。
床上一男两女的游戏被打搅感到不爽，齐齐怒瞪。
“马上要出发了。”女孩淡定道。
“不害臊。”有个女郎冷笑。
另外一个附和。
“切~那玩意，姐我打断过，接上后只能撑两分钟不到，真难为你们能演那么逼真……”
“方洁！”男子怒吼：“现在立马给老子滚出去，不然老子废了你。”
女孩不说话，抱拳扭着脖子一起咔咔作响。
男子立即蔫了，老实放开女郎们爬下床穿衣服。
“姑娘们，我们得去华夏，别墅要退租了，赶紧找下家去吧。”
女孩扔下话甩头离开。
门一关上，里面热闹起来，是两个女郎试图说服男子带自己走。
“他这一次如果不能取得成绩，就要沦为流浪汉，还想倚靠他养着，真单纯。”女孩面色凝重下楼。
小峰村这头。
离离已知道段大少身份，眉头抖动不已，道：“方洁就是榆木脑袋，我跟她说好几次了，段家收养她是利用而已，把抚养费算一算，我借她还掉，这样就能获得自由身，就不听话给那弱鸡当助理，白白浪费青春，气死我了。”
“你啊，难道没看出来吗？”楚烨叹气道。
离离不解歪头道：“看出什么？”
“她喜欢段杰。”楚烨摇头道：“六岁被段家收养前后，段杰是唯一一个把她当人看待，爱情种子就埋下了，谁也撼动不了。”
“爱个屁，天天看着渣男左拥右抱的。”离离冷哼道。
“不提他，晦气。”楚烨摆摆手，道：“段氏国内的业务，段原海是主要负责人，他和妻子一定会把小儿子召回来抢功劳，所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并把阿难哥绑走。”
“可阿难不走，硬绑走的话，会恨死我们，再找机会溜回来的。”离离有顾虑。
“美人计。”楚烨说道。
离离竖中指，道：“昨天还嫌弃我，今天就想利用？不干，自己穿女装诱导去。”
“那也得阿难哥看得上。”楚烨回道。
“你果然有那种癖好，好恶心啊。”离离面色故作扭曲。
楚烨想反驳，一切都是为计划，忽然想起来，不用非得为了避开段大少，而强迫阿难，他们其实可以伪装的。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真要穿女装啊。”离离发现楚烨面色变来变去，直觉没好事。
楚烨没有立即回答，在脑海完善计划后才转告。
离离听完顿了下，道：“也不错，嘿嘿。”
“这事之前，得把这货给处理，否则被咬定我们截胡段氏族印而杀人，就亏大了。”楚烨看了下尸体说道。
“怎么处理？没两天不能退走呢。”离离扭头看着院子外扑腾的水说道。
“丢回水里，反正昨晚黑呼呼的，谁也不知道，我和许奶奶都收过尸。”楚烨说道。
离离没说话，起身过来抓住尸体的脚拧起来，当铅球一样给甩出去。
尸体落水，激起好几米的水柱。
楚烨嘴角抽搐，这老妞果然从年少就那么暴力。
“干么，自己出的主意，结果还一脸便秘。”离离回头看到楚烨的面色，，就不爽了。
“可以温柔点，慢慢推入水里的。”
“滚，要不要顺便做个法事？”离离骂着，弯腰轻轻的把阿难搬起来，做足了楚烨要的温柔。
中午。
阿难醒来从卧室出来，大厅方桌北面，长条凳上坐着本该去世的‘父母’，哇的一下大哭跪倒，嘴里喊道：“我就知道，那是一场梦，呜呜……”
父母对看一眼后，母亲道：“是我，离离。”
阿难哭得太伤心没听到，或者忽略了。
父亲一声叹气，道：“阿难哥，我是楚烨。”
阿难想听不到都不能了，抬头怒道：“为什么要耍我！”
“是这样的……”
楚烨和离离默契接话解释，目前小峰村好几波人搞事，本来是可以直接走的，但无法眼睁睁看着许家、阿难还有无辜的村民们受损，于是决定留下来伺机搅局。
为了安全起见，只能伪装成本地人。
“你们买卖古董的人都是有病，我们只是普通人，只想安安宁静的过生活，你们一次次的过来搞乱……”
阿难跪在上地上怒叫着。
楚烨两人默默陪着，让阿难能够好好发泄。
几年前，阿难父母的给人当向导，然后失踪了，据活着回来的探险队员说，父母和十几个人一起掉落悬崖，被洪水给冲走了。
因小峰村特殊地理、历史，所以这情况很常见。
阿难难受之余是怨恨，为什么外界的人，为了那些破玩意，要一次次过来打搅，只是性格内敛，一直闷在心里，昨天遇到楚烨他们，甚至没表现厌恶。
刚从幸福跌落，所以才忍不住爆发了。
骂一会儿后，只剩下嚎哭。
不管是楚烨，还是离离，都经历过至亲离去的事，所以感同身受默默的叹气着。
这时，老乌鸦从天井飞进来落在桌上。
“昨晚暴风雨，你躲哪儿去了。”楚烨问道。
嘎嘎~
老乌鸦靠的气味分辨，所以无视楚烨的伪装一阵叫。
“你胆子忒大，不怕被人抓去炖了。”楚烨数落。
离离好奇道：“它说什么？”
“跟踪苗家人进墓道。”楚烨回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吓老嫂子
离离听到楚烨的解释，感到震惊。
暴雨天挖坟，刚入圈的都不敢干，毕竟很容易崩塌被活埋，苗家人是老江湖了，敢吗？
所以，离离怀疑楚烨听不懂老乌鸦的话，胡咧咧耍自己。
“不要小看它，年纪是小，老妈是被特殊训练过的。”楚烨解释道。
“毛线，蓉蓉说过，乌鸦是你从古涛手里接过老房子，自己飞进去的，你根本不知道来历。”离离反驳。
“那座老房子是程瞎子的，乌鸦是他派过去，包括古涛也是瞎子安排的。”楚烨说道。
“不对，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告诉赵蓉他们，古掌柜、老任、程瞎子都不说，你当然不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瞎子跟我合作过好多次，我们是朋友，他没少跟我叨叨自己弟弟……”
“你两还合作？”
楚烨着急打断离离，接着无语道：“见面就掐，最近一次是半年前，在中原腹地由六小斗牵头找袁王玉，结果半道你两打架，打得天昏地暗，让其他队伍发现踪迹，导致任务失败损失三百多万，违约赔偿价三倍，现在还没还一半，好意思说。”
“那死瞎子……”
“不是他说的。”楚烨纠正离离错误的猜测，道：“是我自己算的。”
离离不信，但也没在纠缠，把视角转回苗家人身上，按照已有信息来看，昨晚肯定有收获，他们手里的段氏族印就是其中之一。
老乌鸦带来的情报，说明之前他们推测，苗家内部不合，还有各自接单造成内讧。
这样一来，不用被冤枉他们介入挖坟行动，导致价格上不去。
要知道，楚烨的计划，是高价出售玉印，然后二八开，把物件收益八成，分给小峰村。
毕竟昨晚暴雨全损农作物全受损，还有有的房屋倒塌，如果没有钱的话，怕是要死人的。
“如果真跟你说的一样，是段杰会过来，那么我们要价一千万，怎么样？”离离问道。
楚烨正结束给老乌鸦顺毛，掏瓜子磕着，闻言后道：“至少一千五百万，两成就是三百万，到时候拿去填那个窟窿。”
“弟弟……”
“少来，六大姐还是瞎子，都是我兄弟，不单单是为你。”楚烨斜眼道。
离离收回感动，努嘴道：“我在你心里，就没什么地位。”
楚烨闻出真醋味，想安慰一翻时，老乌鸦用鸟喙啄他手掌催促瓜子仁，没办法只能收住。
今日洪水没消退，下午还继续下雨，什么事也干不了，他们就没出门。
离离在楚烨指导下，化妆技术一绝，阿难就假装是真的父母，按照平日模式相处，说着自己做过的事。
楚烨两人就配合演出。
当许老太太乘坐棺材重返，一进门发现后，差点把头皮吓飞了，站在天井，直呼自己棺材做多了，阎王爷真要来收自己。
楚烨想着，借机把老太太，爱躺棺材装死吓唬儿女的怪习惯改掉，于是就压低声音，道：“婶婶，晚上我们一起上路吧。”
老太太还有好多事没做，那能跟着走，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离离也懂楚烨的心思，起身追上去。
“不要吓段奶奶啊。”善良的阿难很是着急喊道。
“啊，我怎么忘记了呢。”
楚烨拍着自己脑袋，许老太太出生的土匪窝，山大王是她爹，本就是没跟着一起去香江、南洋的段家人，跑回祖地的段家人。
“大姐头，赶紧把奶奶带回来，她一定知道很多事。”他朝大门吼道。
外面。
两个女人在拉扯着。
一个推怪棺材入水跑路，一个在另外一头顶着。
老太太练的武术偏柔，离离则是相反，隔着个棺材，老太太注定吃亏的。
这时，楚烨的喊声传来，离离就放弃伪装，用自己的本音简单说明情况。
“唬弄谁，不知道老子是风水大师吗？一眼就看出来你是来找替的。”老太太不信，觉得是鬼魂伪装的。
离离无语，真如楚烨所言，奶奶的风水术真拉垮。
“阿难！”
老太太想起来屋子还有个活人，着急不易放弃推棺材，折返冲回屋子，大吼道：“就算人鬼殊途，但怎么说那也是你们儿子，就不能换个人吗？”
离离把棺材放稳跟后头进屋。
“你们怎么能这样吓人。”
在阿难解释吓，老太太终于相信楚烨两人不是鬼，坐在长凳上抱怨着。
楚烨把最后一颗瓜子仁喂给老乌鸦，让它去屋顶横梁睡觉，后拍手道：“许寿叔叔从小，没少被您用棺材装死吓到呢。”
老太太不好意思再纠缠，转而询问他们为什么装扮成阿难夫妇。
楚烨、离离接力解释。
“果然是段家人。”老太太听完后老脸黑沉，道：“我妈当年就是被段老头掳走，到距离几十里深山里，等我出来才知道，那小村子都被屠干净了，后来我、大玉爹、孩子他爹还有阿难的爷奶，给解放军当向导摧毁土匪窝，抢了桌椅做成棺材想说镇邪。”
“据说我妈村里有人，从河里捞出来的，后来查了一下，还真是段家当年带进山里的，又跟着进坟里，段老头逃回来挖出来的，有大师鉴定过，至少又五百年的历史了。”
“奶奶妈妈家，也是在小峰村山脉范围吗？”楚烨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这条山脉主要部分其实在桐梓县，我妈家就在那一侧山脚，山面积有一百五十多平方公里呢。”
“段氏进去前，有其他人吗？”离离问道。
老太太看了眼左边位置的阿难，道：“有，都是些少民，其实也不算，好像是各朝代避祸的，后来都被强行改成姓段了。”
“原来你也姓段吗？”离离惊呼。
阿难慌张摇头，道：“不，我太爷爷是姓赵的，后来为躲避仇家才改姓的，也是那时候来小峰村。”
“天下姓段的不少，不是每个人都是土匪，不用紧张。”老太太安慰。
楚烨两人点头，解释姓氏是祖上带来的，不能作为对一个人的判断依据。
阿难闻言冷静下来。
“孩子，你心意我代全村人们表示感谢，但我们不能接受。”老太太神态突然严肃起来。
“为什么？”离离很是不解。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目标一千万
小峰村距离綦江、桐梓县城都老远，穷得响叮当，而今遭暴雨侵蚀，哪有钱重建。
而许家状况是好不少，但手头现金根本不多，否则楚烨也不会白送十万块，想帮村民也有心无力。
所以老太太的拒绝，让离离无法理解。
“苗家、段氏还是其他什么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们背景是强，但一对几终究也是要吃亏，我不能让你们冒险，而且我也有私心。”
老太太顿了下，看着楚烨道：“大玉还要借助楚先生磨砺呢。”
“这事您不用担心，这货是李淳风第五十代传人。”离离指着楚烨说道。
“不可能。”老太太摇头，道：“李淳风就没有外姓传人。”
“说错了，是袁天罡。”离离赶紧改口。
“那跟李家后人也没干系。”老太太迅速说道。
离离无语转头跟楚烨抱怨，不要当哑巴也帮帮忙。
楚烨神态淡定，道：“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其他人同意。”
离离闻言眼睛一亮，道：“忘记了，你小子向来不听人话的，亏得我还费口舌。”
楚烨无语，什么叫自己不听人话了。
“楚烨，这事……”
“奶奶，这事你扛不住的，我请您帮个忙。”
楚烨挥手，不管老太太怎么想的，自顾道：“等会您通知村长，把损失的登记下，我好找段家要价。”
老太太还想劝解，不要惹那些人，但楚烨态度坚决，只能作罢了，带着阿难一起，乘坐棺材去找村长。
离离跟着出去送人。
大厅，就楚烨自己一个人喝着酒思索着。
半响后，离离回来见他笑眯眯，抖了下身子落座，道：“你又憋什么坏屁？”
“会说话不。”
他扭头横了眼，道：“我在想惹都惹了，那何不利用几波人马互相倾轧，从中找机会捡漏，也好把你们三的账全结了。”
“你这样就等于是介入苗家斗争，柳如实都扛不住，毕竟是协会安全提供方。”离离提醒情况复杂。
“是之一。”楚烨抖了下眉头，道：“安全业务是块肥肉，怎么可能让苗家独吞了，我想这次应该有其他组织混进来。我推测围绕着灵仙山脉周围的村镇，全有各种圈里活动。”
“古话说，‘你过得不好，是我最大的心愿。’，所以我们要合理的利用起来，赚他个一千万。”
“靠，声音那么大，我以为多大目标，结果就区区一千万啊。”离离大失所望。
“姐，清醒点，捡漏业务要是真是肥差，至于大部分人都当副业，偶而搞搞？多少人一年都吃不饱，现在有机会捞个一千万，就偷着乐吧。”楚烨冷哼道。
离离反驳：“前天你在龙王村可是捡了六百万呢。”
“前提是我得罪了齐大业，别看着好像没什么事情，以后一定会上门找我结算的，这也是业内的规矩。”楚烨说道。
“好像也是。”
离离吐了口浊气，道：“认真想想，你纯粹捡漏赚差价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是结下因果搞成的呢。”
“是呗。”楚烨摇摇头，道：“纯粹是捡漏只能饿死，除非我放弃大南足计划，然而不可能，我要在巴南顿一辈子，市场必须繁荣，繁荣就意味着要跟人打交道，那就会得罪人。”
“你可以不捡漏，就在大兴镇当农民，就算躺着也没事，小桑肯定很乐意养你。”离离很担心楚烨短命，认真的建议。
楚烨歪头怪笑：“你老公数十年养着一个男人，你承受得住啊。”
“我无所谓，再说蓉蓉也是我小姐妹呢。”离离坚定道。
“别了。”楚烨正经起来，道：“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搞个皇图霸业，很多人都会嘲笑，更别论躺着不干事，怕不是要遭千万人唾弃。”
“你什么人？”离离追问。
楚烨差点脱口而出是古董天王重生，还好及时收住，否则要被离离逼去挖始皇陵了。
“在小峰村，我们的目标是赚一千万，你有要补充的吗？”他问道。
离离立马黑脸吐槽：“你的计划，大纲都算不上，就说个赚一千万，补充个鬼，要全盘细致谋划才对。”
“这事我干不来。”楚烨摊手。
“你…我打电话给六小斗，让他们帮忙。”离离想骂没力气，自己的手机在昨晚按坏了，就伸手要手机。
“忘了啊，没信号。”楚烨白了眼道。
“干，只能我自己来了，我怎么那么命苦，跟你出来……”离离骂骂咧咧，拿出笔记本把目前已知的信息写下来。
嗯~
这时楚烨耳朵听到脚步声，目光朝向大门，道：“有客人来了。”
“阿难回来吧。”离离低头回了一句。
“明显不是，因脚步很重。”楚烨说道。
离离闻言抬头。
十多秒后，一个男人走进大门口。
“大力，你怎么来了？”离离惊讶起身。
来人是身高快两米，虎背熊腰的年轻人，一看到离离就飞奔过天井，边道：“你没事吧。”
“我让婆婆带个话，是提醒你两年后，千万不要去意大利坐邮轮，你怎么就跑过来。”离离埋怨道。
年轻人就是暗恋离离，大学同班同学韦大力。
“奇葩，都说两年后才会发生意外，还非得让老太太带话，让对方抛下学业冒险趟水过来。”楚烨吐槽。
离离回头道：“你懂什么？西方那**商都喜欢玩小把戏，你说的那艘邮轮，都是提前一年多订票，还贵得要死，大力根本舍不得退，到时候出事你负责啊。”
楚烨眼皮一翻，提起酒壶喝酒。
离离转头回去，抓住韦大力查看身体是否有问题，毕竟小峰村可是被洪水包围，现在还下着中雨呢。
“我坐着冲锋艇来的，没事的。”韦大力解释了下自己情况，又问起离离的情况。
两人互相问候好一会儿，楚烨都快吐了才停下。
“这家伙是我老板，叫楚烨。”离离带着韦大力上前介绍。
“楚先生您好，我叫……”
“别爱她了，没结果的，她除了桑眼外谁也看不上，你好好上学把医术学好，才能顶住家里的压力。”楚烨很没‘礼貌’的打断韦大力的话。
韦大力脸红着低下头。
离离顿时一脸怒火，朝楚烨吼道：“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洪水天去捡漏
韦大力的背景也不普通，出生于燕赵之地，韦家。
韦家起源关外，祖上直追宋辽金时期的辽国，说自己是汉人被迫迁移到关外白山黑水，实际如何不得而知。
在清军入关时，其家族有人提供一定的军事理论支持，家族得以入关。
由于不是清军集团核心，除了一点金银安置费，并没有荣华富贵。
韦家的先祖也是厉害，没有在京城安家，而是回道‘祖’地沧州。
此州北临津门、西面就是保定，南下可进鲁省首善之地，距离三千年未改名称的古城也不远，对于有志进入古董圈的人来说，又远离是非之地的帝都，该州圈子内也不强，是最理想了。
后来确实也证实韦家先祖选择，有清一朝，虽家族不兴旺，甚至出沧州就没人知道，然而在华夏迎来三千年最黑暗时代，依旧活下来，甚至接纳从大都会逃来的同行，还有主动出击几乎白菜价收购，积累了丰厚家财。
时局动荡时，家族又出名的低调，上世纪六十年代席卷华夏之地的运动，大部分隐藏的都保留下来。
家族掌控者也足够冷静，该开后主动移交大部分给公家，剩下分出一半，去结交早年逃往外域的，又取得发展的新贵，得以帮忙穿针引线，为当地发展助力，于是迅速积累好的人脉资源。
二十多年来，在沧州本地，和周围几个大都会古玩市场都有立足之地，同时跟外域的商人新贵用姻缘加强关系捆绑。
如今除去京城，包括津门在内的燕赵之地，算是古玩圈前排家族了。
在如此家族出生，都无需太努力，只要吓折腾一辈子也不愁吃喝，偏偏韦大力是韦家三百年来，最大的异类。
打小就认为家族的东西来之不义，就该全部还给当年那批人的后代，被教训得很惨，就不敢说了，只是改口要个跟妈妈姓氏。
韦妈妈娘家，本来伸手当地农户，后来韦妈妈嫁入韦家得到帮助，在县城开了个五金商铺，那敢接茬。
韦大力没办法，表示给十万块就当分家，以后人生自己负责。
韦家人丁还不错，就算他是家主儿子，也不算太过重要，再则自己有想法也是不错，虽然当时十万块是一笔巨款了。
当然由于才八岁，所以韦大力的爸妈，就然他忍十年后再分家。
韦大力就怎么痛苦的‘活’着。
十五岁时偶遇，一个为‘弟弟’奔走寻找神医的同龄女孩，在打两个小孩，他出面抵挡，两人半斤八两，后来就成为朋友了。
女孩就是离离，随即跟着流浪，进入最讨厌的古董圈。
神医没找到，两人就异想天开自己学医。
本来是想进前三的医学院，结果分数不够只能妥协了，进嘉陵大学。
童年韦大力也正式满十八岁，带着十万块离开韦家，条件是三十岁前如果没能赚取一百万，就必须回家接受任何安排。
结果桑眼出手帮忙投资股市，三个月就搞定了。
韦家气炸了，‘恶毒’追加条件，要他找回韦家的镇族至宝‘天灵鸟乌纹铜杯’，否则安排跟给大哥当助手的工作、并指定娶一个女孩。
大哥是他最讨厌的韦家人，女孩也一样程度的厌恶，想反抗，被韦妈妈一句生养之恩给堵住了。
可是韦家的物件，家族志明确记载，在乾隆三十年就被粉碎了，碎片流向不明，想找谈何容易。
离离就出主意，把桑眼病治好，然后搬出杨礼品去‘镇压’韦家。
这也是楚烨说的，好好学习医术的原因。
此时面对离离的怒火，他稍微点了下，就让对方熄火了。
不理他，带着韦大力到门外水井洗漱去。
楚烨望着背影，想到桑眼和离离结婚后，生下的那对小魔鬼龙凤胎，忽然觉得要不改变轨迹，让桑眼当和尚，其他两人结合算了。
“别别，不能作恶。”
他迅速否定自己的想法，毕竟那两个小鬼虽让人头疼，但也很可爱，还是女儿楚水仙的小伙伴，自己没资格改变。
他转念想着，桑眼的病他来负责就好，而韦大力想反抗家里的安排，学医肯定是不行的。
用古董技术堂堂正正击败，拿回自由，这样才有趣。
“就这么办。”他开心的拿起酒壶往嘴里送。
喝一口，他恶心到吐出来，朝着大门口吼道：“你对酒做了什么？”
外头水井边。
离离给韦大力打好水，听到屋内的怒吼，斜眼冷哼道：“前天晚上蓉蓉交代我，你一天酒水要限制，只能三两。”
“你…那他娘的，怎么是甜的。”
“你个文盲，那是人参枸杞老母鸡汤，为了熬鸡汤我跟阿难求很久，才把他养了三年老母鸡杀了，且姐姐我背着人参枸杞一路，不知道感恩，小心我打你。”离离用淡然的语气说道。
楚烨听力好，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低头看着酒壶欲哭无泪，道：“我要吃肉不喝汤。”
最终，肉被韦大力吃了。
离离的理由是，汤才是精华，肉没什么用。
吃完后，他从后堂搬出一块大木板，准备当木舟使用。
大木板，一看就是门，不过跟阿难家所有门都不匹配，长五米、宽两米出头，厚度也有十厘米。
搬门的是韦大力，顶在头轻松移动，毕竟重大数百斤，楚烨没有那力气。
“小心点。”离离从厨房出来，看到后担心提醒，接着惊呼：“上好的杉木，木雕好材料，扔到市场肯定很多人喜欢。”
“阿难哥，就是隐形的大土豪。”楚烨扛着三米多的木棒在后头感叹。
离离惊醒道：“警告你，不要打他的歪主意。”
“你可真是肤浅，看人长得帅就处处维护。”楚烨虐待酸味揶揄。
“少扯那些有的没的。”
离离骂着进大厅从背包里取出相机，追着韦大力周围拍照，边警告：“证据我都留着，等回来我会一一检查的。”
“毕竟主人家不在，乱拿东西不好。”为了避免楚烨又阴阳怪气，离离补充。
楚烨还在为鸡汤的事生气，才会揶揄的，不过知道不能太过火，否则得挨打故而不语。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寡廉鲜耻
淅沥沥的雨，从高空不断滴落大地。
阿难家周围满目望去，全是泛着土黄色的水，像极了大湖。
“小心点。”
守家的离离站在院子远远摇手，是交代韦大力自己注意也要保护好楚烨，最重要的是不要把木门板可磕破了。
韦大力没空回答，手抓着木棒，脑袋来回扫视，怕木板撑不住自己和楚烨的重量。
“放心，再来两个你也沉不下去，该担心是水底废弃的房屋，小峰村可是不少土坯老房子。”
楚烨在木板靠后盘坐着，手拿着酒壶说道。
酒壶里装着依旧是鸡汤，不过在他强烈要求下，离离作成咸辣味的。
这时，后方阿难家老乌鸦从天井飞出扑过来。
离离喊了一声，楚烨仰头怒道：“不是让你陪老妞守家，你跟着来做什么。”
老乌鸦似乎不爽他的态度，在上空拉一坨便便。
“死鸟！”楚烨想起身来不及，尽量的让身体倾斜看看避开砸落的鸟粪。
当他抬头要教训时，老乌鸦翅膀一振升高，顺带回头。
“有翅膀了不起，不要让我抓住，不然就起锅烧油炸了。”楚烨怒道。
嘎嘎~
老乌鸦发出叫声远去。
“小心前面有棵树，楚烨看紧点，大力的方向感不是很好。”离离在后面提醒。
“方向感不好而已，又不是傻子，这大白天的…我去，大哥你靠谱点啊。”
楚烨吐槽着低头，见韦大力用木棍操纵木板直冲冲往前方老柏树撞，赶紧指挥向右滑。
还好提醒得早，木板边缘堪堪贴着树干左边划过。
楚烨摸留下额头的冷汗，心想着自己是否做出错误的决定，嘴里感叹着：“出门不利，今天怕是完成不了任务额度了。”
院子边缘。
离离送了口气，喊道：“木板破损不要紧，你们要保证安全的回来。”
“别诅咒。”楚烨怼了一句。
离离不好直接怼，只能暗暗记一笔，目送两人离开。
阿难家距离小峰村最大片的田地，地势又较低，周围没说人家居住，就算有昨晚也转移了。
此刻除了埋在水下，只露出个屋顶，连只老鼠影都没有。
韦大力极力保持木板的方向，见到如此场景，不禁疑惑道：“小先生，为什么要在雨天又洪水泛滥时来收物件，你看远处那片黑云，看着会带来狂风大雨呢。”
“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楚烨故意在韦大力雷点上蹦跶。
果不其然，韦大力扭头冷眼道：“要么收回话，要么我走。”
楚烨扭头看了下后方，两百米开外的阿难家，道：“你可以走。”
韦大力的水性不怎么样，来时是借着开着冲锋舟，半路刺破进水，好在有游泳圈又抓到一棵倒下漂浮的树，才没被淹死，之后又遇到返回来的段奶奶，才能安全到达阿难家。
现在手里就一根木棍，水流朝着暗河狂奔，下去绝对有死无生，而那边离离还站着看，可不想让心爱的女孩冒险。
但韦大力又不想屈服，抓着木棍转身挺着两米身躯，低头盯着楚烨。
“精神力对阵？叔叔不怕的哦。”楚烨怪笑着，提着酒壶晃了下往嘴里送鸡汤。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世界就没能能在精神压迫他。
“干嘛？水流一直朝着水塘方向移动，停下会被带走卷入漩涡。”
那头离离传来吆喝。
“等这事后我要跟你决斗。”韦大力说道。
“怎么斗法？”楚烨随口道。
“斗宝，我赢了，你今日的所有收获都必须物归原主。”韦大力瞪大眼说道。
楚烨愉快同意了。
今日他带韦大力出来收物件，赚钱是其次，主要是想在危险的环境中，试探出韦大力六感中比较有优势的一面。
韦大力是个很奇怪的个体。
不知是否出于对家族早年做法的不耻，力量纯粹是庞大身躯带来的，跟触觉无关，视听等六感，没有任何突出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所以只能用‘邪门’来测试。
韦大力有了目标，划船很用力。
不过方向感依旧差得要命，还是要楚烨时时知道方向。
没多久，他们来到许家附近。
许家水临小峰村第三大水塘，但建在高处，所以洪水连地基都没有淹没。
楚烨想着玩点还有狂风暴雨，于是就停下来，在门外喊人。
开门的是许年。
许年娶了个渐渐计较的老婆，本人还是老实重感情的，昨晚肯定担心李大玉还有出去的老妈，故而都没睡觉，面色有些憔悴。
“叔，等下会有大暴雨，你把大门还有其他出口，用木板顶起来，免得洪峰过境冲进家里头。”楚烨指了下远处的乌云。
许年点点头，而后感谢楚烨昨晚的帮助。
“小事。”楚烨摆摆手。
这时，许年的大女儿许小丫，从门缝里挤出来，看到楚烨，笑道：“弟弟，你要去那儿？”
许小丫也是十八岁，不过是年头生的，用属相上来算，生生大了楚烨一岁。
前世，许小丫是许家，唯一一直在找大伯许寿，后来也时常去潘家园店铺，看王大伯的许家人，所以楚烨印象还是很好的。
此刻一听小姑娘的话，就知道心里想什么，于是道：“想一起去找许奶奶？”
“好呀。”说完许小丫就要钻出来。
许年一把薅住女儿的衣领，道：“家里现在缺人手，你要去干什么？”
“找奶奶。”许小丫摆动身体道。
楚烨知道小姑娘没那力气摆脱父亲，于是就帮了一把，指着前头的韦大力，道：“叔不用担心，他会保护小丫的安全。”
许年其实担心老母亲的安全，只是二哥去县医院照顾姐夫，家里头没有成年男人了，自己不能擅自离开。
此刻，楚烨自然给保证，那是最好不过了。
再次表达感激后，其交代女儿注意安全事项等，就松开手。
许小丫一个字也听进去，在楚烨帮忙下登上木板。
韦大力再次为木板浮力感到担忧。
楚烨把许小丫稳住后，吐槽道：“木板不左右晃动，是你的身体起了作用，跟大称砣一样稳住了。”
韦大力表示狐疑，但也回应，他可讨厌楚烨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好人有好报
木板载着新乘客出发了。
许小丫从小跟着父母在县城生活，来小峰村机会不多，这次要不是许奶奶真有可能‘去世’，她也不会被允许过来。
所以登上木板看什么都新奇，在木板中间手足舞蹈着。
“别乱动，等下掉下去了。”前头划水的韦大力担心提醒。
不远处没有关门进屋的许年也同步提醒。
“无趣。”许小丫嘟嚷着和楚烨面对面盘坐，道：“弟弟，你长得好漂亮哦。”
“是帅气。”楚烨严肃纠正，也告知两人都是十八岁。
“我的生日，阳历是元旦，农历十一月二十九属猪的，弟弟是？”
“你昨晚为什么躲在边上偷听？”楚烨反问道。
“哼哼，果然比我小。”许小丫笑了下，又道：“一直听说奶奶爱躺棺材壮死，没亲眼见到过，昨晚可太刺激了，弟弟拍棺材那一刻，跟九叔一样帅气……”
许小丫越说脸越红。
“少看点电影。”楚烨摇摇头。
“林正英不帅吗？”
“帅，但不要以为起尸是好玩的事。”楚烨郑重提醒。
许家可是开古董铺子的，肯定能遇到超自然的物件，如果就许小丫这幅态度，碰到肯定要出事。
许小丫没当回事，开心的讲述着昨晚的情况，脑补很多场景。
楚烨感叹不已，果然是年少不懂生命可贵，奶奶躺在棺材，作为孙女，许小丫竟忽然幻想。
这时，前面是酿酒婆婆家。
婆婆家在半山腰，别说地基，就是鸡圈都没被洪水碰到一点。
楚烨却打着看望婆婆的名号，指导韦大力划过去。
婆婆的儿子出来喂鸡鸭，看到木板三人靠近，一下就认出楚烨来，好奇道：“弟弟，你这打哪儿去？”
“丁哥，婆婆昨夜没受惊吧。”楚烨没等木板靠岸就起身跳，让木板抖动了下。
韦大力吓了一大跳。
许小丫只觉得好玩，起身摇动身体。
“别动啊。”韦大力惊慌失措喊道。
楚烨落地回头看了眼就没管，登上阶梯进门。
酿酒婆婆穿着蓑衣，在院子角落，捣鼓着塑料布遮盖酒瓮。
“婆婆啊。”楚烨轻声喊道。
婆婆回头，老脸闪过一丝不快，道：“娃，那物件我是不会卖的。”
“不是那物件。”楚烨脱下背包，取出隐瞒离离偷带的两个酒壶，道：“一壶高粱一壶地瓜，满上。”
“昨晚五壶酒喝完？”
婆婆表情惊讶，高粱酒烈得很，一般人喝三两就打不住，五壶足足八斤，和一个月都可以呢。
“别说了。”楚烨看了眼门外，随后走向屋子回廊，边道：“一个老妞拿去杀机消毒了，给我整光光的。”
婆婆没多问，让等下。
楚烨坐在回廊台阶上，把手里装着鸡汤的酒壶喝光，顺势加了一壶。
这时。
婆婆的儿子丁皮着急进门，告知外面两人掉落水里了。
“救人啊，你还跑回来。”婆婆数落。
丁皮面色难看，已尝试着用木棍搭救，可掉进水里还有个两米高的大个子，一进水就拉着另外一个沉进去，自己不会水，下去必死无疑。
“跟你那死爹一样没胆子。”
婆婆数落着，余光看到回廊台阶上，楚烨还淡定喝‘酒’，就生气道：“你同伴落水了，你还有闲情喝酒。”
“这是鸡汤。”
楚烨放在酒壶，目光穿过院墙，他早听到外面发生什么事，面色淡定接着道：“水面上大个子是大力，水下就是小丫的世界。”
许年小时候差点淹死在自家边上的水塘，所以打那时候起就苦练泳技，大女儿出生后更是不惜耗费资金，送到专业游泳馆训练。
许小丫水性野得很，特别是潜水方向更是专业得很，别说一个韦大力，再来三个也不费事。
婆婆将信将疑，出门去看情况。
“你啊。”丁皮跺了下叫，随后跟着母亲出门。
母子脸刚下台阶，来到被淹的岸边前，许小丫已拉着韦大力出水，抓住木板头。
“这娃，不简单啊。”婆婆扭头看了自家房屋，随后让儿子搭把手，把人捞出来。
人救出来后，婆婆让儿子照顾，自己去整些姜汤给两人暖暖身子。
院子回廊台阶前，楚烨喝碗鸡汤，正刻着瓜子。
婆婆进门先竖拇指，接着道：“酒我请，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婆婆转向边上的厨房门。
“好人有好报啊。”楚烨目光越过围墙。
本来让许小丫加入，纯粹是觉得，韦大力恨自己没法交流，那样太无聊，找个爱说话的调剂下，没想到还能有所获。
婆婆的话，是一句暗号，意味着昨晚看中的物件可以谈了。
“幸运啊，昨晚小皮淋湿了，做的姜汤还剩下不少。”婆婆抱着小瓮和两块碗走出门。
“还真是谨慎，特意跟我解释了下。”楚烨摇摇头笑道。
当婆婆再次返回来时，他已在墙角给自己舀了一壶酒了。
“好的在里面。”婆婆提醒。
“酒不分好坏的。”他摇摇头盖上塑料，提着酒壶移动过来。
“越看越喜欢。”婆婆不避讳自己的态度转变。
楚烨没说什么，反客为主邀请婆婆进屋交流。
随后，一老一少在大厅方桌各自坐下。
跟阿难家一样，婆婆家也到处是老物件，只是工艺没那么好，不过胜在年代更远。
楚烨看中的头顶衡量上挂着的铜块，婆婆丈夫生前捡来的，用做镇宅之物。
铜块是某物件的碎片，巴掌大不规则，上面有个‘令’的异体字，似符号又像是特殊写法。
昨晚婆婆不卖，不是嫌钱少，毕竟儿子丁皮也该谈婚论嫁，十万块足够了，主要是丈夫留下的东西，她不舍得，另外觉得楚烨跟以往过来的人一样心术不正。
现在有点改观，但还是没有最终决定卖出去，只是觉得可以谈谈。
“老汉年轻时，跟了个师父……”婆婆主动谈起自家的背景。
楚烨喝着酒配口袋藏着花生，默默的听着。
丁福？有点印象。
他心里嘀咕着，并搜刮记忆。
“给人看了半辈子，结果自己是个短命鬼，不过半百也没算出来，这东西是他最后留给我母子的。”
婆婆指着头顶，话语有怨气，面却露出思念的忧伤神色。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大方的婆婆
丁福，陕南人士。
三十岁时，家毁妻儿亡，独自离家出走，流浪至秦岭东侧崖村，偶遇一位道士，便拜师出家了。
五十五岁以鉴定青铜而声名鹊起，有人脉的还知道，是个算命看相高手，能一眼就看穿人的前后事。
六十五岁消失无踪，只留下‘活神仙’的名声。
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在距离西南几千公里外的燕京。
所以楚烨无法把婆婆丈夫的师父，跟丁福联系起来。
“对了，老汉本是通州人，后来入我家。”婆婆主动补充资料。
楚烨苦笑道：“早说。”
“老汉总说丁福很厉害，我是不信的，他那技术隔壁的还差。”婆婆撇嘴道。
楚烨知道隔壁是指段奶奶，就微笑道：“风水和面相其实是两种业务，一个偏死一个朝生。”
“不重要的了。”婆婆不愿意多谈，仰头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丁福背景，我就卖给你。”
“丁爷爷是失踪的？”楚烨试探道。
“聪明。”婆婆低头，道：“我在看到你，不需要出去就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就猜到是老汉嘴里的高手，果不其然轻松就猜到老汉的情况。”
您说得够多了，就算不高手，认真思考也能捕捉到有效信息。
楚烨心里嘀咕着，嘴上回道：“丁福的背景其实很简单。”
他把知道的都讲出来。
“在燕京消失的，那老汉怎么跑高原去，还找了十五年没消息。”婆婆语气充满幽怨。
别人公婆的事，楚烨一外人不好插嘴，陪着笑默默喝酒。
半响后，婆婆自己调整好情绪，说道：“十五万，能接受拿走。”
楚烨嘴角微抽。
果然会酿酒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头顶上的碎块是燕京令家人的族宝，该家族现在还在挣扎，得等几年才能复兴，现在废铁一块，收购了等于要挤占资金。
这倒也没什么，行业里是正常情况，只是突然多五万，他怎么想都不舒服。
“价格不能谈。”婆婆堵住后路，在他面皮抖动时，又微笑道：“酒你随便拿，以后来也不要钱。”
一听这话，他大喜放下酒壶，抱拳道：“谢谢婆婆的厚爱。”
谈好了，那就是签合同付钱交易了。
搞定后，婆婆多嘴问了一句，道：“我老汉还能回来吗？”
楚烨不是算命的，前世也不认识婆婆的男人，但根据已知道的信息，丁福还活着，身体硬朗得很，那徒弟肯定也没死，于是就点点头。
“谢谢。”婆婆第一次露出真心善意。
楚烨点点头算是回应，随后直奔屋角。
“小酒鬼。”婆婆笑着摇摇头。
楚烨老精明了，抱回来两坛有人脑大，能装五今的瓦瓮，里面装有小米酒、红枣酒。
“眼够毒，三十年的老藏酒呢。”婆婆没有一丝生气，纯粹是感叹。
“哇，肯定还有更好的。”楚烨惊呼。
婆婆眼睛闪过一丝警惕。
楚烨发觉心中更肯定，但没有强求要好酒，毕竟关系不是很深，太过分容易招惹因果。
他把酒坛放在桌上，边道：“婆婆，我建议您带着小皮哥，去巴南县城开一家老酒铺，那儿姑娘漂亮，消费能力也强。”
“小娃，你一口京片子，就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婆婆意有所指。
楚烨也不隐藏心思，道：“我会付钱的。”
“我考虑下。”婆婆摆摆手。
楚烨没再强求，借了个酒提子，把二个空酒壶，分别装两种酒。
“这酒度数不低，入喉灼烈且长，不宜喝太多最好是……”
“我懂的，您放心。”
楚烨回应后，迫不及待藏了一口红枣酒。
诚如婆婆所言，酒的烈度足够烧喉咙，然而正是如此请客，回涌的气足够绵长，让他毛孔都瞬间张开，舒服的喊道：“爽，好久没遇到这么特别的酒了。”
婆婆讶异，道：“你也就十五六岁，能多久？”
关系不深，楚烨连托梦的借口都不想提，只是表示自己十八岁了，也半年没碰到好酒了。
婆婆感叹年轻就好，接着随口道：“老宋家好像物件不少，最近他那三儿女又开店失败，缺钱得很。”
“是吗？那谢谢婆婆提醒。”楚烨真心感谢。
随后背起背包，抱着酒在婆婆目送下出门。
外面。
韦大力、许小丫在岸边坐着，脸颊都有点微红。
丁皮正在边上照顾，生怕两人一头栽入水里。
“丁皮哥，他们怎么了？”楚烨走过来随口问道。
“是叔叔。”
“叫你哥，都是你赚到了。”楚烨笑嘻嘻道。
丁皮摇摇头，随后告知姜汤里加了红枣酒，但是不多，没想到韦大力两人会醉了。
“没出息的。”楚烨喝了口酒吐槽。
丁皮不知他喝的就是红枣酒，所以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先别离开，不然会出事。
他也觉得带着两人麻烦，就教给丁皮照顾，自己乘坐木板枪王老宋家，中午再来带走。
远房乌云又靠近了点，雨势也比之前大了点。
楚烨却很淡定，盘坐木板上，拿着从丁皮哪儿借来的小摇橹，单手滑着边喝着酒。
老宋家距离并不远，甚至此刻还能走山路到达。
很快，木板带着楚烨来到房屋边。
老宋家有钱，屋子占地面积在小峰村数一数二，建筑形式也豪气得很。
此时院子传出妇女的哭声。
从话语中能听出来，是妈妈担心县城儿女安全，想要那个脸盆乘坐离开小峰村去拯救。
楚烨把木板用借来的绳索，一头困在边上的树干拴住，而后坐在木板上，喝着酒听院墙另外一头夫妇吵架。
“荒唐，村里是整个大松镇地势最高，还有大片山挡着，都被淹了，镇上还能幸免吗？到时候谁带你去县城，更别说路上可能自己出意外。”老宋呵斥道。
宋妈不以为意，道：“昨天电话你没听到吗？今日钱要是没到位，他们就会把小二的手指砍断了啊。”
“这半年前前后后都给了多少钱，还是不长脑子，砍就砍了。”
“不给我去，我就死给你看。”
“撞，狠狠的撞上去，你死了，看我会不会管那几个小畜生。”
“……”
夫妇两越吵越凶。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解人之难
酿酒婆婆家。
丁皮把韦大力、许小丫分别放置房间，出门后听到老妈说，介绍楚烨去老宋家收物件就着急了，匆忙出门。
“回来。”婆婆厉喝。
“妈，宋叔叔可不是好相处的，特别是盯上物件的，就算是亲儿子都会用扫把招呼，让楚烨过去，不是坑他吗？”丁皮停下脚望着围墙外担心道。
“昨晚娃娃说，帮你在巴南市场找个店铺，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就信了，是都忘记平日怎么教你的吗？”
“妈，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丁皮转头，道：“我能感觉到楚烨不是说谎的，他就有那本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宋会武术，我小时候前沿见过，他空夺山里下来的猎户的枪，反手就把人放倒，足足五个人，长得又黑又健壮……”
“打住。”
婆婆冷哼，道：“别把你妈想得那么心黑……”
“您不一直……”
“再说！”
婆婆作势要打，丁皮赶紧闭嘴赔礼道歉，这才作罢，随后解释：“那娃确实有本事，我也不反对你借助他在巴南开店铺，只有一个要求…”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懂的。”丁皮抢答，随后转身要去找楚烨。
“给我滚回来。”婆婆面色暴怒大吼。
这头，老宋家大门外。
楚烨用绳拴树干稳住木板，坐在上面喝着小酒，任由雨滴打在身上，眼睛看着波涛翻滚的洪水，耳朵听着院墙内的动静。
老宋夫妇的吵架越来越凶，东西乱撞声时起彼伏，他从中得到不少信息。
老宋是外乡人，六十年代逃饥荒过来，因为人老实肯干活，被当时还年轻的宋妈妈看中了。
封闭小山村是很排外，小峰村情况还很特殊，不同时代总有人进进出出，宋家长辈不同意婚事，差点大打出手，是老宋主动改姓入赘，最终才说服。
宋家长辈担心是对的，老宋确实有特殊背景，然而那都是进入七十年代，孩子都两个，说什么也没用了。
好在老宋也没什么动作，就是爱好收集一些宋家看不上的玩意，还有时常出去好几天，就没有别的缺点，不仅养活宋家老父母，还帮小舅子、妹妹读大学找工作，在城里安家。
他自己也有本事，把妻儿接过去县里，但是为了收集那些玩意，就坚守在村里，只是把妻儿送过去。
妻子心里是爱他的，两地奔波，等孩子一个个长大，才回来一起生活。
如今两人年纪也都快六十，可以享清福了，结果二儿一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儿子学历最高，前年刚研究生中途辍学，学人搞什么股票，一亏再亏。
二女儿找了个吃软饭的，没什么本事还好赌，店铺开一家倒一家。
小儿子刚大学毕业，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好吃懒做，这一天天就想着发横财，彩票一沓一沓的买，连个安慰奖奖都没中。
就光去年，老宋夫妇送出去五十多万现金，外加几个小玩意总价八十万。
就算在大发展的沿海，能拿得出来的都不是普通人家，何况是偏穷的西南山区呢。
如今京城最贵的地段，房价也才几千，一百多万都能整两三套还带装修。
然而宋家三个小的，不仅不学乖还变本加厉。
今年上半年有整出个大窟窿，前一个月才刚帮堵上，昨天大儿子、二女儿联合开的店铺，被人咋了，老大躺医院去，老二被人绑走了。
老宋已死心了，才会跟宋妈妈吵架，要知道结婚快四十年，夫妇可不曾红脸过。
这时，宋妈妈见东西扔的都被老宋剁掉，一气之下撞向大门前石柱。
老宋荒了，没想到平日温和妻子干得出来，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妻子一头撞上去。
“婆娘！”老宋惊天一吼冲上去，抱住要摊到砸地上的宋妈妈。
宋妈妈额头满是鲜血，目光黯淡，气若游丝道：“我走了后…算了。”
“不，白菜，宋白菜，我不许你死…救命啊，来人啊……”老宋抱着妻子惊恐嘶吼。
外面。
楚烨放在酒壶，翻白眼道：“就那撞击力度，磕破个头都是意料之外，还死？一武夫还看不出，呸。”
他可嫌弃了。
不过也不干看着，毕竟解人之难是会有收益的。
他把两个酒坛子放最中间，又检查了下绳索，才放心背着背包上岸敲门。
老宋都快荒死了，根本没听到外界声响。
楚烨也知道这点，敲门不过是礼仪性，随后就自己推开门，见屋前大门走廊上，老宋坐地上抱着妻子哭嚎，又是一阵嫌弃，这次没表现出来，反而是着急冲忙上前。
“你是谁？”老宋带着哭嚎质问。
嗯~果然是有底子的，就这会，还下意识的警惕。
楚烨心里想着，蹲下来解释自己是许寿店铺店长的儿子，来乡下看老太太，并表示自己是中医大学的学生。
老宋没有完全信任，不过此间洪水淹没整个小峰村，也没得选择于是求助。
老宋也是个人，所求之时跟其他一样，只要妻子能活过来，楚烨要什么给什么。
楚烨说话，装模作样的抓起宋妈妈的手腕把脉，毕竟他是‘中医大学’的学生。
号是不用号，他凭着经验观察。
有点超乎预料的是，宋妈妈真的昏迷。
病因肯定不是额头上，毕竟就擦破皮，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急火攻心。
他从背包里拿出医疗包，找到救心丸、养心丸小罐子，各倒出一颗递给老宋。
医疗包里的药物，是老任亲手配的，名称也许一样，但功效不同而日。
一到手老宋闻了下，眉头随即抖动，这药是绝密配方，药物成份也是上上之佳，市面难寻有前也要不到。
“阿姨好像要撑不住了。”楚烨开口打断了老宋的沉思。
老宋一辈子就两个真爱，老物件和老婆，后者更胜一筹，所以瞬间回神，把药丸塞进妻子的嘴里，并请求帮忙拿水。
楚烨下意识把手里酒壶递上去，还好及时收住，不然‘解人之难’的计划就要白干了。
他让对方不要着急，自己起身跑进门。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自古商人无义
宋妈妈真是命不该绝。
楚烨虽不是中医大学的，但脑袋一大堆医学理论，又带了极品药丸，出手也及时，否则要一命归天去。
老宋把妻子抱进卧室，其会一点医药知识，稍微冷静后一阵后怕，确认妻子安全边出门，向楚烨表达感激。
楚烨摆摆手，坦言自己是淘客，如果真感激，就给几个物件便是，也不白要，只要价格不离谱就可以。
由于收藏爱好的缘由，老宋平日与人相处，都是彼此绕弯弯，所以一时间适应不了直接，整个人都愣了。
果然是老江湖，奸又谨慎。
楚烨心里暗叹。
他从婆婆给出情报，就靠手头已知信息推导，老到宋家门口，听到吵架摘取有效信息，就在脑海里给老宋一副人物性格画像，最终决定以‘奇’取道。
现在看来作对了，否则要老宋浪费好几个小时呢。
这回儿，老宋已回神，但并没有从‘愣’状态脱离，在暗暗的观察着。
老宋做法相当老辣，但忽略了一点，楚烨不是外表看着的小孩子，其眼神瞬间变化就被捕捉到了。
做古董的！
楚烨当即做出判断，老宋不是收藏家，而是真正经手生意，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退休。
因古董商都有个特殊癖好，出货先观人，哪怕是卖一件几百块的小物件。
而老商人日以继夜累积下来，就表现出老宋切换情绪能力，让人不易察觉。
想到这，他不由得感叹，难怪有能力拿出几百万，给儿女填窟窿。
天下做古董生意有百八十万人，就算他前世站在顶端，也不是全知全能，所以此刻好奇，眼前这位大叔，在什么地方开铺子。
同时间，老宋也在推导。
楚烨说是许家店铺店长儿子，他是不信的。
许家那个店铺，老宋向来看不上，楚烨又拿出那么特别，市面上买不到的药丸，连他都没能力，侧面说明说谎了。
对家派来？
老宋向自己发问。
一老一少心里像很多，其实也就过了几秒而已。
老宋轻笑道：“巧了，我家里是有点小玩意，恩公要是看得上，随便拿。”
日你仙人，这奸商！
楚烨心里不快，结合老宋的职业，其话等于是给废品，亏得他还出手救人。
不行，他无法接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不是几个废品能打发的。
他决定透露一点自己本事，于是在老宋目光击中他脸上时，故意闪过一丝只有同行明白的眼神。
几乎一闪而逝，但老宋还是捕捉到，暗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小孩不是一般人，比自己预测来头还大。
靠废品就打发走，会不会影响自己生意，对家又是走什么运，能结识如此家庭背景的天才……
一个个疑问在老宋心里翻涌，表面上却淡然如常，挂着微笑邀请楚烨落座，自己要去取物品。
看你表现，不然找到你店铺光顾！
楚烨目送老宋进另外一个卧室心里想着。
老宋家占地面积小峰村最可观，然而内部装修实在‘低调’，木头家具、横梁柱子都很普通，全加一起起，还不如阿难家大厅有价值。
从年头上判断，建筑大概翻修十来年，也就是说是老宋手臂。
老话说，屋子就是主人性格一部分投射。
这样看来，老宋的确很谨慎还低调。
要是能知老宋入赘前的姓氏，就能推导更多信息，可惜没有如果。
楚烨把心思飘向别的地方。
没想到自己中途被大巴抛弃，不仅记起来许寿，还在小峰村挖掘到那么多有趣的人和事，这一趟出来值了。
足足十分钟过去。
老宋抱着个木箱出来，边道：“这些小东西，是我平日在村里走走顺便抓的，不值什么钱，希望恩公莫要嫌弃。”
狗得很，挑了十多分钟。
楚烨心里嘀咕着。
表面上喝着酒随口表示，自己是来学习的，不一定要什么贵重物件。
一老一少半斤八两，直到现在还互不信任，嘴里没有一个字是真的，还顺带试探。
箱子里打开。
楚烨就不淡定了，里面有彩粉瓷杯、薄砖雕、坏的手镯等，数量大概超过十，却全是废品。
自古商人无义……
他在心里不断念叨着。
是没错，自己是抓着时机进门的，但是总归真救了这家女主人一命，结果对方就拿一堆废品唬弄。
他决定了，找到老宋的底细，去对方店铺，把凡是能赚到差价的全给搬空，否则要憋屈死。
嗯~
老宋心里也是波涛汹涌，想着对面的小孩果然是个天才，这都能忍住不爆发，看来这次对家是下学血本。
来而不往非礼也。
老宋想怎么才能试探出来，对家给的筹码，自己能否加一点，反向送回去。
一老一少都在思考着，整片空间，只剩下雨打屋顶的声响。
说起来，如果不评判道德好坏，此间情况其实是圈子常见的‘误会’。
各自都是厉害的人，却又因为像很多，一件小事无限扩大化，导致毫无信任感。
最终结局是什么，不好说喔。
外面。
棺材随着水波晃荡，里面坐着被楚烨派去统计损失的段奶奶。
老太太坐在后边靠着棺材，看着前头拿站着木棒划水的阿难，老脸欣慰又心疼，段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守着老家，明明能读个好大学的，就为那不着调的转世。
这时，棺材拐了弯道，前面就是老宋家了。
段奶奶立马就看到，院墙右侧拴在树干的漂浮的木板，也看到上面两个酒坛。
“那不是土匪，从隔壁县太爷家挖的，后来被你爷奶当年带回家的大门板，上面的酒坛是富姐姐的酿酒坛吗？”老太太一脸讶异道。
阿难闻声望过去，也看出来了，就说道：“难道是客人？”
“什么客人？”
“哦，楚烨昨天到我家，就老说有客人会去拜访，让离离姐要守好我家……”阿难解释了下情况。
“小偷就小偷，那么绕干什么，靠上去吧。”
段奶奶吐槽一句，随后让阿难滑过过去。
奶奶向来跟老宋夫妇关系不好，此间连吱个声都懒，跳岸把绳索解开，捆在棺材内的凹陷处，让阿难继续划船走人。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亏到底裤都没了
老宋家大厅，楚烨在气愤商人无情，计划着如何报复，所以纵使听力本事高超，也没发现自己的宝贝被拖走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最终他接受了那一箱子废品。
老宋暂时也没想到，如何反间搞死对手，于是开口要价三万。
妈批，还真敢开口……
楚烨心里一阵喷，表面微笑着拿出现金，没办法没信号，POS机暂时用不了。
搞定后，他立马告别。
老宋嘴里念叨着恩情什么的，心里恨不得帮一把赶紧送走，大门都没送到就喊着妻子，匆忙回屋里。
哼!
楚烨出门后顺带给关上门，他决定了，到时候找到老宋的店铺，赚到三百万利润钱前，不会收手。
“大爷的，我的宝贝呢？谁偷我的酒！”他扭头发现木板不见了，顿时脸色发黑。
然而前方举目望去，不是涛涛黄水，就是淹或没被阉的房屋，一个鬼都没看到，别想找到小偷了。
“算了，反正走山里也能绕去婆婆家，她答应我酒可以免费，随便喝呢。”
楚烨安抚着自己，左手抱着箱子里三万块废品，右手提着酒壶沿着酿酒婆婆家移动。
两家其实在一座山的范围，不过就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比起来时靠木板划水，距离可翻了好几倍，且又一夜暴雨，山路难走哦。
楚烨走十多分钟，气喘吁吁就开始骂小偷。
轰隆隆!
本是远处的乌云已近在眼前了。
楚烨停下咒骂，望着乌云眉头紧锁：“不好，秋雷不是什么好事，这雨怕是两天停不下来，希望别再狂风暴雨，不然村里没几户人家不被淹了。”
“楚烨！”前方传来吆喝。
楚烨收回视线扭头，见是穿着雨衣的丁皮，狐疑道：“那么着急，是要去那儿？”
“找你……”
丁皮快步过来，说了老宋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担心楚烨的安慰，在跟老妈拉扯半天才找到机会跑出来。
商人无义！
楚烨扭头朝来着来路喷一句，因从丁皮嘴里听到不少信息，于自己昨晚答应的事无关，对方就是真担心自己安慰，对比起来不管是老宋、酿酒婆婆，简直是圣人了。
“安全得很，就是我的酒被坏人给顺走了。”说其酒丢了的事，楚烨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我刚看到了，段奶奶带着阿难乘坐棺材漂水中，后面系着绳索拖木板，也就是你乘坐那一块。”丁皮说道。
“嘛玩意儿？什么时候。”楚烨惊呼。
“半小时前，我还吆喝了下，他们好像没听到。”
“奶奶的，竟无声无息偷我酒……”楚烨看下方的洪水一阵喷唾沫。
丁皮目瞪口呆，因楚烨嘴里都是酒的事，至于木板一个字都不提。
要知道那块木板那么大，是做家具上好材料，比酒值钱多了。
楚烨骂累转头，见丁皮面色知道其心中所想，就叹气道：“酒会被一个老妞给没收了，所以我才着急啊。”
丁皮表示不解。
楚烨也不想说什么，摆摆手迈开脚步。
两人赶在乌云覆盖小峰村前，回到丁家。
婆婆拿着一个藤条，迎接不听话的儿子。
“下手轻点，都是成年人了。”楚烨不痛不痒一句，进门把木箱丢桌上，拿着酒壶去角落装酒。
这次装的是甘润的野人参泡的老酒。
婆婆也就是装样子，根本舍不得打儿子，等楚烨在桌前落座，就走进门，道：“有什么收获。”
“赚大了。”楚烨指箱子随口一句。
婆婆并不知道老宋真正的职业，只是作为同村人，没少见到收物件的情况，所以此刻面露怀疑。
“那我能看看吗？”婆婆在对面坐下说道。
“好事就要分享。”楚烨伸手打开箱子翻倒，里面物件随即散落在桌上。
婆婆人老成精，知道怎么回事，心想这才对，老宋能吃亏在有鬼。
随即又很是疑惑，听儿子说老宋家那几个不省心的，最近又搞出事，为什么会给破铜烂铁，难道不缺钱？
“真不是婆婆坑你，老宋家需要钱，你过去肯定能碰到好东西……”
婆婆见楚烨目光斜着自己，赶紧出言解释摆脱嫌疑。
“酒都免费让我喝了，我能说什么。”楚烨心口不一。
婆婆为转移视线，表示物件说不定有老宋看走眼，让他好好鉴定下。
“先不提这个…”
楚烨可不是无辜找一个老人生气，毕竟他真不想吃亏，完全可以不用付三万块。
此刻不过是抓住机会，让婆婆不要阻止儿子去巴南开店，顺带着把老酒一起带去贩售。
婆婆表示，在知道丈夫去向，已不反对了儿子的想法，但自己不想去，要在这里等丈夫。
自古爱情，说不清道不明。
楚烨也不好再说什么，把目光转向桌上乱七八糟的物件。
“诶？还真有东西啊！”
物件堆有个不起眼的铜戒指，他一眼就看到了，伸手给拿到手里鉴断。
婆婆也被吸引了，好奇询问情况。
“綦江县，在清中期有个姓岩的举人，不知道您听过没？”楚烨抬头问道。
“我们乡里的，就在隔壁的岩家村，到现在还有祭拜的庙呢。”婆婆回道。
清中期岩家村有一户人家，去县里赶集回来，在某个山头捡到一个男娃。
天寒地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那户人家就把娃抱回去，后来找了乡里的师傅取名叫岩林。
几年后，好心人又去赶集半途被土匪给截杀了，娃就变成孤儿。
岩家村的人，因都有地又临河，吃得不好但不至于饿死，所以比其他村子都善良厚实，于是大家一合计，从此以后轮流养岩林。
孩子打小就聪慧，到一户人家吃饭前就会主动帮忙做事，谁看了都喜欢。
村长女儿最喜欢孩子，后来嫁给乡里教书先生，顺带把孩子带进学堂免费就读。
十多年后，吃着百家饭的岩林，成为周围几个乡镇，有史以来第一个举人老爷。
虽最终没有登科进士，但总归是个文化人，在县城谋得个差事，借此认识不少人，帮老板处理别人送上门的物件，偶然进入古董圈。
岩林苦读诗书，不经意间激发了视觉感官优势，一进圈子如鱼得水，在得到贵人相帮，短短三年就成为綦江县最富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