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一章关系乱得很
楚烨对自己的技术，毫无疑问的自信，可对运气这类，就显得很无力，毕竟太过虚无缥缈。
脚下阶梯阶段性终点，会遇到物件，他没有一点信息。
当然，他是为有有趣做交易，最终是否能得到价值百万的宝贝，其实不看重，老任三人则是相反。
换作其他人，倒也无所谓，大不了瞎说绕过去，但三人都是至亲好友，关键时刻他不想唬弄，所以此刻很是头疼。
“如果没找到好宝贝，到时候你拿八大件之一的信息，我们的心也会好受许多。”老任提议。
“不愧是老师傅，出手必杀。”
“佩服！”
程瞎子、南旭开心说道。
“还行，毕竟被臭小鬼坑那么多次，多少学一点阴险招数。”老任笑道。
其他两人嘿嘿笑，等着楚烨回应。
楚烨还能这么回应，挑眉头冷哼道：“出去后我们绝交吧。”
仨人知道这是小孩子赌气，所以没放心上，当然也没刺激，免得被记恨转头报复。
此时，下面传来了成不灵的招呼：“小先生，是否需要手电照明。”
“就来。”楚烨回道。
南旭继续打头往下，走来数十个台阶，两人来到一处面积一百平方正方体空间，墙壁满是凿痕，说明是人工雕刻。
这是楚烨看到的，南旭视力没他好，拿出手电筒扫射，而后惊呼：“当年开凿得用多少人力，才办得到那么规整？”
“有些痕迹是新的，算起来还不到三十年。”楚烨走到成不灵跟前面对面，道：“叔叔那时候还在东南亚奋斗，那这里……”
“我老友留下的。”成不灵没有隐瞒，但是也不细说。
不过楚烨已知晓了，脑袋凑上去。
成不灵有些惊愕后退，道：“小先生这是作何。”
“你老婆在那掏东西，你都不紧张，还怕我一未成年。”楚烨吐槽。
此时，李雨露正在左边墙角翻箱倒柜。
此处空间四面墙壁，堆叠着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箱子。
楚烨的话，让成不灵尴尬笑了下，道：“小先生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楚烨摇头，而后道：“再加一个物件，我告诉你张明明的去向。”
“什么？”李雨露拿着一个头盔，扭头道：“张明明还活着吗？”
同时间，成不灵紧张道：“您说什么？”
张明明，是中原传承千年的张家旁支，不过已很边缘了，不被张家承认。
家族在元末迁移到西南，从铁匠小铺坐起，几十年后有个张家人跟着某个大尘门门人一段时间，学了简化版的打铁技术，然后乘风而起，数百年来一直不成断绝，跟隔壁李家一个样子，算是隐门。
要知道这很不容易，打铁技术正版都被新技术给替代，而今都失传了呢。
总而言之，到了张明明这一代，技术还是在的，其父亲改革开放前还在某钢铁厂上班，退休前是该厂的技术总监。
改开时凭借技术、资金积累，在榕城开一家跟铜铁器物相关的古董铺子。
因入场早技术过硬，很快积累人脉资源，是第一批进入鬼交所的古董商人。
前世楚烨跟张明明合作过几次，不算是深交，只知对方在鬼交所干过事，没想到竟是第十八层，高端中的高端有店铺。
现在看来背后还有推手。
不过这不是重点，用来跟成不灵交易才重要。
说起来二者的关系，乃是超友谊的存在。
楚烨一度怀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下来前，才会说成不灵不是那么爱王花。
其实还真被他猜对了，或者是部分。
成不灵承认，自己和王花、张明明之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甚至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谁？”
不止楚烨他们八卦，连李雨露都凑上来。
成不灵有点不想说下去。
“都说到这了，不说清楚的话，船长可是不会交易的。”南旭威胁道。
“船长？”成不灵疑惑道。
“就是一条注定要撞沉的破船，我们都是被他坑蒙拐骗上去的。”南旭指着楚烨解释。
这话楚烨不爱听，斜眼道：“你对自己没自信，那是小事，对本船长放尊重点。”
“就不。”南旭撇嘴道。
“你们别吵了，赶紧说正事。”李雨露喝道。
楚烨两人这才打住，一起逼迫成不灵说正事。
成不灵没办法，视线转到李雨露身上。
“嘿，你乱看，我是同情花花没错，但跟张明明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李雨露语速飞开撇清。
楚烨点头，道：“据我所知，她十几个正式或非正式的男友中，没有张明明。”
成不灵朝着李雨露翻白眼，道：“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
“李雨晨？”李雨露惊呼。
成不灵点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忍你那么久。”
“不可能，这货在我爸还活着，就淹死在青海湖附近，这么会跟你们搅和一起。”李雨露说道。
“成掌柜为何不说话了？”南旭问道。
“应该是鬼帝。”成不灵说道。
“我去，十岁就完成寻找魏晋大明佛舍利的，创建协会两个情报马甲的安山和田其的大佬。”通讯器程瞎子惊呼声响起。
南旭摸着下巴，道：“我记忆里好像有过这人，还抱过我。”
“你怎么不说是……对，你家好像是在他家隔壁，你父母跟李棺材、老任还是说不清的关系。”程瞎子想吐槽，中途想起来关系后改口了。
老任声音在通讯器响起：“瞎子，我警告你别乱说话，我们几人是结拜的，是兄弟姐妹。”
“行行，我的错。”程瞎子毫无诚意道歉，随后道：“这位大佬在十八岁就失踪了，没留下任何背景信息，真会是李棺材的弟弟吗？”
老任和南旭是敢收集信息的，跟鬼帝其实是同行，却也无法回答。
“你怎么看？”南旭问楚烨。
楚烨皱眉喝了口酒，道：“鬼帝我倒是认识，但他总是带着一张银色面具，就剩下嘴巴之下，所以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他也还活着？”
众人异口同声，其中李雨露声音最响。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知音难寻
‘鬼帝’两个字，是从协会高层传出来的。
一群利益至上的老家伙，能统一战线，可想而知背后搞什么动作。
直白来说，就是有意培养鬼帝，成为古董天王第二。
作为亲眼见过鬼帝的人，楚烨是认可对方实力的，他还一度怀疑楚会长，就是鬼帝装扮的，坚持好几年，直到遇到对方。
当然，这其实没什么信息价值，毕竟圈子里凡是有点能力的，都被他盯过。
不过，用来证实鬼帝能力，搓搓有余。
现在的问题是，鬼帝真的是李家人吗？
他忽然想起来，当时跟鬼帝碰到时，对方在青海湖上游的小河里洗澡，虽那时候风雪大作，但他强悍的视力，还是看到，鬼帝背后有一条二十多厘米，发黑的伤疤。
于是他询问成不灵、李雨露，李雨晨背后有什么。
“一条伤疤，那是被疯婆娘拿菜刀砍的，那时候她要离家出走。”成不灵先开口。
“胡说。”李雨露呵斥，道：“要离家出走的不是我是他，也是从那时起他就再也没有过，半年后有人通知我家里人去青海湖小村子收尸，后来我爸妈，让我和哥不在谈起这人，那年他过三个月才七岁。”
“噶布日村？”楚烨说道。
“你怎么知道？”成不灵两人异口同声。
“那就是他没错了。”楚烨叹气。
前世，他和鬼帝遇到的地方，噶布日村西北方向五公里。
噶布日，是藏语白色的山，村子其实跟山距离颇远只是能看到，不过对村民来说是一座太阳神居住的圣山，才会当作村名。
而鬼帝自己说，自己就是噶布日村的人，他后面调查过，村里人都承认。
现在想想被坑了，或者说村民不认为鬼帝是外人，加上他藏语也就能听个勉强，造成信息错乱导致的。
但不管怎么说，鬼帝就是欠他一次人情，等下次遇到要。
“小先生，您能否详细解释？”成不灵见楚烨迟迟不开口，忍不住主动请求。
“鬼帝的事，劝你们还是别找我打听了，反正知道没死就好。”
楚烨不想多说，鬼帝在青藏高原是有根源的，如果还想做生意，包括他在内，还是当作不知道为好。
他也不想继续纠缠，转移话题道：“叔叔，您、王花、张明明、鬼帝四人的感情纠葛，具体是什么情况？”
大家闻言都精神起来，毕竟涉及一个把协会情报机构，推向一个新高度的大佬。
另外张明明也是个很厉害的大宗师。
“别人不知道，就说我自己吧。”成不灵低头抓着手指摩擦，顿了半响让大家都要忍不住，才开口，其声放得很低：“他们三个我都爱。”
“蛤？一女两男诶。”李雨露惊呼。
“应该不是那种感情，而是他们任何一个有危险，我都愿意付出生命去代替。”成不灵解释。
“诓谁呢？支支吾吾半天。”李雨露冷哼道：“骗婚，你那什么赔偿我。”
“别拿鸡毛当令箭，二十年来……”
“我不管，若非你占了名额，我至于没有个真老公吗？”李雨露强势道。
成不灵实在不想跟李雨露争吵，挥手道：“只能拿三件。”
“可以。”李雨露其实心里一开始只想要一件，现在超乎预料的好，那还能忍得住，提着头盔冲到墙角箱子堆。
“叔叔，我帮您那么多，才几个物件，您一下就给大姐三件，不地道吧。”楚烨惊叫。
成不灵摇头道：“那是一个女人的二十年青春。”
楚烨想反驳，但想到李雨露可能趁机占便宜，就取消打算，叹气道：“行吧，一件就一件。”
“张明明在哪儿？”成不灵问道。
“你去噶布日村问鬼帝。”楚烨说道。
成不灵闻言愣了下，随后生气道：“就这样简单，你就坑了我一件？”
“叔叔这话我不爱听了。”楚烨摇头，道：“若非我拿出疑问找你们证实，甚至没有之前的引导，您永远不知道两个爱人还活着。”
“是兄弟。”成不灵纠正。
“爱就爱了还不敢承认，比我就很爱我南旭大侄儿。”楚烨撇嘴道。
南旭正在听老任的推演，闻言抽空扣了一万亿分。
楚烨当然是不会在乎，毕竟都破百万亿了，他上前勾住成不灵，道：“叔叔，古话不是说了，知音世所稀，这世间爱是多种多样的，所以超脱小情小爱才是正常的。”
成不灵沉默了下，道：“不是爱情咯？”
楚烨心里微震，看来这问题埋藏对方心里太久，声音才能表现出明显的颤抖，夹着希冀情绪。
他吐了口气，道：“不是。”
“当真？”
“必须的。”楚烨喝了口酒，眯眼道：“我也有十多个不止的人，能让我甘心付出生命的男女。”
说这话的语气，他是带着前世经历种种，让成不灵没有一丝丝的怀疑，甚至能感觉到，那种炙热的情感。
多年的纠结一扫而空，成不灵带着眼泪笑着，道：“我没对不起王花。”
“那是你的事。”楚烨回神笑眯眯道：“我帮您解决了三十四年的心结，是不是能增加一件？”
“朋友……”
“谁跟你朋友。”楚烨撇嘴打断，而后很认真道：“在商言商，你作为能挑战王刀疤的大手子，对此最是明白不过的。”
“小先生的情绪跳跃之快，让我头晕。”成不灵感叹道。
“赠送叔叔个免费信息。”楚烨顿了下，道：“我建议你辞去成家家主位置，也别和李大姐离婚，就呆在这里继续经营小店铺。”
“什么？”成不灵不解，道：“绕了一圈，你让我站在原地？”
李雨露也插嘴：“小先生，你在玩我们吗？”
“又开始胡闹了。”南旭摇头道。
通讯器里，老任两人也在吐槽。
“之前我不知道鬼帝，跟叔叔之间关系，当然做了最好的建议，而今知道了还不改变，那是把你们推入火坑。”
楚烨不在乎旁人自顾自的说着：“毕竟我收了报酬，不能就眼睁睁看着。”
“这话没头没尾的，让人无法信服。”南旭评价。
成不灵两人点点头。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一码归一码
楚烨爱玩，重生后除去为爸妈、妹妹筹钱，其他行动全是以有没有趣为前提，给人感觉，他孩子气严重，任性胡闹。
事实真是这样吗？
显然不是的，物件就不说了，他每一个计划都是设定好结局，自己能掌控得住，才让老任他们去执行。
也就是老任评价的，他在大义原则上，比谁都坚持。
所以这会儿，才不让成不灵卷入协会高层的是非。
王花不再董家，在协会某机构里面。
之前他打算跟鬼帝打个电话，或者亲自过去噶布日村，跟对方谈合作，等成不灵去找王花时放行。
现在看来是不行的，不管是王花还是成不灵，都是协会逼鬼帝的筹码。
鬼帝何等人物？
十八岁就把协会情报组织统合起来，创造新辉煌，而今五十岁左右，能力不敢想象，却还是守在噶布日村，可想而知是谁在运作了。
成不灵敢碰，就是在找死。
李雨露也是同理，毕竟鬼帝和她是双胞胎。
他想了下，删除鬼帝在噶布日村做的事，跟二者解释了下。
“我们可是兄弟，我能看着他们受苦吗？”成不灵听完解释后，当即面色狠戾，道：“就算是被当街砍死，我也要一个公道。”
“蠢货！”李雨露冷静多了，冷哼道：“鬼帝那等大佬的都没法子，何况是你呢？送死而已。”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闺蜜……”
“别跟我瞎哔哔。”李雨露冷笑打断，接着道：“小先生虽没有明说，不难猜是协会实际高层的天师们，我敢肯定不是一起施压，但不会少于十五个，余下只是不表态。”
成不灵看向楚烨。
楚烨吐了口气，道：“那层级太高了。”
这话是意思是，在场都碰不得。
成不灵泄气，蹲在地上捂着双眼嚎啕大哭，让闻者同情。
李雨露都破天荒的蹲下拍背安慰，道：“那家伙也是我弟弟，虽我讨厌他，但总归是血脉相连，所以我也是想帮忙，但我们实力所限，能做的就是不添麻烦。”
成不灵哭得更大声。
南旭把楚烨拉到边上，小声道：“你真并不能帮忙吗？”
“对啊，你不是鸿钧大婶的徒弟？”
“臭小鬼，你一定有办法。”
通讯器，程瞎子、老任声音先后响起。
“我不建议他们去，是因不想牵扯进去，而方法已经说明白了。”楚烨说道。
“什么方法？”南旭问道。
“没在听！我不是说了，让他去噶布日村问鬼帝？”楚烨一脸嫌弃。
南旭瞬间面色尴尬，他刚跟老任、程瞎子隔着通讯器，在推演鬼帝当天行动逻辑，真没在听。
“成掌柜，船长把方法教给你了。”南旭怕楚烨继续吐槽，赶紧转移话题。
楚烨白眼一翻，提着酒壶走向南面的墙。
墙边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数量大概有二十个，材质比较统一，都是木头的。
楚烨一进来就盯上，因原材料木头来自天南海北，年代也各不相同，相信能找到有趣的东西。
“从大到小、反着，还是随机呢？”来到箱子堆一米外，楚烨停下来后嘀咕着。
“鉴于你有妖孽般的运气，当然是随机了。”通讯器立马响起程瞎子的建议。
楚烨当即黑脸，道：“我靠技术吃饭的。”
“不耽误你运气好到爆炸。”老任也发表意见。
“该休息去休息，该做事去做事，别吓掺合。”楚烨不爽道。
老任两人没回应。
这时，南旭走来并排，道：“我指定你来？”
“别，你小时候走路都能摔倒，顺带吃狗屎呢。”楚烨摇头道。
“那都是很小的事……等下，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南旭半途发出惊呼。
“因为我深爱着你。”楚烨扭头微笑道。
“你滚。”南旭很生气，道：“不公平，我的背景你全知道，而你的，我根本就知道个表面，这样一来……”
“宁曲曲大了我四五岁，亏你能把我当情敌。”楚烨吐槽。
“年纪是问题吗？”南旭一脸阴沉，道：“换作别人我不生气，但是你，我必须得警惕。”
“啊呀，你这一说，我还就来劲了。”楚烨好奇道：“是因我太帅，正好附和我大侄女的审美？”
“是因为你渣。”南旭冷笑道：“哪有第一次见那女孩子，就说那么轻浮的话，要谈恋爱的，甚至想动手动脚。”
“冤枉啊…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楚烨突然明白过来，为啥两世都南旭乱评分了。
他绕到南旭面前，一脸郑重道：“你听好了，当时我跟宁大姐那是开玩笑的，为的引出来后面合作谈判，可以说里面不包含一丝感情成份。”
“我可以证明。”通讯器里老任声音响起：“赵蓉可是掌管着他的财政大权，一分钱都算得死死的，哪能容忍男友去勾搭别的女孩子。”
“曲曲也爱算账，果然啊。”南旭愤怒未消。
“奶奶的个腿，听不懂人话。”楚烨差点吐血，接着故意道：“是的，你没想错，曲曲就是我的第二选择，你出局了。”
“负一千万亿分。”南旭厉声道。
“你还不如说恒河沙数呢。”
楚烨吐槽一句，转身上前蹲下，他打算随即开巷子，数量限制在五个。
“任叔叔，你不管他吗？”南旭告状。
“哎哟，臭小子，你看把人急得叔叔都喊出来了。”程瞎子训示道。
“那能怎么办？我都明说了，那是开玩笑的，他非要当真。”楚烨无语道。
同时间，他的右手拉开大箱子。
箱子里还有箱子，乃是铜的，上面嵌着各种颜色的晶石。
“也是凑巧。”他嘀咕道。
“发现什么了？”南旭凑上来，语气没有一点愤怒。
远在外面不同地点的老任、程瞎子透过通讯器闻言，异口同声道：“他精神分裂吗？”
“没那么严重，只是极端理性，不管何时何地，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楚烨回道。
“牛人啊。”
“向大佬学习。”
老任两人同时感叹不已。
南旭精神集中，手电筒打在箱子内，道：“宝石吗？”
“水晶，普通的水晶。”楚烨回道。
“那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正要做。”楚烨回着话，右手抓起内箱锁扣拉起来。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翡翠
楚烨打开内箱，南旭蹲在边上及时用手电筒照射。
箱子里四周围用泡沫填充，中间有一颗玉石。
玉石分软硬，眼前这颗是硬的，称为翡翠。
翡翠有白紫绿三色，越往后越好。
其中绿翡还有浅深之分，鲜艳翠绿被叫做正阳绿，通透程度高，体积而愈大越好。
可惜华夏地自古喜玉，比德而君子必佩玉，故而到如今矿场很难找到大块的，有的话都是古时留下来的，还都被雕琢过了。
当然也不绝对，毕竟矿石收藏家，从古至今未曾断绝，衍生出赌石的行当。
早前参与者都是圈里人，故而淘到宝贝的几率还是大的，明清时期随着外围人的加入，情况完全走向不可控，鱼龙混杂让老师傅都吃大亏。
清中期，有一位大师傅带头倡议，于是跟世俗赌石产业分开，才又恢复以往的‘干净’。
世俗这头十个九骗，剩下的那个一，还是赚头不大，进入21世纪，随着普罗大众经济好起来，情况更糟糕，好在这个行当限在滇省西南部，加上公家一直一直宣传，吃亏的人还算是可控。
最近几年，还有圈子内的人去赌运气呢。
楚烨他们眼前这块，便是成不灵在东南亚闯荡偶然得到的，乃是清末中原人，跑到中南半岛带过去的。
物件形如鹅蛋，体积也差不多，下半部分保持着原石的风貌，上半部分雕琢成一个人体，为盘坐方式，衣着乃是清初期模样，从体态、神情来看，背景不简单。
南旭一直眯眼打量，通讯器老任询问情况后，其边转述了下物件的情况，最后道：“感觉跟清朝留下的那些皇家画像差不多，视线集中在五官上的话，便是乾隆。”
“那不怎么值钱了。”老任说道。
程瞎子跟着道：“这个该死的盖章狂魔，霍霍多少好宝贝。”
楚烨一听这话笑了，按稳耳朵的通讯器，道：“醒醒，你就一摸尸体的，别整得跟古画字体鉴定师一样，悲古怜物。”
老任、南旭也很认可。
“嘿，我是赶尸派的没错，但不能有别的爱好吗？比如……”
“别比如了，你除了尸体和有关的事物外，其他时候只在乎能卖多少钱。”楚烨吐槽。
“说的好像你…你就一变态。”
程瞎子想反驳，想到楚烨德性冲忙改口，觉得太生硬又把话转到另外两人身上：“你两个卖八卦的，好意思说我。“
古董圈，确实不乏喜物件，如护妻女那样的人，但明显的老任、南旭不再行列里，毕竟主业就是卖情报的，所以两人也反驳，异口同声：“你具体有什么看法？”
‘你’指得是楚烨了。
此时，他低头道：“玉雕人物是乾隆八子永璇。”
“清朝最长寿的皇子，且是个收藏家，鉴定能力在明清皇子圈中数一数二呢。”南旭说道。
楚烨扭头道：“那么清楚，业务有涉及到他？”
“嗯，两年前有个小姑娘上门，就在潘家园的分店，那天我刚好去巡店遇见……”
南旭边回忆边转述。
当天京城下了一场十年罕见的午后雷暴雨，他便暂时呆在店里。
大暴雨天气，就算经常‘干坏事’的圈子，基本上也没生意，大家都懒洋洋。
突然一道闪电落下，大门外出现一道身影，把满屋子的人吓了一大跳。
南旭也为能免俗，惊叫声全店最大，不过也最先回神。
仔细一看，门外不是鬼，而是一个身穿着墨绿色雨衣，带着帽子用黑布遮蔽半张脸的人。
做古董的，客户什么装扮都不稀奇，最好也不要深入打听。
南旭还是有职业操守的，先让工作人员安静，随后自己起身上前迎接。
来人连带雨衣一起，跟着南旭到后厢小屋子，雨水流了一地，散发着怪味，让工作人员很是难受。
南旭早就闻到了，不过专业性使得他一直忍着，邀请对方落座。
两人面对面，来人也脱雨衣，伸手拿出一份信件。
“手还带着黑橡胶手套。”南旭同意顿住讲了下细节：“全身就一双眼睛半个鼻子露在外面，说话声也十分粗糙，感觉就是市场上卖猪肉的叔叔。”
“你不说是女的吗？”程瞎子惊呼。
“我嗅觉十分不错，比如现在我就能闻出来，楚烨至少三天没洗澡了。”南旭解释。
“真脏。”程瞎子吐槽。
“在他评价我时，你们要学会打骨髓折。不过六感中他确实擅长嗅觉，对人体味道分辨最得心应手，据他说每个人的味道都不一样，我记得他说宁曲曲是鲜牛奶味，至于有没有私人感情作祟，就不得而知了。”楚烨解释道。
老任好奇道：“那我呢？我什么味道。”
“我也想知道我的味道。”程瞎子跟着叫道。
“那玩意，跟他评分一个德性，不能作为依据。”楚烨提醒道。
老任才不管，追着问。
“任掌柜是烧干的樟木，程先生是檀香。”南旭如实道。
“我是樟脑丸的味道？”老任有点不开心，道：“瞎子常年摸尸体，凭什么是珍贵檀香。”
“哈哈哈…我佛慈悲，说明我乃是大德之人。”程瞎子狂笑。
老任很生气。
楚烨叹气不得不认真安抚：“香樟树也是好东西，不管在药材上还是其他用途，否则为什么人们会用樟脑丸还是清除虫害。”
老任一听觉得有理，好受许多。
程瞎子也不笑了，檀香有那么多佛竹串，仔细想跟道德没毛关系，炒作成分居多。
再则也不算成佛，骄傲个屁。
“对了，楚烨的呢？什么味道。”老任道。
“我真的是……”楚烨无语了，自己好心安慰，结果老任转头过来八卦他的事。
程瞎子接话茬：“臭小子这态度，我怀疑味道很特别。”
“有可能，不然南总，为什么区别对待，若说就当作情敌，有点牵强，毕竟才刚认识。”老任附和道。
“玉雕的背景还想不想了解了。”楚烨问道。
“不着急。”
“你转移话题，使得我感兴趣了。麻烦南掌柜帮我们解惑。”
程瞎子、老任声音同时在通讯器响起，他们何尝不知道，味道只属于南旭个人分辨事物，但止不住好奇想知道。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不做人
楚烨有一句话没说错。
南旭是个很理性的人，即便把他当情敌乱扣评分，也很清楚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此刻，南旭认为物件信息比较重要，故而不理会老任两人的追问，自顾自的谈起没说完的事件。
他问人体味道分为显、潜两种，普罗大众都是显性主导，就是人们常说的体味。
有时候人们用香水掩盖，旁人就闻不到。
只是对南旭没作用，他还是很能闻出来，同时潜性的也一样，他刚评价老任两人的，就是潜性的。
两年前那个穿雨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身上还用了刺鼻驱虫药遮蔽，却还是被闻出来。
“什么味道？”老任两人心思也被拉住。
“很罕见，显性是女人，潜性的是海水咸味。”南旭回道。
老任问道：“你味道理论指导基础来源是什么？我指得的是潜性的。”
南旭看向楚烨。
“看我干什么？”楚烨正在低头研究玉石，感觉被盯梢才开口。
“你对我说的话好像不在意，所以考考你。”南旭说道。
话中有话。
楚烨暗哼，想到后面也要解释，干脆顺了其意思，抬头道：“常年接触物体、职位、情绪等综合因素，说起来感知力也比较超常，所以打小就结合了嗅觉，建立特殊模型，准确率非常高，不过用些刺鼻的中草药，就能被模糊。”
“什么草药？”南旭面色严厉，手电筒打在楚烨身上。
“我没瞎不用照。”楚烨骂了一句，随后道：“凡是需要硫磺晾干的草药，使用量过度，晒干过程出错，就能误导你。”
“知道那么多，你果然是鬼帝！”
南旭惊呼，引来边上正在探讨未来行动的成不灵、李雨露。
也让隔着通讯器的老任两人惊愕不已。
“竟然被你看出来，我其实带着人皮面具。”楚烨怪笑着伸手抓向面容。
“你别闹。”程瞎子道：“你是不是化妆的，哥我能看出来。”
“胡闹。”老任更简短。
“另外你不是说南旭做事专业，这么突然岔开了。”程瞎子提出质疑。
“无聊了。”
楚烨嘟嚷一句低头观察物件，边道：“李雨露不是两年前找你下任务的人，或者说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南旭问道。
楚烨拿起地上酒壶喝了一口，才继续解释。
两年前李珠珠在国外留学，认识一伙人，处于好奇就加入，然后接到某个任务，她负责的是到潘家园找个物件，因信息太模糊了，就求助自己的姑姑。
李雨露只是讨厌李棺材，对侄女可是疼爱有加，立马给想办法，在知道南旭会固定时间去潘家园选店，于是帮侄女做了伪装，模糊了南旭的辨认，同时又能够精准获得所需要的信息。
结果十分成功。
“为什么要伪装呢？就算李珠珠去了，只要给够钱，我一样会给出专业的情报分析。”南旭说道。
“笨蛋！”楚烨扭头斜眼道：“你忘记自己小时候，一碰到李大姐就头疼做噩梦的事了吗？”
南旭闻言恍然。
“说起来他们找的是一张藏宝图，领头人为永璇移居国外的后人，想要找回祖先的私人收藏，才发布的任务。”
楚烨拿着酒壶低头看着箱子里的物件，道：“说起来也巧合，那后人母系祖先是清中期中原宋州府人氏，中原玉雕大师陆豪。”
众人闻言为之一震。
陆豪非大尘门门人，但玉雕手法却堪称一绝，是大尘门玄玉手绝技之下第一人，且没有任何的代价，其活了八十多岁，儿孙满堂，跟京城王爷们关系还非常好。
陆豪当年雕刻的物件，收藏者甚多，如今陆家依旧在潘家园，有自己的店铺产业。
“永璇的收藏室，是陆豪帮忙打造的，开启方法、地点就隐藏在八十岁的寿礼上，物件也是陆豪最后的作品。”楚烨解释道。
老任几人一听，精神兴奋起来。
永璇、陆豪加起来，也许比不上八大件信息，但也十分难得，加上可能的收藏室，值得期待。
没错，他们认为此时此刻，箱子内的物件，就是那把钥匙。
楚烨可太清楚好友们的想法，专门喝酒让出时间，给众人发泄的情绪，而后才给否决了。
“不是的话，早说。”程瞎子第一跳出来骂人。
其他两人跟上。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开心，刚你们也爽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楚烨嘟嚷道。
大家更气愤，骂他不做人。
他没再回应，这对物件信息分析：“这玩意是陆豪的后人仿做的。”
“仿照？是打算制假扔市场骗钱吗？”南旭问道。
“不完全是。”楚烨摇头，道：“跟很多大师一样，陆豪把一生所学融入最后作品里，以供后人学习。”
“你不是说不是钥匙！”南旭不淡定了，吐槽道：“你真的有病，整日就想着耍我们。”
“就是！幼稚鬼。”程瞎子立马跟上。
老任被耍太多次，比其他俩淡定点，边思索边道：“钥匙只是一种比喻，有没有可能只有学会陆豪技术的，才能找到密室地点和打开。”
“那是永璇的密室，又不是陆豪的。”程瞎子最先否定。
南旭也跟着开口，一样的意思。
“臭小子，我说得对吗？”老任问道。
“大差不差。”楚烨回道。
“谁会把自己一辈子的收藏，白送给人，要知道那可是满清王朝，防汉人跟防什么一样，不可能的。”南旭冷静分析。
“没错。”程瞎子支持。
“陆豪又不会因是满人就不收徒弟了。”
楚烨顿了下道：“当年陆豪还是被逼的，为了保存家族只能倾囊相授。再则，不是雕刻技术，而是机关术。”
“陆豪有精力学会另外的技术？还是达到，一个最长寿的王爷满意的程度？”老任提出质疑。
“嘿，最开始的推测不是你提的，怎么又跳反了，立场忒不坚定，放在民国就是曲线救国的货。”程瞎子吐槽。
“嗯，是有点汪伪。”南旭附和。
“我要是跟臭小鬼一样，扛着一座博物馆到处蹦跶，我也能态度坚定。”
老任驳斥，道：“你想想，科学吗？一个不是大尘门的人，背景也不厚，光是生存都费劲，有本事开发第二技术？”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准备制假
从古至今，一个人要再青史留名，个人天赋其一，也要有机缘，说白了就是背景，越往上越需要。
当然‘机缘’是多种多样的，否则比炼狱还不如呢。
然而，陆豪不具备，其在五十岁前是真默默无闻，到六十岁名气才渐渐有了起色，七十岁时才被人认可为大师，到八十五岁归天后十年，作品才被人追捧。
这也是老任说的，生存都费劲的根源。
不过，老任还是忽略一点。
古董圈的人都有多重身份，陆豪真正的本事不是雕刻，而是机关师，人称江安小鲁班。
“隔壁川地酒都？”南旭狐疑道。
“没错，他有个好岳父，乃是机关手简化版的传人，年轻时去到宋州府，为一位土豪设计墓地，发现当时才八岁放牛娃的陆铁头，收做小徒弟，在宋州府八年，除了假造墓地都在教授。”
楚烨给众人分析：“那个土豪的堂叔，乃是朝廷大员，那墓地就是为了给大员藏东西，那建造者自然要灭口，陆师为躲避更名改姓，陆豪也为师父和妻子安全，一直隐藏真正的手法，知道那位朝廷大员走了，都没有显露，其实暗中一直透过渠道，销售岳父家的宝贝。”
“果然又是个不干净的家伙。”南旭冷哼道。
“是个人都有两面性，受不了你就辞职，到深山老林隐修去。”楚烨建议。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你轻松骗取曲曲的感情？”
“去死吧。”楚烨感觉良心被狗吃了。
“办正事呢。”老任开口提醒，接着道：“那物件值多少钱？”
“仿品，还能值多少？”程瞎子有气无力道。
“不见得。”楚烨微笑道。
“说说看。”通讯器老任、程瞎子急躁声同时响起，南旭在现场催促。
“等下你找那对假夫妇买这物件，免得浪费一次机会。”
楚烨先交代南旭，接着解释：“等出去后我找个时间，好好雕琢一下，陆家或者永璇的后人，肯定很乐意接受。”
“你要制假？”
别说南旭、就是其他两人都无法接受。
在古董圈，八成人都讨厌假货。
“首先，物件真假界定是很宽泛的，陆豪制作的是一把钥匙，可惜早已碎掉，我做的只是复刻钥匙，不是作假。”
楚烨淡定分析，顿了下接着道：“其次，李大姐那次任务还没完结，那伙人可不是好相处的，作为竹马的你，真的就干看着吗？”
大家觉得第二个理由很假，不过都不反对了。
南旭问道：“我如何才能不被他们趁机要价呢？”
“那可是人家亲姑姑，任务她也知道一点，你加些事进去，轻轻松松就搞定了。”楚烨说道。
南旭点点头，带上手套抓起物件起身走向成不灵、李雨露。
“小子，你确定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吗？”老任问道。
“我又不是陆豪，物件融合他的个人思想，至多只能依靠技术尽量贴近，不过也不用担心被看出来，毕竟遗失上百年，熟悉的人都挂了。”
“也就是，你复刻只是里面包含的地图、以及开启的方法？”老任继续问道。
“没错。”楚烨回道。
“那就怪了。”老任、程瞎子异口同声。
“怎么怪？”楚烨讶异道。
“以你死德性，无趣的事，会花那么大力气去干？”
“大概率写在纸张上，然后让我们去卖。”
老任、程瞎子跟双胞胎一样，隔着空间接话毫无缝隙。
只能说他们真是了解楚烨的行为逻辑。
事实上楚烨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废那么大劲。
不过不是那种关系，而是对方救过赵蓉，九岁的赵蓉跟奶奶到野外考古，掉进沼泽要被淹没时，陆豪的后人陆琪，正好路过后，不顾同队的反对，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救人。
“虽身体没受到伤害，但陆琪在那次后，经常做被泥沼淹没的噩梦，你说我能不做点补偿吗？”楚烨最后说道。
“这是好事，为什么不直接说？”老任说道。
楚烨喝了口酒，道：“这又不重要，或者说到时候物件雕刻出来，你们也会知道。”
“怎么说你都有理。”程瞎子嘟嚷。
这时，南旭返回来。
诚如楚烨所言，李雨露一听物件跟侄女有关系，就逼着成不灵象征性收了一块钱。
南旭怕以后有麻烦，还是给三万块，据说是成不灵当时的收购价一倍。
这是透过通讯器，听到楚烨后面话的决定。
一倍的利润，在古董圈不算高，但总归是赚了，成不灵以后想找麻烦，也没借口了。
南旭把物件放回原位，道：“报恩归报恩，到时候价格可不能便宜。”
“没错，大家都出力了。”老任说道。
“必然是的，不然直接写信息不就好了。”
楚烨白了眼，继续道：“这物件叫‘路遥’，即是钥匙也是陆家的象征，到时候陆琪就能凭借物件，成为家主，我顺便传她机关手、玄玉手简易版，那时候才算真正报恩。”
大家闻言都惊呆了。
两门绝技简易版，其价值比肩天王八大件，甚至更高，毕竟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想长生，很多人还在为赚钱孜孜以求呢。
“楚烨，老实说我挖掘了你，并给你擦屁股那么多次，你也该意思意思了。”老任说道。
程瞎子接着道：“弟弟，哥哥这些年来，为了你的事劳心劳力，要求不多，给十件八件绝技简化版吧。”
楚烨顿时黑脸，怒斥：“要点脸！你两一个是风商预定的关门弟子，一个早入门了。”
“我们要简易版的，又不是完整版的。”老任说道。
“就是，那么小气。”程瞎子跟着附和。
“有完全版，加上我提供的尽量减轻代价方法，要个残缺的做什么！”楚烨大声道。
成不灵夫妇心思都在计划未来，只是了眼就没在意。
“卖钱，还能干什么!”程瞎子理直气壮道。
南旭闻言，道：“那我也要。”
“那你们等吧，哪天我掉落湖里要淹死，你们搏命救我，我看心情报恩。”楚烨冷笑道。
三人直接无语。
楚烨的游泳技术，扔长江和嘉陵江交汇口都没事，还等个鬼。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古董圈的阿斗
简化版绝技换钱的计划失败，老任三人心思转回正轨，齐齐催促楚烨赶紧干活。
“到底谁才是船长…”楚烨骂骂咧咧的，伸手去开启隔壁的箱子。
箱子也就一半鞋盒大小，里面一样是泡沫填充，中间的物件又是个玉器。
南旭手套没摘，伸手给拿起来，用手电筒照射，其主业是收集情报，对鉴断不在行，主要是让楚烨更好观察。
楚烨提着酒壶边喝边鉴断。
南旭给两个不在场介绍物件基本面。
物件是一个玉杯，上宽下窄，高八厘米、腹部为最大直径有五厘米，乃是镂雕形式。
这次玉为软玉，为上等的白玉，如雪一般，所雕事物乃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人物栩栩如生，翻涌的海浪，恍惚间如临现场。
底部杯托为圆锥型，上面有阴纹，仔细看是一个个大篆字体组合而成，托底有红印‘天官府’。
“不是死人的东西，本创世神徒弟的哥哥，也没法鉴断。”程瞎子听完，直接承认不懂。
老任干脆不说话。
说起鉴断，三人半斤八两。
南旭自然无法吐槽，就一起等待楚烨的分析。
那头。
李雨露和成不灵商量好以后的行动离开了，毕竟外面李求凯还躺地板上呢。
成不灵走过来，看着玉杯道：“物件是明明在西北长安时，从一个老农手里收的，据老农说是宋代坟墓出来的，后来我们鉴断过，物件是北宋时期没错，不过是江南雕刻风格，不知为什么跑到北方。”
成不灵的意思，是天官府不在长安。
“恩情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为了抬价，故意模糊信息。”通讯器里，程瞎子吐槽声响起。
老任跟着说道：“在商言商，不也是我们家臭小子说的，不怪别人。”
“说起这事来火。”程瞎子骂骂咧咧，一开始成不灵还有点良心，楚烨非得整个在商言商，这下好了，一点优惠都没有。
老任也认为楚烨太自信。
南旭在现场不好直接参与吐槽，只能听着瞪眼。
楚烨无视收回视线，喝了口小酒，道：“叔叔认为多少价格合适？”
成不灵没想过，楚烨会要八仙杯，于是愣了下，随后微笑道：“不满小先生，五年前，张明明是花了三万块收的杯子。”
“老农会要那么高？还是五年前。”南旭提出质疑。
古董圈就有个自古就存在的情况，‘大师们’很喜爱下乡村去收物件，总是以极低价格收大宝贝，捡漏也就这么来的。
南旭就是暗示这情况。
“老农不农。”成不灵面色淡定解释：“那老人实际上年轻时是给人看坟的，家传也有一定底子。”
这种事不稀奇，甚至在乡下更有几率碰到真功夫的‘大师’，所以南旭不再说话。
“三万吗？”
楚烨眯眼盯着南旭手里的物件，道：“那给十万，叔叔认为可行？”
三倍出头看着不少，但算上五年内通货膨胀，特别是加入世贸以来，其实利润不高，至少在圈里是如此。
成不灵略作考虑，提出二十万。
“抢劫啊！”通讯器程瞎子怒道。
老任这次意见不同：“其实成不灵还是给了优惠的。”
“你站那头的？”
“是这样的。”老任很认真解释：“按照一般古董铺规则，掌柜的会把第一次开价，尽力甩给客人，借此来安排后续叫价，而成不灵自己定三万成本，就是把价格限死了，所以可以认为没有吹牛。”
“那也不行，将近七倍的利润。”程瞎子还是不服气。
“这样也符合逻辑，毕竟楚烨能力摆在那儿，如果换作我，会直接报五十万价。”老任解释。
“以己度人。”程瞎子不认可，但音量小很多。
就是如此。
楚烨跟老任的看法是一致的。
本来能便宜拿到好物件，是值得高兴的事，然而成不灵是奸商代表，才不会因恩情优惠，明显是有所托。
他思考了下，决定说开。
“不愧是小先生，成某这点心思绝无可能瞒过去。”
成不灵先拍上马屁，接着道：“是这样的，我想与小先生结盟……”
“没必要。”楚烨知道后面的话摇头打断，道：“鬼帝并不弱，你们一脉的事让我这外人介入，结果并会好多少，甚至造成局面更乱。”
楚烨话得模糊，但成不灵听出来，毕竟圈子是各有山头，两个非常强的合作，会引发其他势力的警惕进而抱团针对。
“成某愚钝，此刻才明白小先生的苦心。”成不灵道歉。
此言一出。
通讯器老任声音响起：“这下明白臭小子为什么说在商言商了吧。”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奖励。”程瞎子冷哼道。
老任不计较，而是嘀咕道：“现在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我们是风商的人，还是楚烨呢？”
“好问题。”程瞎子正经起来：“按道理来说是前者，也比较安全可靠，但老家伙不管事，所以应该是后者。即是南旭说的，我们被威逼利诱上一艘随时肯能沉没的破船上，船长还是个间接性发神经的货。”
“唉，早知道当时就不该找他。”老任懊悔道。
楚烨耳朵里听着，可不服气了，眉头一直抖动。
要知道，他可是百年来第二任‘古董天王’重生，别的不敢说，就鉴定在这方面，天下无敌手，怎么也轮不上用破船来形容。
另外，自己精神厚度无人能比，地瓜酒喝了一天都没感觉，怎么可能是个神经病。
对面南旭竟还默默点头。
若不是有外人在场，还真好好盘盘道。
“给五十万，叔叔可放货？”他说道。
“干啥呢？人家说二十万，你提到五十万！”
“疯了啊。”
老任、程瞎子不淡定了。
在场的南旭直接傻眼，道：“他们开玩笑的，你还真生气了啊。”
楚烨冷哼斜了眼南旭，然后视线转到成不灵身上，道：“叔叔能接受吗？”
成不灵此刻脑袋都转不过弯来，自己都露底了，楚烨竟自己拔高那么多倍，放市场怕是要被笑死。
古董圈的阿斗，这是。
“叔叔不说话，我当同意了。”楚烨说道。
成不灵回神，苦笑道：“我不知小先生耳机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惹得您生气，但我还是……”
“行，就五十万。”楚烨态度坚决。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那男人是谁
楚烨的决定，让老任三人十分暴躁表示，平常如何任性都无所谓，但这次太过了，凯子都没那么蠢。
“别让情绪主导思维，特别是你……”楚烨顿住斜了眼南旭，道：“都给你说了，我跟宁曲曲说的都是开玩笑的，且以她性格看得上我？”
“只要利益足够大，就算你瘸腿她也能接受。”南旭怒着脸说道。
“你才眼瞎呢。”
楚烨骂了一句，转头看着发愣的成不灵，道：“叔叔还有疑问吗？”
成不灵回神，笑道：“哪有客人想要，东家不卖的道理。”
说着伸出手来，楚烨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下才伸出去。
手一握，就表示这一单生意靠谱了。
南旭和通讯器都沉默了，心想的是，还有三件机会，只要到时候阻止楚烨不任性就可以。
要求不高，不亏小赚就好，至于超过天王八大件信息的价值，梦里才有可能发生。
楚烨很清楚同伴的心情，却毫不在意，提着酒壶晃着脑袋，道：“这面挑过两件，得换一个。”
“不是不靠运气吃饭吗？”程瞎子趁机讥讽。
“我从来不否定我的运气好，只是我技术更好，运气追不上而已。”
“那张嘴跟啥一样，什么话都敢说。”程瞎子继续一样，带着怒气说道。
“我从小是怎么样的，你不也一直看在……算了。”
楚烨想安抚一下，想想人在气头上，旁人说什么都是错的，干脆关闭通讯器。
之前他让程瞎子改动频率，被多做了些手脚，通讯功能一关闭，就被知道了。
程瞎子就喷上了。
“休息，几个小时候还得大比斗。”老任听不下去，也关闭了通讯器。
南旭没关，毕竟还得跟负责后勤的宁曲曲沟通，只是把音量调低了点，把物件一收跟上楚烨的步伐。
同层，市场管理处边上有一座鬼王庙。
庙不大，据说是在西汉时期建造的，不过已然不可考，而今是明末时修建的，风格和外面的寺庙大差不差，就是面积小了点。
木门紧闭着。
庙内大堂，程瞎子躺在地上骂骂咧咧。
楚烨让他来这地方等齐见。
这时，门退开了。
程瞎子问声扭头，因为高度近视加上黑乎乎，只能看到个人影关门然后走向大殿。
他很好奇，之前他要进庙时，有个路过的人提过一嘴，庙因不灵加上出现些怪事，最近十多年基本没人来，而齐见是在七点半才回来，距离还有快三个小时，会是谁呢？
啪嗒！
来人手里灯光大亮，把程瞎子刺得差点瞎了，于是嘴里大骂：“娘的西皮……”
“你皮痒了吗？”来人移开电筒说道。
这会儿程瞎子视线也适应过来，两人距离那近，再则不需要看脸，他也能依靠身形辨认来人是谁。
“楚烨，我知道你能透过南旭的通讯器，听到我的话，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是他。”程瞎子吼道。
通讯器没有声音。
程瞎子继续暴躁呼喝。
来人是一个青年，五官不错就是皮肤白了点，是那种白里发青，身体有单薄得很，让人感觉有大病。
其名字叫云七，也就是六小斗的师弟，桑眼的师兄，为杨礼品第七个徒弟。
云七跟程瞎子认识，比六小斗还早，是在十岁就在市场上‘捡’东西起争执，不打不相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明明是好兄弟，见面就掐，不过都停留在嘴上。
之前楚烨在海山饭馆说的，一年前出任务，程瞎子把人骗到停尸房的事件，算是时隔多年再次打架。
“你跟踪我做什么？我他娘的金盆洗手数十年了，跟你可不一样。”程瞎子按照以往经验臭嘴。
云七在边上柱子坐下，把手电筒放在两人之间，照射在偏殿的钟馗像身上。
“别骗自己了，我就是那个送酒的人。”
“不巧，就在过来时候摔了一跤，听力暂时出现故障。”程瞎子回道。
“小先生是个趣人，但做事也不总是使性子。”
云七不跟程瞎子斗嘴，盯着钟馗像自顾道：“里面肯定会出意料之外，我知道你被卡尔逮住装备都被收走，现在给你机会，赶紧报一报。”
程瞎子闻言侧身手托脑袋，眯眼道：“抠门尸竟主动要给本天尊买装备，我没听错吧。”
“认真点。”云七无奈歪头，道：“隋唐层就算是师爷进去也没有把握，我们虽只是走国道，但也并不是很安全。”
“师爷，是风商吗？”
“是。”云七点头。
“太阳你仙人的，以前怎么问都不说……不对，杨礼品是风商的徒弟？”
程瞎子像是发现天大秘密，坐起来推着眼镜，道：“不知道这信息能卖多少钱。”
“把通讯器关了。”云七说道。
“不愧是好兄弟，把赚钱项目留给我。”程瞎子开心的关闭通讯器。
“我师父不是杨礼品，只是挂靠的，以免发生意外。”
“那更值钱，赶紧说说你师父是谁？”程瞎子拿出笔记本。
“不重要了。”
云七摇摇头，后也不管程瞎子嚷嚷，自顾道：“虽很少人知道鬼城仓库对应绝技的人是谁，但难免有心人，这也是小先生让你过来的原因，也就是我只能用杨礼品七徒弟身份，一旦发生危险你必须当前面，这样你明白吗？”
“他奶奶的。”
程瞎子忽然明白过来了，之前楚烨让自己进去随便拿物件，原来是早知道情况，挖坑让自己跳。
“我拒绝。”他说道。
“铜人跪坐鎏金俑，是找到鬼城仓库另外遗失的绝技，作为门人你有责任的。”
云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令牌甩到程瞎子面前，道：“尘门令出，门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剥夺所有驱逐出门。”
令牌是铜制，为长方形表面‘大尘门’三个甲骨文，就没有其他装饰、信息之类的，如果扔市场，怕是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然而如果内行一点，就能察觉出来，乃是先商时期老物件，还是早已失传的制作手法，同类型的存世量不足十个。
仅凭这些信息，就足够引起巨大的轰动。
程瞎子是知道令牌的存在，换作之前肯心想着怎么借走，现在只有鄙夷。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云飞的师父
不灵古董店地下仓库。
成不灵的助手下来找，两人走到门口去商谈。
仓库就剩下楚烨、南旭。
此时恰好是程瞎子关闭通讯器，于是南旭问起云七是否真是杨礼品的徒弟。
是的，他和程瞎子刚好相反，只知道云七是风商的人，不知另外一重身份。
“苗凤就是他师父。”楚烨边喝酒边翻箱子，随口回了一句。
苗凤是李珠珠的母亲，也是楚烨好奇背景，在大兴村后山救的那个大姐姐。
“什么？”南旭早已恢复小时候的记忆，讶异道：“苗阿姨有徒弟？”
“有徒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有啊，叫萧山。”楚烨说道。
“不是，我是说……”
南旭不懂，记忆里苗凤总是不着家，几个小时前楚烨才说过是寻尸人，没时间陪女儿，有时间去教徒弟吗？
楚烨停下手转头道：“任何行业不都是师父带徒弟，大姐姐去找尸体，带着云七有什么不对的？”
“好吧。”南旭勉强接受了，随后皱眉道：“那为什么小七从来不提？现在还挂在杨天师名下。”
“具体我不清楚，但大概是任务交易，亦或者说是人质，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人质？他可是风商的人，就算天师也不敢吧。”南旭不服气。
“小伙儿，我从不怀疑你的情报收集能力。”楚烨摇头叹气，惹得南旭莫名其妙。
他喝了口酒才解释：“大尘门的最主要的目标，是保护人类文明瑰宝，至于撑起古董圈繁盛，还是魏晋南北朝，天下大乱为生存才简化绝技，否则一直都躲在暗处，秘密释放物件或者收，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这些我知道，但跟我的能力有什么关系吗？”南旭插嘴。
“‘隐’是大尘门的核心原则，该门派的强弱，不受世俗影响，同时也不干扰世俗，直白来说，就是市场上说谁厉害，不会排进大尘门的人。”楚烨耐心分析。
明面上，南旭是他打算打四把守护神市场的‘利剑’之一，实则是给大尘门日渐虚弱的实力加个保险。
也不知道为什么，千禧年后市场涌现人才，已远远超过过去几千年，如果大尘门还不做出改变，将来可护不住仓库。
而他一来是大尘门‘不存在’的暗面。
二来作为以‘捡漏王’为众生目标的淘客，市场的稳定和繁荣是前提，而大尘门就是基石。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轻慢。
总而言之，南旭等人必须熟悉圈子所有真相。
要不是信息冲击性太大，他都全盘托出，这样也能回家斗妹妹兄弟，顺便跟赵蓉斗嘴，培养下感情，等待七年后楚水仙按时降临人世。
想到女儿，他就有些郁闷，自己眼睛那么黑还是大双眼皮，咋女儿就遗传赵蓉的，虽也不算小也好看……
“五官继承我完美的框架，就差一双眼睛，就是第二个我，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偏偏最关键的像妈妈。”他不禁的出声感叹。
南旭闻言愣了，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什么。”楚烨摆摆手，接着认真道：“云七是你朋友，现在也是同门，以后可别太疏离。”
“同门？”南旭不解。
“你们是我打算培养的利剑，而我又跟大尘门不清不楚，说是同门，有错吗？”楚烨最后反问。
南旭翻白眼。
这时通讯器传出程瞎子的声音，先是问候了下楚烨，随后正经询问南旭，云七是什么味道。
“显性男人，潜性是水蜜桃。”南旭如实回道。
“你这家伙，没规律的吗？一个男人，还跟尸体一样发白发青，你整个水蜜桃出来？”程瞎子吐槽。
南旭道：“他给我的嗅觉传导就是这样，有意见吗？”
“没。”程瞎子可不想自己的味道，从檀香变成水果，赶紧打住，随后突然惊呼：“对了，楚烨是什么味道？”
“没有味道。”
“什么？”程瞎子惊疑道：“如果我没听错，那是不是我弟弟不是人？”
“是的，显、潜都没有，也许是太普通我闻不出来。”
“你扯淡，男女的味道你能闻出来，他怎么可能没有。”程瞎子反驳。
“真没有。”南旭盯着楚烨摇头，认真道。
楚烨开了通讯器，道：“不用怀疑了，他确实闻不到我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程瞎子追问。
“他能闻出别人的味道，是嗅觉加上易于常人的感知，建立个人理论模型套入世间万物，虽然我不认可有普适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启用理论分析别的是时候，是有很理性的。”
楚烨顿了下，横了眼南旭才继续道：“他把我当情敌，还是认死理的那种，自然是不理性不客观，能闻出来才有鬼。”
“是这样吗？”程瞎子问道。
南旭摇头道：“不可能，自从调查他后，我就尝试着构建他的模型，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我都会去构建，毕竟耗时耗力，然而每次都闻不到，不管我怎么冷静都做不到，所以显而易见他在说谎。”
“臭小子……”
“有可能是实力太强问不出来，有时间，阿旭你去找师爷试试看。”那头鬼王庙，云七接着程瞎子通讯器插嘴。
“没可能，宁掌柜和婆婆，我都闻得出来。”南旭道：“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楚烨那么年轻，就算再厉害还能超过他们太多吗？”
“也对，怕不是臭小鬼真不是人。”程瞎子道。
“别拐着弯骂我了。”楚烨吐槽一句，接着道：“自然你们都安全碰头，我提醒你们一句，进去后坚持做唯物主义者。”
“为什么？”鬼王庙两人异口同声。
“别问，解释起来太麻烦，反正听我的就是了，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去休息养好精神。”楚烨吩咐道。
程瞎子还想问，云七给关闭通讯器，因风商离开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要不我跟着过去，反正你也说了，我跟他们算是同门。”南旭提议。
“我说过吗？”楚烨讶异摇头道：“没有啊。”
“负……不对，是正一分。”南旭怒容满面道。
楚烨闻言双眼瞪大。
第一千零二十章六百年来第一铁匠
南旭对任何人都秉承客观去评分，唯有对楚烨不信，原因就‘情敌’没有别的。
他早习惯了，前世只有一次正分，还是零点几。
现在竟听到正一分，顿时感动不已，比捡到巨宝还雀跃。
“不用感动，我只是跟你学了一招无耻的方法。”南旭怒容渐渐平缓，冷淡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闻不出你的味道。”
“我还是比较喜欢负分。”楚烨回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南旭高声道。
“你信我是鸿钧的徒弟吗？”
“我不是傻子。”南旭脱口而出。
“那不就对了。”
楚烨翻白眼转身蹲下，拉起一个鞋盒大小的铁箱子，边道：“等你那天信我是华夏自古以来，终究是要修成神仙的第一天才，就能闻出我的味道了。”
“扯淡……”
“哇，竟然是这。”楚烨打开箱子为里面的物件发出惊呼。
这有转移话题的嫌疑，然而南旭就是专业，迅速收拢好奇，把心思专注在当前事件上，快步上去用手电筒打造。
箱子里躺着一枚匕首，样式很普通，把柄已脱落过半，刃身锈渍斑斑，扔市场都没人多看一眼的玩意。
“就这……你……”
“我们是古董商贩，不是暴发富收藏家，看物件不要只看看外表。”楚烨随口驳斥一句，放下酒壶带起橡胶手套。
南旭满脸不信任的看着他托起匕首，道：“我认可的你话，但是这匕首分明是垃圾，我敢保证。”
“你的鉴断能力比我好？”楚烨边观察匕首边说。
“不敢，但基本判断还是能的，正好成掌柜过来了，你别说话我问问他。”
南旭说完不等楚烨回应，转头跟走进来的成不灵，道：“成掌柜这匕首有什么说法吗？”
成不灵面色沉重，慢好几秒才做出反应：“噢噢，是它，我也不知道什么背景，在接受店铺时就存在了，怕是明明或雨晨重要东西，所以就没扔。”
“看吧，我就说是一废品。”南旭转头道。
楚烨一手匕首，另外一手抓起酒壶走到中间桌子桌下，把匕首放在纸张上，打开台灯，道：“成掌柜说话不老实啊。”
成不灵眉头抖了下，面露尴尬笑容，道：“涉及一些不好说的事，所以……”
这次成不灵认真解释了。
匕首是他一年前在榕城跟王刀疤斗，顺手给黑吃的，时候以为王刀疤会有什么动作，结果对方并不在意，物件一直怎么留下来。
“就这事，为什么不好说呢？”南旭不满，就因成不灵不老实，害得他反被楚烨嘲笑。
“就在刚才我的助手来汇报，王刀疤让人传话，这匕首要我二十万，否则以后见面只有冲突没有交易。”成不灵说道。
在古董圈大家都是以利益驱动行为，都默契不会做绝路的事。
所以别看金额不大，但如果成不灵此刻没说谎的话，那事情不小，一开始没说这话亲友可言。
“卖叔叔个信息，只要多加一件，叔叔以为如何？”楚烨抬头说道。
成不灵面色僵硬了下，心里是不愿意的。
毕竟此地仓库里的东西，不算多年来自己的珍藏，还有不少是张明明、鬼帝李雨晨留下的呢。
“我也不勉强叔叔，毕竟区区二十万就能打发西南地下王者，也算是不亏。”楚烨随口道。
分明是欲擒故纵的老套路。
成不灵哪儿能不懂，但不得不上套，因那人是目前协会当红人物，再说本来就在为很多大佬做事。
“谢谢叔叔。”楚烨露出微笑，随后拿着酒壶低头看着匕首，道：“这玩意儿，是刺死王刀疤心爱女人的物件，事情发生在十五年前，而行凶的人叫于连。”
“对了，说名字你们可能不知道。”
楚烨抬头继续道：“于连有个外号叫‘铁鬼’。”
南旭、成不灵顿时愣住了。
铁鬼是西北人，今年三十五岁，其一手打铁技术让整个圈子大佬都放在身段去邀请的程度。
当然，不是普通人想的打铁那样子，而是经过其手锻造的器物，是修复各类古董的最佳工具，没有之一。
五年前声名大噪，协会直接给了个上议院委员。
要知道上议院，是协会真正的管理机构，里面别说委员，就算是普通工作人员，都挤破头，可想而知委员的权利、资源有多好。
于连没有强大背景，却能凭借一手技术坐稳位置，能力毋庸置疑。
最近，传出来号称六百年来，华夏第一铁匠。
“王刀疤是想复刻铁鬼的路吗？”南旭冷静分析道。
成不灵受到启发，但没有出声而是望着楚烨等待答案。
“想什么呢？”楚烨摇摇头，道：“王刀疤就是铁鬼。”
“什么，我有点听不懂诶。”南旭绕到另外一边后成不灵并排瞪着楚烨。
“天才不那么容易出的，何况是六百年来，修复物件工具的第一人。”
楚烨顿住喝了口酒，道：“王刀疤最开始进入市场是以打铁方向，大家都不看好才转入别的，也就是你们现在看的痕迹，然而因祸得福，被民初一位大佬看中培养，五年前才有所小成，而那个委员的位置，其实他师父的，他继承下来的……”
“大家不服气，几个月前得到了八大件之一的希夷鉴相关信息，协会那些反对的家伙，没有了借口，故而他打算以情敌的方式，处理掉于连自己真身取而代之，或者说是‘揭露’真相？自己才是那个天才？”南旭顺着楚烨的话推演。
“大差不差，其实他心爱的女人，是被他自己给做掉的，因和那个叫于连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楚烨说道。
南旭点点头，接着惊愕道：“王刀疤一直要搞垮巴南，我们是不是趁机把真相捅出去。”
古董圈利益至上是没错，但重要挂张人皮，像是协会上层议会委员怎么重要的职位，如果有杀妻的人坐上去，大众肯定是不同意的。
所以南旭是想法，是借助海山所借助客户名义，透过渠道捅出去。
想法很好，就是有点‘脏’，不过说实话没什么大不了，阴谋诡计在圈子时刻发生着。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最好的磨刀石
楚烨不反对南旭的想法，但纠正不是为巴南才出手，而是跟成不灵交易条件。
成不灵消化完信息明白过来，楚烨为什么要说出那么多信息，合着就奔着物件而自己还没法拒绝，心里有点佩服。
等等！
他忽然惊醒，自己刚跟助手谈话都被听到了，所以才有此刻这一幕。
他转头看了下出口，那地方可是几十个阶梯连接的地面，得多好的听力才能捕捉到。
想到这，他转头道：“小先生，您的听……”
“叔叔。”楚烨太知道成不灵想什么了，懒得在无关问题上纠缠，他说道：“我有两个建议。”
“您说。”成不灵打心底服气了，态度是真的恭敬。
“第一，就按照南旭的方法，把信息传递出去，不用全部只是映射，就足够让王刀疤取消威胁，反而会给足够强赎回匕首，但这样有个缺点，以后你就是他的眼中钉，等待时机给致命一击。”
楚烨冷静的分析着。
成不灵是老江湖了，知道可行性接近百分百，于是请求第二个建议。
“你亲自拿着匕首去找王刀疤，就算不能当场取得结盟，也要争取以后多多合作的机会。这样一来，利益最大化又不会有危险。”楚烨说道。
嗯！
成不灵低头认真思考。
“你这是疯了吗？”南旭靠上来小声道：“人可是鬼帝的人，组建协会现代情报中心的大佬，用得着对一个委员低声下气？”
“自古，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楚烨说道。
南旭一下就明白了，楚烨这是在给鬼帝打造势力圈，就像现在给风商做的一样。
想到这，南旭露出笑容，道：“看来你还满有善心和责任心的。”
“那必须的。”楚烨骄傲道：“我可是万年来华夏第一天才，乃所有先人都寄予厚望，开天辟地之天骄。”
“负一万亿分。”南旭冷嘲。
“我了个去，说实话还被扣分，没天理了。”
楚烨就爱跟周围的朋友们斗嘴，甚至惹别人生气，此刻嘴里不爽，心里高兴得很。
南旭懒得理。
“无趣。”他嘟嚷一句低头看着匕首出神。
要知道协会高层，是来自世界各地各行业的精英，里面关系之复杂难以想象。
铁鬼不是于连而是王刀疤，很多人是知道的，而不少有心人趁机把于连培养成傀儡控制起来。
王刀疤根本无力反抗，按照前世的路线至少得2018年才看到一丝曙光，没想到今生自己一个无心之举，随手送出的信息碎片，对方就抓住机会，才几个月，就几乎要成功夺回位置了。
“王刀疤是个纯粹的小人，在技术层面，说实话天赋不足，但抓机会眼光够毒辣。”他说道。
“那你还给第二个成掌柜无法拒绝的提议，这不是养虎为患？”南旭坐在边上斜眼吐槽。
“不见得是。”楚烨摇头，道：“如果成掌柜操作得当，他们建立联盟，以王刀疤的野心，看得上一个小小巴南市场？”
“几个月前王刀疤对巴南市场出手，竟没有成功，甚至古涛、任升利用暴雨救助全市场避免被淹，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管理地位，之后市场比暴雨前更繁荣，隐约有龙升之势。”
南旭很认真，顿了下道：“最近半月来，海山所收到不少客户打探两人、还有市场的信息，说明大家都看好。”
“好事啊。”楚烨惊呼。
“你认真点。”南旭横了眼，道：“你想，王刀疤如果成为实打实的委员，那他的对手将利用‘巴南事件’挤兑，你说他心里会没有疙瘩，紧接着搞事？”
“正常，谁成功后不想抹除黑历史，免得授人以柄。”楚烨回道。
“你……”
“别着急，我知道你的意思。”
楚烨耐心安慰一句，接着分析：“不管是古掌柜、老任原来的手下，还是你们，都需要一个平台去淬炼，有个不死不休、心狠手辣的对手，是大好事，简直是祖师爷显灵赐福，别人求不来，你还想往外推。”
“哼，自负要不得。”
“不，我是自信。只要是比斗，就算是全协会绑在一起，小爷也一只手给敲碎，毕竟我乃是华夏万年来……”
“你可闭嘴吧，自恋鬼。”南旭跟老任等人一样，实在听不得楚烨搬出死人当说词。
楚烨耸耸肩，低头道：“总而言之现阶段，王刀疤于你们而言是好对手，我考虑的是，以后如果没有怎么办，所以打算借助鬼帝的能量，帮他也提升下，这样一来大家就能共同进步了。”
“鬼帝凭什么听你安排？”南旭嗤笑。
楚烨也不生气，淡定道：“我给他需要的信息，他帮我培养厉害的对手，是交易也是捡漏。”
“不懂最后面两个字。”
“你又不爱听，还爱问。”楚烨嫌弃一句，在南旭想掐死他的冲动表情中，淡定提起酒壶往嘴里灌。
这时，成不灵回神。
正常人都知道第二个建议利益最大。
恰好，成不灵是正常人。
“好的，匕首归您。而我还有四件要拿，看着您也很忙，我决定盲选。”楚烨说到。
别说自己人，连成不灵闻言都赶忙提醒三思。
“我一向深受祖师爷厚爱，不怕的。”楚烨挥手道。
“哪个祖师爷？”南旭不爽问道。
“楚烨。”楚烨起身说道。
南旭瞬间脸黑。
成不灵都也愣住。
等两人缓过气来时，楚烨已挑了一大三小的盒子。
大的也就是鞋盒大小，形状也差不多，最小的比成年男人拳头还小一圈。
南旭坐不住，道：“你要盲选赌运气，我没意见，但圈子固有潜规则，数量超过十个以大为尊，这满屋子那么多比电视机还大的箱子你不要，尽挑选些小不点，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
“祖师爷暗示的。”楚烨淡定回道。
南旭眉头疯狂的跳，深刻明白过来，为什么老任一个混迹圈子二十多年的老江湖，会经常暴走了。
“你现在是我保镖，要是敢出手，我明天就去海山所找宁曲曲求婚。”楚烨威胁道。
啊！
南旭疯叫一声跑离开，怕在呆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
“祝叔叔去榕城一路顺风。”楚烨不给成不灵拒绝的机会。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独裁者
彩金玲珑塔，跟宁家祖上有关系，是楚烨这一趟来不灵店的重点。
塔经过风吹雨淋，而今像是个铁疙瘩，被当作底托托着一个瓷杯。
瓷杯有点来历，乃是明后期的青花瓷，窑也是名窑后来成为某人的陪葬品，在四十多年前，被饿昏的人们挖出来，跟‘铁疙瘩’连一起，以为是一套就一起出售了。
几年前被成不灵的手下发现，以三千块给收过来。
古董商别管业务大小，吹牛总是要的，当楚烨把最后一件定在目标上，成不灵就狂吹，说物件背景是明末某位南逃的王爷坟里陪葬品，价格硬生生拔高到五十万。
彩金玲珑塔，涉及灵道人或者宁家仓库，价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
一般而言，楚烨是懒得打价格，但为避免后面合作会有绊脚，于是假意喊了几次价格。
成不灵就坚持。
于是物件最终价格定在四十五万，双方都觉得自己赚了，皆大欢喜。
其他物件又是一番折腾，总价三百万。
楚烨拿出黑金卡给南旭去处理后面的合同。
黑金卡是海山所有产业，实际掌控人宁海所有，即是南旭的顶头上司。
他本就不满之前楚烨花五十万，整了个破玉器，现在又盲选四个，价格也不便宜，甚至还更高，故而第一时间装傻不接卡。
然而最终拗不过，毕竟楚烨是船长，就算这条船被大家同时认为是‘破船’，随时可能颠覆。
成不灵一直在边上默默的等他们内部统一。
“这边请。”成不灵邀请南旭，去边上处理合同交割。
“我觉得下次，你还是带赵蓉小姐一起行动。”南旭离开前小声嘟嚷。
楚烨坐在椅子提着酒壶，闻言嘿嘿笑，心想：“我有那么傻？带那婆娘一起行动，酒都没得喝。”
等人走远，他把目光放在四个没打开的箱子上。
这次行动逻辑，跟南旭所想的不一样，其实不纯碎是盲选，因箱子他见过，或者说类似的。
最大的，如鞋盒大小的木箱，样式四四方方，油漆脱落还有不少干掉的苔藓，扔地上都没人多看一眼的那种。
其实内行人都能看出来，箱子打造手法很古老，还有地域限制，哪怕里面的物件不值钱，就箱子本身来说，也能整出一点花样。
其他三个小的也是类似，就是时间跨度不一样。
另外，以成不灵或者其他两位的严谨性格，一般不会乱套物件，也就是把箱子当存放物对待，而是在手物件时，怎么样就就会怎么样。
当然了，商人毕竟是商人，严谨只是想赚钱而已，楚烨判断的前提条件，是得在仓库里，还有成不灵没算到他会到来，提前做‘安排’。
总而言之，箱子里的物件价值，在没见到前不好鉴断，但有趣是绝对的。
大半小时过去。
南旭提着一袋合同返回来，走到楚烨更强势，脸色瞬间阴沉。
“古董这行，向来就是有赚有亏，你至于那么泄气吗？”楚烨看不惯吐槽一句。
南旭瞬间被点燃火气，冷哼道：“别人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研究，有可能来几次后，才会下决定收购，哪像你一样随便就下决定，还是带着玩乐心态搞盲选，当买彩票。”
“你知道，就在签完合同时，成掌柜有多开心，那眼神分明在看凯子一样，再好脾气也忍不住吧。”南旭说起来就停不下。
此时，成不灵满脸春风，提着包装袋过来。
南旭就使劲眨巴眼睛，让楚烨好好仔细看看，对方的样子。
楚烨眼皮一翻喝酒不语。
东西很快被包装好，由南旭拿着，楚烨提着酒壶背着背包走在前头。
成不灵热情的欢送到门口，久久不折返回店铺。
等来到电梯前，南旭继续数落。
楚烨不回话。
很快，他们返回十七层海信息所隔壁的海山饭馆包厢里。
白天楚烨拿着黑金卡消费的那间。
“哑巴了？”南旭把物件放在桌上，关上门确定隔音后大声怒道。
楚烨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道：“你一大男人，跟老娘们一样碎碎念个不停，不丢人啊。”
“那不是你乱来？明明是一个团队，搞得好像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一样，古代暴君都比你好，我告诉你。”南旭气得声音找变形了。
“噢，你会鉴断？”楚烨斜眼问道。
门，被打开了。
宁曲曲一脸睡意走进来，其助手在几个小时前代替她管理团队后勤，通讯器也被助手掌管。
等楚烨他们回信息所时，助手便通知了。
“塔拿到了吗？”宁曲曲听了一路，知道发生什么，但更在乎宁家的宝贝。
楚烨指了下桌上的包装袋子，道：“四十五万拿下了。”
宁曲曲瞬间精神起来，拍拍南旭的肩膀，道：“塔拿到了，就算他晚上折腾五千万都不算亏，甚至是大赚。”
“我没有生气，就是趁机教训下，免得他将来惹出更大的祸。”
“我知道的。这一晚上辛苦了，快天亮你先去休息吧。”宁曲曲微笑道。
“你也辛苦，别太劳累。”南旭说道。
嗯
宁曲曲点点头。
南旭哪还有一点怒气，此刻喜笑颜开。
楚烨坐在对面喝着酒，一直翻白眼，前世怎么就没发现怎么离谱呢？
人宁曲曲只是按照上司的章程，做了该做的事，就那么雀跃，简直是‘舔狗’本狗。
哼！
南旭跟宁曲曲再次道别，离开前狠狠的横了眼楚烨，警告的以为很浓厚。
楚烨装作没看到，等人离开门关上后，跟在解桌上大袋子的宁曲曲建议：“要不，你就跟他结婚算了，免得我天天被嫉妒，虽然我知道我很帅，能力又强，怎么着也会遭嫉妒，但能减轻一点是一点。”
宁曲曲手顿住，斜眼道：“恬不知耻。”
“我也这样想的，可他不信。”楚烨摇头叹息，继续道：“你不仅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还比我大五岁以上，我疯了吗我？”
宁曲曲美丽容颜爬满无语，吐槽道：“你磨剑我没意见，但利用我，费用麻烦算一下。”
“就知道钱。”楚烨冷哼。
“自古亲兄弟明算账，另外我也被你坑了，不找点补充，我怕扛不住。”宁曲曲很严肃的说道。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不重要的事先定好
这世道，谁没几个心思。
楚烨在利用宁曲曲，给南旭不健康的恋爱观‘指导’，宁曲曲何尝利用机会，把之前约定的五五开的收益提高一点。
这也是楚烨骂宁曲曲就知道‘钱’的根源。
最终绕了一圈，彼此目标都没达成。
宁曲曲默默去拆开袋子，把装在包装袋的物件，一个个取出来放桌上。
“紫色梅花袋，就是你要的。”楚烨说道：“塔的利润只属于你我，其他人不掺合，现在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姐姐是否听听？”
“盒里的物件只属于我的，然后海山所不再分其他利润？”宁曲曲猜测道。
“聪明。”楚烨点头。
“这，有点……”
“但只是说对一半。”楚烨摆手，接着道：“中途加入很多临时计划，跟之前就有了区别，那利益分成就得重新订，彩金玲珑塔的收益归你所有，至于怎么安排给手下，你按照信息所的规则来，至于其他就归在团队里，收益详细的话你跟老任、李珠珠等人商量着来。”
“这样有点吃亏吧。”
宁曲曲算账清晰，但不算是那种毫无人性的剥削，认为这样的安排，对老任、李珠珠他们都不公平。
特别是程瞎子，算是单独一方，还从头到尾参加。
“大姐，你忘记了一点。”楚烨笑眯眯道。
“请说。”宁曲曲一脸疑惑，自己算得很清楚，没有遗漏。
“是这样的。”楚烨吞下去嘴里的酒，才继续道：“红娘馆被那假道德给定旭日的名称，那你们嘴里破船就得用这个名，也就是这次行动计划的代号。”
“然后呢？”
“但我觉得‘旭日’两个字，总是让人想起百年前那段屈辱史，所以我的建议是，更名为‘大南珠’，正好对应最开始的三个负责人名字，又按照年纪排，大家都不吃亏。”楚烨说道。
宁曲曲坐下思考了下，随后道：“船再破，但船长也是船长，所以你有权利，为计划定名称…总之，我没意见。”
“同意。”
通讯器老任等人先后出声。
“就知道都装睡呢。”
楚烨骂了一句，随后正经道：“自然都同意名称，那就就怎么定下来。现在重要的利益分成，我的建议是，这几天所有参与者均有红利，详细你们一起商讨，至于我的部分就留给后来加入者分，另外在划出百分之十，当作所有人的福利，比如贷款买房、代表大南珠馆庆贺员工的生日、结婚等人生重大红白事。”
“你一分都没有，回去不怕大兵回收站那群人砍死你？”宁曲曲说道。
“我的收益是无形的。”
楚烨摇摇头，接着微笑道：“你们一群人才，都参与进巴南市场的建设，为繁荣添砖加瓦，未来必定就吸引更多有趣的人事物，作为捡漏淘客王，只要市场不衰弱，我收益就长长久久，直到我躺进骨灰盒。”
“简直是人生赢家，夫复何求？”楚烨笑嘻嘻总结。
宁曲曲闻言，美丽的五官都扭曲了，是鄙夷。
身处在其他地方参与者们，也差不多心情。
作为一个船长，别管船多破，你总该负责把人们带上幸福的彼岸。
而楚烨此间的话，就跟指着一个方向，然后就去船坞躺着睡大觉，让船员们自己去奋斗，忒不负责任。
毫无疑问，大家都是反对的。
“反对无效。我个人能力对于圈子来说，是不公平的。”
楚烨顶着大家的臭骂，自顾着说道：“这点敌我都一样，平日里玩票还可以，如果真组建自己的势力，注定要留下千古骂名。”
之前楚烨总是为自己能力，搬出各种神话人物来当借口，大家都认为荒唐，但他的实力是认可的。
所以当这话一出，大家的都沉默了。
不能干扰市场的最佳实证，就是大尘门的门主，从古至今都不回主动出现，不管外界怎么形容，都不回亲口证实身份。
且百年前，任天王消失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总而言之，就是华夏自古以来所追求的两个字，‘公平’。
老任是知道楚烨‘底细’，虽打心底不相信，但知道就是知道，他思考了下后，道：“是不是楚会长也是类似情况。”
“差不多。”楚烨证实。
前世跟楚会长是隔空交手，不管多激烈，对方都会让相关实力下死手，否则他早已在若小时被捏死了。
当然其中圈子压舱石，风商的存在，是最主要的。
他要打造四把守护兵器，就是出于这个缘由，因为多种迹象表示，新世纪二十年代后，时代要暴走。
人们都说古董圈不再世俗，其实并不准确，也必将被巨大影响，必须得未雨绸缪。
他为众人能够理解自己的做法，花了半个小时讲述。
“跟神棍一样，整日说末世来了。”宁曲曲第一个吐槽。
其他人跟进。
“谨慎总是好事。”楚烨也不生气，微笑着道：“那大南珠计划就怎么定了，第一任馆长、两个副馆长，就由南旭、陈大足、李珠珠担任。而你们除了原本的业务，还得登记为正式成员，有需要时候以大馆为首，能明白吗？”
这意思，就是大南珠馆是船本身，其他海山、任升、古涛等组织，全是下辖的，平日还算做自己的事，涉及业务需要，得无条件提供帮助。
大家没有意见，也没多考虑，毕竟当楚烨提出‘四把剑’时，都猜到要有个栖身所。
甚至大胆一点，大南珠馆就算大尘门在世俗的一个机构，赚钱磨剑，是总目标。
同时，心里也都明白，真正的船长是楚烨，哪怕一点事都不管。
“好了，不重要的事说完了，现在是开箱时刻。”楚烨放下酒壶，搓着手盯着桌上的礼品盒发光。
众人身处不一样的地方，却同时翻白眼，‘大南珠馆’总有一天会影响古董圈，不重要？
生气归生气，大家也没想反驳，免得等下听到一句，‘我是捡漏王，甚至在来个伏羲授权。’，噎死的会自己等人。
“慢着。”宁曲曲有现场便利条件，叫停楚烨伸出的手，道：“先解释下，为什么非要把一个普通玉杯抬到五十万。”
“对，这事太凯子了。”南旭声音在通讯器回想：“你们可不知道，当时我听到后，心脏就差点给停止……”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利润大大的有
南旭语声泪下楚烨的不是。
大家不在场，但鉴于都亲眼目睹楚烨的任性，所以听到控诉，心有戚戚默契大骂。
楚烨拿着酒壶喝着，所有话都当耳边风。
此时，现场面对面坐着的宁曲曲，没有开口，但眼神如刀，表明心里早把楚烨片成肉碎。
等众人发泄完，楚烨放下几乎，才开口：“物件名字叫八仙浪海……”
“等下，是装在哪个盒子呢？”宁曲曲问道。
“你左手边最边缘。”楚烨回道。
宁曲曲伸手拿过打开礼盒取出箱子，随后打开。
宁曲曲的鉴定能力，就比南旭好那么一丢丢，故而判断没区别，认为三千块都亏了，更别提五十万了。
“你可真大方。”楚烨揶揄一句，接着分析道：“北宋初年江西南路洪都府人氏，雷天官。”
众人闻言，有人疑惑，有人大惊失色。
失色的那人，便是透过程瞎子通讯器外放，而听到过程的云七。
他向众人解释。
雷天官赫赫有名，其祖籍在号称伏羲画卦的地方，今甘省上邽。
其被人们熟知的本事在医，但圈子里的人，是雷天官能先天八卦为引制作玉器，没有达到玄玉手的惊奇，却相差不了太远，更重要的没有残疾为代价。
当然能拜在其门下的，终究数量有限，人们只是羡慕不会太多注意。
最最重要的是，其和门人雕刻的器具，特别是玉器，会更具风雨雷电发出不同声音。
天官之名也因此而来，其驾鹤归西，门人便组织起来成立天官府，鼎盛时期，甚至能跟同省区的龙虎山抗衡。
当然这是在民间信仰方面。
总而言之，在直到南宋时期，天官府还一直存在着，突然有一天销声匿迹，只有市场上流通的天官物件，证明存在过。
后来经历南宋、元明五百年，知道的人已然不多了。
“然后呢？”程瞎子对云七突然停止不解释，感到不满。
“我所知就这些，是师父告诉我的。”云七说道。
闻言，大家齐齐询问楚烨。
“其实天官府没消失，只是改了个名字。”
楚烨耐心解释：“任何个组织一旦名声打出去，哪怕你是做慈善都会招人眼红，何苦是一个来钱如流水的组织，那仇人简直海了去，雷天官一死，门人有不知死活的，非要把水下的名号托举面向世人，这时断人财路，大家不得想尽办法搞事……”
其实衰弱也不是一夜之间，而是随着时间推移，连天官府的人都察觉不到的地方发生着。
北宋末年国家出问题，人心摇动，当地官家也不能免俗，于是有人借机说天官府，违反天意造成，好凑巧当年洪都鄱阳湖干旱，世道更乱了，于是管家为安抚人们，就出动官兵剿灭。
一百多年来，那些一直敌对的人，趁机下黑手，天官府吃下去的地盘不断被蚕食，历时三年只剩下发迹地武岩乡。
当要被一举攻破，大尘门透过渠道劝说，别事做得太过，留下些香火，毕竟百多年来不少人也受益。
人们一想，主要成员都送去见雷天官，剩下虾兵蟹将不可能翻盘，于是就给了大尘门一个面子。
至于官家，只是一开始出击，后面赵构登基发布新政，天下慢慢稳定，鄱阳湖也因下雨旱情恢复，早就收手了。
事情就怎么落下帷幕。
之后天官府，改名武岩玉器，由于技术不行，渐渐被人们遗忘。
而‘天官’两个字，在华夏大地到处存在，就算人们捡到了，也以为是那个寺庙的，并会多在意。
到民国时期，只有从北宋及之上就传承不断的家族，留有资料了。
“也就是说，在你们眼里五十万拿下八仙浪海是大傻子行为，在那些大家族眼里，踩到黄金粪坑……不对，不好意思骂人太多嘴瓢了，没有粪。”楚烨说道。
大家都为捡到大漏感到兴奋，没有注意后面无关的话。
“具体多少呢？”宁曲曲不愧是算账专家，最先清醒。
“八仙浪海，是雷天官第一个弟子，也是其亲手教导过，而制造出来。雷雨天会跟着震动，发出如浪声一样响动，对于大家族培养后代很有用，所以价格不好界定，最低价我想不少于五百万，终价取决凯子们的需求。”楚烨回道。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十倍利润，放在小额上不起眼，但放大到七位数就很可观，更何况只是起始价。
“给我道歉。”楚烨打断大家的兴奋。
“好小气，这都计较。”程瞎子吐槽，获得大家一致认可。
“不算你们之前的无礼谩骂，只算鉴定费，要个道歉过分吗？”楚烨冷哼道。
大家一想也对，以楚烨鉴断能力，七位数身价是绝对的，只是要个道歉，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于是老任带头，所有人跟着道歉。
“不诚恳。”楚烨不满意。
大家心里骂开了，分明是逮着机会讥笑，但没办法，谁让自己有错再先，于是一个个认认真真的道歉。
楚烨爽了，篇章算是揭过，大家转向四个盲选的物件。
“事实上……”楚烨给大家泼冷水，别保佑太大期待。
大家认为他故伎重演，故而纷纷表示自己很冷静，不用担心。
“一帮坑货。”楚烨无所谓被骂，但总归是讹夺不好受，再次提醒道：“我比你们都认识你们自己，所以再说一次，不要抱有期待，这次是真盲选，开出什么物件都有可能。”
“没事的，光是八仙浪海最低价，都抵得够所有物件成本，这趟真不亏的。”老任说道。
大家一致同意。
楚烨依旧能够听得出来，全是口是心非，但懒得在提醒了，示意宁曲曲按照直觉拆盒子。
宁曲曲随即眼睛大亮，盯着盒子道：“比我爸第一次带我入圈，去挑物件还让我兴奋。”
“宁总，麻烦要凭借第一个念头选，来个开门红。”程瞎子喊道。
其他人一样想法，怕干扰宁曲曲，都没有说话。
楚烨提着酒壶挖着鼻孔，道：“往往龙头猪尾才是真实写照，如那些雄伟的王朝，都说要传万代，结果嘿嘿……”
“你可闭嘴。”宁曲曲抬头，道：“要是开出来跟你说的一样，就不给夜宵，饿死你。”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诅咒之器
鉴于楚烨那妖孽的运气、能力，故而宁曲曲心里压力更大了，在几个不一样颜色的礼盒来回扫视，久久无法下决定。
楚烨去外面叫菜回来，发现还没选好顿时无语了，落座后道：“右边第三个。”
“哪个？”宁曲曲满额头汗珠，眼睛无法聚焦。
同时间通讯器里，除了呼吸声，就没有其他声响了。
“梅花礼盒。”楚烨叹气道。
“梅花长什么样子呢？”
宁曲曲绝对不傻，甚至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聪明，能不认识梅花吗？
此刻一反常态，可想而知心里的急躁了。
最终还是楚烨帮忙，圆桌太大坐着够不着，他就站起来伸手拍盒子，道：“就它了。”
宁曲曲双目浑浊，起身双手抖着抱住礼盒两边，缓慢的移动到自己的身前。
盒子其实不是梅花，而是类似梅花颜色的月季。
宁曲曲没发现，深呼吸者调整情绪准备开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通讯器忽然响起大悲咒，把大家都吓一跳，其中反应最激烈属于宁曲曲了，骂道：“谁啊！”
“我。”老任声音在大悲咒中响起：“实在太紧张顺手放带子，没想到这旅馆的家伙竟是居士，我这就关掉。”
“不用，有点用。”宁曲曲说道。
大家也认可。
“心理素质忒差。”楚烨吐槽道：“你们小时候没玩过洞洞乐？就是那种小卖部一毛钱戳一次，会开出糖果、小赛车、乒乓球啊等各种好玩东西。”
“能一样吗？物件可是好几百万不是几毛钱。”一直沉默的李珠珠开口道。
楚烨闻言，伸出手指按紧耳朵通讯器，面带笑容道：“姐，你跟我哥哥促膝长谈结束了吗？”
“你死开，我只是刚睡醒没精神，现在帅哥跟阿海哥、宁尔一个房间，我跟任叔叔一个房间。”李珠珠冷哼道。
“奸商，别对不起苗姐姐，他也是你结拜大姐。”楚烨严肃提醒。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她干舅舅呢。”老任生气骂道。
“建议不要被我弟弟转移话题了。”陈大足说道：“他做事只追求有趣，也就是胡来。”
大家醒悟过来，不要被带节奏，赶紧把心思转移到正事上。
此刻宁曲曲被大悲咒加上楚烨一闹，情绪稳定不少，虽没有往日那么淡定，但应付开盲盒是足够了。
“月季当梅花，亏你干得出来。”
宁曲曲骂一句，惹得不在场的人，心里都嘀咕，就知道楚烨会乱来。
宁曲曲吐了口气，调增好状态，小心拆开礼盒，取出里面的箱子。
箱子是樟木制作而成，表面油漆早已不存在，还有点风化，要不是有铁条包边，早已散架了。
体积就比拳头大一丢。
宁曲曲小心放在桌上，道：“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你当时不拿大拿小的，实在太任性了。”
“不见得。”楚烨喝了口酒解释：“樟木散发浓烈的香味，能让诸虫远避，老樟木树径大，可裁幅范围广，花纹美，所以很早就被人们用做家具、衣箱等，你眼前这个是虎皮樟。”
“不算珍贵，这类木材。”宁曲曲哼道。
“判断一个木物件是否珍贵，材料仅仅是入门，雕刻制作手法、用途等是更为重点的参照依据。”
楚烨一分析物件表情都非常严肃，让宁曲曲有些不习惯，他也不管，继续道：“眼前这个箱子的尺寸，你觉得一般用来放什么？”
宁曲曲没想到会被反问，所以愣住。
“首饰盒。”李珠珠家做棺材的，虽不是一个品种业务，但总归是木头，有共通性。
“是一种。”楚烨点头，接着道：“还有呢？”
“拳头大，除去首饰我想不出别的。”
宁曲曲边想边分析：“说起来胭脂是有可能，但别说瓷器成熟的唐宋乃至之后，更早之前人们，也更喜欢铜、陶等器物，用木头的好像没见过。”
大家同意。
“难道是舍利？”程瞎子被老任放出的大悲咒点醒。
大家恍然大悟，但没说话，等着楚烨回答。
“一群懒人。”楚烨骂道。
大家纷纷开口辩解，是自己鉴定能力不强，所以怕出错才不说话。
“行，那摸尸体，还有鬼城仓库守护者，不要沉默了…对，说的就是，现在躺在鬼王庙地板的两货。”楚烨说道。
鬼王庙。
程瞎子、云七闻言立马爬起来盘坐背靠墙体，还辩解楚烨猜错了。
“我都听到了。”楚烨嗤笑一声，而后道：“你两说说，拳头大、能避虫的虎皮樟箱子，能放什么东西。”
程瞎子很清楚，楚烨爱玩闹，但在古玩上是很认真的，所以不会无缘无故点名，于是顺着死人方向推演。
云七没想那么多人，只是暗暗思考。
他们结合楚烨前后的话，很快有了方向。
“诅咒！”云七说道。
楚烨没回话。
几秒后程瞎子开口：“几年前我和六大姐去横断山脉深处，一个不知来历的小村庄，用一头牦牛跟当地人换一本古籍，字体就跟鬼画符一样，那位山民说，是能沟通幽冥的咒语，出来后我们找了个老学究帮忙，好几个月后总算有点线索，确实跟幽冥有关系，但跟更多的是诅咒……”
“这不是我发布的任务吗？”云七一开始觉得熟悉，此刻突然想起来发出惊呼。
“除了记得吃的，还记得什么？现在想起来。”程瞎子改口呵斥。
“一年前……”
“诅咒的一方，会挖出人的双眼放进尜尜器，然后放置在有湖水的石头缝里面，说死这样的话，死者就不能轮回受地狱审判。”
程瞎子不想提一年前坑云七的事，赶紧转会正轨上。
“尜尜器就是木箱子吗？”宁曲曲问道。
大家同时期待解答。
“正确的说法，叫引灯。”楚烨回道。
“早说啊。”宁曲曲吓得缩回按在箱子上的手，随后骂道：“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烨，你太过分了。”通讯器南旭的声音盖过大悲咒。
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骂楚烨不地道。
所谓的引灯，就是传说中黄泉渡魂船上，挂的那一盏在人间的分身，用来诅咒也用来勾魂，据说谁碰到后就会被诅咒转移身上，半年内没有转到给别人，会七窍流血而亡。
因此，大家才不满楚烨的行为。
他十分无语，道：“你们都是什么派别的，我想问你们，长辈没教导，入行无鬼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