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你的威胁，好像没什么力道
鲁领走了，只带着古掌柜的联系方式，把祖坟挖出来东西都丢给楚烨处理。
“大姐，让你的人过来把东西带走，还给鲁家人，并告诉他们，作为交换鲁领必须在巴南呆五年，不同意的话，我把他家店铺里的古董都扫光。”楚烨说道。
宁曲曲立即吐槽：“你的威胁，好像没什么力道。”
“那就加上老头的名义。”
“我舅舅真是八辈子欠了你，什么事都能往他老人家身上扯。”宁曲曲吐槽。
大家一致认可，不说风商的大尘门门主身份，就圈里公认的协会创始人之一这一层，任何人见到不得恭恭敬敬的拜一声先生。
楚烨一点恭敬都没有不说，而今退隐江湖，却还是被时不时拿出来当工具使用。
“大家习惯就好，现在重要的是，这把剑什么来历，如果光是光风灵灵名头，我可不信臭小子会那么在意。”程瞎子在现场，所以回神最快。
大家闻言齐齐回神。
楚烨左手带着橡胶手套，握着剑柄剑尖朝上，眯眼道：“秦风。”
“说清楚点，哪个qin哪个feng？”程瞎子皱眉道。
“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楚烨说道。
大家一时无言。
秦风名头大大的响，是让古董圈建立起黑名单，也就是‘恶人榜’的源头。
南宋末年，圈内突然冒出一名挖坟、制假的可怕大宗师，随后将近三十年，圈子里假货成群结队，不管你什么背景、技术多高，都吃过亏，甚至到了元朝，也有朝廷大员被坑得不要不要的。
总而言之，是极为厉害的坏蛋。
其自称承于秦朝铜、铁之器遗风，于是人们都称呼为秦风。
圈子人恨得牙痒痒，制假的人竖立神像膜拜，人还没死就被封为‘铜铁至真帝君’。
“呵，这就是你说的部分人喜欢，还非要牵扯我道门！”程瞎子一脸不屑，顺便还吐槽风灵灵，不愧是恶榜上的一路人。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
吃了楚烨太多亏的老任态度不一样，认为还有反转。
“没得反转，其他人还说得过去，就秦风，恶到底了。”
“没错，大恶人没得洗。”
“……”
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反驳。
这不怪大家不愿意思考，实在是秦风太过臭名昭著，而今圈内不少制假的手段，全是那时候流传下来。
“确实是大恶人，遗毒祸千年。”楚烨开口了。
大家都止声，觉得有反转的老任都有点无力。
“自古以来，圈子的人，都是多面人，地位越高身份越多。”
楚烨又开口，大家的心都被提起来，想着难道还真有反转不成。
老任不敢开口，怕被打脸，毕竟多重身份也可能更恶劣。
“秦风真名就是秦风，祖先跟始皇帝有关系，我们脚下仓库秦汉层的第一任守卫长是其直系祖先，当然守卫这事不靠血脉传承。”
楚烨顿住，舞了下铜剑，在大家快不耐烦，才又继续说道：“他能力非常厉害，制作铜铁的技术，可进历史前十，真正的身份，是宋元交接时期，大尘门门主的替补。”
大家闻言一时无法接受。
门人不讲究道德也就罢了，门主的替补竟是个大坏人，这对市场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
“别让情绪主导思考。”楚烨淡淡道。
众人心惊，随后各自压住愤怒冷静思考。
历史上关于元朝的记载，明明白白，纵使是普通人也知道残暴程度。
那么秦风弄出家伙扰乱市场，很明显就是在缩圈子保存物件。
程瞎子最先提出看法，楚烨给了证实，接着道：“人间的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再则，当时事态紧急，大尘门也没时间去推敲全盘，只能先补救，这事后大尘门相关守卫队，就一直在清理遗毒。而今恶人榜十个有八个是守卫队员，一百多年前的风灵灵，就是领头的。”
事情到这里很明朗，楚烨手里的铜剑，是守卫队张的象征。
只是大家不明白，为什么风灵灵把剑放进鲁刀坟墓里。
“任务结束了，当年以秦风为首放出来的假货，到清末已然是真货，没必要继续作恶人，给人们添堵。”楚烨说道。
“一旦时间拉长，再看同一件事物，无论好坏，往往只剩下供人消遣的结局。”老任感叹道。
众人释然，心有戚戚。
现在的问题，是楚烨留下这把剑打算干什么。
“未来大尘门和圈子，都要有阴阳守护者，那这把剑就是标记了。”
楚烨没那么多感叹，淡笑道：“秦风当年的贴身物，放市场不说跟秦风有关系，就提到是秦国制铜技术，也有引起滔天波澜，最是适合不过了。”
“四个人才一把怎么分？一人一节？那我不赞同，简直最不可饶恕。”程瞎子打算出手抢夺。
楚烨主动把剑抛给程瞎子，接着笑眯眯道：“剑、刀、枪、板砖，一人一种。”
大家知道楚烨意思，要找到等价值的物件，但对最后一种格外疑惑。
“别小看板砖。”楚烨提起酒壶喝了一口，接着嘿嘿笑道：“比如两人对垒，忽然你贴近，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板砖来那么一下，铁脑袋都能被你敲碎。”
“简直是杀人力气无往不利。”楚烨想到画面，越加激动。
“不仅没道德，还是个阴险小人。”老任评价，获得大家一致同意。
现在团队里，除了范剑、李珠珠，其他人都看过楚烨的资料，甚至有人是亲眼所见，楚烨打小就爱用阴招，大兴镇镇长的外甥惹毛他，被他找了晚自修下课，套上麻袋敲闷棍。
没想到，伏羲都穿越万年梦中传法，鉴定能力顶天，是个举世无双的大高手，竟还是一样德性，实在太让人不舒服。
有辱斯文。
“我要剑。”
“我要枪。”
“我要刀。”
范剑、南旭、老任和宁曲曲同时开口，没有人相当个阴险小人。
“真不要？你们可知道，板砖乃‘九龙博海’爹级的重宝。”楚烨说道。
大家认为他是胡扯钓鱼，所以坚持自己的想法。
楚烨不爽，道：“要枪的那两人，到时候你们剪刀石头布，谁输谁那板砖，不许拒绝。”
“不要！”南旭、老任异口同声。
“我弟就开个脑洞，能不能成还不知道，你们还当真，跟着他节奏走。是还不明白，他喜欢耍着别人当有趣吗？”
程瞎子拿着剑挥舞，忍不住翻白眼吐槽。
第九百八十二章卡尔的密室
程瞎子的话，让范剑、南旭、宁曲曲冷静下来，甚至是脸红，毕竟打造四个风商级别的高手，确实是天方夜谭。
唯有老任坚信楚烨做得到。
毕竟他和桑眼是唯二，得到楚烨亲口解释重生，即便都因为认知而故意不信，只当是做‘梦’。
然而无法否认，他们都知道楚烨能力之强，乃古董天王之后最强者。
现在趁着南旭放弃，就开玩笑让对方拿板砖。
南旭闻言，笑道：“那就我拿吧。”
大家跟着调侃。
“不当回事是吧。”
楚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撤销决定，等物件收起后，在让四人剪刀石头布。
程瞎子愣了下，道：“你不是开脑洞，而是真打算执行？”
“废话！”楚烨大声道。
“完蛋了。”程瞎子跟不在场的其他人，道：“我弟真生气了，那就是想法肯定可行，也必须完成。”
熟知楚烨为人的都知道，任性跳脱却也又固执的一面，当决定一件事，撞南墙也不会回头。
此刻，除了老任，大家心情起伏不定。
“你配合不是人，引我们上钩！”南旭大怒。
“你们谁跟风老头一样能力，跟有我什么关系，又不给我干尸贿赂。”程瞎子不屑。
其他人听闻此话，直接憋了。
“放哪儿？”程瞎子放下剑抬头问道。
楚烨扫了眼，道：“先收着，其他三件需要机缘才能找得到，到时候在大兵站决定归属。”
“师父需要知道吗？”通信器传来老任询问。
“他不需要你说。”楚烨回道。
那头，老任目光一亮，本来就很信任楚烨，现在这话等于是证实，制造四个守护者，不是楚烨一意孤行，风商也搅合在里面。
风商的能力有目共睹，只要进圈子三年，没有人会怀疑老人的能力。
那么，计划很明显最终会成型。
“弟弟，我有个疑问。”李珠珠突然开口。
楚烨道：“说。”
“有外星人吗？”李珠珠语气认真。
其他人吐槽在通信器先后响起，太不靠谱了。
楚烨却很认真的回答：“姐姐是不满足人类留下的器物，打算扒外星人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建议等星舰能带着大批人飞出地球，再做考虑。”
大家听闻这话，都认为楚烨跟自己一样，在暗喻李珠珠脑洞开太大。
只有程瞎子认真考虑，外星人是不是能够制作成干尸，肉身强度又如何。
“我去洞口等老任过来取物件，你继续找那个成什么的捡漏。”程瞎子把地摊上的其他东西裹起来。
楚烨无声目送，随后起身去找成田桥。
同时间，市场管理处，卡尔的私人驻地私人办公室。
办公室面积不小。
北边是一排书架，书的封皮各种语言都有，前边是一张金丝包边明清风格的红木椅，市场价三十五万，办公桌也是红木，一体成型重达八百斤，边上龙凤缠绕，桌面有阴刻，乃是山海经中几种凶兽。
桌上堆叠着山海经等华夏古籍，以及南亚天竺国的各种传说汇聚的现代书籍，宗教典籍。
正中间一支硬笔压着几张红条白底的纸，最上面写着中文，书写格式是右上竖挑朝左写，字体是瘦金体。
大致意思是，定位古蜀国方向。
另外三面墙左西右东也有架子，上方摆放着各式物件，有华夏也又世界各大洲，其中最低价格都在五万，最高的是一个松针玉器，能值上百万。
最后一面墙，挂着一张长三米宽一米山水画，画的右下角有‘真元元’三个大篆体红印。
画下是一个方形凳桌，高一米左右，普通明清家居风格，上方有个盆栽，植物没什么特别，就是‘盆’很有趣，为梯形体，上宽下窄，正面为绿花纹，两面为白瓷有耳朵，另外一面也是白的。
盆子的底，有个木盘驮着，表面上没有任何工艺可言，就是一块木板挖的，仔细一看，盆地边缘压住了什么。
这时，卡尔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办公桌后拉开太师椅，坐下提起硬笔想到什么，便又起身，走到门后锁紧门栓，随后来到画下盆栽前，低头用力踩了下地板。
地板凹陷，画上的墙体震动，向内缩着裂开缝隙。
不一会儿，缝隙扩大到一米左右，里面黑乎乎的。
卡尔折返打开书桌边上抽屉柜，取出了手电筒，而后绕过盆栽走进去墙后凹洞。
洞高两米，深一米五，上下左右前后都是铜，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平滑没有任何异处。
卡尔拿着手电筒底朝右手边西面墙特定位置敲了几下，三重三轻，南面墙体震动，人胸脯高的地方凹陷随后下沉，露出鞋盒表面积大小洞口。
卡尔手电筒一照，里面是一个类似计算器数字盘的物件，数字是中文大写。
卡尔依次输入，换成阿拉伯数字为‘2382438’，即是楚烨跟程瞎子说的，被对方误认为是胡扯的那组。
其实，2382438除了卡尔私人仓库的密码，也是他在中原所的代码，而今他是该所股东之一，也是世界特派员等级。
中原所特派员，确实有些地方，是能跟实力划等分，世界特派员就是最高级，对应圈里的实力，最次的也是进入大宗师十年的高手，不管是雕刻、鉴定，任何领域都算。
此时，随着密码输入，地面震动别面打开的口子封闭，随后电梯一样向下缓缓下降。
“不拿些重宝，那老不死的绝不会冒头……”卡尔站稳面色淡定，嘴里嘀嘀咕咕。
摆摊区域某山洞中，楚烨找到了成田桥。
对方正在跟一个摊位前客人交谈。
卡尔的五大管事之一凌巧巧，也是中原所的特派员，西南等级顶端，比起成田桥高不少。
楚烨距离对方五米，周遭摊贩、客人交谈声时起彼伏，但他还是能精准捕捉到两人的谈话。
二者竟然是同乡旧识，此刻凌巧巧正热情邀请成田桥去做客。
成田桥的回应，是等待刚认识的恩人。
凌巧巧询问是谁。
楚烨听到这里，迅速朝边上的摊位蹲下。
位置稍微刁钻一点，加上边上的摊位有几个客人站着，成田桥想找他并没发现。
“报恩的事慢慢来，今晚有个好业务，如果能成功，对你我都是大好事。”凌巧巧强拉着成田桥离开。
第九百八十三章声东击西
楚烨虽是蹲着，位置也比较偏僻，但透过听力追踪，还是发现凌巧巧拉着成田桥走了。
前世跟成田桥并没有太熟悉，至少比桑眼等人来说，就是个几次合作对象，所以对方很多信息，是不知道的。
比如，凌巧巧跟成田桥同乡，他是知道的，但熟识是完全不知道，从他已知的信息，两人同是汴梁但不同县区。
“这位客人，您看上了什么没有？”
摊位就楚烨一个人，摊主见他蹲着也不看不碰物件，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楚烨回神打算起身，随便扫了眼物件，就改变主意了。
摊位上大大小小物件上百个，就跟随便去一个城市的古董市场看到的摊位一样，什么型态的都有。
不同点是，丰都所是世界三大高端市场，不可能有假货，李珠珠那二百五例外。
当然了，货真的没错，值多钱就有待商量。
此刻，楚烨看中的是一件布满氧化，圆筒形，高十五厘米的的铜器。
氧化太严重，没法看轻更多细节。
在圈里，不管是高还低端的市场，有个通行的规则，便是看重物件，最好不要被发现，否则价格主动权就在卖方手里了，买方就多半沦为肥羊。
所以楚烨故意不看铜器，而是落在附近的算盘。
算盘是八卦形态，以先天八卦图为基准制作而成，材料乃是桃木，表面就是天然的木纹，用途各种说法都有，具体得到使用人背景才能推算准确，
存世量不少，价格上不去，眼前这个也就两千块左右。
楚烨之所以看重它，是发现算盘其中有个坏点，用力一点就能撞开。
他放下酒壶带上橡胶手套伸过去，道：“也就是两千出头，不过我很喜欢。”
“这倒是是事实。”摊主尴尬了下，随后道：“不过总归是历史名人，怎么着也值个万把块吧。”
这心黑的…
楚烨无语，先不提妙源道士终生在西北就没南下过，就自己揭破事实来看，喊个四千块都算没道德，对面大叔竟敢要一万出头，太奸诈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常，古来古董商，不管是买还是卖的，哪个不奸。
就说他自己吧，为了少被狮子大开口，不也在演戏。
楚烨摇头，道：“总得来说，名气大也不妨碍晦气伴随，所以多给个一千块，我看也就倒头了。”
摊主心里郁闷，见是个小孩子，自己为了提高价格随便绑个名人，结果反而吃瘪了。
现在如果说没关系，那价格肯定又被打得更惨。
算了。
摊主放弃了，故作苦涩的脸，道：“现在年轻人就是有文化，我是拜服了，这样吧，如果小客人真喜欢的话，五千块你拿走吧。”
“叔，三千五就差不多了。”楚烨说道。
“最少四千八。”摊主一口咬定。
楚烨故作思考，随后咬咬牙，道：“行吧。”
说完他伸手去抓算盘，‘不小心’手没抓稳，一角撞上了边上的铜器，‘铛’的一声，算盘裂开，铜器也应声倒下。
摊主见状大惊失色，道：“这这……”
楚烨也很紧张，赶紧把算盘拿到面前查看。
“小客人，这器物都是有灵的，别管最后结局多大，这气运是在的，把铜眼撞了，那灵就受损，这有道是灵损则运去，如是人……”
摊主胡说八道，楚烨没在听，等气氛差不多，抬头打断道：“叔给个价格吧，可以的话我一起买了，正好把切割定在算盘的裂开处。”
他这话是堵了摊主要乱扯铜器背景，借此提高价格的主意。
铜器说实在的，就是摊主在市场乱淘来的，就五百块。
当时，只是感觉乃是北宋时期的产物，没有精确信息，所以今夜定在一到两千，被楚烨意外‘撞到’，打算是给拔高到十万。
此刻楚烨明显话里表现出压价，知道拔高几十倍肯定要不到。
再则表面没有损坏情况，如果太纠缠，招惹来其他人围观，到时候楚烨咬定没碰到，就要变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在这想法的作用下，摊主迅速做出决定，道：“今夜气运不错，我也不想为难小客人，两件给一万块吧。”
从摊主的视角确实大优惠，然而一万块还是离谱了，毕竟才五百块收过来，就算除去算盘，也有个十多倍利润。
楚烨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不是说出不起一万块，而是答应太痛快，鬼知道摊主又要整什么幺儿子，就尝试压掉两千块。
摊主摇头，道：“小客人是否误会了。”
“愿听详情。”楚烨回道。
“东西是您撞倒的，而我根据气运算筹，给了个优惠，若是您还不满意，可以请管理处仲裁。”摊主说道。
楚烨闻言暗叹，自己还是不够直接，给了对方抓住破绽，他不会引周围人过来胡搅蛮缠。
再继续下去，肯定赔偿价要拔高，于是他故作苦涩，道：“做错事就该罚，那就按照叔叔的意思吧。”
“可不是我逼你的。”
摊主打预防针，毕竟这你是高端市场，能进来的不会普通孩子，他怕楚烨背后‘有’人，到时候自己离开市场，在外面被做掉扔山里喂野兽。
楚烨很体贴，说按照正常交易流程来就好，把事情写在合同里盖手印。
摊主这才放心，不过还是很谨慎，要求现金避免刷卡留下痕迹。
楚烨背包里一直带着十多万现金，自然是同意了。
很快交易完成，楚烨把合同塞进背包里，拿起两个物件走人。
摊主拿着合同和现金狂喜不已，两个物件，其中一个花五百，一个是从寺庙借来的，却换得一万块，赚大了。
这时，一老人被少年领着过来。
第九百八十四章算账的，来了
一老一少来到楚烨蹲下的位置。
少年扫视着摊位。
摊主盯着少年看了回儿，心想这不是两个小时前来过的那个小鬼，接着又看向老人，面色顿时一僵。
老人是协会上议院委员叫丘继，同时是潘家园明桂堂的掌柜，其对青铜器等金属制品古玩，研究十分深入，能辨能修。
少年是他孙子叫丘育，今年十八岁，刚高中毕业靠近京城考古系，因觉得枯燥退学，凭借着家里的优势，在全国各地市场游走。
两个小时前来到摊位，没看中什么东西，去其他山洞摊位闲逛，被卡尔邀请来的爷爷逮住，为不被抓回去读书，就各种夸张形容自己所见所闻。
当他说到圆筒形物件，爷爷立马叫停让带自己过来。
“掌柜，那件十五厘米高的青铜圆形物件呢？”丘继直奔主题。
摊主回神过来，道：“您说什么？”
丘继再重复一次，这次语气有点着急了。
摊主便指楚烨走的方向，道：“刚一位小孩子买走了。”
“哪儿，长什么样子？”丘继着急道。
摊主可不敢搞小动作，详细形容了楚烨的外貌。
丘继转向楚烨的方向，道：“竟然是他呀。”
丘继是卡尔请来开会的大佬之一，也是早前试探风商行动计划的参与者。
卡尔复印的资料，他自然是看到过。
随后，他让孙子丘育跟摊主聊一下交易过程，自己拄着拐杖去找楚烨。
摊主此刻很紧张，心里猜想难道那间寺庙跟丘继有关系，对方是来要算盘的？
完蛋了，我命休矣。
摊主越想越害怕，就不该手贱去那寺庙借东西。
“诶，掌柜，我问你……”丘育跟着楚烨也蹲下的姿势。
摊主回过神来，面对协会高层的人，他可不敢打什么鬼主意，很详细转述楚烨过来后的重重行为。
丘育边听边思考，结合自己爷爷的行为，断定楚烨要的是那铜器，算盘就是个诱饵而已。
他可不是楚烨那种重生的老狐狸，根本压不住炫耀的心思，直接点破了。
摊主听闻后面色惊疑，道：“不可能吧，那孩子从头到尾没看一样铜器，就跟当垃圾一样。”
“具体我也还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掌柜您亏大了。”丘育摇头叹气一声，起身离开。
摊主愣在原地，手里撺着合同和一万块现金，嘴里嘀咕道：“难道真被一个小鬼给诓了？不可能吧，我可是入行十年了，即将摸到候补委员的边啊。”
稍早。
楚烨拿着物件离开摊位，到处走走看看。
说实话这个山洞不小，摊位二十多个，东西大大小小上千件，看的人也不少，交易随时在发生。
然而扫过去后，他就没兴趣，倒也不是物件不值钱，而是都是写寻常可见，很容易被鉴断出来，赚取差价也许有，但倍数不大。
今夜又是一整个团队，把时间浪费在小差价上，无疑是犯罪，所以他懒得看了，直接走向山洞口。
洞口背靠着墙壁盘坐的程瞎子。
全程透过通信器，听到楚烨讲价的过程，很清楚楚烨的目的是什么，也好奇物件来历，不过开口却是给楚烨讲丘继带着孙子进来了。
“走。”楚烨二话不说从走出洞口。
程瞎子狐疑起身跟上，道：“你睡了他孙子的小女友吗？”
“你能正常点吗？”楚烨扭头横了眼道。
程瞎子快步到他身边，道：“丘继江湖地位那么高，肯定不会跟你直接接触，除非他那宝贝孙子的缘由，想来也就是爱恨情仇了，毕竟他们老家也在巴南，小孩跟你同年龄。”
“不一定是我惹的。”楚烨随口道。
“难道还是我啊。”
“就是你啊。”楚烨瞥眼道：“你偷抱人家岳父。”
“嘿，话不能乱说啊。”程瞎子惊叫。
周围路过的人闻言好奇扫了眼。
程瞎子立马朝人喊道：“我不是老年人，也没那爱好。”
“神经病。”
路人骂了一句后快步离开。
同时间楚烨也加快脚步，很快转进郭仁仪扔下的摊位所在的山洞。
阿海的手下尽职看管。
由于楚烨之前乱定价，东西没有出手一件，甚至看的人都美有。
楚烨过来后，让男人不用惭愧做自己的事去，摊位他接手了。
男人离开去一边暗中保护。
楚烨拉了把凳子坐下，脱下背包把得到铜器塞进去，把算盘裂开的地方装好，随手扔在地摊上，写了五万块的铭牌。
“常凯申算命盘，价格敢要五万块，你可真是……我喜欢你的无耻。”
程瞎子蹲在摊位前扫视铭牌想吐槽，被楚烨瞪眼后改口，不是害怕，而是想知道物件还有丘继的事。
其太过简易长桌，拉了把凳子坐下，道：“说说看，丘继是什么情况。”
“你还装傻呢？”楚烨扭头，道：“五年前你跑去巴南县城边上的莽山做了什么？”
“做了……难道是……”
程瞎子眯眼，脑袋里记忆翻滚。
五年前，他接到六小斗的邀请去老家巴南执行一项任务。
任务是保护一个被挖开的坟墓，等待公家过来处理。
因为太无聊，他便到处走走，然后在数百米外发现一个被挖开的坟墓。
坟墓的东西被盗窃一空，连棺材都给挖走，生下一副尸体。
尸体下葬大概有八十年，但由特殊手段保护脱水过，肌肉组织还隐约可见，是制作干尸的好材料。
程瞎子自然不会错过，检查了下墓碑发现不是什么烈士，而是普通富商，顺手就把墓地毁填，尸体当作报酬给扛走。
想到这，程瞎子回神，道：“墓地我按照理解复归原样，另外那墓碑上的信息，乃是旧时代巴南县城某户鱼商，跟丘家没什么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吗？”楚烨斜眼道。
程瞎子心头一震，楚烨爱胡来但也又正经时，此刻显然是认真的，那么那具尸体来历值得探究了。
“五年过去，他现在才来找？与他江湖地位不符吧。”他狐疑道。
“当时周围肯定有人，你的行为肯定被看到，之所以不说就是待价而沽，而今肯定是做交易，总而言之你皮绷紧点，看能不能留个全尸。”楚烨一脸严肃说道。
第九百八十五章来自女婿的问罪
程瞎子认为楚烨是吓唬自己，毕竟那个坟墓主人，真跟丘家没有直接联系，至少从手头已有的信息来看就是如此。
哪怕有关系也不怕……
“我去，这么快来了啊。”程瞎子惊呼。
洞口，丘继手拄着拐杖朝他们走来，老脸黑沉沉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起来。”楚烨推了下程瞎子起身。
等丘继走到跟前，他抱拳弯腰，微笑道：“丘掌柜福寿长贵。”
程瞎子跟着一样的动作，却不说话。
丘继来到摊位前，拐杖放在跟前双手握着，和他们两人隔着长桌对视，见他们行礼，面色未改，道：“需要老夫说明来意吗？”
“恳请邱掌柜明示。”楚烨客气回道。
“哼，刁钻的小鬼。”丘继冷笑，随后道：“也罢，免得同行说丘某倚老卖老，欺负娃娃。”
“请。”楚烨依旧态度温和。
丘继冷哼后，怒视程瞎子控诉，自己岳父的老坟被破坏，尸体还被带走。
“胡扯，你岳父京城潘家园的大佬，明桂堂原掌柜，跟卖鱼商贩有个毛关系。”程瞎子惊呼。
“老夫婚配细节，有必要跟你个小鬼讲清楚吗？”
“有。”程瞎子没在怕，推着厚厚的高度近视眼镜，道：“自古兴师问罪，不得有明确的证据，否则就是胡搅蛮缠，是栽赃嫁祸，像你如此地位的人，更是需要谨慎而行。”
丘继被说得有些语塞，脸都发紫了。
楚烨暗暗踩了下程瞎子的脚，暗示不要太高调。
程瞎子扭头，朝他冷哼道：“别那么怂，先不说那鱼贩是不是他岳父，就当是也没必要害怕，坟不是我挖的，反而我还帮忙恢复原状，另外那具尸体半路被人劫走了，来人的武力值超高，有本事找去。”
这事楚烨知道，甚至他知道劫走的人是谁，为了谈判才放低姿态。
程瞎子这一揭破，想好好要价是不可能。
同理，丘继也是如想，准备直奔主题。
丘育跑上来，道：“欺负我爷爷，你们活腻了。”
“闭嘴！”丘继扭头喝道。
楚烨直接让程瞎子带着丘育去一边玩玩，接着请示丘继是否可行。
老头没意见。
“靠，原来打算交易，整得跟黑道为抢地盘起冲突一样紧张。”
程瞎子边走边埋怨楚烨不好好说明，搞得自己白紧张。
楚烨知其是担心自己安慰，才会高调行事，所以并没有驳斥，目送二者离开，随后邀请丘继到自己这边详谈。
丘继绕过长桌过来。
他摆好简易小茶桌，两个凳子隔着桌子放下。
“没有茶，只能风婆婆不成熟的地瓜烧，请丘老将就下咯。”楚烨拿出两壶新酒。
“能喝到风星前辈酿的酒，乃是幸事，岂敢嫌弃之理。”
丘继坐下，面色跟刚简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面善得像是公园下象棋的小老头。
楚烨开酒塞提起来敬酒，随后自己喝了一口。
丘继也一样动作。
“我和卡尔最近是有些合作。”丘继放下酒壶直白说了下自己最近的行程，但不涉及细节。
细节，就是交易的筹码。
楚烨自然没有逼问，拍拍背包，道：“我实在惊讶，丘老会来得那么快。”
“命运捉弄。”丘继说了下自己孙子，在楚烨之前两个小时，就碰到了物件，结果能力不足没发现。
楚烨没接话茬，而是笑道：“难为您还得认个便宜岳父。”
“小先生果然和外界传说的不一样。”丘继笑眯眯道。
楚烨摇头，手指着自己的耳机，道：“身不由己。”
头顶上第五层，一处被火烧过，没人入驻的店铺台阶上，阿海、南旭坐在一起。
两人处理棺材刚过来找范剑。
人就在隔壁店铺，他们需要休息就没进去。
听到楚烨那边的谈话，阿海苦笑道：“丘前辈老练是可想而知，毕竟五十年的江湖经验了，没想到是我们家这个也不差丝毫。”
“哼，好好谈话不行，非得绕来绕去。”南旭不屑，道：“你我情报收集时，都没他们那么无聊。”
阿海心里不认同。
丘继是二十古董天师下，第一阶梯的强者，就算海山所接到这类人的任务，也很小几率能见到本人，所以说以往交流经验根本没用。
当然，他认同说话太绕了，一会儿跟杀父之仇一样，一会儿谈笑风生，接着又针锋相对。
如果置换位置，自认为会扛不住会吓死。
“不过，不是人和老狐狸到底要谈什么？”南旭又狐疑道。
阿海回道：“我刚思考了下，师父大概是想要对方当卧底，再次也是透露卡尔那边一些安排。”
“他不是说，自己被伏羲隔万年投梦指导，根本不在乎当事人？还用得着别人给的情报信息？”南旭撇嘴道。
态度忒不友好。
阿海却不在意，毕竟楚烨在南旭那边，就是负几千亿分，能被好好对待就有鬼了。
他皱眉道：“也许是我们需要。”
“别自卑，我们的能力放在圈子也算是顶尖的一批了。”南旭语气自信，末了又补充道：“至少在情报收集小圈里。”
阿海摇头，道：“我们的对手也是情报高手。”
“怎么说？”南旭惊呼。
“师父跟瞎子说的那串数字，似乎不是开玩笑的。”
“你就袒护他吧。”南旭吐槽。
通信器用空的说话的，也跟着附和，没办法楚烨实在爱信口胡诌了，让人无法相信数字有意义。
这时老任声音在通信器响起，低沉且有强烈情绪：“师父不跟我透露详细，只是提醒，中原所的人员，不管是挂靠还是核心，都会有编码，长短不一，但首2末8，没有例外！”
这话一出，身处各地的大伙，瞬间静止。
“我记得小鬼跟瞎子提过，2382438是卡尔的私人仓库密码，是否为真先不说，重要的是，今夜我们是在跟圈子枢纽之下第一位信息公司，打擂台。”老任语气依旧低沉。
话语如实一声响雷，在众人心中炸开，随后一个接着一个，拿下耳机对嘴大喷楚烨不靠谱。
其中骂得最凶的是宁曲曲，楚烨把他们推进火坑了这是。
海山所业务能力是不错，但比起中原所，简直是蚂蚁比大象的差距。
第九百八十六章要的不多
古董圈中，凡是业务搞信息处理的，不管叫所、公司或工作室，只要渠道能打通全世界，其背后的股东就是各大行业顶级势力。
中原所，毫无疑问属于顶尖一批，故而内部才有等级之分。
对应的，不管是海山还是升冲，都只是部分区域。
渠道和资源完全比不上，撞上去只有死路一条。
老任等人很清楚，楚烨是知道这回事，却故意一字不提，坑死人了。
此刻。
山洞这边，楚烨耳朵赶紧要炸了，干脆给关闭不听。
对面丘继举起酒壶敬酒。
他回敬。
两人各喝一口，同时放下酒壶，而后挂着连微笑望着彼此，等待对方开口。
他们互相试探三次，其实再继续下去也没意思。
最终还是丘继开口：“我希望小先生能带我孙子做事，开个价吧。”
“爽快。”
楚烨把背包提起来放在膝盖上打开拉链，取出那件铜器放小桌子两个酒壶之间，道：“鱼贩的女儿是丘老的青梅，说是岳父也不为过，在这里我向您郑重的道歉。”
这话看似是道歉，实则在说明，那座坟的背景，自己一清二楚。
算是筹码。
故而，丘继闻言面依旧带着微笑，心里微微一震，看来自己当初挖墓的事被知道了，同时也暗喜。
五年前他就隔着山头发现风商的身影，自己赌对了，风商跟楚烨有特别的联系。
“我需要丘老跟老朋友卡尔说明，我很喜欢2382438，这组数字。”楚烨笑道。
“就这样？”丘继有点讶异，都准备好被狮子大开口，没想到那么简单。
楚烨摇头道：“您是卡尔的师父，也就您能在紧张时刻跟他交流。”
这又是个惊天秘密，丘家人都不知道，卡尔那边家族也不清楚，楚烨竟知道，丘继表情一下阴冷。
“二位接触那么多，大家多少有些猜测。”楚烨淡淡道。
丘继闻言面色缓和少许。
确实，圈里人多少有些猜测，只要没有实证，大可对外切割关系便是了，没必要那么紧张，平白给对手筹码。
“小先生，海山所、升冲公司都很有潜力，但此刻硬碰硬，怕不明智吧。”丘继语气平缓，但孤高意味不要太明显。
楚烨微笑努嘴道：“这话由中原所真正的掌柜说出来，我认为是表扬。”
丘继面色瞬间僵硬，楚烨背后的人连这也知道吗？自己徒儿都只能猜测呢。
不过很快就恢复平淡，反正中原所现在挤入顶尖行列，就算自己身份暴露又能如何。
其微笑道：“小先生是否需要我限制一点渠道？”
“不需要。”楚烨摇头，道：“我相信我这边的人，今夜一定取得完全胜利。”
“丘某好奇，小先生的自信从何而来。”丘继试探道。
楚烨眯眼微笑：“这个铜器给我，我告诉您。”
丘继一点都没有江湖大佬的淡定，伸手迅速取走物件。
楚烨一阵翻白眼，拿起酒壶挥手，道：“丘老还是速速离去，免得您和爱徒有嫌隙。”
丘继也不客气，把铜器夹在咯吱窝，抓起酒壶起身，道：“回见。”
说完，丘继拄着拐杖转身离开。
“壮得跟头牛一样，还壮虚弱。”楚烨吞下酒后撇嘴道。
等人走远了，他也不开听话功能，跟其他人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现在也很暴躁，不过请放心，我们必将取得胜利。”
说完这话，他才开启听话功能，瞬间七八个人谩骂声一拥而入。
大致意思是，胡闹也就算了，把大家拖下水，特别是宁曲曲，气得不能自己，表示才刚认识几个小时，凭什么赔死。
楚烨默默听着，等大家都发泄差不多，才道：“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中原所而已，头上还有三大自古传承的信息中心，触角遍及圈子所有角落，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大家骂累且没效果，懒得再骂了，想着事已至此，等死就好。
老任道：“你养人孙子，结果就要个小酬劳，且自己还亏了好几千。”
“那件铜器，记录着丘老头私人仓库的地图，你敢要他敢跟你拼命，且跟这次交易无关，也就是他欠我一次人情，等有机会再说。”
楚烨冷静给大家分析，接着道：“至于小酬劳？怎么能，那组数字是卡尔所有事物的密码，一个个换可太麻烦，能做到是全力以赴，把我们剁了封口。”
“果真有病！”老任骂道：“还非得说出来，搞得我们大家都知道，陪着你死。”
其他人有气无力的跟着附和。
“打起精神来。”楚烨喊话：“不管是四大护卫还是红娘馆，想成功都没那么容易，正好有个三大世界高端市场管理者，全力以赴陪你们练习，得好好抓住机会。”
“怕是尸骨无存。”老任悲观道。
“人固有一死，死在卡尔手里，还能被记录下来，不亏哈。”楚烨说道。
大家气得纷纷调开频道。
“懦夫！”
楚烨早知道程瞎子做手脚，拿到手后就顺手更改，频道再怎么换，他也能听到。
两个字瞬间就传入老任等人耳朵里。
“瞎子！”大家怒吼。
“别叫，我还有事要算呢。”程瞎子提着昏死的丘育来到楚烨面前，隔着小桌子俯视，道：“那我呢？一个局外人，凭什么被你拉下水？”
楚烨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道：“哥，你要看着我死吗？”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不算杨老头等人，楚烨是程瞎子唯一的亲人，还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死。
其气呼呼的扔掉手里丘育，在丘继之前坐过的凳子落座，抢过酒壶灌酒。
楚烨嘿嘿笑，道：“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可省省，三大信息处理所其实就一家，老板是协会，之下中原所毫无疑问排第一，能用的资源超乎想象，你还贱到逼人师徒全力出手，结果要不会死，我都想给祖师爷跪下。还想不吃亏？做梦呢。”程瞎子冷笑道。
楚烨关掉通信器。
程瞎子见状，绝望情绪起涟漪，也同样关掉通信器，随后又给地上趴着的丘育脑袋一巴掌，随后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有安排。”
第九百八十七章底气所在
楚烨还有安排？
没有。
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计划，而是走一步算一步，本来拿到那铜器，他也只打算事后，去坑丘继一把，没想到对方那么快主动上门。
至于数字，也不是有什么埋伏，纯粹拿来怼程瞎子八卦，毕竟也没办法安排相关人员主动出现。
“总而言之，就是顺势而为。”他最后说道。
程瞎子那张早衰的脸黑如煤炭，恨不得脱下鞋子抽楚烨一顿。
“冷静。”楚烨很清楚程瞎子暴脾气真干得出来，赶紧安抚一句，随后自信坚定道：“结局一定会赢的。”
“说服我。”程瞎子冷冷道。
“是这样的。”
楚烨重新拿出一壶酒，喝了口后才解释：“不管卡尔如何暴走，早前开的会议目标是明确的，然而我背后哪有风商的人跟着？丫臭老头就在我身后偷偷捡漏还差不多，这样一来意味着，卡尔他们的目标是失败的。”
“可你作死突然去惹人家，把人的密码都爆出来，换作你，能忍住吗？”程瞎子反问。
“这就更轻松了，等今晚事情落下帷幕，我送他古蜀国的情报，他不仅不恨我，还想拜为干爹呢。”楚烨笑眯眯。
程瞎子忽然醒悟，他们这边最大的底牌，不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混蛋吗？
随后，他白眼道：“真他娘的贱。”
“修口德，不然我下次阴你。”楚烨威胁道。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程瞎子也只能收起不友好的表情，道：“你要我做什么？”
“是这样的，如果是打架我肯定是扛不住，然而这次是斗宝，所以不管什么情势，最终我都是赢家。然而，我这人不喜欢露脸，目标也是捡漏王，也就是，必须有人代替我完成最后的决斗。”楚烨说道。
“对方同意吗？别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程瞎子说道。
楚烨微笑道：“这点不用担心，替身斗是古董圈大原则之一，到时候扔出来，就算是中原所师徒也只能接受。”
“这次至少有三十名上议院委员加入计划，更别提暗中还有多少，他们可能有权利修改原则。”
“真到那时候，老头会帮我摆平。”楚烨说道。
“以为都跟我一样，任由你胡闹，那人可是古董圈第一人啊！”程瞎子无语了。
“不要以为我胡来。”楚烨严肃道：“跟在我身后偷偷捡漏，管你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你爱咋咋的，我可以接受安排当你傀儡，但先说好，如果失败了，我就放毒带着你跑，老任他们爱死不死，跟我没关系。”程瞎子说道。
口是心非！
楚烨心里吐槽，表明微笑提着酒壶，道：“亲兄弟明算账，这次活动不会让你吃亏的，事情结束后再结算。”
“我不认为能赢。”程瞎子不碰酒壶，独自喝着。
楚烨也无所谓。
还是那句话，其他的不好说，毕竟天下奇人异士多如牛毛，但斗宝这方面，自己绝对是难逢敌手。
百年来第二任’古董天王‘称号获得者，可不是在说笑。
若非想让老任几人得到有效锻炼，他才懒得出手呢。
同时间。
外界巴南县小姑镇三民街三十一号，炸花生油铺子后面住所。
有人从隔壁穿过拱门过来敲门。
“进来。”房屋内传来老迈的声音。
来人是古掌柜，闻言推开大门，进去把刚从老任传来的消息，汇报给风商。
老人躺在摇摇椅上，其实找知道楚烨的决定，见古掌柜紧张不已，就张开眼笑道：“小鬼还真是爱斤斤计较。”
“前辈……”
“不必担心，鉴定物件方面，他敢说第二没人有资格称第一，你让小升他们抓紧机会，好好锻炼就可以。”风商的声线没有一丝老迈，反而中气十足。
古掌柜吃了强心剂一样，颓废的精神消失，抱拳道：“楚烨总是爱乱来，给你造成麻烦，在这里我替他道歉，若是您有意见，晚辈愿意代替他偿还。”
“正好有事麻烦你一下。”
风商起身走到角落里抱出一个人头大的褐色瓮，在古掌柜的狐疑下，放在桌上，然后道：“帮我把这壶酒送给那小鬼，就告诉他，不要惦记了，我真没有他要的。”
古掌柜还能说什么？只能恭敬接下任务。
楚烨这边刚说服完程瞎子，直打喷嚏，就装模作样的掐指会算，道：“看来有人要给送庆功酒。”
“送个鬼，壮行酒还差不多。”程瞎子吐槽。
楚烨不理会，他是在给别人说。
此时眼角到处扫，看到十多米外，摊位前有个有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便收回目光。
“对了，你去换一身衣服，别穿着卡尔安保队的，免得到时候比赛被人笑话。”楚烨说道。
程瞎子打开频道，让宁曲曲准备，顺便转告大家，他最后会是楚烨的替身斗。
大家都绝望懒得说话。
“打起精神来，在生命最后，也要绽放完美的礼花，告诉世人我们来过。”楚烨喊道。
“你滚。”
“做鬼我也不放过你。”
“……”
不说还好，一说惹得大家纷纷暴怒咒骂。
楚烨一点都不在乎，还吐槽大家心里素质差。
这时，有个背着背包的年轻人，小心翼翼来到摊位前，看了眼招牌上的高价回收，小声道：“请问，收物件吗？”
“收。”楚烨扭头，道：“就算是协会秘书长情人的光碟，也收。”
“正经点。”程瞎子呵斥，随后跟来人说弟弟不懂事，自己才是摊位老板。
年轻人就不在乎其他的，左右看了下后，小声道：“黑中黑的，收吗？”
所谓黑中黑，就是黑货被黑吃后，又被第三方甚至更多方介入的物品，一般店铺不敢碰。
楚烨没在怕，不过程瞎子都说自己是掌柜，那他乐得闭嘴看戏。
程瞎子没他的底气，扭头无声征询意见。
他歪头翘嘴道：“我是个不懂事的弟弟。”
“贱人！”
程瞎子骂一句，想着反正今晚怕是没活路，管他什么黑货，收就是了，于是邀请年轻人绕到自己这边详谈。
年轻人闻言松口气，今晚走十多家店铺、摊位，总算遇到敢碰的老板了，不自觉的加快脚步移动。
第九百八十八章死人的东西
年轻人什么来头。
这次楚烨真不知道了，对方背包里的货，他颇感好奇，喝着酒看似扫视全场，余光定在右侧。
程瞎子拉了一把凳子，让年轻人和面对面的坐着。
“物件就一个，老板不会嫌弃吧。”年轻人低头问道。
“我这里只管好货，其他一律无视。”程瞎子推着眼镜说道。
好好。
年轻人小声嘀咕着，脱下背包落座双腿张开放中间。
这明显是防备意思。
不过鉴于是特殊货，彼此也不认识，谨慎是应该，所以程瞎子也没说什么。
年轻人打开拉链，双手伸进去抱出了个人脑大的报纸团。
物件的价值，从来不以大小做判断，故而程瞎子这一刻表现还是很稳重。
对应的，楚烨眉梢翘起来了。
古董正行业自古就细分得厉害，就比如鉴定师，都有各自的专长领域，能把其他的说上一二分，就算是厉害了。
而程瞎子主业就是超控干尸，所学的大尘门绝技‘天听’还是粗放版，配合的也是尸体相关。
你要让他辨认尸体，他能从三皇五帝引据经典，给你来个三观颠覆，但涉及其他事物，就跟外号一样，摸瞎了。
现在还稳重着，是物件还没露出真面目，也是有持无恐，楚烨最终会出手。
这时。
年轻人把报纸团轻轻放地上，抬头道：“安山和田其狗咬狗，我正好路过顺势就捡走了，具体物件信息，目前还没有详细的，所以有请自行斟酌。”
这话透露的信息有意思了。
安山和田其，明面都是专门为商业提供安保服务的公司，为海外总部在华夏的业务分公司，实际上股东成分复杂，总经理跟协会上议院个别委员有关系。
总而言之就是实力强劲，以安保为由专门在野外黑吃的组织。
野外是什么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不过年轻人想透露的是，两个大公司抢东西，物件价值肯定不菲。
最后说让程瞎子斟酌，就是证据。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烨两人听到的是更多。
程瞎子拿下眼镜，低头拉车衣角擦拭，边道：“我闻到死人的味道。”
这话是把皮球踢回年轻人身上，价格多寡不取决什么实力插足，至多只能从参考，本质上还是物件质量做判断。
同时给楚烨传达信息，你哥只能到这里，物件露面后你还不出手，乱喊价亏死你。
楚烨听懂了，没办法在看戏，毕竟程瞎子真干得出来，而今夜是团退，作为实际领导者，不能太任性了。
于是，他放下酒壶提着等在，移到程瞎子身边坐下。
年轻人狐疑，却也没多问，因太需要钱了，没有心情在议价，低头默默的拆报纸，就是手法过于谨慎了。
程瞎子看不下去，扭头跟楚烨道：“你不是很厉害，伏羲都是你师父，来来，掐指算算，里面是什么东西。”
“死人的东西。”楚烨随口一句，提起酒壶往嘴里凑。
“喝一整天，喝不死你。”
程瞎子骂一了一句，随后道：“哥也知道里面是死人的东西，我问的是具体。”
“天听就是玩算命的，虽被你们祖师爷玩成制作干尸，但总归底子还是在的。”
楚烨斜眼挑眉头，道：“然后你还问我？不觉得愧对祖师爷？”
“祖师爷能送我干尸吗？”程瞎子冷笑，道：“不过倒是可以算算，如果真算对了的话，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除了杀人放火，其他的我不干。”楚烨回道。
“滚。”
程瞎子当楚烨同意了，伸手朝着摊位随便抓了个铃铛摇着，然后装模作样的掐算。
铃铛没有芯，所以没有声响，影响到不到旁人。
楚烨知道程瞎子八卦推演的能力，鄙夷了一眼就把视线放在对面拆纸团的人身上。
诚如程瞎子所言，对方浑身是‘尸味’。
所谓尸味，不是说一定接触尸体，而是进场下坟墓里，场地应该是水分充足腐烂严重。
当然还有两外一种可能，不过那就比较玄学，他没有放进思考中。
环境比较湿润，那只有大江大湖，放在整个华夏，范围也是很大，没法比给定下，推算物件大概信息。
于是他开启通信器，询问宁曲曲，安山和田其最近有什么大行动。
边上就有个阿海的手下伪装成客人到处逛，之前他两关闭通信，宁曲曲等人依旧他们这边发生什么。
因此，宁曲曲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述知道的情况。
两个组织同属于协会产业，但那是名以上的，实则是谁负责管理谁授意，多年来的默契是不出现同一个地方，一旦出现意味着特别的行动。
最近几天，在南郡市长湖东北边朱雀台镇有出没。
三国时期南郡赫赫有名，留下脍炙人口的传说，后面也一直在历史上频出。
在圈里南郡也是个古玩大市镇，朱雀台就更有意思了。
“我算出来了。”程瞎子忽然大叫。
“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楚烨随口应付。
程小瞎眯眼道：“死人的东西。”
楚烨就没期待，所以没反应，通信器可就热闹，大家都在喷程瞎子胡来。
“我弟先说的。”程小瞎子辩解。
“你那弟弟，还差半月才成年，你学他？他爱吃鸭粪，你吃不吃。”老任一骂两，报复下一晚上被楚烨吓坏的小心脏。
楚烨此刻心思都在物件上，没时间斗嘴，不然场面要热闹了。
程瞎子见状，凑上来道：“我听力满分，刚没开通信器，但也听到你那边的话语。”
“好棒棒哦。”楚烨依旧随口。
“我意思是，你是不是透过那两个混蛋组织的行动，猜测到物件来源。”
程瞎子一句话就暴露，演多不演，算卦什么的不存在，根本就无聊找事做。
楚烨抽空回头认真道：“绝技终究要毁在你手里。”
“你不是早不看好我，给我找了个师弟。”程瞎子撇嘴道。
楚烨懒得辨认，那是风商的计划，把头扭回去。
此时，年轻人把纸团拆掉表面，下方是一个方形的泡沫箱子，上面被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裹粽子呢，这是。”程瞎子都忍不住吐槽。
第九百八十九章咒诅之物
泡沫箱被胶带缠得太夸张了，连楚烨都同意程瞎子的说法。
另外仔细看，胶带内外还有小晶体粒，很明显还有第三层保护措施。
楚烨顿时兴致大起，恨不得拿过箱子自己拆，只是最终没下手，毕竟东西还属于他的。
在他两和不在场的人焦急等待中，终于胶带被拆解完，年轻人默默打开盖子。
“一整箱沙子？是当……好吧，我不说话，你继续。”程瞎子想骂人，自己等了大半小时结果看到沙子，被楚烨斜眼后生生改口。
年轻人似乎找知道旁人的反应，没什么感觉，从背包里拿出橡胶手套带起来，而后手十指张开，在泡沫箱左右两侧缓缓插下去。
一阵搅动后，沙子慢慢往上毛，越高越薄，隐约可见黑呼呼的状态。
楚烨心想果然是那件。
程瞎子近视都快成瞎子，山洞灯光也不足，看不到只能伸脖子凑近，才勉强发现，惊呼道：“黑炭金？”
“感觉还是……”
“随口一说。”程瞎子转头，道：“难道还真说对了？”
“一半，至少表面上是黑炭金。”楚烨说道。
黑炭金也常称为墨金，乃是古代陨石砸落后的金属块，被大师给冶炼过的特殊金属物，强度比铁强比普通钢稍微低一点，伸张性不错，常用语特殊物件包裹层，表面常雕有阴纹，以金色为最，故而有黑炭金之称。
因陨铁不多，会冶炼的大师也稀少，故而就算是应用范围不广，价格一直不低，还真是黄金等价物，时常因土豪出手还高不少。
某种意义上来说，跟黄金一样能在市场当货币使用，一样全世界通用。
总而言之，可以初步判断物件是真的，是不是臻品需要进一步分析。
程瞎子不忘，自己现在是‘掌柜’，装模作样点点头：“黑金乃是黑黄金，你小子赚大了。”
“运气而已。”年轻人微笑迎合，同时手也没闲着。
随着其抱起物件，沙子滑落，物件表层详细信息完全暴露，乃是一个人头。
准确的说，是一个哭泣两三岁娃娃头，给人第一印象十分邪恶。
整个脑袋被一条条纵横交错纹络覆盖，为白色或者说白金色，仔细看会发现朱砂研磨后留下的染料。
“哼，本座就说了，这是必须然是死人的东西。”
程瞎子忽然整个人自信十足，斜了眼楚烨，道：“死人的东西，没有我不会的。”
后面的话是在宣告主导权。
楚烨乐于成全，笑眯眯伸手道：“请。”
哼！
程瞎子扬下巴，而后从楚烨背包摸出放大镜，假模假意的凑上去检查。
年轻人就这么抱着脑袋，低头道：“老实说，这东西是朱雀台的祭祀品，而荆州朱雀台可追溯到隋唐，当时湖水暴涨，人们为了……”
年轻人为体现物件价值，把拼凑残缺的历史，还挺有逻辑的。
说起来，他对死人的东西了解，仅限在干尸种类，眼前脑袋不是真的，只能看出来是诅咒类，并不能进一步分析背景，所以对年轻人的说法没有怀疑。
当然没有没完全信任，毕竟关系到议价。
他看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便缩回身子在凳子上坐正，扭头跟楚烨笑道：“楚助手有什么想法。”
艹…
楚烨有点无语，斜眼怪声道：“自然是助手，那我顶多只能为掌柜分担些小事，比如提东西、买吃，哪能做出重大决定。”
“也是，那现在开始，升你做副手，你大胆发挥吧。”程瞎子挥手道。
楚烨喝酒挖鼻孔不语。
“哦对，没给你说工资。”程瞎子为了不让自己下不来台，硬着头皮演，道：“五险一金包吃住，每一单还有百分之五的提成，税后哦。”
楚烨还是不作答。
“小子，别过分了。”程瞎子一语双关，又威胁要搞亏本的事。
同时间，通信器老任等人，让他两正经点，做生意不是过家家，不过没用。
程瞎子只是为了维持哥哥的人设，其实随心所欲方面，也就比楚烨好一丢丢。
正经？不存在的，继续小量加码逼迫楚烨出手。
楚烨还是那副欠打模样。
对面年轻人算是看出来了，老头其实是管家类型，而小的那个是出来混经验的少爷。
这种组合，是市场上淘客、挖坟的人最喜欢的，有钱又爱面子，吃亏也不会找场子，至少不是当场，而那时候自己早跑远了。
想到这些经验，年轻人二话不说，放心喊出五十万高价。
婴儿头少说也要五斤，从其抱着的力度，可能还不止。
而黑炭金是和黄金等价，谁那么狂全用，肯定是表层一个屁，里面不是木头就是石头。
反正按照以往经验，薄层的重量不到半斤，依照02年10月的黄金甲，也就是四万八左右，加上那些白金条纹，算你个八万其实差不多了。
接着是工艺以及历史背景也的掰扯一下。
按照年轻人自己编造的故事，叠个两万差不多。
总共十一万，是程瞎子心里底价，见楚烨装死，他把所见的跟通信器其他人讲述了下。
一群人当中，以南旭鉴定能力最强，范剑次之，其他人半斤八两，甚至还有混吃混喝的李珠珠在。
而范剑的体系，更多是围绕着玉器，金属诅咒类的不擅长，于是只剩下南旭了。
毫无疑问，楚烨摆烂，南旭只能挑大梁，确认程瞎子转述无误，就给了个十万的价格。
年轻人自己有心里最低价，一听少了五万，立马不干了。
“如今世道，敢收这物件的，可不多呢。”程瞎子拿出年轻人没想过的破绽议价。
年轻人不接受，脑袋里慢是程瞎子是个真老头，职位是管家，隔壁喝水的少年，才是正主。
没错，他认为楚烨的酒壶，装的是水，用来伪装自己很成熟的工具。
当然某种意义上也没错，十度出头的地瓜烧，对楚烨而言就是啤酒不如，以他精神厚度，喝再多也不会精神错乱。
总而言之，年轻人看穿他两的‘底细’，价格咬死五十万。
“那不要了。”大伙一直同意，程瞎子代为说出来。
“本少爷就要。”楚烨唱反调。
第九百九十章楚同情钱的价格
楚烨唱反调，就引来老任等人的臭骂。
程瞎子在现场，还得维持老板身份，所以没有发作。
唯一高兴的是年轻人，自己所想果然不错，就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大少爷。
一只大肥羊，不宰对不起自己这些天的冒险。
“作为老板，我反对。”程瞎子终于拿出‘可用’的借口。
楚烨理都不带理，跟年轻人道：“现金不够，只能刷卡，你接受吗？”
“刷卡吗？”年轻人有点为难。
“物件到我手上了，那两个组织只会找我，不会花力气去找你，再则你家里应该有人在医院，急需要用钱。”楚烨说道。
“你怎么……”年轻人脱口而出，却反应迅疾收住。
“你身上尸味中还夹着药味，所以我才大胆推测的。”
楚烨耐心解释，随后道：“总之，签合同拿钱，然后事就跟你无关，赶紧回家去吧。”
年轻人是南郡下辖的某县人，拉扯自己长大的母亲，躺在医院半年，花光家里的所有积蓄，亲戚们认为他们孤儿寡母都躲着，所以才铤而走险，去老虎嘴里把牙齿。
也就是说，半年来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瞬间硬憋着的情绪忍不住爆发，把物件放回泡沫箱，起身朝着楚烨跪倒，道：“洪淘平日素来没干好事，就是刚刚还在暗喜遇到肥羊，却不知先生已然看出来还不揭破，这让我惭愧，父亲走前教育我……”
说着，洪淘大哭边磕头，后面的话都结结巴巴了。
程瞎子见状感叹道：“花五十万买个感激之情，也就你做得出来。”
“邻水县那家孤儿院应该拆掉。”楚烨斜眼道。
“滚。”
程瞎子怼了一句，随后道：“别磕头了，你没看错，我就是楚少爷的副手，赶紧起来跟我签合同吧。”
洪淘有感激一阵后才起身，把泡沫箱抱到楚烨面前放下。
钱没到手就把东西交出去，不是傻就是绝对信任，比其最开始动作，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楚烨一开始没反应，现在也依旧那样子，喝着酒手指了下右侧的程瞎子，暗示去完成交易便好。
合同是固定范式，只是多加一条，物件之后于洪淘没有任何关系，一切因果由楚烨这一方承担。
签完后，程瞎子接走楚烨递来的黑卡，从背包里拿出刷卡机刷卡。
搞定后，洪淘朝他们两人弯腰低头致谢，才小步快跑离开。
“同志们，别唉声叹气，楚烨背景你们也调查一清二楚，甚至有人跟着他做好多事。”
第一个生气的程瞎子。反而安慰起众人：“臭小鬼不要脸、任性、阴险、狡诈……但是，也有一丢丢大义，所以习惯就好。”
“确实是我大意，没想到他花五十万，就因为同情。”
“剩下负五百亿分。”
“弟弟，我喜欢你。”
“……”
老任等人，不完全受程瞎子夹带私货的话影响，有人话里有话，有人大大改观。
楚烨一概没放心上，提着酒壶低头，道：“元末朱雀镇，出现一位极为出名的铁匠，其成名地方在几百公里外九省通衢的江汉平原，又成为当地最大的商号上门女婿，故而没人知道其出身。”
“秦笑！”大家异口同声。
秦笑在圈内留下浓厚一笔的大佬，据说祖上给始皇打造棺椁的大师傅有关，手艺就是那时候传承下来，几近沉沦，到他手里重新焕发光彩，不但秦风依旧，还有千年多下来的技艺沉淀。
其除了些小玩意，成名亲手打造的物件，总共就十件，除去不知所踪四件，余下六件受到热烈追捧，价值连城说不上，但一般古董商还吃不下来。
“是四件中的一件吗？”程瞎子激动问道。
“朱雀台里驻朱雀，点神邀仙！”楚烨淡淡道。
“婴勺！”众人再次异口同声。
南郡最早可追溯到，禹贡古九州之一的荆州，当然后面范围小很多，事物不好锚定。
不管怎么说，古老就对了。
春秋时，楚文王迁都于郢，便是今日的老城区。
附近长湖边上，有个小方国，叫婴勺。
方国其实是美化的说法。
其统辖面积，也就而今的朱雀镇为主体，周围十几平方公里，加上临湖而居，强行增加面积，说起来就是个原始部落。
原始是原始了点，但该方国有个特殊能力，就是能驱使一种大型鸟类捕鱼，后来被楚国君王看中，被强行融入，而后消失在历史尘埃中。
不过能力有保留的，为楚国开发有着千湖之省的荆楚大地，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可惜婴勺族的人没法保持独立，会技能的族人渐渐少，鸟儿也跟着灭绝了。
都还没到战国七雄年代，技能都成为传说，由于那鸟儿浑身展翅膀，被人攀附为凤鸟，随着岁月流淌，朱雀镇也就形成了。
这是大家知道的信息。
接下来，轮到楚烨一个人说话。
秦笑的祖先穷过头，加上战国末期世道混乱，去挖祖坟挖出大秘密，自己竟是婴勺族的后裔。
该族所在的地，就是史书上的云梦泽，战国时期比现在范围大，周围的人走梦泽进长江到川渝等地，北方下来的商人总是路过婴勺，所以他们除了训鸟，还会做中间商，学了不少本事，铜锻造技术就是比较好的一种。
秦笑的祖先，跟着坟墓指引一路挖到春秋的老祖宗，然后得到技术并花费数年学会。
跟着秦王一统天下，技能也得到施展养活自己，顺带娶妻生子。
“总而言之，秦笑能成名都是祖先的原因，婴儿头也不是诅咒，而是祭祖，据说他们远祖时期，要给水神献祭婴儿才活下来，后来慢慢的变成族内文化。”楚烨最后说道。
老任吐槽：“傻得可爱。”
“你一巴人好意思说提荆蛮的智慧。”
楚烨冷哼，后道：“不管是巴蜀还是其他什么国，认真追究起来，谁也别说谁，都不干净。”
“我就随口一句，评价的也是几千年前的事，你有必要那么认真啊。”老任说道。
其他人接二连三附和。
“那是我不想让你们不理智的思考，影响了物件应有的价值。”楚烨说道。
“老弟，同情不是坏事，不用强行提高价值。”
程瞎子第一个抢话，顿了下又继续道：“祭祖这玩意儿，每年都要，甚至特殊节日也有，所以婴儿头没有百个也差不多，价格上不去的。”
第九百九十一章历史就是那么操蛋
祭祖，确实每年都要举行，祭祀品自然都是要准备的。
婴勺族只是名称。
就比如古代很多名称，今日看来都是奇奇怪怪的，故而不能望文生义。
楚烨他们眼前这个婴儿头，是因当年朱雀台镇有大疫，生命死伤惨绝，幸存的居民根据古祭祀法，制作假人献祭。
如今来看，是封建迷信，然而在当时大环境下，是正确做法。
即便强如秦笑，也无法避免。
而今，朱雀台镇凤鸟村，每年七月十五这天，都会用面团揉个类似小人儿祭拜，祭的是当年枉死祖先。
总而言之，婴儿头跟婴勺两个字没有直接关系，后来大型祭祖也没用上婴儿头。
听到楚烨的解释，大家释然了。
通信器老任的声音响起：“现在关键是，婴儿头是不是属于秦笑作品中，如今依旧没有消息的四件之一。”
此话一处，众人期待。
“不是。”楚烨一句话跟凉水一样浇灭火焰，他却没有理会，继续道：“物件的正式名称婴神仙。”
什么！
大家再次异口同声。
‘朱雀台里驻朱雀，点神邀仙。’之所以在圈内传开，就是有个‘婴神仙’行动造成。
那是在明末，天下大乱之际，有天下起大暴雨，湖水暴涨淹没半个朱雀台镇，谁退后凤鸟码头地面裂开，露出一座不知什么时代的石台。
石台有三层，第一层高三米为正方形，第二层高五米为圆形，第三层是金字塔型高八米，面积依级缩小，一条蜿蜒的石阶盘旋而上，总共一百零八阶梯。
当时因洪水没有死多少人，现在看来是明末动乱该死的都差不多，但是不重要，反正人们认为石台吉祥物，会带来好运，于是纷纷抢回家嵌入屋子地基或者埋下，如今只剩下碎石堆了。
后来大西王、清兵扫荡天下时，朱雀台镇都没有被关照过，于是迷信变成现实。
好事者说是有神仙光顾，所以人们幸免于难，于是朱雀镇加了台，然后才有了那句话‘朱雀台里驻朱雀，点神邀仙’。
当然说起来也奇怪，有清一朝，镇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
不过这也名气，只是在当地流传，甚至荆州那边长江都没跨过。
在民国时期，现有农民在长湖靠近朱雀台镇的区域，挖到金子制作的物件，类似于现在三星堆出土的那种奇怪造型，而后被各种人光顾过，捞到各类铜器、玉石、瓷器等，名声才得以传开。
最重要的是，当时还没建立协会，但也声名远播的任天王，说过乃楚国之前，荆州古老民族遗留。
同时间，绕到类似凤鸟的木质物件。
于是‘朱雀台里驻朱雀，点神邀仙’，成为古董圈都认可的话，至于真正的源头没有人在意，都认定更古老，是春秋之前当地那个部族留下的。
“该不会是楚国的宝藏吧。”程瞎子忽然惊呼，打断了楚烨的解释。
“对哦，鄂省一直以来被称为九头鸟，且楚国先民的图腾，一开始就算凤鸟形象。”
“啧啧，清末民初是三千年未有大变局，才让那些人随便捡不受惩罚，好想也看一看。”
“……”
通信器老任等人纷纷开口，透露出羡慕、惋惜等情绪。
楚烨默默喝酒，等大家都说过一圈，才又开口：“任天王成为天王前，是大尘门门主，他出现的地方意味着什么，你们想倒没。”
死寂，一片死寂。
半响后，程瞎子推着眼镜，道：“长湖下有大尘门十八个仓库之一，或者说是任天王的私人仓库？”
“楚国的王室，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原来的，他们是知道从蛮荒时，先祖们建仓库预防天下有乱生民饥饿，怎么会不复制方法，荆州除了有南郡别称还有郢都，朱雀台镇就在城外不远。”
楚烨顿住，叹气一声继续道：“凤鸟仓库是其一，当秦国一统华夏，仓库跟着毁坏，后来大尘门跟始皇帝合作，认为朱雀台镇位置不错，就该仓库修复并深挖。”
“也就是，任天王故意放假消息带节奏？”程瞎子插嘴。
楚烨摇头，道：“不，东西是他放出来的，那时候就打算建世界协会，又不想把身份曝光，于是整个名头，让自己想以物件贿赂，统一所有人想法有个出处。”
“多此一举。”程瞎子嘀咕。
其他人也是一个意思，以往大家还会有其他不同想法，对任天王可就不一样，有史以来，所有圈内人公认的大尘门门主。
早在协会没有出现前就是了。
“猜测归猜测，只要他不亲口承认，都不作数。”楚烨说道。
“我还是认为脱裤子放屁，他的行为。”程瞎子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是重点。”楚烨摆手，喝了口酒继续道：“当时那个石台其实是仓库入口，门人守护者，于是带了村民的节奏毁掉，然后联合门主替补改变入口，后来两人出意外，仓库惨遭封锁，对应技能断了三百年。”
程瞎子眉头一皱，道：“不对，门主不是可以进所有仓库吗？”
“理论上的而已。你想，改入口后没及时把方法写下来，后世的门主也找不到，找到也怕轻易开启引发结构性毁坏。”楚烨解释。
程瞎子点点头，随后叹气道：“两种技能遗失三百年，太可惜。”
“没那么惨。”楚烨摇头，道：“当时门主掌握其中一种，把技能依附其他仓库就可以，所以只是缺失一种。”
“秦笑的祖先，也是大尘门的门人。”楚烨说道。
众人闻言愣住。
几秒后在现场的程瞎子最先开口：“大尘门的门人，沦落到给始皇帝制作棺椁？”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不都是制造物品。”楚烨不解道。
“肯定有啊。”程瞎子惊呼道：“大尘门门人，随便整一整，都是天下大富豪，而给皇帝陵墓干活，基本是囚徒一类的罪人，疯了才折磨自己，当然如果你说，秦笑的祖先是设计者之一，当我没说。”
“他都说了，秦笑的祖先，一路挖到春秋老祖宗的坟墓才从农民转为工匠，那肯定只是参与者，也就是身份地位不高的那种。”老任说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第九百九十二章谁是二百五？
大家都坚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否是真相，就不好说，所以都等着楚烨解释。
“大尘门因要借助始皇帝力量，修复当时大部分破损的仓库，所以关系非常好，也是从古至今，唯一一次，守护者被当朝知道存在，所以帮忙修棺材，很正常吧。”楚烨说道。
大家之所以坚持看法，主要是仓库为全民族共有，为了独立性不会跟当朝者接，免得被干扰甚至抢夺。
而楚烨解释合情合理，所以他们接受。
“不对。”程瞎子提出异议：“你刚才还说楚国贵族都知道仓库存在，那也就是……”
“我也早说过，仓库一开始是先民们为防止意外，建立起来储存粮食的，后来演变成放物件、历史信息，是商代夏的事。”
楚烨语气缓缓，顿了下继续道：“到周朝时，人们知道的是，我族总是居安思危建有谷仓，对于曾经存在过的仓库，以为都湮灭了。再则你们现在知道的鬼城、协会两座仓库，也是蛮荒时期之二，算是普通谷仓，就算春秋各国在古籍上找到，也找不到具体地点，也没什么动力。”
大家再次服气，心思又转到婴儿头上，毕竟今夜是为赚钱，不是学习历史。
“表面这一层黑炭金，是秦笑打造的四个物件之一，也就是你们所认识婴神仙，里面包裹的物件，对应的是秦笑所学的技能鬼神工，物件也是一样的名字。”楚烨说道。
大家石化了，果然楚烨不爱吃亏的原则没破，居然就凭借区区五十万，买个绝世之宝。
“太他娘的蠢了，以为你良心发现帮助弱者，结果还是为了捡大漏。”程瞎子咋舌道。
“是绝世大漏。”老任接下话茬，感叹道：“断了三百年的技能重现江湖，师父就算是再抠门，也不敢没有表示。”
其他也感叹不已。
“我不否认自己是为了捡漏。”楚烨语气严肃道：“但最底层的想法，是想帮助洪淘哥哥。”
切~
众人一致鄙视。
不怪大家，大尘门三十六绝技对应的物件，从历史、工艺水准等，都是价值连城，就楚烨德性，发现物件真相，第一时间要不是想到捡漏，头给你当鞋穿。
“好坏话，全被你们说完了。”楚烨气鼓鼓，一堆奸商货竟然好意思嘲笑自己。
“负一百亿。”南旭忽然开口。
楚烨心情顿时大好，道：“学学，人家假道德才是理性思考。”
“不，我跟他们一样，认为你只是想赚钱顺便救人而已，但不影响你给大尘门续上传承，要知道该门技术天下一绝，严重点说，关系到圈子兴衰，多少人都是靠圈子业务吃饭的，故而私德先不论，有功就是有功。”南旭语气冷淡道。
其他人纷纷闭嘴。
“所以我说你是理性。”楚烨强行挽救脸面。
大家顺着他意思附和，虽虚伪客套，他却很受用。
“你打算找老头换什么？”程瞎子问道。
这话把大家心思集中，心里都有想法，但东西楚烨找到，再则是他们‘头’，还是让他决定好。
“用来换钱，就太俗气，我打算……”
“不许换酒。”老任忍不住喊道。
“你目光太狭隘了。”
楚烨吐槽后耐心解释，风商手里的酒都是绝酿，也是古董的一种，价格可不见得低。
大家不认可，毕竟先不说‘鬼神工’艺术价值，就断了三百余年这事，就无法估量，反正不能换酒便是了。
“我这团长，是当得真失败啊。”楚烨嘟嚷道。
“谁让你任性胡来。”程瞎子训示一句，随后提出想法：“大尘门也有自己的店铺产业，我们要的不多，就潘家园一个店铺，外加工作人员一整套。”
大家觉得主意不错。
楚烨斜眼鄙视道：“你也是门人，这样挖自己家产业，不怕老头一巴掌削死你？”
“今夜我们是一个团队，不能以我个人利益优先，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也是作为你哥哥，我该有的表率。”程瞎子大义凛然道。
“一个常年乱摸尸体的货，跟我谈道德。”楚烨做呕吐状，接着不给大家插话的机会，道：“我决定了，要个两百万就好，五十万成本另算。”
他特意避开数字，但没用。
程瞎子在现场最方便，手指点了下他脑袋，道：“我看你是真二百五，一个绝世大宝贝，就要这么点！”
“你有出息吗？”
“九龙博海，你最少要了三个亿，更有价值的你就要个二百五十万，你是不是酒进脑子了。”
“我不同意。”
“……”
大家七嘴八舌，意思都是一个样，坚决不同意大宝贝只换来二百五十万
啪！
楚烨伸手打掉点自己脑袋的手，随后冷脸道：“那请问下，能学鬼神工技能的人，你们去找任然后教？”
一句话把大家高亢情绪浇灭。
物件是大宝贝无疑，但也是烫手山芋，更重要的是，他们连门人都不是，到时候风商一句话，身为当今圈子第一人，大大前辈求助，谁敢拒绝。
“最主要的是，那死老头一定找借口，让我帮忙开那座仓库，不说我能不能做得到，要是出个岔子，我把命交代了都赔不起，是个亏本买卖，咱们不做。”
楚烨认真分析，顿住咳嗽拉住众人的心思，才继续道：“我不能用个人利益，凌驾全体利益上，这是不道德的。”
众人听出是在胡扯但没法反驳，只能暗骂程瞎子递的好子弹。
“负五百亿分。”南旭憋屈道。
“哈哈哈……”
楚烨发声大笑。
所有人恍然又被坑了，一切都是楚烨计划好的。
“区区二百五十万，你至于吗？”
程瞎子从背后伸手掐着楚烨楚烨脖子，道：“我、大足都是你哥，老任是你叔，阿海叫你师父……你你……”
程瞎子没真下手，楚烨呼吸如常，闻言回道：“首先，你们的反应很有趣，我老爱看了。第二，鬼神工回归，市场就会热闹起来，再则身为恩人的我，找些损坏的东西让相关人士修复，终不能收我钱吧。”
“如此大恩情，怎么着也得我闭上眼入土了，才算结清。”楚烨笑眯眯道。
大家一时间都又静止。
程瞎子缩回虚掐的手，感叹道：“比起你，我们都是小屁孩，就只会算一点蝇头小利。”
“我才是二百五。”老任感叹道。
第九百九十三章风雨前夜
大尘门自古以来，门人只要不夭折，付出一个或者多个感官代价，技术就能达到超宗师层级，扔到市场都是泰山北斗级大佬。
而楚烨计划，等于是把这样大佬当工人使用一辈子，还是不用付费，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比任何物件都好。
老任的话，使得通信器又热闹起来，都在吐槽自己太年轻之类的话。
“难怪师父对你一直有防备。”老任又感叹道。
其实，众人不知道，楚烨的决定，最终是为大家谋福利。
毕竟修复古董手法他也会，甚至门人鬼神工大成了，他也能凭借着丰富经验、知识体系打败。
老任冷静后，想到他说过自己会修复物件，一切都明了，没有告诉众人，只是暗暗感激：“兄弟如此，夫复何求。”
“现在两点多，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们当中要参与比斗的都去休息养精神，因我估摸着，明日九点，卡尔他们的计划就会正式实施。”楚烨喊道。
阿海、老任、陈大足、李珠珠各自回一声，而后关闭通信器。
宁曲曲汇报，十几个物件基本到手，剩下就是他们最开始，不灵店中的‘彩金玲珑塔’。
“假道德看摊子，我和瞎子过去找物件，而假大方，你让助手接受，自己先去睡觉休息，明天你任务最重。”楚烨做出安排。
“我们有名字。”南旭提醒。
楚烨无视。
南旭本来就赶来的路上，很快就到达，黑着脸再次提醒自己和宁曲曲有名字。
“范剑呢？”楚烨问道。
“我随便逛逛，看看能不能捡个漏。”通信器范剑声音响起。
“注意安全。”楚烨随口一句背起背包，转头跟南旭，道：“刚古掌柜发消息给我，老头送酒过来了，你等送酒的人上门，就拿婴神仙跟他交易。”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黑算命伪装的呢？”南旭冷哼道。
“别倔，送酒的人你认识。”楚烨扔下滑和程瞎子一起离开。
走出山洞后，楚烨关闭通信器所有功能。
程瞎子见状跟着做。
“明天早上，你去给齐见送行吧。”楚烨说道。
程瞎子拒绝，认为谁承诺就该谁自己负责。
“你是大尘门门人。”楚烨边走边说：“送送前辈是应该的。”
“我学粗放版的。”程瞎子的话，让楚烨停驻转生，兄弟两差点撞在一起。
楚烨盯着后程瞎子，把对方看得发毛才开口：“送酒的人也会跟着进去，而齐见是想进隋唐层，你送到门口按照我方法送进去，然后故意装作被反噬要个报酬，你能要多少，看你自己本事，我只要‘铜人跪坐鎏金俑’的物件。”
“你……”
“我敢要，老头就敢要代价，而最近我得暂避风头。”
楚烨摇头，道：“你知道的，他恨不得把握抓过去当门主，这事我可不能干，你如果想看我蹲在大兴村，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可以不用管。”
“还威胁上了。”程瞎子撇嘴冷哼道：“说起来，我其实更爱看到你老实呆着不惹事。”
“大尘门门主，会克妻无子。”楚烨说道。
程瞎子并不知真假但不敢赌，他家是小兴村的，亲戚什么的都没了，就剩下楚烨一个异性亲兄弟，自己又摸尸体太多，鬼知道能不能有后代，所以楚烨绝不能出意外。
“说起来你也不吃亏，虽只是明清层级的仓库，但好东西也多着，除了那些国宝级别碰外，其余都是大尘门私产，你随便拿。”楚烨转生迈开脚步边说。
程瞎子跟上并排斜眼道：“那送酒的人，是鬼域仓库对应技能的门人之一吧。”
楚烨不语。
“我在他守护地方乱拿，转头他跑去木家村那边拿，人还入门更久，结果谁亏？”程瞎子顿住，不爽道：“我不识数，你给算算。”
楚烨不得不再开口：“所以我让你演消耗过大生病了，然后凭本事拿。”
“他什么性格？”程瞎子问道。
楚烨扭头眯眼道：“只能说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具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程瞎子皱眉，道：“该不会我认识吧。”
楚烨喝着酒当作没听到。
“死样……”
程瞎子骂骂咧咧，但也没办法，楚烨就那德性，不说的事，再威胁也没用。
不灵店就在十八层，甚至就在李珠珠家店铺隔壁。
楚烨轻车熟路带着程瞎子在巷子穿梭。
走一半，他忽然停下脚步。
“空气味道不对。”程瞎子说道。
嗯！
楚烨点头环顾四周。
而今是凌晨了，但此地在底下一百多米深，其实白天黑夜区别不大，到处灯火通明，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表面上只比平常多一点人流。
仔细看就不一样，人们身上散发着古怪的气味。
要知道这里是第十八层，鬼交所核心地带，也是鬼域仓库入口，就在再怎么乱，卡尔也不敢引过来。
可行走人的身上的气味，明显带着红色警告，也就是随时可能起冲突。
“有没有可能，是卡尔他们为了明天的比斗，放出特别的物件，吸引各地精英们过来争夺，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来参加比斗的。”程瞎子脑袋左右转动边猜测。
楚烨闻言想了下，凝重的表情散去，微笑道：“看来应该是你说的情况了。”
“还笑得出来。”程瞎子严肃提醒：“不要小看天下人，鬼知道冒出来什么家传绝学，毕竟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一再更新，那些被淘汰，肯定被门人放出去换古董，哪怕是粗放版的也不简单。”
“梦里我成为第二任古董天王。”楚烨暗示自己能力的深度。
程瞎子哼笑，道：“那本瞎子不是天王他哥呢。”
“对的。”楚烨点头。
“我可去你的吧。”程瞎子面色冷厉，道：“平常你胡闹我不管，但今明两天你皮给我绷紧点……”
“哦吼，上上任协会秘书长的孙女桃花。”楚烨盯着斜对面巷口怪声道。
巷口走出一对男女，男得身穿着白西装，英姿挺拔，一看就是个混血儿，跟前一步是个女孩子，二十岁出头，穿着一袭淡蓝色裙子。
肤白貌美，是其独有的形容词。
“洋鬼子保鲜期太短了，再过几年就皮肤松弛，浑身老年斑…不耐腐喔。”程瞎子随着楚烨目光，打探了半响小声评价道。
第九百九十四章怪胎
楚烨被程瞎子评价整无语，吐槽：“搁这评尸体呢？”
“死人也是人，甚至更好搞。”
程瞎子不以为意摆手，接着道：“比起那女洋人，后面那个假洋鬼子，让更我在意。”
“说说看。”楚烨后退进巷口，免得太扎眼，表情很是古怪，说明心理活动频繁。
程瞎子跟着同步后退，本来是近视，光线又不足，所以没发现楚烨的表情，自顾回答：“身上死人味很重，但手指修长白嫩，看着不像是下墓地，所以我猜测应该是尸体收藏家。”
楚烨眉头微微一抬。
程瞎子不愧是摸尸体专家，隔着十多米凭借观察就发现那么多。
那混血儿叫科尔·李·求凯。
科尔本来是意大利，从事画作艺廊生意，十九世纪末移民到北美，随着一二战大发横财，出了本业外，还涉及石油、化工、航天等领域。
而今大本营在大美国中南部州，家族也不少人从政，实力、资源、人脉非常不错。
李求凯的母亲，是四九年跟着光头转进东南那座岛上将军后人，七十年代移民到北美。
因女人掌握着大量的资源，便被当时科尔家族被孤立的成员相中。
华夏百多年不少人脊梁骨被打断，李求凯的母亲属于这类人，被洋人看中后，就算看出来对方利用，也心甘情愿，帮助对方被家族重视，结果等家里资源被吞掉，洋人越上位就被做掉，除了留下一个儿子证明来过世界，就毫无痕迹了。
而李求凯也是个大孝子，女人死后躯体被肢解，心脏就落到儿子手里。
程瞎子听到这里挺拔不下去，伸手抓住楚烨的手臂，咬牙道：“母亲的心脏！”
“是的，李求凯哀爱好之一，收集人类心脏。只要是意外死亡，背后有故事的，都是他的目标。”楚烨点头道。
“你是如何能做到，说恶心事表情淡定的。告诉我，我想学。”
“见多了，也就是习惯了。”楚烨顿了下，接着道：“李求凯变态爱好，其实是他老娘奇葩教育，加上洋爹家族恶心行为压迫出来的。”
“怎么说？”
“西方精英圈自古就存在的操作，就跟神话记载的一样，弟弟姐姐、父亲女儿或……”
“别说了。”程瞎子已知道楚烨的意思，皱眉道：“李求凯的母亲，是不是用华夏道德观教育儿子，而儿子又看到洋爹家族的恶心操作，故而导致性格扭曲？”
“要真如你所说的还好，最搞笑的是那女人自以为是，整出中西合璧的教育方法，精华没留下全是糟粕。”
“也就是说，他性格扭曲最直接的缘由，是糟粕教育法？”程瞎子接话茬。
楚烨点点头。
这时，桃花、李求凯两人从外面走过。
外面是一条主干，人来人往的。
楚烨他们所在的巷子不惹眼，一般人很难关注，可也是凑巧，桃花右脚扭了下，于是扭头，然后就看见他两了。
桃花也是参加几个小时前，卡尔召开会议人之一，一下就认出楚烨来了，于是转身走上来。
“躲一躲？”程小瞎子感觉对方不怀好意。
楚烨没说话。
“妮雅小姐，这边。”楚烨他们走来的方向，卡尔的秘书之一招呼。
桃花于是停下脚转头，道：“来了。”
随后移动脚步离开。
李求凯心思都在桃花身上，至始至终都没发现巷口里有谁。
程瞎子等人远去，松口气道：“那洋妞给我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从小家里就请了少林武僧教功夫，十五岁打遍北美地下武斗比赛，每次胜利都要人一个耳朵当战利品。”楚烨说道。
程瞎子心里想什么不知道，表情做出倒吸一口凉气，吐槽也太残忍了吧。
“地下世界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参加比赛的人都死亡囚徒，让观众老爷高兴鼓掌，是基本追求。”
楚烨的意思是，看戏的人才是真残忍。
“不说他们了，干我们自己的事要紧。”程瞎子觉得胃部不舒服，不想继续说下去。
楚烨认为，在古董圈混逃避黑暗不是好事，但也没想象强迫，反正今生他在，身边亲朋好友，无需为了赚钱涉入那些糟心圈子。
随后，两人转身朝着目标地移动。
路过李珠珠家的店铺，发现大门开着，里面灯光十足。
楚烨顿时来兴趣，拐弯上了台阶，边道：“走，去看看李棺材。”
“怎么着，你想预定一个？”程瞎子揶揄。
“死开。”
楚烨骂了一句跨进门槛。
店铺里，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棺材陈列。
中间是一张长三米，宽一米的木头桌。
坐在长桌北侧独自饮茶的男人，就是这家店铺的掌柜李棺材。
楚烨两人路过柜台，李棺材小声道：“轻点儿。”
这是提醒楚烨两人，不要吵醒在柜台内趴着睡觉的员工。
“到底谁才是老板。”程瞎子吐槽。
楚烨斜了眼柜台，小声道：“他外甥。”
“原来如此。”程瞎子点点头。
两人来到长桌前，和李棺材面对面坐下。
“感谢小先生的照顾。”李棺材面无表情道。
其是在表达，楚烨解开南旭背景，让女儿李珠珠过来找自己算账的不满。
“父女没有过夜仇，再则对南旭来说也是极好的事，免得夜夜被噩梦折磨。”楚烨笑道。
李棺材放下茶杯，手指着找自己脸，道：“这比花猫还花的脸就是代价，仇恨深得很。”
程瞎子在楚烨右侧坐着，他拿高度近视眼，就算有眼镜，可在昏暗的环境中，也看不清楚，闻言身上脖子查看，看清楚后倒吸一口冷气，道：“这是拿菜刀片猪肉的手法啊。”
楚烨扭头斜眼，道：“用颜料上色的。”
“是吗？”程瞎子狐疑，站起来身子跨长桌过半，认真打量李棺材的脸。
李棺材冷哼道：“是血。”
“不是人血。”程瞎子缩回身子坐下，道：“李掌柜，你该不会是怕我弟弟上门索要报酬，整这出戏吧。”
还真说中了。
李珠珠并不是那种狂暴无礼的人，别说动手了，回来家里就抱着李棺材哭嚎，妈妈还活着。
离开时，跟李棺材提过参加楚烨的团队，也说了目标是隔壁店铺的东西。
李棺材是认识楚烨的，知道性格怎么样，赶紧让大外甥给自己化妆，希冀以可伶博取同情。
第九百九十五章和亲家讨价还价
楚烨盯着李棺材半响，把对方看不浑身不适，肩膀不断抖动，才收回目光。
“棺材李啊。”程瞎子自己拿过茶壶倒茶，道：“我弟不是人也不是一两天，但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今儿个来不是算账，是有件事，李珠珠也不知道告诉你没有。”
程瞎子倒完茶放下茶壶。
李棺材眉头抖了下，道：“我和女儿无话不谈。”
“噢，那你对他跟陈大足的姻缘怎么看？”程瞎子问道。
李棺材正要去那茶壶，闻言愣住了。
他本来是关闭店铺躺在棺材里，准备度过这一次鬼交所的乱市，被女儿给生生挖出来，讲从楚烨哪儿得知的消息。
老婆还活着，给他极大的勇气，于是才开启大门。
陈大足是谁，听都没听过。
程瞎子发现了也不揭破，拿起茶杯撞了下酒壶，发现楚烨没反应，于是大胆的把牵红线的事讲了下。
途中李棺材几次要插嘴都忍住了，等程瞎子话毕，立马举起茶杯，跟楚烨微笑道：“亲家上门，没有准备吃的，是李某招待不周，以茶代酒自罚。”
这反应，让程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古董圈这种守旧势力顽固的地方，按道理不应该是拍桌反对吗？毕竟陈大足家里那情况，跟李家完全‘门不当户不对’。
有着前世记忆经验的楚烨淡定得很，头微微撇到程瞎子身边，小声道：“如果宁曲曲爱算账，是理性使然，对面的叔叔就是真抠门，你欠一分钱，都能给算死死的。”
程瞎子立马明白，还是皱眉道：“那可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啊。”
“知女莫若父。”楚烨摇头微笑道：“李大姐跟爹就是相反的极端，最喜欢撒钱，二十年来都快把叔叔给折磨疯了，没有一天不想送走，想着终于有人带着离开，就算只是上百公里外的巴南县，也是天大的好消息，同时还能依亲戚关系，不用被我算人情帐，简直完美，岂有反对之理由。”
“不怕女儿被家暴啊。”程瞎子继续提出疑惑。
“如发生了，店里那么多棺材，随女婿挑便是了，到时候让我买单。”楚烨说完又补充一句：“对了，他也是个大奸商。”
程瞎子这下真明白了，感叹这世界‘爱’的方式是多种多样，自己收获很大。
楚烨白了眼，随后提起酒壶回敬了李棺材，喝了一口后，道：“今日上门还有事，叔叔的老婆，也是我结拜大姐，跟我说过店里有几个物件，希望我帮忙鉴断一下。”
李棺材闻言，立马放下茶杯，道：“如此甚好，小店的物件都摆着了，小先生随意。”
“李掌柜有才情。”程瞎子颇感惊讶，按照楚烨的说法，对方那是真抠门，还以为得嘴炮一阵，没想到那么痛快。
只是很快，其想法被改变了。
楚烨扫了一圈周围，道：“叔叔误会了，棺椁与我无缘。”
李棺材紧随解释，自己加真没什么特别的物件。
这话，只有刚入圈的人才会相信。
楚烨也不想绕圈圈，直言道：“珠珠姐抱着睡的那个玉枕，令堂放床底的那个水晶壶，还有叔叔用来泡米椒的瓦罐。”
李棺材没想到是这类物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让叔叔吃亏，您给个价格吧。”楚烨说道。
李棺材回神，道：“价格好说，不过有个问题，请小先生能如实告知。”
“请问。”楚烨点头道。
“三个物件是我老婆失踪前留下，不知……”
“大姐的事，希望您莫要打听，时间到大姐会自己回来解释的。”楚烨说道。
李棺材不甘心，和楚烨对视希望得到答案。
两人就怎么僵持大半响，最终李棺材还是败下阵来，让稍等后起身进后堂。
程瞎子目送走后，回头看了眼柜台。
“就你那视力，看得到吗？”楚烨斜眼道。
“要你管。”程瞎子嘟嚷一句，透过听力确定柜台被趴着睡觉的人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头转回来，道：“那三个物件有什么特别的？”
“造成大姐不能回家的根源，原本还要熬十多年，但我想李珠珠结婚，大姐不在场的话终是遗憾，于是改变主意帮一下。”楚烨解释道。
程瞎子疑惑，如果楚烨真跟李妈妈关系好，一开始为什么不打算帮忙，而是突然改变主意。
楚烨知其内心活动，主动解释：“跟安山和田其有关系，里面关系乱七八糟的，我之前懒得碰，不过见到桃花、李求凯才改变主意了。”
“跟他两有什么关系吗？”程瞎子很是不解插嘴。
“他们背后的人，对两大安保组织都有影响力，而李妈妈是寻尸人，现在的任务的客户，和这些人有纠缠，现在撞在一起，干脆一并解决算了。”楚烨说道。
程瞎子觉得楚烨还有隐瞒，但没问，脑袋里想的更多是，如果介入其中，楚烨是不是有危险。
“安全如何保障？”他问道。
“交易，让那对男女得到好处。”楚烨回道。
“就这样？我不信。”
“这么说吧。桃花、李求凯都想掌控自己的家族，前者不仅有个前任秘书长爷爷，还有古董天师叔叔，后者家族是另外一个古董天师的支持者，两位天师的徒弟，是他们各自同族同辈，被家族最看好，如果……”
“你丫的活腻，介入两个古董天师的安排。”程瞎子惊呼，楚烨这不是胆大妄为，而是把所有人都挂在大炮上，等着被轰成渣渣没区别。
想到这，他飞速开启通信器，跟宁曲曲讲述。
“你又惹祸！”老任尖叫。
楚烨早知道跟程瞎子说了会发生这情况，还是翻白眼，也开启了自己的通信器，道：“不用紧张，我自然介入了，就有考虑后果。”
“考虑个屁。”老任恼怒道：“从国庆出来到现在半个多月而已，你惹的事哪次真正想到后果，还不是临时抱佛脚……”
“是没错，但也没让你吃亏啊。”楚烨说道。
老任一时语塞，随后道：“宁曲曲，你家要被臭小子拖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