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在商言商
两万对苏望养子闯出的祸来说，有点杯水车薪，所以他的眼神再次暗淡下来。
“虎啸山林一万。”楚烨把翻开卷画后做出判断。
苏望没什么反应。
“是它呀。”楚烨拿起佛串珠触摸发出惊呼。
苏望眼睛顿时亮起来。
然而佛串珠虽不是地摊货，但价格至多五千块。
楚烨之所以讶异，是佛串珠乃前世赵蓉从巴南带回去，从小陪伴女儿长大。
随后，他把故事人物稍微替换了下转告苏望。
“原来如此，儿女都是父母心头肉。”苏望叹息一声。
这话楚烨觉得刺耳，斜眼道：“我来时听说苏先生一家有九个女娃，又抱养了一个男娃呢。”
苏望问言眼神露出讶异，接着面有苦涩道：“确实，我兄弟三人为苏家香火抱养了个男孩，但也不曾亏待女娃们，几个大在外省读大学，其他都在市里最好的高中读书，她们的嫁妆我们都给准备好了，卡在她们各自手上。”
这下轮到楚烨不解，道：“那为什么不让她们拿出来帮忙？”
“娃被我们宠坏闯了祸事，没道理让其他孩子们负责，且姐弟的关系疏远，更没必要了。”苏望回道。
楚烨从对方语气无奈猜想不作假，于是心中有了计较，随后询问具体发生什么事。
苏望解释，自己的养子在读高中，跟富人家的孩子有冲突，各自都吃亏，对方不想和解，凭借势力强要养子双腿赔命，他家当然不能同意，就花钱托关系，结果对方收钱消失，事并没有解决。
“古家的亲戚，难道是古远越？”楚烨问道。
苏望点点头。
楚烨坐下道：“这个事不大不小。”
苏望凝视楚烨心中暗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大人世界的复杂完全不懂，古家那个亲戚，本身实力也不错，事关脸面的事会小吗？
楚烨猜到其心中所想，微笑道：“叔，我有个办法让你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苏望本不抱什么希望，但想到楚烨跟市考古队队长赵麻的关系，就道：“你说说看，如果真有办法，三件东西算是感谢礼，其他等我和兄弟凑一凑。”
“生意归生意。”楚烨摆摆手，不等苏望回应，接着道：“钱对古远越没意义，他一生最大心愿，就是找到战乱走失的弟弟、妹妹，二者其中一个在州来市八公山乡，一个在谯郡市花沟镇。”
古远越找弟、妹的事，苏望有所耳闻，所以听完楚烨的话后，目光大亮起身道：“当真？”
“如假包换，告诉古远越，弟弟妹妹生活都不如意，得快。”楚烨严肃道。
苏望闻言当即双膝下跪。
楚烨起身闪开，道：“我是有条件的。”
“先生请说。”苏望跪着说道。
“孙招娣你认识吧。”楚烨问道。
苏望想了下，回道：“是那个有羊癫疯的女娃？”
楚烨点点头。
“您希望我做什么？我妻舅是医生没错，但……”
“治疗的事不用叔叔帮忙。”楚烨摇头，道：“我希望您收孙招娣做干女儿，要让全村都知道。”
苏望不解，对比自己养子的事，收孙招娣当干女儿不过是绿豆芝麻小事而已，楚烨为什么那么郑重。
楚烨看出苏望心中所想，暗叹人和人果真不一样。
孙招娣的状况对苏家人来说不是事，对孙招娣却是沉重的命运，如果没有外人介入，将来孙奶奶那破房子就是唯一的避难所。
且由于农村一些说不得的缺德事，孙招娣极有可能成为未婚妈妈，被鄙视、践踏，三十多岁成为女疯子在乡里到处游荡。
最终楚烨也没对苏望心思发表意见，把目光投向三个物品，按照刚的价格收购。
“楚师傅是小看我了……”
苏望不打算收钱，毕竟楚烨提供的信息，不但能解决自家目前窘境，还能跟古家攀上关系，未来家族铁定大有前途。
楚烨用在商言商给打断了。
其实有一点他‘不老实’，青铜灯座找到另外一个合并，价格至少三十万，恰好还知道在哪儿。
虎啸山林画作，表面看着是清初赣省大才子甘子仿唐寅手法托作，实际上是唐寅送甘家祖先的寿礼，前世2010年在某拍卖会最终成交价八十万。
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赚了，为避免后面麻烦，绝不能白要。
苏望说不过他同意交易，而后发誓把孙招娣当亲生女儿对待。
楚烨想要自己资助孙招娣到大学毕业，只是想到有苏家这个村里大户真心罩着，不管对孙招娣还是孙奶奶都是好事，也就不反对。
“先生您先等下，我想着就去找老人会主持收招娣当女儿。”苏望也是行动派。
楚烨摇头道：“你先处理家事，而且中午奶奶招待我吃饭呢。”
苏望收到楚烨暗示，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介入，于是默默点头。
楚烨从麻袋拿出三万五，跟苏望完成交易，拿走三件物品离开苏家。
他骑着三轮车回到孙招娣家，祖孙二人已坐了一桌菜等着。
孙奶奶做的都是巴南的家常菜，楚烨很喜欢，饱餐过后他跟祖孙说明苏望打算收干女儿的事。
祖孙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苏家在外头不算什么，在二人思维中高不可攀，楚烨是如何说服的？
“小楚，你该不是……”
“没有。”楚烨知道孙奶奶误会花钱，便解释道：“我正好知道一点信息跟他做交换，这事奶奶别声张，还有招娣也一样。”
祖孙不解，表示有什么好隐瞒的。
楚烨叹气，道：“如果让人知道，苏家不心想把招娣收做干女儿，该找麻烦一样会，如此一来我不是白费心思了吗？”
楚烨最后特意语气严肃，果然祖孙立即发誓，这事绝不外传，包括早已不回家的孙招娣父母。
楚烨很满意，毕竟农村人情复杂，处理不当反而帮倒忙。
之后回到大兵站已是晚饭过后，还好赵蓉他们流饭，不然他得饿肚子了。
“这佛珠好干净啊。”赵蓉清点物品后，对佛珠最感兴趣。
吃饭的楚烨心中异动，说道：“送你。”
第77章 大兵站第一次全体会议
饭桌上楚兮兮等人都在，一听楚烨送出价值五千块佛珠，表情怪异盯着他。
赵蓉也浑身不舒服，毕竟从认识楚烨那天开始，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昨晚老槐树下说自己长得不错，今天又送礼物，实在是……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隐瞒的什么事，需要我爸爸帮忙？”
楚兮兮等人目光转向。
赵蓉淡定道：“他跟我不似仇人胜似打了三年架，突然送礼物，换作你们能不怀疑吗？”
众人把目光转回楚烨身上点点头，从小到大一天不惹事都是奇迹。
“我可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楚烨放下碗筷抬头朝众人横了眼。
众人不信，楚兮兮伸手拍拍楚烨肩膀，道：“哥，高村长的儿子被你那木棍追得满村子跑，高家十多个男人都拦不住，你硬打断人的腿，老人会的桌子你说砸就砸，小学校长被逼得申请调离等等，哪一件事正经人干得出来。”
“你还是我妹吗？”楚烨不满道。
章笑插嘴道：“就因是你妹才敢说。”
“你也没少说。”楚烨斜眼鄙夷道。
章笑面色沉重，道：“别贫嘴。说，最近你又惹了谁？该不会去惹大舍乡的宋叔吧！”
此言一出，楚兮兮、小高叔面色大变，而今宋叔亲弟弟是大舍乡一把手，正要闹出点什么，要出人命的。
“等下。”赵蓉问道：“他干的事都不简单，最后是怎么摆平的。”
“高村长的儿子欺负村里寡妇、调戏兮兮，诬陷是小高叔干的，老人会拉偏，还有楚爷爷出殡当天老人会放鞭炮庆祝会，小学校长念歪理，说楚爷爷他们当年搞革命有病，如此种种楚烨暴走算是站得住理，在叔叔阿姨道歉后，也就没人追究了。”章笑解释道。
小高叔接话道：“大舍乡宋叔不同，楚爷爷当时拉下老脸赔不少钱。”
赵蓉听完后满头黑线，跟楚烨道：“你生活真精彩。”
楚兮兮三人默默点头，就楚烨干的那些事，换作其他人早没命了。
“弟弟厉害。”小兵跟其他人不一样，朝楚烨竖拇指。
“哥！”楚烨很是感动，那些事他都不觉得做错，再来一次他还是一样的态度，其他人竟然觉得奇葩，太过分了。
“别转移话题，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楚兮兮质问。
楚烨心情顿时不好，道：“我都长大了好吗？”
众人表示不信。
楚烨懊悔，没事送什么佛珠，搞得那么麻烦，可总不能解释自己重生，干脆扔下饭碗回屋子睡觉去。
楚兮兮一脸担心，跟赵蓉道：“蓉蓉姐，佛珠你收着，等有人上门要赔偿，你尽量帮忙好不好。”
赵蓉并不讨厌楚烨，加上现在两人是合作关系，于是答应下来。
夜晚十点，小高叔叔来房间叫楚烨，赵蓉副站长兼财务，邀请召开大兵站第一次会议。
大厅饭桌全员都危襟正坐，小兵还抱着小黑。
“疯了吗？不让小兵哥睡觉。”他无语道。
“小兵哥也是站员，是我们的安保。”赵蓉说道。
小兵智商欠缺，但体格壮硕唬得住一般人，楚烨也就不反对。
接着，他目光扫过坐在一起的妹妹和章笑，道：“你两一个要上初中，一个得复读高三，也都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凑什么热闹熬夜。”
“报告董事长，我不能白吃饭，在高站长、赵副站长邀请下，担任临时会议记录员。”楚兮兮举手，目光盯着桌上笔记本和笔。
楚烨眉头一抖最终没话说，把目光盯准章笑。
“理由有三，一我不能白吃饭不干事，二我跟你打赌的事还没完，三我兼职可以吧。”章笑说道。
楚烨想了下无从反驳放弃回应，在小高叔邀请下走到主位子坐下。
“本站现金二十九万九千九，扣除之前从刘老汉手里收购物件成本十万、许家两万、金梅村三万五、大舍乡苏家三万五，加上全站花销，十九万四千九。”
赵蓉汇报，楚兮兮做记录。
“继续。”楚烨点点头。
赵蓉翻起自己面前笔记本，道：“按照楚老板的指示，许家烂木头五万出，得至刘老汉的曲谱、明末西北异族匕首八万转手，金梅村金村长家收的瓷碗三万，统一让万老板收走，税后手续费价格十六万，目前现金余额二十六万五千，不算不能出的物件，距离两百万目标还差……”
“我的私人任务不用提。”楚烨摆手道。
“与会成员，一致认定大兵站存在意义和楚老板个人命运同轨。”小高叔发表楚烨睡觉大家商讨的决议。
楚烨明白反对的话容易离心离德，只能放弃。
他说道：“今日收到的虎啸山林画作、青铜灯入库不动，明天我去把柳桑的画、小香炉转给老任，免得现金越混越回去。”
“好的。”赵蓉询问价值后记录账本，随后报告库房状态。
东西不多，楚烨其实都知道，但老妹有会议完整强迫症，他不好出口就老实听汇报。
“东西不少呢。”楚烨点头算是对赵蓉工作的肯定后，道：“李黄村得到价值五万的瓷碗也转给古掌柜。”
“现金不少了，为什么那么着急？”章笑提问。
“古董行业就是吞金兽，别说区区五十万不到，就是五百万都不够看。”楚烨认真解释。
在座的人哪怕是从小接触文物的赵蓉，对古董圈经营也不是很了解，于是在记录员楚兮兮的建议下，楚烨给众人科普。
十一点半，众人心满意足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楚烨带了十万现金，并取走柳桑画、小香炉，前往小姑子镇三明街三十号杂货铺。
铺子后院老任正在院子逗着八哥。
“任叔叔，早上好。”楚烨背着麻袋进来，开心问候。
老任背对着道：“小混蛋。”
笼子里八哥跟着一次次复述。
楚烨站在后面翻白眼，实在听不下去上前道：“大清早的来谈生意，态度好一点。”
老任转头黑脸道：“臭屁孩，你好意思跟我提态度!”
楚烨蒙圈，认真思考这几天的经历，他发誓没有惹到老任的地方。
第78章 运气不错
老任气呼呼的进大堂坐下，楚烨跟着后头，对方不邀请他自己倒茶喝。
老任盯着他半响，最后主动开口：“金氏集团是你能惹的吗？”
“没惹，顺带还帮了个大忙。”楚烨端着茶杯斜眼不急不缓道。
老任拍桌子怒斥：“县里最近跟金氏集团谈了笔投资，集团打算独资五个亿，在古玩市场东边建设一个五星级酒店，你可知道酒店一旦建成，将会带来什么好处吗？”
“酒店加上古玩市场，可以做大文娱项目，不管是行内人还是其他人，都能得到好处，巴南县的财政收入也会跟着增长。”楚烨按照前世记忆分析。
他的语气好像机器，让老任气得捂着胸口。
“放心，金氏集团不仅不会撤资还会追加到十个亿，酒店后面地块也会引来某个大地产商投资项目，那一片将会是巴南县城绝对中心，古玩市场跟着受益，吸引诸多韭菜给你们一帮奸商坑，十年内成交额翻了至少十倍。”楚烨再次毫无感情分析。
“做梦吧。”老任喘气道：“现在古玩市场的人吃你的心都有。”
楚烨不觉得这话题有必要继续，耸耸肩道：“时间会证明，我们还是谈谈眼前的生意要紧。”
老任不想理会，这时口袋里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最新消息传来了，金氏集团总部管理酒店业务的总经理，主动拜访巴南有关部门。
老任有点吓到，收起手机抬头道：“马县长跟你提的？不对，老人家都退休多少年，要不是你小子，他都不回出面跟县里提意见呢。”
“谈不谈生意了。”楚烨不满道。
“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亏你还是掮客。”楚烨吐槽一句，接着道：“金家解放前才举家迁到香江，祖宅、祖坟都还在，为什么要为我几句话放弃？”
老任当然知道金家的历史，不过这两天集团内部消息不断，才会让巴南各方面商人群体触动，现在收到最新消息，冷静下来一想，血缘确实能左右局势，他也怀疑楚烨没老实说明，却没有追问。
这时，楚烨黑着脸把麻袋里的画、小香炉拿出来放桌上，道：“十万，不然我转给万老板他们了。”
“成交。”老任考虑都没有。
“匿名渠道。”楚烨说道。
老任没意见，给楚烨和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看着你也不仅仅是来买物件的，鉴于你预言成功，免费送你一个信息。”
“说。”楚烨喝着茶边说。
“还摆谱上了。”老任白眼一翻，见楚烨不接茬，说道：“普西村可以去一趟。”
“具体一点。”
“我以后还得做生意呢。”老任不爽道。
行有行规，老任身为一个掮客卖的就是信息，如果免费给楚烨具体信息，传出去生意也别做了。
这点楚烨是能理解，考虑到自己现金并不多，距离二百万目标差距不小，最终放弃购买的想法，背着麻袋走人。
普西村行政上归属于小姑镇，但位置偏远，楚烨上午十点多才到村子，从村外的东边的池塘进入。
村子住得比较集中，得力于小姑镇的特殊，村子远比楚烨老家富，房屋基本上都告别黄土，好一些的外墙还贴了瓷砖。
“收旧家电、旧物品……不要的老物件统统都收。”楚烨铁饼一敲，在‘铛铛’声中吆喝着。
“收破烂的，铁锅多少钱一斤？”前方一户算过得去房屋有人出门问道。
楚烨回道：“三毛五一斤。”
大叔意外没讲价，让跟着进门。
楚烨欣喜有戏，毕竟就这会儿能提一毛钱谁会放弃。
院子里堆放锅碗瓢盆、帐篷、瓦斯炉等野外生存装备都有。
楚烨背着麻袋进门见状，打趣道：“叔也喜欢探险。”
“哪儿喔。”大叔摇头道：“最近一帮龟孙子进后山，没多久吓傻好几个东西也不要，正好我爹进山采菌子发现就带回来了。”
楚烨闻言眼睛一亮，很明显大叔口中龟孙子，是打着探险旅游的盗墓团伙，他问道：“叔叔，那群人走了之后，山里是不是到处有坑”
“你还收不收了。”大叔生气问道。
“收。”楚烨可不想惹人生气，到时候毛信息都得不到，赶紧放低姿态面带微笑，并蹲下跳锅盆。
大叔面色这才缓和，在一旁蹲下点了根烟，道：“那帮龟孙子就是干缺德事的，前天才知道隔壁老李给当向导结果没回来，昨儿村里人组织进山，发现祖坟被刨了。”
楚烨身为农村人，很清楚祖坟的重要性，难怪眼前大叔那么生气。
“我们家是清朝从嘉陵那边迁过来的，也没什么东西，不知道那些龟孙子怎么想的。”大叔狠狠抽着了口烟说道。
楚烨挑着铁锅，边道：“也许，叔叔家祖坟下面有什么东西。”
大叔闻言大惊，口咬着烟拍手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太爷爷提到过祖先当年入土前，有个道士过来看风水，说我们普西村后山锁着一条大龙，又说龙之上葬着一个叫什么来着忘了，不过是个很大的官。”
楚烨手中不停，暗自搜刮记忆，然而没有关于小姑镇普西村有大人物坟的事，好在他不是考古人员更不是挖坟的，自然老任提示普西村有东西，其他不重要。
他甩甩脑袋散去念头。
这时，他拿起一个铝锅，下面躺着几把刀。
刀一眼就能看出来，现代工艺制作的刀具，不过有一把样式很特别。
他拿起来掂量了下发现不对，刀具明显重量，似乎跟明末时期，几百公里外古城安曜铁匠之作差不多。
明末安曜铁匠锻造达到顶峰，在西南地区最负盛名，可惜后来几经战乱传承断了，再也没人能制造出斩铁如泥的刀具。
楚烨很激动，如果手中的刀真是安曜出产，哪怕是最小的铁匠铺，也算捡到宝，他默不作声把刀放下去，说道：“叔叔，东西都卖吗？”
大叔脑袋满是祖坟的事，没看见楚烨的动作，听到询问随口道：“不吉利的东西不卖留着供奉吗？”
第79章 柳暗花明
楚烨不介意大叔的态度，很专业归纳铁、铝、塑料等。
“娃，你快点，我得去阻止我爹他们修坟。”大叔突然起身催促。
楚烨听话手脚麻利把东西整理，去外头取麻袋称重，东西合计四十九块，他算了整数。
大叔钱一到手，帮忙把东西移出去后，门一关跑向后山。
楚烨目送大叔走远，骑着车子拐到偏僻处拿出那把刀具辨认。
“可惜，本来能值个五十万，现在顶多一万。”楚烨有点失落，东西确实是安曜锻造法制作出来，但并非明朝时期而是民国的。
不过很快楚烨打起精神，真要能一出门就捡到五十万，老任还卖个屁的信息，花个小几万请人大范围搜索不是更快，他把刀收起来后，继续敲着铁板喊收废品口号。
过了几户人家又有人出来，只是这次纯粹真废品，就是一些酒瓶子、牛皮纸。
楚烨也不气馁，继续在村子里喊着。
“嘿，古董收不？”一户老宅子出来个大婶挥手喊道。
楚烨当即回应：“只要是老物件都收。”
“那来来。”大婶热情招呼。
楚烨停车进门后，大婶都把东西取出来，她家的两个娃娃、还有老婆婆围着。
楚烨见到东西差点笑出声，地面上躺着桃木剑、铜钱串、还有墨斗等抓妖大师专用刀具。
“娃他爹早年给人看风水，都是些吃饭的工具，昨晚到我梦里说卖掉。”老婆婆感伤道。
楚烨觉得演戏痕迹过多却不点破，上前拿起桃木剑掂量了下。
“我公公说是百年老桃木制作的呢。”大婶说道。
“十年不能再多了。”楚烨放下桃木剑，拿起铜钱串。
铜钱串二十多年前仿古制作的，几块钱的玩意儿，墨斗倒是有点年头，但也就一般般，倒是那本封面写着‘风水’的书籍，让他勉强感兴趣。
“两百块。”他看到两个小娃娃衣服破损，就报了个稍微偏高的价格。
大婶摇头道：“上次来个古董专家说给五百块，我都不卖呢。”
这种说话套路，农村三岁小孩都能明白，楚烨怎么会上当，他起身道：“两百六最多了。”
东西其实不是他们家的，跟之前楚烨遇见的大叔一样，是家里人从后山捡来的，所以大婶、老婆婆有点犹豫。
“哥哥。”那小女娃蹲地上拉着楚烨裤管，怯生生道：“快要开学了，我妈妈说把东西卖了给我们交学费，你就行行好吧。”
稍大的一点的男娃，也跟着妹妹哀求。
楚烨扫了周围，这家人经济确实不好，便动了恻隐之心，道：“吃点亏，给你们五百。”
“谢谢哥哥。”两个娃娃很是感激，笑脸满是喜悦。
楚烨见状暗叹就算被骗，但能让两个娃娃读书也不算亏了。
楚烨给完钱东西一收出门。
砰！
大门迅速关上，院子里大婶的呵斥声紧随：“读什么读，过两年跟隔壁哥哥姐姐去沿海打工去。”
“妈妈，东西都是后山捡来的，你骗那个好心的哥哥，你……”
“闭上臭嘴。”大婶高声呵斥儿女。
老婆婆也跟着骂两个娃娃吃里扒外。
院墙外楚烨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股怒火翻腾，不过最终化为长叹，相遇一场给了机缘，结果如何不是他一普通人能左右。
“收老物件……”他骑着三轮车也不敲铁饼，意兴阑珊的喊着口号。
有道是情绪不对财不聚，转悠半天再也没收获便离开村子。
时间来到三点多，楚烨有点饿，就拐到老任家蹭饭吃。
县里又有新消息，金氏集团确实表示追加投资额，所以老任不嫌弃楚烨上门白吃，甚至还从隔壁香春居叫外卖。
“怎么样，有收获吗？”落座后老任兴奋问道。
楚烨把麻袋丟桌上，把收来的几样东西拿出来，边撇嘴道：“盗墓贼还请了大法师，结果东西都不要被村里人捡走了。”
“收不到东西也是正常，而且也是免费情报，干么一副死儿子的口气。”老人拿起桃木剑挥舞着边说。
楚烨黑脸，把自己花五百块做善事的事讲了下。
“哈哈……淘客做善事，天下罕见！”老任大笑不止。
楚烨不爽道：“为后代积德不行吗？”
老任闻言止笑，放下桃木剑，拿起风水书籍，道：“说起积德，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普西村确实出大问题，他们老祖宗坟墓下，有个东汉时期方士的坟冢。”
楚烨顿时来兴趣追问有什么发现。
“方士除了追求长生布局风水，你指望有什么贵重老物？”老任很是嫌弃。
楚烨情绪瞬间冷却，真要有好东西发现，老任会白送消息，他正打算开口骂一骂发泄下，老任手里晃着的书籍掉出一张发黄的纸。
两人顿时表情发生意外。
纸张不偏不倚落在桌子中间，正好两人视线都能看到，纸张上有文字和地图。
“好东西，巴南县旧城图，还有文字说明！”老任惊呼。
楚烨扫了眼收敛表情，要通过风水书籍认真品鉴，这下还真看出来异样，书籍不是现代刊物，而是清朝时候印刷物。
“这不是那个假道士的吗？”老任问道。
楚烨如实告知：“这本书能值个三千块。”
“那它呢？”老任指着纸张问道。
楚烨眼皮一翻，道：“你不比我清楚。”
“两件加起来三万我要了。”老任当机立断道。
楚烨扫了其他几件物品，也包括那把安曜的刀具。
老任咬牙道：“四万。”
楚烨不揭破老任有赚头，直接同意交易。
四万不多，却足够让楚烨一扫郁闷，吃完香春居外卖后，扛着装有十四万的麻袋离开。
回到大兵站，楚烨给赵蓉十万三万九千。
“就算你没达成两百万目标，就凭你出去一趟赚几万的运气，也足够说服叔叔、阿姨了。”赵蓉听完楚烨的汇报，边记录边感叹。
楚烨坐下喝着酸梅汤，噘嘴道：“太小看我家徐丽女士了。”
“不会啊，阿姨很好说话的。”赵蓉见过楚妈妈几次，楚烨评价绝对太偏颇了。
“我妈在我十岁已规划好了，等我到年纪娶个老婆生个娃娃、干个普通工作就足够了，其他干什么都是异端，她会用尽手段掰正。”楚烨很认真说道。
第80章 楚兮兮昏倒了
楚烨不是胡诌，父母给他的规划是写进家庭会议的，他还按下手印，虽然过程有点‘童年阴影’，可铁证如山也是事实。
两百万任务没有达成，他真要再遭受一次大学的折磨，算上还有跟章笑打的赌，输掉的话还得去高中复读一年。
不管高中还是大学，他是死都不想去，所以任务必须达到。
赵蓉察觉后小声道：“我可以借你。”
“不用还？”楚烨立马问道。
“五十万利息。”
“你去抢比较快。”楚烨骂了一句起身进厨房。
赵蓉摇摇头，她和楚兮兮几人一样的想法，九月十号最多十五号，剩下就一月多，想达成两百万目标绝无可能。
“老妹！”厨房里楚烨发出惊声。
赵蓉笔一扔跑进去，后院在整理地方的小高叔、章笑、抱着小黑的小兵从厨房后门冲进来。
厨房里楚烨抱着楚兮兮试探鼻息，他进来时，楚兮兮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章笑、小高叔跟楚兮兮感情也很深，见状后着急扑上来。
赵蓉最晚进厨房，小时候跟外婆、奶奶去野外考古的经历，让其比较冷静，排开章笑伸手查看脉搏。
“昏迷了，送医院。”赵蓉确定楚兮兮还脉搏后松口气。
楚烨听闻后抱起楚兮兮出门，其他人都跟上。
“小兵哥我怕黑，你跟小黑留下来陪我吧。”
赵蓉看出楚烨几人心思都在楚兮兮身上，怕没法照顾智力有问题的小兵，就作出决定。
小兵不想听从安排，赵蓉就以给楚烨他们做饭为由说服。
外面，楚烨把楚兮兮放在三轮车上，自己骑着发动电动马达，章笑两人在车后边跑边护着。
小兴村距离大兴镇上不远，半小时不到他们就到达医院。
急诊室医生看过后，确诊楚兮兮贫血给挂了吊瓶。
楚烨不解，前世楚兮兮完全没有贫血的症状，他不由得怀疑是因自己重生连锁反应。
不过他很快否定想法，毕竟前世父母双亡后楚兮兮疏离他，很多情况他都是不知道的。
晚上七点多，楚兮兮苏醒，一见楚烨三人的脸都快怼到自己脸上，嘴里问东问西的，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无语道：“饭才刚开始做，饿了冰箱里有水果拿去垫下吧。”
“都昏迷还做什么饭。”最终楚烨的声音胜出。
楚兮兮听懂了，不解道：“昏迷？”
“对啊，这里是医院。”楚烨回道。
楚兮兮才意识到鼻腔里刺鼻的药味，还有自己的手臂插着导流针，道：“我生病了吗？”
楚烨三人你争我夺告诉有贫血症。
楚兮兮无语，道：“我以为是什么，去市里后妈妈检查身体，顺便也让我检查，医生说过我贫血症，但不碍事的。”
“不碍事！”楚烨惊叫道：“要是今天家里没人，你都没命了！”
“哥，这里是医院小声点。”楚兮兮无奈道。
楚烨怎么可能淡定得住，就楚兮兮从小挑食的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断定为消化性慢性贫血，以后要注意的多着呢。
他让章笑两人照顾楚兮兮，自己去跟医生商量。
半小时后，楚兮兮挂完点滴闹着出院，章笑两人怎么都劝不动。
“让她回去吧。”楚烨拿着记录医生嘱咐纸张返回病房。
“你看，我哥都同意了。”楚兮兮说道。
章笑两人还是不同意，楚烨暗示下才没有反驳。
九点，他们回到大兵站。
赵蓉之前打过电话得知，把饭菜热好了。
吃完饭后，楚烨主持开‘大兵站第二次全体会议’，探讨临时员工楚兮兮病情。
楚烨这么多年来，陪着楚兮兮开会，套路熟悉得很，加上有对他们知根知底的章笑、小高叔从旁配合，最终全票通过楚兮兮饮食、学习方案的决议。
“早知道不当什么临时记录员了。”楚兮兮笑脸不爽嘟着嘴。
要是平常，一屋子人肯定哄着，今儿个楚烨这做哥哥的带头笑，惹得楚兮兮气呼呼离席。
楚烨等房门一关，面色瞬间严肃，道：“虽医生确定不是罕见性贫血症，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希望你们帮我一起监督，不要让小鬼有阴奉阳违的机会。”
众人一口答应。
当夜，楚烨就跟妈妈打电话抱怨，妹妹有贫血也不说。
“贫血有什么奇特的呢？我也有。”电话那头徐丽语气很随意。
楚烨生气道：“我妹才十二岁，跟您……”
“你是女人还我是。”徐丽不耐烦道。
楚烨无语，贫血症疲劳、头晕目眩、易怒等等，电话那头老妈就是最好的表现，以前不听医生嘱咐，可以拿家里经济不好做借口，现在绝对不能让老妈得逞了，于是他拿着电话，模仿逝去爷爷的口气，科普贫血的危害。
嘟嘟……
几秒不到，手机传来忙音，让楚烨人都傻了。
赵蓉端着酸梅汤从厨房过来，道：“阿姨真可爱。”
“可爱？”楚烨惊叫道：“蛮不讲理的中年妇女，她就是跟我爸闹别扭，然后把气转移道我身上。”
赵蓉把酸梅汤放在楚烨面前，随后在边上坐下，笑道：“不要试图跟妈妈讲理，受伤的只会是你。”
“对了，老爸也是一样。”赵蓉苦着脸补充。
楚烨已知道赵蓉跟父母僵硬的关系，安慰道：“叔叔阿姨没我那么讨厌容嬷嬷。”
“去死！”赵蓉举手想锤楚烨。
楚烨拿起碗喝了一口，感叹道：“好熟悉的味道。”
赵蓉成功被转移心思，笑道：“兮兮说是阿姨的独家秘方，我第一次尝试，口味差不多吧。”
“嗯，真是极好。”楚烨能尝出没有老妈做出来的老道，却装傻表扬后一口喝掉。
赵蓉很开心，等楚烨放下碗后起身拿走进厨房。
“以前怎么没发现？”楚烨恍惚，前世跟赵蓉斗得你死我活，恨不得对方得病翘了，如今仔细审查似乎走偏了，赵蓉心并不冷漠。
“想什么呢，老妹可是贫血！”楚烨突然惊觉大叫。
“贫血又死不了，一直讲。”女生卧室传出楚兮兮暴躁声。
妹妹完美继承老妈的脾气，楚烨可惹不起赶紧捂住嘴。
第81章 任务来了
贫血症，说大不大忽视也不行。
楚烨觉得身上担子更重了，一大清早起来拖着三轮车开门准备去碰运气。
大门外，一个穿着普通的男人，手里提着破破背包。
“给。”男人话也不说把甩上来。
楚烨慌乱接住抬头，那人早转身离开了。
什么情况？
他一头雾水地打开背包。
包里面只有一个文件袋，他拿出来后把背包甩到后车斗拆开。
文件袋里装着几天前，在谷山村跟吴老三的约定，对方要他帮忙找一尊佛像，除了模糊的画像，限定明末鄂省夷陵府，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啥玩意？”章笑凑上来看了眼问道。
“大清早干啥呢？”楚烨反问。
章笑回道：“去买几只鸡，今天我送兮兮回市里顺便带过去。”
“去我家直接抓就是，反正庆奶奶住在我家闲着，一定会养鸡鸭的。”楚烨说道。
章笑点头把话题又往楚烨手中的文件引。
楚烨没有隐瞒，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信息太少没赚头，给退了吧。”章笑建议。
楚烨眼皮一翻，道：“钱都提前收了，退是要给两倍的违约金，那龙玉印在民国时价格十五万，而今只多不少，你觉得我们付得起吗？”
章笑瞬间面色凝重，低头盯着佛像仔细辨认。
小高叔也起床了，见楚烨两人堵在院子大门就凑上来，看了下图纸，道：“有点印象。”
“叔，您知道啊！”章笑紧张道。
楚烨苦笑道：“兄弟，金主没有限定时间，不用那么紧张。”
章笑没理会就盯着小高叔。
“我爸其实是被爷爷在嘉陵江下游捡到的，他模糊记得小时候家里有庙，以前还在纸上画过，可惜我给弄丢了。”小高叔叹气道。
章笑接过话茬：“我早就看出来高爷爷不是高家人，不然高村长没理由那么绝情。”
楚烨点头，他小时候还偷偷问过爷爷高家的事，结果老头子不告诉他。
“等下，那庙的话就是佛像，那有点大吧。”章笑比对纸张上的图画嘀咕。
楚烨回神低头，道：“信息太少了，佛像的大小无法确定。”
“叔，您确定跟自己记忆的一样吗？”章笑立马询问。
小高叔盯着纸张回忆许久，道：“应该错不了，我爸当时画出来的佛手也是小拇指跟无名指等长。”
“老家人还说了什么？”楚烨两人异口同声。
小高叔眯眼道：“我记得他说过那时候才五岁，庙里住着个很慈祥的奶奶，还有个很漂亮的姐姐。”
楚烨无语，信息太模糊了。
“对了，他说那姐姐后背有个红色的胎记，那时候他不懂事，还问为什么贴了只蝴蝶。”
小高叔一说完，楚烨变色伸手抓住其手腕，拉着往外走。
“干么呢。”小高叔和章笑异口同声。
“对，走路太慢了。”楚烨醒悟转身。
“不是，是你拉着叔去哪儿。”章笑郁闷纠正。
“还不确定，等回来再说。”楚烨丢下话，让小高速上了三轮车，把马达动力发挥到最大，冲向小马村。
快八点时，楚烨敲响马红军的大门，半响没有回应，他就出声喊大黄。
汪汪！
大黄回应着，随后大门被打开。
“马爷爷呢？”楚烨嘴里问着大黄，手拉小高叔进门。
马红军躺在大门前走廊摇摇椅上，眼睛闭着嘴里哼着小曲儿。
楚烨见状顿时来气，上了台阶到马红军身边，大声道：“老头，你没听到我很着急吗？”
“我不会帮你联系金家的。”马红军闭着眼睛说道。
楚烨翻白眼，吐槽：“谁跟你说我在意金家人什么态度。”
马红军张开眼，一下看到小高叔，惊愕道：“好熟悉的眼睛。”
楚烨闻言把小高叔拉前一步，道：“别看我叔不遵守你等凡人审美，事实上他有着一双智慧的桃花眼，我妹……”
这时，马红军颤抖站起来，道：“娃，你家人提到过夷陵县吗？”
马红军很为高干退休，情绪紧张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小高叔就吓得躲到楚烨身后。
汪汪！
大黄蹲在楚烨脚边狂叫。
“是是，对不起了。”马红军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向小高叔赔礼道歉。
“不懒的你，能力堪比哮天犬。”楚烨伸手摸摸大黄的脑袋夸奖一句，随后在马红军开口前，介绍小高叔的情况。
马红军听完后迅速进屋子，那速度都让楚烨不禁怀疑，老头之前拄着拐杖是佯装的。
很快，马红军去而复还，手里拿着几张发黄的纸，这是他妻子离世前一天才给他。
“孩子，能说说佛像、漂亮姐姐身后的蝴蝶样子吗？”马红军忍着急迫的情绪询问。
小高叔不喜跟陌生人交流，在楚烨鼓励下才站出来，结结巴巴的形容佛像、蝴蝶的样态。
马红军拿着手中的纸边听边对照，情绪起伏也来越大。
“冷静，冷静。”楚烨怕老头一时激动提前走了，自己得挨父母双打。
呼呼……
马红军比他想象理智，暗暗的调节情绪，等确认小高叔形容跟自己手头不差分毫，抬头老眼含着泪花，道：“娃，我找得你好苦啊。”
“你姨丈。”楚烨怕小高叔又被吓到赶紧提醒。
小高叔还是躲在楚烨身后，脑袋一片空白。
楚烨知道其性情况，跟马红军介绍个中缘由。
“我外甥都敢欺负，他们……等下。”马红军忽然醒悟，两天前楚烨来说的大兴村强占农田的事，不正是外甥的经历。
楚烨点头肯定，老人顿时满脸怒容。
“事情都完美解决了，咱们就不要扩大化。”楚烨可清楚马红军的能量，不拦着点，大兴村不知道多少人要出事。
马红军明白楚烨的用意，强行压下怒火，一脸期待望着楚烨背后多着的小高叔叔，询问家里情况。
楚烨再熟悉也比不上亲人之间，当小高叔来形容自己父亲性格、样子，让马红军再次激动不已，嘴里直呼太像，太像了。
“有照片吗？”马红军等不及插嘴。
小高叔点头只是在大兵站，马红军当即要过去，楚烨觉得折腾，就建议让章笑送过来。
“你爸是在荣家村被捡到，那地方不简单喔。”马红军请小高叔坐下说道。
第82章 人不可貌相
楚烨记忆里没有‘荣家村’的信息，便站在一旁虚心请教。
马红军扫了他一眼，道：“盛产土匪，更早之前很多走失儿童跟那边相关，我在巴南工作时，接到上级指示去处理，要不是有同志们帮忙，早走了。”
楚烨头发发麻，马红军可是剿匪好手却如此忌惮，可见当时情况有多严重。
“都过去了。”马红军安慰一句，接着道：“你小子不光是带小高过来认亲的吧。”
楚烨赶紧发誓，自己绝对是今日才知道小高叔完整背景，否则前两天直接说明情况，不至于赔上玉镯。
“姑且信你。”马红军不管自己话让楚烨郁闷，继续道：“说吧。”
楚烨腼腆表示了自己的接到吴老三的任务，找的就是佛像，希望老人提供一点帮助。
马红军白了一眼，随后道：“是冲着我来呢。”
楚烨满头疑问。
“还不明白吗？”马红军问道。
楚烨便低头思考。
马红军不打搅，转头跟拘禁的小高叔说话。
小高叔一直认为，这世界上还在乎自己的，只有楚烨几人，没想到还有亲人，一时间心里很矛盾。
马红军何许人也？从革命走来，在嘉陵所在省一把手位置退休，什么场面没见过，平心静气后几个话就把小高叔复杂情绪理顺了。
楚烨回神时，一老一少正开心的交流着，他小心说道：“打搅一下。”
马红军回头示意可以说。
“我得去荣家村一趟？”楚烨试探道。
马红军面露赞许的神色。
楚烨表明跟老人没大没小，实则内心一直很敬重，所以得到赞扬后心情愉悦。
随后在得到马红军提示，他把小高叔留在老人身边独自离开。
荣家村在巴南县西南边，不管跟大兴镇还是小马村距离都很远。
楚烨带上装钱的麻袋，把三轮车留在原地，等章笑来后骑回去，出门后找了辆摩的车到县城，随后转乘坐城乡班车。
荣家村有一万多人，土地质量稍微差了点，导致以前很多人家从事灰色营生，多年前被马红军整肃过，加上县里长期盯着，渐渐的都转行了，而今大部分都去沿海打工，留下的大部分是老弱，大白天村里一片静悄悄。
村中由于一些混乱的原因，导致姓氏不再以荣姓为主，楚烨这躺的目的是找姓兵的人。
一进村后他敲了一户人家。
门大开了，是一个面向凶狠的老人。
“找谁？”老人的语气粗旷。
这如果换作一般人肯定吓退，楚烨倒是淡定，表明自己的来意。
“没有。”老人冷漠回了一声准备关门。
楚烨路上预判过情况，买来的一包二十块的紫鹤烟，这回儿送上。
老人停下关门的动作，把脑袋伸出来。
“没人，我一来就直奔您这里。”楚烨解释道。
老人点头示意进门。
楚烨把烟给了老人后跨过门槛进入。
老人关上门随后伸手。
楚烨也不是真小孩子，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票子，递上去边道：“头款。”
老人面色露出一缕微笑，只是长相实在凶悍，笑起来想得很怪异。
楚烨适应了下后，询问兵姓的信息。
“这家人以前干的是古董生意，得罪不少人已经很低调了，找他们有什么事？”老人走到屋前台阶坐下，拆烟的包装便问。
楚烨表示自己想跟对方谈生意。
老人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吐着烟气道：“都没钱没东西，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楚烨愕然，老头脾气也真是古怪，自己出钱买消息，知道直接说就得了，还管别人能不能做生意。
“不做就真不做了，所以你可以离开了。”老人态度更冷硬。
楚烨想了下不再坚持转身。
“慢着。”老人喊道。
楚烨转头，老人询问来历，他便如实告知自己是淘客。
“我是问你背景。”老人说道。
楚烨故作不快，道：“我可是花钱探听消息呢。”
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三张大红票用手指夹着，示意自己花三倍价钱。
楚烨缺的是大钱，三百块自然不放在眼里，不过觉得老人有趣，便上前抓走红票子，把自己的背景简单介绍了。
“楚大兵，你认识马红军。”老人问道。
楚烨明显感觉到敌意，却没有意外，若不是马红军整肃过，荣家村的人不回去给人打工，依旧干着来钱快的灰色行当。
他想了下点头承认
老人顿时目光凶狠起身，他吓得后退。
“算了。”老人重新做下去，又拿出一根烟点燃。
楚烨松口气，老人身着短袖短裤，能看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真要出手的话可是要吃大亏，说不得会被活埋，毕竟荣家村让马红军都忌惮，没几户人家是善茬。
对面老人低头看着地板吐烟气，半响后道：“我算是内奸。”
楚烨透过短短一句话，推断出老人身份，道：“兵爷爷？”
老人嗤笑道：“是我把马老头引进来，导致村里人的营生断了，有什么资格当人爷爷。”
当年事楚烨没兴趣知道，暗想运气真好，他整了喜爱情绪提出想要交易。
“让马红军自己来。”老人猛然抬头，语气又变得冷硬。
楚烨苦笑摇头：“东西是别人要的。”
“不是他？”
“嗯，我以全家性命发誓。”楚烨举手道。
老人眉头抖了下，掐掉手中的烟头起身，道：“跟我来。”
随后，老人带着楚烨进入屋子来到地下室。
楚烨明显察觉地下室不止一间，只是默不作声，此刻他时所在地空间，又一个三层木架子，上面摆放着英姿勃发的唐三彩马、南亚象牙雕刻、镂空粉彩清瓶等价值不菲的物品。
“一件十万，多一件加五万。”老人说道。
楚烨明显从老人的态度，猜测价格是因马红军而浮动。
老人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不满道：“怎么，嫌弃东西不好？”
“不是……”
“若不是一些原因，你以为能看得到它们？”老人口气强硬打断楚烨的解释。
楚烨前世不是没吃过瘪，但如此郁闷倒是头一遭，然而不能发作还得道歉，毕竟马红军暗示过不要在荣家村逞能。
第83章 憋屈的交易
楚烨的真诚道歉，才让老人脾气消了。
“要它了。”楚烨指着清代彩玉葫芦型砚台说道。
老人脸色露出怪异的笑容。
还真是怪脾气！
楚烨暗呼，没等他开口，老人道：“东西十万块可以给你，但有条件。”
“您请说。”他放低姿态道。
“让老马允许我们村在巴南古玩市场从事相应工作。”老人语气强硬中蕴含着的期待。
楚烨愣了下神，知道马红军手段硬，没想到会那么狠，不过转念又认同了，毕竟老头亲口说过荣家村以前是土匪窝。
对面老人还在等待。
“可以。”他答应了。
“如果条件没完成，我会拜访大兴村，这把年纪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老人直接威胁上了。
楚烨见过狠人不少，能感觉出来老人绝对是危险人物，郁闷中还得应承下来。
“钱货两清。”老人随后下逐客令。
楚烨背着麻袋离开荣家村吐出心中的憋气。
“娘的，做二十多年的古董生意，还是第一次跟做杀头生意一样。吴老三你个王八蛋给我记着！”
楚烨对着空气臭骂，发誓今日的憋屈要翻倍要回来。
下午四点，他重新来到小马村马红军家。
“你自己接的任务，怪不得别人。”马红军听完抱怨后淡淡道。
楚烨无言以对，只能把话转移到老人要求上。
“让你去就是这个意思，也是吴家小娃娃的算盘。”马红军叹了气接着道：“荣家村的人再次从事古玩行当，不知对巴南是好是坏。”
这些事情，楚烨在串联马红军、兵老人、吴老三等人态度就猜到了，否则不会答应兵老人的条件，过来汇报不过是出于尊重。
“看得很清楚呢，”马红军意有所指。
楚烨慌忙起身解释：“马爷爷您可别误会，我只想当个收破烂，没兴趣开古董店什么的。”
马红军目光有深意。
楚烨几次张口，觉得用行动证明比千百句更有用，只是如常告别马红军，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大兵站。
楚兮兮回市区上补习班去，晚饭是赵蓉教章笑做的，菜色看着还行，楚烨却没有食欲，把麻袋一扔摊在椅子上。
“不顺利？”赵蓉问道。
楚烨指着麻袋，道：“十万收的清代彩玉葫芦型砚台，市场价应该能有十五万左右。”
“一天赚五万还不高兴啊。”赵蓉吐槽。
楚烨语气懒懒，把发生的经过转述。
赵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其他人叫来商量对策。
“你知道荣家村？”楚烨问道。
“当然了。”赵蓉坐下表情少有的严肃，道：“我奶奶提到过，旧时代荣家村专门做灰色行当，有一部分人专门从事古董买卖，手段没有上下限，只要看上的一定能得到，是附近几个省份无冕之王。”
“我就一收破烂的，和他们没什么冲突。”楚烨耸耸肩说道。
赵蓉无语提醒‘无冕之王’的含义。
章笑、小高叔插嘴询问什么意思。
“古董圈不是流行拜码头吗？”赵蓉反问。
昨天楚烨才科普过圈内知识，章笑两人知道的，所以默默点头。
随后，赵蓉面色凝重解释：“荣家村就是西南四省总扛把子，他们点头你才能从事古董，捡漏淘客也包括在内。”
“那楚烨不是放出一头猛虎！”章笑顿时坐不住。
别说小高叔，就是不懂事的小兵也看向楚烨。
“不用紧张。”楚烨疲惫面庞露出一缕笑容，道：“马爷爷之后县里盯几十年，他们想重返王座不容易。再则时代也变了，英雄辈出呢。”
“那你一副要死要活做什么？”赵蓉鄙夷道。
其他人点头附和。
“我就没做过这么憋屈的买卖，结果只赚到五万差价，还不许我情绪差？”楚烨不解道。
呸！
赵蓉觉得自己白担心了，朝楚烨脸上啐一口起身进厨房。
虽没真唾沫沾到，楚烨还是嫌弃用手背擦拭，嘴里嘀嘀咕咕。
“活该！”章笑扔下话，带着小兵洗手准备吃晚饭。
小高叔比楚烨他们痴长几岁，性格还是比较稳重，一脸担心道：“真的没事吗？”
“金氏集团是一条大鳄不说，就那彩月轩、梅花行哪个是吃醋的，荣家村想一统江湖，梦里才有。”楚烨微笑安抚。
在楚烨穿开裆裤时，小高叔对他就有莫名其妙的信任感，所以不再有疑虑招呼吃饭。
“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吴孙子要价。”楚烨一扫颓废拿起筷子。
“去洗手！”赵蓉端着汤从厨房出来，一见楚烨脏兮兮的手气不打一处来。
赵蓉没有洁癖，但有些小习惯楚烨很怂，哪怕吵架都会避免，吃饭洗手就是其中一条，赶紧乖乖放下筷子去卫生间洗手。
众人都在饭桌落座等着。
“我打算重新打一口井，你们觉得翻新还是在其他地方打？”楚烨落座后问道。
赵蓉率先开口：“老槐树边上的井碍着你什么？”
“嗯，水也干净的，为什么不用？”章笑说道。
“有道是水聚财气，开一口井留住水就是留住财。”楚烨分析道。
“歪理，封建迷信！”赵蓉评价，除小兵外都点头附和。
楚烨挥手道：“反正我要开井聚水成财，你们只能建议方位不能反对。”
众人吃饭不回应，场面有些尴尬。
“弟弟是都对的。”小兵就算楚烨要杀人都无条件支持，这次还抱着小黑举起来加一票。
“哥，我爱你。”楚烨大方表达喜悦，惹来其他三人怪眼也不在乎。
楚烨就是行动派，第二天一大早去其他站点买二手镐头等工具，然后装模作样掐指，吃完早饭七点半，拿起镐头敲老井。
赵蓉几人站在一边看着，还不让小兵帮忙。
可惜几人不知道，楚烨不是第一次造井，利用升降机都不用帮忙，以肉眼可见速度拆石板。
“这家伙脑袋什么构造，好像没有不会的。”赵蓉忍不住会好奇道。
章笑摇头感叹：“他从小打架、睡觉就没认真听过课，而我要十二分努力才能追得上，那滋味你自行想象。”
此刻，赵蓉真相信楚烨高考那天，是为安慰失去亲人的章笑，才会只考上大专，随后为之前自己的轻视大声道歉。
“哇唔！”井里楚烨传出惊呼。
第84章 今天是好日子
井内楚烨发出的惊呼，赵蓉不适从章笑两人目光怪异，低头咬着嘴唇。
这时，楚烨从井内冒头，满是泥土脸颊充满喜悦，也没注意到赵蓉几人的目光怪异，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道：“猜猜我捡到什么？”
赵蓉三人无声。
“弟弟发现什么了。”一旁跟着小黑玩耍的小兵很配合。
“真是我哥。”楚烨爬出井坐在地上坐着，右手紧握高高举起，道：“锵锵，看。”
随着喜悦声，楚烨拳头缓缓张开，手里握着一块异物。
“就泥巴块，笑得跟傻子一样。”赵蓉知道楚烨没听到自己道歉，心里不是滋味，语气有点火药味。
楚烨毫无察觉，依旧兴奋道：“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章笑、小高叔好奇凑上去。
楚烨手上抓着的不是泥巴块，没完全被泥土覆盖的地方，能见到墨绿的颜色。
“玉吗？”章笑试探道。
“对了。”楚烨放下手臂掰泥土，墨绿色的面积越来越大，嘴里边解释道：“古井都有镇水圣物，没钱的人家拿些铜钱什么的，有钱人家直接用金子锻造牌子、字什么的，更有钱的家伙们，最喜欢搞特殊玉雕刻神兽。”
“龙？”章笑、小高叔异口同声。
楚烨掰掉最后一点泥土，然后在衣服上摩挲，玉雕的型态完全暴露，是传说中龙生九子中第五子瑞兽狻猊。
“值钱吗？”章笑迫不及待问道。
“庸俗了。”楚烨抬头横了眼，低头指尖在玉雕上摩挲，道：“那口井我一直觉得不对，井下三米井壁明显时代不同，刚下去确认后发现确实是清初，这个玉雕在井边五米深，按照地理……”
“说人话。”章笑听得有点头疼忍不住打断。
“明清时期嘉陵府有个曹刚，曾经为张献忠、吴三桂等人雕刻过玉佩，成为西南首屈一指的玉雕宗师，这块狻猊玉刻便是出自他老人家的手，还是几近黄昏时。”楚烨手拿玉雕献宝式晃着。
小高叔蹲下盯着楚烨手里玉雕，小声嘀咕道：“两人下场都不好。”
“对，不吉利。”赵蓉也凑上来插嘴。
楚烨眼皮一翻，道：“长期来看我们都得死。”
“死法不同。”赵蓉说道。
“你吃炸药了吗？”
楚烨终于发现赵蓉情绪不对，但也就一句带过，接着道：“说起死法，我不禁想到2020年全球还被新冠施虐，有些圈里的软骨头，非要跑到外域，啧啧，有趣。”
“什么？”赵蓉三人一脸疑惑异口同声。
“弟弟，兮兮说今天是2002年七月二十九日哦。”小兵是善意提醒。
楚烨才发现说漏嘴，赶紧补救道：“这块玉少说能卖二万块，如果多放些时间价格很可能翻倍，你们说我翻修水井是不是对了。”
“昨天赚五万块，你不还是一副缺营养，区区二万把自己搞得跟滚泥潭水一样，还嘚瑟个什么劲。”赵蓉吐槽。
其他人被带偏纷纷点头。
“劳动所得，当然高兴了。拿着，我继续工作了。”楚烨把玉雕交给赵蓉转身下井。
“他，他没听到我道歉？”赵蓉拿着玉雕生气道。
章笑两人默契摇头，楚烨打小就那样，当心思集中在某件事情上，别指望他能关注外界，今儿个全身心投入翻修水井，就算楚妈妈生病也不会有反应的。
赵蓉听完解释后无语：“奇葩！”
章笑两人跟着点头。
“笑笑和小兵哥帮他，我和小高叔去卖新板材。”赵蓉为道歉决定出手帮忙。
井都快被楚烨拆光了，所以章笑他们也不再反对。
多两人帮忙速度提升飞快，七米深四面石板，只用两个小时不到就被拆光，章笑带着小兵，把上百块石板分成两堆，整整齐齐码放。
“你的强迫症什么时候能改一下。”楚烨出井后吐槽。
章笑不满道：“像你一样随随便便吗？”
“我是打算把石板绕着老槐树铺平。”楚烨解释。
“那也不能乱丢。”章笑说道。
楚烨无法反驳。
“你不是说三米下的石头是清代的，应该值点钱吧。”章笑好奇道。
“嗯。有些收藏家喜欢收藏老建筑材料，一块怎么着也得几百块。”
“左边这一堆六十八块，算起来也几万块，你就拿来铺地板？”章笑惊呼。
“冷静。”楚烨上前搂住章笑的脖子，盯着石堆道：“到时候有些人主动上门卖老物件，一看老槐树铺着几百块一张的石板，那不得对我们能力信任？”
“你咋不整一尊十多万的佛像放在树下，不是更惹人眼。”章笑过惯苦日子，对楚烨的行为还是不赞成。
“小伙子，思维要打开。”楚烨拍怕章笑的脑袋走向石堆，边道：“记住了，除了一些二百五外，人们炫富不是为了获得别人廉价的羡慕，而是为获取更大的利益。”
“穷人，不懂。”章笑盯着石堆心疼道。
“直白点，古董这行业的人，希望自己有能力被大家知道，但不能跟土豪卖进口豪车一样，会在不经意中炫耀，让人们主动去发现。”楚烨细心解释。
章笑恍然道：“就舍得孩子才能套得住狼咯。”
“差不多。”
“那我们真假交叉可不可以？以你的技术应该能做旧以假乱真吧。”章笑上前问道。
楚烨扭头表情凝重。
章笑不解停下脚步，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有真实的本事，为什么要造假！”楚烨语气严肃。
别人都说楚烨就是刺头，长大肯定得吃牢饭，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楚烨受到楚大兵等人影响，有着最纯粹的责任心、正直的性格。
章笑跟楚烨一起长大的，当然是知情者了，他明白自己说错什么，赶忙真诚道歉。
楚烨脸上浮现笑容，道：“不用那么严肃，不过你思维要打开。”
“我听着。”章笑认真道。
“从今往后，我们都不用为吃穿发愁，要想的是如何更高质量，顺带为巴南的发展出一点力。”
楚烨直抒心中所想，他相信带着前世重生，不仅仅是弥补个人的遗憾，不自量力一点，就是践行楚大兵等老战士们的信仰。
第85章 生意上门
章笑愣了。
不意外楚烨会说出为巴南发展出一点力，可身为兄弟的他有什么能力呢？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嘿！
楚烨手伸到章笑面前，道：“想啥呢。”
“我，我惭愧。”章笑也很直接。
“就知道。”楚烨眼皮一翻，道：“我想丢在原地，小丫头也不答应，就她那架势，以后你得叫我大哥。”
“我，你竟然想当我大舅子！”章笑惊叫。
“叫哥。”楚烨笑嘻嘻道。
“滚！我比你大一个月呢。”章笑怒斥，打小就认为自己是哥哥，所以反过来他是接受不了。
“弟弟，我呢。”一旁跟小黑玩耍的小兵问道。
“您永远是我哥，一起吃香喝辣的。”楚烨说道。
嗯嗯！
小兵高兴的点头，还提醒有小黑。
“都有。”
楚烨嘴里回着，脑海里却想着一个人，楚兮兮刚出生时，表哥也住在他家，后来跟着大姨失踪了，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
前世为找两人，他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结果一无所获。
这次轮到章笑问他想什么。
他摇头敷衍过去，随后询问另外两人去哪儿。
章笑解释了赵蓉的决定。
“她做错什么了吗？”楚烨一脸问号。
“她说自己太狂了，吐槽你只能读大专。”
“就这？”楚烨耸肩摇头道：“幸福从来不止一条路，我妈小学都没读，不妨碍她老人家，跟着我爸、我爷爷一个字一个字的学，除了喜欢骂我外，她不比任何人差，甚至她是我眼里最伟大的女性。”
“能把兮兮养得那么可爱，当然伟大了。”章笑认真点头。
楚烨指着自己着急道：“还有我呢。”
章笑不语，抛开私人感情不谈，楚烨就是混世小魔王，刚学会走路，就拖着猎枪骑着家里的土狗去山里狩猎，要不是楚大兵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院子外的拖拉机声响起。
楚烨以为是赵蓉他们买石板回来，然而却不是，来人是一个长相黝黑的大叔，拖拉机的车后斗里装着三个麻袋。
“生意上门了。”楚烨说道。
“应该是些酒瓶什么的，不过再少也是钱，我来接待吧。”章笑走向院子大门。
楚烨不反对，现在他浑身是泥土，不适合去接待。
“谁是老板？”大叔引擎都不停，跳下拖拉机问道。
“叔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章笑问道。
大叔一见是个小孩子，表情露出不情愿的回应。
章笑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可俗话说近朱者赤，最近又被楚烨从捞出困境，慢慢恢复自信，所以对来人态度没以往的拘谨，很自然道：“放暑假了，又来帮家里做事，叔叔有什么需要直接说。”
大叔闻言才放心，表示自己有些老物件想卖。
“这里是大兵站，欢迎贵客光临。”章笑没想到是老物件，欣喜之余赶紧指了墙面。
墙上除了大写的字体，还有楚烨从报纸上剪下来和赵麻的合影，放大后贴着，比字体还醒目。
大叔来卖老物件，自然是认识赵麻队长，且他这几天他‘踩点’过了，就是冲着名头来的，很满意点点头。
随后，章笑请大叔进院子。
楚烨刚洗完脸回来。
“楚师傅。”对比章笑，大叔见到楚烨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章笑知道是因赵麻队长，所以也不生气，主动向楚烨汇报大叔需求。
“什么老物件？”楚烨看了眼外面，狐疑什么东西需要用拖拉机带。
他话中也暗示大叔说明情况。
大叔装作不懂，问他：“吃得下吗？”
“叔，这里是中转站，一般流到这里的老物件，都是几公里外市场不要的，所以我相信还是能的。”楚烨笑道。
大叔还是不放心，道：“我的东西不是珍品，但胜在量大……”
“叔不必担心，中转站是可以分摊的。”楚烨插嘴打消大叔的疑虑。
所谓分摊，是中转站的潜规则。
有时候货价值太高一个站吃不下，可以两个甚至多个站合作拿下，也包括降低风险，毕竟古董这行业，能一天起飞也能瞬间坠地。
不过到目前为止，楚烨没有去村公所签署分摊协议，但大叔不知道，听他说出来后，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开口让他看货。
楚烨有意锻炼章笑，就让他跟着自己和大叔出门。
大叔只允许他们看其中一个袋子。
古玩这行业鱼龙混杂，乱七八糟的规则一堆，所以楚烨也不在意，让章笑选了一个袋子后打开。
袋子里有一层厚厚的棉花，拿开后才看到真正的物件，是一些砖块。
章笑满头雾水，但不懂也就把话忍住，在楚烨示意下拿出一块。
楚烨入手后发现重量不对头，很明显砖块所处的环境很潮湿，他手指尖还碰到一点泥渣。
“有些年头了呢。”他随口道。
大叔表情不自然，楚烨竟然只是一接触就能发现，看来自己来对了，急忙问道：“楚师傅还有什么想法？”
“乾隆时期烧制，从纹络、色泽来看是西北边的丰都县鬼窑出土。”楚烨翻着砖块边说。
他话里包含诸多信息，最关键暗示了砖块的用途。
大叔直接竖起大拇指，道：“不亏是赵麻队长都感激的师傅，不满您，这砖块是我家祖坟翻建整出来的，三个袋子总共六百多块，祖上取得些许功绩，请了当时最有名的师傅烧制，在市场上算是孤品，那个……”
“何时何地，还有您能给确认书吗？”楚烨不想让大叔胡乱吹嘘抬高价格，直接给打断了。
大叔不舒服但没办法，市场古董店不收，小兴村其他中转站又不信任，选择面真不多。
“能，我都带着呢。”大叔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折纸。
楚烨把砖块给章笑，自己接过纸张摊开，最上面的纸张写着砖块出土的地址，还有家族后代签名手印。
坟墓的地址是隔壁江津县珞璜镇。
珞璜镇就贴着巴南，距离不算太远，但怎么说也是跨县市，让楚烨很是佩服，他翻着纸张，边道：“叔叔的毅力不错呢。”
大叔摸着脑袋憨笑道：“翻建老坟有点费钱了。”
第86章 暴君楚烨
大叔暗示楚烨能给好价。
说实话，能送到中转站，经过多少古董店摸过，物件的价值也就那样。
对楚烨来说不是大钱，没打算套路，不过也没回应暗示。
他手中下面几张纸，都是村里相关部门许可盖章，也就是这批砖块确实合法合规，可还是有问题。
前世他碰巧经手过一件物品，和坟墓的主人是田钟有关系，后来事闹出动静不小。
“叔叔，你三伯同意你卖这些砖块吗？”他抬头问道。
大叔表情僵硬，眼睛瞪得老大。
“凑巧知道消息，田钟可是当年你们县的通判呢。”楚烨微笑解释。
大叔真的被楚烨知识折服了，毕竟通判并不是什么大官，明清加起来数量不少。别说巴南县的人，即便他们江津能知道也不多，更可怕的是，还知道他们家族内部情况。
“叔叔，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楚烨提醒。
噢噢！
大叔回神，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道：“家里上百口人，确实就我三伯对翻修祖坟有意见，但他更在乎陪葬品，对砖块并不上心。”
“证据呢？”楚烨面色凝重。
大叔指了他手中纸，道：“我三伯叫田建设。”
“没胁迫？”楚烨追问。
大叔郑重点头还举手发誓。
“一块砖给两百，叔叔要是同意，还得签一份保证书，您给我手头资料确证无误。”
楚烨虽附加条件，可也给出高价，大叔没理由不答应，要知道其他古董店估价过，一块砖三十至多五十。
“笑笑，你带小兵哥数下砖块，我跟叔叔去结算。”楚烨说道。
章笑凑近小声道：“不完整的也算吗？”
“都算。”楚烨大大方方说道。
大叔闻言差点跪下喊菩萨，整整十天兜兜转转果然是值得的。
楚烨带着大叔进屋子。
章笑喊来小兵一起帮忙，把砖块抬进院子数。
刚数完一个袋子，院子外又来拖拉机，这次是赵蓉他们带着石板过来。
赵蓉领着工人扛石板进门，一看到章笑两人的动作上来询问情况。
“一块两百……”章笑简单转述。
“疯了吗？”赵蓉无语道：“死人砖，至多给个三十块，还得是府衙大官才行，区区一个县城通判，十块钱都亏了。”
边上在指挥工人堆放石板的小高叔，闻言走过来，道：“楚烨有自己的判断。”
“叔，您对他无条件信任得改改，他干过鬼事不少。”章笑吐槽。
小高叔摇头不语转身离开。
赵蓉蹲下拿起一块砖，道：“你都明白，又为什么不阻止楚烨干疯事？”
“我对古董没有话语权。”章笑苦笑道。
赵蓉眉头抖动无法反驳，章笑一个人还真扛不住。
就比如昨夜拆井议题，全站不算没在场的楚兮兮，大家都不同意，结果楚烨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整一不听人话的流氓暴君，亏我还惭愧主动去买材料。”赵蓉越想越气，手死死捏着砖块。
“别浪费，一块两百呢。”章笑赶紧夺过。
砖块的数量很快数清楚，总共六百零五块，章笑进屋汇报数字。
大叔心里门儿清，迅速和楚烨确认数字，总共十二万一千块，拿钱高兴离开。
等在门外的赵蓉立马进来，手中砖块往桌上拍，砖块断裂。
“看吧，还不如五十块的二手桌子结实。”赵蓉冷笑。
章笑心疼的要死，上前收拢碎渣，嘴里叨叨着：“一片一块钱，能买四个馒头，三根油条、两个茶叶蛋。”
“物价没那么低。”楚烨吐槽一句，随后盯着碎砖，道：“现在一块值两百，一个月后值三百，三年后翻三倍。”
“一死人砖，除了你个笨蛋谁会要。”赵蓉怒斥。
“古董我懂还是你懂？”楚烨挑眉头，转念觉得太直白伤人心，又补充道：“文物、历史你比较懂，我们方向不同。”
后面的话让赵蓉好受许多，楚烨那么信誓旦旦，也就不再多说。
“这些砖，我要一部分围着老槐树，一部分做井口。”楚烨说出决定。
赵蓉当即面黑，这家伙是个神经病。
“兄弟，老人们都说老槐树聚鬼，你拿来围着是想抓鬼？还有，井口用死人砖叠，能喝吗？”章笑无语道。
赵蓉回过神来，骂道：“能别想一出是一出吗？”
“每年清明节拜坟，也没见你们害怕。”楚烨淡淡道。
“能一样吗？那是祖先！”赵蓉气呼呼呵斥。
章笑默默点头。
楚烨眼皮一翻，道：“五百年前我们跟田钟是一家人，可以平常心看待。”
赵蓉拍着额头，这种胡话也就楚烨能说得出口。
楚烨荒唐借口都出来，章笑不想反对，默默拿起断裂的砖出门。
下午四点多‘新’井搞定，就剩下井口。
“再考虑下。”赵蓉还是怀着一丝希望。
楚烨嘴上确实胡诌，但想法坚定的，老槐树周围就是要打造成‘炫耀’点聚财。
“你们说造六边形还是菱形好？”他问道。
赵蓉抢先道：“用你脑袋最好。”
“不行，太圆没特性，不能一下吸引人的目光。”楚烨认真否定。
赵蓉气道：“我要不要去打印一张广告牌，告诉人们井口是死人砖砌的。”
“别对死人那么大意见。”楚烨数落一句，也不管赵蓉杀人的目光，跟章笑、小高叔要建议。
二者，一个跟赵蓉学做菜，一个以后日常工作天天要交接，不敢得罪都装死。
“没出息！”楚烨骂了一句，朝跟小黑玩耍的小兵询问。
“弟弟，可以吗？”小兵用四块砖在地面组成形状。
“做人就是要方方正正，就方形了。”楚烨满意做出决定。
章笑两人露出无语表情。
赵蓉直接指着鼻子，道：“能前后一致吗？方形井口比比皆是，怎么吸引人。”
“把勾缝刷金漆，然后整一太阳灯对着，到时候金光闪闪，谁会注意不到？”楚烨说出心中后续想法。
别说赵蓉，就是章笑两人都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摇头直呼太土。
“不懂了吧，要的就是金碧辉煌。”楚烨笑呵呵。
第87章 买块棺材板
眼睛是人的心灵窗户，在古董这行表现最明显，任何物品讲究个眼缘。
楚烨决定虽有点暴发户的感觉，但也是最适合的，一旦客人进院子，见到老槐树下围栏、水井口是古董砖，地板石材也是老物件，对楚烨的信任感，比墙上挂赵麻合照更具有说服力。
前段时间，楚烨搞假佛像卖了不少金漆，不用再出去一趟，奋斗到晚上十点半全部搞定。
赵蓉他们不认可，但当几百瓦的卤素灯打上去，金闪闪确实很吸睛。
“要不，你把老槐树铲掉换个名贵的。”赵蓉想折腾楚烨，故意出馊主意。
楚烨压根不上当，开口鄙视的语气：“树再老也不算古董。”
古树不是真不值钱，而是会被国家有关部门盯着，对收藏家而言只能是灾难。
赵蓉身为考古专业准学生，最清楚不过，也明白楚烨有意针对，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井、老槐树的围栏，算起来花掉十五万，所以楚烨早早休息，隔天早上六点吃完早饭，就骑着三轮车出门碰运气。
赵家村本来就大村，加上最近老墓挖掘，村口聚集不少摊位，热闹比集市不遑多让。
楚烨骑着三轮车路过，见状改变主意不去巡村了，把三轮车停到赵大娘家，扛着麻袋返回村口。
摊位上百个，除了生活用品、蔬菜瓜果等，有十几个古董摊位。
有个摊贩很冷傲，和其他摊贩热情招呼形成鲜明对比，就算楚烨蹲下，摊贩都不带瞧一眼。
好在是来捡漏，所以楚烨不在乎态度，拿起一枚铜钱翻了下。
“康熙通宝，小平钱。”摊贩口气冷硬。
小平是各省铸钱统称，折十大钱为宝源局所铸，楚烨手中这枚是红铜省局铸钱，楷书小平背小“台”三十多块
02年算来不少，对楚烨吸引力不大所以顺手就放下，拿起边上另外一枚、
这枚铜钱依旧是康熙通宝，表面上布满划痕，正反面字体也模糊不清。
“要是拿走，不要别乱摸。”摊贩嫌弃道。
楚烨抬头问价。
“三块钱。”摊贩语气还是那个样子。
楚烨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递上去。
摊贩有些讶异，没想到看起来跟乞丐的小屁孩有钱，其接过钱找两块递上来，警告道：“小娃娃，货出概不退换，妈妈提着耳朵来也没用。”
“康熙通宝楷书小平背“广”，市面价五百块，我妈有什么理由反对。”楚烨接零钱边笑道。
摊贩瞬间表情僵硬，但想想不对，东西都是他去市场随便打包买来的，哪有可能值钱自己没发现。
想通后，摊贩冷哼道：“小屁孩就爱吹牛。”
“叔叔，墙角垫铜钱财丁兴旺，广字最合适不过，我记得永嘉县的人们最喜欢了，这枚铜钱无论材质、痕迹都没问题哦。”楚烨夹着铜钱笑道。
摊贩眼睛瞪大，伸手道：“我不卖了，给我！”
“货出不退，可是叔叔自己说的呢。”楚烨起身摇头叹气道：“以为是一帮骗子，没想还有真货，午饭有着落了。”
啊啊啊！
摊贩肠子都悔青了也只能干叫。
楚烨已向着别的摊位移动而去。
以他心志，不至于跟一个小摊贩计较，主要是对方十多年前去他们村收废品，买走他珍藏‘多年’的铜钱。
虽然是老妈觉得玩物丧志先剥夺，但要没摊贩的话顶多吓唬，不至于再也见不到，所以找摊贩报个小仇理所当然。
“你是去挖人家老坟吗？”前方有正直的行人，在一木头摊位前怒斥摊贩。
不少人闻声停下脚步。
楚烨急忙凑上去，扫了眼后顿时来兴趣，摊位上的腐烂木头都是棺材板。
“老哥别生气。”摊贩不急不缓，道：“正常人家挖坟捡骨头入瓮，我就是收这些的。”
嘉陵人，在清末开始流行一个习俗，先人逝去一段时间后，就挖开坟墓把里面的骨头捡出来，然后请大师重定风水，很多原来坑位就遗弃，棺材板自然就没人要了。
看戏的人们都散去，那个大叔道完歉也急匆匆走了。
楚烨还在，他扛着麻袋上前蹲下，道：“叔，您在村里卖废弃棺材有点傻哦。”
“你是小孩子不懂了吧。”摊贩比之前那个还是健谈的。
楚烨翻着木板，边道：“请叔叔教我。”
谁不喜欢态度好学的孩子，所以摊贩很是高兴，道：“棺材板可是一味药材，能治疗口舌发苦、身背长怪痘等等，可多着呢。”
楚烨差点噗呲笑出声。
摊贩就是典型的小奸商，要是一直不坚定的人还真可能被忽悠了。
咦！
楚烨本来只是好玩的心态，没想到还能看上异物，右上角有一块腐蚀严重的木板似乎有问题。
他装模作样追问摊贩偏方从哪儿来，边伸手拿起木板。
木板很规整，长三十厘米，宽八厘米，高度三厘米左右。
楚烨捧在手心认真观察，发现腐蚀表面下材质完整，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于是顺着摊贩胡诌的话，抬头道：“叔，我弟弟时常夜里冒冷汗惊醒，不知道有没有用？”
“那是当然的。”摊贩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想法，指着楚烨手里的木板，道：“也是你运气好，手里的那块叫天机凝木，磨成粉涂在身上，保证小鬼不缠，一百块，拿走吧。”
还真敢说！
楚烨暗暗吐槽，表面故作激动，实在挤不出眼泪，就模仿哀求口气，道：“叔叔，我没多少钱能便宜点吗？”
木头腐蚀之下是什么，楚烨还无法把握，看走眼可是要净亏一百。
别看他想资助辍学的小姑娘到大学毕业，好像不把钱放在眼里，其实论起生意，他是一分钱都不想亏。
棺材板其实都是摊贩捡的，零成本坑一个是一个，所以见楚烨哀求，戏都不演直接喊价八十。
“五十。”楚烨怯生生求道。
五十都是纯赚，摊贩同意了。
“早知道砍到二十。”楚烨心里懊悔，从口袋取出五张十块。
摊贩见到红票子也后悔了，只见楚烨很贼把钱递上去，木板塞麻袋直接走人，机会都不给。
第88章 技术大于运气
院子里赵大娘在剥花生，见楚烨回来，好奇道：“集市摊位不少，没看中的吗？”
“有。”楚烨走上前拉了把竹凳子坐下，麻袋放地上掏出棺材板。
“你这瓜娃子，棺材板也敢买。”
“您眼力不错啊。”楚烨讶异道。
赵大娘老眼一翻，道：“早年间跟亲家一起野外到处跑，虽只是记录员，但认个棺材还是做得到。”
楚烨恍然点头，举着棺材板解释情况。
赵大娘来了兴趣，示意赶紧动手。
楚烨借了镰刀削。
棺材在地上埋了不少时间，按道理表妹一削就能掉，然而楚烨很吃力下才掉了少许。
“这什么木头？”赵大娘问道。
“枕木。”
“铁轨枕木？”赵大娘追问。
楚烨吃力削着木板，边摇头解释：“早年间人们比较迷信，有些横死的人被认为会化为恶鬼，所以请一些大师做法，老木匠采用古法制作仿木材料，枕通沉，意味着下地狱不要上来。”
“死了都不能安生。”赵大娘撇嘴。
“时代局限。”楚烨对古代一些风葬习俗没有任何偏见，毕竟没有习俗古董得少一半。
半小时后他总算把木头表面清理干净，真正的木头暴露。
木头光滑如新，赵大娘忍不住道：“作假的吧。”
“封蜡古法。”楚烨起身走出屋檐，在烈阳抬起木头观察。
木头在阳光下颜色慢慢变黑，让赵大娘大感惊奇凑上来询问材质。
“上等阴水木。”楚烨放下木头说道。
赵大娘不解，她的知识体系跟坟也算搭边，可没听过这种棺材材料。
“木头不是天然的，一般形成地震滑坡掩埋，千百年在地下高压缺氧环境质变碳的状态，随后被先秦古法人为制造出来，用做辟邪、神像金身等等有神棍属性物品，其实最大的功效是驱虫蛇。”
楚烨解释道：“可惜方法在北宋时期失传了，要不是收藏家们，只能流于传说。”
赵大娘点头，道：“那看着很值钱咯。”
“这片二十万不能再多了。”楚烨口吻遗憾。
“你这孩子。”赵大娘无语，楚烨来存放三轮车出去返回，也就半小时不到，竟就还嫌钱少。
楚烨解释：“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从手法上来看，棺材板是拼接的，问那摊贩发掘的地方，也不可能再找到了。”
赵大娘知道楚烨意思了，惋惜道：“要是能寻到另外的，两百万目标就能完成了。”
“奶奶，您也觉得我读大学好吗？”楚烨听出赵大娘言不由衷便直接询问。
赵大娘走回原位坐下，道：“读大学是不可能让你直上青云，但也好处多多，所以奶奶真心建议你读个大学，将来跟蓉蓉结婚也能少些斗嘴伤人心。”
蛤？
楚烨都蒙圈了。
“奶奶掐指一算，你们有夫妻缘。”赵大娘认真说道。
楚烨眼皮一翻，道：“您老信教？”
赵大娘摇头，嘴里骂牛鬼蛇神的信个腿子。
楚烨无话可说，心想难怪赵蓉那副德行。
他顺便发散思维，赵蓉去世的奶奶可能也是差不多性格，毕竟和赵大娘是闺蜜。
今天有收获，运气用光了，他不打算继续工作，把价值五百块的康熙通宝铜钱送给赵大娘，骑着三轮车返回大兵站。
赵蓉一听他又有收获都郁闷了。
捡漏之所以是捡漏，便跟买彩票一个意思，大多人半年都没能遇到一次，哪有楚烨这样的，基本出去就能碰到。
“运气是关键，技术也功不可没。”楚烨解释。
他没说谎，要是淘客们都有他的技术，也能天天捡到宝，毕竟以他技术真想混古玩圈，巴南市场那些古董店都要申请破产，用来捡漏大材小用了。
“不可信。”赵蓉还是认为奇葩。
楚烨知道继续说下去，铁定又牵扯到十八岁怎么拥有宗师的技术，干脆选择闭嘴。
“卖还是入库？”赵蓉问道。
楚烨算了，目前现金还有三十多万，就让先入库等缺钱再拿出来。
“对了，记录档案就行，我要把它挂横梁上。”楚烨改变想法。
赵蓉认为楚烨又要炫富，所以直翻白眼。
“你失忆噢。”楚烨嫌弃道：“不是说了上等阴水木能驱蛇虫，那么大块挂横梁上，别说屋子，就是院子都不会被蚊虫光顾。”
“还不是你胡说八道搅乱我的思维。”赵蓉抱怨。
争赢了也要挨打，所以楚烨斜眼竖了拇指头，赶在赵蓉发飙前走人。
后院，章笑、小高叔带着小兵在整理。
“你们天天整理打算做什么？”楚烨来到后院问道。
“种些蔬菜什么的。”章笑说道。
“让你不读大学。”楚烨上前数落道：“耗费大量精力物力，结果得到那几颗蔬菜，不觉得事倍功半吗？”
“荒着也是荒着。”章笑解释。
小高叔点头附和：“蔬菜不行我们种花生、地瓜等产量高的作物。”
“不用了。”楚烨挥手，道：“鉴于你们一个个营养不良，我打算地面上做个篮球场，挖个游泳池，余下的地方整一些健身器材，作成半露天式的。”
“你有病。”章笑说话就没有客气过。
小高叔没说话，但心中想法一样。
“不是我，是你们。”楚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章笑两人道：“瘦不拉几、矮不隆冬，不趁着发育期没结束，赶紧把运动做起来，营养给足？”
“我二十五岁来不及了。”小高叔说道。
“我爷爷提过，你当年上学多算两岁，扣除虚岁，顶多二十二，骨骼还没完全封闭，营养跟上还能再长。”楚烨分析道。
楚大兵都过世了，想求证也不能，小高叔直接无言以对。
“我是瘸子。”章笑还是想种蔬菜。
“瘸子影响身高？那你咋不在一米出头时就停止长高。”楚烨反驳。
章笑也吃瘪了，但还想挣扎下，被楚烨瞪眼活生生憋回去。
“弟弟，我呢。”小兵找到机会插嘴。
楚烨扫了眼小兵，道：“哥，人高马大但也请您帮我监督他们运动。”
“好啊，好啊。”小兵直拍手。
第89章 楚烨中邪了
楚烨想改造后院不是一两天了。
他折返回大厅，拿起纸笔写下所需要的材料，让章笑两人找赵蓉要钱去采购，自己坐在电脑面前绘图。
“疯病少点发作行吗？”赵蓉走过来怒道。
“前院地板硬化，后院地面搞运动馆，地下做个仓库，院墙也推倒重建，不然太脆皮了。”楚烨回道。
“建仓库说得过去，其他站点也有，运动馆是什么鬼主意？”
“你觉得他俩性格怎么样？”楚烨放下鼠标转头问道。
赵蓉认真考虑了下，道：“笑笑之前还好，一年前从高三退学变化就很大，人越来越不自信。小高叔因样貌、家里状况，从小就自我封闭，我的分析对吗？”
“嗯。”楚烨点头，道：“小屁孩才会在意样貌，大人只在意能力……”
“说得好像你是大人一样。”赵蓉撇嘴鄙夷。
“别打岔。”楚烨横了眼，继续道：“个人能力有部分受自信心影响。笑笑他们能再长高一点，体魄强壮一点，人也精神样貌也会跟着改变，往后就算不和我做事，在任何行业也能发挥所长。明白了吧。”
赵蓉被说服了，比了下自己的手臂，道：“我要不要也自信点。”
楚烨吓坏了，赵蓉的武术底子强得离谱，他可是吃了多少年亏，要还是努力锻炼，以后话都不敢说。
“赵大侠就不要跟他俩凡人凑热闹了，您有更重要的任务。”他赶紧说道。
赵蓉知道是转移话题，笑眯眯询问什么任务。
楚烨一时为难。
“让你编。”赵蓉白了一眼，转身进厨房准备午饭。
呼！
楚烨松口气，把目光转到电脑上。
02年巴南县农村的网速感人，主机也不给力，气得楚烨想砸电脑，最后气不过拿纸张手绘。
吃完午饭后，楚烨去县城租了辆挖掘机。
大厅里去订购物料回来的章笑三人在吃饭。
一旁赵蓉在添菜，‘砰’后院传来巨大的响声，把几人都吓一跳，小黑嗖的躲进小兵怀里。
“什么情况？”章笑问道。
“那笨蛋租挖掘机回来，直接让司机绕后开拆。”赵蓉说着走向后门。
其他人闻言纷纷起身跟上。
后院，楚烨亲自架着挖掘机拆墙，至于司机压根没跟来，全程都是他自己开的，还好是02年法规不全，不然无证驾驶吃不了兜着走。
“他……”
赵蓉见到楚烨熟练操作都惊掉下巴，要问身后人，发现表情差不多，显然都不知道楚烨还懂开挖掘机。
“弟弟，我也要玩。”小兵抱着小黑冲上去。
赵蓉三人来不及阻止，只能挥手高声提醒楚烨注意。
挖掘机操控室四面玻璃窗，楚烨看得很清楚，停下动作探头道：“吃完饭了吗？”
小兵边跑边摇头。
“那哥去吃饱了再来。”楚烨说道。
小兵听话折返进屋子。
随后章笑两人也进屋吃饭去。
楚烨继续开动挖掘机拆墙。
赵蓉站在后门静观，脑袋被大量念头充斥，楚烨鉴定术高超、会改造水井、会绘制建筑、现在还会开挖掘机，根本不是正常人做得到，天才也不行。
算起来楚烨年纪比她小两月呢。
“难道被下降头了，已不是本人了。”她忽然想到小时候跟奶奶他们野外考古，队里大人们讲的事。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赶紧转身进屋子和章笑他们商量对策。
章笑两人的第一反应是好笑，毕竟楚烨从小就那德性。
赵蓉严肃纠正，楚烨现在干的可是打架斗殴的事，全是技术工种，一个十八岁臭小孩真做得到吗？
章笑两人细细一想还真是，瞬间头皮发麻。
“那怎么办？”章笑着急道。
“请神婆驱邪。”赵蓉说出心中的决定。
章笑、小高叔不反对，之后快速吃完饭，由赵蓉、小高叔在家里监视，章笑去赵家村请金大师。
三人商谈时没有避开小兵。
不过小兵满脑子都是跟弟弟玩大车车，狼吞虎咽吃完半途就离开了，所以楚烨也不知道自己被安排，愉快开着车拆墙。
墙比较好拆，地下室比较难，楚烨还想挖深十五米，难度更是几何上升，两个小时奋战也只是工程量二十分之一不到。
小兵早过了兴奋劲，抱着小黑睡着了，楚烨正好也口渴就停下引擎背着下车。
一进屋子楚烨就闻到奇怪的味道，大厅长桌上摆着好几个碗，赵蓉、小高叔在桌边站着，表情有些慌张。
楚烨狐疑，先把小兵送进卧室，出来后问道：“你两做什么，还有笑笑呢？我想教他开车。”
赵蓉两人心中扭头对视，大师真是请对了，楚烨竟然还有能力教徒弟。
“喂喂，干什么呢。”楚烨问道。
“噢，没事。”赵蓉回神过来，笑道：“口渴了吧。”
楚烨点头。
“酸梅汤，我……我改变了下楚妈妈的秘方。”赵蓉怕楚烨发现桌上碗里的‘汤’有问题，灵机一动改了说辞。
楚烨是真渴了也没多想伸手拿碗。
“从最右边开始。”小高叔惊呼。
楚烨顿住目光狐疑，小高叔性格内敛，声音向来轻柔，几时那么怪调过。
小高叔被看得有点慌张。
还好赵蓉反应迅速闪身挡住，指着桌上的碗，道：“最右边比较凉，我还加了点蜂蜜冰。”
“早说。”楚烨不疑有他拿起碗往嘴里送。
赵蓉两人伸长脖子注视。
有问题！
楚烨眼角也瞟到两人的目光，正好舌头感觉有异物，默不作声吐回碗里，低眉一看心中直呼好家伙，要不是不注意，还真没发现红褐色汤汁里，混着烧过的纸片。
他佯装继续喝着汤，脑袋整理了下思路，心中便有了个大概，眼睛动了下视线落在自己卧室。
随后他突然放下碗，朝着自己卧室冲过去。
“楚烨你要去哪儿。”赵蓉反应迅速高声提醒。
卧室里，章笑陪着金大师的首徒李神婆驱邪。
此时，李神婆刚把符咒贴满墙壁，正一手三支香，一手铃铛摇着，嘴里念念有词，声音阻挡了外面赵蓉的提醒。
砰！
卧室门突然打开，二者循声回望正好后进屋的楚烨对视到，三人六只眼睛互瞪，各自的浮现惊愕。
“是你！”楚烨和李神婆异口同声。
第90章 大兵站没有鬼神
科技昌明的新时代，民间信仰却还是大行其道，巴南风气尤重。
徐丽被楚烨尊为心中最伟大的女性，依旧不能免俗，大小事都要烧个香问个佛什么的，有时候还会请‘大师’到家里念念，李神婆就被请了几回。
最让楚烨受不了的是，在爷爷逝去七天后，老妈请到家里做头七，李神婆大言不惭，说爷爷化身成恶鬼，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降服。
爷爷楚大兵，那可是楚烨心中不可逾越的丰碑，那儿能受得了，当即就抄着扁担撵人。
李神婆也不是善茬，用竹竿反击。
当时画面比武打片还精彩，吸引不少围观村民，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说李神婆请神在斗恶鬼，楚烨名声更差了。
其实名声什么的，楚烨向来不看重，但爸妈跟着相信，所以恨死李神婆。
“好你个巫婆，今天老子不打死你。”楚烨回神出屋子抓板凳。
“臭小鬼，果然是被上身了，小章赶紧帮我拿法器，今日一定要镇住那恶鬼，否则你们几人都要厄运缠身。”李神婆厉声吩咐。
章笑不疑有他，拿起桌上的桃木剑等法器，边高声通知外面赵蓉两人拦住楚烨。
外面大厅，楚烨都没碰到凳子，双手就被赵蓉掐在后背。
以赵蓉武术底子，他想挣脱都不可能，于是嘴里大吼：“放开我，不然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赵蓉已认定楚烨邪气入体，到了不能不收拾的地步，所以说什么也不放开。
楚烨又喊了几声没作用，眼看着李神婆出卧室，强行冷静下来，朝一直信任自己的小高叔求助。
小高叔更害怕不是本人，所以直接闭眼捂着耳朵。
楚烨气死了，好在还有办法，他朝另外一间卧室喊道：“哥，救命啊！”
他赶在赵蓉堵住嘴接连喊了几声。
卧室里，小黑舔醒小兵。
小兵正好听到弟弟急躁的尾声，惊得坐起来跳下床冲出门。
小兵跟赵蓉几人关系很好，但谁也无法替代楚烨在心中的地位，一看到赵蓉从后面拿住楚烨还嘟着嘴，立马抄起板凳。
“不是……”赵蓉想解释，考虑到小兵的智力，只能放开楚烨的嘴里。
“哥，那陌生人才是敌人。”楚烨提醒，小兵当即举着凳子改变方向。
小兵又高又壮，生气起来压迫感更强。
“恶鬼太强，老娘扛不住。”李神婆大惊失色，转身夺门而出。
“完了。”赵蓉、章笑吓坏，心想楚烨回不来了。
“我看你们才完了，给我放开。”楚烨呵斥。
大师都跑了，继续抓着楚烨也没用，赵蓉便放开手。
楚烨气呼呼，走过去电脑桌抽屉，拿出笔记本和笔，在长桌上首坐下，道：“开会！”
赵蓉等人乖乖入座。
“第三次会议，关于加强大兵站全体成员思想建设主题，与会人员……”楚烨兼职记录员边说。
写完后，他扫了除小兵外的其他三人，道：“下午章笑你去城里买主席、开国元勋的画像贴墙上，还有马克思主义、主席的思想等等相关思政书籍，每天花一个小时面对先辈朗读。”
“有必要……”
“怎么没必要。”楚烨粗暴打断章笑的声音，接着怒火冲天：“做古董生意还信鬼神，还不如关门算了，特别是赵女士，作为即将进京大考古系的高材生，你对得起家人、老师多年的栽培吗？”
章笑噎住无话可说。
赵蓉不服气，道：“看看你，一会儿修水井，一会儿开挖掘机等等，哪一件是十八岁小孩子做得出来的？分明是被人下降头了。”
楚烨早想好说词，语气稍微平静，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死读，挖井什么很难吗？”
赵蓉还想反驳，楚烨抢先道：“新华书店技术类的书籍，可没规定谁可以翻阅！”
赵蓉是新华书店的常客，里面有什么是知道的，也败下阵来。
楚烨满意转到小高叔身上。
“叔，他两小屁孩就算了，您可是大学毕业也跟着胡闹啊！”
“对不起。”小高叔惭愧低下头。
楚烨不想把小高叔刚在恢复的自信给打蔫，就没有穷追猛打，转而详细记录了所有人的发言。
“大兵站乃是唯物主义坚定的支持者，从今往后不许搞神神鬼鬼，不然请庆奶奶过来上课。”楚烨做出会议总结。
众人没意见。
“散会。”楚烨满意合上笔记本。
回到挖掘机驾驶座，楚烨提着的心总算落下，章笑几人是世间最了解他的，如果不压住的话，自己重生的事绝对瞒不住。
第二天上午九点，地下室挖掘完毕，建筑物料也到场了。
楚烨带着众人开干，并没有因昨天的闹剧就收敛，未来才会出现的建筑标准，他直接用出来。
几天后八月四号，地下工程、前后院的地面硬化工程都完成了，花了十万多，现金储备已低于三十万，所以楚烨把细节交给章笑他们负责，自己骑着三路车出门，去赚体育设备、软装需要的花销。
运气这玩意儿是玄得很，楚烨不想浪费时间，顶着夏日九点的太阳，来到小姑镇三民街三十号铺子。
他扛着麻袋进门，跟柜台阿涛点下头直奔后堂。
作为信息掮客大佬，老任日常就是躺在院子摇摇椅，要么听曲子，要么逗八哥，生活悠闲得很。
今日一如既往，老任在大堂前走廊，避开太阳的毒辣，吹电风扇闭眼学着收音机播放的歌曲。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找不到了，你这辈子只能是和尚命。”楚烨进门说道。
老任扭头怒斥：“叔叔仪表堂堂，女人多得是。”
楚烨鄙视一眼进大堂，自己坐下倒茶。
“你小子运气真是登峰造极，去市场都能捡个棺材板。”老任起身走进大堂说道。
老任要是不知道都可以关门，所以楚烨不意外，放下茶杯道：“最近手头紧，有什么建议？”
“又想吃白食。”老任坐下不爽道。
楚烨摊手，道：“家里整修，穷得跟鬼似的。”
“整修？”老任表情不解。
楚烨把装修大兵站花费夸大几倍转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