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风商真正的实力
流浪汉岁甲子，特意从东南赶回巴南小姑镇，看望五年不见的师父风商。
风商是唯一不用楚烨提醒，就能看出其本质的人，徒弟一上门，就暗示找楚烨，可以迅速找到最后的几个仇人，了解当年的恩怨。
楚烨在看到岁甲子，就想到风商会这样做，认为麻烦上门，脸才狠狠抽搐。
不死心特意问了下，结果没能改变。
其实如果岁甲子没去见过风商，他打算给个巨大情报，把人骗去西域，延缓个十年八年的。
此刻，岁甲子暗暗思考了跟师父见面后谈话，很多不懂的都通了，于是说道：“我师提过，小鱼儿酒一壶当作报酬。”
小鱼儿酒是市面买不到，乃风商私藏，酿酒师早归天，而今喝一壶少一壶，价值多高不好说。
不过楚烨比捡到霸王尊鼎还高兴，可想而知心里天枰就摆不正。
他放下枕着脑袋的右手，伸到岁甲子面前，道：“期待合作成功。”
“谢谢楚先生。”岁甲子很信任师父，毫不犹豫伸手和楚烨握在一起。
两人手松开后，岁甲子立马询问：“能否请楚先生透个底，西南有没有当时的主犯？”
“巧了。”
楚烨指着前方一个五十岁，带着五六个保镖的中年人，道：“诸武昌的小儿子，竟然千里迢迢来凑热闹。”
诸武昌，隔壁滇省人，家里本来就有矿，早年间又在缅甸布局，而今是整个西南最大的玉石商团，几处仓库里光原石，动辄几十万乃至更多。
阿海听完楚烨介绍，吐槽：“师父啊，滇省到这里不到五百公里，用不着舟车劳顿的。”
“别抠字眼。”
楚烨摆摆手，接着道：“诸武昌本人还活着，他还是大尘门门人，加入那百年大烂党前，跟叔叔干一样的业务，您的本事在他面前毫无作用。”
“会三十六绝技之一？”阿海、岁甲子异口同声。
楚烨点点头，道：“尘眼，代价是耳力逐渐丧尸，不过一身硬功夫在，有危险近身三米就能发现，叔叔的软骨功也被克制，是你的三大克星之一。”
岁甲子一听这话，当即放弃绑架诸武昌小儿子的念头。
“不对，算起来诸武昌今年应该七十以上，就算再怎么厉害也该颓败，不见得岁前辈打不过。”阿海提出疑问。
岁甲子心中燃起希望，扭头望着楚烨。
楚烨又把手抱在脑后贴着墙壁，翘着二郎腿抖着，道：“说了是三大克星。另外，风老头让叔叔来找我，足够说明一切了。”
阿海是亲眼见过风商的，老人看着弯腰驼背，好像随便一阵风都能吹倒，其实练武之人都能感应出来，那是头精壮的猛虎。
当然了，前提是老人愿意给他们感知，否则老任跟对方当邻居几年，也不用等到楚烨找上门才知道来头。
不过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风商让徒弟来找楚烨，是有想法的。
他也不兜弯子，跟两人解释道：“大尘门的人，练习绝技确实会有代价，但有个特点就是寿命长，还会滋补方法，普通人年纪越大实力越衰的规则，在他们身上是不存在的。”
其他两人闻言顿时愣住了，这也太逆天，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之后，阿海忽然惊呼，道：“风老前辈难道也是大尘门的人？”
“不可能的，师父就没提到过。”岁甲子摇头否决。
楚烨撇了眼岁甲子，随后望着前面逛街的诸武昌小儿子，道：“风老头不仅是，还是明之后三是百年来，大尘门中除却人天王外，天赋、成就最高者，否则哪有资格活了一百多岁，还保持巅峰状态。”
什么！
阿海、岁甲子同时起身惊呼，他们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风商是大尘门的人，虽也足够让人惊叹，但也不是不能想象，毕竟是古董天王亲密伙伴，但天王外最好的天赋，可就足够恐怖了。
几乎可以断定，风商是当代大尘门门主了。
果然楚烨给他们证实了。
阿海回神，额头冒着冷汗，道：“师父，为什么您一直没提到过？”
“为什么要提？”楚烨扭头反问。
阿海越过岁甲子，走到楚烨右侧站稳，道：“大尘门在解放后沉寂下去，多少人求路无门，若是被知道风商就是门主，场面简直无法想象。再则，门主只要透露一点，市场的繁荣度无法估量。”
楚烨眼皮一翻，道：“历史上主动承认是大尘门门主的有几个，最近的一个叫任天王，大家还是因他实力太强有怀疑的，然后他本人最后又承认，否则也只能是猜疑。”
“知道为什么不说吗？”他最后询问。
阿海、岁甲子左右站着，同时摇头。
“门人还好说，门主一般掌握多种绝技，搞你们就跟拍死蚂蚁一般简单，轻易出山会打破平衡，对于圈子发展反而不利。”
楚烨解释道：“一旦暴露在公众视野中，往往是圈子即将崩塌。”
阿海两人陷入沉思，想想历史上明确记载的大尘们门主，确实都是圈子危难关头，比如五代十国时的李雁洲师徒就是如此，民国初的任天王也是一样情况。
楚烨扫了两人表情，知道自己的话两人听进去，就开口道：“任奸商、海哥、达哥你们三人，跟岁叔叔一样，是老头接班人考核者之一，所以我才跟你们说的。”
阿海两人点点头，是在表示不会把信息，跟无关者透露。
随后阿海提出疑问，道：“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感觉，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风老前辈住在隔壁。”
“2021年他还活得好好的，死前确定人选就好了。”楚烨解释道。
岁甲子说道：“我只想为家人报仇，没想当什么门主。”
“由不得你。”楚烨生气道：“你以为臭老头的小鱼儿酒是白给的吗？”
岁甲子表示不解。
“我想风老前辈的意思，是让楚师父帮他提点叔叔，破掉最后的三个克星。”
阿海见过刚楚烨碰到岁甲子时的情绪，结合其他信息推测。
楚烨撇嘴点点头，风商想法就是阿海说的，甚至老任三人的训练，风商也把责任丢个他。
“等回去后，再找他A一点，不然我可亏死了。”他气呼呼道。
第六百九十七章捡漏契机
风商把责任丢给楚烨，不仅仅是老兄弟无所谓。
更主要的是在提醒，他的存在，也会破坏圈内平衡，希望他不要太过份，否则自己会出手干预。
楚烨很清楚这点，所以重生前，明知忘年交蹲在什么地方，不是非得不得已，都不去碰面。
现在风商那么‘直白’，以他的性格，必然得‘回报’，他已经算好了，等回巴南就马上去小姑镇，多要三种顶级酒，不给就躺着哭给风商看。
“叔叔也是练尘眼的，不过风老头做了些限制，现在有两条路，您听完后自己选择。”他开口道。
岁甲子立马放下麻袋，抱拳弯腰道：“请先生赐教。”
“一种是减损代价，可以摸到临界点但无法进一步突破。一种是完全版有代价且未知，不过能启发第二种绝技，你要哪一种？”楚烨问道。
岁甲子陷入思考。
圈子里只要知道大尘门存在，都其门中三十六绝技，任何一种想练习成功，都要付出对应代价，还是自己无法选择的，比如听力、哑巴、嗅觉之类还好。
如果是在骨头、精神方向，那可就要害，毕竟两种都是显性残疾，仇还能不能报了。
阿海还不用碰到选择，所以情绪比较放松，在楚烨右侧位置坐下，问道：“您知道那么多，该不会也是大尘门的人吧。”
“不是，也没兴趣。”
楚烨一手枕着脑袋贴墙壁，一手挖着鼻孔，道：“是我知道得太多，风老头不得不暴露。”
阿海觉得这话不全是真的，却也没纠缠，继续问出疑惑：“您自然知道大尘门那么多信息，没想过去大尘门十八个最核心仓库捡漏吗？”
“有是，可惜我敢动，那臭老头就会第一时间跑过来，把我扒皮抽筋。”
楚烨点头，小拇指从鼻孔缩回弹掉鼻屎，不爽道：“我可打不过他。”
阿海觉得不可能，就算楚烨再那么拿，也不至于搬空仓库。
“我也会破坏平衡，明白了吧。”楚烨如实告知。
这话等于是变相承认实力。
阿海浑身一震，他跟阿达他们讨论过楚烨的实力，认为很强，却没想到强到如此程度。
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楚烨对于天王杯那么不屑，毕竟风商是凌驾于协会的存在，不需要任何荣耀加持。
有一样实力，自然也不需要名头助攻。
“现在知道黄石公的厉害了吧。”楚烨怪笑道。
阿海回神，吐槽：“您还跟其他人说过，自己是袁天罡第五十代传人呢。”
“谁规定我只能一个老师？别说老袁，姜子牙都来我梦中客串过，我们探讨很多，等有机会我教你如何直钩钓鱼。”楚阳说道。
阿海知道又是在胡说八道，直接左耳听右耳排出，接着说道：“那进大尘门普通仓库捡漏，不犯法吧。”
“不犯。”楚烨回道。
阿海当即激动起来，别的不说，普通仓库要一个，也能让巴南市场繁荣度增加好几个层次。
“师父……”
“别做梦了。”楚烨斜眼打断阿海的计划，又道：“你以为风家、张家、于家等，家族的祖地是随便选的吗？”
阿海闻言头皮发麻，道：“他们祖地建在大尘门普通仓库吗？”
“嗯，现在有名有姓，传承超过一百五十年的家族全是，他们开基祖其实就是大尘门的门人，利用技术优势降维打击，迅速积累家产，把东西融入门派的普通仓库，只要门主不出面清账，一任之后便能化公为私。”
楚烨解释完后，一脸肉疼可惜道：“而今我上门去淘宝，会被当成强闯民宅，被有关部门给拘了。”
“大尘门底子再厚，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吧。”阿海有些嫉妒道。
“这是人家当门人的福利，除非大尘门感觉资源不够，当代门主又摸不到绝密仓库，才会出手。可惜这种情况不多，门人们为维持自家产业，会让后人不定时，通过特殊渠道送。”
楚烨叹气道：“这也是为什么，几千年来普通仓库一直连绵不绝的缘由，历史上几次清账，无一不是中原王朝崩塌天下大乱斗。”
“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明清、民国等节点吗？”阿海当即问道。
楚烨眼睛一亮，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四个时期都一样是天下最混乱不堪，家族覆灭速度太快，光靠门主一个人，无法完全收回，肯定有遗漏的。”
“您的意思是，清账只有门主一人行动？”阿海追问。
楚烨不回答，在脑海里挖记忆。
重生前，他孤独一个人在仓库里，看那么多书籍，其中就有大尘门历代门人的详尽资料。
等等。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明末有个叫常相玉的米商，其祖上发迹点就在脚下的古镇，而明玉堂掌柜不就姓常吗？
不过古镇姓常的不少，解放前还有外地人迁入，不好确定。
“海哥，能找兄弟们调查下，常富贵祖上源头吗？”他回醒问道。
阿海回道：“昨晚您说要来明玉堂，任总就让人调查了，我来的时资料都看过了。”
常富贵是本地人，祖上从南宋就一直在，明中后期是常家最发达的时代，为川省最大的米商。
清人入关后，傍上大腿继续发展。
只是好景不长，在乾隆时期惹了当时的总督被报复，家族一落千丈，直到最近几年才又有了起色。
听完解释，楚烨脸就笑开花了。
“您想到什么？”阿海问道。
楚烨压住激动，道：“常富贵的小儿子放出来的物件，是常家明中后期，成为大尘门门的常相玉，当年积攒下来的家底……”
楚烨解释了下自己知道的信息。
阿海一听也满脸欣喜，道：“那我们真的好好注意了。”
随后，阿海面色突然变得沉重，道：“王刀疤谋划收购明玉堂，肯定也是知道常家背景，其他家族、势力肯定也会透过渠道知晓，这货物都放了两三天，想来好东西都被淘走了。”
“不见得。”楚烨语气肯定道。
阿海不解正想询问，边上站着思考的岁甲子回神，道：“楚先生，我决定了。”
楚烨撇头，道：“前者还是后者。”
“两个选择，是不是都能打败诸葛昌？”岁甲子询问。
第六百九十八章乱套了
阿海吐槽岁甲子，都选择好了还要问。
岁甲子不语，低头望着楚烨。
楚烨松开二郎腿，挖着鼻孔道：“别耍小聪明，大尘门门主，不见得一定得是当代最强，你选择前者，也无法改变风老头的意志。”
岁甲子当即面色失落。
他当小偷可不是为钱，只是为给家人报仇，等仇结清后他就打算下去见家人。
楚烨看穿了，并打断了他的想法。
因楚烨前面就说过，风商在2021年还活得好好的，死前再回做出决定。
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他又无法拒绝安排，也就说就算不当门主，也还得继续煎熬着。
“敢问先生，哪一种方法速度比较快？”他问道。
楚烨回道：“后者。”
果然！
岁甲子心一沉。
其实早有答案，完全版的大尘门绝技是要付出代价，但也一定有别的福利。
只是这一来，自己极可能最后要担起大尘们责任，到时候得猴年马月才能去见家人？
“不用那么沮丧。”楚烨笑道：“大尘门门主不一定得当到自然死，只要找到合适的传人，可以自杀的。任天王不就没活过一百岁，就把责任，丢给自己的伙伴兼徒弟风商。”
岁甲子当即眼睛放光，坚定的选择后者。
“很好，回去找你师父复命吧。”楚烨挥手。
不止岁甲子愣住。
连阿海也满脸狐疑，折腾半天还得找风商学习，那这半小时的交谈，是闲得慌吗？
楚烨不解释。
其实答案不复杂。
他亲自教岁甲子尘眼完全版，等于跟宣告自己知道大尘门三十六绝技，那就中了风商的套，到时候得扛起对方的责任，成为新一代门主。
这事万万不能做。
因如果有了新门主，风商立马会自杀，毕竟初恋都死一百多年，老头的思念一样的时间，早就快熬不住。
另外新门主可不是好差事，发展门人不说，还得时刻防着门人为祸一方，又要控制古董圈的人，别暴走伤害普通人。
条条都是非人干的差事。
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接受。
岁甲子懵懵的背着麻袋离开了。
直到人出去了，楚烨收回目光，把原因跟阿海说了下。
阿海愣了下，随后苦笑道：“您也说过大尘门门主可以不用对外宣告，其实不违反您不想抛头露面的想法，以及蹲在大兴镇的目标。”
阿海的意思很明显，大尘门的门主，有责任是没错，同时伴有很大的福利。
比如处理楚会长关注就很轻松，还能利用职位，帮巴南谋取最大利益。
楚烨双手交叉在脑后，贴着墙壁歪头斜眼，问阿海：“我如果先你一步死了，你愿意看到吗？”
“那不行！”阿海脱口而出。
“在梦里，我跟风老头是忘年交，关系好到他身上的胎记我都知道呢。”楚烨淡淡道。
阿海当即想到楚烨先前说过的话，便理解了。
沉默了一会儿，阿海确定楚烨情绪缓和，就问道：“您刚说，明玉堂好货没被捡走，根源是什么？”
“简单啊。”楚烨目光望向市场，道：“王刀疤不算，其他人不相干的人，知道从常家是常相玉后代，只能是常富贵透过渠道放出去的。”
阿海脑海里杂乱的思绪，像是一条针线串联起来。
常家放出货，不是在变卖家产赔付张明明的未婚夫，而是想以重宝征求，敢对抗申屠五等人的大佬上门。
市场上放出来的货，有精品但绝不是最好的。
而张明明出现在这里，不怕被常家人看出来，原因也很简单，是要堵截相关人员。
另外，楚烨不想跟张明明碰面而改道，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想出手帮常家人。
阿海把自己串起来的想法，很楚烨汇报了下。
“很好。”楚烨肯定点头道。
阿海追问：“您从来都不是好人，为什么突然要介入？张家、申屠五还有王刀疤，甚至连金家、员家也算是一伙的，和他们对立，不是什么好事。”
阿海还有一句话没提，便是老任他们计划的‘星斗鬼现针行动’。
现在楚烨跟申屠五对立，身为陈大童的关门弟子，申屠五绝对会给老任他们使绊子。
楚烨知道阿海心中所想，笑嘻嘻道：“有阻碍，他们就能得到锻炼，才会迅速成长。”
阿海无语，其他人不说，老任、叶天图早已是老江湖，还需要怎么锻炼，再说最大的锻炼，不该是在雁洲桃花村吗？
“好吧，不开玩笑了。”楚烨正经起来，望着他们进来的方向，道：“不止是桑半仙跟我进来，还有杨礼品三徒儿六小斗也来了。”
什么！
阿海站起来目光跟随楚烨，道：“我听说过，六小斗是杨天师西南业务的负责人，但向来不直接显露，为什么会趟浑水？”
“她不知事件背景呗。”楚烨说道。
阿海抓着头发道：“乱了，乱套了。”
“乱才有机会。”楚烨笑道。
阿海不说话挥手打暗号。
不多时，有个普通样貌的男子过来，阿海迅速交代当前情况，以及楚烨的决定，让对方去外面汇报给老任他们。
楚烨阻止的话，阿海会撤销决定，但他没做。
等男子走后，阿海跟他劝说，等老任、古掌柜他们商量好，再决定是否介入常家衰败的事。
“不要。”楚烨过段拒绝。
阿海顿时面色苦笑，道：“师父，我知您实力强到破坏平衡，但此地是王刀疤的地盘，他不仅仅只是代表个人，还是川省所有圈内人的台面，我们破坏他的计划，就是跟整个区域作对，对巴南的发展非常不利……”
“我在，巴南市场没有可能弱。”楚烨自信道。
阿海快哭了。
古董圈的发展，不但取决个人的实力强弱，还涉及人脉、资金以及风口等等，而这次张家、陈大童都参与其中，对于巴南以及楚烨本人，都不是好事。
楚烨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任性呢？
要不直接打晕带走！
阿海想要最粗暴的手段。
还没出手，就被看穿了。
楚烨脑袋枕墙壁，有着挖着鼻孔，左手指着斜右方，道：“你打得过那家伙吗？”
阿海扭头看向楚烨手指方向，见到来人顿时嘴角狠狠的抽搐。
第六百九十九章楚烨又任性了
桑眼抱着个十厘米高的青花瓷罐，蹦蹦跳跳的朝着楚烨所在位置而来。
老任让阿海来接替盯住楚烨，就交代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所以知道此刻桑眼，是楚烨助理兼保镖。
且是认死理的那种，不管是谁，只要敢伤楚烨，绝对会暴走。
桑眼实力还跟他不相上下。
所以想粗暴把楚烨打晕带出去，无疑是在做梦。
“这东西你鉴定看看，我感觉是个宝贝。”桑眼在楚烨左边坐下，把东西递上前。
青花瓷罐，高十厘米直径差不多，表面上纹刻着雪松迎冬的描金青花图案，盖子为金纹凤鸟，周围两道青花花纹。
整体和谐又不失独立美感。
楚烨瞟了眼，道：“明中后期的常相玉，妻子有身孕后，为了盛放人参汤等补品，其远赴景德窑订制，画案出自当时大画家柳心，总共五个，损毁了三个现存两个，一个在某个收藏家手里，一个就是你手里了，看来是常家放出来的货。”
楚烨顺便给解释了下常相玉的背景。
“价值几何？”桑眼期待道。
“二万。”楚烨回道。
桑眼顿时不乐意：“明中后期青花瓷已然成熟，又是当时大画家柳心出手，怎么才值两万？”
“常相玉第一个儿子，熬不过天花夭折了，你手里罐子，被其母放入小孩的骨灰，常年放佛堂度化。”楚烨解释道。
桑眼闻言狐疑，打开盖子低头道：“没有，我刚看了内壁，里面图案比外面还精美，怎么会是放骨灰的。”
“就不能清洗吗？”楚烨斜眼道。
桑眼不服气，抬头道：“谁家会把祖先骨灰倒出来？”
“一个活不过一周岁小屁孩，哪儿来的后代？”楚烨冷哼道。
桑眼服了，思考了下道：“我们不说是骨灰盒的话，会不会收藏价值高一点。”
“君子不以欺……”
“我只是读三家经典，又不信他们。”桑眼插嘴道。
差点忘记。
楚烨想起来了，桑眼压根就不信什么神圣鬼鬼，要不是想复活家人、村里人，怕不是反儒释道三家的急先锋。
他挖着鼻孔，斜眼道：“常家放出来货就有备案，到时候市场一查，知道放过骨灰，提高价格就别想了。不过放个十年八年，钱变得不值钱，价格倒是能上扬。”
“不了，两万也不错。”桑眼高兴道。
楚烨不解，问道：“你再假仙也是不缺钱的，咋两万就那么兴奋？”
“身为你的助理，这是我第一单业务，值得庆祝。”桑眼笑道。
楚烨伸出挖鼻孔的小拇指，在桑眼衣服上擦拭，道：“强买强卖当我助理，将来你没好果子吃。”
桑眼不在乎诅咒，抱着罐子，自个思考着怎么安排好。
边上，阿海面色一直很凝重，见能插嘴，就试着再次劝说楚烨放弃介入常家。
楚烨再次过段拒绝了：“常家是传承久远的老家族，不容易，于情于理我都要出手相救，毕竟我嫉恶如仇。”
“您一直说自己不是好人，现在又嫉恶如仇，要不您先自裁自证？”阿海忍不住吐槽。
“胆子忒小……呀，这坏胚子也来了啊。”楚烨话说一半，眼睛瞄到一个人顿时惊呼不已。
前方十米外一个地摊前，蹲着个满脸青春痘留下的痘坑，黑皮肤壮硕男子。
男子叫方大仇，乃是东南浙省东海机械集团董事长儿子。
方家在民国时期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留在国内，一部分跑到星城，一部分是去西欧。
在国内成员，跟着国家起起落落。
其他二者，情况就完全不一样，抓住各种机会不断壮大。
在星城的那部分人，投资有道，目前是东南亚隐形的大土豪。
西欧的一开始只是开洗衣店、小超市，六十年代在同宗的帮助下进入艺术品行业，目前手里握着几个大艺术行家产不菲。
改革开放后，国内的成员也得到帮助，然后有了东海机械集团。
方大仇是东海机械集团，这一代第一继承人，阴差阳错进入古董圈，鉴定能力不错。
其家人，用人脉资源堆砌下，拜了一个旅居意大利洋人古董天师，能力与日俱增。
方大仇学了其师做事风格，看上的东西，会挖空心思得到，为此不少人吃了大亏。
前世楚烨刚出道就被坑过，后来也时常打交道，随着自身实力增强，才慢慢的找回场子。
他除了私仇外，都跟其他两人解释了，最后道：“这家伙今年三十五岁，实力已然有宗师的迹象，假以时日不得了。”
阿海两人闻言，默契想到两个字。
有仇。
阿海赶紧提醒，自然想介入常家，暂时不惹其他天师的徒弟。
啊？
楚烨讶异道：“我为什么要惹他？”
“你口吻一看就要干坏事，还装。”知道底细的桑眼吐槽。
阿海点点头。
楚烨无语道：“那都是些小事，场子也早找回，没必要纠缠不清，我跟你们解释，是要你们注意，这家伙眼睛毒得很，跟着他屁股绝对有赚头。”
“这还是不惹？”阿海惊呼。
楚烨自己都说了，方大仇看上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找回来，还想着去跟着身后捡漏，不是给人递刀子。
“不不，我是什么人？捡漏淘客呢。”
楚烨摇摇头，接着道：“方大仇喜欢压价，第一波往往不会下手，会故意走开，等转过头伪装或者叫手下来，一次次压价直到心里价位才出手，我们抓住空档，只要利润足够大就截胡，岂不是省时省力。”
“说白还是惹事。”阿海一脸无语道。
桑眼点头附和，只是站在助手的立场上，并不反对楚烨的计划。
随后，阿海想着反正劝说不动，虱子多了不怕痒，爱咋咋的。
此时，楚烨把目光转向六小斗所在区域，道：“大姐鉴定能力不弱，桑半仙都能捡到两万块，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三师兄没来找过你？”桑眼追问。
楚烨点点头。
“奇怪了，难道是运气差？”桑眼狐疑道。
相反，六小斗运气好到爆棚，刚进入没一会儿，就碰到一件品相极好的彩纹瓷盘，本来想下手的，却出现了竞争对手。
第七百章大款请客
六小斗的竞争对手，是协会当任秘书长的孙女于萍。
二者是旧识，关系不好的那种。
此刻一人抓着盘子一边，毫不相让。
边上摊主也不是没劝解，可惜每次刚开口，就被两人齐齐怒视把话给瞪回去。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放手。”
六小斗冷眼，首次用上威胁，表示自己的师弟就在附近，只要叫一声就会过来，到时候于萍没有好果子吃。
于萍知道六小斗嘴里的小师弟，是指桑眼。
手头上也有桑眼相关资料，个人武力值是高，可惜除去面对家暴的场面，平常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
而今可不是家暴，所以不会有什么反应。
于是冷笑反驳：“有本事你喊啊。”
六小斗还真喊不了，毕竟刚入场时，楚烨交代过，一人负责一片区域。
而今市场那么噪杂，想叫小师弟古来谈何容易。
然而就那么凑巧。
楚烨判断她遇到麻烦，带着阿海两人过来，刚走进来就见到争执的画面。
“三师兄。”桑眼喊道。
六小斗转头一喜，迅速告知情况。
这边，楚烨忽然转头，蹲在一个摊位前，佯装在挑东西。
他不怕于萍，但不想前世那狗血的事再次发生，所以能避开就避开。
阿海见状蹲下，道：“您跟她又有仇？”
“没，只是我感觉这摊位有好东西。”楚烨随口道。
阿海跟他出来太多次，早已摸清他脾气，一听就不信，扭头看向争执方向看戏。
同时间，摊主听到楚烨的话，顿时拍手道：“贵客好眼光，我这摊位确实有好东西，您只要能找到，我一折送你。”
“一折？哼，价格还不是你说了……诶，你咋混来这里。”
楚烨想吐槽，抬头见摊主样貌顿时郁闷了。
摊主长着一张大饼脸。
随便往人群一站，不会被多关注一眼。
不过与之相反的是，能力确实十分出色，就是人品不咋的。
好在是古董圈，人品向来不重要。
摊主叫丁刚，一个走南闯北的古董骗子，买卖的古董百分之百是假货，因制假手段高超，老师傅都会栽了道。
丁刚听闻楚烨的话，就一直上下扫量，凭借出色的记忆，确定不是自己骗过的人，于是面部肌肉松弛下来，道：“贵客不晓得，像我这种能力不出众的，想吃上一口饭，只能好好努力。”
丁刚语气凄然。
楚烨心里却想着，自然想坑我，就好好陪你玩玩，低头摸着物件，随口道：“大哥说得是，我也是能力不足，这些年没少东奔西跑的。”
一开始他张口是京片子，现在夹了几个粤省别扭的口音，加强有到处跑，学过当地方言。
丁刚点点头，东北口音中也夹了苏省南部吴语。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边上阿海，眼睛盯着两女人争执的方向，耳朵却一直听着背后交谈，心里评价是：“两个没一句实话的大骗子。”
同时间。
在六小斗召唤下，桑眼一手背着麻袋，一手抱着‘骨灰盒’前往。
期间六小斗把争执的过程说了下。
先不说是否是实话，趁机把于萍贬损一顿是肯定的。
“是你。”
当桑眼走进后，于萍发现是之前在外面巷子，两个卿卿我我的男人其中一个，当即跟六小斗嘲讽，教育不得当之类的。
“无耻，争不过就人身攻击。”
六小斗转头冷笑，接着又忽然道：“不过又如何呢？只要小师弟开心，他就是找一条狗当伴侣，我也是支持的。”
于萍闻言顿时不爽，竟然没有伤到对手。
“师弟，赶紧帮我揍死这臭三八。”六小斗见桑眼走到她们中间，就恶狠狠下令。
桑眼没动手，扫了眼彩纹瓷盘，道：“好东西，不过有裂纹在，不知道价格会怎么样。”
裂纹？
六小斗两人同时惊愕，低头查看盘子，发现还真有一条裂纹，便抬头朝着对方喷口水，都认为对方要负责。
边上摊主欲哭无泪，拍着退道：“三万块，整整三万块就这么没了。”
桑眼蹲下，把骨灰盒先放进麻袋，随后又摸出三万块起身。
“师弟，你要做什么？”六小斗余光看到后发出询问。
其实问不问都没区别。
桑眼背着麻袋，把三万递给摊贩，随后转身指尖点在盘子上。
咔嚓！
盘子应声裂开成两半。
“我老板做东，你们一人一半吧。”桑眼说道。
不止是于萍不接受，六小斗都跳起来，指责桑眼不懂事。
这头。
阿海见状小声笑道：“楚师父，真大方。”
背后跟丁刚胡诌的楚烨黑着脸，早知道不管六大姐的死活，跟着方大仇屁股捡漏去。
算了。
紧接着，他忽然想开了，花三万块买断跟于萍的虐缘，其实不算亏。
再说，到时候从方大仇身上找补就好，反正二者也有勾勾搭搭的缘分。
“贵客手里这串十二品佛珠，乃是上等檀香黑源石，出手人是密密大师，没有五万拿不下来。”
丁刚见楚烨拿起一串黑佛珠，就立马热情介绍，粤省口音实在是拙劣。
楚烨正想回击，低头时发现佛珠有问题。
不是密密大师打造，更不是檀香木，而是佛珠被刷了天然黑漆，这是他透过重量判断出来的。
具体是什么，还不好说，但他想拿下。
于是保持低头，道：“先前丁老板说给我打一折，还算吗？”
“自然了。”丁刚心里狂笑着，面上却很是郑重，表示一偌千金云云的。
“海哥，帮我找那傻大款拿五千块过来。”楚烨转头说道。
阿海心里好笑，傻大款是谁还真不好说，表面上不动声色起身，走过去找桑眼要五千块。
楚烨扭头继续研究者佛串，道：“感觉是上等檀香黑石没错，不知会不会亏了。”
“亏不了。”
丁刚说道：“我上个月到密密大师最后圆寂的寺庙，碰巧一个老和尚几天没吃饭，才把东西出手，否则想要，怕是只有梦里，或者只能偷抢才可能。”
丁刚心里同时嘲笑着，楚烨是个蠢蛋。
佛串是昨天刚到市场捡漏，从第一排的案台摊贩手里，花了五十块买来的，就是个肥胖而已，隔一天竟能百倍出售。
越想越激动，想立马磕头感谢祖师爷保佑。
第七百零一章吃小亏得大经验
佛串共十二颗，每一颗都有葡萄大小，重量约有半斤，哪怕是个高手，长期带手腕也吃不消。
其实不是给活人带的，而是信徒们奉佛的礼器的一种，一般情况都是挂在佛像手腕。
为川南几个市特有文化现象，源头已分不清了，现如今可考的最早出处，为明初期。
不过文化再特殊，也不会用天然黑漆涂上去。
天然黑漆，不是普通人理解那种油漆，乃是圈里人用来古董造假使用的化合物，为民国时有个大能，结合工业原料制造出来。
黑漆刷上物体，等干掉后会变成油滑，如是石头打磨，哪怕懂行的都会着了道，更别提是普通人了。
所以圈里有个规则。
只要是碰到‘天然黑漆'，不用多问，扔掉准备没错。
楚烨自然认出来，却还没扔掉甚至花五千买下来，主要是入手后，发现重量有问题，他心里有个猜测。
对面摊主丁刚，见他低头认真的摩挲着珠子，心里更疯狂的贬低，计划等着钱到手后，如何暗示是假货，炫耀下优越感。
不管是哪行的骗子，会遵守不让事主当面察觉。
丁刚之所以非要炫耀，是刚跟楚烨‘交流’时，诞生的莫名恶感。
他隐约感觉，小屁孩以高姿态看自己，所以非得发泄下才可以。
嗯？
楚烨放开感知、余光观察丁刚的微动作，并结合前世记忆，确定心里活动，知道自己套网住鱼了，于是不再那么认真演戏了。
阿海拿着五千块返回来，蹲下递到他面前。
他左手接过钱递向丁刚，等对方要接，又突然缩回来。
玩我呢！
丁刚心中一沉，难道这小破孩身怀绝技，小小年纪就能鉴断？
不可能。
他迅速否定念头。
不是他思维不够开阔，实在是楚烨长得太稚嫩，说十五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而古董圈，跟其他行业不一样，越老越吃香，因知识、技能需要长时间积淀。
未成年的娃娃，即便是秘书长的儿子，也得老老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奋斗。
当然了，从古至今不缺天才便是了。
只是丁刚不认为自己会碰到。
毕竟楚烨面容稚嫩不说。
另外怎么看，也不像是娇贵生养的，怕不是普通农村娃娃，就算是天才，也学不到高深技能。
总而言之，楚烨百分百的，看不出来佛串珠的成色。
丁刚心里想了一大串，现实不过是眨眼而已。
楚烨缩回手后开口：“自然是真货，那有鉴定文书吧。”
“放家里忘记带了，给交易合同，你看如何？”丁刚问道。
楚烨同意了。
随后丁刚把早准备好的合同取出来，
阿海接过合同，楚烨做做样子扫了下。
合同是圈子里普通范本，写了一大串，最重要就一条，钱货两清，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否决交易。
随后他找丁刚要了笔，龙飞凤舞的签名，随后改下手指印。
丁刚也一样，用右手大拇指，很慎重的完成两份合同的签名和手印。
随后阿海递上钱。
“哈哈哈……”
钱一到手，丁刚就狂笑，随后嘲讽道：“小朋友，这次就当作学习吧。”
周围是有摊点、顾客的，闻言纷纷回头，见楚烨手里的黑珠子，顿时不少人摇摇头，因为有人是这几天老客，对黑珠子还是有注意过的。
有两人更是直言不讳，楚烨买到假货了。
阿海面露怒气，但合同还在他手里拿着，这亏也只能吃定了。
“不见得哦。”楚烨幽幽开口。
有个老人道：“娃，这行就是这样，吃亏不完全是坏事，就当积攒经验。”
众人想到的年轻时，自己也吃到过浅显的亏，此时心里有多不甘心还是能体会，所以不少人出言劝慰。
众人不生气，加上明玉堂可是明摆着批发假货。
丁刚就毫无愧疚，阴阳怪气道：“五千块而已，小亏买大经验，其实是赚到了。”
众人叹气，有人又劝慰了下楚烨，有人转头关心自己的业务去。
楚烨没有理会别人好意，神色依旧淡定。
他抬头跟阿海道：“麻烦海哥再去一趟，麻袋里有一把蛇形小刀，一罐黑色、一罐绿色的小瓷瓶，帮我取过来下。”
难道？
阿海差点拍脑袋，楚烨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当即转怒为喜拿着合同起身离开。
丁刚微微一愣，目光盯着盯向楚烨手里的物件，脑袋里思绪再次翻飞。
很显然，结果还是那个判断，楚烨绝无可能是大师，更不会是天才。
可惜只猜对一半。
楚烨确实不是天才，前世今生都不是。
可‘大师’的称呼，他完全担得起，还是远远超过。
怎么说吧。
当今古董圈第一人风商，跟他一比，都算是年轻人。
此刻，他眯眼跟丁刚对视，也不说话。
一分钟后，阿海返回来。
桑眼师兄弟也跟着过来，来时已听阿海解释，楚烨用五千块买了个佛珠串。
他们都是知道楚烨实力，所以充满期待。
远处，得到半个盘子气呼呼的于萍，顺着六小斗移动的背影，最终发现楚烨，脸上顿时露出鄙夷，接着又好奇，买到什么物件，于是就没走开，远远的观察着。
“师父，需要我帮忙？”事关鉴定，阿海态度很恭敬。
丁刚开始第三次头脑风暴。
楚烨不在乎，只管低头伸手，并吩咐阿海说道：“刀给我，黑色瓶子倒出三分之一，绿色倒出三分之二搅合一起。”
桑眼从麻袋里拿出小容器，和阿海一起办事。
期间楚烨拿着蛇形双刃小刀，在佛珠上划着。
旁边有人看到，心想这小家伙还真能折腾，比自己当年固执得多，于是投来好奇目光。
有一个就有两个。
很快二三十双目光齐齐围观，甚至连边上摊主们生意不做就想看看楚烨能搞出什么花来。
让众人好奇的一点是，楚烨持蛇刀刮着珠子，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显然是违反常识的，毕竟珠子是檀香黑源石，可不是檀香木，而刀也是实打实金属。
金碰石，不管动作多轻微，也该有‘嘎嘎’声响。
何况楚烨的动作不慢，就跟食堂熟练的阿姨削瓜果皮那么快。
场中，六小斗鉴定实力，是楚烨外最强者，还看出来楚烨的刀法，乃是雕刻手法，所以心里最是好奇，到底什么材料，才会悄无声息。
摊主丁刚，隐约有不好的直觉。
不过，很快有被他自己压住，嘴里嘲讽楚烨在装神弄鬼。
第七百零二章一波三折
今时今日常家放货，敢过来做生意，那个不是高手。
丁刚嘲讽楚烨装神弄鬼，神态又那么自信，自是引得周围人顿生疑心。
很快，在场吃瓜群众分成好几派。
有人坚定认为佛珠有问题，有人认为是废品，有的想法左右摇摆不定。
阿海、桑眼毫无疑问的站在楚烨一边。
六小斗不关心物件，只盯着楚烨的手法，想偷学。
远处。
于萍距离远，加上误会楚烨和桑眼关系，心里带着偏见，自然无法客观看待。
最重要的是死敌六小斗在。
她心里只想看楚烨出糗，进而找机会打击六小斗。
坏，割坏掉吧。
她在心里狂喊着，拳头撺得紧紧。
六小斗余光瞟到，嘴角勾起，道：“废物，我家小宝宝，乃是千年不遇的天才，想看我戏？你做梦吧。”
“不男不女的狗东西，一定会掉坑里的。”于萍回击。
接着，二者旁落无人隔着十多米互喷，用词都相当不堪，周围人看得直皱眉。
对于外界，楚烨没有任何反应。
雕刻‘天路’时，那电闪雷鸣都不能撼动他，区区人声更别提了。
他用蛇刀专心磨珠子。
磨过后，珠子表面依旧光滑，其实仔细看发现不对，珠子上布满比发丝还细小的裂缝，比蜘蛛网还密。
在场只有练习尘眼轻快版的六小斗，隐约看到。
这也是她，坚定楚烨是千年不遇奇才的根源。
在两女人胡乱喷彼此中，时间流逝十多分钟。
十二颗珠子，都被楚烨磨过一遍。
“哈哈哈，就说你装神弄鬼吧。看看，还是那个样子。”摊主丁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楚烨嘲笑。
周围点点头。
“急什么。”阿海抬头横了眼。
“看蠢货呗。”
丁刚可没有武功，看不阿海的强大，仗着此地有规则，管理员会巡逻，也不怕190身高的阿海，神态极尽鄙夷。
阿海懒得理会，扭头砸楚烨停下动作，和桑眼一左一右，异口同声需要什么帮助。
“药水。”楚烨说道。
药水被右边的桑眼捧着，闻言立马递上来。
楚烨把蛇形刀穿进佛珠串提起来，道：“倒。”
桑眼照做。
其他人目光被吸引了，六小斗都停止跟死敌互喷投注目光。
黑三分之一，绿三分之二，于是液体变成墨绿色，在桑眼倾倒的动作，滴落在珠子上。
“动作可以大一点，灭阳水只会碰黑岩油会发生变化。”楚烨提醒。
桑眼照做。
同时间，周围有人已色变了。
灭阳水先不提，黑岩油就是天然黑漆正确说法，懂行都知道是制假无破绽的材料。
丁刚这回儿，能力还不足，所以之前没看出来，而今听闻是黑岩油，不仅不惊讶还大笑：“傻子都知道，黑岩油包裹下的物件，百分之一万是垃圾货。”
此言一出，周围人面色难看，他们竟为废品看得渐渐有味，很多人对楚烨的印象瞬间不好，认为是戏耍自己。
到最后，连最同情他年少被骗的老者，都甩袖冷哼。
有道是愿者上钩，且此地严格意义是明玉堂的店铺，不是真正的市场，不能了结私人恩怨而打斗。
所以生气归生气，大家也只能转身离开。
“喔，这是什么？”阿海突然惊呼。
六小斗视觉最好，早已看到了，心里只有肯定，此时朝着十米外的于萍回击。
于萍和其他人一样，也为黑岩油的出现，而露出鄙夷。
当然对着是六小斗发出的情绪。
至于楚烨，在她心里，不过是嘲讽死敌的工具而已，完全没必要关注。
“搞笑，骗一次就算了，还想继续耍我。”有人冷笑。
其他人一样心态。
同时间，摊主丁刚也发现不对了，惊呼道：“难道是金子。”
丁刚跟楚烨他们是对立的，自然不会给好态度，可却发出惊呼，所以引得周围转身的人们，又纷纷停下脚步转回来。
距离比较近的，最先看到珠子变化，惊得下巴长得老大。
随着灭阳水在珠子上流动，珠子表面大家看不到的裂缝纷纷崩开，小如头皮屑厚度几倍的黑碎片，纷纷剥落，下放有物件发出金闪闪的光泽。
有心人已在计算，珠子全是金子重量几何。
“怎么算，都会远远超过五千块成本，赚大了。”有人直接惊呼。
丁刚瞬间面如死灰，牙齿嘎嘣响一阵，后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不过是破铜，被黑岩油隔绝空气、水分，所以发出金色光泽。鉴于材料是民国时期才生产出来，真就是个破铜烂铁。”
“真嘴硬。”六小斗可不想出现翻转，让死敌嘲笑至死，所以开口反驳。
不管如何，周围不少人认可摊主的说法。
不是大家思维放不开，实在是黑岩油打从诞生那刻起，就是专门为了造假，没有其他用处。
即便灭阳水加上楚烨的手法，确实是罕见的，但是历来黑岩油下的一件件物品，就没有出现过真货。
这时，有个老人科普，佛珠那么重，只有可能川南几个市用来礼佛的器物。
“这我听过，当中器物不乏有些工艺不错的，不过基本上简单构造，加上黑岩油裹着，可断定真就是废品。”有人接话茬。
大家纷纷点头。
有死敌在，六小斗就无法专心业务上，所以此刻是自己人一方最不淡定，见周围人们的判断，立马紧张俯身道：“小鬼……”
“他们说得对。”楚烨肯定点头。
六小斗闻言有点要暴走，自己要输给死敌了，差点把手里半个瓷盘往楚烨脑袋砸。
“哈哈哈……果然老子是对的，告诉你们吧，老子根底是修复古董，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丁刚见楚烨都认可周围人的说法，当即把自己之前起起落落的情绪抛到脑后，极尽嘲讽楚烨。
周围人觉得不合适，不过想到自己，三番两次被耽搁时间，心里天平不免偏向丁刚。
虽都没说什么，但也足够了。
这一来，使得丁刚底气更足，继续鄙视楚烨的行为。
六小斗本来就要暴走，丁刚的笑声就跟钉子一样，一颗颗钉在心头里，疼得难受，更让她气愤的是，于萍朝着这方向走来。
作为老对手，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定是来嘲讽的，态度肯定比摊主还歹毒，气得‘啊啊啊’的尖叫。
第七百零三章辈分不能乱
摊主丁刚，仗着有人撑腰，加上此地是明玉堂地盘，又规定不能报私仇，所以不怕六小斗揍自己，继续嘲笑着。
不过六小斗此刻心思，只有死敌于萍，很快把其声音屏蔽了。
桑眼、阿海在楚烨一左一右，一个继续往珠子上滴着灭阳水，都不受外界影响。
身为当事人楚烨，受不受影响取决想法。
现在就受影响了。
他蹲着挺直腰，手持蛇形刀挂着佛串珠，抬头看着丁刚，道：“你这样很丑诶。”
丁刚是有一张大饼脸，但跟丑没关系，只能收是普通人相貌，所以听到被说丑，当即神色冷厉，道：“耍嘴炮也无法洗刷你是个大蠢货！”
“叨叨个不停的好像是你。”楚烨不爽反击。
“我乐意，我高兴。”丁刚继续嘲笑着，让周围人都觉得太过。
不过还是那句话，谁叫楚烨跟大家有‘怨’，所以没人帮他说两句，有人已转身做自己的业务去了。
同时间，于萍在楚烨背后站着，和六小斗隔着一米互喷，两人声音迅速盖过丁刚。
这时，十二颗珠子全部被灭阳水滴到，上面刀痕也迅速崩碎黑碎片不断剥离。
其中最上面珠子，是第一颗被灭阳水碰到的，此时露出全貌。
珠子一半是金色的，上面雕着小小的沙弥，栩栩如生仿佛要跃出，下面乃是碧绿色半圆玉，一样也有沙弥浮雕。
人们看到只是金色部分的浮雕。
此时很多人表情已不自然了。
“是真的金子。”之前最同情楚烨被坑的老者，发出惊呼。
跟于萍吵架的六小斗迅速调转目光，扫了眼后，一脸狂喜道：“金嵌玉，比纯金还值钱。”
一时间走掉的人们又围上来。
距离最近的桑眼两人最是激动，阿海嘴唇颤抖道：“师父，这这……”
“臭小鬼，你耍人！”丁刚吼道。
楚烨生气郁闷的脸一扫而空，微笑道：“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你都同意观众们的意见，害得大家败兴而走，结果还是真金子，不是耍人是什么？”
丁刚生气归生气，还是扯虎皮做大旗。
这不，众人觉得楚烨过分了，双标的人，更是直接指出他不道德行为。
他压根不理会众人，把匕首递给阿海拿，自己起身和丁刚面对面，道：“其实不止你想看我出丑，我也想。”
“老实跟你说，我早看出来珠子的价值，为了钓你上钩，才浪费这么多时间。”楚烨笑道。
众人一愣，不少人苦笑，自己还真成为，他玩弄摊主的工具。
“你你……我不卖了，把珠子还给我。”丁刚怒道。
楚烨伸手结果阿海递上的合同，扬着道：“合同在这里，白纸黑字，签名手印也都在。你打算如何？想还购的话也可以的，七十万价格，我给个你折扣，五十万卖你。”
“他娘的你……”丁刚一阵喷。
楚烨不生气，眯眼继续笑着。
同时间，六小斗在他后面，嘲笑于萍是个大蠢货。
于萍反击她刚要死要活。
两人新一轮的斗嘴赛。
丁刚骂完后，突然伸右手竖起大拇指。
众人大吃一惊，是生气昏头要给敌人表演吗？
然而并不是，丁刚左手抬起在大拇指上扣着，随后撕开了一张皮，捏着抖动，怪笑道：“你爷爷我会修复古董，整个人皮再简单不过，防的就是你这种垃圾货！”
楚烨挥舞合同，道：“自然手印是假的，那怎么证明东西是你的。”
“哈，蠢蛋！”丁刚嘲讽道：“你爷爷我背后有人。”
完了。
众人心里感叹，楚烨确实不简单，可惜对面道高一尺，合同算是作废了，如果摊主人脉足够的话，最后东西的归属毫无疑问。
有人坦言，楚烨为斗气，非得当场揭物件，实在不理智。
随着场中的变化，两人女人战斗也出现变化，六小斗又被对方给压着骂无法还嘴。
楚烨把合同卷起来，递给蹲地上手持蛇形刀的阿海，随后挖着鼻孔，斜眼注视摊主，道：“你现在越嚣张，等下就越凄惨。”
“无能的威胁，徒增笑料！”丁刚冷哼。
周围人同意。
“丁肖明，辽省襄平市人，打小喜欢穿红内裤。”
楚烨弹着鼻屎，随口道：“前面缝两个口袋，左边放着佛牌、右边放着符咒，屁股蛋一个大口袋，放着一张出马仙的仪式锦包，保护是没得到保护，变成个战斗力十秒不到的英雄……”
丁刚面色随着楚烨讲述，变得极为难看。
“师父是同姓西北长安人士，擅长的方向，按照你的说法是修复古董，目前实力为宗师顶端，人脉资源确实不错，不过局限于西北地区，出了区域内往东、往南，就不断下降。”楚烨继续道。
“我败了。”丁刚嘴唇发白。
眼前的小鬼，能知道自己的底细，说明来历强得离谱，自己敢撕碎合同，结果必然是惨不忍睹。
“不够。”楚烨摇头道。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家议论纷纷，认为他就算将来不能成为顶尖大师，绝对也是风生水起，毕竟心够狠。
大庭广众下承认失败，至少榕城市场别想混，算是很严重的惩罚，竟嫌不够。
丁刚心里那个气，可无奈现实就是打不过，只能咬牙问道：“敢问先生，如何才能放过丁某。”
“你刚自称我爷爷，谁给的勇气？”楚烨冷哼道。
丁刚眉头一抖，如果有时光机，一定转回去堵住几分钟前自己的嘴。
没有如果。
他低头道：“爷爷。”
楚烨又挖着鼻孔，神态随意，道：“我没那么老。”
“先生……”
“跪下磕头，大声喊爸爸。”楚烨不给丁刚废话机会，目光突然一冷。
丁刚感觉被嗜血的野兽盯上了，吓得腿一软‘噗通’跪下，随后脑袋垂下撞地板，高声道：“爸爸！”
哈哈！
楚烨发出爽朗的笑声。
什么跟什么啊~
其他人都懵了，原来之前楚烨说，‘丁刚越嚣张越惨’，是等这一刻，而不是他们想的，要趁机要挟更大的利益。
众人觉得太无厘头。
只有阿海、桑眼很清楚，楚烨对辈分有特别的嗜好，找个机会都要占辈分便宜。
而明显的，楚烨跟丁刚有新仇旧恨，要是能忍下恶气就有鬼了。
更了解楚烨的阿海，还大胆断定。
楚烨从一开始，就在故意一步步引导丁刚，直到现在众人所见一幕发生。
第七百零四章自大又自卑
丁刚双膝跪着头贴地板。
周遭人们切切细语，说他前一秒还自信无比，仿佛是王者巡视人间，后一秒就跟一条死狗一样。
有人吐了口水，嘴里骂着晦气离开。
其中，于萍骂得最凶，要不是接下来还得在市场上淘货，恨不得冲上去，给丁刚来一巴掌，发泄自己被死敌六小斗言词践踏的怒火。
不过，丁刚不为旁人言词、行为而感到生气。
在他认知里，尊严比起活下去，什么都不算，别说磕头叫爸爸，献出除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此时此刻，其内心忐忑着，等着楚烨笑声止住，然后能够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一条生路。
六小斗嘲笑目送走于萍，转身跟楚烨并排站立，目光盯着丁刚，淡淡道：“像是用自大又极度自卑，来掩饰自身的不幸，让我好奇他经历了什么。”
楚烨闻言止住笑声，默默向六小斗竖起一个拇指头，形容简直不要太贴切了。
丁刚，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不是好人，靠着一手作假，祖国大江南北都骗过。
然而却也是可悲的，在起八岁不到，有一伙人流窜到家乡，抢了老实本分父亲，个爷爷凑集的钱不说，还玷污了闻讯赶来的丁母。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干畜生事。
可周围没人出手说一声。
最终只有丁父一人反抗，结果不幸死于贼匪枪械之下。
之后，几个匪贼扬长而去。
丁母本来想要一走了之，却发现墙角面色发白的儿子。
为儿子还有卧床的公公，丁母只能放弃轻生的念想，用娇弱的身体，背着死去的丁父，在村民神色各异的表情中，回到家里。
钱，得拿来救公公命，所以不能花钱请风水师找穴位，丁母草草把的丁父安葬在婆婆坟墓边。
这之后，她强忍着悲伤，带着儿子先去镇上医院救公公。
有个很不幸的事。
丁家所处的村子偏僻，又恰逢改革开放，那些神圣鬼鬼的东西死灰复燃。
村里人一开始还好，等公公手术康复，他们一家子回来，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
跟以往几千年一样，人们从不先指责匪徒多可恶，而是对身为受害者的丁母，各种言语侮辱。
亲眼见到匪徒暴行的丁刚，被同村的小孩嘲笑，母亲是破鞋，就会反抗伤害。
那些小孩子的父母，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还有个身体孱弱的老人，就上门告恶状，说丁刚精神失常乱咬人。
丁母可是当年城里下来的知青，不是大字不识的妇女，深知事情原委。
只是她一个外村人，加上丈夫同宗在早年间，参加各种革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所以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拉着儿子跟人道歉。
其实很多人也不是真坏，就是丁母生得俊秀，又是有文化的人，早年间就惹得村里小伙们心猿意马。
后来丁父娶得美人归，有些人还是不消停，总是拿自家婆娘和丁母对比，酒精上头更来劲，不少人婆娘就由嫉妒生恨，带着找机会发泄下。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很轻松的发泄掉怨气。
其中心眼小还不讲理有不少，甚至自家男人的施暴，转移到丁母身上，用恶言妄语继续羞辱。
然而丁母也只能依旧压着委屈，并告诫丁刚不能向同伴们出手。
有道是压抑一久，圣者也得心里生变，何况一个丧夫被羞辱的丁母。
公公会安抚也于事无补。
几个月后，丁母精神状态就出现问题，只要门被敲响，就急忙拉着儿子躲在内屋，嘴里念叨，‘将来还得在村里生活，不能得罪人。’。
可惜有些东西，不是躲避就用。
更恶劣的是，大家都传言，她和公公有染，气得公公出门理论，结果人们反而变本加厉，说丁刚其实是公公和丁母所生。
绘声绘色的描绘，第一次是公媳发生地方，是村里池塘北面的小树林里，时间多久、姿势都有。
丁母还是选择逃避，拉着儿子躲在屋内。
公公可受不了，心里很清楚儿媳跟儿子的感情，若非自己和小孙子在，早已殉情了。
他希望守护儿媳这份纯贞，于是一天电闪雷鸣的晚上，手持着镰刀离家，去找流言的源头，村西的大花婶一家理论。
雨停了，公公再也没回来。
大花婶一家六口人，横死屋内血流满地。
然而就算如此，村里对于丁家母子的伤害并消停，反而是变本加厉，据说是师傅路过，算楚他们家里有妖气。
又是一天雨夜，丁母哄完儿子吃完晚饭，发下外面火光烁烁，明白有人要‘除妖’，是简单的收拾了下，带着儿子从后门溜走。
来到丈夫的坟前时，他们家已陷入火海，暴雨都灭不了。
这次真的没有家了。
在丈夫、婆婆的坟墓前磕头后，丁母拉着儿子趁着夜色翻山越岭回城。
早年间，她要和农村养牛小子结婚，父母不答应。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不过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老人家还是接受母子二人。
当夜丁母发高烧，两年来精神又倍受折磨，加上见父母肯接纳自己儿子，没几个小时就撒手人寰。
更加不幸的是，丁刚的外公外婆，才刚见女儿一面就阴阳两隔，精神受到极大创伤，没多久一前一后的走了。
其舅舅收拾老人去世的遗产，顺便把丁刚给赶走的。
丁刚当时只是十岁出头，无处可去只能一路打听回老家，他想着躲在山里头也好。
路过亲人坟前，发现不仅是丁父、奶奶还有那些为保护他人而死去的亲人们坟墓，全都被刨了，尸骸散落满地。
以前爷爷奶奶，轮流给他讲睡前故事，都是亲人们都是大英雄，为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
想到这，他悲愤嘶吼着冲向村子里。
没等他做出什么动作，家家户户那人们，面色狰狞拿着农具冲向他。
女人、小孩子和老人们，则在自己家里咒骂，打死狐妖的儿子。
丁母的教育，加上爷爷奶奶的故事，让丁刚小小年纪就远超常人的智慧，这两年的经历，更是让他比绝大对数成年人都成熟。
可依旧改变不了，他身体是个十岁的孩子，面对上百人个成年男性，光靠勇气愤怒是不够的，才一交手就被打倒在地。
第七百零五章血仇必报
砰砰砰！
木棒、锄头等农具，把丁刚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他并觉得痛苦，任由他人施暴，嘴里嘶吼着：“你们该死，你们该死……”
悲愤，换来的是人们更疯狂的暴打，他成为一个血人。
轰隆隆！
也是怪了，大晴天突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人群有人喊，这是天要灭妖，大家按照老天爷的旨意，会得到奖赏。
顿时间，人们下起手来更无心里障碍。
眼看着，丁家要绝户了，一个人影从远处冲来，爆喝：“住手！”
声落后是巨大的雷鸣。
人们被震慑。
来人跑到跟前，弯腰抓起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丁刚，后退和众人拉开安全距离。
他是追着一伙人来这山村，隐约听到人们骂打死妖怪，又见上百人围在一起，手中工具起起落落，猜测是有人被单方面施暴。
他出生于旧时代尾巴，疯狂的人们见过一波又一波，知道既极可能又是一起乱来的事，于是咬牙飞奔而来。
他抱着丁刚询问村民到底发生。
村民七嘴八舌，说的像是不同事，但来人抓取到几个关键信息，证实心中所想。
他很清楚，失去理智的人们，没有道理可讲，于是抱着丁刚转身拔腿就跑。
人们气势汹汹后面追着。
男人虽抱着个十来岁小孩，但因有家传武功在身，跑起来如飞豹，很快把人们远远甩开。
这时，天空雷声带雨下来。
他身影渐渐模糊，也快出村子范围，人们就纷纷停止下来。
最终男人来到了丁家人坟墓，怀里的丁刚竭力的喊爸爸、奶奶还有叔叔等亲人。
男人看了眼被挖的二十多个坟墓，顿时面色铁青，再仔细一看，发现有熟悉的痕迹，顿时满眼杀机。
还好雨刚下，不然别想看到任何痕迹。
其把丁刚小心放下，从背包里拿出急救药摸伤口，并询问经过。
丁刚属于精神崩溃状态，躺在递上雨水中哭嚎着，讲得不是很清楚，或者不是回答，而是想逝去的亲人哭诉不幸，很多话是重复的。
不过，这难不倒男人，把丁刚流血伤口止住同时，也拼凑出真相。
他的脸色愧疚不已。
那伙伤害丁刚父母的人，正是他追查很久专门干黑活贼匪。
两年前在长安城被人设局，误导到南方，最近好友知会那伙人又返回长安下辖县市，于是才匆匆北上。
结果还是来晚了，人没见到，看到是一家悲剧，死了都不得安生。
他先给哭嚎过度，无法出声的丁刚道歉。
随后朝着坟墓跪下，发誓：“从今起本道更名丁零，丁家便是我家，血仇便是我仇，我将毕生努力，寻刽子手人头，向诸位英灵谢罪！”
老天爷像是恩准了一样，闪电撕开了天宇如是灵蛇游走，打在坟墓不远处，紧随而至的是响彻四野的雷暴，还有狂风骤雨。
随后，丁零顶着暴风雨，把所有骨头收集一起合葬，以免被不理智的村民破坏，连墓碑都没给，甚至不立土包。
昨晚后，他抱起地上的丁刚，道：“我是你父亲的弟弟，也是你师父。”
丁刚早已濒临昏迷，刚听完话就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丁零很心疼，脱下自己的长衣包裹孩子，向着长安城而去。
从此以后，长安城有个古董修复宗师丁零，身边跟名字带有‘刚’，但却怕生胆小的孩子，做事不收钱，只是询问信息。
小孩子本名丁肖明，名字是父亲从妻子肖明明中提取出来。
这是憨厚的庄稼汉，对妻子笨拙的爱。
丁刚年纪小但聪慧，知道其中意思。
他把自己改名丁刚，发誓直到找出一家被灭的凶手祭奠丁家人，才会改回本名，以此来鞭策自己。
前世，楚烨第一次被丁刚骗走了价值二十万的铜钵，一路追查后知道这些真相。
他不想在这时候，揭丁刚的伤疤，所以没有解释，只是告诉六小斗两个字，相信对方身为杨天师西南业务负责人，会知道一点情况。
果然，六小斗听到‘丁零’两个字，看着丁刚的面色，就变得异常凝重。
她不知全部背景，只知道丁零本为终南山道士，为了一个毫不相干小孩子家的血仇，违背师父意愿更名改姓，常驻尘世。
她思考了下，楚烨整一大出，没要钱没要利益，就要个称呼，觉得跟自己收集的信息不符合，思考了下，道：“你也要为他出头吗？”
楚烨不语。
六小斗觉得是默认，顿时视线死死盯着跪地头贴地板的丁刚，暗暗思考，到底是什么魔力，让大师接连出手相助。
然而事情其实不复杂。
楚烨非要丁刚磕头喊自己爸爸，主要是依靠对方奇怪的性格布局，给自己有借口出面拉住。
因丁刚，为了寻出来仇人，剑走偏锋到处行骗，想抓出那伙人，这些年来得罪不少人，2015会被报复投海里喂鱼。
不仅大仇没报，还让丁家绝后。
要知道，丁家二十多口人，最终只剩下其爷爷奶奶还有父亲，都是早年间抵御日寇、打倒美帝狼。
前世丁刚能一次次的，从他手里骗钱骗古董，便是这缘由。
事后，丁零会亲自上门道歉并赔偿，他一分没收。
2015年，丁刚出意外时，他正好在野外没收到信息，回来痛苦一整个月。
作为大兴镇战士公岭的管理员，他决不允许那群人英雄们的战友，将来没有人祭奠。
今生丁刚要报仇可以，但必须生下儿女抚养长大，随对方想怎么样，他都不会管。
想不这，他在丁刚面前蹲下，冷冷道：“自然你是我儿子，那你的工作婚姻，都得听我安排。”
丁刚活着的目标就一个，所以闻言立马抬头，一改懦弱目光冒火，道：“想死你可以……”
“我是爸，你得乖乖给老子听话，这是你亲老子投梦交代的！”楚烨目光幽森。
他拿出前世巅峰状态施压，丁刚感觉身上被重物趴着，还是极度寒冷的物件，顿时喘气身体狂抖。
边上正在清理珠子的桑眼，闻言心里吐槽：“又是旧识，不过手段也太残暴，人大那么多岁，非得要他当儿子，谁受得了哦。”
第七百零六章私人恩怨
桑眼受不了，但丁刚受得住。
八岁那年父亲被人杀死，倒在自己眼前，成为他每天晚上梦的根源。
梦，按照他所思呈现，所以对于楚烨说丁父投梦交代，立马认为跟师父丁零是一样的，是亲人邀请来帮自己报仇的。
随后，立即认真磕头，真诚道：“孩儿谨遵父命。”
这话有回亲父的意思，也有回楚烨这便宜‘义父’。
六小斗瞠目结舌的抓着自己的头。
阿海和桑眼表情就淡定多了。
特别是阿海，在知道楚烨谋划什么，就心中有所猜测，当听到‘丁零’大名，就更加确定了。
其主动把东西教给桑眼，起身道：“楚师父，我带他离开？”
“嗯，顺道带他去把丰都南天居拆了，等下我会编辑信息告诉你情报的。”楚烨冷着脸点头。
丁刚不知道为什么要拆南天居。
阿海则十分清楚，这是楚烨送的大礼包，点头后叫上丁刚离开。
丁刚还想收拾地毯上的东西，楚烨就冷哼道：“一堆假货要来做什么。”
这话等于直接宣告，以后丁刚不许做假货买卖。
丁刚毫无异议就接受了。
六小斗跟见鬼似的，明明丁刚刚大半都是演的，目标可是很明确。
地上假货工具就是证明。
这回那么轻易放弃，也太那啥了。
等人被阿海带走消失，立马朝楚烨询问原因。
楚烨跨过摊位在原来丁刚的椅子上坐下，随后缓缓讲述了下丁家的事。
刚说到丁父倒下，桑眼也停下研究佛珠串，蹲在摊位前认真听。
师兄弟两人，随着楚烨讲述，时而愤怒煞气腾腾、时而感同身受眼眶发红，无声留着泪水。
两个多小时消然流逝，楚烨收尾，道：“他性格已极端扭曲，我才绕那么大的弯来强压。”
“我认为，你让他喊爸爸，还包括私人恩怨。”桑眼嘀咕道。
“我也有隐约有这种感觉。”六小斗猛点头。
那是当然了。
楚烨心里呐喊。
虽前世是主动让丁刚骗，以此透露信息给对方，但损失是实实在在的，心中肯定不舒服，再则今生极大可能得帮忙养育对方儿女。
在这之前，还得给他治疗心理疾病，导致战斗力只有十秒的病。
这可不容易，得付出极大代价，请某个老中医出山。
让叫一声‘爸爸’，简直赚到让人眼红了好不。
“说说为什么吧。”六小斗急迫道。
楚烨不可能说的，指着桑眼手里的十二颗佛珠串，道：“这玩意值得好好研究。”
六小斗继续追问。
“师兄再问下去，就是黄石公老人投梦交代的。”桑眼外头帮忙解围。
这招果然有效。
六小斗被桑眼阅读神棍书籍，给轰炸十几年，对听不得类似的事，怕楚烨真讲出来，拍着膝盖起身道：“先分开，我继续去寻宝。”
说完六小斗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停下，把手里抓着的破瓷盘丢向楚烨，道：“我不需要你请客。”
桑眼慌忙伸手接住，道：“一会找到另外一半，找个师父修复下，减少点损失。”
“三万收购的，就算修复了好能一万出手烧高香，算上修理费，还是得亏个2.7万，更没有一样还浪费时间。”六小斗嫌弃道。
“我能修旧如旧。”楚烨淡淡。
六小斗听到后瞪大眼追问，得到确认后又问价格。
“彩凤雾松，是当时常家用来赠送客人的，当今存世量不足十个，价值差不多五万。”楚烨淡淡道。
“我负责搞定那死三八。”六小斗跑着离开。
桑眼扭头跟楚烨道：“我师兄其实平常不那么疯…不对，你了解她肯定比我还多，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态度放好点。”楚烨吊着左眼，冷哼道：“身为助理就要有职业操守。”
说起工作，桑眼立马摆正姿态，询问手里的佛珠串真正的来历。
“常相玉，本名常仁源，后来学会了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之一的金玉手，才改了大家熟知的名字。”楚烨说道。
金玉手跟机关手，看是都是强化触觉，实则不然，前者专门用于雕刻。
如名字一样，练习成功后，在金雕、玉雕领域的极致手法。
桑眼手里蛇型刀挂着的佛珠，是常相玉绝技初成后的作品，市场价超过七十万。
桑眼低头望着金嵌玉的十二颗佛珠。
刚他和阿海一直在研究，珠子沙弥浮雕栩栩如生，金和玉浑然天成，竟还只是常相玉第一个作品吗？实在难以想像大成后会何等惊艳。
“这其实是个失败的作品，所以才会名声不显。”楚烨说道。
桑眼抬头道：“你要求真高。”
“我可没乱说。”楚烨摇头叹气道：“金玉其现，是常相玉想留下自己雕刻手法，让有缘者能察觉发现，这是他们门内的规矩，然而上面一道金玉手的痕迹都没有。”
“原来如此。”
桑眼又把头低下去观察物件，边道：“你说这价格七十万以上，之前如果丁刚真肯五十万收走，你当真给吗？”
“自然了。”
“噢，那看来你挺善良的。”桑眼微微一愣，最少二十万的差价，一般人可做不到。
“必须的，整个西南我乃是第一善人。”楚烨仰着下巴说道。
桑眼冷哼道：“脸皮真厚。”
楚烨闻言脸色拉下来，正要训示一番，桑眼抢先道：“这珠子算不算是常家放出来的酬劳？”
“不算。”楚烨撇嘴，道：“要搞常家的，最差等级的人也是王刀疤，区区七十万被打发，我也太廉价了吧。”
桑眼抬头提醒：“人没要你，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多事，不会自己在耳朵里，把‘我’给去掉。”
“别耍嘴皮子了，收拾下我们继续吧。”桑眼可不是老任，能跟楚烨一直斗嘴不停。
楚烨顿感没趣，道：“中午了，吃完饭再说。”
他是老板，桑眼也没办法强逼，只能把麻袋给他，去常家提供的食堂打包。
“有个半听话的助理也不错。”
他欣喜目送桑眼离去，转头回来脸色瞬间僵硬，暗叹今日出门还真是没看日历，‘熟’人是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第七百零七章楚烨都不想惹的人来了
几百年前的常相玉，身为大尘门的门人，学会金玉手，名头足够响亮。
这都放货四天了，引来天南海北的也算正常。
再说这段时间，一群洋人，本来就就在西南放海底捞出的瓷件吸引人，就算消息刚出去，市场也会第一时间，出现圈里其他地域的人。
想到这里，楚烨脸松弛下来。
右侧一个中年男人朝他这边走来。
男人身高偏爱，体重微微超标，特别是那张脸，肥嘟嘟的，配上小眼睛塌鼻子，简直让人无法侧目。
倒也不是人们会歧视，而是会立马想到，电影里的那些做出滑稽动作，让人捧腹大笑的丑角。
当然，男人可不是丑角，反而是一方大佬。
赣省省会，排名第五的古董商人，令八丘。
其性格与外貌相反，阴暗又心眼小，心里准则是，‘只能我骗你，不能你骗我，不然挖你祖坟。’。
要知道，这可是物理意义实行过，不是形容词。
楚烨前世跟令八丘交手过后，得知对方的性格，就委托人常驻巴南大兴镇守护他楚家、还有战士公岭英雄们的坟墓。
为此每年花钱如流水。
这货擅长挖坟，眼够毒，肯定看得出丁刚这些货是假的。
他暗想着。
论本事，他是不怕令八丘，可同为小心眼的人，很清楚什么心理动态，所以不想睡觉不安稳，还是别惹好。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
能被他记住还忌惮的人，都是有本事的，毫无疑问手里有渠道收集情报。
就在刚刚，他为了应付丁刚扭曲的性格，绕了一大圈搞出来的风波，早已吸引不少大佬主意。
再说还有杨天师两个徒弟跟着，其中一个还一直跟秘书长孙女对喷，想不吸引人都难。
这不，令八丘摇着扇子走到摊位前蹲下，低头扫着物件，边道：“人不貌相啊。”
楚烨做了个上吊眼的行为，心里吐槽着令八丘，嘴上随口道：“我这是帮丁零的徒弟看货。”
“让老夫意外的就是这点。”
令八丘收起扇子，抬头看着楚烨，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当面让丁大师的徒弟喊爸爸，老夫能大胆推测，你在占大师的便宜？”
这是在撬动楚烨跟丁零的‘仇恨’，以便接下来的计划。
身为老对手，楚烨门儿清，淡淡的表示各论各的。
令八丘不死心，表示自己刚在远处观察，他们关系没有那么融洽，跟杀父之仇一样严重。
“令叔叔真是爱开玩笑。”楚烨摇头苦笑道：“我只是个刚成年的小朋友，最远就到过榕城，西南都半个圈都没走出去，怎么能惹上江湖浪迹的高手。”
“不是更蹊跷？”令八丘立马接话。
楚烨叹气道：“令大哥应该知道，我是任冲的收下，他最近接到一个任务，我是来执行的，跟我个人毫无关系。”
令八丘微微一愣，这小子咋转个头就给他降辈分。
知道我跟令八丘有仇？
也对，任冲虽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但这小子都说接了任务，肯定围绕着背景调查。
令八丘心里思考着，丝毫没发觉被楚烨胡乱带偏。
紧接着，往是丁零找任冲下任务，针对的是他不断深挖。
楚烨通过其拍扇子的小动作，分辨出其内心正在剧烈活动，结合记忆认知，推测到想法，顿时感谢老天爷，让他带着记忆重生，对付棘手的人，不用前世那么费脑子。
时间飞快流速。
五分钟后，令八丘心里已然确定，丁零打算对付自己，黑着脸起身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远处，张明明带着两个助手刚进入这片通道，正好见到令八丘离开，视线就转到楚烨身上。
“楚烨，嘉陵巴南市场，任升、古涛的傀儡。”陈桥解释。
张明明眯眼道：“废物吗？看着不像啊。”
“以貌辨人要不得。”苏琴提醒。
“就一个普通小朋友，我还没兴趣吃，我喜欢的是膀大腰圆的。”张明明不悦道。
苏琴、陈桥在其身后对视一眼摇摇头，两人心里默契的想到，现在还躺在人民医院病床上的江瀚。
这头。
摊位后椅子上等着吃饭的楚烨，耳朵里隐约听到熟悉声音，于是耳朵一抖专门收集，听到了又是张明明三人的对话，顿时眉头抖着。
他也想到江瀚了。
“楚烨，刚才忘记问你吃什么，就随便打了些。”桑眼提着打包袋回来。
楚烨扭头，盯着袋子流哈利，道：“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那就好。”桑眼松口气走到身边。
楚烨迫不及待抢走袋子取出饭盒。
盖子打开看到里面全是素菜，瞬间心情就不好，放下拿其他，结果三个装菜的盒子，全都一样。
“没肉，不吃。”他瘫坐椅子生气道。
“吃肉对身体不好，会……”
“会个屁。”楚烨冷脸指着桑眼，厉声道：“就是不吃肉，你才长得那么瘦弱，身高一直破不了一米七。”
“家族遗传的。”桑眼反驳。
“毛线，你家那地方天寒地冻的，身高、肌肉等基因表达，跟东北一个特性，营养跟上绝对不会少于一八五。”楚烨怒斥。
他不是真嫌弃桑眼身高，只因离离一米七五，哪怕不穿高跟鞋，兄弟也矮一大截。
加上女孩子显高，到时候会成了申屠五的攻击方向。
桑眼对不亲近的人不在乎。
可身为兄弟，他是万万受不了，再说能通过努力避免的，没必要摆烂。
“没肉了，你爱吃不吃。”桑眼去下口罩蹲下说道。
“啊呀，助理没有助理的样，信不信我开除你！”楚烨威胁道。
桑眼拿起饭盒和筷子，道：“有本事你开。”
楚烨直接语塞。
能开才有鬼，完全是桑眼拿着报恩，死皮赖脸的跟着，就没签合同，也没约定报酬，威胁都没用。
斜对面入口处。
张明明三人，见到桑眼后顿时愣住了。
一方面，确实被桑眼面相吸引了。
更重要的是，两人的谈话透露的惊天信息，杨天师小徒弟兼养子，竟给楚烨当助理，还被那么‘粗暴’对待。
这消息传出去，得吓死多少人。
“有鬼。”
苏琴惊呼，拿出手机打算给江瀚发信息，想到这里没信号，转而请示张明明。
第七百零八章意外之获
桑眼不仅是古董天师之一，杨礼品的徒弟还是养子，确给一个小片区傀儡当助手。
在有些人看来，简直惊掉下巴。
苏琴请示要去通知江瀚，张明明便同意了，等苏琴离开市场去打电话，其盯着楚烨两人，道：“会不会被劫持呢？”
陈桥点头道：“我脑海第一念头也是这样。”
“那我们如果去解救的话…”
张明明有些激动，顿了下接着道：“我听江瀚说过，那桑眼性格很特别，在小的恩情都会几倍回报，到时候…”
张明明顿住后，陈桥接过话：“到时候，我们不仅有陈天师唯一徒弟，还有杨天师的养子背书，对你打败其他族人，成为张天菱关门弟子几率更大。”
“嗯嗯，是的。”张明明猛点头。
这头，楚烨正因没肉吃，没注意周遭，他在椅子上双手抱脑后双眼上吊。
直到张明明两人走过来才发现。
他只是不想跟对方接触并非忌惮，所以看到对方来到摊位前，还沉浸在没肉吃的愤怒，正眼都不带瞧。
张明明厌恶的横他一眼，随后向背对外面坐在小马扎上吃饭的桑眼，说道：“桑先生，别来无恙。”
桑眼闻言扭头，把嘴里的菜吞下去，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如果你要买物件的话，那还是别了，楚烨说地上的都是假货。”
“我可没说过。”楚烨歪眼说道。
桑眼立马转头看着他，道：“你明明说过，再说以你的性格，如果是真货的话，早就装走了。”
“你很了解我吗？”
“嗯，非常了解。”桑眼点头。
“那还不知我无肉不欢，无肉就低血压，血糖偏低、五官六感走弱？”楚烨数落。
桑眼感激何等敏锐，听出是胡说八道，当即驳斥一顿不吃死不了。
随后两人围着‘肉’旁若无人的吵起来。
正常人一看，就会明白二者关系匪浅，只有兄弟才会那么肆无忌惮骂彼此，还没有真动气。
偏偏摊位前的两人，被巨大利益蒙蔽双眼，一点都看不出来。
张明明招呼陈桥出手，把楚烨做掉为桑眼解除为难。
陈桥握紧拳头要跨国摊位。
“干什么？”楚烨、桑眼同时把视线转移两人身上，异口同声。
桑眼的脾气很温润，但如果身边人被威胁，瞬间化为魔头毫不费力。
陈桥感觉到了巨大压力。
楚烨由于桑眼在，没有释放自己的精神去还击，所以不被放在眼里。
“桑先生……”
张明明拉住陈桥，解释自己有意帮忙解围。
桑眼一看是误会，就收了眼里的杀机，随口说明自己很好没有被胁迫。
张明明当即道：“桑先生无需忌惮着小孩背后的人……”
“谢谢，我很好。”桑眼打断，随后转头扔下背影，继续低头吃素菜去。
张明明此刻受利益支配，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竟脑补是楚烨用师兄弟性命威胁，桑先生转头过去，是内心真实的求助暗号。
陈桥是张明明的大学学长，大一入学接待新生看到后学妹，便一见钟情，还甘愿多留学一年转专业。
这些年来，以张明明利益为自己利益，所以此时此刻一样的想法。
在张明明眼神暗示下，再次迈开脚步。
楚烨余光看到桑眼享受吃饭，也就放弃提醒，释放自己的威严，双目瞬间闪过寒光，瞪了眼刚抬起脚的陈桥。
陈桥是见过而今张家第一人张天菱的，在老妇面前头也不敢抬。
此时被楚烨眼睛一登，瞬间联想那一刻，浑身就僵硬住了。
张明明举得奇怪，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就打算自己动手。
楚烨一样给一眼。
张明明状态比陈桥还不堪，噔噔的往后退好几步，望着楚烨狂喘气。
这，这是…不可能，他才几岁……
张明明内心惶恐不安又疑窦丛生，然而真实的感觉告诉她，那一瞬间楚烨跟自己的太祖母张天菱一样，拥有着绝对威严。
她突然想到，偶然听过江瀚说过，江湖上有人会制造人皮面具，那该不会眼前的楚烨，其实是杨天师的首徒，或者干脆是本人假扮的？
是了，不然无法说明，小小年纪哪儿来的压迫感，还有那么眼里口吻，教训桑眼要吃肉长身体。
人在恐惧中，最爱欺骗自己。
不仅张明明，陈桥也也的想法，两人默契到眼神交流都没有，迅速转身头也不回，直接离开市场。
意外之获！
楚烨见状心里暗喜。
张明明古董天赋不怎么样，但是个练武奇才，对于张天菱有用处，一直就没少给好处，未来更是出门就带身边。
他可不想去惹张天菱，那百来岁的疯老太婆，自然最好不跟张明明扯上关系，不管好坏。
桑眼并不知张明明背景，就算知道人走了也在乎，吃着自己的饭菜。
楚烨收回视线，从脚边麻袋里掏出红烧肉、排骨罐头放简易小桌子上。
桑眼见状扭头怒视：“有肉罐头，还叫个不停。”
“我就想吃热乎乎的，刚出来的小炒，不行吗？”楚烨说道。
“歪理。”桑眼冷哼低头扒拉饭菜。
楚烨真饿了，不斗嘴默默开盖子。
此间大中午，人流量没那么多。
有个西服男带着墨镜，从入口处进来，扫了眼几条过道，选择楚烨他们所在这条。
没办法，九条道就他们这条直面店铺入口。
垃圾，垃圾……
西服男墨镜都不带取下，边走边对两边地毯、案台上的物件做出评价。
市场灯光充足，但总归古玩是很细节的东西，不拿下墨镜就轻易做出评价，显得有些儿戏了。
被评头论足的摊位摊主们，纷纷露出不友好的神色。
西服男我行我素，直到楚烨他们摊位前，猛然停下脚步，低头道：“好宝贝。”
楚烨简易桌子前吃着饭，侧面对着摊位，肉太香懒得看一眼来人，随口道：“想要随便拿。”
这话是认真的，西服男确会错意，以为跟摊贩们招呼生意的口吻一样，便追问道：“要多的话，有没有优惠。”
楚烨不答应，本来就白送还谈什么优惠，打搅自己吃饭。
第七百零九章流云
楚烨不回应，西服男张口再次要优惠。
桑眼正好吃完转身。
“好帅！”西服男被桑眼容貌气质震慑惊呼道。
楚烨低头啃着排骨，闻言头也不抬，抽空道：“口罩、帽子戴上，别给我惹麻烦。”
桑眼听话带上，随后又如实告诉西服男，地上都是家伙。
西服男回神，表示自己就是要精美不易察觉的假货，要给人送礼用的。
最近榕城就金雷的大寿最吸引人们目光。
所以楚烨闻言第一个念头，便是西服男要送给金雷，好奇对方什么来头，便抬头查看。
嗯？这坑货怎么下山了。
只是一眼，他就认出来西服男的身份。
西服男是个孤儿，打小被一个老道士收养，自然而然的入门了，道号流云。
其定性不够，没少往山下花花世界跑。
十五岁就把自己第一次交给酒吧女郎，后来被人赖上，直到小孩呱呱坠地，亲子鉴定后才解决。
然而不长经验，依旧没事偷下山，流连于灯红酒绿中，若非有个好师父，身体早被掏空。
不过除了爱玩，没什么被癖好，也算是个正经的道士。
“小弟弟，叔叔不好那种的哦。”流云被楚烨盯得发慌。
楚烨眼皮一翻，道：“又偷跑下山。”
“胡说，我这是奉大师兄的命，来回报当年金雷……不对，干你屁事，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流云话说一半忽然醒悟过来，态度很不友好。
“报恩，给人假货啊。”楚烨鄙视道。
流云脱口而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你，他娘的瞎带什么节奏……”流云一阵喷。
桑眼见状好奇询问楚烨，是否又是老友。
“不算，或者说我不想，跟一个满脑子都是下半身运动的货，有任何一点联系。”
楚烨摇头，随后简单解释了下流云背景。
桑眼当作故事听，主角可不乐意，情绪起伏不定，当楚烨指出来，其十五岁把自己交给一个四十岁大姐，当即跳脚，道：“那姐姐看着只有二十岁不到。”
“眼瞎。”楚烨鄙视道。
“你才瞎。”
“是哦，那你摘下墨镜，我们看看谁才是瞎子。”楚烨转移话题。
流云瞬间就噎住，嘴里嘀嘀咕咕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楚烨懒得去理解，数落流云是不是又去酒吧乱来，把大师兄给的钱花光了。
“你到底是谁？”流云清醒过来，眼前的小孩子对自己太太了解了吧。
等下！
他忽然觉得楚烨有些眼熟，凑上前俯身仔细一看，惊呼道：“是你！你个小王八蛋的。”
流云今年才十九岁。
他们的道观在丰都县，其师父在民国时也是个孤儿，被师父收养，后来抗日战争受师命令下山救世，是楚大兵的战友。
五岁那年，楚烨跟着去拜访过一次，由于太无聊又要翻山越岭，后来就没去过。
不过只是一次，流云就把他当兄弟，没办法道观方圆数十公里都是山，师兄们基本大一二十岁，就见过同龄人。
从十五岁意外失身惹了酒女上门，师父就把他禁足。
好不容易，师父这次放行，他打算给金雷送完礼，就去巴南大兴镇找楚烨玩。
没想到这里遇到。
其兴奋务必，冲上来踩摊位上的物件过去。
丁刚的精品，被其连踩碎数个，噼里啪啦作响。
他完全不在意，给了楚烨一个大大的熊抱。
“死开！”楚烨相当嫌弃。
“十三年零四个月又五天六个小时没见了，我好想你。”流云不仅不放，还抱得更紧。
楚烨觉得呼吸困难，跟边上桑眼求助。
桑眼可不是蠢助理，老板说什么都听，此刻觉得没危险，就完全置之不理，弯腰伸手把碎裂的物件挑出来。
“你被开除了。”楚烨通红着脸竭力说道。
好在，流云在他快要窒息松开手了。
“有饭诶。”
流云眼角看到桌上的饭菜，立即撇下楚烨，蹲下拿起桑眼用过的筷子，扒拉着留下一半的饭狂吞。
“讲点卫生，那是桑半仙吃剩下的。”楚烨一脸嫌弃道。
“矫情，当年多少人，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颗米粒呢。”流云说完狼吞虎咽，菜不断往嘴里扔，肉也没放过。
楚烨看到红烧肉、排骨罐头都要见底，赶紧抓起筷子抢。
很快饭菜都吃完了。
“你不会把钱都花光了吧。”楚烨问道。
流云用手指头粘住桌上米粒，边道：“出家人，谈什么钱。”
得！
楚烨一脸无语，随即注意到，流云身上的西服、脚上皮鞋交个都不低，顿时来气，一巴掌拍在对方背上，怒斥道：“饭都吃不上，你整一万多块的行头。”
“这不是要去见你，想着要穿个整齐的。”流云嚼着米粒回道。
楚烨不信，这假道士，肯定把钱花在酒吧公主们身上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道观里大师兄出家前是个挖坟的，上山拜师带了不少。
此间让流云下山，肯定会给一件当作金雷的寿礼。
“你该不会把大师兄给的物件，卖了吧。”他试探道。
“没有的事。”流云手指桌上扫着米粒的动作顿了下。
楚烨心里有答案，臭骂道：“你刚出生被疯道士收养，是大师兄拉扯长大，而今只不过是让你办件小事，你就恩将仇报，还有人性吗？”
流云带着墨镜看不出表情，但从肌体动作，能看出来有愧疚，半响也没出声。
前世，道观里道士们，为让流云能够手心，就带到潘家园自己帮忙。
大师兄不放心，也伪装跟着下山，在他店里工作两年。
期间他和大师兄交谈许多事，关系算是不错，知道其出家前被人救过一命，乃是金雷的祖辈。
救命之恩大过天，眼前这坑货竟敢把东西卖了。
“桑眼，他把亲人报恩的东西贱卖了。”他抬头说道。
桑眼一听瞬间变色，起身抓住流云暴打。
“师弟！”
六小斗去找于萍要回碎瓷盘没成功，一脸郁闷回来，正好见到桑眼暴走，惊恐万分跑过来。
楚烨摆摆手道：“没关系，他没疯。”
“还没疯，你看看那双眼跟充血一样。”六小斗来到摊位前，大声嘶吼着。
第七百一十章不正经道士
六小斗喊叫声，吸引周围摊贩、客人的目光。
因看到过，流云跟楚烨一起吃饭，肯定是认识不是报私怨，再则还被响起物件垃圾，故而大家装作看不到。
场中就剩下六小斗一人紧张，想去阻止桑眼暴走，又怕师弟失去理智，到时候更混乱，不去又怕出人命，急得跺脚。
见楚烨老神在在的，更来气。
好在，桑眼没有真暴走，很快就停下手来。
流云疼得卷缩地上嗷嗷叫。
“我没事。”桑眼落座小马扎，继续低头整理碎片。
六小斗松口气，跨国摊位蹲下关心流云，“对不起我师弟…啊，你眼睛怎么了？”
流云被打得墨镜掉落，露出双眼。
“师弟，你下手怎么那么重，把人瞳孔都打散了。”六小都扭头生气道。
“他本来就那样。”楚烨淡淡道。
六小斗转头回来一脸不解。
流云的右眼，和古人形容的圣人模样，有两个瞳孔，跟数字‘8’一样。
这是桑眼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六小斗拍着胸脯道。
地上，流云缓过劲来，见到六小斗，顿时眼睛发光，道：“姐姐，我疼。”
砰！
楚烨抬脚给踹在流云屁股上，不管对方疼得惨叫，怒斥道：“脑子除了那些玩意儿，还有点别的吗？”
流云不语疼过后，抓起碎裂的墨镜，哭嚎：“我十八岁生日，求了大师兄半天，才给我五百块卖的，你怎么赔我！”
“我赔。”六小斗过意不去说道。
流云当即不哭，转头道：“不用破费，只要姐姐答应跟我吃顿饭。”
“六大姐三十二岁了，还有自己的心上人，你个流氓道士！”楚烨又踹了一脚。
有大姐姐在，流云不觉得疼，起身盘坐地上，一脸期待道：“有心上人又如何，别说结婚，就算是有离婚便是了……我什么都没说。”
桑眼回头露出凶光，把流云的‘垃圾’话被逼回去，干笑改口表示自己是出家人，不会做出那些违反门规的事。
桑眼转头回去。
这时楚烨从麻袋里抓出墨镜，递给流云，问道：“大师兄给你的古董呢？”
流云把墨镜带上，随后解释自己下山时走捷径，半路被野狼追击，物件掉落山崖了。
“我发誓，如果说谎的话，这辈子没有女人要。”流云严肃道。
流云所在的道观走的全真，不能结婚的，加上其无父无母，也还俗不了，注定这辈子不可能了。
不过楚烨却相信，因流云性格使然，在其眼中没有丑女人，全是漂亮小仙女。
敢拿出来当誓言，那就是真心的。
“丢在哪儿？”他问道。
流云详细说明了下，当时的地理环境。
楚烨无法判断具体位置，但差不多可以肯定，距离丰都县没多远。
“等回程后一起去找吧。”楚烨说道。
流云点点头，视线落在六小斗身上。
六小斗因双套器官缘由，面貌偏男性，说不上传统美女，偏巧练‘尘眼’，一双眼睛非常亮堂，加上皮肤白皙，身高179，着实长在流云心坎上。
啪！
楚烨伸手打了流云脑袋一巴掌，怒斥道：“东西丢了，寿礼也还得给，还有时间看女人，混账东西！”
“小事。”流云视线像是被盯住，牢牢放在六小斗身上移不开，手指着摊位，随口道：“拿一件去就是了，我个大师兄学不少知识，能看出来这些都是精品。”
日了狗的！
楚烨扬起手又往流云脑袋上削一巴掌，随后把金雷背景科普了下，送假古董百分百会被发现，到时候道观大师兄知道，事可就严重了。
流云一想到大师兄的严厉，师父都劝不住，身体抖了下，不过很快又被六小斗给吸引心神了。
楚烨气得肝疼，没办法暴出一个猛料，六小斗是小姨，便是流云的亲生母亲。
蹲着检查确认流云身体状况的六小斗，闻言转头，道：“你说什么？”
“他是你表弟。”
楚烨把眼闭上，双手抱着脑后叹气道：“十九年前嫁到丰都县的你小姨跟你小姨丈，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想会娘家求助，半途偶遇群狼攻击，夫妇两人双双殒命掉落悬崖，儿子侥幸被一颗树木挂住，两天后被采药的老道士捡到带回道观。”
六小斗听完后双眼猩红。
她小姨丈不是丰都人，而是退伍后被分配过去，然后带着父母妻子一起去丰都县生活，后来大半年没消息，外婆想念小女儿，就让大女儿夫妇过去找。
结果，小姨丈父母跟当地人起冲突，被人失手送走，小姨夫妇也失踪了。
这些年来，一家人一直再找，都没有任何消息，却心怀着希望，到头来……
“呜呜……”六小斗嚎啕大哭。
桑眼过来抱住师兄安抚。
“姐姐，别哭。”同时间流云心中嫉恨，嘴里劝慰着。
楚烨看出来，其没有把自己话听进去，还是迷恋六小斗，顿时来气伸脚踢在对方身上，大喝道：“他是你表姐，你个畜生！”
“表姐？”流云一脸惊愕。
楚烨一脸阴沉，又把事说一遍。
六小斗哭得更厉害。
流云虽然惊愕，但打小认为自己是因异瞳，被父母当妖怪扔山里，所以心里没有什么感情，此刻表现得很淡定。
楚烨理解这点，加上不愿意让流云去报仇，所以没有说什么。
然而六小斗可不，留着泪水的双目发寒光，道：“凶手也就是当时镇上的人咯？”
“举家搬去国外，亨利希集团董事长女婿，现如今是集团总裁。”楚烨说道。
亨利希集团，乃是西欧大家族，本身也是协会重要组成部分，其家族出了两个天师，还都上任过秘书长，而今都还活着。
很明显的，就靠杨礼品撑不住的。
六小斗还没失智，但不甘心小姨一家白死，就道：“总该给个说法吧。”
“师兄冷静。”桑眼抱着六小斗的肩膀。
他很清楚，传承数百年的老家族，手上占满鲜血，根本不会在意毫无背景的小家庭，就算能见到面，顶多被敷衍，不会有任何说法。
“那可是我小姨啊。”六小斗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