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老天厚爱
离离不是个唯物主义，否则也不会相信始皇陵下埋着治疗桑眼的办法，想尽办法要去刨。
而楚烨说自己会算命，能知道未来的事，她没那么怀疑，也依旧不当是朋友。
她想的是，老任是个商人，而楚烨是跟着老任混，柳如实和柳家人，完全有可能花钱破坏自己的婚事。
直到刚刚，楚烨因摊贩嘴贱出手教训，她才改变想法。
“放心。”
这时，楚烨又伸手拍离离的头发，目光柔和道：“这一世，我不会柳家人阻止你想追求的幸福。”
“要多少钱。”离离仰头大眼睛扑闪。
“娘的，你觉得叔叔很缺钱吗？”
“小屁孩，你还小我七岁，敢自称叔叔。”离离抓住楚烨按头的手，想用力捏。
楚烨淡淡道：“捏，使劲捏，看以后谁给挡住柳家人。”
离离闻言捏不下去了，毕竟楚烨会算命，确实是有能力阻止柳家那群坏人。
她放开手伸出小拇指，道：“拉钩，你要保我幸福。”
楚烨的灵魂历经人性黑暗，现在看这个年纪的好友，还真是老父亲的心态，好笑之余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不许变，谁变谁王八蛋。”离离用力勾着楚烨手指晃着发誓言。
楚烨自然是也是顺其心意。
他忽然醒悟过来，重生后最大的收获，是能和亲朋好友纯粹的交往。
“能弥补遗憾真好。”他感叹道，老天对自己真是偏爱。
离离缩手狐疑道：“老气秋横的，好像你穿越一样。”
“以后少看天小说，天天做梦。”楚烨嫌弃道。
“说起看小说，你才是看最多的那个。”
“这狗屎的缘分，才跟赵蓉认识多久，就知道我那么多事。”楚烨吐槽。
“小高也有补充。”
“是是，你朋友遍天下。”楚烨提起麻袋起身。
离离抓起玄武镇板跳起来，道：“说正经的，你不是穿越了？”
“是。”楚烨下了台阶随口道。
“你怎么能这样啊。”
离离跳下去，垫脚伸手勾住楚烨的脖子，道：“你不得辩解下。”
“我很闲吗？”
“不是啊。”离离说道：“蓉蓉和小高说了，跟你交往最好的办法，是跟你不断交流，把你搞烦了才会说真话。”
“还真了解我。”楚烨一额头黑线。
“嗯，那你跟我吵架吧。”
“不要，我肚子饿没力气。”
“吵一下嘛。”
“别撒娇，我会起皮疙瘩。”
“……”
两人吵吵闹闹进入第三家店铺。
店铺被埋前是个三清庙，为整个鬼市空间最大的店铺，里面的摊位着实不少，客人更是人挤人。
因证实‘建文钟’暗号行动是真实存在，所以楚烨没打算错过任何摊位。
一进来就垫脚扫视全景，随后计划路线。
“我是不是和你分开比较好。”离离问道。
“咋的，我碍事吗？”
“嗯。”离离点头，道：“之前就是跟我分开，你才发现乌龟，不然等你磨磨唧唧到达，都被别人抢走了。”
“是玄武。”楚烨纠正。
“随便叫什么都可以，我们分开电话联系吧。”离离蹦跳着挤入人群里。
楚烨就这样看着，等回神时才想起来，地下是没有信号的，能联系个鬼。
“算了，反正范围也不大，找个人又不难。”他收回心思按照计划，朝第一个摊位挤过去。
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搭着。
他顿时紧张起来，刚给离离报仇是爽，但也暴露好东西，不被盯上不可能。
好在他可历史上唯二的‘古董天王’，心智非一般能比，很快就镇定下来，背对着道：“兄弟，有什么我能帮到你？”
背后人不语。
果然是想黑吃喝，难道是那个光头男？
楚烨暗暗极速思考对策。
那光头男鉴定能力不清楚，但从身体肌肉状态，可以看出来是个练家子。
目前阿海没跟下来，离离又不在身边，靠他自己是扛不住的。
思来想去，他打算把瓷件拿出买安全，等出去后找机会要回场子。
背后人按住他左肩微微用力。
不能再等，不然得出事。
“兄弟，东西……你个狗东西。”他转头想说明情况，见到的是一张熟悉无比的脸。
老任咧嘴，道：“紧张吧。”
“你有毒啊。”楚烨唾沫横飞。
“出来下。”老任按着他肩膀拉出去。
两人绕到庙的右边巷子。
老任斜靠着巷口从口袋取一根烟。
“空气本来就稀薄，还抽。”楚烨放下麻袋，蹲下背靠着墙面，抓出酒瓶边骂。
老任才不管直接点燃，抽了一口，道：“这次有洋鬼子在西南各个市场投放瓷器，据说是当年郑和下南洋船队沉船，王刀疤想跟我们合作，两城一起堵死。你怎么看？”
“王刀疤是个爱国的人吗？”楚烨问道。
“不卖国就不错，还爱。”老任吐着烟圈嫌弃道。
“那他为什么跟你合作？”
“因有人跟洋鬼子合作，把物件洗过，手法只有大尘门才有，这个门派你也知道，在江湖失去踪影数十年，忽然这么高调，不得不得让人怀疑在搞大事。”老任满脸忧虑，一口吸光烟。
楚烨啧啧称奇，道：“果然是老烟枪，当年我都学不会。”
“你学过抽烟？”
“不说这个了。”楚烨打岔，酒瓶口放嘴唇边，道：“圈内不管是什么乱局，最终指向都是天王八大件，即是协会仓库，也可以说是古蜀国笔记。”
“三者本就是一个源头，非得掰开说。”老任吐槽。
楚烨耸耸肩，道：“不是怕你不懂。”
“说重点。”
“王刀疤突然从协会回来，还要跟你合作堵漏，你不觉得他是受到有人指示吗？”
“楚会长？”老任狐疑道。
楚烨摇头，道：“应该不是他。”
“你为什么那么敢肯定？”
“因他就是大尘门的人，这是我对他唯一了解的点。”楚烨眯眼闪过精光。
正是因楚会长，前世他才对大尘门挖得那么深。
他喝了口酒，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你那么妖孽，我都能接受，还怕我承受不住其他信息？”老任点了新一根烟边吐槽。
楚烨觉得也是，于是先沉默喝酒，脑海里组织语言。
第六百二十二章放手去干
楚烨喝的是一斤一块钱的地瓜烧，短时间整整两斤进入肚子，面色通红但思维却很清楚。
“大尘门是世界协会的前身，古董天王是最后一任门主。”他说道。
“艹，我都抽八根烟了，就这么一句话。”老任爆粗，掩盖内心的震惊。
大尘门在业内风评两极化，因该门派所做的事，从大部分方向来看，都不是好鸟。
要知道，这时建立在古董圈业内人的看法，可想而知所做的事多缺德。
然而这样的门派，竟是协会的前身，那个创立者还是门主，简直冲击人的三观。
毕竟协会万般不好，百多年来也算是维护圈子，让圈子繁荣胜往昔的首要功臣。
古董天王更不必说，是圈内从上到下都敬仰，并为之奋斗想亲近，哪怕是靠近一点的‘至高神’，结果竟然是个恶棍头子。
“无法接受，实在无法接受！”老任吐厚重气，道：“你收回话吧。”
“没听过抽烟也会醉倒啊。”楚烨怪声道。
老任低头气呼呼：“你不是个妖孽，难道没有消除记忆的术法？”
“没有。”楚烨干脆果断。
老任瘫坐一样背靠墙面，和他面对面，抽着烟苦笑道：“其实想想也是正常，圈子这些年来围绕着古蜀国笔记争个不休，源头还是他。”
楚烨重新拿出一瓶酒喝着不说话。
老任沉默又抽好几根烟，才开口：“这就是你一直阻止我们接触八大件的缘由吗？”
“不是。”
楚烨摇头眯眼道：“最后说一次，八大件是想成为天王的大师必须找的，那些地方每一个都是绝地，导弹都打不到，你我就是个普通人，没必要瞎参合。”
老任白了一眼，心想自己是个普通人还说得过去，楚烨就是个妖孽，好意思说这话。
楚烨知其心中所想，懒得揭破。
他放下酒瓶，盘坐拿出花生米掰开花生仁丢嘴里咀嚼，边道：“说说王刀疤的提议吧。”
“嗯，你意见的是？”
“接。”楚烨微笑道：“不管洋鬼子或者协会有什么目的，有漏不捡王八蛋，真出事我来负责。”
老任不亏这些日子天天跟他一起，立即听出言外之意，疾呼：“那批洗过的瓷器，你会修复！”
“修旧如旧。”楚烨笑道。
老任心脏急速收缩。
昨天王刀疤回榕城后，就召集瓷器老师傅们一起研究。
要知道，在王刀疤回来前，协会就从各地调动人手，师傅们都是行业顶尖，浸淫瓷器数十年呢。
搞一整天没有一个能拿出方案的，竟敢有人说修旧如旧。
只是，按照以往的情况，楚烨在正经时是不打虚的，说到真能做到。
想到这，老任颤声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师遍天下。”楚烨抛花生米进嘴边随口回应。
老任知道，再问下去一定又是那个答案，干脆放弃了，心思转回瓷器修复上。
自然楚烨能搞定，那么就没什么后顾之忧，趁着王刀疤这次主动提合作，能吃多少物件吃多少。
只是资金方面是个问题。
他、古掌柜合在一起的资金，在嘉陵其实是排不上号的。
“桑眼、离离都在，找他们背后主儿借。”楚烨说道。
阿海早把白天发生的事汇报，所以老任知道详情，闻言蹙眉道：“柳如实还好说，我们合作过，他女儿开口的话，他不会说什么，另外一个就…”
“杨礼品不就是想要找北海大冥灯，送他信息换个一两千万，不是什么难事。”楚烨说道。
老任猜到楚烨的想法，当即反对。
理由也是楚烨说过的，透露太多八大件的事非常危险，会引来他人窥视。
“你想多了，老杨知道北海大冥灯的信息，不仅不会透露，还会拿好处封我们口。”
“你怎么敢肯定的。”
“我了解他。至于怎么做到的，问就是黄石……”
“闭嘴。”老任叫停楚烨，烟头按在地板上掐灭，起身道：“自然你有这自信，那我们就好好饱餐一顿，给巴南市场攒家底。”
“主要是训练人。”
楚烨晃着脑袋，笑道：“把你的人派过去给王刀疤，让他安排协会给的人手带着干活。”
老任一听这话，当即目露寒光，道：“你小子够贼，协会派出来的人，各方面都是精英，阿海他们经过洗礼，将来一定成为巴南中流砥柱，到时候想挑战潘家园在行业的地位，也不是不能梦一下。”
“嘿嘿，不用白不用。”楚烨笑道。
“好好，今日我算是拜服，你确实是吃技术而不是运气。”老任竖起拇指头。
“虚假的崇拜就免了，我写下信息，你或者古掌柜，亲自去希腊跟杨礼品见面，顺便帮我跟洋妞问声好，说我爱她。”
楚烨拍拍手里的花生残渣，伸手进麻袋取纸笔。
老任一脸八卦，道：“这事要不要让蓉蓉知道。”
“知道就知道。如果没有洋妞，她能不能见到我还真不好说。”楚烨拿着纸笔低头写着边说。
老任好奇，这淡定的底气从何而来，想着要不真去给赵蓉转告八卦。
最终还是放弃了，楚烨出名的小心眼，小心自己到时候晚上都睡不好。
楚烨花了大半小时，足足写两页纸前后面，撕下来递给老任，道：“现在的你看不懂，也不是鉴定师，看了没用，建议别碰。”
“你的意思跟直接说，‘你看，你一定要看一样。’。”老任接过纸吐槽。
“我是认真的。”楚烨抬头真诚道。
两人相处日久，对彼此脾性都知根知底。
老任知道不是开玩笑，就郑重点头把纸张折起来，随后告别离开。
“离离是我恩人，如果可以对她好一点，好像跟家里关系很差。”老任顿住脚说道。
“我们是朋友。”楚烨喝着酒回道。
他对朋友的态度，这段时间身边人有目共睹，所以老任放心离开了。
“好玩，前世错过瓷器风波，这次竟碰到了。”
楚烨心情大好，酒一口接着一口，暗暗思考，这段时间该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捞瓷器件，给楚家留些家底。
“楚烨、楚烨！臭小鬼，你死哪去了。”离离咆哮声从巷子外传来。
楚烨被吵醒心情不好，道：“叫魂哦。”
第六百二十三章半斤八两
离离顺着楚烨的声音，走到巷子口。
街道灯火充足，巷子也没那么暗，见楚烨背靠着墙，满脸通红，手里还抓着黑陶瓷酒瓶，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在里面辛辛苦苦的寻宝，你在这里给我喝酒。而且我们下来大概是六点，现在也只不过七点出头，就喝上了！”
“喝酒还分时间啊。”楚烨瞥了眼，又灌入一口。
咔咔！
离离拳头紧握，最终没出手，毕竟鉴定这方面，没有楚烨还真不行。
她低头冷冷道：“赶紧起来工作了。”
“你坐下，跟你说些事。”楚烨另外一手摆着。
“什么事还能比捡漏重要，而且我发现……”
“就是关于检漏的事。”楚烨出声打断，接着道：“你不是想自己赚钱摆脱柳家人吗？”
柳家，除了宠爱柳俊，加上对离离严格了点，事实上该给的从来不缺，毕竟柳如实就她一个女儿。
偏巧不同意，她爱上一个小五岁的男人，还没有上进心，所以脱离柳家是头等大事。
于是听到楚烨的话后，也不管真假，怒气瞬间平缓，移进巷子里两米，在楚烨右侧坐下也背靠墙体。
楚烨把跟老任那边得到的信息，挑着重点转述了下。
离离虽对古董圈不上心，只想挖始皇陵，但终究是二十天师之一柳如实的女儿，对于有人借助瓷器搞事，还是瞬间明白事情的紧迫性。
眼睛大亮，道：“你的意思，我们借机好好捞一笔？”
“嗯，我给楚家攒点家底，你也给自己和桑眼未来的孩子们……说起孩子，你能不能好好教育自己儿女，别搞那么野，害得我……”
楚烨哈着酒气一阵抱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离离本来就不怀疑他会算命，听到自己跟桑眼不仅婚姻相符，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当即飘飘然，抢过酒瓶灌酒。
也不知道谁，刚在吐槽大清早喝酒。
酒是大兴镇农民自酿的地瓜烧，也就是十度出头，离离几口下去，还真没什么反应，除了脸红。
她侧头朝楚烨笑眯眯道：“多说一点，我未来的女婿、媳妇怎么样，性格活泼不？”
楚烨重生时，离离一双儿女才十岁出头，后面的事，能知道个屁。
但为了让离离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故而当场编故事，儿女、女婿、媳妇，死的死残的残，反正就是生活不如意。
离离信以为真，嚎啕大哭，酒一口接着一口。
“度数不高，但你的量也就那样，赶紧别喝了，后面还得干活呢。”楚烨抢过酒瓶。
离离伸手要抢夺，抢不到就哭道：“我愁，还不让人……”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孩子出生后好好教育，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楚烨抓紧酒瓶，一脸严肃。
离离闻言心头一震。
奶奶说过，凡是没有发生都不是既定事实。
现在知道未来儿女不成器，提前做好完全准备不就好了。
她有一点好，就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相通了后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然后催促楚烨赶紧起来办事。
“就你那鉴定能力，能找到什么宝贝。”楚烨吐槽。
“先不跟你计较鄙视姐姐的事。”离离低头冷哼，又道：“这次不是找到宝贝，而是我遇到了申屠五的手下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楚烨撇嘴一句灌酒。
离离、桑眼，一个为爱只想挖坟、一个咸鱼动一下都懒。
同为天师弟子的申屠五可不一样，有宏大的梦想，也有超绝的行动能力。
而今道西南最繁荣的市场，不派手下扫货才有鬼呢。
“不一样，这次来是他的特助兼大学同学……”
“顾铃？”楚烨抢话。
离离已认定，他是袁天罡的五十代传人，故而没多疑怎么认识顾铃，只是点头道：“是她没错。”
顾铃，申屠五的大学同学，家里在京城潘家园有店铺，对古书字帖颇有见解。
前世楚烨深入接触过。
“走，去看看。”他塞住瓶子放进麻袋里背起来。
离离见状，道：“水性杨花啊你。”
“你个没文化的，男人要用拈花惹草、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三心二意……”
“反正是花心就对了。”离离很不屑，追着楚烨道：“我可提醒你，蓉蓉是我闺蜜，你要是惹她哭，我抽你。”
“我不是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吗？”楚烨说道。
离离闻言顿住，皱眉道：“对哦，那弟弟亲还是闺蜜亲？”
在离离疑惑中，楚烨已背着麻袋走进‘庙’里。
“等等我。”离离想不明白就抛掉，抬头见不到楚烨身影，赶紧追上去。
庙里摊子还是那些，来挑货的客人更多了。
两百人多人挤在一起，原庙宇大殿再空旷，也想得拥挤不堪，声音在小空间被放大不少。
楚烨的听力就算不激活，一闯入也难受得很。
好在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咬咬牙忍住了，还试图从声音辨认熟悉的人。
“傻不愣登的干啥。”
离离进门，发现他脑袋在来回晃着，以为他喝醉了，不管三十二十一，伸手拉住他往里挤。
大殿右侧，原本放三清神像的位置，有个摊位。
摊点似乎是长期占据，与其他人摆放地上不一样，支着一张两米多长的桌子，上面铺着红毯子，摆放着各式物件。
老板在一侧椅子上坐着，正在玩着手里的玉扳指。
靠近走道一侧。
有个中年人，搜寻着摊位上的字画区域。
中年人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普通带着高度近视眼镜，皮肤暗沉，脸上痘痘多，身穿灰色白领职业装的女人。
她就是顾铃，二十八岁了。
受老板申屠五指派，来陪客户挑选字画物件。
中年人就是客户，京城户籍，在榕城某所大学当古文教授，妻子是安水公司的主管。
顾铃没问老板目的，知道的信息就那么多。
“别看我摊位没几个人，其实这是我主营字画，在行业内没混个十年八年，都不了解行情导致的。”
摊主见中年人行为儒雅，表现也有下单的意思，于是忍不住为自己摊位冷清辩解。
第六百二十四章虞临本
摊主虽有点狡辩嫌疑，但说的也有部分事实。
中年人也不做回应。
字画这类古玩，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鉴别，哪怕是老师傅都有翻船的可能。
前世楚烨刚入行那几年，就吃过不少亏。
做生意哪有尴尬一说，有的话早卷铺盖走人了。
摊主见中年人不说话，但也没走的意思，就微笑道：“贵客随便看，我敢打包票整个市场，没有比我这你更好的字画了。”
“最近有新货吗？”顾铃做了陪游该做的事，开口询问。
“巧了。”
摊主见总算得到回应，喜上眉梢介绍其自己摊位的东西，表示右边几个卷轴画，是两天前有人特意从千里外过来放货的，市场那边老师傅鉴定过，物件价值不提，背景坐实不简单。
顾铃家里就是开古玩铺的，对这类说词再熟悉不过，为的是能更大几率完成交易。
故而也没放心上，抬头看了眼中年人，见没什么反应，便又低头，伸手拿起一个卷轴打开。
嗯？
刚开一点头，顾铃就发出惊疑身。
摊主抓住机会，竖起拇指头，道：“贵客好眼力，就开个头，就发现精彩。”
中年人闻言，手里拿着砚台，余光却偷瞄顾铃。
他心里嘀咕着：“顾铃的本事毋庸置疑，她打小我就见识过，只是那申老板不是什么好人，会不会坑我呢？”
中年人明面职业是教授，背地里却是个实打实的淘客，能力也是有的。
他家就在顾铃店铺隔壁，爹是个老医生，所以才对顾铃很熟悉。
不管中年人想什么。
此刻顾铃暂时忘记自己的任务，缓缓的打开手里卷轴。
卷轴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是小印，最上头的是‘大衍’一排十几个，最后面的为‘风行’。
卷轴内容，字体仿若仙人飞乘云霄般飘逸。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
竟是兰亭集序。
自然了，绝不可能是真本，坊间都流传被李世民带入墓里，唐末五代被军阀盗墓下落不明。
市面上流传的，全是拓本临摹。
不过，临摹也是有价值的。
比如神龙本。
唐时设有弘文馆，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等事务。
其中有个叫冯承素的直馆低阶人员，与其他人一同学习临摹、修补、复制古书画，造就扎实基本功。
其摹本，属于双钩填墨本，因与原作最像，喜欢的人誉为最能体现原本真迹，古来观摩学习者众多。
总而言之，临摹《兰亭序》人的背景，字体英姿等等，都会被世人追逐，有收藏价值。
顾铃手中卷轴完全展开，细观之非是神龙本。
业界，只要是有点书法基本功的，都能辨认出，为虞世南临本。
虞世南善书法，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合称“初唐四大家”。
清朝盖章狂魔乾隆，把历史上出明的《兰亭序》版本，做了水平高低分类，刻在圆明园的八根柱子上。
乾隆印章，深得各类收藏家讨厌，但其搞出的《兰亭序》分类，却也流传下来，史称“兰亭八柱”。
虞世南临本，排在神龙本之前，为第一。
即便古来就有人怀疑，虞临本非是出自虞世南之手。
不过一千多年来，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清楚，反正虞世南临本，是有极高收藏价值。
顾铃手中属于碑帖。
古时条件所限，人们就会前辈墨迹刻在石、木之类的，然后着墨拓之，其目的是供人欣赏、学习。
在当时碑帖价值有限，但随着岁月轮转，几百年上千年过去，加上鉴赏小印，碑帖也就有了相应价值。
有道是，世间凡是跟钱挂钩的事务，都得小心。
碑帖历来就深受行业机灵鬼钟爱，制假者众、手法之多如繁星，稍不谨慎就会掉坑里，赔得底裤都没。
由于观碑帖需要安静，所以摊主闭着嘴没打搅。
顾铃对字画有独到见解，此间也不敢轻易下定论，除了墨色、字体等，她更多的放在小印上，想从小印所属的主人，分辨除碑帖真假。
中年人是古文教授，思维则是侧重字上，兼顾装裱、纸料。
边上有根柱子，后面是大殿几米高的墙。
柱子边上站着楚烨、离离，他们心思都不再碑帖上。
离离贴着楚烨肩膀后站着，眯眼死死盯着顾铃的侧脸，沉默两分钟左右，开口道：“不是我以貌取人，但就这大姐身材、面容并不惹眼，为什么想去勾引申屠五呢？”
楚烨移动视线，瞟了离离一眼，道：“什么心态！人是在正经工作不行啊。”
“哟哟，你果然有别的想法。”离离怪声道。
“少来了。”楚烨把目光转回去，道：“不管顾铃什么想法，那中年人背景可不简单哦。”
“还用你说。”离离撇嘴。
“那么不屑？来，请姐姐帮我理清下那叔叔的背景。”楚烨说道。
离离瞬间语塞，她那知道中年人来历，不过是报复楚烨偏袒他人而已。
幸好！
楚烨心里暗叹，离离要不是一心扑在桑眼身上，只想挖始皇陵找解药，对外界其他事儿不上心，不然真要被申屠五吊着玩。
这不，同是被家里长辈派来榕城，人申屠五除了主任务外，还抓住各种机会结交当地有实力、势力的人。
“顾铃真给我我们女人丢脸。”离离不知楚烨心中所想，冷哼道。
楚烨抓了下头发，打算好好讲讲。
那头顾铃抬头，目光转向中年人，道：“成老师，这碑帖似乎……”
“真的。”中年人迫不及待道：“字迹、墨色无一不说明是真货，纸料更是讲究，为清代内府多用的宣纸……”
中年人说个不停。
自古买卖，不论大小都讲究个虚虚实实，中年人越说越激动，只有一种情绪，便是对碑帖的喜欢，摊主要是不狠狠吃个饱，能对得起祖师爷吗？
这不，摊主抢在顾铃之前，开口跟中年人说：“碑帖出自清代内府，乾隆皇帝亲自阅览过，后被纪昀收藏过……”
摊主的话不必中年人少。
随后两人围绕兰亭序的各种临本，愉快的交流起来。
“有问题啊。”离离发出惊疑声。
第六百二十五章丑陋的人
何止有问题！
楚烨眯眼望着中年人。
前世因跟顾铃有接触，其周围人他也调查过，中年人叫成飞，不说教学工作，就古董鉴定这方面，他的评价是中庸。
如此性格，忽然变得那么激进，在短时间就判断碑帖为真，还跟卖主那么热情交流，必有别的心思。
这时，离离要走出去，他伸手给拉住：“干什么呢？”
“去看戏啊。”离离一脸奸笑，道：“顾铃那三八这次要栽了，我得去见证历史。”
“她拿你怎么了，那么大的怨气。”楚烨蹙眉。
离离屁股上有胎记，他都知道，可没听过跟顾铃有什么接触。
“丫的，五年前她跑去给小桑当语文私教，动手动脚的，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家小桑桑都失身了。”离离愤恨道。
楚烨总算明白，为什么没有两人结仇的记忆。
因所谓私教，维持仅仅一个小时不到。
毕竟人桑眼，精通儒释道三家，十五岁时语文能力，都是教授级别。
离离反应那么大，无非是偏心眼错觉而已。
“冷静点。”他拉住离离，揭破当时的情况。
离离不承认自己脑补，认定顾铃为了钱，会勾搭任何有钱男人，说什么都要出去看戏嘲讽。
楚烨没办法，只能道：“要去，也等到真发生，然后出去嘲笑，顾铃才会无法辩解。”
离离一听也对，情绪也不急躁了，扭头道：“还是你比较贱。”
楚烨无语，自己好心帮忙，竟得到负面评价，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抽一顿。
字画摊位前，顾铃提醒：“成老师，我认为您还是多考虑下为好。”
中年人闻言停下和摊贩的交流，撇头道：“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还敢说三道四。”
顾铃表情微微一僵，自己是好意提醒，怎么换来如此恶劣的态度。
任务在身又不能发作，她低头道：“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摊主怕被搅黄生意，急忙开口呵斥。
中年人顺势指责顾铃，态度依旧恶劣，话依旧难听。
顾铃放低姿态再次道歉。
中年人不依不挠，道：“看看你，穿的是什么？之前说好下来得穿裙子，不听话非穿得跟卖保险的一样，不知道以为我是个凯子。”
这有点人身攻击，再则之前也没提过。
然而，顾铃还是道歉了。
结果中年人得寸进尺，找摊主要了一把剪刀，随后弯腰蹲下，拉起顾铃有裤管，剪刀伸过去。
一般人遇到这情况，未必激烈反应，至少得后退避开。
然而，顾铃只是握紧拳头、咬咬牙而已。
柱子边上。
离离冷笑道：“他娘的装得楚楚可怜，肯定是跟配合那大叔演戏，以此盗窃字帖，事后再分赃。”
“你真不要看小说了。”楚烨无语，离离竟能脑补这么一出。
“不要怜香惜玉了，那顾铃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跟电视上为钱可以做任何事的坏女人一样。”离离肯定道。
楚烨除了叹气。懒得多说话。
其实，那成教授跟离离一样的想法，见顾铃不做反应，内心只有鄙夷，手中剪刀咔嚓剪断裤腿，随后手指勾住缺口，抬头看了眼顾铃，心想，看你还能憋到几时。
顾铃还是一样的情绪。
桌子另外一侧，摊主见状心里嘀咕，不会是给自己玩仙人跳吧？手偷偷伸出抓住碑帖。
同时间，成教授冷哼一声，低头手用力一扯，顾铃的右腿裤管在撕拉声中裂开，小腿暴露。
为了生意，大殿内二三十个摊位，灯光开得很足，就算是几人所在位置偏僻，灯光下依旧能看到地上蚂蚁爬行，何况人？
“鬼啊！”摊主大声惊呼。
成教授早知道了，淡定道：“你的心，就跟这丑陋是腿一样。”
顾铃右腿小时候被开水烫伤，没能得到即使治疗，留下深深的伤疤，皮肤比老年人脸上的皱褶还重，青筋显眼如蚯蚓爬行。
此刻，在摊主惊叫中，顾铃慌张弯腰，试图把断裂裤管拉住遮蔽。
成教授不让，扔掉见到两手一起上，裤管裂得更严重，整条腿完全暴露空气中。
大腿跟小腿一样的情况，因面积更大，对人们视觉冲击更强烈。
摊主嘴里尖叫着，捂着自己双眼。
“哼，好恶心。”成教授嫌弃道：“长得丑，还有跟鳄鱼腿一样的恶臭大腿，好意思来勾引我犯罪。”
顾铃脸色苍白，依旧扯着腿布要遮住丑陋的右腿。
“他娘的，不带这样欺负的人！”离离突然暴走。
楚烨来不及抓住，眼睁睁的看着冲出来。
成教授问声抬头瞟了眼，道：“还有帮手！”
其话音刚落，就被离离一脚给踢倒。
离离要继续教训，楚烨赶过来挡在前头。
“让开，老子要这人渣，死！”离离面色狰狞道。
楚烨就是怕出人命才阻止，自然是不可能让离离冲动。
“他娘的，你知道老子的婆娘的谁吗？敢动老子，就算你贼厉害，也要……”
“闭上你臭嘴！”楚烨扭头怒吼。
成教授偏不，威胁道：“你们和那丑八婆你一家人，都要死！”
大殿卖家、客人交流声在大殿环境加持下很吵闹，这里发生的情况也引不起什么波澜，不过近一点的人还是听得到响动，投来关注的目光。
当人们见到顾铃右腿情况，面色纷纷露出害怕。
顾铃最害怕这情况，但此时顾不得那么多，飞奔上前跪在成教授面前哭着道歉，自己完全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受老板指示，过来帮教授拣宝。
“臭八怪，还跟老子演戏？活该你被家里人嫌弃……”成教授不信，张嘴诅咒。
“该死！”离离暴走，一把推开楚烨冲上去，往成教授肚子上就是一脚。
砰！
成教授惨叫连连，眼看着又要挨第二脚，顾铃赶忙扑上前把背部朝离离，要帮忙挡住。
离离可没失心疯，收住脚伸手拉顾铃衣领。
“不，不要打教授。”顾铃哭喊道。
同时间，被保护的成教授并不领情，就算腹部痉挛都还恶言相向，并伸手撞顾铃的侧身。
“日了狗，还敢人身攻击。”离离气得天灵盖毛青烟，一手拧顾铃，脚用力踢向成教授身上。
第六百二十六章姐，我们相爱吧
“原来是三角恋。”
“啧啧，什么世道，有了钱不要原配。”
“老人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再说姑娘就长得比较像男人，至于那么绝情吗？”
“……”
周围看戏的观众，只凭自己看到，主观脑补原配为小三大打出手的戏码。
边上。
楚烨跌坐地上，刚离离盛怒下太用力，这回儿还没缓过气，听到人们的脑补，差点背气过去。
眼看着那头要出人命，他强行提气爬起来，跑上前阻止。
“为渣男请求，你也不是好鸟。”离离回头怒视道。
楚烨没时间斗嘴，边上前边脑袋告诉运转，忽然灵机一动，道：“小桑不喜欢暴力，你差不多得了。”
桑眼对暴力并没有特殊反应，可对离离而言，不爱动手就是不喜，所以听到楚烨的话，落下的脚立马顿住。
成教授抓住空档，四肢在地上爬着逃离。
只是，你说跑就跑，还非要嘴贱威胁，引得离离当即就要出手。
“嘴那碎啊。”
楚烨气得牙痒痒，上前拉住成教授的手拖着远离。
“成老师！”被离离抓住衣领的顾铃，伸手呼叫着。
“一个人渣，有什么好念念不舍的，不就是钱，姐有的是。”离离低头骂道。
“你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秃头又油腻的狗东西，倒贴钱给，姐都不要。”
“……”
两人你来我往喷着，让周围的人加深误会。
楚烨返回时剧情已离谱到，两女都是小三，为中年油腻渣男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走。”他赶忙上前拉住离离的手腕，释放自己的威严。
离离瞬间体会到，比面对父亲还强压迫感，也不敢多说一各，拧着咆哮的顾玲跟着老实离开。
周围的人，接触到楚烨目光，觉得被老虎盯着那么恐怖，也纷纷的转身避开。
楚烨拉着人，来到石柱和墙之间停下，随即也收敛了威严。
离离喘着气，没时间思考他为什么有那么强的压迫感，骂道：“为什么要阻止我处理那渣男。”
“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渣。”
楚烨冷哼，解释道：“他依靠身为安水公司主管的老婆，才能维持想着体面的生活，对于忽然闯入的人，有警戒性是自然的。再则，他老家跟顾铃是邻居，很清楚底细，所有粗暴无耻的行为，都是为了维持自己地位的试探。”
“就算这样，也是人渣一个，哪有揭别人伤疤的。”
“敌我之间还讲道德，你有病啊。”楚烨反驳。
离离不是给傻子，但因站在顾铃一遍，根本做得不到客观对待，听到楚烨的话，气得大骂：“你无耻，看着弱女子被欺负，还站在人渣那边，将来一定会下地狱。”
唉，算了。
楚烨知道这回儿，跟离离讲道理自会挨喷，视线转而看向被离离提后劲挣扎的顾铃，道：“为什么学不会拒绝呢？”
几个字，瞬间让顾铃动作停止，仰头望向他，面色慢是狐疑。
“我怎么知道你不用问。”楚烨叹气一声，示意离离放不开手。
离离闻出有故事，放开顾铃后一脸八卦。
“闭嘴。”
楚烨提前按住离离问话，坐地上把麻袋放边上，拿出酒瓶背靠着墙，道：“父母之恩大于天是没错，可报恩也要讲究个策略，以伤害自己为前提，不可取啊。”
顾铃脚上的伤疤，是在八岁时留下的。
有一天，她正在院子给父亲黑狗喂食。
六岁的弟弟，提着开水壶从她背后泼，滚烫的水打在后退后，她惊叫着转身，弟弟又把剩下的泼上去，整条腿都被破中。
那时候是夏天，她穿着裙子，一时间皮肤发红气泡，疼得死去活来。
弟弟吓得把水壶一扔，长在原地抹眼泪。
屋子里大人们闻声出来，见弟大哭，就什么都不管，朝她呵斥欺负弟弟。
她解释自己被烫伤。
大人们才不骂，但也不心疼，奶奶让妈妈去隔壁找老医生，要了点烫伤药，丢给她自己抹。
随后一家人带着大哭不止的弟弟，去外面吃饭了。
老医生并不知完整经过，只是按照妈妈的说法给了药，结果伤疤并不能得到有效治疗，后面几天发生溃烂。
家里人没当回事，是她自己拖着伤势求助老医生。
然而还是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伤疤永远留在身上，从那时不管天气多热，她都没有穿过裙或短裤。
每当下雨天湿气重，就会隐隐作痛。
二十多年来，成为她最大的心病。
离离听到这，站在顾铃面前，道：“是不是傻？为什么不反抗。”
顾铃背靠着墙，低头双手一直扯着裂开的裤管，一言不发。
“性格使然呗。”
楚烨喝了口酒，歪头望着顾铃侧脸，道：“为了得到关爱，不管家里提什么过分要求，都会服从。给老同学工作就是体现，即便老同学把他当牛马使唤，也不坑一声。”
“真脆弱！”
离离嘀咕，其实是嫌弃性格懦弱。
其在顾铃面前蹲下，道：“家人关爱，有就享受没有也无所谓，我们爱自己就足够了。”
哪有那么容易。
楚烨喝着酒暗叹。
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
离离家里人除了婚姻外，根本不设任何限制，打小还有个爱自己的奶奶，盯着全家人压力，也要把姓氏按在孙女身上。
所以才能形成强势性格，哪怕一点委屈也不会受，敢阻止姐找个小五岁弟弟，那就翻脸不认人。
顾铃则是另外一种极端。
从小无依无靠，哪怕看出家人想利用自己博取好处，给了一点甜头，都开心好几个月，根本就没有任何为争取权利的想法。
别说二十八岁，就算到四十岁，都在为家里一点关注疲于拼命，落得孤身一人。
前世，他尝试帮忙解套都没办法。
当然，由于不是至交，只是一些业务上往来，所以没怎么用力便是了。
“姐，我跟你一样，也被家里欺负得不行。”离离突然说道：“正好二十八岁我二十五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异姓亲姐妹了，我们彼此相爱吧。”
楚烨闻言，心里冒出不好的感觉，想去阻止。
离离拉着顾铃的手，真诚道：“我们去小鬼所在的城市开个店铺，资金我来出，顾家敢上门找事，小鬼会帮忙挡住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为亲情算账
楚烨盘坐地上，背靠着墙面一额头黑线。
离离不愧是自己的好友，不管前世今生，每次遇到就给自己惹祸找麻烦。
“我真感谢你，没让我把资金也出了。”他冷嘲。
离离抽空回头，道：“钱，姐最不缺，我爹这一趟让我来，给了我一张额度一千万的花旗卡呢。”
楚烨不意外，喝着酒翻白眼。
“美金哦。”
噗！
楚烨嘴里的酒喷出来，柳如实还真是心大，明知道自己女儿不把钱当钱，还敢给那么多。
不过也好，一个小时前才跟老任商量着，找柳如实投资，现在不用了。
他放下酒瓶，跟离离严肃提议，以保护顾铃不被顾家、申屠五骚扰，拿出三百万合作，收购洋鬼子放出的瓷件。
02年的汇率八出头，三百万就是两千五百万左右的华夏币，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离离想都想就答应了，可见眼里对钱的概念，有多夸张。
自然了，跟着楚烨绝不会亏便是了。
不过，离离压根没想赚钱，就想保护‘姐姐’，前后态度两个极端，实在让人无法直视。
此刻的顾铃，就是满脑子狐疑，之前离离没少骚扰自己。
另外，两外人当面帮自己做的决定，也让她很不悦。
“顾家只爱你弟弟，这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楚烨分析道：“自欺欺人，不如跟着离离一起合作开店，让你家人看出价值，到时候他们会‘爱’你的，很爱的那种。”
离离点头，道：“就应该是这样，姐姐越厉害，他们才越懂得珍惜，虽都是假的，但只要姐姐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那不能。”
楚烨反对，道：“到时候她的找顾家人，要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把人生下来受罪的，换成钱结算下。”
“这没有逻辑。”离离觉得楚烨无理取闹，生孩子这事，大人没法控制，小孩也没有选择权。
“重点不是逻辑，而是算账。”
楚烨喝了口酒，目光冷厉道：“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不求爱我但求不虐。然而顾家不仅做了，还一直利用。”
“那天的雨可是很大，一个八岁被烫伤的女孩，坐在院子里淋着雨，给自己抹药膏的悲惨，岂能不算帐！”
喜欢看小说的人，想象力都比较丰富。
楚烨一开口，离离脑袋浮现当日情景，整个人煞气四溢起身，要动用关系抽顾家。
“别闹。”楚烨喊停，道：“您刚抽了安水公司安全主管的老公，人可是榕城某个家族的长女，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处理。”
离离收住煞气，低头道：“你帮忙处理下。”
“嘿，你说得倒是轻松。”楚烨怪叫。
“你当时不说清楚，否则我就不会冲动，那就不会发生，暴打安水公司主管的老公了。”离离辩解道。
这是诡辩。
楚烨却没办法反驳，谁让自己明知道桑眼在地方，离离肯定会出现，还非要过去，相遇被缠上是必定的。
而前世他跟桑眼、离离纠缠那么深，想旁观夫妇有难不管，根本没可能。
“不让你吃亏，给你价值二十万古董当活动经费。”离离说道。
“美金？”
“想得美。”离离冷笑，道：“就那破安全主管的老公，能值上百万？”
楚烨闻言闷闷喝酒。
离离也不管他，转头回去拉起顾铃的手，道：“现在就走，我们去嘉陵巴南县开店。”
顾铃并不想去，其思维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家里人有什么心思，只要能获得一点赞扬，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去吧。”楚烨撇头淡淡道：“你跟申屠五也认识十年来了，他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这次事搞砸了，他可不会轻易饶过你和家人。”
顾铃愣住面色难看。
“我帮你搞定他不追究顾家，条件是你去嘉陵开店。”楚烨说道。
顾铃当下就同意了。
“那种垃圾家……。”
离离刚开口想吐槽，被楚烨眼神示意后，意会过来，顾家再怎么垃圾，对顾铃而言，都是依靠的港湾。
当着面嘲讽，只能让顾铃伤心，所以匆忙打住了。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带着顾铃离开。
楚烨只是目送，毕竟离离为了挖始皇陵，打小在武术上下苦工，世界上能打得过她的人不多，没不要担心什么。
“小先生。”
字画摊位的老板，从柱子后冒出头来，笑容可掬。
楚烨早知道对方躲着偷听，因没什么机密就没管，此刻头也不抬喝着酒。
摊主手里还抓着《兰亭序》碑帖。
其走到楚烨面前蹲下，道：“小先生有没兴趣买下碑帖。”
“听到我有二十万活动经费，就迫不及待想挖走，叔叔不地道啊。”楚烨眉头微扬。
摊主面色闪过一丝尴尬，干笑道：“对不住，好奇心太重，听到不该听的。这样，给您打个低折。”
“叔叔，安全主管的老公在你摊位前出事，你还有心做生意。”楚烨眯眼说道。
摊主脸色僵硬住。
他就是偷听到成教授背景，才不得已现身，名为出售物件实为求助。
此刻被揭破却不敢承认，怕被狮子大开口。
“小先生说笑了，我就是个小本生意人，神仙打架的事，不敢管也没资格管。”
“安水公司股东陈安老爷子，可不会这样想。”楚烨眯眼怪笑，道：“在自己地盘，小鬼都处理不了，以后还怎么混。”
这都直接点名成教授岳父方姓名，继续装傻可不行了。
摊主哭笑道：“小先生高抬贵手，给小人一条生路，小人感激不尽。”
说着，摊主低头双手捧着卷轴。
楚烨没有接过的意思，自个喝着酒。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摊主双手发酸，再次开口请求：“老实说陈某在鬼市也算是有些年头，家底确实有一点，可最近被人截胡，拿得出手的货，真没有，手头上这张碑帖，是最值钱的。求小先生给个机会。”
古董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楚烨身为老行家，岂会相信，但在摊主话音落后，伸手去过碑帖。
摊主见状低头面露狂喜，身体都不禁的抖着。
不怪摊主情绪那么外放，实在是陈安不好惹，凭借一张碑帖就能处理掉风险，比捡到大漏还幸运，任谁都忍不住。
第六百二十八章找婆娘告状
摊主跪着低头面狂喜，开口却带着哭腔感谢救命之恩。
楚烨盘坐地上靠着墙，把卷轴放在双腿上，喝着酒面无表情的听着，也不做反应。
摊主认定态度足够有诚意，便抬头。
瞬间和楚烨眼神一对视，凉意从脚底蔓延开来。
摊主自认为没出现纰漏，眼前的小孩绝不可能看出来，可为什么眼底给自己的感觉，会有望穿一切呢。
“你的碑帖，显然也没有二十万价值呢。”
楚烨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摊主魂都快飞走了，心里直呼大意，以为是个小孩子就轻看。
怎么办！
摊主心里犯难。
他确实是在鬼市做生意有些年头，人脉是有一些的，然而能在陈安面前说上两句的，就没有。
更让人不安的是，祸事连篇。
眼前的小孩，刚跟家里能随便给一张一千万美金卡的人是朋友，背景铁定不一般，自己耍滑头被看出来，简直要命。
“这年头做生意也不容易。”楚烨开口。
摊主急忙道：“是是，小先生乃圣人在世，宰相肚子能撑船，就……”
“我还没说完呢。”楚烨淡淡道。
摊主急忙住嘴。
“你也该听过，最近有一批代号‘建文坟’的瓷件，正在市场流转。”
“是的，有听说了，据说物件成色不错。”摊主可不敢再有谎言，慌忙点头。
楚烨喝了口酒，眯眼道：“我对瓷件很喜欢，想跟你合作，你意下如何。”
因离离开口就一千万美金的卡，在摊主心中，楚烨也是一样有钱，所以听到合作时，脑袋都炸开嗡嗡作响，自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以这样的任务合作。
“不愿意？”楚烨门清，却故意问道。
“当然愿意，不用钱都可以。”摊主下意识开口。
楚烨怪笑道：“真不需要分成？”
“不不，我那是……”
“行了，不跟你耗费时间了。”楚烨摆摆手，道：“陈安那边我会帮你搞定，合作详情会有人找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
摊主急忙让楚烨稍等片刻，折返回摊位取纸笔写联系方式。
楚烨喝着酒静静的看着，等接过纸张扫了眼后无语，摊主生怕他反悔，写的联系方式非常详尽，别说门牌号，就差把祖宗十八代都给写上去。
“去吧，这两日会有人找你的。”他收起纸张说道。
摊主真诚连连感谢，直到他露出不悦，才转身返回自己的摊点。
哼！
他注视摊主背影冷哼。
摊主也就是个黑市做生意的小商贩，本事有多少不好说，他也没兴趣知道，选择合作，是为了让老任的人有个套壳，好遇到意外，能有还转的余地。
摊主要是老实就带着赚钱，要是不老实，祖坟都给你刨了，
他收拾了下，背起麻袋起身，去处理离离惹出的烂摊子。
陈慧是榕城鬼市负责人之一。
在市场里有自己专属店铺，每日清晨都会来到面店铺里办公。
今日刚到办公室坐下，门就被撞开，正想发脾气，见是自己的死鬼，脸就黑下来，道：“昨晚也没回家，做贼去了啊。”
呜呜~
成教授往沙发上一坐，委屈哭诉。
其一点也没提。自己先动手剪顾铃的裤管，只说是为了维持老婆的面子，被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欺负了。
两人都结婚二十年，孩子都读大学。
陈慧岂能不知道自己死鬼的性格，边低头看文件，边耳朵听着，截取认为重点信息。
“婆娘，身为你老公。在你地盘被打，这事传出去，不仅是你，还有岳父的面子都不好过，你一定要帮我处理。”成教授最后说道。
陈慧还不知顾铃是申屠五派来的，闻听老公的话，头也不抬，冷淡道：“这两日是金雷大寿关键时期，里面牵扯颇多，等过后再处理吧。”
成教授不满。
那女扮男装的人，和拖着自己数十米的小孩子，都是北方口音，随时可能离开，到时候还怎么找回场子。
想到这，他一咬牙，把顾铃也给爆出来。
“果然不老实。”陈慧冷笑。
成教授见老婆不正视，又把申屠五爆出来。
陈慧的爸爸陈安，是榕城圈内高层，申屠五背景自然是知道，听闻后抬头拍桌子，道：“这事你也敢给我隐瞒！”
成教授不知，申屠五是古董天师陈大童的弟子，认知里是京城某给文化公司老总，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还跟以往一样的态度，表示自己不想耽误老婆工作。
“做事一直都爱挤牙膏，终有一天，你得把自己头挤掉。”陈慧怒斥一声，随后拿起固定电话拨打。
电话接通后，陈慧向老爸陈安汇报情况。
成教授一开始觉得老婆小题大做，区区两个北方人，用得着麻烦日理万机的岳父。
听着听着，听出味来，顿时身体狂抖，引发被离离挨打地方更疼，然而却没空多管。
天啊，那可是古董天师的弟子啊。
他暗骂蠢到怀疑顾铃，以及背后人的意图，申总随便透露一点，就够自己吃个饱饱，在岳父面前也有底气了。
这里他又错得离谱，申屠五找他，实际上是想在别人察觉不到情况，跟陈慧取得联系。
说白了他就是个渠道工具而已，还在不自量力，想修补关系叫板妻子、岳父。
“是，好的，静候您的莅临。”陈慧挂掉电话，一张脸阴冷着。
“老，老婆，你听我说……”
“把情况一五一十交代，敢挤牙膏老子捏断你脖子。”陈慧冷喝。
成教授颤抖着身子，组织语言把当时情况完整复述一遍。
期间陈慧没有打断，听完后陷入沉思。
任升身边的那个小孩子吗？
榕城跟嘉陵，任何行业都是竞争对手，陈慧对老任的关住自然是不会少的，听到老公形容托自己的小孩子，立即就联想到到楚烨。
陈慧让丈夫，着重形容下小孩子的外貌。
听到麻袋以及老气的口吻，基本上锁定是楚烨。
“任升啊任升，天要亡你！”陈慧面露惊喜。
全世界现存的‘古董天师’就二十位，其中华夏三位，楚烨惹的是最积极参与圈内事，还是出了名护犊子的那一位。
第六百二十九章不撞南墙不回头
天下人，知陈大童解放前是悍匪头目的不多，但都知其不讲理，无理都要搅三分。
所以，当陈慧知道楚烨惹是陈大童，比自己见到古蜀国笔记还开心。
她陈家在榕城圈内地位偏中，一直都上不去。
如今，任升的傀儡惹了陈大童的弟子，被报复是毫无疑问。
另，老任跟古涛是巴南市场的两个柱子，一根倒下另外一根也别想独立。
只要这次处理得当，他们陈家凭借优势，最先鲸吞巴南市场，就能一跃成为榕城古董圈上层。
“老婆……”
“滚，给老子老实呆着，不然抽你。”陈慧回身喝到。
成教授心中不满，让我滚又让我呆着，你想怎么样。
当然，他也就敢暗暗发泄，表面还得抱着笑容。
哼！
陈慧冷哼一声，抓起电话给老爹汇报最新情报。
电话那头，陈安只是说一句稳住，就挂掉电话了。
这头。
原三清神庙内，楚烨刚交代书画摊主，收拾着离开。
出门后独自咕咕叫，正好隔壁店铺你又面摊，于是便拐进去。
吃饱喝足出来，迎面碰上阿海。
“你找我挺容易的啊。”他惊呼。
阿海笑道：“您清晨六点多进市场，我估摸着三个多小时也该饿了，鬼市有食品摊位就这家店铺，所以直接找上来。”
“知道我饿，也不懂带些肉食。”楚烨抱怨。
阿海干笑，表示来得着急忘了。
楚烨是开玩笑的，其实麻袋里就有各种包装肉食，要不是为了口热汤，早直接拿出来啃了。
他把口袋里摊主的纸张，拿出来给阿海，并转告自己的决定。
老任已跟阿海交代过，有洋鬼子放瓷件，于是没多问，收起来表示自己会处理好。
“离离出去后给我电话，说这你有麻烦，让我接替她保护你。”阿海解释过来的目的。
楚烨早猜到了，听到后点头：“算她有点良心。”
阿海很担忧，陈安在榕城算不上顶尖一批，但实力也不差，比起他们强很多，正面撞上怕是要吃亏。
楚烨背着麻袋移动，边道：“我还能直接跑吗？”
“我们可以放弃榕城的市场。”阿海跟上说道。
“老任的意见呢？”
“离离跟我说了后，我就向任总汇报情况，任总也是一个意思。”
“哼，你们可真有魄力。”
楚烨停下脚步转头，等身边的人走过，才开口：“老任为了在榕城安排一个情报收集点，给王刀疤多少好处才搞定，说放弃就放弃吗？”
“任总说了，只要师父安全，就算是巴南市场不要也可以。”阿海认真道。
楚烨撇嘴，道：“你们是讲义气了，却置我于不道德的漩涡中，我不得一辈子愧疚死。”
阿海着急要解释：“现在圈里暗潮涌动，榕城是风暴中心，一旦消息传出去，那群饿狼不会放过啃食的机会，此时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寻思着，你们是打算把责任推给离离，然后逼柳如实出面摆平。”楚烨眯眼道。
阿海不否认。
“想得太美了。”楚烨扭头移动，边道：“那大姐是我带下来的，我没有约束好她，惹出来祸事就得处理，甩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可那是陈大童的弟子，榕城多少人想攀附，此番有机会，小题大做是必然的，我们……”
阿海不觉得把这人推给离离有错。
他急忙解释，事本就是离离惹出来的。
再则面对榕城有心人推波助澜，陈大童一旦出面，力量完全不对等，他们一干人凑在一起，也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
所以下来前，老任才交代，就算牺牲目前所有产业，也要保护楚烨安全离开榕城。
反正楚烨手上，还有张天德在潘家园的地契，他们把产业散掉，全去潘家园窝着，接张天德名号狐假虎威窝着，等待时机。
“什么是时机呢？”楚烨随口道。
“陈大童七十七岁，而我们都还没有一个过半百的，时间上有优势。”阿海如实道。
蛤！
楚烨又停下脚步转头，目光盯着阿海，把对方看得直发毛，才开口：“黄五爷一百多岁了，还不是活得好好……”
“对啊，我们可以躲在黄五爷身边，谅那陈大童也不敢造次。”阿海抢话。
楚烨眼皮一翻，提醒风商早已退隐不问圈内事。
阿海瞬间泄气，想来任总就是想到这情况，才没有提醒。
“师父，那您就按照任总和古掌柜的决定，这趟浑水我们不掺合了。”
“不，我就要。”楚烨回道。
阿海想动粗。
“敢动我，下半辈子就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楚烨发觉便开口提醒。
阿海浑身无力，一米九的身高都快缩成矮子，耷拉着脑袋，道：“那行吧，升天公司百来号员工，古掌柜的百来个手下，舍弃命陪您到底。”
“嘿，你这小朋友，还给我制造压力呢。”楚烨怪声道。
周围走过的人们闻言，眼神古怪的扫他们一眼，心想到底谁才是孩子。
阿海发觉，挺起胸膛恶狠狠扫视，把人吓的纷纷躲避，转头有哀求楚烨好好考虑下。
“不要。”楚烨任性转头，朝着陈慧所在店铺移动。
此时陈慧这头，正在迎接自己父亲陈安。
老头子身穿马褂，手握着扇子，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进入店铺里。
“在外面呆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陈慧下令。
是！
四个保镖在大门前排成一列。
陈慧放心进店铺，顺手关上大门。
“爸爸。”店里成教授拖着残躯上前请安。
陈安一向看不上这二女婿，今日一反常态，很是关心上前：“小成，身体情况怎么样？要不到市一院检查下。”
成教授顿时慌张，眼中留着泪水：“爸爸，对不起我…我，您怎么罚我都行，别让我跟阿慧离婚。”
“瞧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胡话，你和老二是天作之合，月老来了都不能拆开。”陈安人老成精，给女婿一颗安心丸。
成教授却还是很忐忑。
“作什么死！不是让你别出来吗？”陈慧关上门后吼道。
陈安搀扶着的女婿，扭头对女儿叹气道：“夫妇本是同林鸟，一起也有小二十年，尊重还是要的。”
第六百三十章任性的小孩子
陈家上下，就陈安对成教授最尊重，今儿一反常态，是判断有利用价值。
陈慧身为女儿，还能看不出来？
故而顺着爹的意思道歉。
成教授慌得不行。
陈家父女看出来，把其轻轻放椅子上，倒茶虚情假意的安抚。
一整套下来后，成教授魂都快没了。
陈安在太师椅上坐下，怕打着扇子，道：“小成，那叫楚烨的人欺负顾铃，你看不惯出面帮忙，反而被他以及同伙施暴，明白了吗？”
成教授恍然，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他能在陈家低眉顺眼活了二十年，也不是个白痴。
明知当时周围有人看着，颠倒是非不见得有效，却也没去思考，反正天塌下有个大的盯着。
于是立马上道表示，自己见义勇为时，反被恶棍反将一军。
“很好，等着这事过去后，我会去你们学校拜访。”陈安满意点头。
成教授其实是学校外聘，随时可能卷铺盖走人，老丈人的意思是亲自出面帮忙站台，到时候转正也不是梦。
铁饭碗一到手，底气就足，这些年欺负自己的，都得战战兢兢的等着自己去算账。
想到这，成教授就激动不已满脸通红。
陈安看到这，不免有些失望摇头。
铁饭碗是相对而言，这些年成教授教学之余，都在搞古董转外快。
要知道古董这块水深不可测，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还不容易。
若非女儿死认这废物当老公，还能让他跳那么多年？
“求见陈老爷子。”
突然明亮的声音传入大厅，把几人视线都拉到紧闭的大门。
陈安蹙眉道：“声音很陌生，没听过呢。”
“我去看看。”成教授为表功，主动请缨。
“别乱动。”陈慧担心丈夫身上的伤势给喝住，随后自己走向大门。
嘎吱！
陈慧轻轻了开门，视线略过保镖之间的缝隙，看到了来人，瞬间又关上门。
“爸，是那楚烨，还有任海跟着。”
“噢，看来是不知道自己惹什么大事，以为就我陈安的女婿，才敢大摇大摆的上门。”陈安手拍着扇子冷笑。
陈慧请示要如何做。
“让他们进来，老夫到要看看，那任升得有多自信，还敢派副手带着傀儡上门。”陈安挥扇子道。
陈慧点头打开门，让保镖放人。
外头台阶下。
楚烨笑眯眯着，以他听力，老远就听到大厅的谈话，虽没听完整，却也猜个大概了。
叫门后，陈家父女的对话更是一字不漏，心里暗暗冷笑。
保镖放人后，他抖了下麻袋登上阶梯。
阿海默默的跟着后头，心里只有担心。
而今，不管是老任、古掌柜，还是阿达以及他等人二代，都很清楚，楚烨未来不可限量，打从心底认可，是他们一伙人的老大。
也正因为如此，在知道惹了陈大童弟子，他们才会那么果决想放弃产业，为了保护参与能够安全成长。
然而楚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太任性了。
在阿海苦恼中。
楚烨已走进大厅里。
等他们都进去后，陈慧再次吩咐保镖，这一次不许任何人靠近，随即又关上门。
楚烨背着麻袋，径直走到陈安下首坐下。
陈安表情不悦，自己没招呼就落座，太没有体统，再则心里认定，楚烨就是个傀儡废物，没让趴地上就不错，还敢自己找座，当他陈安是什么人！
楚烨才不管那么多，在阿海走到自己身后站稳，跟陈安微笑，道：“老爷子面色红润，看来是有喜事发生。”
“与你何干！”陈安冷笑。
“瞧您这话说的，有道是上门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
楚烨摇头叹气，接着道：“晚辈诚心诚意来祝贺，得到奚落，实在寒心啊。”
“小屁孩，你懂什么礼仪吗？”
成教授跳出来为岳父解难，指着楚烨呵斥，当时自己见义勇为反被施暴，这事没完。
楚烨身后的阿海，心中一震。
他没有楚烨的听力，加上几个强悍保镖气势干扰，更听不到之前陈家人的谈话。
此刻他心中只有想到，成教授跳出来黑白颠倒，只有一种可能，陈安想借助这事当跳板，鲸吞他们的产业。
若是换作之前，陈家跟老任、古掌柜合力比起来，差距没那么可怕，自己这一方还能挡一挡，现在肯定不行。
之前预计最坏情况还是发生了。
“师父啊师父，您的本事是厉害，可雄鹰展翅翱翔前也有虚弱期，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
阿海跟喝了苦药一样难受。
楚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身后人的情绪，却完全不在乎，成教授的叫嚣，也没有放在眼里。
在自己位置上歪头，目光直视陈安，道：“老爷子计划非常好，但有个疏漏。”
“你算个屁，也敢对我岳父说三道四。”成教授呵斥。
楚烨想忽视也不信，抽空嘴道：“叔叔，您也快五十岁的人，该经历也都经历，还跟一个三岁孩子一样上蹿下跳，图个什么呢？”
“如果是图陈家给你好处？不会吧，二十年的白眼还没受够吗？”他补充道。
成教授想都想，当即驳斥：“你个毛没长齐的小鬼懂个屁，老子再怎么样陈董事长的女婿，岂能由你侮辱，之前仗着个不男不女的颠倒是非，而今到这你还不知死活，到时候有你哭的。”
陈慧站在陈安身边，见丈夫如此英勇，差点伸手鼓掌，心想没白坚持二十年，丈夫是有血性的，脑子也是灵活。
同时间，陈安也对二女婿高看了眼。
父女的反应，从常理来说没错。
连身为敌人的阿海，都也认可，成教授确实懂得抓住机会表现自己。
可他们面前坐的人，表面是小孩子，脑袋里装着的是历经千险万苦，九九八十一难的老魂魄。
这灵魂屹立巅峰后，只想过着简单日子，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在他面前跳得越高，只会摔得会越惨。
“就算你老丈人帮你坐稳教授职位，人家随时也能污名化你，到时候铁饭碗不铁，你报复得了谁？大舅哥、小姨子那些人，该踩你还是要踩。”楚烨淡淡道。
此言一出，陈家三口面色顿僵。
特别是当事人成教授，自己做过什么事最清楚，岳父对他的态度也是一样。
第六百三十一章天利佛珠
楚烨的话，像是巴掌一样，打得成教授脑袋轰鸣。
蠢，自己太蠢了。
成教授很清楚岳父的为人，能帮自己坐实教授职位，也能顺手给拉下来，自己依旧要过得战战兢兢。
陈慧的反应是恨。
她恨楚烨的话，离间了父亲和丈夫，好不容易有希望亲近的关系。
陈安则是惊愕，楚烨竟能一样看穿，还是那个外界盛传的傀儡废物吗？
此时，老头目光打量着楚烨的耳朵，怀疑跟业界暗斗的情况类似，楚烨带着耳机，听身后任海的摆布。
没有耳机，难道是任升他们提前预判……
陈安心思百转。
楚烨扫了眼，成教授不过是插曲，现在安静了，可以办正事。
他视线落在陈安身上，淡淡道：“还是那句话，你们有疏漏。我也就不卖关子直接说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视线汇聚他身上。
阿海还是满心苦色，此间认为楚烨虚张声势，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个女扮男装的人，可是柳如实的亲生女儿，侮辱她施暴，真的好吗？”楚烨说道。
离离去拜访员馗，榕城圈子里数得上名号，都是知道其是三大古董天师之一柳如实的女儿。
陈安、还有安水公司，派来负责鬼市安全主管之一的陈慧，自然也清楚。
此刻父女两表情可太精彩了。
知道内情的阿海，态度还是一样，等陈家父女回神过来，情况并不会转好。
毕竟柳如实是陈大童的女婿，不会为了他们，和自己岳母翻脸。
那牺牲他们，就成必然选项。
果然，陈安反应过来，吐露的意思，跟阿海心中预料大差不差。
“任升就怎么教导你吗？我看他是昏头了。”
陈慧冷笑，接着道：“任升应该没告诉你，我就大方提醒你，业内多少人把巴南当块肥肉，就算我们不能够吃得螃蟹头，大不了联合其他人。”
这话不是威胁，而是判决楚烨的死期。
“是如此。”陈安点点头。
阿海心在哭泣，师父该明白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然而楚烨还是稳坐泰山，笑眯眯望着陈安，淡淡道：“古灵山有阳，百泰万生……”
楚烨念了一段，不诗不词的古文。
在场只有身为古文教授的成教授有反应，目光惊恐，道：“天利佛珠！”
其他三人心神巨震。
业内人都知道，古董天王在世时提到过，自己毕生所学，有一部分来源‘天利佛珠’加持。
古董天王的能力，海内外有目共睹。
消息一经传出，圈内掀起滔天巨浪，百多年来一直有人在追逐搜寻。
陈大童天师，是其中最强大势力，且势在必得。
楚烨念出的古文，陈大童联合其他几个天师，历经二十年也才摸出来个模糊段落。
他念了完整的一段，就停下来。
不用他说，陈安父女也明白了，哪怕他余下信息不多，也足够把时局给颠倒过来，陈家才是该承受陈大童怒火的那一方。
老任加古掌柜一起，扛不住天师怒火，他陈家强一点，但至多也就多撑那么一小回，结局不会好多少。
“同是姓陈，可惜你们没有任何一点关系。”楚烨可不会放弃打击，毕竟陈安想拿他们垫背，用不着客气。
陈安心里大惊恐，表明强装镇定，道：“你又能知道多少？榕城知我陈安来历，也不多。”
“你爹是汉奸，家在隆桥驿石燕乡大塔……”
“闭嘴！”陈安喝止。
楚烨撇嘴抱怨：“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呢。”
陈安面色惊恐喘气不断，其女陈慧赶忙拍背顺气，心里头狐疑漫天。
他爹早前是入赘跟着岳父改姓，后来发展起来自立门户，从小就不让人提起陈家往事，谁提就跟谁急，兄弟姐们都没人敢开口，事就怎么沉下去，楚烨一外人是如何得知呢？
楚烨能知道，肯定是前世追查过。
老实说，陈安的个人能力没话说，每次都能够抓住圈内动态，带着儿女一起大步向前，后来也结交了不少大势力，所以才能进入他眼中并交手过。
双方恩怨纠葛不小，涉及几个亿物件项目。
不过，今日楚烨来，前世的恩恩怨怨就没打算管，纯粹是为了给离离擦屁股。
这时。
陈安缓过气来，支开女儿起身走到楚烨面前，握着扇子抱拳作揖，道：“请小先生指条明路。”
在场其他三人为之惊愕。
陈安是谁？
堂堂西南最大集团，安水公司的股东之一。
还在西南有五家古董铺，年营业额五百万，陈氏集团的创始人。
2002年五百万，可不是后世，当地都算是大企业了。
此刻竟然给一个傀儡废物，作揖请求帮助，简直是开天奇闻，传出去吓掉多少人下巴。
当事人却十分淡定，瞥眼道：“我为什么帮你？”
陈安保持弯腰恭敬的态度，‘啪’的打开手中纸扇，道：“香江第一任总督收藏品，上面有清乾隆时期广府总督松崖钤印，墨字为当时名士黄武所书。”
纸扇上，字苍劲有力，写的是当时的广府盛景的赞扬，钤印也确实对得上号，市场价格无法量化，得看收藏者感兴趣程度，能肯定是越放越值钱。
楚烨说不上喜欢，只是有好东西没必要拒绝。
其实帮忙跟陈大童提一句，也不是大事，不过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陈安这类人可不是吃亏得主，今日度过难关，下次有机会，前仇旧账加倍奉还。
他本人是不怕，就怕身边的人遭殃。
陈安人老成精，看出他有顾虑，对自己也有清醒认知，当即表示第六家店铺，要开到巴南市场去，学国外的一样，打出旗舰店名号。
陈氏文化在西南圈内，还是吃得开的，店铺开到竞争对手的巴南市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楚烨没有理由不答应，伸手拿过纸扇，道：“宣布之时便是陈天师知佛珠显灵。”
陈氏文化，一旦向公众宣布进驻巴南市场，不管日后是否真执行，对于巴南来说都是天大好处。
一来吸引更多人关注。
二来榕城和巴南竞争中，陈氏文化没资格参与了，等于是消掉敌人有生力量。
对这样的结果，楚烨满意极了，起身招呼木愣愣的阿海离开。
“多谢小先生。”陈安亲自相送出门。
第六百三十二章苦海弱水
门关上。
陈安像是老十岁一样，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陈氏文化算是保住了，但从此也被榕城古玩业界排除核心圈。
“为父无能，今后陈家事业只能交给你们，不求名动天下，只希望我陈家香火平安。”
“爸，您别那么泄气，有道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里好，只要那任升、古涛出现一点破绽，我们抓住机会，还是能能够打破束缚的。”陈慧劝解道。
“是啊，爸爸。”成教授附和。
“你倒是没落井下石。”陈安在椅子上，撇头看了眼不顺眼女婿嘀咕一句。
成教授赶忙道：“爸，您说得是什么话，我们可是一家人。”
此刻，陈安不爱听虚的，仰头望着天花板，道：“那个小孩子不是废物。”
“什么？”陈慧夫妇异口同声追问。
陈安不回答，他其实没看穿楚烨的能力，只是隐约有一种感觉，小孩子身后，好像漂浮一个深不可测的某名东西。
同时间，外头街道上。
阿海按噗通跳的心脏，抱怨道：“师父为什么不早说，我这一路吓得几次魂都丢了。”
“嘴里叫师父，心里一点信任都没有，还要我给你预告。”楚烨摇着扇子冷哼。
阿海想解释。
楚烨忽然停手低头望着扇子，道：“对了，那大姐早上买了个扇子，我还没看是什么呢。”
“没有人跟师父一样，随便找个东西都是宝贝。”
“什么叫随便，我靠技术吃饭的好吗？”楚烨不开心纠正。
阿海顺着他心意，猛点头：“好好，师父是靠技术吃饭的，以后我无脑相信您。”
说起扇子，楚烨想起离离乱来，促成本次最大收获的源头《兰亭序》的碑帖。
之前只是为引那个摊主当‘线’人，碑帖价值几何根本没在意。
要知道，古董圈内，能混一年都是吃得了苦，混三年以上的，基本不要跟其谈道德。
因此，摊主说得天花乱坠，家里就剩下碑帖值点钱，他都当鬼话听。
不过，自然物件都接受了，那看一看探探底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他转入两幢建筑之间的巷子。
也不知怎么地，当年古镇学城里，其八成建筑距离都比较窄。
楚烨身体单薄，进去还是可以，把自己练得跟熊一样的阿海，侧进去都费劲，就只能堵在巷口。
巷子本来就灯光不足，这下更暗了。
好在楚烨的视力好，也就没在乎了。
阿海不知道他突然躲巷子做什么，就好奇询问：“您这是想研究扇子？”
“陈安没瞎，地位也不许他拿假货，没必要再次验证。”
楚烨摆摆手，面对巷口盘坐，身前放着麻袋打开卷轴，边解释自己的想法。
“黑市比地面，物件的真假比率更夸张。”
阿海摇摇头，觉得那摊主怕不是见楚烨是个孩子，满口胡说八道，不会给真的。
“捡漏中最大漏，不是乡下农民手上淘，而是在一些业内人士手里找到，快感大得多了。”楚烨摊开卷轴边说。
阿海汗颜。
以前他们都不知道，楚烨实力何等厉害，想低调也有的是办法，比如躲在幕后，让老任、古掌柜台面上处理，横扫西南古玩市场指日可待。
不理解为什么非得顶着烈日上山下乡。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就跟猫戏鼠一样，业内人士都是老鼠，楚烨就是在玩。
这时。
楚烨把卷轴完全摊开，无视光线若，低头认真的鉴赏上面的碑拓。
纸料等，入手后他就知道个大概，此刻重点放在墨色上。
碑帖是虞临本，本身墨字就比其他版本的模糊，手中更甚。
嗯？
楚烨仔细扫一遍后发出惊疑声。
“怎么了？”阿海问道。
“真货。”楚烨抬头。
阿海目光一惊，心想还真是运气爆棚。
楚烨接着道：“只是泡过水，还是卤岩水。”
明时鄂省云梦县有个老书生，犹豫收藏的字画，遭洪水侵蚀，物件遭受灭顶之灾。
几百物件是老书生一辈子心血，眼看着化为乌有，深受打击差点腿一蹬撒手人寰。
恰好，入玄门小邻居，游历天下路过家乡，见状便出手相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把糜烂的字帖古画重新粘合起来。
当年老书生，亲眼参与修复过程，完成后都没能肉眼看到，大呼惊奇询问玄门人修复材料的名头。
玄门人只是解释叫‘卤岩水’，就告别老书生云游去了，从此了无音信。
其留下的半缸材料。
有一天老书生吹牛时，被当地有名的收藏家发现，找了个机会买走，稀释后流入市场。
稀释后功效大打折扣。
然而，古来多少字帖古画，被水浸泡损毁，主人家束手无策，所以功效再差也是好东西，价格一直走高。
“那半缸才多少，就算在怎么稀释，对比需求量也是毛毛雨，不出十年，市面上真货就绝迹了。”楚烨叹气道。
阿海接话：“那这意思，您手上碑帖，最晚都能判定是明时期的了？”
“不能作为证据。”楚烨摇头，道：“卤岩水真正的名字叫苦水。”
“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之一，苦海弱水！”阿海惊呼。
楚烨点点头，道：“当年那个老书生的邻居小儿子，是大尘门的门主鱼少秋。”
阿海浑身一抖在巷口蹲下。
外面的光，越过其头顶打在碑帖上，那些模糊字体好像是洒上金光，闪闪发亮。
其实这情况没什么特别，但挂上鱼少秋，那可就不一样了。
人们都说，鱼少秋如果活在当代，必是古董天王。
据说一身功夫师承张三丰，还会书法、绘画，对古时机关锁更是惊艳当时圈内人。
其为当时西北、西南两地区域，数一数二的行家，收藏品更是惊为天人。
全国各大市场，不扫少秋馆、鱼玉铺等十几种名称，源头便是鱼少秋仓库出来。
当然其中九成九假的，不过其中有真货，还有鱼姓人传到今天呢。
“师父，鱼家人在道光年间，因出过知府老爷，家境还短暂恢复，也没听过鱼少秋跟大尘门有关系，您是不是找错资料了。”阿海蹙眉道。
第六百三十三章历史开了个玩笑
蹭名人热点流量，自古有之。
不然就不会很多古籍，被认为是托作。
比如《兰亭序》虞临本，就被很多行家判断，非出自虞世南之手。
所以阿海觉得，鱼家人哪怕只是抓到蛛丝马迹，也在圈内宣布自己祖宗就是大尘门门主，那受益之大，等同说自己是古董天王儿子、徒弟一样。
然而几百年来，鱼家除了起落的两次，其他时间穷得鬼都不带宣传。
若说是大尘门规矩束缚，那绝不可能，毕竟生存是第一要务，老子都要饿死，还管你什么规矩。
再说鱼家除鱼少秋，都不是门人，本就没必要守规矩。
“你疑惑是正常的。”
楚烨低头看着碑帖，又道：“可惜，错就错在鱼少秋本人，太贪婪了。”
大尘门所谓的三十六绝技，每一种都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获得。
比如机关手成功那刻，练习者有可能眼瞎、哑巴或者其他地方出问题，反正就是有个部位失效。
而跟大多数势力一样，大尘门也是有绝密仓库，且因传承久远，仓库数量不少。
鱼少秋异想天开，认为三十六绝技全部学会，就能找出全部仓库并打开，获取天量宝贝，借着财富说不定要个皇帝当一当。
“历来天下古董，皇家库藏最是丰富，是个人都想要，做做梦能是理解。”
阿海听到楚烨的解释，忍不住插嘴：“可是大尘门的绝技都似乎要下苦工，以代价换取成功，我不信学的两三种，他的身体还能承受得住。”
楚烨抬头，道：“坏就坏在这里，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目光，他第二个技能是视力，然后把神经给搞出问题，常人能理解的简单问题，对他而言难如登天。”
阿海点头，又立马摇头，道：“不对啊，鱼少秋到七十岁，还出来帮人鉴定古董，还是帮当时巡抚级的人物呢。”
“三十五岁后就不是他本人。圈内关于他的说法，全是他推出来的傀儡。后来人精神越加严重，被鸠占鹊巢了。”
楚烨摇头叹气，道：“傀儡的妻儿本来是傀儡的，财产倒是被轻松吞了，他本人从此以后，被绑在地下室，给口饭吃，只有搞不定的物件，才会让他帮忙。鉴定方面，他还是保持清醒。”
阿海总算明白，楚烨为什么只评价‘贪婪’了。
要知道当时的鱼家财富惊人，良田千亩，若非自己作死惹皇家被抄了，吃到现在都没问题。
鱼少秋却不满足，非要获得更多，整个傀儡维持存在，结果却把自己给搞成阶下囚。
“对了，师父。”
阿海忽然惊醒，大尘门三十六绝技，对外人来说神秘无比，对门人来说并非不科学，可为什么数百年来，苦海弱水都只有传说，没有出现过。
“你以为，他为什么年纪轻轻，能当上大尘门主的？”
楚烨眼皮一翻，接着道：“熬炼苦海弱水，所需要的材料惊人，触、听、嗅等六感，得精通四感，才能找到材料，大尘门创立以来，就两个人会。”
“那也不对，达到四感精通，下的苦工也很恐怖啊。”
“有人生来就被老天爷偏爱，比如有些人对气味的分辨，轻轻松松拥有。”
楚烨面有羡慕，道：“鱼少秋是老天爷的亲儿子，落地后，嗅觉、触觉、听觉、视觉，都是人类最好的状态，年纪越长越强，二十五岁达到巅峰。他压根就没苦练过，多少人终其一生达不到，找谁说理去。”
阿海听完也满心羡慕，转念一想，楚烨六感似乎也很恐怖，目光就变得诡异。
“别，我可是下过苦工的。”楚烨知其心中所想，立即表达态度。
阿海不信，毕竟大兴镇可不大，楚烨生活在哪儿十八年，除了打架外，就爱看小说和睡觉，结合起来，就是个大写‘懒’，跟吃苦耐劳就是两个极端。
“别不信，我在梦里面，为了对锻炼手灵敏……”楚烨以梦为借口，讲述自己真实锻炼的经过。
他视力是不错，但顶多是别人学习他睡觉，至多是整日爱跑山林，绿色植物看多了，比普通人强点。
所以六感上面，真没有妖孽天赋。
说起来，徐丽女士感知才真是可怕。
否则为什么每当自己靠近后院鸡舍，人在屋里就察觉，发出狮子吼一般的恐怖声音。
阿海是不信梦的说词，但不反驳，管他是天生还是梦里练习的，楚烨越强，对他们一群人来说越好。
随后，他们把视线转到碑帖本身。
“卤岩水多年未曾出现，碑帖肯定是值点钱，您为什么有点失望？”
“因这画是老书生的手笔，上面的大衍印就是那书生的字。”楚烨叹气道。
故人除了姓名意外，还号、别号什么的，就是那个老书生的别号。
鱼少秋帮忙修复后，老书生跟富商其实合作关系，为抬高身价搞了大衍别号，其他印章是富商请当时鄂省名流帮忙的。
“价值几千块而已。”楚烨晦气道。
阿海憋着笑，整了半天才几千块，亏得之前还惊呼楚烨运气逆天。
为安慰楚烨的心情，他指着最后的印章，道：“风行，难道是风家人？”
楚烨低头，手指在印上摸了下，有仔细看了下，骂道：“日了狗，作假手艺真差，这章是最近才落下的，绝对不出一年，我怀疑是那个摊主搞的。”
“等我跟他接触，帮您问问。”阿海说道。
楚烨点点头，卷起卷轴扔进麻袋里，道：“整了一个早上，要么是瓷件泡坏，还得费气力修复。要么是个不值钱的破画。太亏了，我得再去淘一淘。”
阿海小声提醒，刚在陈安哪儿得到巨大的利益。
“那是对你们来说是，对我来说得以后，所以今天我必须要赚五万。”楚烨撇嘴道。
阿海汗颜，心中嘀咕：“还好只是五万不是五十万，不然今天别想出鬼市。”
要知道鬼市想着很规范，那些黑活都是固定合作渠道，想靠捡野漏，运气堪比买彩票。
楚烨自然是知道情况，否则就该加上，不完成就要惩罚之类的誓言。
随后，两人离开巷口，拐进边上的店铺。
店铺没有前三清庙那么大，摊位却也有七个，买什么的都有，玲琅满目，有些在灯管下光彩熠熠。
第六百三十四章黑五金
一般古玩摊位，就算古董成色不错，有些摊主们，非要整个泥土什么，让古玩显得有些年代。
楚烨两人刚进的店铺，靠门的摊位反其道而行，上面的物件，别管是刀具、还是瓷件，在灯光下全是光彩夺目。
此时，摊位前蹲着个男人，手你抓着一件小人瓷俑。
“唐三彩是冥器，别要了吧。”边上看着比楚烨大不了多少，皮肤黑漆漆的男人嫌弃道。
蹲着的男人仰头，道：“兄弟，你这话就有点不对了，古玩市场十有八九都是陪葬品，要觉得不干净，那都别要了。”
“这位客人说得对，满堂物件基本都是土里刨出来的。”摊主附和道。
黑皮肤男，神情有点难堪。
好在同伴没有多说什么，把头转回去打量着手里的物件。
物件是舞姬俑，衣服色彩饱满、人物动作精细，展现出盛唐对丰腴的刻画，和对色彩的追求。
当然了，不能因此就判断是唐三彩真货，很有可能是流水线上的工艺品，十块钱都嫌贵的地摊货。
“客人放心，保证无假。”摊主拍着胸脯肯定道。
男人摇头，道：“唐三彩一经发现，不管是自诩正经考古界，还是古董圈都无数人研究，制作手法、工艺流程都是公开化的，想整个出来，稚童都能上手，还得研究研究。”
“得，是行家，您慢慢研究。”摊主微笑对口一句，叙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楚烨两人，道：“二位贵客，有喜欢的尽管拿，价格绝对公道。”
黑皮肤的男人扭头看了眼楚烨他们，随后又迅速转回去。
“嘿，你个小兔崽还跟我装死！”楚烨骂道。
黑皮肤的男人是他初中校友，为镇上人。
小升初开学当天，黑皮肤男人带着几个兄弟，找他要零花钱。
要知道，村里人暗地里都吐槽，他要是在旧社会，就是个活脱脱的土匪。
村民们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一听有人要抢他钱，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石头，一人围攻八个人，把人打得上串下跳亡命飞奔还不够，打到人家里去，当着大人面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
事后，黑皮肤一伙人才知道，惹的是大兴镇火辣椒的儿子，大兴村‘滚刀肉’楚烨。
也不怪一伙人眼瞎，事实上是，楚烨开学前几天，被蜜蜂蜇得满头包，半张脸被纱布裹着，看不清容貌。
只能说太倒霉，主动惹滚刀肉，顺便发泄被父母抽的怨气。
反正那之后，黑皮肤依靠关系转学去县城，几个小伙伴见楚烨就躲，每两年也纷纷辍学去沿海打工，从那以后双方在也面见过面。
“黑五金，你给我转过来。”楚烨命令道。
校友家开的五金合作社，是大兴镇乃至巴南县城最早私人五金店，因收费黑，大家都给冠上黑的外号。
当然大家都是背后说，也就是楚烨敢当面讲，因后来五金店乱收费，也被他砸过。
都被点名了，黑五金不敢装傻，转头挂着笑容，道：“楚烨，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楚烨把麻袋给阿海，让帮忙提。
“师父，都过去五六年了，您别……”
阿海知道楚烨十八岁前所有‘丰功伟绩’，害怕他算账。
“我是哪种人吗？”楚烨回头白了眼。
自己一个久经风霜的三十七岁大叔，能是惦记那点陈年旧账吗？再说当时也没隔夜，该报的都报了。
阿海被打断提醒，心里吐槽：“整个大兴镇，谁不知道您心眼跟绿豆芝麻小，报复力度最少翻三倍，当时砸五金店半途被楚建华夫妇阻止，根本没算清呢。”
在阿海出神，楚烨已走到黑五金身边。
当年他初一，对方初三高了一个头，现在反过来了。
“干啥，你咋之后就没长高呢？”楚烨伸手勾黑五金的脖子说道。
他语气其实很平和，可声名在外，而今有带着个快顶到天花板在身边，黑五金双腿都在打颤抖。
其同伴蹲在地上研究手里的舞姬俑，没空管外界。
“抽烟，走走外面交流下。”楚烨看到黑五金右手烟渍，勾着对方往外。
“楚哥、楚大人，您绕过我吧，我跟黑五金没关系了。”黑五金身体颤抖，双目垂泪道。
“什么没关系…喔，你是小黑五金。”楚烨先面露疑惑，随后恍然接着道：“别怕，哥请你抽烟。”
他越这样说，黑五金越害怕，招呼同伴帮忙。
同伴总算回神，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跟人墙一样高大的阿海，瞬间就转回去，然后低头装傻。
别说黑五金，就是摊主都露出鄙夷的目光。
就这样，黑五金绝望的被楚烨勾到店外。
“坐。”
楚烨在回廊面对街道坐下，伸手拍着右侧。
黑五金不敢上前，弯着腰低着头，双手在身前摆弄，道：“楚哥，我跟黑五金真没关系了，您放过我吧。”
“日你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我上初中前，你都是带着一大串小弟，打遍大兴镇中小学无敌手，现在这猥琐的样子，真是……给我过来坐下！”
楚烨火气越来越重，最后的命令。
黑五金双腿一软跪地哭嚎求饶。
站在楚烨身后，提着麻袋的阿海，看出来他没打算算账，就跳下走廊上前拧着黑五金，丢在他右侧位置。
“海哥，有烟吧。”
前世楚烨是会抽烟的，重生后出奇的没有烟瘾，身上没带。
阿海就从口袋里掏出烟和火递上来。
他接过后熟练抽出一根，另外一手把黑五金的头掰正，把烟塞进对方嘴里，随后帮忙打火点燃。
烟是男人的武器。
有了烟，魔王来了都一战，或者是太久没碰了。
黑五金瞬间贪婪吸着，面露出愉快。
楚烨就好奇了，看着情况至少三天没碰了。
然而，送仙桥黑市可是要收费的，黑五金都能见来，还抽不起烟？
他直接发出询问。
“等我享受下，不对…楚哥……”
“行了，抽你的。”楚烨嫌弃打断了，随后打开烟盒。
阿海一步上前抢走。
“嘿，你干么呢？”
“小高、赵蓉、章笑三人叮嘱过，说你十五岁那年后好不容戒掉，所以任何时候不能让你碰烟。”阿海严肃道。
第六百三十五章霉运缠身
楚烨望着阿海右手攒着的烟盒无语。
十八岁前就没抽过烟。
倒是十五岁那年暑假，有一天爸妈带妹妹，去隔壁镇走亲友。
恰好那天章笑、小高叔要下田，他想着种田自己不会，就主动帮忙喂家里的鸡鸭。
大兴村的人都知道，楚烨跟鸡鸭鹅犯冲，双方相遇必须死一方。
问题是他不自觉。
一开始还好好的，等喂到一半，两只刚孵出一个礼拜的小鹅被他不小心踩死了。
鹅妈妈追着他满后院跑，他一气之下顺便给抽了，结果可想而知，悲剧了。
徐丽女士，也是楚妈妈，可指望的家禽贴补家用，知道大鹅、小鹅双双走了，那不得炸。
跑是不能跑的。
于是他就去楚爸爸的烟，想先麻痹下自己，免得男女混打时太疼。
楚爸爸长期抽一包两块钱的哈德门，味道不是一般重。
楚烨又是个雏儿初尝，结果是一根下去头昏昏，两个下去父母分不清，第三根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随后昏死过去。
等小高叔他们做完事，准备来完成楚妈妈交代，发现楚烨躺地上，吓得魂都飞了，又是掐人中又是速心丸。
没救活，赶忙通知村里老医生。
一番折腾后总算苏醒。
楚妈妈他们回来后知道情况，夫妇当即帮大娥母女报仇，顺便给他戒烟。
“所谓戒烟，就是这么一会事，懂了吗？把烟给我吧。”他解释完后跟阿海招手。
阿海把右手往后放，摇头道：“那也不行，等下抽晕过去怎么办？”
“那是第一次好吗。”楚烨无语提醒。
“第二次跟第一次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雏儿。”
“不给我是吧，出去后我卖个十条八条，一夜抽完。”楚烨威胁道。
阿海没辙，只能把烟交出去，站在边上准备随时出手急救。
楚烨翻白眼，取出一根烟火点燃，随后愉快的吐着烟圈，那架势，没有个二十年老烟枪，绝对达不到。
阿海抓着头发，一脸见鬼的模样，怀疑楚烨十五岁那次，是怕挨揍演的，其实打小就偷抽烟。
楚烨才不管阿海想什么，扭头看着抽完一根，望着自己的黑五金，道：“自己拿吧。”
黑五金满嘴感激，颤抖着手从烟盒抽出一根，随后借打火机点燃。
“你什么情况，都二十岁了，整得一根烟都抽不起。”楚烨问道。
黑五金低头抽着烟，小声回道：“我没爹妈了。”
“知道。”楚烨吐着烟圈说道。
黑五金抬头一脸疑惑。
他的身世很狗血，却又合情合理，毕竟出生的那个年代，整个社会都毫无章法。
爸妈抱错孩子了。
之所以会发现，是跟楚烨打架转学到县城二中，又跟校霸争夺地盘，被人打进医院里，需要输血后一家人发现血型有问题，找人检验了DNA，发现跟爸妈都没关系。
他家被镇上人们冠上个‘黑’的外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当即就扔在医院不管了。
是他新收的一个小弟，爸爸刚好是医院外科主任，哀求下才帮忙垫付医疗费。
康复后，黑五金不死心回家，结果发现家里人冷漠得可怕，都当不认识，亲生也找回来了。
黑五金问到亲生父母地址找回去。
父母倒是接纳了，可惜时运不济，双双外出打工出问题见先人去了。
整个过程不到半年，接连遭逢巨变，黑五金倍受打击，离开巴南流浪去了。
后面的事楚烨是不知道，前面那些信息，是他砸五金店听说的，所以见面就吐槽对方长不高。
此刻听到后，他递上烟道歉。
黑五金给吓了一大跳，毕竟记忆里，楚烨心眼比芝麻小，被骂一句都一直记着，道歉是不存在的。
楚烨知道其心中所想，却也不解释，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道：“你怎么混到古董圈了，还来黑市淘宝贝？”
黑五金把握不准楚烨想什么，心情忐忑解释。
这一年来，自己原本在榕城一家饭馆，给厨师打下手。
两个月前，厨师的朋友找上门，需要人手运货，事成后给八千块。
厨师在什么时代都是高工资人群，但是一个月也才一千块，帮忙就能得到八个月工资，诱惑力简直上天了。
不过出事也不是傻子，钱没那么容易拿的，于是就出两千块，叫黑五金帮忙。
黑五金就是个学徒，包吃住一月个才两百，还经常被老板找借口扣钱，所以没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战战兢兢，结果过程出奇顺利，从火车站拉着板车，走个十公里，来到送仙桥，那发任务的人主动来接，钱立即到手。
发任务的人，还表示接下来几天还有活，价格一样。
黑五金和厨师格外兴奋，当夜就炒了老板的鱿鱼，在市中心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间，静等业务上门。
两天后业务再次来临，又是一样的过程。
“那之后，我们就添加很多设备，买了电视、手机，没活的时候就去到处耍，有活就干，好景不长，五单后那人横尸街头，我们也就去失去业务来源。”
黑五金狠狠的抽着烟，道：“运了几次，我们也都知道货是什么，打探了下果然是古董，然后就入行了，一个礼拜前，搞了一件铜器，结果把所有钱给搭进去了。”
说到着，黑五金梗咽道：“都说十六岁后就是大人，可以随心所欲干想干的事，我怎么反而越加不幸。”
楚烨愕然，抽黑五金时，对方正好就是十六岁，听这话，是在抱怨他呢。
“看来是干运黑货的活。”
阿海提着麻袋在边上，眯眼道：“只要是真品，是按照价值、数量定价，从他形容的来看，一次最少百来件，八千块亏了。”
“重点不是这个。”楚烨撇头望着黑五金，道：“上家肯定是吞钱吞货，被业主寻上门报复，作为下线的两人，为什么活得好好的。”
黑五金入行也有段时间，所以楚烨他们的话还是听得懂，此刻的面色相当难看，没想到自己干的活，竟是最黑最脏的那种。
“怎么办？”性命当前，他忘记楚烨是自己‘仇人’，哭着询问。
“等死呗。”楚烨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