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送货
在各种行业，黑的近义词是灰，凡是沾上，意味着见不得光。
自然见不得光，那社会上存在道德、法律在里面是不存在的。
古董圈，涉及黑市的人事物就是如此。
黑五金干的运黑货，用行话来说就是‘流水运’，暗示着不稳定无序。
上家吞钱吞货，不算什么稀奇的事，被当街干掉就有点蠢了。
毕竟想吞单，得事前做好准备，逃生路线是首要。
突然在距离市场那么近的地方暴毙，只能说是上家临时起意，
作为下家，一般来说要么被收编，要么也干掉，像黑五金他们一个月了，还能活蹦乱跳的，里面必有隐情。
所以，楚烨让黑五金‘等死’，不完全开玩笑。
至于开玩笑的部分，是自然都碰到，就顺便帮忙解决。
阿海看出他的心思，就绕到黑五金身边坐下，伸手蒲扇大的手掌，拍着黑五金的背，安慰：“哭什么，这不还活得好好的。”
阿海就算在怎么收力，也对黑五金造成很大的压力，毕竟最近几年的苦生活，让其身体营养缺失，体质很虚弱。
那面容扭曲激烈咳嗽，就是最佳证明。
阿海那么强壮，黑五金也不敢说什么，咳嗽过后，又要了一根烟点燃，随后面色狠狠道：“反正爹不疼娘不爱的，烂命一条，他们要，给他们就是了。”
啪啪！
楚烨嘴里咬着烟，扭头伸手鼓掌。
黑五金不知道他什么心态，有点被吓到，差点伸手捂住脑袋求饶。
“都不怕死还怕我打。”楚烨手指夹烟，接着道：“自然有觉悟，那给你个活吧。”
“什么？”黑五金问道。
阿海及时把《兰亭序》卷轴，递到黑五金面前。
在楚烨伸手示意下，黑五金转移视线，看到卷轴后，惊呼：“你们也是干黑货的？”
“没错。”楚烨郑重点头，道：“你把这玩意送到送仙蜀都馆，交给一个叫小敏的女孩，事成后会有人会安排报酬的。”
报酬具体数目没说，正常人都会问一句，黑五金却怕楚烨揍自己，就什么也没问，伸手接过卷轴。
“对了，千万别丢了，否则你将步入上家的结局。”阿海严肃警告。
楚烨在黑五金脑海里，是不可惹的存在，那是几年前被挨打的经历。
而阿海身体健硕高大，如果不堪那张娃娃脸，压迫感十足，想着就那么强硬的语气，没有多少人不怕的。
所以黑五金闻言点头如捣蒜。
“去吧。”楚烨挥手。
黑五金起身走出一步又停下来转头。
“给你路上减压用。”楚烨拿起烟抛过去。
黑五金慌张接过烟盒却没走。
楚烨故意问道：“反悔了吗？”
“我能带个同伴吗？”黑五金眼睛飘向大厅里。
里面正在摸唐三彩的男人，就是他之前菜馆工作的厨师。
在刚从店里，他被拉出，厨师见阿海后就不敢动，性格很明显是那种怕事的人，遇到危险就躲避，不是可靠同伴。
楚烨最看不上这种人，所以不说话。
好在还有阿海在，问道：“为什么要带他呢？物件也不重不明显。”
“他有钱赚时带着我，是几年来第一次对我那么好的。我有机会，回报他是应该的。”黑五金害怕楚烨的直视，低头说道。
阿海见楚烨只抽烟不说话，但面部表情没什么不满，于是点头，道：“可以，去吧。”
“谢谢楚哥还有……”
“我叫阿海。”
“谢谢海哥。”黑五金语气透露出轻快，说完飞奔进店铺通知同伴。
几秒后拖着人出来。
黑五金没在‘流水运’干多久，但一些行规也是懂得，并没有拉着同伴跟楚烨他们打招呼，迅速朝出口远离。
楚烨两人就在走廊坐着盯着背影目送。
“够机灵底线也是有，加上背景很纯粹，留给小敏他们当助手最适合不过。”阿海说道。
楚烨扔掉手里的烟头，在地上踩灭，淡淡道：“希望这一趟送货能引出背后的人，否则事后还得麻烦你们调查。”
“小事。”阿海摇摇头。
不管是厨师还是黑五金，背景都很普通，就算有事也不会太大。
楚烨歪头道：“那得他们运的货是普通的，如果……嘿嘿。”
“希望不是。”阿海面色严肃。
最近洋鬼子放货，引得协会委员躁动，榕城来了乱七八糟的人，被吞掉的货如果是贵重的，真有得玩了。
“先不想那些事，傍晚钱赚他娘的五万块要紧。”楚烨起身拍拍屁股。
阿海回神扛起麻袋。
两人随后进店铺。
楚烨先前进来，就发唐三彩全是现代流水线制造，自然没有兴趣多看，带着阿海拐另外一边。
店里七八个摊位，客人来来往往，随便一个摊点前都有客人驻足。
楚烨停在一个买杂货的摊位。
摊位是一条长三米、宽一米的红毯，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大大小小让人眼花缭乱。
摊主是一个比阿海大两三岁的男人，面相清秀，就是一双眼睛比常人古怪，瞳孔较小、白仁范围很大，两边还不等大，很容易被人当作不友好的斜视。
“两位先生尽管看，保证真品！”摊主像其人一样打招呼。
楚烨蹲下，抓起一个银手镯观看。
银手镯，不用特意到古玩市场，随便一个小城镇金银首饰店都能看到，一半古董摊子很少见。
然而，楚烨手里的有点特别，上面不是浮雕或者干脆平滑什么都没有，而是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小如米粒，就算是此间灯光跟不要钱一样，一时间也难以看出来写的什么。
不过，对楚烨这种视力特别的人来说，不是问题，他边转着手镯边看。
阿海很好奇上前蹲下，凑到近前眯眼，道：“字体是铭刻不是雕刻。”
楚烨点点头，道：“明朝梁州糯米刻，一半在金或者玉上，铭刻在银上，很罕见。”
“客人识货啊。”摊主那对异于常人的瞳孔放大，面带微笑道：“物件的确是明朝梁州糯米刻，是当地大户朱家后代为了生活出售的，我花了两万收的。”
“噢，值当吗？”阿海惊疑道。
第六百三十七章火乌鸦
糯米刻，如现代激光打印一般，字体不会在金属首饰品上留下凹凸。
如何做到是不公开的，只是并不受业内追捧，价格一直上不去，何苦是银饰品。
所以阿海听到摊主的话，才会发出质疑。
摊主立即摇头，道：“银饰品糯米刻，只在朱家内部使用的，是他们传手艺必须工序，两万块实在是赚了。”
阿海当即看向楚烨。
楚烨把手镯放回去不语。
阿海心里有底了，视线转到摊主身上，微笑道：“老板，您怎么个说法？”
摊主心里想，此地距离梁州数百公里，而且两人口音，一个京片子、一个看不出是哪儿的，不可能遇到懂行的。
这几天他没有成交一单，再下去摊位租费白交了，嘴上却表示价格可以谈。
这时，另外一个客人起身离开。
摊主暗叫不好，客人是闻出味道，认定自己卖假货才会离开，想到这，就没给楚烨好脸色。
“岩大炮，你放着好好的业务不干，跑来这鬼市蹲什么？说来分享下。”楚烨微笑道。
摊主怪异的瞳孔闪过一丝惊疑，同时摇头道：“贵客说什么呢？”
“海哥，小马扎拿出来，我要跟老板好好唠嗑下。”楚烨说道。
阿海心里满是好奇，这都遇到熟人吗？手脚动作飞开，从麻袋里取出小马扎，连自己一起两块。
随后两人就在摊位前打开坐下。
“酒。”楚烨伸手。
阿海边拿出一瓶地瓜烧，道：“度数不高，但您早上喝不少了，节制点。”
楚烨点点头，抓过酒瓶打开往嘴里灌。
对面，摊主一脸冷淡，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记忆里没有对面两人相关信息，为什么小的竟认识自己？
是的，他就叫岩大炮。
当然这是外号，知道的只有同村人。
“您认识他？”阿海询问。
“是。”楚烨放下酒瓶点头，道：“这家伙外号叫岩大炮，是个寻宝猎人，代号火乌鸦。”
“什么？”阿海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古董圈一种最古老的业务，叫寻宝猎人或者赏金人。
起源东周时期，王室诸侯为找商人流窜的皇室，后来慢慢的演变，在曹操成立官方挖坟后，成为找宝好手，里面的人五花八门，接受给钱办事，也主动寻宝。
火乌鸦在圈内极为出名，据说只要肯接单，没有搞不定的业务。
在江湖混数十年，没有人知道其真面目。
阿海扫了下摊主，道：“还没三十岁，不像是。”
“就是说，我要是火乌鸦，还来这破地方摆地摊。”摊主附和道。
“这是有内情的，听我慢慢道来。”
楚烨摇摇头，顿住喝了一口地瓜烧，才继续道：“事情得从民国说起……”
民国津门有个岩姓大古董商，在江南沪市有个仓库，被日寇给炸毁。
该家族继承者之一，二十岁的岩台山少爷，听闻日寇行径，愤然加入抗战队伍。
仗打着打着，打到陕省去。
世人都知，物流大队长常凯申本身以及将领们，无耻起来，跟日寇不相上下。
有一段时间，岩台山和战友的工钱，被毫无理由克扣，还饿了好几顿，于是爆起废了队长，事后上面就抗下所有逃命去。
几天后误入秦岭，偶遇大尘门某个即将圆寂的老门人，于是加入大尘门。
大尘门三十六绝技，每一项要练成功，都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一开始岩台山不知道，练着练着，发现视力要受损就选择放弃，把师父活生生提前三个月去世，孤苦无依只能出山。
进山三年，外面依旧是军阀混斗、日寇横行。
岩台山怕给家里带去埋伏，就绕过秦岭，准备去往比较安定的西南。
在路过梁州圆塘镇外，肚子饿受不了，停下来准备找人家讨点东西吃，没想到误入匪寇驻地。
匪首见他白白嫩嫩，人高马大，就抓去给大妹给当丈夫。
匪首和大妹对他还不错，不用劳动好吃好喝供着。
可要知道，岩家有许多店铺仓库，就因一个小仓库被炸，他就加入抗战，可想而知非一般富家子弟，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有一日得知每日吃喝，是土匪抢了镇上居民的，开始暗中盘算。
其先把妻子哄好，随后夫妇同心，策反匪徒们去挖宋代梁州王爷墓发财。
实际上是把匪徒们，引过去给物流大队长西北军某营当壮丁。
岩台山太清楚军阀手下的做事风格，找了个机会携妻跑回梁州园塘镇，过起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一个富家子弟，一个土匪妹妹、不会种田又不会手艺，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根本活不下去，于是他就想起自己半途而废的技术，开始琢磨下地。
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但只是范围而言，其实还是有门路的。
岩台山认定梁州商人、军阀小次官，都是目标客户。
几年时间，背景加学一半的大尘门绝技，着实让自己一家三口吃得饱饱的。
周围也都知道他这么一号人物。
他这人是真有底线，吃饱了就琢磨来事，认为军阀、光头军都没出息，于是找机会就坑。
好在脑袋还清楚，搞了个外号，还只在梁州地区外的搞事。
想想一个人干太慢，就找假古董去贿赂军阀手下的将领，把当时匪首、匪徒们给赎回来，组队专坑富商官老爷。
随后，西北盛传‘火乌鸦’的名号。
普通人当作英雄，因总送来粮食，而各大富商、军阀们恨得牙痒痒。
“除了出身梁州，其他都是圈内对火乌鸦的认识，跟他什么关系。”阿海提出疑惑。
楚烨喝着酒，手指着对面的摊主，道：“他就是岩台山的孙子。”
阿海十五岁就跟老任，谁家少年不中二，‘火乌鸦’的事迹就如那些英雄传一样，影响着他的思维，所以看到摊主眼睛那么别扭，实在不想把对方跟心目中的英雄联系起来。
“笨！”
楚烨撇头哈着酒气，道：“大尘门没法用好坏来形容，而今圈内流行的各种看家本领，基本是其成员流传出来的简化版，不用付出代价还很厉害，才会受到追捧，可事实上真要成功，哪有那么容易。”
“岩台山又没本事简化，大炮从小跟着学完整版前两层，眼睛瞳孔缩小，太正常了。”楚烨继续道。
第六百三十八章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
摊主岩大炮，大小不一的瞳孔盯着楚烨，面色僵硬着。
楚烨说的话，竟然比他知道的还详细。
“你到底是谁？”他喝问道。
楚烨视线转移，喝了口酒，道：“你爷爷师父的师父。”
岩台山二十三岁，在秦岭深处遇到大尘门的人，那人都快离世，真要按照楚烨的说法，那他不得两百岁以上了。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年轻得不像话，唯一可能就是占便宜。
岩大炮可不是傻子，闻言当场起身伸出手，准备痛下杀机，反正这你是鬼市，死个把人，钱给够制造意外就可以了。
“岩台山或者火乌鸦的探鬼手，出神入化，偷东西于无形，也是杀人利器。”
楚烨稳坐小马扎，眯眼盯着岩大炮的手，道：“可惜是个练歪的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之一的机关手，在我也眼里毫无威胁。”
“试试就知道！”岩大炮踩着地摊上物件跨过，搅得声响不断。
阿海站起来握紧拳头出击。
说起来，阿海比楚烨正宗徒弟萧山，跟楚烨身边更长时间，该领悟一点也不少，拳头给岩大炮的压力之大，比爷爷出鬼探手还重。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当即收手，转身就跑。
“站住！”楚烨坐小马扎哈着酒气喊道。
“打不过不跑是傻子！”岩大炮怒斥飞奔。
阿海动了。
他可是老任养大的，而老任功夫都在一双脚上，就算没学全也比普通人快。
岩大炮刚跑到大门口，就被抓住后衣领给拧住提回来。
杀人啊！
岩大炮惊叫着想引起店里其他摊主和客人们注意。
然而实在是昏招。
这里可是鬼市，发生点什么事都正常。
这不，店铺几十人别说上前，就是回头关注的都不多。
就这样，岩大炮被提回原地，按在楚烨身边小马扎。
“老实点。”阿海站在身边警告。
岩大炮愤慨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憋屈得不行。
“我只是分析你的背景，你跑什么呢？”楚烨数落道。
岩大炮‘呼呼’的吐着气，那怪异的瞳孔冒着火，道：“你把老子底都掀翻，不是来寻仇还能是什么，不跑等着被剁成肉酱吗？”
“谁是老子？”楚烨冷声道。
岩大炮嘴角抽了下，自己说一大堆，这小屁孩就关注称呼。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改变称呼，道：“您是祖宗。”
楚烨满意点点头喝酒。
前世岩大炮跟他互相坑过彼此，仇人算不上就是冤家，好不容易能占便宜，就算只是称呼，那他不能放过。
吞下酒后，他道：“你不都在潘家园偷东西，跑来这里做什么，此地距离梁州就四百公里不到，不怕岩台山知道你不干正事，一巴掌抽死你吗？”
此番岩大炮已明白，自己底细在楚烨面前就是透明，也就是没多想，冷哼道：“臭老头让我接什么任务，我才不干，偷东西不是更轻松。”
“好逸恶劳，到三十多岁还孤家寡人，被到处撵着跑。”楚烨数落。
前世08年奥运会期间，跟桑眼认识没几天，岩大炮盯上桑眼要偷东西，被他发现才有后面互坑的纠葛。
也就是那时起，岩大炮才明白，爷爷摇头接赏金任务，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怕老仇家找上门，孙子有个特殊手艺在，被大人物看上庇护。
“你爷爷和舅姥爷，当年坑的那些人后代，又富起来了，不少人在国外风生水起，不努力的话，你还不如去自杀。”楚烨骂道。
岩大炮愣住，此前他坚持认为，只要不打出火乌鸦名头，老仇家们还能知道不成？
爷爷是昏头了，才会让自己挂着名头去接任务，现在楚烨一提醒，明白过来了，只要名头越响亮，自己才能越安全。
“谢谢了，小先生！”他起身弯腰抱拳表达感激。
“都是生意人，感激就不用了，来点实际的。”楚烨说道。
岩大炮嘴角一抽，转念一想又认可楚烨的想法，毕竟这年头谁跟你感情，物质奖励才是实在的。
他指着地摊，道：“小先生要多少随便拿，分文不取。”
嗬~呸。
楚烨朝着岩大炮吐口水，道：“你拿那些破烂货搪塞我呢。”
“就说朱家糯米刻手镯，都价值……你会鉴定？”岩大炮还想吹牛，被楚烨目光瞪得魂都要飞了，赶紧改口询问。
“你说呢？”楚烨冷哼道。
岩大炮满头疑惑，蹲下直勾勾的盯着楚烨，自己的货都是找老行家搞的，送仙桥店铺里眼师都看不出来，楚烨就是打娘胎开始学鉴定知识，也没那么能力。
“不用看了，我师父鉴定能力，你学一辈子都学不会。”阿海说道。
其实阿海不知道楚烨真正的能力，但吃过几次亏，那就怎么厉害怎么说。
岩大炮几分钟前才感受到其拳头厉害，自然是相信说法，望着楚烨啧啧称奇：“天才，大天才啊！我觉得历史第二个古董天王非你莫属。”
早就当过了，而且你也说很多次，听腻了。
楚烨心里吐槽，表面冷淡道：“你探鬼手有缺陷，在08年之前都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谁乐意平白无故多个顶头上司。
可岩大炮没得选择，敢说不的话，阿海的拳头就会招呼过来。
“不会亏待你，帮你减轻大尘们绝技带来的代价外，还会给你一个店铺做正当生意，收益我们五五分。”楚烨开出条件。
岩大炮眯着左眼，留下更小的右眼瞳孔，道：“口气不小，你是潘家园董事会股东啊。”
“我是隔壁巴南县大兴镇大兴村人。”楚烨骄傲道。
岩大炮还是那副神态，道：“满嘴谎言，一口京片子说自己是嘉陵人。”
“你个龟孙子，自己满口谎言干说脑子……”楚烨用地道的西南官话，把岩大炮喷得头昏目眩。
等回神后，岩大炮满心怀疑，楚烨是故意用京片子口音，引自己上钩，然后再降维打击，让自己晕乎乎的交出核心利益，也就是看上自己的‘探鬼手’。
“没错，你一定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大切八块，我也不会交出吃饭的家伙。”岩大炮一脸视死如归说道。
第六百三十九章天佛眼
楚烨听到岩大炮，差点把喝下去的酒给笑吐。
‘探鬼手’是岩大炮的爷爷岩台山，在没有师父指点情况下，硬是走偏自己取的名称。
而他不仅知道完整版的机关手，连最小代价练习成功的方法都知道，会觊觎残缺版的吗？
他知道跟岩大炮说不通，眼神示意阿海。
阿海收到指令，当即伸手从后面拧起岩大炮暴捶。
岩大炮被打得鬼哭狼嚎，可惜周围人们都在做生意，没空理会。
砰！
阿海觉得差不多后收手，把人丢地上。
楚烨坐在小马扎上，淡淡道：“你的吃饭本领，爷我看不上。之前说我是你师父的师父，可不是诓你或完全是占便宜。”
“在08年奥运会前，你只要不给我乱搞，保证你能力比你爷爷、舅姥爷高几个层次，至于未来你能多厉害，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楚烨说完，喝道：“明白了没有。”
“打完才说这话。”岩大炮趴在地上小声抱怨。
楚烨听到了，喝着地瓜烧眯眼笑道：“谁让你好话不听，非得犯贱。”
随后，三人正式互相介绍认识。
当得知楚烨背景，岩大炮差点‘废物’脱口而出，好在反应及时收住了，免去又被挨揍危险。
“说吧，好好的潘家园不待，跑这来做什么？不知道榕城有你家的老仇人吗？”楚烨问道。
岩大炮跨过地毯，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地上苏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随后才开口：“我听到一个消息，说天佛眼在榕城出现，我就坐火车过来了。”
天佛眼，也是大尘们三十六绝技之一，据说能贯通三界望穿九幽。
楚烨烨是不信的传说的，纵使他重生过。
天佛眼部分功效，他倒是很肯定。
他给阿海解释：“视力配合感知，能穿过实体看清内里，虽只是模糊状态。”
阿海闻言捂住自己的关键位置。
楚烨眼皮一翻，道：“我没那能力。”
阿海松了口气。
对面抽烟的岩大炮，嘀咕道：“谅你也不可能有，那玩意儿自古就没出现过几次。”
哼！
楚烨冷笑，他确实不会天佛眼，但前世达到古董天王的过程，对视力刻苦过，进入协会仓库前，就有类似的能力了。
只是今生才十八岁，不想影响发育，暂时没有练习的动力而已，以后肯定会恢复的。
现在说这些不重要，他盯着岩大炮，道：“你连个残缺版的，都练了快二十五年，付出瞳孔大小不一的代价，还敢追第二种绝技，这次想耳朵听不见，还是不能当男人？”
“你……你真懂啊。”岩大炮惊呼。
阿海闻言当即冷淡道：“原来你还不信我师父。”
“挡住！”
岩大炮伸手摊开手掌放身前，颤声道：“他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是个顶尖大佬，放之四海谁信谁傻。”
这话是没错，但阿海还是想出手，毕竟师父刚收的小弟就不听话，以后还得了。
“没关系。”
楚烨伸手拦住，岩大炮就算嘴贱叛逆，否则也不用等到08年遇到他后，惨烈的人生才有所改观。
岩大炮见状，叼着烟斜着古怪的瞳孔，还嘿嘿笑。
楚烨暗叹气。
这简直是作死行为，阿海严格算起来不是他手下，尊敬是出自本心，岩大炮现在敢挑衅，日后必遭殃。
应该死不了。
他思考了下，最后没有出面提醒，把话题转到正经事上。
“我爷爷和舅姥爷，喝醉提到过叫仓库的地方，据说就在秦岭，所以我想学天佛眼去找，到时候我不就发财了，潘家园店铺随便买，美女随便点……”
岩大炮越说越离谱，陶醉其中。
“难怪外号叫大炮。”阿海吐槽。
可不是。
楚烨摇摇头，随后道：“你们情报有相关信息吗？”
阿海在小马扎上坐下，皱眉道：“最近金雷大寿，安水透过渠道暗示，让我们能安静一段时间，所以很多信息都无法及时知道。”
“难怪那么多人来祝寿。”楚烨说道。
阿海好奇询问他有什么想法。
“金家大概那帮洋鬼子放瓷件的西南代表，其他家族势力，为得到更多利益，自然得巴结，而你们是嘉陵来的竞争对手，压一压也是正常。”
楚烨接着分析道：“想必老任应该收到王刀疤直接通知，因一些缘由，就没有透露。”
阿海思考了下觉得有道理，毕竟金家业务是地产开发，加上盟友员家一起，还不至于让西南大域乃至更广范围的势力前来拜寿，那么只能是更大利益驱动，而最近圈内最轰动，无非是洋鬼子放出的瓷件。
“您说天佛眼，会不会是为了干扰瓷件，而故意放出来的呢？”阿海问道。
楚烨眯眼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认为是相反。”
“你是说有人利用瓷件而放天佛眼，图的是什么呢？”阿海不懂，瓷件的利益之大，连协会那批委员都坐不住，是什么会那么不在乎。
楚烨把目光转到对面，沉迷发横财幻想中的岩大炮。
阿海想到岩大炮话里有用信息，恍然道：“岩台山和大舅子这些年，该赚也赚够了，最担心是后代受到报复家族覆灭，最有那个动力放消息。”
楚烨就是这个猜测。
“那就是说，消息是为这家伙吸引大佬量身打造，没什么作用咯。”阿海接着道。
楚烨摇头，把目光转回阿海身上，笑道：“当年岩台山是师父确实是在找大尘们仓库，为的是找到延年益寿的宝贝。”
“大尘门仓库不止一处，就算门主都开不起，你说过，那回儿大尘门人都要仙逝，根本就是在赌运气。”阿海一脸郁闷道。
“强如帝王，面对死亡都会恐惧，想延年益寿也是正常。”
楚烨点头认同阿海的想法，接着道：“不过他也不完全是在赌。”
“为什么？”阿海好奇追问。
“圈内人唯一知道的大尘门仓库。”楚烨淡淡道。
阿海猛的站起来，一脸震惊道：“永昌！”
永昌，是古董天王消失前，亲口证实的大尘门仓库名号，后来人们都说，里面有仙芝奇葩之类的长生之物。
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在追查，却连个地头都摸不清楚。
第六百四十章特殊癖好
仙芝奇葩存在不存在，楚烨不知道，但永昌仓库就在秦岭，他是能确定的。
因前世陪岩大炮下去过，只是没有深入内层，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就离开了。
“您……”
“大尘门有十八个最重要仓库，永昌就是其中一个，里面有巴蜀古国都城信息。”楚烨抛出一条让圈内人都会激动的消息。
阿海却面色古怪。
从认识以来，楚烨对古蜀国笔记三缄其口，什么时候见过主动提起有用信息。
“楚老板，这关系到您亲爱手下的安危，我希望您能重视起来。”岩大炮突然开口，语气分外郑重严肃。
楚烨扭头鄙视道：“就你现在三脚猫功夫，别说找到进去，找到入口你就得嗝屁。”
“为我爷爷分担解忧，我在所不惜！”岩大炮大义凛然。
楚烨还是那个表情，道：“省省吧。”
其实直接透露信息，是确定当今没有人能进去。
因进永昌仓库，除了机关手、天佛眼还得会鬼魅影。
所谓鬼魅影，也是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之一，类似轻功、缩骨功。
可就算是三绝技其身，还得持有开仓库的钥匙，以及详细地图，否则谁去谁死。
他见阿海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干脆直白转述情况。
阿海听完后，竖起拇指头，道：“不愧是楚师父，难怪能主动提重要情报。”
面对阿海的怪里怪气，楚烨翻眼皮喝着酒不语。
他对面坐着的岩大炮还不死心，表示自己也算是大尘门的人，为光宗耀祖，可以三绝技一起学，哪怕影响当男人的功夫，也在所不惜。
“哦吼，如果不幸，你男性功能失效，哪个妞肯跟着，就算是跟，不得天天帮你找绿光。”楚烨斜眼道。
岩大炮恍然，吐着烟圈冷笑道：“去他娘的大尘门，跟老子一毛钱干系都没有。”
阿海给了白眼，回头望着楚烨，道：“火乌鸦前辈放这个消息，如果真被大佬看中，不得逼着他们去找？”
“这狗东西活着，岩台山和土匪大舅子，就算是去世也无所谓，反正都快八十岁了。”楚烨指着岩大炮说道。
阿海觉得逻辑上没问题，于是点点头不再追问。
接着楚烨让岩大炮收起摊子，不要在这里坑人跟自己走。
左拥右抱是岩大炮最大的梦想，当学天佛眼可能妨碍自己能力，就一点心法都没有，听到楚烨的话，麻利的收拾。
搞定后，三人一起离开店铺。
楚烨可没忘记今日的目标，转头就进入其他店铺。
这个店铺以前是个客栈，面积比得上三清庙，三十多个摊位，分成八排，跟个小菜市场一样，人们沿着过道挑选。
楚烨三人刚进去，目光己被右侧靠墙角的摊位吸引了。
摊位是此间最特别，占据位置也最大，几乎自己成为一排，放着大大小小的棺木，立着、躺着、吊着各种型态。
“这他娘的，是把四姑娘山悬棺给刨过来吗？”岩大炮惊呼。
“别瞎说。”阿海提醒。
古玩中买棺材不少，毕竟升官发财的好寓意，但基本上都是棺材片做的木雕，能搞来整个棺材的着实罕见，说明背景不简单，随便散播谣言，是会被报复的。
楚烨走过去。
“果然是个俗人。”岩大炮吐槽，认为楚烨也想升官发财。
阿海眼皮一翻懒得多说，伸手抓住其后衣领跟上楚烨的脚步。
正常人谁会对整个棺材会有兴趣。
土夫子倒是例外，但那也是下地淘宝才会。
楚烨是正常人，之所以感兴趣，不过是想看看，到底什么来头，会整十多个口棺材，堂而皇之摆着贩售，即便是鬼市也会显得诡异。
这不，整个摊位就每一个客人，周围都没有。
摊主在两口吊棺之间摇摇椅上躺着，边上放着小茶几桌，上面有茶具还有小点心。
“这都吃的下去哦。”岩大炮被提过来后，见到摊主立马吐槽。
摊主抬了下眼皮，道：“心正不怕邪物作祟。”
这话看似回应岩大炮，实则是针对在一口立棺前观看的楚烨说的。
立棺表面红漆鲜艳如血，样式也很普通，材料倒是有点讲究为桃木。
“棺材多用松柏杉等木料，用桃木就有点那啥了。”
楚烨移动视线，看了眼摇摇椅上的摊主，道：“你卖的是棺材，还是里面的东西。”
“小兄弟不愧是慧眼独到，确实不是卖棺材，当然客人想要也可以。”摊主笑道。
岩大炮惊呼，道：“哎呀，不让人看东西，这不明摆着坑人？”
“从不卖假货，只是价值有高低而已，且棺材全部一口价，用圈内话来说是摸宝，赌的就是运气。”
“别扯淡。”岩大炮甩开被抓着后衣领，指着棺材，冷笑道：“摸宝都是精美盒子，以示好运气，谁家用棺材？”
岩大炮说得没错，摸宝就跟后世开盲盒类似，为了利益不得讨好客人，整些看着华丽的策略，比如之前楚烨在镇上庙前，声势就不错，还有托儿帮忙呢。
用个棺材确实维和，周围没人关注就是最好证明。
不过楚烨确实不在乎什么忌讳，毕竟都死过一次的人，那具三十九岁的尸体，还扔在协会仓库里没人管呢。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视线转回桃木棺材前，道：“老人都说，第一眼往往是最好的……”
“桃木本身就是辟邪的，用来做棺材只有封妖邪才干，你想买了。”岩大炮吐槽。
“是啊。”阿海也点点头，觉得楚烨这次有点欠考虑了。
“还是你有特殊癖好？”岩大炮接着补充，表情非常古怪。
楚烨扭朝，道：“纠正下，我不是买棺材，而是棺材里的东西。”
“有什么区别，就跟你买衣服鞋子的包装盒，能说那不是属于你买的吗？”岩大炮鄙视道。
“牵强了，再说我这人神佛不信，还管什么晦气不晦气。”楚烨淡淡道。
“小兄弟厉害，我给你八折！”摊主从摇摇椅上起身道。
岩大炮立马吐槽：“价格还不是你说了算，谁知道是不是提高一倍售价，然后在打个八折，算起来还多出八折价格呢。”
“你这人的心，忒黑。”摊主表情不悦，道：“我若是在乎钱，还会在这里摆放大家都不爱的棺材，搞摸宝业务？”
第六百四十一章真赔一口棺材
自古无奸不商，这是多少年、多少人吃亏，才得出的经验。
就算棺材摊主说得再真情切意。
阿海、岩大炮都一脸不信。
摊主觉得反正买棺材的不是两人，干脆就不理会，扭头对着楚烨微笑，道：“小兄弟，我这棺材售价一万，童叟无欺，您若不信可去登记处询问。”
楚烨微笑提醒：“是棺材里的东西。”
摊主愣了下，随后赶紧点头表示自己嘴瓢了，毕竟如果现在是售棺材的话，那按照摸宝规矩，内外都得一起，那就真亏了，毕竟楚烨看中的是桃木棺，拿材料拆下来雕刻，也能得到不少利润。
“慢着。”
阿海在楚烨开口定下物件前，道：“数目着实不小，而摸宝有规矩，若是少于售价一半，得怎么样，您可清楚？”
阿海问的是摊主。
摊主见楚烨也看了下自己，就笑着回道：“那是自然的，如果棺材里的东西价值少于五千，我给两万。”
“签合同。”阿海、岩大炮异口同声。
后世出现的盲盒，那都是古董圈早百年玩剩下的，只是名称不同，手法其实是一样的，商家是不会亏本的。
另外在鬼市签合同，其实有点搞笑，传出去怕是被同行笑话。
摊主为了成交，却想都不想同意了。
楚烨觉得麻烦，却也没阻止。
合同一签交钱交货。
摊主还想绑个红带然后揭开，被岩大炮骂得老实把带字收回去，那工具开棺。
“哈哈，还是棺材。”棺材刚打开，岩大炮就对楚烨发出嘲笑。
棺材里放着物件，大约就巴掌大，样式四四方方，表明平整没什么特别，看着还亮堂堂的，一点都不像是古董，说是流水线工厂切割废铜，一点也不为过。
阿海当即发出煞气。
摊主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道：“不对啊，我之前放进去的余锦堂玉佩，价值五千三，怎么可能变成铜块。”
楚烨弯腰捡起铜块观察没说话。
“两万。”岩大炮朝摊主伸手。
摊主为难，哭着表示自己为来摆摊，把钱都投入进去没有现金。
“唬弄谁？”岩大炮指着自己提着的红包，道：“爷我要不是被楚小鬼给绑架，还在隔壁摆摊，你什么情况，爷还能不清楚。”
阿海不说话，一手扛着楚烨的麻袋，一首捏着合同纸，目光幽深。
“我发誓！”
摊主举手，自己说谎就生儿子没屁眼的毒誓。
“说不定你儿子都结婚了。”岩大炮冷哼道。
摊主继续发毒誓，这回是爹娘出意外。
“按合同赔。”阿海冷冷道。
岩大炮没想错，摊主就是在说谎。
其是地面上送仙桥市场，某个大店铺的股东，账户上现金七位数，只是不想赔两万胡说八道。
可阿海气势太恐怖，感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摊主不得不放弃想法。
正当其要松口时，楚烨视线从手中铜块移开，道：“现金就不用了，棺材我要了。”
在场三人全傻眼了。
“臭小鬼，你眼睛被牛粪给糊了吗？”岩大炮指着桃木棺道：“油漆是新刷，别指望整个都是桃木，能有三斤我都是算你赚到，能值得两万？”
阿海点点头。
“老板，您意下如何？”楚烨问道。
摊主那肯定同意，心里都笑开了，岩大炮是不是同行，不清楚，但是棺材真不全是桃木，而是拼接而成，值个三百块都费劲。
楚烨才不管摊主想什么，伸手找阿海道：“小斧头。”
“师……”
“拿。”楚烨冷淡道。
阿海没得办法，只能从麻袋里拿斧头。
在他把斧头教给楚烨，拿摊主立马要回合同。
“撕掉不行吗？”
岩大炮扔掉手里的红包裹，抢过阿海合同奋力的撕掉，仿佛出一万块摸宝的是自己，撕得贼用力。
砰！
这头楚烨拿起小斧头，往棺材底部凿，几下后棺材底板掉落一块黑漆漆，墨斗状的木头。
诚如岩大炮所言，真桃木三斤都不到。
见楚烨拿起来后，直呼他有病，钱不当钱云云的。
楚烨不回应，把斧头教给阿海，一手铜块、一手桃木向大门走去。
阿海背着麻袋，让岩大炮赶紧抓起红包裹跟上。
“客人慢走。”摊主虚假笑着摆手。
阿海、岩大炮闻言回头，都露出狠戾的目光。
他两，一个本身威严十足，一个瞳孔怪异，都很吓人。
摊主缩着脖子干笑目送。
“走了。”前头楚烨提醒。
阿海两人才放弃出手，迅速跟上。
楚烨带着两人，没有在市场停留，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一路上也不说话，很快返回上面古镇。
憋了一路的阿海，立即追问，道：“师父，桃木来历几何？”
“还有什么好问，不就是土财主被坑。”岩大炮撇嘴，道：“还以为是什么天才少年，结果是个二愣子，晦气！”
楚烨把桃木块扔给阿海，道：“三千块左右，具体先不说，放麻袋里。”
三千块不多，但也要回三分之一的本，阿海心里好受不少，老实把木块放回麻袋里。
“铜块确实不是那摊主放进棺材的。”楚烨说道。
岩大炮立马接话，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下次不当冤大头就行了，嘴硬只会更丢人。”
阿海觉得岩大炮的话不中听，理倒是对的，所以默默点头。
“蠢货。”楚烨回头怒斥。
岩大炮当即就不爽想回嘴，被阿海瞪眼给必回去，随后阿海询问什么情况。
楚烨停不下脚步，在内沟河护栏坐下，低头望着手里的铜块，道：“这是一口棺材。”
“多新鲜，在下面……不说就不说，瞪什么。”岩大炮想嘲讽，又被阿海瞪眼，害怕又非得嘴硬。
好在阿海好奇铜块情况，没有更气计较，否则岩大炮又要挨揍了。
“婴棺！”
楚烨抬头道：“你两知道吗？”
岩大炮在潘家园纯粹是混日子偷东西的，不仅是古董，只要是之前都偷，古董圈了解很粗糙，所以此刻面露疑惑。
至于阿海，虽不懂鉴定古董，但确实收集情报的，自然是明白两个字的含义，低头望着楚烨手里的铜块，道：“好家伙，没想到那么粗糙的东西，竟是它。”
“嗯，是啊。”楚烨感叹。
第六百四十二章无耻的小弟
婴棺，最早叫婴儿棺。
古时候有些地方的人们，认为婴儿早夭不吉利，会用小棺材钉死，以防止婴儿化为厉鬼为祸人间。
慢慢的，人们也会把一切无法解释的事物，以同样的手法封住，还得请周围十里八乡，高道有德的出家人主持。
然后婴儿棺‘儿’字被减去，变成婴棺。
当然这只是对古董圈才有的说法，最早是从挖坟人嘴里传出来。
这么说吧，外行人听到的稀奇古怪的名称，神乎其技之类的法术，基本上源头出自盗墓者的嘴。
抛去神话外衣，名称、技法其实都是很现实的东西。
楚烨手里的铜块，是婴棺最高等级的东西，用的封蜡法把缝隙都抹平，用显微镜都看不出问题来。
楚烨能知道，是通过触感分辨重量，以及前世经验确定的。
且很凑巧，铜棺前世他就拿过，跟一旁的岩大炮一起找到的。
“不要告诉我，这晦气的东西里面还有宝贝，我会笑死的。”岩大炮又犯贱了。
这次发病的原因，是认为楚烨就是外界说的废物，自己竟然成为其小弟，还答应跟着做事到08年。
这话要传回老家，不得被小伙伴笑死。
要知道得力于爷爷、舅姥爷，还有当时那帮土匪们，他们村不少人多少对古董圈中挖坟技术，都少都知道一点呢。
楚烨撇头，道：“现在你可以笑死了。”
“你听不出我在嘲讽吗？”岩大炮问道。
“放尊重点！”阿海转身，高达一米九的健硕体魄前倾，那张清秀白嫩的面庞，爬满煞气。
岩大炮恍惚间，觉得巨浪朝着自己扑来，蹭蹭的往后退，嘴里干笑着：“海哥息怒，其实我才是那个傻子。”
“没出息！”阿海鄙视收回煞气。
楚烨坐在护栏看着，心里顿感奇妙。
阿海前世在老任出事，古掌柜独木难支，随后巴南市场颓败，流浪中和他相遇，跟古掌柜一起，在潘家园帮他看铺子。
当他和岩大炮认识后，阿海态度跟想着一模一样。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重生，其实还是那个为了生计奔波的忙人。
“师父，别管那傻子，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阿海转身回来，低头看着楚烨手里的铜块说道。
楚烨回神，撇了眼岩大炮，道：“里面藏着大尘门十八仓库之一永昌库的钥匙、地图，是股古董天王消失前投入市场的。”
“当真！”阿海惊呼。
楚烨肯定点头。
阿海头皮发麻，不是为里面的东西，而是楚烨的运气，怎么说呢？妖孽啊。
“我就说了，楚老大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二位古董天王，你看被说我说对了吧。”
岩大炮把手里提着装着假货的红包过一扔，凑到楚烨身边坐下，伸手想那铜块。
楚烨手移到一边，骂道：“你真是恬不知耻，川剧变脸都在面前都是小毛孩。”
“瞧您这话说的，要是能一眼看出来棺材详细，我还能是您小弟吗？”
岩大炮脸不红心不跳，搓着手道：“老大，给看看吧。”
“别。”
阿海赶紧开口阻止，岩大炮做梦素材源头，就是永昌仓库，这要是把铜块给，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什么别，我是未来古董天王的贴心小弟，看下不是正常。”岩大炮急忙反驳。
阿海扬拳头作势要打。
“楚老大救命！”岩大炮赶紧抱住楚烨的手臂求救。
楚烨撇头望着这位‘老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自己十岁，这叫老大如此丝滑，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天下也不多见了。
不过，说实在，但凡岩大炮要脸，等不到08年和自己认识，早被老仇家给做掉了。
他把铜块抛给岩大炮说道。
“毛手毛脚的。”
岩大炮慌张接过铜块，抱着来回翻转确定没出问题，才松口气。
“好好研究，如果能看出个一二三，你祖宗我今生再带你下去一趟，把没有找的都翻一遍。”楚烨说道。
岩大炮低头摸着铜块，道：“还今生、再带你去一次，不知道还以为你穿越了。”
楚烨眼皮一翻不反驳，转头跟一脸担心的阿海，道：“里面有失传的鲁班锁，哪怕切割都会毁坏里面的东西，外面还是封蜡法制作，就他那三脚猫功夫，摸一百年都不会出问题。”
阿海很信任楚烨，面色放缓，问道：“您能打开？”
“下永昌仓库，需要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中的天佛眼、机关手、鬼魅影合一，这个也是一样，现在的我打不开。”楚烨解释道。
阿海不愧是干收集情报，闻言立马抓住重点，道：“以后就可以。”
楚烨微笑点点头。
阿海见惯楚烨妖孽，所以没有丝毫怀疑只有激动。
永昌仓库有没长生药，不是他考虑，但作为古董天王唯一确认的大尘门仓库之一，里面肯定有惊天宝贝，如果能取到一部分，巴南古玩市场，别说成为西南大域王者，五洲四海所有国度都尊一声王，到那时候……
想着，想着阿海不禁发出傻笑。
楚烨摇头忍不住打断，道：“我并没打算要开。”
“为什么？”
不止阿海，连坐在楚烨身边的岩大炮都发出询问。
楚烨各看了两人一眼，道：“任何时代不管中外，想坐拥金山银山，都要与之对应的能力，我没有呢。”
“按你说的，能打开这口棺，就具备三大绝技，难道还不行？”阿海追问。
岩大炮点头附和。
“小看天下人了，就我这肉体凡胎的，一个狙击手在一公里外躲着，找个机会把我干了，我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楚烨严肃道。
岩大炮立马反驳道：“谁，谁会发神经，杀一个能开大仓库的大师。”
“人心。”楚烨歪头道。
岩大炮撇嘴道：“故作神秘，呸！”
“你个无耻的家伙。”楚烨一咬牙，伸手勾岩大炮的脖子，随后起身另外一手压着其脑袋。
岩大炮在地底才被阿海收拾一顿，没能力反抗，被压下后感觉脑袋充血脖子要断了，嘴里‘啊啊’惨叫着。
阿海站在一边思考着。
第六百四十三章大事不妙
阿海比岩大炮小，但一直跟着老任做事，能力高不知道哪儿去。
楚烨说完‘人心’，立马就判定不是故作深沉，进而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结合楚烨上一句，狙击手一共公里外狙击，就明白过来了。
楚烨暗指的是协会那些委员们。
协会是世界性的，委员们都是世界各国权贵们，放到台面上代表。
背后的各自利益诉求完全不一样，肯定是有斗争的。
确实，如果楚烨能开启铜棺，会引来一些大佬关注，可因会猜疑链在，竞争者会无声默契搅局，保得住还好，扛不住只有死的结局。
楚烨不可能把性命交到他人手上，最佳选择便是不开婴棺，也尽量不声张。
“师父，这完全是烫手山芋啊。”阿海回神说道。
楚烨闻言松开岩大炮坐正，眯眼道：“谁说不是呢。”
“扔臭河沟里？”阿海指着楚烨坐下护栏后。
岩大炮一听抱紧铜块，骂道：“你有病，把金山银山往外扔。”
阿海脸色一冷，用简略的话语讲述棺材的危险性。
岩大炮立场向来不坚定，闻言立马想扔棺材。
楚烨对其可太了解，出手就给抓住。
“师父！”阿海一脸担忧道：“我们比起那些委员及其背后的力量不堪一击，您……”
“对啊，赶紧扔了。”同时间岩大炮伸手想抢夺。
楚烨瞪眼制止岩大炮的行动，然后解释道：“晚了，或者有人有意埋雷，这棺材肯定跟黑五金上家死亡有关系，我们都介入其中，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黑五金是谁？”岩大炮追问。
楚烨简单解释了下情况。
岩大炮听完后起身离开，边道：“对不起走错路了。”
“有点出息行吗。”阿海上前给挡回来。
阿海很可怕，但比起委员们威胁小得多，岩大炮为了活下去，怒斥：“你们想死干么拉我下水，我日他娘的，二十八岁还是个处的，我容易吗？”
阿海表情一愣，道：“还真是没出息。”
“尽管嘲笑，然后滚开！”
“你可闭嘴吧。”阿海神色严肃起来，道：“你以为市场上都是买卖双方吗？到处都是探子，你跟我们在一起，早在各大势力案头上，想撇清关系，做梦呢。”
岩大炮怎么说也自诩‘盗王’，对圈里人的作风多少是知道的，明白阿海所言非虚，当即屁股往地上一坐，抱着头痛苦，嘴里念叨着自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就要夭折了云云的。
阿海表情古怪望向楚烨。
“他爷爷、舅姥爷，从小忽悠他，联系探鬼手不能碰女孩，否则全身溃烂，两老头为让他听话，还故意暗中跟了一段时间，只要他碰女孩，就给下瘙痒药，随后其中一个露面拯救，来回几次他就老实了。”楚烨解释道。
阿海颇为同情，道：“两长辈就不怕他破怪破摔，跑去跟男人乱来吗？”
“老狐狸有手段，发现有苗头，立马暗示跟男人情况会更严重，全身溃烂吐血而亡，依旧那套方法再来一次，结果你也看到了，就现在这样子了。”
楚烨说道这就想笑。
本来岩台山两人是好意，毕竟岩大炮打小就励志要和一百个女人谈恋爱，十岁就不到就开始到处撩妹子，惹了不少祸事。
两人怕孙子把事搞大，引得老仇人注意，于是才‘痛下杀手’。
前世知道遇到他，岩大炮三十六才帮忙解开谣言。
由于年轻时阴影，并没有获得新生，他重生前岩大炮四十九岁的生日，依旧是个处的，家里人却还逼着相亲结婚，人生不可谓不悲催。
现在当面说出来，是希望岩大炮能有更多时间，去抹平十九岁那次发生的阴影。
此刻，岩大炮是听进去他的话，可惜满心都是被协会委员追杀的恐惧，就没心情关注。
好在时间有得是，不必担心。
“别哭了。”阿海伸脚踢了下岩大炮，道：“等回嘉陵，让阿达带你去夜场，让你体会到做男人的乐趣。”
岩大炮抬头，道：“都他娘走不出榕城要死了，还想回去嘉陵，做梦呢。”
“白痴！”
阿海冷哼道：“师父自然跟我们透露，就说明有办法应付。想死？没门！”
“当真？”
“骗你有花生米吃吗？”阿海冷笑。
岩大炮转头看向楚烨。
“死不了。”楚烨冷淡道。
岩大炮思维之活跃世所罕见，得到肯定答案后，从地上蹦起来，又楚烨身边的护栏坐下，翘起二郎腿，道：“要不要我化妆进去，用探鬼手把他们的私藏搞出来？”
“那样你死得更快。”楚烨冷哼，之后转头跟阿海交代：“让你手下的兄弟，最近收紧就在据点别出去了。”
阿海闻言不解，婴棺背后那么大的一个局，不得好好收集情报，以面对可能的情况，怎么还收紧了。
楚烨解释道：“小敏几人的基础能力合格，但这次出手的势力显然非我们西南区域，他们硬上只会徒增危险，这事得你来，就往黑五金上家调查，如果我没猜错，那人没死。”
阿海觉得楚烨猜测证据不足，但也没有反驳，按照吩咐拿出手机给手下发信息，同时联系老任、古掌柜。
“楚老大，我有个疑问。”岩大炮凑近问道。
楚烨嫌弃伸手给推开，道：“说。”
“知道你不是废物傀儡的不多，那敌人范围不是很窄，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调查，从知道你情况的人中去筛选，不就可以了”
“是没错。”楚烨点头，道：“这棺材是楚会长手里放出来的，但是……”
“楚会长，难道是你爹吗？”岩大炮抢话，接着眯眼道：“好家伙，难怪十八岁就能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原来也是有强大背景的……”
岩大炮唉声叹气，吐槽这个世界就不给普通人活路，之类云云的。
楚烨实在听下不去，一巴掌拍上去，道：“有个屁的背景。我爸妈都是普通劳动人民，我爷爷虽是个老革命战士，但直到革命成功也就是小队长，一辈子最大的出息，就是养了我，帮他继承战士公岭的管理员。”
阿海刚好发完信息，就开口证明楚烨背景的确很普通。
第六百四十四章大炮依旧
楚烨能被所有关注老任、古掌柜的势力，认定是个傀儡废物，就源自于他家。
虽有传言，楚大兵在参加革命前，也在古董圈混，也不影响判断，就是普通三代贫农出身。
岩大炮接受了，随后道：“不过，楚会长可能是你同宗吧。”
“天下姓楚多如牛毛，历史上也不是一脉的，碰到个同姓很奇怪吗？”楚烨说道。
“正常是不奇怪，但都在巴南就很奇怪了。”岩大炮坚持认为两楚必有关系。
前段时间，他流窜到嘉陵巴南县，知道市场董事会老大姓楚，秘书长的傀儡也是姓楚，就一直想推测两者关系。
第一直觉，楚烨是楚会长的孙子，故意让古掌柜带着学做事，毕竟富人家最爱这套，美名其曰锻炼后代。
此刻还是一样的想法。
楚烨懒得去解释，扭头跟阿海说道：“棺材确实是楚会长手里流出来的，但为什么是这时候，我很好奇，所以找到黑五金上家，调查清楚背景，也许能推测一点，辛苦你了。”
“我的专业就是收集情报的。”阿海点头，道：“只是任总现在没空，阿达他们还在嘉陵帮助古掌柜，处理瓷件的事，您的安全……”
“这家伙虽功夫不咋的，逃命本事不差，不用担心。”楚烨指着岩大炮说道。
阿海是能看出岩大炮能力的，只是担心有事就跑的性格而已，听出的意思是能控制，也就放心离开去调查事情。
岩大炮等阿还走远，认为没有压制自己的能力，就起身对楚烨道：“我跟你是合作关系，不是你的手下，还大你十岁，让你叫一声叔……”
“信不信我去你们村，把你大学一下学期，在怡和宾馆的事，讲给你们小伙伴听。”楚烨微笑道。
岩大炮觉得他就是个恶魔，面色阴沉道：“用得着拿别人黑历史说事吗？”
楚烨把棺材扔进麻袋，道：“走，带你去找心心念念的土豪。”
岩大炮抓起自己的假货包裹，黑着脸跟着。
今日是十月四号上午十点，阴天。
灵云街边的古琴巷，因还处于国庆节假期，人流量更大。
楚烨两人挤了半天，总算来到纸伞店。
昨天被桑眼打进医院治疗的老板还没回来，老板娘在医院照顾，店里就剩下打工‘还债’的桑眼。
因为长相吸引不少人，店里原本的纸伞早卖完了。
从早上开始，桑眼就自己动手作画，其功力没有楚烨好，但是相貌额外加成，还是很吸引女游客注意。
此刻，十几个客人围着，叽叽喳喳个不停。
岩大炮跟楚烨一进店里，见状就吐槽：“这是来买东西还是来相亲的。”
说完，岩大炮从人群裂缝看到桑眼样貌，立即惊呼：“仙人下凡啊。”
“杨天师的徒弟，贼有钱。”楚烨回头怪笑告知。
“现在开始他就是我老大。”
岩大炮扔下手里的假货包裹，跑上前挤开女人们，也不管被人骂，就朝桑眼喊老大。
一人声盖十几人，想不被注意都难。
桑眼抬头看了下，发现不认识就又低下头。
岩大炮可不管，驱赶周围的女人们，不要大叫老大创作。
女人们便齐齐朝岩大炮骂，场面变得混乱如菜市场打架的大妈们。
前世楚烨见惯了，表情淡定找到休息区坐下，拿出酒翘着二郎腿看戏。
岩大炮之所以被取这么个外号，连自己都忘记本名，绝对是有道理的，一个人被十几个女人围着骂，丝毫不弱下风，声音越说越响亮。
十几分钟后，女人们败下阵来，被岩大炮给赶出去。
眨眼整个点就剩下三人。
这期间，桑眼盯着吵闹在纸伞上作画，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不习惯，抬头时发现楚烨眼睛一亮。
“老大，别看那臭小鬼，他就是个奸诈心黑的家伙，看我，您看看我，我是您忠诚永不背叛的小弟。”
吴大炮为了得到桑眼口袋的钱，都忘记楚烨手握其黑历史，什么话都敢说。
可惜，桑眼不予理会，目光盯着楚烨，道：“你来了啊。”
“嗯，我走后有什么人来过？”楚烨问道。
桑眼摇头，道：“都是些普通客人。”
“不对啊。”
楚烨昨夜跟离离去灵仙街那头捡漏，半途在巷子屋顶，可是听到了员馗为了巴结申屠五，和榕城著名的土夫子山飞交易。
山飞可是拿着物件接下交易，算算时间，早上应该回来搞事，怎么会不过来。
他把情况跟桑眼说了下，最后道：“难道是被莺莺燕燕围住没注意？”
桑眼被这么一说也重视起来，认真思考。
“老大有危险。”岩大炮跑到桑眼身后，指着楚烨冷声道：“怎么做事的，昨晚到现在才说，不怕我老大被人趁黑做掉了吗？”
楚烨懒得理岩大炮，不过也受到启发，山飞虽不干挖坟的事，但行事风格终究是会保留，便是在夜黑风高时办事。
其是知道桑眼背景，接下任务肯定得好好谋划，那么晚上或者明晚最有可能出击。
“我想去会会，你有什么想法？”他问道。
桑眼跟离离一样，相信他昨天以算命为借口说的事，所以内心是当成朋友，加上纸伞上关于自身的水墨画，所以内心是信任的，当即就同意点头。
“不可，老大……”岩大炮赶忙分析情况危险，把楚烨惹一滩事顺便说了下。
桑眼无视岩大炮，一脸担心道：“要不要我请师父出面。”
楚烨放下酒瓶摇头，道：“楚会长可没那么简单，杨礼品在其面前也是小孩儿。”
桑眼提出质疑，自己师父杨礼品，可是目前世界还活着，拥有‘古董天师’称号的二十人之一，地位尊崇无比，岂能是区区巴南古玩市场董事会会长可比。
楚烨闻言，简单的介绍了下楚会长的背景。
他知道的不多，但形容足够桑眼理解了。
岩大炮听不懂，冷哼道：“竟长他人志气，灭我老大师父的威风，区区一个巴南市场，跟绿豆芝麻也小，跟我祖师爷脚趾比，我都嫌侮辱祖师爷。”
楚烨乐了，今生岩大炮在二十八岁，提前碰到桑眼，德性依旧，说话表情都一模一样。
第六百四十五章麻烦上门了
楚烨暗暗感叹，自己前世见过无数人，岩大炮最没立场，毫无道德的无耻之人，还真是没错，短短一句话，换着法子蹭关系。
可惜遇到桑眼这条大咸鱼，注定不会起风浪。
这不，桑眼压根没给个眼神，思考楚烨的话后，抬头道：“我师父确实提到过，圈里存在比肩天王的大师，说背景来源不清楚，要是遇到时，不要正面起冲突。”
“看看，祖师爷都交代了，楚烨你赶紧离我老大远一点。”岩大炮继续开炮。
楚烨无视了，跟桑眼摇头苦笑：“晚了，早几个月前他就盯上我了，目的是什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桑眼顿时担心道：“我跟师父通个话，让他以协会渠道发话，就说你是我的弟弟，这样那楚会长应该会收敛点。”
“他不值得你那么做。”岩大炮惊叫道。
事关楚烨安危，桑眼不能无视了，终于把目光看向岩大炮。
岩大炮仿佛没看到桑眼冷漠的神色，指着自己脸庞，跟楚烨炫耀道：“看，我老大看我了，不不是，是仙人投注仙光，我要发达了。”
“这疯子，你是哪儿抓来的？”桑眼无语道。
楚烨为转移桑眼的担心，又一次以算命为借口，把前世岩大炮跟他们的关系，挑了几件重要的讲了下。
强调岩大炮就是个无耻的人，但也几次把桑眼从危险境地捞出来，是能依靠的存在。
桑眼对岩大炮并未改观，吐槽道：“你也说了，他每次都算的清清楚楚，二十万古董打底，恩情什么的，算了。”
“仙人老大，您这样说就不对了，交情归交情，该结的账也得结，再说您一谪仙，还跟我一凡夫俗子计较，就显得丢份了……”
岩大炮叽里咕噜一大串，为自己无耻行径辩解。
从逻辑上来看，是说得通的
孤儿桑眼心里的厌恶，也就没那么强，但不想搭理。
其望着楚烨，道：“任海先生在你们两人离开，跟我谈不少你的事，说你妖得很，我还不信，此间我算是明白了，就去捡个漏，你抓了比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事物。”
“我那么珍贵吗？”岩大炮接话茬。
楚烨翻眼皮，道：“说的是婴棺。”
桑眼默默点头。
岩大炮顿时泄气，不过一秒后又生龙活虎，表示自己是楚烨碰到婴棺的最重要根源。
“这倒是。”楚烨肯定点头。
岩大炮立马来劲，就怕桑眼对自己印象不深，张嘴噼里啪啦的。
“我算过未来，我两本来08年认识，14年遇到棺材，然后我差点死在秦岭。”楚烨补充道。
桑眼顿时身上煞气爆炸。
岩大炮吓得跑楚烨身后，小声抱怨没这么拆台的。
其实前世进秦岭，岩大炮是有私心，加上学艺不精搞出意外，差点害死自己和楚烨，但本质上也是为桑眼才下去。
“还未发生，不能以这理由怪他。”楚烨阻止了桑眼暴走。
“嗯嗯，楚老大说得对。”岩大炮猛点头。
桑眼横了眼，收敛煞气坐下凳子，对楚烨道：“自然你算到未来的危险，想着就该好好想想，这么避免。”
楚烨默默点头，心里想的是，都找过那件东西，背后隐藏的密码都知道，今生没有下去的必要。
快中午了。
他打电话请蜀都馆送午餐过来。
随后喝着酒，跟桑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半小时后，送餐的来了。
竟是黑五金。
楚烨见其面庞伤，就询问情况。
“我来时不小心摔倒了。”黑五金把装着餐点的篮子放桌上边说。
楚烨听出是谎言，暂时没揭破，眼神示意岩大炮打开盖子。
岩大炮不乐意，但怕黑历史被爆，只能听话。
他是真能来事，盖子移开扫了眼，惊呼道：“不愧是王牌送餐员，里面鱼虾一点事都没有。”
说完，岩大炮扔下盖子，上前拉住黑五金双手晃着，嘴里嘘寒问暖。
黑五金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强行微笑回应，表示自己没事的。
岩大炮见状，继续用力甩着黑五金的手，脑袋探向店外，道：“老大刚叫餐时，对面说会派两个送餐员，另外一个呢？哪儿去了。”
话到这里，没必要继续强装没事。
黑五金老实交代，来路上他们被人袭击，厨师被带走，说下午两点前，送一万到余锦堂，否则就撕票。
“为什么要隐瞒？”岩大炮停下手问道。
黑五金低头道：“楚哥帮我找到工作，我在继续麻烦他，多不好意思。”
“废物！”
岩大炮总算逮到地位比自己底能骂的，朝着黑五金一阵嘴炮输出。
黑五金也是有脾气的，加上担心厨师的安危，立马就回怼。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朝对方脸上喷唾沫。
桑眼摇头，走到楚烨面前坐下，道：“是不是楚会长搞的。”
“按道理说，婴棺是他们运送的，跟楚会长脱不开干系，但是发生在送餐途中，要价不高还爆出地点，更可能是别的势力。”楚烨喝着酒分析道。
桑眼顺势猜测：“我在这家店铺，应该不少人知道，会不会是那个接下任务的山飞。”
“嗯，大概是了。”楚烨点头。
“那怎么办？”
“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赴约。”楚烨放下酒瓶笑道。
桑眼认为救人如救火尝试说服，结果楚烨不理会，只能忍下来。
楚烨伸手从篮子取餐，顺便喝住吵架的两人。
吃完饭，他让岩大炮保护黑金会蜀都馆。
岩大炮不乐意，说什么也要保护谪仙人。
“你确定要掺合？”楚烨问道。
岩大炮点头：“必须的，我是仙人最忠诚的小弟。”
“对面极可能是同为天师弟子的申屠五呢？”楚烨故意问道。
岩大炮闻言，想都没想，立马道：“送人这事我在行，仙人和楚那啥的，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
在楚烨眼皮狂翻下，岩大炮带着拉着黑五金迅速离开。
一向咸鱼的桑眼，见状忍不住吐槽：“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人。”
“理解，生存之道嘛。”楚烨拍拍桑眼的背笑道。
桑眼迅速调转注意力，此刻距离约定交钱的还有一个小时，他提议先去附近调查下。
楚烨心里其实有答案，但也没多少什么同意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老天偏爱
榕城的气候，虽比不上隔壁省号称四季如春的滇城，但在国庆期间秋色也还是不浓。
午前还是阴天，午饭后阳光撕开云层普照大地，温度也极速飙高，三十度出头了都。
此刻面向游客的灵云街上，人民看货、闲逛拍照的，热闹得很。
楚烨背着麻袋带着桑眼，在人群中走着。
出门前，特意给桑眼带了帽子和口罩，避免被围观的窘境。
“热。”桑眼从出纸伞大门第五次表示自己的态度。
“忍着。”
楚烨可不想桑眼揭开口罩，引来了人群围观，自己被推挤出去的画面。
换作其他人肯定不听，偏偏是桑眼，叫过后就又新一轮沉默。
这时，楚烨皮肤忽然凉了下。
要知道他可是六感全部强化的古董天王，虽重生后没有特意训练过，感知还是比普通人强大。
察觉有冰凉感，边抬头看向天空。
早前国家物资匮乏，人民发育时营养跟不上，跟后世00后比不得，身高都偏矮。
就楚烨的海拔，往人群中一战鹤立鸡群感觉，所以他一抬头，立即引起周围人跟风。
一点不到，太阳正当空，大多人猝不及防被阳光刺了下，不少人发出抱怨。
楚烨没去理会，他眯着盯着天空，嘀咕道：“有雷暴雨要来了。”
人群拥挤，桑眼隔着麻袋贴在楚烨身后，第一时间听到后也跟着抬头。
因带着墨镜，自然避免人们的尴尬，透过墨镜见万里无云，就狐疑道：“真的下吗？”
“当然。”楚烨低头，扫了下周围，道：“这片地势偏低，如果短时间雨量激增，怕是要遭殃了。”
前面一个穿着淡灰色锦装的中年人，停下脚步仰头眯眼，道：“孩子，你算得准吗？”
楚烨微笑道：“雨肯定是会下，但我能力不足，无法仅凭空气湿润程度，分析出雨量。”
中年人低头，望着楚烨道：“如果真会下雨，大叔送你一件精美物件。”
“多精美？”楚烨顿感兴趣追问。
“那就得看你能否算到几时下，误差只要不超过一个小时，都算你正确，礼物保证你满意。”
“叔，确定？”楚烨继续追问。
中年人愣了下，心想这孩子还真谨慎，手捏住右手大拇指扳指，道：“这玩意不值钱，但对我来说很珍贵，我带了不少年，先押在你这里，晚上你前往蜀都馆与我结算。”
中年人拇指头上有深深的凹痕，能证实带扳指颇有年头了。
“一言为定。”楚烨接过扳指，道：“一个小时内准下。”
“晚上见。”中年人说完转身离开。
桑眼凑近，道：“不简单，给我感觉是一头雌伏的猛兽。”
楚烨把扳指放进口袋，扭头道：“你擅长感知，为什么没感觉到空气里水汽增多？”
“是它，它们阻碍我。”桑眼指着自己口罩和墨镜。
楚烨恍然，桑眼现在才二十岁，不是前世自己固定思维中那个感知恐怖家伙，要到那个层次，最少还要十年。
“要我帮你提升下吗？”他严肃问道。
桑眼摇头道：“你还没回答我那个男人的问题，我感觉你认识。”
“从哪儿看出来的。”楚烨有意试探。
“你是任性随心，但没必要特意在大街上说天气，而且低头时特意扫视四周。”
桑眼认真分析：“是在，你不在乎周遭人抱怨下做出的行为，可想而知是别有心思。”
“你看，带着墨镜不影响视线吧。”楚烨说道。
出门前他给桑眼戴墨镜，像极哄孩子吃饭，把中午吃饭补充的能量快用完，总算说服对方，所以逮着机会必须得说一说。
“你果然小心眼。”桑眼淡淡道。
楚烨一脸骄傲：“出家人说一报还一报，冥冥中自有定律……”
“你想讨论禅学吗？”桑眼语气有点兴奋。
“没，没有，绝对没有。”楚烨狂摇头，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没事提什么玄学。
桑眼变成大咸鱼，就是浸泡儒释道在学说中造成。
自己前世加今生，绑在一起打不过就算了，催眠才是真恐怖的地方。
别惹最好。
“好吧，那说说那男人身份。”桑眼有点失落。
终究是好兄弟，楚烨有点愧疚，不过转瞬即逝，扭头朝着锦绣巷方位继续移动，解释道：“那人是潘家园仁和居老板，家里有矿的大土豪。”
“国内？”桑眼紧跟着问道。
“不是。”楚烨摇头，道：“清末他家祖辈下南洋奋斗，后来在整了个橡胶园，被合伙人坑，其实那地是盐碱地，就种不了东西，结果老天爷偏爱，发现有富铁矿，一下就发迹了，七十年代在隔壁澳洲，盘下一个废矿准备建酒店度假区，好家伙地下还发现一条铁矿脉，直接干起老本行，而今集团年营业额二十多亿。”
“确实不少了。”桑眼说道。
楚烨再次停下脚步，扭头道：“还不止，他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早年投资一个小物流公司，凭借星城地处马六甲船运必经之路，而今成为东南亚数一数二集团，当年小小的股份，暴涨上万倍不止，还有……”
楚烨数着那中年人家里情况。
投资银行、金银首饰、邮轮等，没有一项是失败的。
说着，口水恨不得滴落，把脚下淹没了。
“运气很好啊。”桑眼淡淡道。
“可不是。”楚烨扭头回去，嫉妒道：“他家的情况，让我一度怀疑，人们口中的贼老天真的存在。”
“老天爷是存在的，人和人之间运气好坏也是存在的，真实不虚！”桑眼肯定道。
“不神棍了。”楚烨不想讨论迷信的事，迅速转移话题：“人一旦有钱，生活就变得枯燥无味，总想找点乐趣，古玩无疑是最佳选择，中年人放弃继承家里产业掌门人位置，在协会委员会谋了一份差事，我想趁现在跟他结识，将来他当上委员，能得到点好处。”
“你算出来的吗？”
“算是吧。”楚烨点头道。
桑眼当即接话：“命格是会被改变的……”
“人家有钱，家里也想得到个委员，以拓展人脉、资源之类的巩固既有财富，还不至于出现变故。”
楚烨快速把桑眼的话给赌注。
桑眼什么都好，就因孩提时期的事，对命运这玩意深陷不已，一旦谈起来没完没了，他可不想大热天听这些。
第六百四十七章伯通巷
灵云街中段，有一条几乎S型的数百米巷子，东段叫锦绣巷，西段叫伯通巷。
楚烨最终目的，位于锦绣巷最尾巴的锦堂，又不想绕到蜀都馆一大圈，就从伯通巷进入。
伯通巷比较窄，为石板路，只能通过一辆三轮车。
巷子两边虽都是清末低矮层房屋，但一到下午，光线也显得不足，比其他地方都显得阴凉。
早前巷子的建筑，又都是民居不是商业街，改造起来费力，所以店铺不多。
不过只要涉及古董店铺，都是老字号除解放后一段时间，店一直在经营着，东西杂又乱，但如果你足够耐心，还是找到自己想要的物件。
物件不见得多贵重，但绝对值得收藏。
这样是楚烨，不想走商业街，从东面向阳的锦绣巷口进入的最根本原因。
毕竟现在口袋踹着一百多年来，被老天爷厚爱运气爆棚家族主要成员的扳指，不得沾沾喜气。
此刻巷子没什么人。
楚烨带着桑眼，进巷子走数十米，见到一家没有招牌，只有一个小门面的店铺，立即停下脚步，把扳指拿出来放在桑眼手里，道：“感应下，我们跟这店铺是否有缘？”
“你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桑眼没有恶意，纯粹好奇问道。
楚烨啧嘴，道：“运气跟封建迷信没关系。”
这要是换作阿海或者随便一个认识的人，一定骂楚烨任性，话都是他再说。
桑眼性格使然，并没有纠缠，还真拿着扳指朝向店铺：“我是用眼看世界的，墨镜阻挡了我视觉，要不要取下来。”
“小伙子，说得好像别人不用眼看世界一样。”店铺晦暗角落，一张竹椅上坐着个老人，突然开口。
楚烨老早看到，所以并不感到惊讶。
桑眼强化在感知，视力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因常年看儒释道学说，认真算起来还不如，又带着个墨镜，根本看不见里面情况，一听到苍老声，着实吓一跳，身子狠狠抖了下。
他心里安慰大白天不可能见鬼，随后情绪缓和，朝屋里道：“老人家对不住，打搅您午休了。”
“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有礼貌。”店铺里老人说道：“物件都是有灵性的，有没有缘分，就看你们往日所为，别计较运气了，进来吧。”
桑眼闻言转头，想取下墨镜询问楚烨。
楚烨伸手把墨镜推回去，道：“没必要。”
说完，他背着麻袋上了二级台阶进门。
桑眼跟个瞎子一样摸索着紧随其后。
一进店，桑眼发现视觉好像恢复了少许，偷偷把眼镜挪了下看周遭。
角落里有个油灯，光比正常小，是老人刚点的。
老人坐在竹椅上甩灭火柴扭头，桑眼视线正好碰到，见老任左眼肉皮覆盖瞳孔，右眼瞳孔发白，差点惊叫出声。
“是人，我是人。”
老人顿了下，继续解释道：“我还是能看东西的。”
桑眼捂着噗通跳的胸口，一手把墨镜推上去，边嘴硬：“没，我是突然被油灯光给吓了。”
这时，楚烨正在扫视四周。
店铺四周有木架子，上面放着杂七杂八的物件，地上也有不少东西，若不是不注意，很容易碰到。
无一例外，物件都布满灰尘和蜘蛛网。
“小心别踢到。”他提醒道。
桑眼顿时身体绷住。
竹椅上老人好奇道：“孩子，你的视力好强啊。”
“您嫉妒归嫉妒，别打我主意。”楚烨随口道。
老人笑笑不说话。
桑眼小步挪到楚烨身后，小声道：“你怎么说话跟带刺一样。”
“有吗？没有啊，不信你问王老头。”楚烨蹲下拿起一个人脑袋的铜盆研究边说。
桑眼闻言目光转向老人，道：“你认识？”
老人也好奇，几乎剩下白仁的右眼闪过光芒，也许是油灯作用，反正老人心里好奇得，楚烨话里透露很关键信息。
“王乃文，生于1930年，十六岁成为大尘门三十六绝技天佛眼传承者，是那个时代华夏罕见的探险家，解放后有一段时间成为西南某局的地理顾问，五十六岁那年，进贡嘎山后左眼未知缘由作废，右眼渐渐失明了。”
楚烨继续蹲着鉴赏铜盆边解释。
桑眼取下墨镜，望着老任讶异道：“是改革开放后，送仙桥古玩市场缔造者的王老先生吗？”
老人心里讶异楚烨对自己背景的熟悉，面对桑眼的询问，摇头道：“不是缔造者，就出了点绵薄之力。”
“别谦虚了。”楚烨扭头视线朝老人，道：“十年前，巴南古物市场出现过价值无法估量的藤雕，若非您老好意，帮某些部门断定，现在就是巴南的镇宝呢。”
桑眼明白楚烨的对老人态度不好的根源，同时又产生新的疑惑，市场竞争本来就你来我往，巴南那头的不见得没坑过送仙桥市场，有必要那么不爽吗？
有疑问就直接问。
楚烨放下铜盆，眯眼盯着老人，道：“要不是亲爱的王老头搅局，藤雕能被盗走，十年来了无音讯吗？”
“原来如此啊。”桑眼恍然。
老人在竹椅上坐立难安，道：“当时是我疏忽，忘记藤雕对业界莫些人的吸引力，没能即使建议同行加强安保，造成悲剧发生，确实是大罪。”
“那你自裁吧。”楚烨冷哼道。
老人当即表示自己是该负责，只是有些心愿未了，等处理完后就去巴南负荆请罪。
桑眼吓得赶紧道：“东西丢了还能找回来的，人命关天，没就真没了。”
“是我的错，就该负责。”老人叹气道。
楚烨立马接话：“少来了，就没打算负责。”
“楚烨别逼那么紧。”桑眼上前弯腰小声道。
楚烨不回应，心里冷笑着。
王乃文要真想死，十年前早就出面负责，不至于拖到现在，所谓心愿也是好笑，无非就是想把天佛眼练成功。
天佛眼是大尘门三十六绝技中，最为古怪不像是人间技术的玩意，是能那么好练的吗？
且王乃文想成功，也不是什么宏大志向，只是想利用天佛眼往穿实物的特点，见一见蜀都三星堆里，是否有古蜀国笔记的痕迹，以此跟协会做交易进仓库。
第六百四十八章亏得爹妈都认不出
王乃文想法很好，可惜就如当年他判断，‘蜀山之王’贡嘎山里有当年古蜀国残存的先民一样，结局早已注定了，其没能力练就天佛眼。
仿佛知楚烨心中所想，老人忽然神态放松，背靠回竹椅上，淡淡道：“有人让我在这里，等一个叫楚烨的小孩子。”
楚烨满头问号。
王乃文看似守着一个破铺子，实则是榕城当地业界大佬，消息灵通得很，有没完全瞎子，所以极可能看清自己容貌，随机布局。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老头子一辈子追求的东西，跟自己一个巴南普通臭屁孩没关系，若非有人出面指点，还真不带理会。
“楚会长吗？”他试探道。
“喔，不亏是你。”
“有意思。”
楚烨起身背着麻袋，走到老人面前，拉了一把竹椅，和老人面对面坐下。
“都说你特殊，之前我是不信的，此时此刻不得不信。”老人右眼眼皮张大：“真有人十八岁如龙。”
所谓如龙，是业界的一种说法，对中老年来说，表示是对一个人能力的肯定，对于小孩子而言，表达是潜力。
不过，老人此刻的意思是前者。
要知道现在圈内各种鉴定技术、挖坟技巧、骗局、武术等，源头全在大尘门。
老人是正经门人，学的不是简化版，虽没完全成功，但视觉方向，绝对是拔尖的，自然能看出楚烨的特别之处。
不过对比风商还是多有不如。
只是也不丢人，毕竟风商一百多岁了，老人算起来是孙儿辈。
“什么时候跟你提到我？”楚烨问道。
老人头靠着椅背，双手在腹部交叉，淡淡道：“孩子，圈内有圈内的规则，想知道情报得给报酬。”
楚烨眼皮一翻，道：“我等下少在你店里捡漏，只找三件。”
老人不满意，不过只是眉头抖了下，随后回楚烨的问题，楚会长是在三天前，过来提醒的。
“不捡五十万以上的物件。”楚烨出了价钱，接着道：“他给了你什么条件，才让你不惜出面，跟我一个小毛孩计较？”
“不对，我们是交朋友。”老人纠正。
“我很讨厌你。”楚烨直抒胸臆。
老人不置可否，半响后道：“他说在你这里，能得到减损伤害的办法。”
这老奸商！
楚烨心情顿时不美丽了，丫的要从他手里得到好处，好意思问个问题都要价钱。
“本来就是你该说的，叫价就有点不地道了。”他说道。
老人叹气：“三天来我让人调查了下你背景，你家庭情况很干净，任何方面都不可能有那么强的能力，然而有一些细节，还是让我感到惊奇。”
老人不把话说完，楚烨却知其意思，无非就是老任、古掌柜等人表现出来的特别，他甚至怀疑老头跑去隔壁嘉陵巴南县，自己的回收站看过‘天路’木雕。
不过这不重要，他懒得纠缠，弯腰从麻袋里拿出地瓜烧，揭开瓶塞喝着，边笑眯眯道：“调查过我，就知道我这人不爱钱。”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足够明显了，想要自己手里天佛眼减少损伤的办法，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
老人道：“是老烧酒啊。以你年纪来说，实在有点违和。”
“哦，我穿越了，其实我是你师父的师父。”楚烨认真说道。
老人嘴角猛抽，这不是在占自己便宜？
果然跟调查的情况一样，小鬼就是个浑货，不能以常人度之。
老人因为地位遵从，不能放下身段，从而错过此生最大的机缘。
确实，楚烨前世加今生凑在一起，还是比老人小将近二十岁，辈分还是小。
然而如果以历史唯二的‘古董天王’视角来看，就不一样了。
老人顺着承认楚烨是祖师，哪怕只是称呼而已，也能得到足够好处。
可惜，可惜，一念之差终究无缘。
其见楚烨光喝酒不说话，就继续开口：“藤雕在协会那边，印加后人的那个委员也同意，所以是拿不回来的，我店里东西不少，你要是有本事拿走，分文不取。”
楚烨一听这话当即黑脸，难怪这老奸商要提前要价，合着在这里等自己呢。
“小先生以为如何？”老人询问。
“果然是生意人，让我主动限制数量，紧接着表演不满意状态，让我第二次开价时，定死在五十万。”楚烨冷哼道：“我亏到娘都不认识了。”
老人把头抬起来，微笑道：“过奖了，根据资料，小先生不爱钱只爱捡漏，技术又是一等一的好，加上运气加成，我怕是一辈子心血都不够给，出此下策恳请谅解。”
“不谅解，不同情，不给。”楚烨语气坚定道。
老人面色顿时难看。
之前就预料楚烨一定会耍赖，没想到会如此随意。
好在提前准备了，他吐了口气后，道：“加个筹码。”
“看你诚意。”
楚烨说完，弯腰从麻袋里取出一包花生打开，跷二郎腿放上面，一口花生一口酒。
老人见状心里打鼓，那楚会长说的那些信息，真能让眼前臭屁孩改变心意吗？
楚烨不着急，抽空招呼店门口发呆的桑眼，道：“机会难得，别愣着了，过来鉴赏下大奸商算计。”
桑眼闻言嘴角微抽。
楚烨说他是条大咸鱼，其实是不对的，只是性格淡泊而已，不是什么事都不在乎。
眼前一个圈内大前辈在，岂敢态度随意。
他师杨礼品，几次提过跟王乃文是故交，还说过对方如果真想参加天王杯，获得‘古董天师’尊号毫不困难，
所以从任何一方面都值得尊敬，行晚辈礼。
楚烨呢？
一个小孩子，才刚进古董圈多久，竟敢如此随意，说实在，如果被老人徒子徒孙们知道，一定会找机会要回场子。
前世楚烨从零八年认识桑眼，到2021年进仓库后重生，十三年的交情，能不知兄弟心思吗？
此刻翻白着白眼，道：“以我之地位，跟他面对面坐着，被称为小辈，亏得爹妈都不认识，所以你少帮我为难了。”
这是一句大实话，鉴于第一任‘古董天王’还兼大尘门门主，又因该门的地位，可想而知楚烨第二任称号的含金量有多高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在商言商
楚烨讲大白大实话。
可惜在场的一老一少都不认可。
桑眼还好说，就算躺着不动，楚烨也硬送财宝，王乃文老任就惨了，二次损失得到古蜀国笔记相关信息的可能。
不过当事人不知道底细的情况，其实说损失没意义。
楚烨见兄弟态度转不过来，干脆放弃了，自己抖腿磕花生喝酒去。
坐在他对面的老人，终于平稳心绪，说道：“楚会长说自己在大兴镇，跟你还见过几次面。”
噗！
楚烨嘴里地瓜烧混着酒水喷出，老人躲避不及被淋了个遍。
老人却不生气，因这是筹码，就算楚烨不把完整交代，减损练习天佛眼仿佛的信息完全交代，至少会说实话。
楚烨抹了下嘴边残渣，急迫道：“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他说个中含义，你会明白的。”老人真诚道。
楚烨皱眉陷入沉思。
三天前，过来见王乃文的人是真的楚会长，因假的那个，没那本事让老头臣服，毕竟能力就在那儿摆着。
提示的信息也极为重要，一直在大兴镇呆着，风商暗示过了，问题是自己见过面的人，从记忆里搜索不出来。
要知道前世见过几次，每一次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哪怕是回忆，也能发现特殊，哪怕是隐藏在深。
然而记忆里没有就没有。
到底是谁呢？
他不甘心，使劲的搜刮记忆。
对面老人面露着急，就怕他不同意交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大半小时过去。
轰隆隆！
外面隐约可见阳光，还是传来雷声。
“还真要下雨啊！”桑眼扭头往下店外，无语道：“看来楚烨果真是袁天罡的五十代传人。”
桑眼相信楚烨会算命，毕竟知道那么多自己、离离的背景，有些还是只有他们本人知道。
但无法相信楚烨是袁天罡的传人。
此刻动摇了。
这头角落竹椅上，王乃文老人，听到桑眼的自语心头猛震。
大尘门三十绝技中有涉及易数的，所以作为门人，比任何都相信算命这类事物。
当知道楚烨乃是‘袁天罡’五十代传来，恨不得起身跪下磕头拜见祖师。
因据说袁天罡就是大尘门某代门人，十六岁那年，和他同时入门的人，算起来是袁天罡之后，第五十八代学易数的人。
这时，楚烨被雷神惊醒，嘴里骂骂咧咧，雷来得不是时候，抬头眼睛扫到老人表情，无语道：“干什么？跟看宝贝一样的眼神，我会害羞的。”
老人猛然起身。
“用强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方法。”楚烨有点慌。
老人赶紧解释情况。
去你袁天罡传人。
楚烨对袁天罡本人没什么意见，千年前对方也是某些方面的巨佬，攀个关系其实不吃亏。
不过，眼前老人明显是想要拉关系凑人情，那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不然要继续吃亏。
他摆手道：“我师父说自己是袁天罡传人，其实我有怀疑，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您就听个乐乎就好，别当真。”
都是狐狸，谁也别说谁奸。
王乃文老人明白，楚烨是不会因关系优待，于是退回竹椅上，表情恢复之前老前辈的样子，道：“小先生，意下如何？”
“行，你的筹码足够大，等我挑完三件物品，就给你说方法。”楚烨爽快道。
老人闻言，差点激动表示条件可以放宽，话到嘴边硬生生吞回去，道：“那请小先生自行挑选。”
臭嘴脸！
楚烨心里骂着，把花生丢回麻袋，握着地瓜烧酒瓶起身。
“非是王某小气，只是这店铺物件，藏着王某多年所获，所以价格……”
“信任还是要有的。”楚烨一语双关。
暗示不信任我的话，那到时候给天佛眼减损代价的方法，你得好好考虑清楚。
老人瞬间明白，干笑着改口道：“小先生请便。”
哼！
楚烨横了眼老人，提着酒瓶边喝边找。
店门口桑眼提醒，别踩到周遭了。
其是怕老前辈怪罪，也怕楚烨踩坏东西白赔钱或浪费只能捡三件的机会。
楚烨当然知道，还是不爽道：“我还用你来教。”
“好的，你小心点。”
“闭嘴！”
楚烨瞪了眼，走到架子上开始找物品。
物件满是灰尘、蜘蛛网，对其他淘客、鉴定师来说，想找出好东西，难度不是一般高。
对楚烨而言还好。
说起来，前世跟老人见到面，是在京城潘家园，对方的仓库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什么好东西，基本是两眼一黑。
鉴于老人都知道他的实力，也就没必要隐瞒什么，大大方方的通过视觉、嗅觉、感知力等，配合经验寻找。
十多分钟过去，物件没找着，外面电闪雷鸣，紧随的是狂风暴雨。
“楚烨，雨滴好大颗，会不会出现最坏的情况？”桑眼站在门槛内望着外头担心道。
“那也没办法，凡人又控制不了雨的大小，只能祈祷当地人有经验，提前做好防护。”楚烨回道。
桑眼道：“我是担心任海先生他们，被打个戳手不及感冒了。”
“感冒就找医生治疗呗。”
“你好寡淡，还说什么，算到我、你和任海先生，在未来是生死兄弟呢。”桑眼抱怨道。
楚烨停下搜寻东西的脚步，扭头道：“维持好你大咸鱼的人设，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是人设？为什么你说的有些话，好难懂啊。”桑眼回头问道。
“难懂……”
楚烨想吐槽，外面一道闪电下来，把店内外照得一片通亮刺眼，紧接着是巨大的轰鸣声，遮蔽了他的声音。
嗯？这什么玩意？
闪电刺眼是没错，但也让楚烨发现一个古怪的东西。
他前方三米堆着各种铜炉，其中一个三十多厘米直径的圆形铜炉里，有个巴掌大椭圆黑石头。
黑石头就是江边随处可见的鹅卵石，然而当闪电下来瞬间，楚烨视觉里，石头闪过金光。
难道是原石，里面藏着黄晶宝石？
他心里猜测着走上前，伸手抓起来，瞬间触感在他脑海蔓延，除了冰凉凉没什么特殊。
然而直觉告诉他，得赌一把。
正好雷声远去，他转头问王乃文，道：“老头，这玩意儿多少钱。”
第六百五十章气人
角落里竹椅上王乃文老人，打从楚烨动手找物件时，因没有信任感。被眼白占据大部分的右眼，就没离开过楚烨身上。
当看到楚烨拿起石头，第一反应是惊觉，不过很快就平息了，听到询问价钱，冷淡道：“三十万。”
“老东西，你对我信任感真低。”楚烨早发现老人一直盯着自己，此时故意拿出来说事。
手中黑鹅卵石是有特别异样，他判断老人并不知道，故意开高价，是引他上钩别换东西了。
买卖历来都是那套，必须的拉扯，不然对方可能判断吃亏，引出没必要的麻烦。
果然，老人听到的他话，干笑道：“这不是想小先生觉得物超所值，才冲动了。”
“行吧，那我就要它了。”楚烨说道。
老人愣了下，道：“小先生认真的吗？”
“我就想知道，石头是物件还是普通玩意，现在都知道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楚烨说道。
老人恍然拍着腿，买卖方式跟钱无关，一早就约定分文不取，以换取天佛眼练习中减损的方法，自己太害怕好东西被挑走，而忘记了。
“小先生也是个趣人。”他故意轻松语气，减缓尴尬并暗示，楚烨有疑问可以直接开口。
“信任感不足。”楚烨对于讨厌的人，向来是有话直接说。
老人毕竟是榕城圈子数一数二的大佬，地位遵从无比，养尊处优惯，哪怕楚烨再厉害，表面上看着也就是十八岁孩子的重孙辈，态度如此傲慢，实在让他不爽。
不过为了得到方法，只能忍住不发飙，甚至还得赔笑。
哼，老奸商！
楚烨是有意刺激老人情绪，见对方那么能忍，心里多少有点失落，暗暗骂一句，继续挑东西去。
店里架子上、地板上物件算起来，大大小小能有上千，基本上都是真品，但‘臻’品就罕见了。
十几分钟内，楚烨看三五件，价格全超过五十万，心情很差，懒得挑了，就招呼关心外界情况的桑眼过来：“剩下两件给你挑。”
“你不怕我乱选个便宜的吗？”桑眼问道。
“你对杨礼品的老伙伴很尊重，所以我相信你。”楚烨意味深长道。
桑眼比世上很多人都聪明，听到楚烨隐喻，表示自己一定不会怠慢物件，也希望楚烨能对老人好一点，给的方法完整点。
“看你表现了。”
楚烨满意微笑，随后走回老人对面的竹椅坐下，放下酒瓶，从地上麻袋里掏出刻刀。
老人好奇，道：“敢问小先生，黑石为何物？”
“不告诉你。”
楚烨做了个怪表情，也不管对方什么心情，刻刀往右手心的黑石落下。
刻刀被他磨得很锋利，可还达不到削铁如泥，然而手里黑石头却如土豆一样，被轻松削掉皮。
老人表情有点僵硬，难道这小子还真运气逆天，随便间隔破石头就是宝贝？
店里的物件，是他年轻时走江湖开始淘来的，不管价值几何，背景信息他全都倒背如流，可偏偏没有这块石头，也因此才满心狐疑。
此刻楚烨把黑石头真当土豆削皮，一圈又一圈削着。
黑皮不断掉落洒满地板，仔细看的话，能发现皮之薄如蝉翼。
老人实在找不到黑石头信息，回神看到地上皮，顿时坐不住了，上前默默蹲下拿起一片观察。
“好，精彩！仅凭这一手雕工技法，小先生就能入流了。”老人捏着皮，抬头望向楚烨面色惊骇。
黑皮是封蜡法的分支‘黑霄’，一半用来包裹一些特殊物品，质地坚硬如石，想要打开需要特殊手段，找到关键点，随后削皮更是复杂的工程。
如果削太厚，或者而太薄的话，‘黑霄’内部结构会崩坏，里面的物件也会跟着损毁。
历来能做到的人，一个时代不出三五人，等同普通人练二十年，能成功五人都算是奇迹。
因这需要日以继夜，练习手上功夫，快、触感得敏锐，同时还对感知有训练，能做到身无外物。
楚烨这一露手，可等同宗师级了。
到这一刻，王乃文心中对楚烨不敬态度的不满，稍稍有点缓和，毕竟自古无论先后，达者为先。
这时，楚烨忽然停下手，抬头道：“你是在偷学吗？”
老人惊愕了下，随后无语道：“小先生多虑了，而今我七老八十，手脚没那么麻利，想学也无能为力。”
“那就好，毕竟我这一手天下罕有。”楚烨松口气道。
老人刚平缓的不快情绪，这回又冒出来，甚至更为强烈。
这小孩口口声声说什么信任感，结果反而是不信任自己，太过分了，几十年来就没这么被侮辱过。
方法不要也罢了……算了，我忍。
老人想率性一把，可惜面一辈子的追求，关键时刻还是偃旗息鼓了。
楚烨提醒完老人后，没有继续动手，弯腰拿起就酒瓶喝了一口，好好享受一翻地瓜烧的纯味，扭头朝着桑眼道：“还没挑完吗？”
“你不是提醒我得慎重吗？”桑眼手里一个物件也么有，在地上物件狭小的过道小心移动着。
楚烨眼皮一翻，道：“其实你不用对老奸商太过客气，我算过，你家和你们村的事，和他脱不开干系。”
“当真！”桑眼死穴就是小时候的事，闻言立即抬头目光精光闪闪。
王乃文立马扔掉手里的黑皮，起身道：“小先生莫要血口喷人，当年我老友弟子家出问题，我人在国外呢。”
桑眼把视线转错楚烨身上无声求证。
“哦记岔了。”楚烨说道。
桑眼蠕动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挑物件去。
王乃文忍不住怒声质问：“小先生怎么个意思？你我谈交易条件都各自满意，此刻一再挑衅，不怕同行笑话吗？”
“同行是个屁。”
楚烨回头回了一句酒瓶往嘴里倒酒，随后的语气神态，脾气再好的人，看到都想揍一顿。
王乃文握紧拳头咬紧牙根。
他今年七十快出超，是从就旧社会走出来的，可说见惯生死，手头岂能没保命手段，一出手必是了雷霆手段，楚烨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