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狗屎做的龙涎香
老任和楚烨平排走着，追问玉龟来历。
楚烨正想回答，见前面采香堂店铺外，围着不少人就闭上嘴唇赶过去。
“臭小鬼，跟村里大妈一样八卦。”老任看得眉头直跳，叫上神态失落的郭菜头跟上。
采香堂古董店，如名字一样，一靠近大门几米就能闻到香味。
只因为，店里主营有年头的‘龙涎香’，柜子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任何人进店，都会以为置身贵妃浴室一样，被香味吸引。
这都是龙涎香散发出来。
真不真，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分辨出来。
上个月，有客人来买价值三万块，据说尘封百年的‘龙涎香’块。
结果，客人回外省老家找老师傅一验，说是个假货，工业制品十块都不用，就带着三个朋友来闹。
采香堂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秃顶胖男人，在行业里摸爬滚打有年头，经验相当丰富，带着两个保镖堵在大门口，指着客人呵斥，对方收钱搞自己。
客人当时怒从心中起，跟着朋友一起破口大骂，这才引来路人围观。
“让一让。”楚烨背着装着十多万的麻袋，挤入人群。
凡是被他挤到的，都撇头露出不满，吸了满满的怨气。
在他后面的老任两人就爽多了，跟着移动不用受白眼。
“他妈的，这哪是龙涎香，就是大象粪泡香水，还他娘的是茉莉味的。”客人手捏着半个拳头大黑状物怒斥。
围观的人，有好些皱眉。
茉莉花香，很多人闻不惯。
楚烨就其中之一，小时候家门口前，爷爷年轻时种下的那颗，被他七岁时半夜摸黑拿菜刀给砍到了。
所以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站在客人这边。
当他挤到最前头，采香堂掌柜开口反驳：“狗屁的，你手里的烂货那里儿的老子不知，上个月卖给你的，色如沉香，闻起来如是木屑润香，让人心旷神怡。”
“我当你说的真的，可浸润百年，老师傅都说百年如玉，这玩意是褐色的，品级最低的是褐色，不香还有腥臭。”客人的朋友怒道。
其他两人也跟着附和。
搞笑！
掌柜冷哼，道：“老子当时卖也说清楚是依冷土法包裹的褐色品级，不然两个拳头大，能是三万就买得起吗？”
所谓冷土法，是东南亚那带先民，在因华夏官员把龙涎香当作贡品献给皇家，使得无人问津的东西瞬间火热起来。
皇家专用，华夏官员不敢冒大不韪，就托当地土著之名研究出来，虽不能直接达到浸泡海水百年那样功效，却也大大提升品质。
后来清朝覆灭，知道土法的人，也就靠近东南亚的西南一带。
慢慢的，范围不断缩小，而今也只有圈内知道了。
今日能来送仙桥古玩市场西北片区的，都被员家筛选过，也算是业内‘精英’，自然都是知‘冷土法’，所以掌柜话一出，人们看向客人的目光就有改变。
要知道，自古闹事得人心。
客人和朋友们感知到后，一个个露出急躁。
对应的掌柜，站在门前三层台阶上，目光带着轻蔑，嘴角毫不掩饰的勾起。
客人见状更愤怒。
“大象排泄物都不是。”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不是别人，正是讨厌茉莉花味的楚烨。
众人闻声纷纷转头。
“他说的。”在楚烨身边人指着他道。
众人目光汇聚一起，包括两波当事人。
见是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子，人们都露出轻视的目光，甚至是厌恶。
有人直言，昨日那拿出榕城至尊黑卡的家伙，实在不道德，搞起混乱拍拍屁股走人，让员家不得不妥协，放一些低端人口进来。
大家纷纷附和。
嗯？这家伙怎么来这里？
楚烨听力何等厉害，正打算揪出最先骂自己低端的人，看到左侧边缘的男人，不由得心里微惊疑，金雷有那么大的能量，让对方都来拜寿。
应该有别的原因。
男人有一米八出头的身高，皮肤比周围一人群白了好几度，偏胖跟一座小山一样，带着个眼镜，挂着微笑，让人一眼望过去充满好感。
见楚烨望向自己，就点点头。
楚烨没空回答，因周围人骂他、赶他的人要先处理。
他伸手指着个黝黑的男人，怒道：“你算个鸡儿，说小爷是低端人口，来来，给爷证明下你有多高端……”
他打小调皮捣蛋，没少跟大兴镇大妈、大爷斗嘴，骂起人脏得能人气得心肝疼。
其他人见他嘴利，见不惯，纷纷给被骂的男人站台。
起初骂的最凶的是，一分钟前被楚烨挤到的那些，一时间骂声震天。
仔细听，人群中老任也跟着众人一起骂。
郭菜头不解道：“你不是一伙的吗？”
“没，我们刚认识，这单生意昨晚一拍两散，各找各妈去。”
老任抽空回了一句，接着唾沫横飞，好像是楚烨给他脑袋草原那么大的仇一样。
郭菜头看出来老任明显胡说八道，整个人跟中暑一样无力，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才会被一帮毫无团结的恶棍缠住。
同时间，两波当事人。
采香堂掌柜、买龙涎香客人和朋友们，都面露呆滞，这醒来的小孩子什么情况，把节奏都带偏到奶奶都不认识。
更无语的是，一张小嘴面对数十人围攻，竟然没有落入下风，剩余最是响亮。
要不是人群中，那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战斗也不错，怕是要小孩子给彻底压住。
骂战持续足足十五分钟，老任口渴不想喷了，其他人孱弱的战斗力瞬间暴露，以楚烨碾压而结束。
楚烨回头给老任竖中指，随后转向采香堂，跟客人道：“你手里的那破玩意，就是一滩晒干的狗屎。”
客人见他说得那么肯定，加上老家老师傅鉴定过，确实是烂货，所以万分嫌弃扔掉。
龙涎香块落地一分为二。
围观者气喘呼呼的，低头瞪大的眼睛。
龙涎香不管是多少年的，经过在海面漂浮，经过海水浸润，风雨怕打，可不是随后一扔就会碎。
毫无疑问，地上的玩意就是假货。
当然，这并能说明闹剧要结束，毕竟采香堂掌柜早说了，自己卖出龙涎香特征，跟地上完全不一样。
所以当客人和朋友们想要赔偿时，在场没人出声。
第五百九十二章可大可小
“进店找找龙涎香，鉴断下，如果也是狗屎伪造的，不就能证明这人是对的。”
向楚烨点头问好的男人，忽然开口。
此时，采香堂外就客人和友人愤怒声，所以男人话格外响亮。
话语没有任何情绪，却把所有人内心点燃了。
同时间，楚烨目光在男人身上，他好奇，这家伙什么时候对香味感兴趣了？
采香堂掌柜目光闪过一丝冷厉，道：“别搞笑了，古董向来是银货换手，一切两清。过一个月后要赔偿，合理吗？再说一个外省人，天知道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手脚，小店也没那能力查清楚。”
众人的火苗又被掐灭，毕竟掌柜说的是事实。
“掌柜说得好。”楚烨扛着麻袋走到客人身边。
采香堂掌柜，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无视目光，转头跟客人咧嘴微笑，道：“哥哥，你可以去另外一个市场，找王刀疤的公司帮忙，只需几万块，采香堂就会名声大震。”
这话一出，采香堂掌柜站不住了。
是的，省内、国内乃至整个世界，凡是经营古董艺术品的，哪个不是物件半真半假。
所以鉴定师的地位，才会跟信息收集员一样重要。
同时也才会有‘钱货两清’的规则。
可这一切建立在，大家还相信能淘到真货情况。
此刻楚烨暗示客人，找王刀疤经营的公司，散布采香堂里的龙涎香全是狗屎做的。
这样一来，采香堂要么关闭去别的地方经营，要么以后全部是真货。
可如果选择去别的经营，真就没事吗？
不见得。
不说圈子可大可小，就说圈内最是依靠人脉，去别的地方经营的拜码头，损失无法估量，除非是光脚的，不然没人会抛弃经营多年的地盘。
那现在摆在采香堂掌柜面前，只有一条路，便是两年内都只能卖真品，还得给优惠。
如此一来，资金压力之大，普通人难以想象。
那客人也是机灵，当下朝掌柜露出微笑。
啊啊，臭小鬼，不论你身后是谁，等这事过去，老子要你好看。
采香堂掌柜骂娘，表面坚持，地上碎掉的东西不是出自自己店里，甩袖进门去。
客人在楚烨提醒下，带着友人离开。
人们见状纷纷散去，包括那个白胖胖的男人。
楚烨目光追着人家。
“就这样结束了吗？”郭菜头看着走掉的人问道。
老任撇头道：“那客人绕到后门跟采香堂私了，能让你看？”
“原来还能这样玩，早知道我就不造假了。”郭菜头惊呼。
有一句话他没说，要是知道能这样得到赔偿，就不会遇到楚烨这个‘恶棍’了。
不过说不说，老任都猜到了，在在心里暗暗叹气。
郭菜头身在福中不知福，能被楚烨当真朋友，只有好处没一丁点坏处。
“咋的，你喜欢白白胖胖的男人吗？”老任回神，看到楚烨眼睛还在跟随就开口吐槽。
楚烨转头回来，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别，叔叔承受不起。”老任双手捂着胸前怪叫。
楚烨斜了眼朝着‘蜀都馆’走去，道：“饿了，吃晚饭去。”
“下午三点多，吃个屁的晚饭。”
“那就下午茶。”
“别想白吃白喝。”
“小爷不缺钱。”
“……”
两人又开始毫无意义的斗嘴。
郭菜头跟在他两身后，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世界到底怎么了。
明明是十八岁的臭屁孩，却像是个老头子，心思跟鬼一样多。
另外一个，该死持重的中年人，却跟孩子一样任性，跟着外人一起喷同伴，还是最凶的那个。
现在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两人至多不到八岁一样，浪费口水互喷。
他回神过来时，已在饭店不对外开放的包间里。
老任让人备菜进来，见楚烨坐在椅子上，下巴顶着桌面，手里碰着玉龟玩，立马就追问来头。
“血龟。”楚烨慵懒道。
“什么！”
老任瞪大眼睛，道：“是记录大尘门地图的那头？”
“是。”楚烨扭头，道：“不过只是之一，还得冰虎、火龙、风凤组合一起，才能找到大尘门的古仓库。”
“其他三个在哪儿，算得出来吗？”老任在楚烨身边坐下，抢过乌龟观察边问道。
楚烨继续脑袋自己侧趴桌面，随口道：“巴蜀古都。”
老任闻言随手把玉龟丢桌子上：“废品！”
玉龟四脚朝天来回晃着，龟壳和玻璃桌面摩擦发出异响。
对面，郭菜头瞪直眼巴巴的看着，心里咆哮着想去抢夺，但没胆真行动。
楚烨手指按住龟腹，停止异响，淡淡道：“我是说大尘门的古仓库，不是说其他三象……”
他刚说一半，老任又拿过玉龟放置手心，另外一手指尖轻轻抚摸的，那温柔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小老婆呢。
“演川剧变脸吗？”楚烨吐槽。
老任撇了眼，道：“废话，如果是其他三个在巴蜀古都，那这玩意就没价值，毕竟天下厉害的人多着。相反的不在的话，就有希望，那他们就愿意花钱购买了。”
“嘿嘿，不知道能不能上百万。”
“少了。”楚烨坐直头靠着椅背，斜眼道：“能找到其他三个，就意味着能找到巴蜀古都，贵百倍也有人肯买。”
“消息不能放出去，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老任放下玉龟面色严肃。
楚烨先是给王刀疤放‘希夷鉴’碎片信息给王刀疤，后来又找到其他天王物件的信息，如今在古掌柜手里放着，等待元旦双城交流展示。
如果在加上大尘门古仓库，就在巴蜀古都的消息，大佬们想不关注都不行。
毕竟古董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小的方面，可以是局限在世界最顶尖的那批人，能量之大难以想象，到时候靠马红军也压不住。
老任并没在意有第三人在场，直接给说出来，所以此刻郭菜头面色惊骇。
“我不想死！”郭菜头回神过来后哀求道。
“蠢货。”老任白了眼，自己人才有待遇，竟觉得要被灭口。
随后，老任朝楚烨道：“你明白了？”
“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要拿玉龟出去展示。”楚烨眉头微扬。
第五百九十三章运气为王
“你什么意思？”
老任被楚烨的话搞糊涂，不展示就是不卖，解释做什么。
楚烨伸手抢过玉龟，道：“留给我女儿的玩具，她叫楚水仙。”
老任面色惊愕，吐槽道：“先不说拿价值连城古董当玩具，你是如何能确定生女儿，还不要脸的把名字取好了。”
“我乃袁天罡……”
“打住！”
“我是诸葛武侯……”
“打住！”
“刘伯温……”
“闭嘴！”老任气呼呼，怒道：“你高兴就好，别在跟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了。”
“以上哪个不是名留青史，说人乱七八糟，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
两人又斗上嘴，好在这次没有很久，因饭菜上来了。
随便你们吧。
郭菜头见楚烨两人，瞬间没有任何火气愉快的吃饭，合上自己张大的嘴巴，只是哀叹自己时运不佳，被两神经病缠上。
“对了，那个胖胖的男人是什么背景？”老任放下筷子，拆高粱酒边问。
楚烨吃着抽空回道：“上师之徒。”
老任闻言动作停住。
所谓的上师，其实正确名称叫‘古董天师’。
当年古董天王，联合世界的大师们，创建了古董协会随后留下仓库消失。
人们为打开仓库，于是搞出‘天王杯’遴选天才，随后每一届夺魁的，都被协会重点培养。
随着时间流逝，小天王们虽没达到天王层次，实力也是圈内拔尖的一批。
协会委员会那些掌权者，为了让影响力持续，就授予‘古董天师’的名号，意味着天王之下最强。
将近百年，目前还活着大约有二十位，单拧出来都是能震一方的诸侯。
有‘天王杯’以来，华夏出现三位夺魁者，也都还活着。
“作为协会创建提倡的国度，还有那么悠久历史，只有三位实在丢人啊。”老任叹气。
楚烨斜眼道：“知足吧，先不说清末以来，我们的文明孱弱话语权旁落，就当时创建协会那批人里，多少人是华夏族的，够惊艳的了。”
“话虽如此，但我不甘心。”老任苦笑道：“他们那些古董十有八九是废品，跟我们一比……”
“别扯那些没用的。”
楚烨挥挥手，接着道：“那胖男人是陈大童唯一真传弟子。”
“嘛玩意？”老任惊呼。
楚烨又重复解释一次。
老任倒下一杯白酒狠狠喝下去。
他以为楚烨说弟子，是那些托名的，没想到会是学了本事的真弟子。
陈大童，是华夏三位‘古董天师’中唯一女性。
今年77岁，解放前是悍匪头目，会风水算命。
其从小力大无比，后来学一身硬功夫，擅长使用大锤子。
古董方面擅长瓷、金属制品，六感中强化舌头、六感加上体魄，算是综合发展的大师。
其真传弟子，毫无疑问也是多方位发展，只要学得半成功力，就能在古董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为什么不去参加天王杯，跑来榕城做什么？”郭菜头忍不住插嘴。
老任撇头道：“身为天师唯一真传弟子，还需要参加初赛？直接去参加总结赛就可以了。”
楚烨点点头。
“太不公平了！”郭菜头手抓着筷子，用力戳着饭。
“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楚烨冷哼。
不止是古董圈，在任何圈都有人，好几年都吃糠咽菜，就为得到入门券挤破脑袋。
然而，有人生来躺着不动，都有人把利益送到嘴里，还怕你不去，得跪着求接受。
他前世获得‘古董天王’称号，就有戏闯关一样，一级级打上去，最终场更是艰难无比，要不是真的实力过硬，早已被‘身后中八枪自杀了’。
“不管那些无聊的，那男人叫什么名字？”老任问道。
楚烨回神端起老任倒下的白酒，边道：“申屠五。”
老任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道：“珠江流域古董老商申家人？”
嗯！
楚烨点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申家本来就厉害，还得到古董天师指点，能量简直要翻天了。”老任惊异道。
“不至于。”楚烨放下酒杯示意老任添酒。
老任白眼骂他把一瓶几千的酒，当开水喝，手却也抓着酒瓶帮忙倒满。
“在母胎时，母亲喝了未知药物，发育有些畸形，生出来就被丢在福利院门口，两岁时被同为‘古董天师’的柳如实偶然撞见抱走，命运才有了改变。”楚烨边喝酒边解释。
老任蹙眉道：“跟两个天师都有关系，这运气太逆天了吧。”
郭菜头并不知道，自己被古董天王带上，此刻面露嫉妒猛点头。
楚烨见此眼皮翻了下，手放下酒杯示意老任继续倒酒，嘴里说道：“运气是一回事，本身天赋加上刻苦，才是让他成为天师真传弟子的根本原因。”
老任不怎么认可。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其实是被发掘并加以培养，否则也只能泯然于众人。
比如他自己。
打小也看不出来，就是个普通死小孩，后来十几岁到处闯荡，偶然入圈子得到贵人帮助，才能有今天。
他相信跟自己一样，生于普通乃至残缺家庭的孩子们多如牛毛。
这其中多少能被称为天才，谁也说不准。
“故而，运气为王，一点都不虚！”老任坚定道。
楚烨无法反驳，默默的喝着酒，脑海里是前世打拼的影子。
若不是家里出现变故，自己流浪然后遇到田汤，误打误撞进入古董圈，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搬砖呢。
“我也要喝。”郭菜头说道。
老任本来不愿意，毕竟一瓶酒好几千，有个酒鬼在就算了，再一个心情苦哈哈的，那不得亏死。
只是他想到，楚烨说过郭菜头未来，便改变主意给倒酒。
郭菜头酒量不行，一杯下去直接脸朝饭碗扑上去。
“亏我还心疼。”
老任吐槽一句，伸手拧起郭菜头的衣服后劲挪动，免得被米粒给堵死。
转头，他发现楚烨淡定喝着酒，就讶异道：“你连他一杯倒都知道？”
“不爱听还问。”楚烨斜眼撇嘴。
老任真不喜欢听楚烨，总是拿古人托梦当借口，所以吃瘪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向老任承认天王转生的事实
“二十八岁，有三成老悍匪的实力。”楚烨说道。
老任面色狐疑：“谁，是申屠五吗？”
楚烨点点头。
老任心惊肉跳。
申屠五果如楚烨所言，那这次天王杯魁首就毫无悬念。
此间在大兴村，那些商业势力、家族培养的子弟们的战斗，就显得那么的可笑了。
“你早知道，所以才一直不在意？”老任问道。
楚烨点头，接着摇头道：“你想错了，这一次天王杯，不仅我们华夏三大天师各有传承者，其他十七位也有。”
“啧啧，有史以来最绚丽的一届比赛，就算不是魁首，也会惊艳所有人。”
老任闻言浑身发抖，楚烨所言的场景真发生，天王留下的仓库将会出现世人眼中。
“从那时起，多少人透露毕生精力，多少土豪散尽家财都想看看，这一晃将近百年，我还以为……”
“别乱激动。”
楚烨放下酒杯，眯眼道：“惊艳是足够惊艳，可想诞生古董天王，没可能。”
“你哪儿来的自信。”
老任冷笑，不信古人连‘天王杯’都能托梦，毕竟古代没有这种赛事。
楚烨说的是实话，但不想反驳。
身为获得‘天王’称号的人，他很清楚其中的艰难，就算有人复刻他的路，都不能成功。
他甚至敢下结论，未来百年也不会诞生天王。
即便这想法，等同说自己是圈内两百年来唯一天才，实在够狂。
“忽然想起来。”老任看着他，道：“你那么自信的缘由，是觉得自己出手，能一路碾压过去吗？”
“没兴趣。”楚烨摇头道。
“哟，是没自信，毕竟人家师父强都离谱还真实存在，而你只有封建迷信的托梦。”老任揶揄。
楚烨心里轻蔑，自己得多无聊，才干得出来再次争天王，所以不想说话只喝酒。
“激将法没用，收回你肚子里那些不干净的想法。”
他见老任又要乱叨叨，只能开口个拦住，顿了下又道：“另外你也死心吧，进协会仓库只能是天王，其他人进去结果是尸骨无存。”
“我活着就怎么点希望，你都要打灭？”
“你的希望不是找到张天菱是不是自己妈妈？”
“你才是她孙子。”
“凭什么让我低你一辈。”
“……”
两人又开始斗嘴了。
‘天王杯’的事被他们抛到脑后，喝着酒你来我往。
回神时，老任发现大几千的酒，喝了十多罐，心疼得脸黑乎乎的。
“不会让你吃亏，晚上去淘淘宝，一九分成。”楚烨脸红彤彤的，一张口满是酒气。
“你还能办事？”老任很怀疑。
“笑话，再来十瓶我也醉不了。”楚烨晃着脑袋说道。
老任是不信的，但也不着急，毕竟他们还在榕城，金雷生日寿宴开启前，有的是机会从楚烨身上要回酒钱。
嘭！
楚烨突然脑袋朝桌上砸，随后呼噜震天响。
老任就算有心里准备，也被吓一跳，扬手想打人，考虑到楚烨比鸡眼都小的心眼，作罢。
随后，他叫来手下，把楚烨、郭菜头背起来，自己提着麻袋，把人带回在榕城的据点。
这一夜。
楚烨做好多梦，都是自己进入古董圈吃过的亏，嘴里一直吐着梦话，都是写不堪入耳的脏词。
老任在边上椅子坐着，听了一晚上。
足足睡了四个小时，早上八点楚烨才睁开眼。
老任立即凑上去，道：“你怎么跟那么多人产生仇恨的？”
“什么啊。”楚烨晃着脑袋不解道。
老任简单转述了下昨晚的梦话。
“你不是知道我从小看小说，作者们最喜欢输出暴力剧情，我受影响有什么奇怪的吗？”
“鬼呢，你看小黄书还更多，怎么没看到你受影响。”老任反驳。
楚烨坐起来背靠着床头，鄙视道：“我才十八岁，说这话，不觉得无良吗？”
他梦话偶然吐露的名字，扔出去都是一方大佬。
导致老任心里太好奇，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继续追问。
“无聊。”他冷哼。
老任屁股往床上一坐，盯着他道：“你该不会是天王转生吧，不然那儿能惹那么多敌人。”
“没错，而且我带着记忆重生。”他肯定点头。
老任鄙视道：“说你胖还喘上了啊。”
“说实话你又不听，还问个屁啊。”楚烨怒吼。
“你有个屁实话！”老任也提高声量。
眼看着两人又要无意义骂架，阿海推门进入，汇报市场盯梢的人员来消息，一个小时前，员馗接待了离离。
“离离？”老任问道。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为柳如实的女儿，陈大童的外孙女。”楚烨说道。
“什么？”老任和阿海同时惊愕道。
楚烨皱眉，道：“你手下没探听离大小姐的背景？”
阿海摇头，道：“只是早上圈里有传闻，离离是柳如实的传人。”
楚烨给其他两人解释。
柳如实，华夏三大‘古董天师’。
全世界二十位大师中唯一1949后出生的天师，据说男生女相。
古董方面擅长水墨画、书法、东南亚、南美、北美土著文化。
六感中优化了，触感、嗅觉。
还会中医术、现代医学。
平时身份，是东部沿海大都市的重本医学院的医学理论教授。
“师父，您知道得也太深了吧。”阿海说道。
老任点点头，都有点相信楚烨是天王转生了。
不过，他是个比楚烨更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故而想法转瞬就散去。
“问就托梦。”
楚烨背靠床头，手摸着下巴，眯眼道：“自然他两都来榕城，另外一个也该出现了。”
“谁？不会又是天师弟子吧。”老任两人异口同声询问。
楚烨点点头。
老任嘴角一抽，道：“杨礼品的弟子成群，来的会是谁呢？”
“成群？不会吧。”阿海提出自己的见解：“杨礼品的弟子在三十岁就会被踢出门，外界都说常年呆在其身边的，不会超过三人。”
“你不会也相信传言中，杨礼品喜欢年轻的吧。”老任斜眼问道。
阿海就是老任一手养大的，名义上是上下属，实则如父子，所以没什么禁忌，闻言点头道：“收徒只要男的，再者他本人也是个混血儿，那地方的人自古就有那种事，也不算大家瞎想。”
第五百九十五章桑眼
华夏国中，得到三位世界‘古董天师’称号之一的杨礼品，男、七十三岁。
外界都传其是混血，其实母亲是个华裔而已，跟希腊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是谁传的，已然无法追溯，不过希腊那边圈内，把其列为自己人倒是真的。
缘由无非就是利益。
他也没让‘老乡’失望，擅长雕刻、希腊文明的艺术品鉴。
性格极为怪癖，收徒只收男性，且过了三十岁就斩断关系，至多通过人脉帮找一份糊口的。
不过作为‘天师’徒弟，其实不乱来也不需要帮忙，有的是人抢着要。
杨礼品的行为，让圈内人都说，有没有希腊血脉不说，反正有古希腊人遗风，或者西方文明的特性，喜欢养小鲜肉。
其实不然。
整个圈里知道内幕，不出‘古董天师’存世量，恰好楚烨就是其中一个。
杨礼品几十年来，不断优化自己的视力、听力，还有手指力，想要的是想要大尘门的尘眼。
所谓‘尘眼’是该组织内部的一个叫法，追及根源跟机关手差不多，用自虐式的秘法，突破人体极限，让视力能微缩或放大。
杨礼品想要用尘眼，找到天王八大件之一的北海大冥灯。
听完楚烨的解释，身为信息买卖客的老任、阿海受到冲击。
“看来我修为不到家，竟被八卦奇事给欺骗了。”阿海惭愧道。
楚烨摇头，道：“也不尽然？”
“为什么？”
“他好男风这点不假，有个几十年忠贞不移的对象。”楚烨接着点评：“不论其他，这方面来说，身为现代男性，算是合格的。”
阿海面色古怪。
“是讨论他私人八卦的时候吗？”老任转醒吐槽一句，接着道：“他找北海大冥灯做什么？”
“圈内传说冥灯有什么功效？”楚烨问道。
老任不屑道：“灯光一照，百年老瞎子都能复明。”
楚烨耸肩：“那不就是咯。”
“是什么，难道救他对象？”
“不是，而是一个爱他几十年，年轻时救过他对象命的姑娘。”楚烨解释。
“那女人年轻时风华绝代，即便我不喜洋人，也不得不承认，看到她画像时，冲动的想买下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他一脸向往继续分析。
前世，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女洋人，三十岁时自画像，整个人就是打通任督二脉，浑身颤抖着，精神疯狂跳耀着。
那种感觉只有一次，哪怕重生都没有。
老任斜眼道：“一脸奸相，难道还能比赵蓉还好？”
“不一样的美，赵蓉是我的命中注定，而那女洋人突破我对女性极限想象。”
楚烨手比划着，给老任两人解释，那女人的样子。
“你喜欢胖子？”老任狐疑道。
阿海同时歪头道：“师父，要么您形容有问题，要么是我耳朵坏了，我不认为那人能突破女性美的界线。”
“无关样貌、身材。”
楚烨不生气，继续尝试着解释：“就如你们两收集到古蜀国真正入口那样兴奋，触及到灵魂的那种。”
老任两人稍微愣了下，随后慢慢懂得楚烨的意思。
他们知道楚烨会拿‘古人托梦’说事，所以直接省掉询问为什么能见到女洋人，直接为什么会产生有那种感觉，得到什么。
“我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楚烨伸手指着老任，道：“特别是你。”
“我？”老任指着自己狐疑，紧接着一脸严肃：“跟我什么关系，我身上每一滴血都跟炎黄密不可分，别想给我找洋妈妈。”
“想什么，她终身是处子。”
楚烨厌恶纠正，随后眯眼道：“具体就不说了，反正我得到是天大的礼物，她也算是我恩人吧。”
“让我消化下。”老任摆手道。
阿海低头默默的思考着。
楚烨也不打搅，心里只有叹气。
不管杨礼品多努力，北海大冥灯自然是没那神奇效果，女洋人的视力是救不回来的。
对方的恩情，自己也无法报答了。
半响后，老任回神面色变得轻松，道：“回到正题，自然你那么了解杨天师背景，那这回来的徒弟是谁，应该知道吧。”
“离离会听话来榕城，那应该是桑眼，一个大美男。”楚烨说道。
老任怪眼看着他，道：“该不会你……”
“我可没嫉妒。”楚烨冷哼，道：“我已经有赵蓉了，这辈子都会在一起，样貌什么的无所谓。”
后半段，他语气非常轻松，只有真正不在意才会呈现。
因此老任没有抬杠，顿了下道：“比阿海如何？”
楚烨目光投向阿海。
“海哥嘛。”他眯眼怪笑，道：“如果是十几年后，以哥清秀稚嫩的脸庞，加上有着爆炸般肌肉的一九零海拔，绝对是万千少女的梦，进娱乐圈能秒杀一大片，但比起桑眼，我认为还是不足。”
“怎么可能！”
老任不同意，阿海是他一手带大，心中认定是最完美的男性雕刻模版，不认为还有超过的可能。
楚烨摇头，道：“你因爹妈味叠加，导致对海哥滤镜太强。有机会你见到桑眼，就明白为什么我的想法。”
“吃里扒外，你到处乱跑，阿海基本暗中跟着，没日没夜……”
老任护犊子心态，听不得他人说阿海不好，朝着楚烨唾沫横飞。
楚烨很清楚，就算把阿海换成顶着大光头脸上有刀疤的阿达，老任也是一样口吻，所以不反驳小拇指挖着鼻孔看着。
斗嘴，那是要有来回的。
他不说话，老任很快就觉得无趣自己听下来，狠狠呼吸把情绪摆正，提出疑问，三大天师的徒弟齐聚榕城，是什么原因。
“你一信息贩子跟我提问，你有病啊。”楚烨吐槽。
老任淡定道：“信息不就是这样收集？且您自称有惊天传承，祖上能追溯到蛮荒时代的伏羲，还不收费，不好好利用，我对得起我的职业吗？”
“祖师追得有点远，不过我同意。”楚烨点头道。
老任无语，但话题是自己开的，没办法骂人，只能转移话题，逼楚烨吐更多的信息。
楚烨当然是不会吝啬，把脑袋里相关信息基本转述了。
期间，老任忍着不插嘴。
阿海拿出纸笔写着，疑惑的就先记着，等后面追问。
第五百九十六章本来就如此
二个小时过去。
“基本就这样，其他的无关紧要。”楚烨停下转述三大天师的信息。
老任两人不乐意，表示天师就算上厕所，也能得到很多情报。
“不说了。”楚烨态度恶劣拒绝，现在他嘴里干燥火辣，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老任转头示意，阿海立即出门。
”休息一下，我顺便梳理下信息。“老任难得好言好语。
楚烨不语，头靠着墙面。
不多时，阿海取来大瓶矿泉水，他抢过一口气喝光。
“师父，我觉得有问题，从您讲述上来看，杨礼品没那么糟糕，为什么说他收桑眼，是唯一的良心。”阿海提出疑问。
师父都出口，于情于理都不能沉默。
于是楚烨扔掉空瓶子，继续保持着头靠着墙头，解释道：“因桑眼是他唯一没有利益算计而收养。”
“报答女洋人不算吗？”阿海在老任眼神示意下追问。
楚烨摇摇头。
桑眼今年二十岁，六岁那年经历人间大悲剧。
亲眼见到父母为保护田里庄稼，被一伙流窜坏人，用锄头破脑子，姐姐、哥哥为了保护他，随后也被坏人挖开肠子。
杨礼品下乡收古董发现，随后带在身边，唯一不是用来寻找大冥灯的徒弟。
这些信息，都是他和桑眼相处中，一点点的发现。
是的。
桑眼是他朋友。
他能见到女洋人自画像，是有一次，对方被师父抛弃的师兄弟们绑架，为捞人他亲赴希腊找人碰到。
也是那时候，全面了解杨礼品的事，做出了结论，杨天师唯一的良心，真的给了好友。
治疗女洋人的眼疾，是为了找到巴蜀古国入口，因女人家庭来历非凡，收集很多十字军东征抢的古籍孤本。
“就是这样。”他把信息做了删减，不让好友隐私暴露，转述老任两人。
“天王害人咯。”老任闭眼感叹道：“走前非得透露，古国笔记中记载什么事，让那么多人前仆后继，造成多少人间悲剧。”
站在床尾记录的阿海，深以为然点头。
楚烨持相反意见。
古董这圈子，从有记载以来，便是最肮脏的行业，就算没有古蜀国笔记这档事，悲剧也不会减少多少。
圈子本来如此，改变是不可能的，所以深究没意思。
他迅速抛到脑后，转移话题道：“三大天师的爱徒，齐齐现身榕城，绝不会只是给金雷拜寿那么简单，我们得外出好好探查下。”
“那必须要，区区一个地产外加小古董商，不足于引动天师徒弟过来。”老任张开眼道。
阿海不解：“金家实力不俗，不算小古董商吧。”
“对比天师，就是小。我们也一样。”老任肯定道。
楚烨补充：“是微弱。”
“全世界能得到‘古董天师’称号就那二十人，出场费之多，想想我都流口水。”他眯眼嘀咕着。
“不是不爱钱。”老任吐槽。
他回神纠正：“叫天师鉴定，是会给纸张吗？不都是标价的老物件。”
他是真羡慕。
前世他拜访过几个天师，光是见面，对方指名不低于五十万的老物件。
要知道，就算后面通货膨胀得厉害，钱不值钱，五十万都不够在京城买房的首付，但能上五十万，也都得是明之前概率才会大。
这标准是全世界通用。
如果是请对方出手鉴定，那价格更是离谱，每个天师都有自己偏好指定物件类。
他去参加天王杯，也有部分是受到这个刺激。
可惜从夺得魁首就直奔‘古董天王’，还没来得好好享受福利，就被迫重生了。
今生再参加一次，几年后就能得到一样待遇。
但前世挂念的老婆，提前约定终生，让自己流浪的父母好好的，妹妹也跟自己相亲相爱，好友兄弟也各有奔头，实在没动力。
老任对他表情变来变去，好奇道：“你不会便秘了吧。”
“你才不举呢。”楚烨冷眼反击。
老任没想斗嘴，起身道：“我去王刀疤那边一趟聊聊，去探查天师徒弟的事，靠你们了。”
说完，老任飞速离开房间。
楚烨目光追随，等人出门，狐疑道：“王刀疤回榕城了吗？”
“嗯，早上起点刚下飞机，据说是为了参加金雷的寿宴。”阿海说道。
楚烨惊愕转头：“那么大面子？”
“不清楚，在王刀疤公司的兄弟，没有传来更多的信息。”阿海面路遗憾。
楚烨提醒，在别人公司当卧底很危险，别逼得太紧。
阿海点头：“我只是很想知道，并没有传信催促。”
楚烨这才放心掀开被子下床。
本以为想见好友，要么等到五年后，对方从希腊来看奥运，要么自己直奔希腊。
不曾想，对好友的轨迹，自己竟还有不知道的，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哼着曲儿，拿出麻袋里赵蓉准备好的干净新衣服，随后蹦跳着进洗手间。
阿海看出他的情绪异样，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快步出门去安排早餐，和让弟兄先一步去灵仙街那边打探消息。
此间中秋已过，十一点太阳还是很毒，但恰逢国庆节假日，送仙桥古玩市场人头攒动，不管是限制人流浪，亦或者是普通的这头。
“好帅啊。”
“长得跟个女人一样。”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眉清目秀的，跟娘们有毛关系。”
“明眸皓齿，跟我刚在画廊看到的古人一样俊秀。”
“……”
古琴巷，来往的游客为身边走过的男子停下脚步，赞美、嫉妒等情绪，纷纷从嘴里吐出。
男子就是桑眼。
如果阿海是老任嘴里完美男子雕塑，那桑眼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男。
一举一动，像是汇聚了书生的温润、道士的飘然、佛家眼中慧定。
故而，人们反应是有道理的。
如让桑眼穿上汉装，只能用谪仙下凡来形容。
“伞怎么卖？”
桑眼走进一家看着就是卖旅游纪念品的店铺，指着地上一把张开的水墨画纸扇询问。
老板是个女人，正在柜台按着计算器，闻言随口道：“地上的一把两百，架子上的一层多加五十。”
“能便宜点吗？”
“当姐这里是地摊……哇！”女老板本来想骂人，抬头时见桑眼，瞬间表情变化两眼放光。
第五百九十七章恶魔
桑眼五官单拧出来，没有多优秀，可组合一起，就是那么协调，让人无法忽视。
纸伞店女掌柜，此刻就恨不得翻出柜台，抱着桑眼啃几口。
“可惜就是不够高。”女老板为不失礼，强行关注别的方向。
桑眼的身高还真是硬伤，只有一米六七。
不过匹配女掌柜一米五七不到的高度，也是足够了，所以她并不能很快摆脱异样情绪。
“干什么呢！”充满怒火情绪的吼声突响。
角落里一对白纸伞中，坐着店铺画师兼女掌柜老公。
桑眼一走进来，画师就看到了。
身为专研古典水墨画的，画师也感叹画里的人‘活’了，然而老婆失态，让他情绪被嫉妒压过，吼完时站起来冲上来，挡在老婆身前。
画师身高接近一米八，加上常年锻炼的健硕体格，看着比桑眼有压迫多了。
然而事实是如此吗？
不不，桑眼气质集合儒释道三教特定气质，就算物理海拔不够，精神却如是仙山，让画师都不敢对视。
“死开，别挡老娘看帅哥。”
女掌柜拿着一把未打开的雨伞，隔着柜台拨开自家男人，望着桑眼直流口水，表示抱一下死也满足。
画师瞬间被点燃怒火，转手朝自家婆娘脸上招呼，并怒次，道：“你可是老子的女人，谁给你胆子看别的男人。”
啪！
清脆的响声从女掌柜脸颊发出，随后是五道手指红印。
可见画师下手有多重。
然而，女掌柜并没有清醒，还沉迷在桑眼的美色中。
画师的火更甚，扬手用力朝着婆娘脸上同一个位置招呼。
这下要真打中，女掌柜下巴肯定被打歪。
砰！
一直沉默的桑眼，猛的抬腿踹在画师的腰侧。
画师感觉飞出去砸在地上，把一把两百的纸伞都砸扁。
“渣男！”
桑眼没有一丝滴仙人的样子，面色狰狞扑上去，朝着画师招呼。
身为‘古董天师’的徒弟，会鉴定古董是必然，硬功夫自然也是。
此时完全没有收力的意思，打得画师满地滚。
柜台里，女掌柜被自家男人的惨叫声惊醒，桑眼在她眼里是恶魔化身。
炒着纸伞冲出柜台，狠狠的朝着桑眼背上打。
砰！
声音很响，就算桑眼是练家子，也会有痛感，然而他无动于衷。
小时候父亲教育，作为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女人。
画师不仅打，还是对自己枕边人，已然触发他性格中的控制不了部分。
现在的画师，在他眼里，就是六岁时破开家人恶棍，除杀掉外，旁人根本无法撼动他。
砰砰砰！
女掌柜继续拿着纸伞打桑眼，但无法阻止丈夫被打。
外面围着不少人，有些事被被他美貌吸引的人，此刻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进店。
灵云街。
“师父，为什么不去灵仙街？”阿海背着楚烨麻袋问道。
楚烨侧身让游客们走过，避免沾到别人的汗水，等人走过才回道：“桑眼就是一条咸鱼，哪怕他师父交代的任务，也不会很上心去执行，所以我判断从这里找比较有可能。”
阿海手头的关于桑眼的资料，全是楚烨早上说的，自然是无法提出不同意见只能闭嘴。
嗯？
这时楚烨听到几米外巷子，传来不属于游客游玩该有的情绪话语。
难道……
他很清楚桑眼的脾气，当下有不好的预测，顾不得再管衣服被‘玷污’，拔腿朝着听到声音的方向飞奔。
他远超西南人平均身高，一进入古琴巷，轻松越过人头，见到几十米外店铺围着人，传入耳朵的声音更为清晰。
‘帅哥杀人了’几个字，让他几乎断定好友就在店铺里。
等冲到店铺跃起一观，虽只看到店铺里被女人拿着纸扇挨打的背影，也认出来就是好友。
店铺外里三层外三层，实在挤不进去，他便招呼着阿海：“阿海哥，帮我一下。”
虽语焉不详，但阿海知道意思，背着麻袋侧身，凭借强悍的体格挤。
人们抱怨，但见那么高大健硕的身体，也就不敢多说什么，里面的人甚至主动两侧移动。
楚烨跟着阿海顺利进店铺，猛的冲上去抱住好友的后背，吼道：“小桑，落日余晖姐姐就会去找你。”
同时间，女掌柜手中的纸伞被阿海抓住。
楚烨的话，是桑眼姐姐帮忙挡住那群恶人，骗他逃命时的交代，是唯一能让其从疯狂中清醒。
“姐姐。”桑眼手停下来，泪水夺目而出。
地上，画师只剩下出的气。
呜呜……
女掌柜放开被纸伞，跪地上试图抱自己的男人。
楚烨赶忙让阿海让招呼兄弟送医院去。
阿海发信息，随后凭借强悍的气魄，并另外一手挥舞纸伞，把围观人群给逼散。
这时，桑眼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楚烨早有防备，抱着桑眼后背避开脑袋砸地的危险。
很快，升冲的人过来，背着画师离开店铺，女掌柜跟着后头。
“不用，他很快就醒来。”
楚烨否决阿海送桑眼去医院的提议，把人轻轻放在边上的藤椅躺下。
他低头望着好友，道：“没想到，我们又以这样的场景见面。”
桑眼紧闭着双眼没反应。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阿海问道。
楚烨扭头解释道：“有点精神分裂的前兆，只要看到别人家庭打架就受到刺激，从神转为魔，不打死施暴者不停手。”
“他杀过人？”阿海瞳孔放大。
楚烨摇摇头，道：“幸运是他师父基本带着。”
“直到08年奥运会后才没有，因有别人会帮忙阻止。”
所谓的别人，就是楚烨自己。
这话不能细说，不是对阿海不信任，而是解释太费劲了。
阿海想追问，他走到画师工作的地方，屁股往凳子一坐，提毛笔边道：“问就是托梦。”
阿海无语，把话吞回去，改口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那傻鸟苏醒后会为自己的行为愧疚，然后不管说什么，都要给人当免费劳工补偿，就他那画技，只能在这店铺打扫卫生，那得做到何年马月。”
楚烨提笔粘彩墨水边解释：“我善良，就出手帮一把吧。”
阿海闻言扭头看向藤椅，嘀咕道：“看着跟睡仙人一样恬静，没想到如此疯狂怪异。”
第五百九十八章为兄弟两肋插刀
楚烨边在扇上作画，边回忆好友的行为。
阿海对好友的评价，他是百分之一百认同的，甚至觉得还不够。
前世自从认识桑眼后，他帮忙处理对方疯狂过激后的事，每月都有那么几次。
后来实在受不了，让阿海拿着锁链绑在店铺，才清静几个月。
讨厌杨礼品，也有部分来源于此。
徒弟自己不看，毫无责任心丢给他。
这时，阿海转头回来，见他在画下的江南雨景图，顿时发出惊呼，道：“师父，您这画技也太太飘逸了吧。”
阿海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勉强用‘飘逸’。
他感觉看上去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置身在江南盛景里，耳边是人们躲雨的脚步声、店铺里噪杂声等等。
“画画，是我所会的技能中最差的。没办法，我实在讨厌。”楚烨感叹道。
阿海惊醒，蹲下直勾勾的注视楚烨，道：“师父三天两夜雕出天路那样的作品，十分钟不到您画出让我都恍惚的水墨江南，您还有什么不会的。”
“太多了。”
“比如？”阿海追问。
楚烨停下笔转伞，边道：“说谎。”
阿海翻白眼，打从认识以来，如果说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那只能是演技，信守拈来的程度，让任总都甘拜下风。
“嘴里喊着师父，一点尊重都不给。”楚烨余光瞟了眼吐槽。
阿海耸耸肩。
楚烨确实是自己有实无名的师父，也是大老板，但也是他弟弟，不能仅靠尊重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了，午饭得麻烦阿海哥了，要有鱼香肉丝、蒜苔肉片两道菜，味道要微辣微酸。”楚烨说道。
“好，我去处理。”阿海拍膝盖起身，那手机给蜀都馆店长发去信息。
饭菜还没送来，桑眼张开，迷糊一阵子后记起来自己干的事，吓得坐起来。
“人死了，送去火葬了，你一辈子在这里给人打工还债吧。”楚烨低头画着边说。
桑眼吓得脸色发白。
边上阿海暗暗吐槽，楚烨果然爱撒谎，走上前给桑眼解释了下情况。
桑眼听完后松口气，先感谢阿海的手下帮忙送人去医院，随后问起他们的身份。
“我是你爹。”楚烨抬头横了眼。
前世他帮忙处理的那些烂事，认真算起来跟爹没区别，所以他态度是真心的。
桑眼只要不疯，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起身走上前表达感谢。
“谢就免了，给我一件价值二十万的老物件，比较实在。”楚烨说道。
“好。”桑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阿海在边上暗暗咋舌，还真是一个敢开口一个敢给，那可是二十万不是两百块。
这时，楚烨停笔抬头，道：“你有病，好好的希腊不呆着，跑回国还跑到我边上，想累死我啊。”
桑眼直接愣了，楚烨面相没有一丝熟悉，口气怎么跟老友多年不见一样随意。
楚烨不管对方什么心态，手持毛笔挥舞着一阵喷唾沫。
桑眼静静的挨训。
许久后，楚烨停下道：“说，奥运会都还要五年多才开始，回国干什么。”
总算干正事了。
阿海暗暗摸汗水，刚楚烨的词汇真不能听。
桑眼有点迟疑。
对楚烨是真没印象，然而感知中，是真关心自己，是六岁以来除了师父第二个人。
“先告诉我，我们什么关系。”他说道。
“哎哟，还敢跟我提条件。”楚烨当即站起来，准备开喷。
阿海赶忙上前安抚，也碰巧外卖送到，就以桑眼敢那么激烈的运动有昏迷，得先填饱肚子，免得落下病根。
楚烨闻言才按住怒气坐下，继续画画。
“桑先生这边请，您的疑问我多少知道点。”阿海邀请道。
桑眼点头。
两人在藤椅上坐下。
阿海边打开包装袋，边转述楚烨那边听到的信息，开头就是古人托梦，还主动加上前世。
当然了，前世含义是不一样的。
桑眼在强烈也下边吃边听，开始不信，但吃到楚烨特别嘱咐要的菜肴，就认真思考起来，余光还偷瞄楚烨。
“吃饭不能分心，不懂吗？”楚烨头也不抬怒斥。
桑眼缩着脖子转回去。
“哟哟，这不是大仙吗？咋跟我们凡夫俗子一样，也得吃五谷杂粮。”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随着淡淡的迷迭香飞进来。
楚烨眉头一皱，抬头嘴角一抽，道：“你个疯婆娘咋来了。”
来人是女孩子，或者是女性。
身高一七五，长相甜美，话语不好听声线却很有辨识度。
好听的那种。
为柳如实的女儿，陈大童的外孙女，跟随母姓离单名离，今年二十五岁了。
前世，在楚烨建议下，离离三十五岁进娱乐圈混迹。
演技精湛但斗不过后浪们。
后来就自己投资影视剧做主角，虽没有爆火，却获得不少人的喜爱。
有一次，楚烨还把自己经历片段，送给她当底本创作。
当然不是白给的，用一件三百多万的古董，跟大冥灯有关的铜铃，去解救被师兄弟们绑架的桑眼换的。
也是那时候，楚烨才知道，杨礼品真正想干的事。
“臭小孩，你什么意思！”离离停在柜台边怒斥。
“你的梦想是学会大尘门机关手，跑去始皇墓里霍霍，我说你疯，有错吗？”楚烨最后反问。
“你怎么知道的！”
离离有点惊异，自己的梦想就是爹妈都不知道，眼前的小毛孩是如何得知。
紧接着她反应过来，怒道：“死小孩！再没大没小，别怪姐姐抽你。”
“我知道谷鸣在什么地方。”楚烨抛出离离的第一任男友的信息。
离离当即面色一变，小跑他跟前蹲下，道：“哪儿……哇唔，你这小子功夫不错，作假比老古董还厉害。”
离离只是撇了眼楚烨所做的画，心思瞬间就被拉走，伸手想摸。
楚烨用手挡掉，道：“这是为那条咸鱼作乱搞出来烂事的赔偿，不是造假。墨水还没干，别给我搞坏了。”
“咸鱼吗？”离离闻言扭头，注视坐在藤椅低头假吃饭的桑眼，随后点头道：“没有任何梦想，不读书也不工作，确实是够咸鱼。”
“来榕城做什么，这里假古董再多也没潘家园多，应该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楚烨问道。
第五百九十九章你屁股上有胎记
离离转头望向楚烨，目光很是惊奇。
“不亏是任升的人，对我很了解啊。”
“彼此。”楚烨抬头瞥了眼离离。
“别彼此了。”离离摇头，随后道：“我刚从你老家过来，你可是真让我佩服，搞出那么大的事丢下不管，跑来榕城给人拜寿。”
“你们生下就有总决赛入门券，那群人只有中赛票，能不拼搏吗？”楚烨辩解，大兴村的活动跟自己没关系。
离离不想在这话纠缠，低头盯着纸伞，道：“帮我画一个，我给你钱。”
“不要钱。”
“好弟弟，姐姐爱你。来，啵一口。”
“打住。”楚烨停笔抬头阻止，后道：“钱我不要，但你得给我说，你们三个天师徒弟干什么齐聚榕城。”
“不要说来给金雷拜寿，送终还差不多。”
“好没教养。”离离嘀咕一句，左看右瞧找凳子。
楚烨从自己身后抓来凳子给她，边道：“你不说的话，咸鱼说哦。”
离离闻言着急，屁股坐在凳子上解释：“那臭不要脸的老头，说莲花金杖的信息，会在金雷会上出现，让我过来，其他两人应该也差不多。”
莲花金杖，乃是天王八大件中，最难搞的一件。
据说是玄奘西行摩揭陀国王舍城，用过一段时间的法杖，市场上有人开出天价要收。
离离见楚烨很淡定的画着，就好奇道：“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我一傀儡废物，天王八大件跟我有什么关系？”楚烨随口道。
“胡扯。”离离冷哼道：“我去过你的回收站，看到过天路雕刻，小高还告诉我，那是你花三天两夜雕刻出来的，能是废物？”
楚烨抬头狐疑道：“别人我还信，我叔怎么可能招待你，还给你透露底细。”
“一，姐姐是任升救命恩人。二，姐姐是小高的校友，也是他救命恩人，他们报答我是应该的。”
“老任跟你认识，不知身份背景我是知道的，小高叔和你的关系我不知道。”
楚烨顿了下，眯眼道：“你一个医学院肄业的玩意，还能算校友吗？”
“了解我，为什么还认为我们不是校友。”
“入学三个月就跳票，能是？”楚烨讥讽道。
离离不爽反击，道：“我至少读了三个月，你连去报名都没有，好意思鄙视我。”
其实楚烨鄙视的是，有一次桑眼受伤，离离要出手施救。
他不让，离离非说自己虽只读三个月医学，但打小跟父亲柳如实学医，比一般人医生厉害，他选择相信让其施救。
好家伙，差点把桑眼都带走。
要知道，离离跟桑眼算是青梅竹马，都敢用那半吊子医术，心得多大才干得出来，鄙视都算是轻的。
“不说话是理亏了吗？”
“什么逻辑。”楚烨斜了一眼离离，道：“我是不想跟你说废话。”
“我跟你说了来榕城的目的，你得跟我……”
“一码归一码，没说不给你。”楚烨打断道。
“你态度好一点好吗？”离离很不爽，为了得到纸伞忍住，道：“我跟咸鱼从小认识，学医是为了帮他治疗那怪病，只是神经科好难，不怪我读不下去。”
“知道。”楚烨没好气道。
离离可太好奇了，竟然连这事都知道，于是试探着道：“那我不说让你画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咸鱼一家子在乡下美好生活的场景，还有你在远处暗暗关心的猥琐影子。”
“是英姿。”
“是暗恋。”楚烨猛然抬头，望向桑眼所在方向，道：“你一七五，他一六七，身高是有点不协调，但你们很合适。”
“你是真没教养。”离离试图转移话题。
楚烨扭头回来，道：“说的是事实。另外也不是没办法补救。”
“什么玩意儿？”
“身高。”楚烨认真道：“有道是二十三窜一窜，努力下说不定能跟你平高，到时候你那土匪外婆就没借口阻止了。”
“你才土匪！”离离生气咬牙挥着拳头。
楚烨低头继续作画，边道：“就陈大童年轻时，干得的那些破事，没说她悍匪就不错了，还有意见。”
“别道听途说侮辱人。”
“可没有。”楚烨顿了下，道：“我连你屁股上那个红胎记都知道，你家什么情况，还能不……”
“臭小孩！”离离出奇愤怒起身，心上人就在边上，楚烨竟然敢胡说八道。
楚烨低着头淡淡道：“你都叫我小孩，还怕咸鱼误会？”
离离一听也对，屁股就往凳子上坐，面带笑容道：“弟弟，告诉姐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楚烨是因桑眼才认识离离，不算生死之交，但关系也不差，比普通好友深不少，自然能解答就不隐瞒。
不过对方自然那么有钱，收费是肯定要的。
在离离豪气，答应给价值三万的物件，他便有保留，以托梦预见未来，把前世认识经过解释了下。
离离听得阵阵称奇，最后道：“小桑的感知力格外敏锐，都不能望见未来，你竟然……不对，也算是合力，毕竟天路雕塑我研究好几天，不像是一般小孩能做得到。不不，杨礼品都做不到……你你……”
“别扯那些没用的。”
楚烨画完第一把纸伞停下，放到一边着手给离离画前，抬头面色严肃，道：“申屠五的性格，不会跟你两一样浑水摸鱼。”
“他找莲花金杖信息，还会借机搞事，我需要借你的手，敲打一顿。”楚烨继续道。
离离性格某些点跟他一样，否则也不会梦想学会大尘门机关手，去始皇帝坟里走一遭。
一听要削申屠五，当即就兴奋起来。
不过离离还没开口。
边上一直没找到机会的阿海，从藤椅那边走来，道：“离离，为什么你没提过自己的背景？”
“你也在啊。”离离扭头见到阿海惊呼一声，随后一脸郁闷道：“要是在咸鱼之前认识你就好了。”
“别朝三暮四。”楚烨提醒道。
“对哦，我可是贞洁女王。”离离打了下自己的脸颊，随后让在场三人，忘记自己说的话。
“你说什么。”阿海很配合。
离离很高兴，转头逼不好话楚烨配合。
“你个蠢女人，不说话就是默认，还非得提出来，是生怕我记不住吗？”楚烨吐槽。
第六百章画中画
离离出奇愤怒，想跟楚烨辩论‘蠢’的话题，只是眨眼心思又转到申屠五身上，因为更可恨。
申屠五是她外婆的得意弟子，说起来他们应该也是亲属关系了，然而打小就讨厌，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感觉。
甚至也很讨厌外婆，从未叫过一声。
只是由于妈妈去世前，答应过不跟陈大童顶撞，所以才不许别人说坏话。
此刻，她兴奋楚烨提议给申屠五制造麻烦，却没冲昏脑袋，坐在凳子上手托着下巴，皱眉道：“申屠五和我两不一样，人家是认认真真的学习，有陈大童几成不知道，但打不过是事实。”
“三成。”楚烨手握着笔，低头在纸伞画着画边说。
“确定？”
“还怀疑我？”楚烨表达不满：“就算是十成功力也无所谓，不用担心。”
“呀，你这小娃娃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就算你雕出我都惊叹的天路，比起那申屠五也不如的，人家师父可是古董天王下，世界二十强之一啊。”离离严肃提醒。
楚烨停笔抬头正要开口反击。
离离就抢先道：“说话归说话，不能耽误工作。”
“不嫌弃我没能力，还指望我一心二用。”
“不是说自己有能力，还做不到一心二用？”离离怪脸道。
楚烨眼皮一翻，低头继续作画，道：“古董这行业就不存在门槛，不需要协会盖章才能成为大佬。”
“够狂。”
离离竖起拇指怪声，接着道：“不否认古董是谁都说上两句，也不乏一些高手，但是比起正规军来说，在资源、财力上就天差地别，经年累月下，即便盖世天才也被缩小差距，乃至被超越，而到了宗师程度，想进一步提升，只有在激烈斗争才有可能。”
“协会里有来自五洲四海的，老家族、老商业势力、新家族、商业大佬们等，故而是个世界性舞台，或者说是诞生超越宗师的唯一水池。”
“嗯，说得不错。”
楚烨不否认离离的判断，世界古董协会就跟古代科举一样，把所有能人都汇聚一起，去进行高强度的竞争，诞生了超越时代的大牛。
然而说唯一就言过其实了，他再次停笔望着离离，道：“你很熟悉老任，他如何？”
离离瞬间色变。
老任从来不是协会会员，之前全国乃至世界到处转悠，巴南古玩市场建立后回来，就一直窝在嘉陵，可每一次见面都能感觉，实力在增长。
她在知道‘天路’后，发动人脉调查过背景，楚烨除了跟爷爷一起去拜访老战友，隔着长江的市中心都没去几回。
而‘天路’雕刻在她看来，是一个大佬从底层一点点的奋斗直至站上行业巅峰。
她能体会到，大佬在奋斗过程中喜怒哀乐，让她受益匪浅，所以她在怀疑，木雕其实出自老任之手。
毕竟这趟再见面，老任隐约有老爸气势。
“说实话，那木雕是老任出手的吧。”她问道。
是！
楚烨给了很肯定的回答，低头继续画画去。
阿海在边上直翻白眼。
桑眼看到就笑声询问情况，阿海就如实转告，但是楚烨雕刻‘天路’的过程，每一个反应都详细说明。
桑眼听得嘴巴张得老大，离离刚肯定的心又起巨大波澜。
她思维坚定认为，区区十八岁小孩，没那个能力，毕竟雕刻不是写小说，必须经历过才能把人事物刻画那么具体。
可阿海没有说谎，去给楚烨硬拗‘天才’的称号。
要知道外界说老任、古掌柜培育傀儡，至始至终没个当事人出来否认呢。
随后，她望着楚烨，陷入思想层面巨大的博弈。
如果是其他人，楚烨难得理会，但离离不仅是自己好友，还是兄弟桑眼未来的老婆，不能不阻止起精神内耗。
引导的方法也很简单，此刻笔纸伞的画就足够了。
一个小时就怎么流逝，他停下笔时，阿海上前得到同意后拿起纸伞。
桑眼、离离凑上前。
阿海便把伞面朝向他们，顺时间旋转。
物资并不丰富西北小村子，今日有外村女嫁进来。
主人家，两位高堂带着儿孙，在迎接来客。
大嫂、大姑子在厨房忙活，有几个村民一起帮忙。
男人们则在院子一脚杀猪宰羊。
村口，村里的孩子们挤在一起，正看着远处迎亲队伍指指点点。
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画中人物，不论男女老少都没有正脸，但如果仔细鉴赏画作，耳朵里仿佛能听到欢声笑语。
这是，桑眼两人观看时的感觉，桑眼更深入一层，因画里山、房屋还有人们的穿着，就是他那回不去的家乡。
当年他六岁时，村子可不止是他一家人被坏人给搞死，是全村三百多人都被袭击，只有他一人受到哥哥、姐姐以命保护才活下来。
呜呜……
这时，他恍惚了，纸伞不是画而是现实，双眼流泪伸手想去触碰。
离离回神伸手拉住，眼睛怒气冲冲质问楚烨：“为什么要刻画不存在的，你这不是要加深他的病情。”
楚烨在阿海身后凳子坐着，在画第三把纸伞一言不发。
他用桑眼老家为底子，创作了不存在的事物，并非是要刺激反而是安抚。
因前世跟桑眼相处中，发现对方在脑海里构建的场景，从而才避免精神真出现分裂。
说起来，他在国画下功夫还是为了帮桑眼，且提出者也还是离离本人。
离离见他不回答，想要再次开口，桑眼却情绪又了变化，虽已然是哭着，但给人感觉不是绝望而是高兴。
离离问道：“小桑，你同意吗？”
同意什么？
阿海迷糊转动纸伞的手也顿了下。
纸伞一转，上面的画从静态转为动态，才有让人恍惚的错觉，这一停顿，桑眼情绪也止住。
“我能自己转吗？”桑眼问道。
“当然，这是师父为你所做，它属于你的。”阿海倒转纸伞递上。
桑眼颤抖手接住，随后把伞面放低到视线水平下，手缓缓的转动起来。
好在纸伞不大，否则就他身高手长还真搞不定。
画又一次活起来。
由于转的方向不同，事件的呈现不一样了。
第六百零一章有了老婆不要兄弟
阿海转动纸伞是顺时针，视角像是旁观者，看着村子欣欣向荣的景象。
桑眼则相反转动，故事就从村口开始，视角转为主观。
桑眼看到是，新郎在兄弟们帮助下，骑着小板车载着新娘，在村民、孩童的祝福下，向着家里缓缓的移动。
是他梦中无数次见到的画面。
和他平排观看的离离，则是主动带入新娘的视角。
第一次来到村里，村民们都是陌生，但感觉很友善，紧张又刺激，暗暗的畅想着未来的生活场景。
不管什么视角，随着纸伞转动，从村口到村尾主人家的顺序是一样的，人们的生活生产，都一一体现出来，那么真实又那么可爱。
直到今日办喜的主人家，桑眼两人的情绪达到高点，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他们两人是在七老八十，坐在沙发上回忆那年那天，两人大喜之日的场景。
一向咸鱼没有没想，活着不知岁月流动的桑眼，另外一手不自觉抓住离离右手。
离离深陷在‘老年回忆往昔’的情绪中，并没有激动或者排斥。
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十指紧扣。
阿海在他们伸后，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见状惊奇不已，心里直犯嘀咕，电视电影都没那么厉害，画竟然有那么神奇的带动效果？
是的。
由于老任主营的信息收集，阿海走的方向是保镖、情报收集，对于古董鉴赏什么的，也就凭借信息，能力比普通人强点。
所以才对画能引起人们情绪，感到好奇。
他转身蹲下，望着楚烨，道：“师父，雕刻本身是3D的，加上您的实力，能让人陷入很正常，而画可是平面，如何能传达情感呢？”
一声师父不是白叫的。
楚烨停下笔，抬头认真给阿海讲述，桑眼小时候的经历，这次没有任何隐瞒。
阿海听完后理解桑眼两人的情绪，但还是疑惑问道：“您之前为什么要隐瞒，这些情报可是非常重要。”
“他是我兄弟，内心的伤疤没有愈合的迹象，我不想触碰。”
楚烨目光投向桑眼背后，眯眼道：“本来是十多年后才会发生的事，现在提前了，希望他们生完儿女不要带来我这边。”
阿海一脸疑惑。
楚烨不解释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在纸伞上作画。
前世他实力强，那些个朋友，千方百计把家按在他家附近，小孩子们就天天跑他家，美名其曰和女儿楚水仙玩耍，实际是让他培养。
培养是不可能培养的，被烦死才是真的。
他也没有偏心，连女儿也不没有教授古董知识，就扔些砸不坏的老物件，让孩子们自己耍去。
不过，十几个小屁孩，跟鸡舍里的鸡鸭聚在一起一样，破坏力超强，着实还耗费不少心血。
夕阳的暖光打进店里。
桑眼两人情绪从画作摆脱。
离离回神瞬间，不是发现被暗恋对象牵着手，而是发现双腿发麻，惊叫：“啊，我的腿啊。”
“能不发麻吗？”楚烨坐在凳子上指着纸伞，道：“我画足足十把了。”
不是画特定的，不用耗心耗神，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离离听到楚烨的话，低头扫地上伞的数量，心中有数自己陷入画作多少时间。
对此，她感到惊疑：“你真的有那么厉害？”
楚烨正在为最后一把伞做扫尾工作，听到话不语。
“你师父是谁？”离离不管，继续追问。
楚烨淡淡道：“人民。”
“什么玩意儿？”
“劳动人民。”
“你在入党宣誓呢。”离离觉得被戏耍，十分不满。
楚烨正好画下最后一笔，手指着伞面，道：“这把是送给你的，自己去体会。”
伞面的画解构很简单，是一个女娃娃从小到大自画像，初看没什么，细看的话，能从娃娃的表情动作发现不同。
特别是娃娃本人观看，体会更为深刻，从画像对应年纪，脑海自动浮现画面，有很多是忘记的事。
“你，你好可怕啊。”离离手捂着自己屁股惊叫。
她觉得才拥有透视眼，自己在面前就是透明的，什么都被看光了。
“姐姐，真惊恐不该是捂着胸前？捂着后面有屁用。”楚烨低头收拾着颜料吐槽。
离离‘啊’的惊叫一声，双手捂着楚烨提醒的位置。
桑眼精神已恢复往日咸鱼状态，此刻竟然一反常态的主动上前帮忙遮挡。
楚烨抬头时刚好发现，骂道：“有了老婆不要兄弟，狗东西！”
“我这不是怕你名声受到影响，毕竟画工那么厉害，将来一定是个大名人，有黑历史不好。”
“唷，这冠名堂皇的话也说得出口。”
楚烨面露鄙夷，心里却暗喜，看来把事提早也有好处，桑眼至少不用一直精神受折磨。
桑眼感知力多强，知道楚烨没真发怒，上前蹲下道：“你讲述中，我在08年和你认识后，就一直跟着你生活，那现在提前了，我是不是顺势而为……”
“闭嘴。”楚烨可不想再被桑眼家的两个小屁孩缠住，指着离离，道：“跟富婆去潘家园生活，不要来烦我。”
“你不能因算到未来，就把怒火转到现在的我身上。那还没发生呢。”桑眼说道。
“就是要，你能怎么样。”楚烨冷哼。
桑眼不是那种爱争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说服。
还好有个青梅竹马在。
离离也不遮挡自己的关键位置，俯身道：“不用他同意，等过两天我们去巴南市场收购一家店铺，顺便去小兴村买个回收站，他能阻止？”
“美女姐姐，您别啊！”
楚烨想到往后几十年，要被这对夫妇烦，赶紧喊停，想要拿出大尘门同等级的机关手做交换。
离离为了爱情不要梦想，听都不听。
楚烨除了吐口水，表达自己鄙夷的态度，也毫无能力。
不过，刨除被好友一家烦死外，其实好处多多，毕竟是两个‘古董天师’的徒弟，其中一个未来可是在天王杯大放异彩。
这样的能人，把巴南古玩市场当据点，会吸引多少豪杰过来可想而知。
想通了后，楚烨忽然惊喜起来，思考着要不要主动出击，把前世认识的好友们，以各种方式骗到巴南开店，到那时，利益之大实在不敢想象。
第六百零二章姐，你换个梦想吧
市场繁荣起来，捡漏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楚烨想到画面，都忍不住流口水，很快就又冷静下来。
前世那群朋友天南海北，还各有乱七八糟的事缠身，引到巴南也会把事带过来，自己不管都不行。
想到那些麻烦事，会阻碍自己低调捡漏的大原则，就把心思给按住了。
“兄弟，短短五分钟而已，我怎么感觉你演了一部电影。”桑眼狐疑道。
“别太敏感了。”楚烨摆手不想深谈。
这时，阿海招呼吃晚饭了。
几人收拾收拾围一起吃饭。
吃完后，由桑眼、阿海帮忙看店，等店主回来道歉。
楚烨和离离，前往灵仙街那片淘宝去。
由于离离是打着给金雷祝寿名义过来榕城，又因送仙桥市场的大户员家代家主员馗，亲自接待过。
所以不能真面目示人，否则麻烦不小，于是穿上男人衣服化了个妆容。
离离有一米七五身高，加上没少伪装成男人，行为上还真看不出破绽。
“胸脯明显超标，不过夜晚温度低，整个厚外套遮一遮，也就完美了。”
楚烨围着离离转悠点评。
用词、行为简直是在讨打。
不过，离离可是个梦想进始皇墓的人，不是普通女孩子，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接过阿海递来的外套套上，还询问是否合适。
“可以，出发。”楚烨点头扛起麻袋想店外走去。
离离紧随其后。
“小心点。”桑眼追着他们喊道。
也不知是担心楚烨，还是自己刚承认的情感对象。
反正当事人都没理会便是了。
离开巷子进入灵云街，离离吐槽：“咸鱼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太优柔寡断，将来我要是进始皇墓，不得上吊哭坟，你有什么办法纠正下？”
“你的性格跟男人一样，不正好互补。”楚烨说道。
“抓住重点好不。”离离不爽道。
楚烨停下脚步，注视离离，把人看得浑身难受，才开口：“你可带他一起进去啊。”
“我日你哦。”离离怒斥道：“你让我牵手杀我爱人啊。”
“你扔下他和儿女，自己跑坟里，跟杀他有区别吗？”楚烨冷哼。
前世，他脑袋抽了，帮离离找到跟大尘门一个级别的机关手。
结果这位大姐姐，二话不说当夜就一个人跑西北去，他差点被桑眼一家三口给拆了。
赵蓉等人得知情况，也加进去讨伐队伍。
那场景不说也罢，反正这辈子，他是不是再帮忙的。
离离也就没能力拿到机关手。
不好！
他忽然想起来，离离是老任的救命恩人，也知道她的梦想，自己前天才给过机关手，会不会噩梦重演。
“你吃坏肚子了吗？”离离见他脸色难看关心道。
他强制镇定，道：“你换个梦想吧。”
“什么？”
“教育你儿女成为古董天王。”楚烨非常郑重道。
离离觉得他脑袋进水了，正想开口，边上有人嗤笑：“还古董天王，不看自己什么斤两。”
两人闻声转头。
说话的个男人，身高很矮，目测不到一米六，偏旁皮肤黑沉，有着一双小眼睛还有满口黄牙，此刻手里捏着烟，嘴里烟雾，肆无忌惮的往来往的人们喷。
素质忒差。
这是离离的想法。
楚烨所想的是，好家伙，申屠五的眼师竟然也来了。
他拉住离离不让其跟对方起冲突，转身融入人群中，向着灵仙街移动。
“干什么，以你小心眼，被嘲笑还不一巴掌给拍回去。”离离好奇道。
“他是祖安。”
“啥！他就是申屠五干坏事的手套啊。”离离扭头。
她一七五的身高，在来往的人群中不算显眼，无法看到那个男人。
“别看了，是他没错。”楚烨拉了下离离的手道。
离离转头回来：“你说的果然没错，那家伙肯定要干坏事，否则不会把恶狗都带来榕城。”
祖安的眼师职位，跟普通古董商的不一样，专门帮申屠五在黑市搞活，买卖假古董、胁迫土夫子低价出售物件，凡是道德法律不允许的，都干。
可以说，祖安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当然了，楚烨是不怕的，毕竟前世就接触过，最后还是他亲手把人送去吃牢饭。
此刻之所以不想起冲突，是想搞清楚，祖安此番来榕城的目的。
要知道祖安每次出手，物件都不一般。
正好找机会截胡，打击申屠五，在看情况能否制造机会，消除桑眼未来可能发生的灾难。
“不说那人渣了。”离离被楚烨拖着手走也没想甩开，眯眼道：“你为什么让我培养子女，难道你遇见的未来中，我儿女继承他爹天才智商？”
想得真多。
楚烨安安吐槽，离离那双儿女，智商高不高先不论，性格是真的野，古董知识一个也不碰，上学就是去打架的，上至同行顶尖，下到自己父母朋友的儿女，都抓着揍。
他有时候都怀疑，离离在得到机关手，二话不说就连夜赶往西北，其实是不想再给儿女惹的事，上门赔礼道歉。
“从你脸色，我感觉未来生出麻烦的小畜生。我是不是到时候打掉比较好？”离离歪头道。
楚烨停下脚步扭头，道：“孩子可塑性很强，你不能以没发生的事而阻断他们的未来。”
“你的表现，你的话语，让我感到恐惧，我还是坚持梦想好。”
“看来你爱自己超过咸鱼。”楚烨冷笑道。
“是啊。”离离甩手，向灵仙街移动。
“姐，咱们好好考虑下。”楚烨追着建议。
“不了。”离离摇摇头，道：“传说始皇帝，把先秦之前所有秘书、禁书都复制一份当埋葬品。我猜就算没有，也比古董天王留下仓库更丰富，我要找到重生的秘籍，改变小桑的童年遭遇。”
这事，楚烨知道，不然也不会帮离离了。
他思考了下，又拉住离离的手腕，进灵溪巷里。
巷子两边都是商店墙面，很窄，没有人通过也没路灯，一片黑漆漆的。
离离有点紧张，道：“你果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思想能干净点，好吗？我才十八岁啊！”
“鬼的呢，你没资格说干净！”
离离甩手，仰头和楚烨对视，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到眼底，冷哼道：“小小年纪，就靠着阴谋诡计，锁住了赵蓉的未来。”
第六百零三章偶遇黑交易
楚烨被离离的话整无语了。
从离离的态度，能猜出赵蓉把什么底都说了。
女人的友情果然没有逻辑。
他不想在自己感情的事费口水，暗暗吐槽后，把自己重生的事婉转简单的讲了下，提示想重生，进协会仓库有几率。
离离听懂暗示，围着他转，道：“之前我一直在怀疑，雕刻是老任或者古掌柜的手段，现在结合你的国画水平，看来你是得到古董天王的灌顶，所以远超一般人。”
他没想到离离是这样的想法，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是说你的事，好吗？”他严肃纠正。
“我爸说过，除非是古董天王本人，其他人进协会仓库，梦里才有。”
离离的意思很明显，自己情况自己知道，没能力达到天王级，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始皇陵。
楚烨读懂了，郑重提醒，离离本人是没机会，但儿女有。
“自己都没本事，还逼儿女，跟那老太婆一样无耻！”离离愤怒道。
啪！
楚烨手拍额头，自己疏忽了。
离离的母亲就是被陈大童逼得，几乎绝望想自杀，后来遇到柳如实才有所好转。
后来离离出生后也被逼不行，好在有个强势婆婆保护，才没走上老路。
当然结局也不完美，离离母亲还是抑郁严重，最终自杀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离离绝不会复刻母亲的悲剧。
“对不起，我差点成为你儿女的凶手。”他真诚道歉。
离离愣了下，继续绕着他转，边道：“难怪蓉蓉愿意牺牲去京城机会，窝在本地读大学。”
“什么意思？”楚烨问道。
“你长得普通也没学历，但性格没得说，比我家老头好几百倍，有错当场就道歉，就凭这态度，换作我，我也愿意跟你一辈子。”离离态度真诚。
这时巷子另外出口，有脚步声传来。
“有人来了，带我上墙头。”楚烨小声道。
离离没多想，抱住楚烨的腰跃起，脚蹬着墙壁借力两次，轻松上屋顶。
“为什么判断来人值得监听？”离离小声问道。
楚烨回道：“脚步，我没练过武功，但脑袋里一大堆理论，脚步声明显是个练家子发出来的。”
巷子里，一个人男人走到中段，没有怀疑楚烨他们带过，背靠着点烟。
巷子漆黑无比，烟星额外显眼。
楚烨趴在屋顶瓦片上，眯眼借着时强时弱的烟星辨析男人样貌，并小声转述。
“你就不怕他强化的是听力？”离离问道。
“不是，他是蓉城著名的土夫子，真实名字无人知道，代号‘山飞’。”楚烨回道。
“难怪你敢出声。”
离离跟着楚烨一样的姿势趴着，她擅长的是触感，也就是手指上的功夫，所以看不到男人样貌，但不妨碍跟楚烨一样眯眼观察。
“土夫子一般是有货要出手，才会到市场转悠。你不下去试试看，说不定捡个大漏。”她问道。
“山飞五十岁了，现在都不亲自动手，不止是在挖坟业务上，也在贩售方面，都让小弟们处理，如果亲自出面，意味着是大单，岂会接待我一个小孩。”
“原来如此。”离离点点头，道：“你说会不会是祖安？”
“不可能，两人都是出门没捡到钱就亏的性格，碰面交易不得打死一个。”
“那会是谁，值得大晚上亲自出面。”
“黑货交易，不都在晚上进行。”楚烨扭头瞥了眼，碰巧看到下面巷子有人进来。
他辨认了下，无语道：“是员馗。”
“真的吗？”
“你的讶异情绪不对头，什么情况？”楚烨问道。
离离解释，早上员馗接待自己，明里暗里想跟自己结合，被她劈头盖脸骂过，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所以才惊讶竟然来干黑活。
“有什么好奇怪的。”楚烨低头跟随下面巷子里员馗的脚步，道：“他要是不懂演戏，还能成为员家代理人。”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没有。”楚烨立马否认。
离离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这回儿不能闹，免得破坏了下面两人的交易。
“两边的掌柜可都是人精啊。”
员馗走到山飞身前，暗示巷子两侧墙内的人，很容闻到烟味，让其掐掉烟头。
山飞不屑道：“你还在喝奶，我就跟你爷爷交易多少次，周围苍蝇发出的动静，我都能察觉。”
员馗没在说什么，脱下背包里，道：“里面的东西，麻烦你尽快脱手。”
“有什么要求？”山飞没接包。
“客人说过，尽量把任升身边那小鬼钓到，事后额外给三十万酬劳。”员馗说道。
山飞吐着烟圈，怪声道：“看来物件主人是申先生，想搞的人是那个叫谪仙人的家伙。”
“提醒你，打听客户目的，是违反行业道德的。”
“跟常年挖坟的人谈道德，也就是小朋友说得出口。”山飞怪笑。
员馗心里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为了利益还得顺着对方，道：“确实是申先生交代的，针对也是那个叫桑眼的男人，具体为什么我是不清楚的。”
“看在你是员仁的大儿子，赏你个情报。”山飞说着扔掉烟头。
员馗很上道，放低姿态请问。
山飞重新点燃一根烟，才开口：“你得好好考虑清楚，介入太深是不是有危险，因那个仙人是杨礼品的弟子，从我得知的信息来看，是当儿子养的那种。”
员馗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只有容貌没有本事的男人，竟是华夏三大古董天师之一的弟子。
这下是真的要好好考虑清楚，否则杨礼品动怒，也不是他们家能够承受得住。
“我还听说，你白天跟柳如实的女儿求爱。三大天师的徒弟，都想要碰下，”
黑暗中山飞眼神戏谑注视员馗，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员馗面色难看，好在环境太漆黑，让他多少自我欺骗不会被看到。
“哦对了，王刀疤受到世界协会款待前，任升家的那个小屁孩上门过。”
“什么意思？”员馗追问。
“任升小我十来岁，老早就跟他打过交道，最近一次是在一天前，实力着实看不懂。”
山飞越说语气越加越加严肃：“我怀疑他如果成为协会会员，会被追加天师称号。”
第六百零四章申屠五的野望
楚烨和离离，趴在屋顶偷听着下方谈话。
听到山飞的判断，不由得感叹，不亏是榕城挖坟第一人，能清晰感受到老任的实力。
只是山飞还是没能推导最正确答案。
不过怪不得对方，毕竟重生这事太神话。
同时间下方巷子里。
员馗被狠狠的吓到。
老任跟王刀疤业务重叠的竞争对手，所以榕城圈内的基本都会了解。
以往大家的看法是，在嘉陵市老任能跟王刀疤五五开，一出市范围，两成都算是高的。
没想到竟达到‘天师’的层次。
这也难怪，山飞用戏谑的口吻说他。
然而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可言，他手提着背包晃了下，道：“任务接否。”
“为什么不接。”
山飞扔掉烟头用脚踩灭，黑漆漆中精准抓住背包带，说道：“任升提升的能力在手脚功夫，古董鉴定方面就是个弱鸡，只要古涛不到榕城，那还不是让我的人随意拿捏。”
“那就好，事成后额外给的三十万酬劳，我会打到固定账号。”
“不用了。”山飞背起背包，想着来路走去，边道：“你介入三天师徒弟争斗，达到战略目的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失败的话，员家就彻底走向没落，到时候…嘿嘿。”
山飞一点也不掩饰，落井下石吞并员家产业的野心，笑声在巷子回荡着。
黑漆漆的环境中。
员馗站立原地，等人走声散，才阴冷自语：“区区毛贼而已，也敢动到我员家头上，过些日子你该乖乖把自己仓库送老子手上才对。”
说完，员馗转身从巷子另外出口离开。
屋顶上。
楚烨坐起来，眯眼眺望灯火辉煌的市场街道。
前世员家走向衰败时，他还在古董圈底层挣扎，后来去京城潘家园，员家已然泯灭众人视线，他也就没去多关注，所以不知衰败的缘由，现如今算是清晰了。
离离也坐起来，看着他道：“你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去追那个挖坟的。”
“他本来就会自己上门，我还去找，不是丢了面子？”楚烨随口回道。
离离嘴角一抽，也没什么顾忌，直白道：“非你亲近之人，得是任叔叔层次的大佬，谁知道你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夯货。都以为你是他们的傀儡，你能有什么面子？”
楚烨撇头露出微笑，黑暗中牙齿格外明亮。
“别人不知道是一回事，排场不得自己安排上。”他说道。
离离白了眼他一眼，接着道：“申屠五为什么非要搞事，我两压根没兴趣参加什么天王杯，跟他形成不了竞争对手，而且桑眼还那么咸鱼。”
“字利当头。”
楚烨扭头注视下方热闹的街道，道：“申屠五格言是，天王百年难出，秘书长五年一轮掌百亿。所以梦想当上古董协会的秘书长，坐拥金山银山，因此只要是天师弟子，都会被其视为敌人，处之而后快。”
“你对他也那么了解。”
“以为我想啊。”楚烨冷哼道：“还不是你两浑货。”
说到这事，他就来气。
前世，桑眼也是一样咸鱼，偏偏跟申屠五不对付，据本人的说法，是申屠五欺负过自己。
事实上，是申屠五想说服陈大童，把离离收入怀中。
“狗血的三角恋！”他冷斥道。
离离手指指着他，严肃道：“算命这玩意，只能是个大概，任何一点偏离，轨迹就完全不同，所以你不能拿着没发生的事，一而再的鄙视桑眼。”
楚烨承认，毕竟重生后改变的事太多。
然而，三角恋他觉得不会改变，离离只提桑眼不说自己，那前世发生的事，今生也觉得不会改变。
“走吧，去捡漏发财。”他起身拍拍屁股道。
离离还在生气，所以不想出手帮忙。
屋顶距离地面两层半楼，有一个七米左右，墙面是光滑的白墙，没有训练想下去，骨折等着你。
“小看我了啊。”
楚烨冷哼，在离离鄙夷中，越出屋顶边缘，随后抓住屋檐，紧接着身体四肢贴墙面向下滑。
速度不是很快，也并不慢，眨眼就落地。
离离强化的六感中，因想给桑眼疾病，只专注触感中手指关节上，视力跟普通人没区别，所以过程并不清楚。
只是扛着麻袋，从屋顶下来后，发现楚烨毫发无损，整个人都愣了。
别的方面，她不敢肯定，但楚烨没有任何武术底子，是能确定的，却轻松落地，实在违背常识。
“发什么呆。”楚烨喊道。
离离把麻袋丢还，道：“你怎么做到的？”
“看在你诚心诚意发问，叔叔就大发慈悲告诉你。”
楚烨接过麻袋往肩上一甩，道：“武术底子我没有，理论，我一脑袋都是。”
“去你的叔叔，给我注意点。”
“老任跟我称兄道弟，你叫她叔叔，那我就算二叔。”
“你是个二货。”
“那也是叔。”楚烨回道。
“输死你。”离离气得牙痒痒诅咒。
“嘴臭是没用的，叔向来靠的是技术，不迷信运气。”
楚烨扛着麻袋往山飞离开的巷口移动。
离离跺了一脚跟上，巷子走过半，才稍微平复了下怒火，道：“你说自己脑袋都是武术理论？”
“是又如何。”楚烨明知故问。
离离赶紧问道：“机关手有吗？”
“有啊。”
“教我。”
“你信啊。”楚烨停下脚步，转头差点跟离离撞在一起，好在反应及时后退一步避开。
当然不完全算是及时，毕竟是他主动停下。
之所以这样做，是有意的。
果然离离跳脚，朝着他一阵谩骂，说是他狼子野心想夺走自己初吻。
“呵，你个浪荡女，早把初吻献给当七岁的桑眼，哈在跟我装。”楚烨数落。
离离闻言头皮发麻，转瞬想到楚烨脸自己屁股胎记都知道，初吻什么也就再正常不过。
自然了，开骂是必须的。
对楚烨来说不痛不痒。
刚才在屋顶，离离不帮他下楼，没办法只能自己靠着小偷们总结出来，叫做‘爬虎’的方式下来。
离离肯定要问的，胡诌的容易露馅又要被纠缠，那还不如主动出击转移话题。
效果实在不错，离离骂着骂着就忘记最初的目的了。
第六百零五章一克等价黄金
楚烨扛着麻袋和离离一起，走在通源街。
通源街两边都是买卖瓷器的。
瓷器精品不少，但假货也是各种古董子类中最多的。
楚烨没什么兴趣。
离离又觉得饿了，两人便拐进送仙桥古玩市场美食巷。
巷子两米宽，长不过百米，两边开着数十家餐饮店铺。
每一家店铺门面只有一个，其实内有乾坤，有的还是食宿一条龙。
“我要吃西北牛肉面。”
离离看到跟桑眼有关的，哪怕只是个店名就不存在自我意识，能喊一声通知楚烨实属罕见。
因身上没带钱。
楚烨翻着眼皮跟在身后跨进门槛，服务员引他们找位置。
此刻是晚上七点多，大厅、包厢食客不少，只有午后简易棚子才有位置。
只有三张桌子，此刻两张都坐着人。
剩下的一张位置偏僻，好在距离护城河很近，对岸就是临时摊点市场，也算是热闹。
楚烨才没有意见。
至于离离，有‘西北’两个字，就是喝西北风都没关系，自然是无所谓了。
两人落座后，他跟服务员说道“五两面切三两牛肉，要微辣的，两份。”
“客人请稍等。”服务员转身离开。
坐在他右侧位置的离离，眯眼道：“小子，你对西北很熟悉啊。”
“那必须的。”楚烨提起茶壶倒茶，边道：“杨礼品在西北的仓库，藏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带我去。”
“你有毒啊。”楚烨把倒满茶的被子放到离离面前，道：“打始皇陵的注意不够，还想偷天师的仓库，你是打算一条黑走到底啊。”
“两者有必然联系吗？”
“有！都是做贼。”楚烨喝着茶边道。
离离直翻白眼。
她倒也不是真惦记杨礼品的仓库，是听到同为‘古董天师’老爸提到过，杨礼品有个徒弟跟大尘门关系匪浅，所以想去仓库找看看，是否有机关手的线索。
楚烨当然知道，主动提出来，就想说明，杨礼品西北仓库，就没有跟机关手相关的信息。
直接说明的，离离那性格是不会接受，胡说八道中夹着真话才有用。
正在两人废口水时，服务员领着一个老人从大门出来，道：“您看真没位置了。”
“那不是有。”老人指着楚烨所在的位置。
服务员像表示，店里不支持拼桌，老人已走上来，跟楚烨说道：“小哥，我能坐吗？”
西北口音啊。
楚烨觉得真凑巧，面带微笑跟老人说道：“您请坐。”
老人感谢一声，在他对面落座，随后点了跟他一样的面。
服务员见状也只能离开。
“年纪大体力不行，走点路就得休息下。”
老人取下背包打开，边道：“感谢小哥大方，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带了点酒，小哥不嫌弃的话，一起？”
“是酒，就是好东西。”
楚烨前世因忘年交兄弟风商的藏货，就是个酒鬼，一听到有酒，才不管其他，把茶水一言而尽，空杯着急等待。
离离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天下哪有十八岁的人酒瘾那么重的。
老人倒是淡定得多。
酒被装在一个木罐中。
样子跟褐色瓷瓮一样，腹宽上下窄，瓶口只有一元硬币直径，用褐玉块塞着。
里面的酒先不说，就光凭这外观，就是极为罕见。
楚烨已知道里面的酒是什么，心更为躁动，桌下双腿抖得厉害，脸色就跟便秘一样通红。
老人在楚烨激动中起开酒。
楚烨深深吸了一口。“果然是民国老窖少郎酿！八十年的老陈酿，一克堪比黄金。”
老人目光亮了下，道：“行家啊！”
“赶紧的。”楚烨伸长手，把杯子放到老人面前催促。
老人回神起身，一手抓木罐脖，一手托着底部，小心翼翼的往杯子里倒。
香气弥漫开来，就算是嗅感迟钝的离离，也能闻到了，顿时起好奇心，也清空面前的茶，把杯子放在老人身前，恭敬的求酒。
这时，老人停下手。
杯子普通的瓷茶杯，高有三厘米能装十毫升。
老人只倒了三分之一。
“太小气了。”楚烨抱怨。
“这就度数本就高，加上是陈酿，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老人解释自己不是小气，同时往离离的杯子倒酒。
“满上。”楚烨要求。
老人给离离一样的量，随后并没有按照楚烨要求倒酒，而是请离离先一步品酒。
离离虽不好酒，也不是毫无经验，心里觉得量少了，却也没说出来，感谢老人的赠与后端起酒。
“一丢丢就好，别太多了。”老人提醒。
“小屁孩都不怕，我还能比他弱？”离离摇摇头，站着捧着杯子一口闷。
几秒后，离离放下杯子，道：“没什么味道。”
话刚说完，身体一阵摇晃。
楚烨、老人早有防备，一人一边抓住离离的手臂。
离离双眼迷离，脑袋一阵晃，几秒后就不省人事。
楚烨两人轻轻把她放下椅子上坐着，脑袋枕在桌子上。
“这女娃是北方人，酒量绝对不差，一杯就不行了。”老人暗示，自己倒酒是有讲究的。
楚烨嘴唇蠕动了下想反击，转念又觉得与其废话，不如用实际行动证明，拿起杯子也是一口闷。
“你这孩子……”老人一阵着急。
来不及。
楚烨已经喝光了。
离离为了加强手指关节，不但对嗅觉、听觉放弃锻炼，甚至还比普通人还迟钝。
他可不一样，六感全强化。
此刻酒在嘴里，跟火焰一样跳动着，焚烧着口腔，火辣辣刺痛感直冲脑门。
然而他并感觉难受，还非常享受的眯起眼。
当酒入喉后，火热随着气管涌入胃部，紧接着迅速蔓延全身五脏六腑。
他身体滚烫发红，毛孔像是被激活一样在呼吸。
期间，老人跑到他身边，怕他步入离离的后尘，随时准备接住。
只是情况并没发生，几秒后他张口：“八十老陈酿就是爽。再来一杯，要满上。”
老人愣愣的看着。
要知道，就算是自己喝酒七十年，耐酒精高到不可思议，坊间人们忌惮的高度白酒，都能当开水喝，可面对少郎酿，都慎之又慎，一杯子下去要缓大半小时，眼前的小孩子竟十秒不到就清醒，简直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