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送高帽的来了
谁说不是。
楚烨对两个‘好友’，心情十分复杂，希望他们今生少折腾点，免得到时候自己还要东奔西走帮忙处理。
“去对面码头镇中心找旅社吧。”他起身收起小马扎道。
阿海回头，道：“不回去？”
“哦吼，鲁家那群吸血鬼才不会只放出三件物品，能控制鲁老头的三件物品，其实最不之前。”楚烨坐上三轮车边说。
阿海其实想说的是，大兴村活动如火如荼开启，哪里也有机会捡漏，还能按住蠢蠢欲动的人们，建议回去。
楚烨是知道的，不给说话的机会踩着踏板朝桥面移动。
阿海只能叹气，跨上摩托车。
两人早码头镇最大的酒店定了标间，随后在酒店二楼吃了自助餐，便回去休息。
阿海再次疑惑，晚上是放货最好的时间点，为什么不去逛一逛，而是躲在房间。
很快有答案了。
晚上七点房门敲响，阿海去开门，见到是任源，心里对楚烨佩服得五体投地。
“请进。”阿海做出邀请。
似乎白天拳头交流的事没发生，任源友善点点头走进门。
楚烨坐在沙发上给腿上的小黑顺毛。
任源直接走到他对面沙发椅，脱下大背包坐下，道：“小先生好。”
“吃了吗？”楚烨头也不抬。
任源道：“我有眼无珠，没发现小先生的能力，实在有愧两位尊敬长辈的栽培。”
关门走过来的阿海，闻言有点惊愕，任源的话也太怪了吧。
楚烨相反的态度，任源的话毫无问题。
正如很多历史发生的、文学作品写的，古董圈说大不大，顶级势力内部通婚不稀奇。
任源算起来是风商的亲表曾孙，由于风商是许清清合法丈夫，关系也一样，所以两位长辈正是指风商、许清清。
当然，风商化名黄五爷藏在小姑镇的事，到现为止就楚烨、老任知道。
任源是去请教许清清，顺带风商加强关系而已。
“我很好奇，你给了许奶奶什么好处，让她肯给你透露。”楚烨抬头笑眯眯道。
任源不爽被平白无故压低辈分，却没发作，淡淡道：“小先生能否告诉我，如何得知鲁家内部的事吗？”
“这很简单。”楚烨淡定转述自己能掐会算。
任源算是给自己挖坑了，但又没办法否认，毕竟鲁家资料付出代价，还是能证实真假。
于是只能如实交代，自己以三十万老物件，换取楚烨的情报。
楚烨怪叫：“我还挺贵的啊。”
任源尴尬一笑，随后伸手打开地上的背包，取出一个盒子放桌上，道：“不成敬意，希望小先生不嫌弃。”
楚烨一点也不装，把小黑丢床上去，伸手打开盒子扫了眼。
盒子躺着个巴掌大，材质为沉香木的老子坐青牛的木雕。
雕刻技法高超，恍惚间能看到当年老子西出函谷关的一样。
“金传岳接下的你们家订单，造好后袁大头就被赶下去，物件没来得及送出去。”
楚烨盖上盖子笑道：“名称为‘圣人慧根’，市场价二十来万。”
“小先生不亏学究天人，只一眼便知物件来历，任源实在佩服。”
“少说些虚的，你想要什么？”楚烨冷淡道。
任源心里骂娘，自己好言好语，臭屁孩你还登鼻子上道，要不是为得到情报，爷才不甩你脸色。
“鲁素素母亲的地图。”任源一脸学生请教老师的乖巧模样。
楚烨懒得去分析对方的心里活动，淡淡道：“高看我了。”
“不，许老前辈明言，自己不如小先生，若是小先生也不知道，天底下就没人知道。”
“这顶高帽送的。”楚烨斜眼道。
任源面露尴尬，道：“地图事关任家，所以我太着急，请小先生包涵。”
在古董圈不会演，还不如找个厂子做事。
楚烨自然是不会认为任源真的道歉，背靠着椅子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仰头注视天花板，道：“那张地图得到手，也不能够给你任家带来提升，想进仓库，我个人建议是好好参加天王赛。”
楚烨给最真实，也算是捷径的提议。
可惜任源慧根不够，没有领悟出来，苦笑道：“小先生见笑了，只是我还想要搏一搏。”
“唉，不见棺材不掉泪。”楚烨低头瞟了眼任源，道：“桌上的东西你打算话多少钱买走？”
任源有点懵。
圈子里东西交易来交易去，也算是正常，但当着送礼人面，还让送礼人自己买下来，就有点失礼了。
看不起人，这不是。
然则许清清亲口盖章，任源纵使心中煞气腾腾，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得用一副礼敬的口吻，解释自己能力有限，只能翻个倍。
楚烨前世跟任家交手多少次，能翻一倍简直不像任家亲生的，所以很是满意，交叉在肚皮前的手松开，指着桌上的箱子，道：“圣人慧根，算是交易。”
任源闻言愣住，本意是用自己私房钱交换情报，免得回家被长辈教训，结果楚烨只是刺探吗？
“小先生……”
“有疑问吗？”楚烨插话。
“没，感谢小先生厚爱，任源终生铭记。”任源起身抱拳作揖。
“走出我的房门，你还能记住，我都算你有情有义。”楚烨不给面子直接揭破。
任源生气还不能发作。
哼！
楚烨瞥了眼，道：“就别惦记鲁素素背后的胎记，她、她家人不懂解，再说解开你们也看不懂……”
楚烨直接报出鲁父代替老婆守护的地址。
许清清作保，所以任源没有丝毫怀疑，牢牢记下地址。
“去吧。”楚烨摆摆手。
“小先生安福，等来日晚辈定当上门求教。”任源不敢再搞那些虚的，非常真诚的表达感谢。
随后在楚烨沉默中，背起背包离开。
阿海把门锁上后折返，问道：“师父，不会又是天王八大件吧。”
“是。”楚烨点点头。
“二十万卖掉是不是太便宜任家了？”阿海追问。
楚烨眯眼道：“八大件倒数第二，不是说价值而是说取得的难度，前面六件都拿不到，就妄想拿到‘南海观音’，嘿嘿…我看他任家有多少人填进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逛夜市
阿海听到楚烨的解释，额头汗雨如注。
任家如果在南海损兵折将，绝不会放过他们。
“二十万就想买到八大件之一，我一捡漏都不敢想倍率，他任家有什么理由找我算账？”楚烨说道。
阿海苦笑：“大家族可不会讲理。”
“搞笑，好像我爱讲理一样。”楚烨冷哼。
阿海直接语塞。
自然，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减少，只能拿出手机如实向老任汇报情况。
楚烨不阻止，等阿海发完信息才开口：“你可以撤了。”
阿海知道信息一发，老任必将亲自赶来，所以没有多余废话，告别离开房间。
楚烨去洗澡出来。
老任已在沙发上坐着，一脸黑朝他怒斥：“大兴村你搞出来点事扔着不管，现在……”
“嘿，好好说话。”楚烨用毛巾擦着头发，打断纠正老任的错误。
而今大兴村的活动，全是那群挖龙脉的搞出来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之气跟你没关系，那今晚的呢？协会第二号大佬姻亲的任家，你竟然不知死活敢去碰！”
“副秘书长又如何？”楚烨坐下把毛巾甩一边，道：“协会内部简直是人渣聚集地，黑料遍地都是，任家敢冒头，我就给竞争对手白送情报。”
“你以为自己是秘书长吗？”
“不，更高。”楚烨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梦到前世自己是古董天王。”
“我他娘还二郎神下界呢。”
“看着不像，杨二郎那么帅。”
“还犟嘴！”
“都做了，你想怎么样？与其跟我费口水，你要不去任家阻止，反正你也姓任，说不定是张天菱跟任老头所生。”楚烨说道后面夹带私货。
老任气呼呼，听到私货就笑起来：“前古董天王也有不知道的事啊。”
干！
楚烨郁闷。
前世老任没跟他认识前就挂了，仅剩的阿海、古掌柜，又不知情况，他也没追根寻底，搞得现在只能心痒痒没发解决。
“你答应我以后不惹事，我就告诉你，我跟张天菱的关系。”老任提出交易。
楚烨斜眼道：“做梦呢？”
自然要跟楚会长斗，肯定少不了跟大家族们接触，想不惹事除非自杀。
自杀已干过一次，不会再来一次了，所以交易不可能成立。
老任放弃了，把目光转到桌面箱子，道：“别把钱一直往外送，给穷兄弟们一点机会。”
“行啊，拿你背景跟我交换。”
“你不是说八大件是天王历练用的，我们不需要吗？好意思拿来当筹码。”
“话都被说完了。”楚烨不想继续了，起身抱起小黑，抓起麻袋。
“去哪儿！”
“逛街！”楚烨没好气的回道。
隔壁南坪区号称中心城区，实则只是临江几个街道，其他都是大山阻隔的大农村。
码头镇就变成周围几个乡镇的中心，除了农贸市场被地势优越的金沙村拿走，其他商品交易牢牢掌控。
夜晚华灯初上，吃完饭来散步的本地人、过来批发的商人们，使得街道上熙熙攘攘。
楚烨背着别抱，老任抱着小黑，随着人潮移动。
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码头镇最大的观音庙。
庙前一片空地，到处是摆地摊的。
有买小商品、夜宵的，也有古玩地摊。
古玩地摊没有一个固定点，而是在地摊之间穿插，有些口音一听就不是当地人。
“还是02年好，流动摊点随处可见。”楚烨边走边感叹。
老任跟着后面，吐槽：“业界永远不缺骗子，过几年还能消失不成。”
“不算消失，而是搬到网上。”楚烨说道。
老任皱眉，道：“见不到人摸不到实物，比街上更容易被骗，人们会那么傻？”
“能，就跟现在购物频道一个鬼德行。”楚烨不止把网购简单解释下，还把未来火热的直播说了下。
老任因业务缘由，算是网络达人，听到楚烨的讲述，还是消耗好一番。
“就算是如此，交易额顶多几千，上万乃至跟更贵的物件，还是需鉴定等等程序的。”老任说出自己见解。
“那是必然，但我这不是在说摆地摊的吗。你看前方那个卖砚台的，完全可以在网上坑人。”
楚烨所指的位置，有棵榕树，灯光较远，加上树干遮挡，环境不是很好，故而摊位都距离较远。
地上摆着的商品，除二十几个形态不一的砚台，还有毛笔等文房四宝。
摊主是以为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带着眼镜的男人。
因没什么生意，摊主坐在小马扎上，观察指着来往的人们，楚烨指的时候，其立即看到。
“虽是个小孩子，但身姿似乎很重，后面跟他对话的中年人，感觉是个厉害的人物。”
摊主自语分析着。
这头。
楚烨两人视觉好又懂唇语，摊主的分析都被他们知道了。
他转头背向摊贩，道：“不认识你，看来不是本地人。”
“看出你身姿以及我有点厉害，实力不小呢，值得去瞧瞧。”
“嗯，会一会。”楚烨点头转身走向摊贩。
老任抱着小黑跟后头。
摊主见到他们向自己走来，还不知道自语被察觉，继续嘀咕：“小乡村遇大龙，今晚是要走霉运了。”
楚烨他们来到摊位前，他蹲下放下麻袋，扫着商品，道：“老板，给介绍下吧。”
摊主只是觉得楚烨家教好，所以目光更多放在‘大龙’身上，认为老任是带着徒弟来历练。
业界老带新是常有的事，不过生意人都讨厌遇到，因成功交易率不高。
“就算买卖不成，做个朋友也不错啊。”老任低头笑道。
这是客套话。
摊主不爽，但也没说什么，低头指着商品，道：“笔墨纸砚全是清朝、民国时期仿货，不是什么名贵宝贝，但也都是真货，小先生可自行判断。”
态度很不好。
好在古董圈，要的是物件不是服务，再则楚烨高度也不会计较，点点头友好表达感谢，不再要求介绍，独自扫视物件。
“做工确实不错，都是出自江南水乡大师傅之手。”楚烨赞扬道。
基础扎实。
摊主暗自评价，随即改变心意，指着一件莲叶心态的砚台，道：“民初仿明末江南雷观庙莲生大师制砚，存世量不算少，但这件是后期之作。”
第五百四十八章同好
楚烨很满意，摊主没有说谎，莲叶砚台确实是仿雷观庙莲生大师制，市场价八百左右。
他从麻袋里拿出橡胶手套带上，取了砚台，道：“多少出手？”
“七百。”
“只有一百利润，在行业里算是小蚂蚁，不过放个三五年，也许是能上两千。”
楚烨翻着莲台评价。
摊主摇头道：“没那么高，明清砚台风格，存世量属实太多，一直不受业内待见，价格不可能走太高。”
“是。”楚烨点头放下莲叶砚台，拿起弧形巴掌大的砚台，道：“风格先不说，制作材料特殊的话，还是能搏一搏的。”
“喔，小先生认为什么材料能有收藏价值？”摊主对楚烨有点感兴趣了。
楚烨翻着砚台观察，边道：“石、瓦、陶、玉、铁、漆、木、瓷、铜、泥、水晶、石泥，砖、天然，化石、纸等等，我钟爱泥砚，如果名人使用过，那收藏价值可就不好估摸了呢。”
“泥砚吗？”摊主眯着眼。
泥砚也称澄泥砚，始于汉，盛于唐宋，用特种胶泥加工烧制而成。
过程、时间的不同，颜色也不相同，还能一砚多色。
随着时间发展，引入浮雕、半起胎、立体、过通等品种。
属四大名砚之一。
爱的人爱到深处，讨厌的人，觉得花里胡哨，不如木、石的简洁和谐。
摊主是前一种，所以此刻对楚烨好感蹭蹭往上冒，热情的介绍楚烨手中的马蹄型砚台来历。
“那位大师一生都在仿明末莲生大师的风格，可莲生没出过寺庙所在的城镇，没见过马，并不知马蹄何样，所以我推导，大师想挣脱风格束缚，才制作出这砚台。”
“喔，叔叔跟何幼男大师什么关系。”楚烨突然抬头问道。
摊主没想过楚烨会只有问，所以愣了下，接着苦笑道：“我家高祖爷爷。”
“我就说叔的口音，江南味儿那么重呢。”楚烨笑道。
摊主也微笑：“小先生口音也很有京片子味道。”
“对啊。”老任闻言蹲下，扭头望着楚烨，道：“你个臭小鬼怎么京片子味那么重？”
“你不也是。”
“别扯，我能跟你一样吗？”
老任翻白眼，自己混迹江湖呆最多的地方就是京城，而楚烨打小除了跟楚大兵去拜访老战友，基本就在巴南转悠。
要知道不管嘉陵还是川省，人人开口就是西南官片，楚烨能说话普通话就实属不易，还别说京片子。
“黄……”
“闭嘴！”老任听不得黄石公，立即粗暴打断。
“说了又不信，非要问。”楚烨嫌弃道。
老任气得差点用手里的小黑砸向楚烨。
这边。
摊主眼睛瞪得老大，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不是老带新而是……不能吧，小孩子没有一点贵气味，绝不是大家族少爷带员工出行。
“叔想什么呢？”楚烨抬头问道。
摊主慌张道：“没什么。”
楚烨不细问，端着手里马蹄型砚台，道：“型态颇为粗旷，仿佛让人看到一头在大草原奔袭的骏马，我喜欢。叔叔给个价吧。”
摊主怕楚烨真是大家族少爷，不敢得罪，所以提议楚烨多观察，毕竟是自己祖先改变风格的最初物件，市场价实在不值一提。
“千金难买我喜爱，叔叔说个价吧。”楚烨坚定道。
老任点头道：“这家伙不把钱当钱，建议喊高一点。”
“嘿，你这小心眼的。”楚烨扭头呵斥。
老任摆头贱笑。
楚烨抽手竖中指。
摊主为他们的关系感到迷糊，又不敢多问，伸出手道：“五百。”
“低了，五千是底价，一万最合适。”老任大声道。
楚烨双目寒气逼人，老任没被吓到。
摊主忌惮老任的实力，又猜不透楚烨的背景，坐立难安道：“我高祖首次转型之作，不值得那么多，五百当交给朋友，毕竟我也喜欢澄泥砚。”
楚烨对手中的马蹄型砚台，就没多观察，只是没有多余添加细节粗旷的喜爱。
此刻听到摊主手喜欢澄泥砚的语气不做假，就高兴道：“叔叔原来是同道之人啊。”
“受家里影响，从小就喜欢……”摊主解释自己对文房四宝的喜爱。
楚烨伸手进麻袋里翻出蛇参酒赠与。
摊主不好意思接，他硬塞对方手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味道很好，叔叔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摊主也不好拒绝，随后表示砚台相赠。
“不能。”
楚烨不接受，人从江南跑到两千公里来西南做生意，怎么能让人吃亏，最后还把价格翻一倍。
摊主羞愧不收，他硬塞人手里，还留下联系方式，真想结交朋友。
老任吐槽：“一路上你就惦记着坑人，第一次见到我也没那么热情，现在……”
楚烨忍不住驳斥：“现今遇到个喜欢澄泥砚的同好，有多难你知道吗？”
摊主点头感慨道：“砚台存世量太多，种类数不胜数，若非名家之手，又被大人物收藏过，价格实在不行，澄泥砚更是惨不忍睹。”
“有这说法吗？”老任对砚台行情了解没那么深，好奇追问。
摊主放下蛇参酒，指着自己面前摆放的砚台，道：“我出来五年了，从南到北全国都走遍，就卖出过一个。”
“今晚这个？”老任指着楚烨手中的马蹄型砚台。
摊主点点头。
老任当即扫了眼摊位，道：“其他都是普通货，就你性格也不可能开高价，一百块都能打包带走，那五年来你怎么生活的？”
“存款用得差不多，来码头镇投奔老同学，就在镇上小学代课，大概半年了。”摊主苦笑道。
老任就不理解了，道：“砚台行情那么差，没想过卖点别的吗？”
“除了砚台，其他物件我不懂，怕坑自己也让别人吃亏。”摊主回道。
老任嘴角一抽，指着楚烨，道：“你要有这坑货十分之一黑心，也不至于过得如此凄惨哦。”
“我再黑也比不上你万分之一……和你一比，我就是道德楷模，而你……嗯？”
楚烨正想扭头喷人，余光注意到，刚跟马蹄型砚台放一起的毛笔，似乎有点看头。
第五百四十九章甘当大肥羊
“郑板桥用过的毛笔。”楚烨拿起毛笔解释。
老任、摊主目光头被吸引。
“这毛笔确实是我路过昭阳市收的，但说板桥先生所有，我觉得不可能。”摊主分析道。
楚烨一手砚台一手毛笔，低头眯眼道：“您会鉴定别的吗？”
摊主摇头。
“那便是了。”楚烨自信说道。
摊主无言，边上老任目光狐疑，却没开口。
楚烨把东西收起来，然后从麻袋数了三千块递给摊主，道：“毛笔虽是郑板桥用过，但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算两千块，马蹄型砚台我算一千，您能接受吗？”
摊主来码头镇代课，一月也就是五百，还不是准时发放，口袋里永远不超过三十块钱呢。
一下来了一百倍，实在摊主吓到了。
楚烨把钱塞在摊主手里，随后其他麻袋走人。
老任抱着小黑跟上前，提醒摊主钱收好，此地人多眼杂。
“毛笔怎么看都是普通货，你给得有点多了。”离开砚台摊后，老任开口说道。
楚烨耸肩，道：“就一只普通毛笔，年代不超过十年。”
“那你钱多啊。”
“一，遇到喜欢澄泥砚的人不多见。二来，代课老师几个月能结算一次就了不得，你看他那面黄肌瘦的，感觉随时要到下去，我看不过去。”楚烨回道。
老任快步上前并排行走，歪头怪声道：“黑心肠的楚老板，竟有为人着想的一天，实在让任某大开眼界。”
呸！
楚烨扭头吐口水。
老任吓得跳开，才没被口水打中，还是很生气，骂楚烨没有素质。
二者在一块，不斗嘴都少见。
相互骂骂咧咧的逛着夜市，一圈下来也没什么发现，却并不气馁，毕竟古董这玩意急不得。
回到旅社后。
老任去洗澡。
楚烨自己在沙发上坐着，拿出砚台观察。
一千块真的给太多，砚台不管是型态、打磨都很粗糙，若非喜欢的人，扔到路上都没回看一眼，
天下澄泥砚何其多，能让他看上眼真不多，所以他没有觉得吃亏，左手捧着砚台，右手指头跟抚摸黄金一样激动，在上面轻触碰。
三分钟，老任洗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走来，见楚烨的样子，就吐槽：“处男结婚碰媳妇吗？”
“不懂就闭嘴。”楚烨低着头冷哼。
“我偏不。”老任快步上前甩头，头上水柱飞溅，嘴里不闲着：“什么叫我不懂，我让你不懂。”
老任怕是直接冲水没拧干，那水珠溅如雨，楚烨遭殃了。
“他仙人的…”正要发作时，他手指触感发生变化，顿时收声，手指头轻轻的磨着砚台表面。
“还来劲了啊。”老任觉得被挑衅，伸手想抢砚台。
“打住！”
楚烨大喝，随后翻过砚台查看底部情况。
刚水珠没溅到底面，所以触感还是之前的样子。
楚烨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起身飞开跑向卫生间。
老任认为他是嫌弃自己，就追上去吼道：“我有用肥皂！”
楚烨头也不回冲进卫生间，打开洗脸盆的水龙头用右手接水，甩在砚台底部。
“发什么神经。”老任进来见状吐槽。
楚烨不语，手指头抚摸着已粘上水珠的砚台底面，结果触感没什么区别，于是翻倒正面一样的动作。
那种犹如摸着马毛刺刺的触感没有了。
“难道真是错觉？”他狐疑嘀咕。
“什么玩意。”老任凑近忍不住问道。
楚烨抬头解释了下。
“马毛是什么感觉，我试试。”老任好奇着拿过砚台，学着楚烨摸媳妇那么轻柔。
几秒后，老任停止动作抬头怒斥：“耍我啊！”
楚烨皱眉头，老任接着唾沫横飞数落。
“你刚洗澡是直接淋热水？”楚烨认真回忆，确定触感不是错觉发声询问。
老任停下粗话，冷脸道：“说了，老子用肥皂，肥皂！”
“哪儿呢？”楚烨扫视询问。
他们住的旅馆是码头镇最好的酒店，算是二星级的，都配有小包的沐浴露、洗发水，就没见过有肥皂。
“这呢。”老任从口袋里拿出红木打造的封闭肥皂盒，道：“中草药，虽没什么味道，但能去除头皮屑、身上的乱七八糟的疹子，是一个老中医给我特调，有钱……你干啥呢！”
楚烨突然伸手拿走盒子，老任当即改为怒叫。
好在卫生间不大，楚烨也不可能强着跑，老任也就嘴上吼叫，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楚烨费力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墨绿色，方块物体，以他超长人的嗅觉，能隐约闻到草药香味。
他伸手抹了下物体表面，凑近鼻子细闻。
“小伙子，叔叔好心提醒你，肥皂我可是洗全身，一处都不放过，刚洗澡最后洗的是屁屁。”老任怪声道。
“恶心！”
楚烨骂着，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再次抹了下肥皂表面，继续凑近鼻子闻。
老任是有小洁癖的，刚洗澡最后还用清水洗冲过肥皂，故意恶心楚烨而已。
此间见他的动作，拿着砚台干呕着，骂道：“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楚烨闻着闻到分析草药成分初步完成，便放手骂道：“四十多岁了，能成熟一点吗？”
“自己干龌蹉事，还不让人……肥皂最大成份是苦盐，那老中医说的，我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老任还想阴阳怪气，被楚烨完全释放的威严给吓到，赶紧正经起来。
“竟然是苦盐啊。”楚烨微惊。
苦盐不是常见现代化学品，而是生长在极寒的草药结晶体，无色无味。
因干旱极寒，人们皮肤往往容易干裂，苦盐能有效防止甚至有滋润成份，于是古时候当地部落中涌来洗澡用、洗脸用。
“那不是说，搞一堆整个化妆品厂子，就能坐地发财了？”老任听到解释后发出惊呼。
楚烨翻着眼皮，道：“明末清初气候变化，加上人为因素，‘苦盐’消失无踪，随着时间流逝，知道苦盐的人越来越少，住在高原的部落都不知道。现如今能搞得到，除非进入青藏高原深处，还得博运气。想发财？做梦呢。”
老任叹气，道：“白高兴了。”
第五百五十章老天爷不长眼
楚烨并不想去搞苦盐，所以没有老任大起大落的情绪。
他把肥皂取出放水盆里泡着，随后用手指沾水打在老任抓着的砚台，道：“摸摸看。”
“什么癖好。”老任嘀咕着，手指照做。
一瞬间，老任感受到手指皮肤刺感，很轻微，如果不是感知敏锐，很容易错过。
“再来。”老任低着头喊道。
楚烨再次手指泼水珠。
“感觉更像是早上剃胡须，下午长出尖凸的男人野性触感。”老任分析道。
“都可以。”楚烨拿过砚台，泼水珠触摸砚台表面。
触感依旧是转瞬即逝，但肥皂水多，足足十多次后，心底已有答案了。
“你那便秘的表情是什么情况？”老任问道。
楚烨依旧皱着眉，回道：“本来是想帮一把那摊主，结果还是占便宜了。”
“蛤？别说这玩意还是个宝贝？”老任追问。
楚烨把砚台丢尽水盆里，道：“你有听过血砚？”
“血砚吗？”老任眉头也皱起来，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一会儿后道：“还真有，老中医提到过，大约在元朝，有一帮出家人路过丰都，在野外碰巧遇到挖坟的队伍，突然地涌鲜血……”
血并不是真血，而是一种树木混合地下矿物的液体。
液体香气逼人，让人们一闻便精神百倍，那几个出家人像是赌徒一样，疯狂的吸收，后来一个个还俗了。
“老中医是在典籍看到的，他怀疑是壮阳药类似的东西，不然没办法解释出家人为什么还俗。”老任最后说道。
楚烨低头看着泡在肥皂水里的砚台，道：“植物、矿石结合，就形成类似迷幻作用的药物，你说那群出家人本来就是假扮的，事后他们把挖坟干掉，占有那处墓地。”
“你知道不少啊。”老任怪声插嘴。
楚烨不接茬，继续道：“那东西是古书上记载的血矿，形成条件苛刻，土匪最终也只拿到大约电脑大小矿石块，出来后卖给当地的富豪。”
“富豪当奇珍异宝展示，被雕艺大师给发现，找到机会低价骗走，雕刻成一尊血观音，没成想几十年后，土豪后代嫁给大将军，然后请丈夫报复。”
楚烨顿了下感叹一声，才道：“雕艺大师问声把血观音切碎埋葬，希望借此躲避灾祸，结果还是全家被带走，血矿被小徒弟偷挖走。”
“这，是不是有点太戏剧性了。”
“古掌柜母亲的娘家，就是那小徒弟的后代，他手里还有一块红源矿石碎片，指甲片大小。”楚烨说道。
老任顿时瞪大眼睛，道：“那开启他家古董生意的传家宝就是血矿石？”
楚烨点点头。
前世受到古掌柜请求，他翻阅各种古籍才找到红源矿石的底细。
“苦盐能滋润皮肤，算是温和性的，血矿具有刺激性，所以两者相遇中和了啊。”
老任看着水盆眼睛放光，道：“那指甲盖大小的石块，我记得有人开价五十万，老古都无动于衷，那现在……”
“有老古家传宝贝因素而已，实际上不那么多值钱，毕竟想要激起矿石散发香味，还要别的物品，砚台还被何幼男抹上天然黑漆，不知有什么影响呢。”
楚烨分析道：“我猜价格大约十万。”
“噢，那也不少了，毕竟你三千块买来的。”老任说道。
楚烨摇头道：“我在想……”
“不，你别想。”老任忍不住插嘴，道：“就那摊贩性格，你给他十万，指不定害了他。”
“可我于心不忍啊。”楚烨皱眉道。
“这几个月来，你捡到便宜多少次，比这更高倍率也不是没有，就因为和你是同好，就于心不忍。”老任反问。
楚烨坦白点头。
“无耻！”老任鄙视一句，接着道：“三千块是你硬塞给他，所以道德底线还是有的。再说你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宝贝。”
“你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楚烨斜阳道。
“重要吗？”老任怪声后暴露真实目的，猛的伸手把砚台抓出来。
手被刺得怪叫一声，并道：“砚台我来出售，他的事我来安排，总可以吧。”
“别，我要收藏。”楚烨伸手要抢。
老任把东XZ在背后，道：“笑死，刚还假模假意的愧疚，这就动手了啊。”
楚烨手僵了下，随后冷淡道：“想什么，是我自己要处理。”
“呸，你除了那个破站外，能帮他什么？”
“我，我可以教他一整套砚台的古法、现法。”楚烨说道。
老任闻言眉头抖动。
别的方向可以不信，鉴定古董业务，楚烨实力是毫无疑问的，真心传授的话，摊主想摆脱困境不难。
“拿去。”没办法，老任总不能以后不跟楚烨合作，所以乖乖把砚台还回去。
楚烨拿过砚台低头感叹，好不容易一次，对陌生人没有任何一点别的野望的帮助，竟还是被塞了个宝贝，老天爷实在过分。
“得了便宜又卖乖，是要遭雷劈的。”老任黑脸吐槽。
“又不是没被劈过。”楚烨外头眯眼道。
老任眉头狂抖，话也不说拿出自己的药皂装木盒，转身离开卫生间。
楚烨没有离开，继续用肥皂泡过的水，粘砚台触摸。
“平平安安多好，非得搞七搞八的。”他吐槽着，甩干砚台上的痕迹，走出卫生间。
外面，老任贴着玄关过道前面，等他走出来后出声：“果然你有隐藏。”
“做贼呢，呼吸都没。”楚烨怒斥。
“别转移话题，你嘀咕时的情绪，包含太多信息了。”
“那么厉害，你咋不去当卧底。”楚烨冷哼。
“小子，你不淡定了。”老任怪声道：“竟忘记我做信息中介的。”
不好！
楚烨心里暗叫，竟然忽略老任的主营业务，被抓个正着了。
“黄石公托梦告诉我……欸，你怎么不阻止了。”
“因我想到，你解释了一通，也没有解释血砚最关键的用处。”老任不想跟楚烨废话，直接揭露自己推倒的关键点。
“好累，明天再说。”楚烨仍下话迅速跑离，衣服也不脱，猛的跳上床盖上被子。
老任紧追到床边坐下，不言不语。
第五百五十一章摊主有问题
楚烨把脑袋都埋进被子里，还是能听到坐在床边的老任呼吸声。
老任此刻又不吃‘黄石公’的说词，越不想听，声音就越魔性。
“好好，我说。”他受不了掀开被子解释。
世存‘血砚’，总共有三个，组合一起能找到一段巴蜀古国的信息，前世入仓库前他收集其他两个。
进仓库后，他发现所谓的巴蜀古国信息非常危险，所以决定不让血砚在市场上流窜。
他解释时，是用‘黄石公托梦’代替协会仓库。
“老古家跟血砚有关系？”老任听完后问出最关心的事。
楚烨爬起来靠着床头，叹气道：“他祖先拿着一块血矿跟人交易，学习了搬山道的本事，巴蜀古国信息，就是他从丰都山里给挖出来的，没多久自己死就算，还把信息透露出去，引得不少人前去，死的人多不胜数。”
“有道是上坟父子兵。当时他儿子也跟着，没下墓没死，后来把血矿石刻成三块血砚，他家传家宝就是解开的钥匙。”
“古蜀国笔记有多重要，你我都知道。”老任面色十分眼熟，道：“老古随时有危险，之前有人花五十万购买那传家宝，看来有人也知道背景。”
“没事，只要第三块血砚不流通，他就安全的。”楚烨说道。
老任想了下认同，狐疑道：“何幼男是否也知道，所以才用黑漆应该真相，对外说是努力改变莲生大师的风格。”
那摊主有问题？
两人异口同声，把趴在沙发椅上睡觉的小黑，都给吓醒。
随后两人默契下床。
楚烨抓麻袋，老任抱起小黑，前后脚离开房间。
夜晚十一点了。
商店大多关门了，夜市这头更是一片黑乎乎，连个鬼影都没有。
“还在嘉陵就不碍事。”老任拿出手机给手下发任务。
楚烨结果小黑，在空无一人的空地上移动，“你能闻味道找人吗？”
小黑不语，他翻着眼皮，道：“明天带你吃顿好的。”
小黑立马挣脱落地，低着头嗅着味道。
奶奶的。
楚烨心里骂着，脚步跟紧小黑。
汪汪！
小黑还是很专业的，带着楚烨越过榕树朝着观音庙后移动。
老任发完命令后也追上他们。
观音庙后是一片树林，夜晚除了偶而响起的虫叫声，一片寂静。
小黑领着他们在树林窜梭。
码头村，是码头镇最富裕的村子，一眼望过去都是新房，当然这要白天才能看到，夜晚没说区别。
西北面靠近海拔八百米的码头峰脚下，有一户人家。
房子占地面积不小，周边围着高两米多的围墙。
早前房子的主人，是码头村的大户人家，而今后代无能早已衰败不堪，围墙看着还坚挺，内里就不行了。
房屋倒塌过半，就东南面还算完整。
此间有个卧室窗户透露出烛光。
屋子里简易的木板床，躺着个没有双腿的汉子，床边趴着个穿着破烂的男娃。
整个屋子弥漫着臭味，男娃确睡得很香。
汉子没睡觉，睁大眼睛扭头看着桌上的蜡烛。
桌上还有碗倒扣着的晚饭。
汉子叫肖大宝，是那个摊主口中的朋友，早年为了生计夫妻一起下过墓，一起染病后妻子走了。
本来就不想干缺德事，老婆一走他就断了念想，该去干体力活。
兴许是老天的惩罚，没多久双腿被重物压中，没有钱治疗，老板又不负责还把他开除，只能回家躺着。
之前下墓中毒是靠着身体撑住，而今随着双腿伤口腐烂，潜伏的毒素再次爆发，躺在床上等死。
在最后关头，几年前在蓉城市场合作过的朋友过来，见状赶紧拉到医院治疗，这才把命从阎王哪儿要回来。
之后，好友再也没走，带着儿子一起留下照顾他。
这一照顾就算半年多。
以往，好友代课下班后就回去摆摊，十点多收摊回来，今儿个多快十二点，怎么未见踪影呢？
肖大宝越想越担心。
这时，屋子里忽然出现两个高大的人影。
他瞬间紧张，努力伸手拍床边趴着睡觉的男娃，道：“娃，醒醒。”
男娃迷迷糊糊的醒来，转身手揉着双眼，道：“爸爸，你回来了。”
“是江南口音，看来没来错。”楚烨说道。
老任弯腰抱起带他们过来的小黑，道：“回去后请你吃饭。”
男娃听到两人说话，不迷糊握紧拳头紧张道：“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楚烨反问。
男娃只有七岁，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识不低，朝楚烨呵斥：“进我家还问我。”
“也对。”楚烨点头，走到桌边坐下。
椅子实在残破，非常吃力撑着重量，嘎吱声异常刺耳，让男娃和床上不能动弹的肖大宝，更为紧张。
好在，楚烨迅速介绍自己，并解释自己过来的目的。
“他去哪儿呢？”楚烨最后问道。
男娃扑闪的大乌眼，道：“去隔壁村了。”
“这小鬼还真机灵。”老任抱着小黑，在另外椅子坐下笑道。
楚烨点点头，随后严肃表示自己不是坏人。
“坏人又不会写脸上。”
“很懂嘛。”楚烨微笑了下，随后道：“我给你爸爸三千块买的物件，如果说假的话打嗝不断。”
小的时候打嗝，怀疑好不了会死掉，所以对孩子来说，打嗝誓言比什么都重。
男娃相信了楚烨不是坏人，也不管床上肖大宝出声提醒，哭道：“爸爸每天都在我睡觉前回来，现在都还看不到，是不是被牛大头给绑架了。”
“牛大头是谁？”楚烨追问。
男娃告知，是村里最强的男人，住在村东头，平日就没少上门找他们麻烦。
“我去看看。”老任起身抱着小黑离开。
楚烨从麻袋里拿出零食安慰男娃。
男娃多久没吃到零食，当即也不哭了。
“小百，别吃。”肖大宝总归是个成年人，没有孩子那么天真，挣扎着要起来。
楚烨看出肖大宝身体状态不行，出言提醒别乱动，自己真不是什么坏人。
肖大宝不信。
“不信是吧，那我要抽你了。”楚烨拿出威胁。
“果然！”肖大宝大声道：“赶紧滚，不然我喊人，到时候可不是你想走就走得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兜了一圈回到原点
肖大宝连坐起来都不行，威胁毫无说服力。
楚烨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还顺带给男娃拆零食包装纸。
接下来，屋子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只有男娃吃零食吧唧声。
楚烨是有意不说话的。
果然，肖大宝冷静了不少，虽还是把他当坏人，但能好好交谈了。
一翻询问后，他得知摊主、肖大宝的经过，对比下确定摊主没说谎。
“你见过这方砚台吗？”他从麻袋里拿出马蹄型砚台询问。
肖大宝看了下，回道：“没见过，何年的砚台全是莲生大师的风格，这马蹄型完全不符合。”
“那看来他唯一说谎的话就是这个了。”楚烨翻着砚台说道。
男娃这时仰头，嘴里咬着辣条，道：“哥哥，我知道黑炭是谁。”
“哦，说说看。”楚烨低头道。
“前天我在院子抓蛐蛐，听到墙外牛大头塞给我爸爸，说三天后必须给三百块，不然揍我爸爸。”男娃越说越生气。
楚烨摸摸其脑袋安抚，表示没事的，并暗暗思考着。
他没想到砚台竟不是何幼男之手，那之前的推测要推倒重来了。
“钱果然不好赚。”他感叹道。
“哥哥真花三千块找爸爸卖的砚台吗？”男娃忽然问道。
“是。”
“叔叔你的病可以治了，很快就能下床了。”男娃听到楚烨肯定答复后转头高兴道。
肖大宝并没有感觉开心，好友何年到现在还未见踪影呢。
不多时，老任回来，带来不好的消息，早点前牛大头被人打伤昏迷了。
楚烨也把得到最新信息转述。
“会不会是鲁家放的货？”老任猜测道。
楚烨也是一样的想法，点头道：“除了鲁家我想不出来别家，血砚如果是他们放的，那想要不外传，怕是难哦。”
“知道钱难赚了吧？所以我早说把八大件消息卖掉，不但赚大钱还能受到尊重，你非得……”
“可闭嘴吧。”楚烨横眼打断，道：“自古怀璧其罪啊！”
老任不服气翻白眼，毕竟王刀疤到现在可还是在协会总部做客，却也没有继续纠缠。
当务之急是找到何年，并搞清楚血砚到底是不是鲁家放的，有多少人知道背景，这样一来十万块才能赚得安稳。
楚烨让老任叫小弟过来，把一大一小接走治疗。
“脚是没办法，只能装假肢，体内的毒素得要那老中医才能救治，只是老头脾气古怪，视钱如粪土，不好搞。”
“达善牛鼻子确实不好搞。”楚烨点头。
“你怎知道是他？”
“有什么好惊讶的。”楚烨无语，身为巴南人，还能不知道玄空观？
他摆手道：“先把他们带走保护起来，等事处理完我去跟牛鼻子谈谈，过程麻烦点，但也不是不能搞定。”
“你有办法就好。”老任耸耸肩，拿出手机发信息。
“我不去，我不走。”肖大宝喊道。
男娃何百也跟着叫。
楚烨感觉自己耳膜要被震破，大声喝住，随后指着肖大宝数落：“多大人还那么幼稚，你下床都做不到，留在这里干什么？只会当累赘。”
这话戳到肖大宝伤口，让其大感委屈。
楚烨才不会为此改变注意，不过对何百就没办法了。
人孩子担心自己父亲，又表示自己孩子可以任性。
“行你跟着我。”楚烨妥协，随后要求孩子吃饱喝足别拖后腿。
老任出行向来不是一个人，几分钟后阿海带着两个兄弟，用担架把肖大宝带走。
随后，他们离开肖家，前往牛大头大哥家。
这是阿海带来的消息。
牛大头大哥，是镇上中学校长的妻弟，叫牛国，在市里开了间金银首饰店铺，暗地里给人销黑货。
他们原路返回镇上，来到酒店。
酒店老板就是牛国。
此间正在顶楼住所大厅沙发上，左手搂着大姑娘，右手夹着大烟，胸膛趴着个娇滴滴的女人。
女人就是何年代替代课的老师。
对面被是被绳索绑在椅子上的何年，浑身是淤青。
其面前包裹被暴力打开，砚台、笔墨纸洒落一地。
何年心疼吃饭的工具，更担心家里一大一小。
牛国要他说砚台去处。
由于没钱，他摆摊位置偏僻，灯光都没有，只看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
外加脸盲症，现在根本回忆不起来。
“牛大哥，您放过我吧，我是真记不住。”他说道。
牛国胸膛上趴着女人，冷哼道：“我可听说了，你在学校里业务出奇的好，记忆里有那么差，我看是明明别人三万收了砚台，你想私吞，所以记不住。”
“是这个道理。”另外一个女孩也开口附和。
牛国吐着雪茄烟，冷着脸道：“满口胡言，是真以为我牛国不敢动手杀人吗？”
“我真没说谎。”何年着急道。
牛国冷哼叫两个女孩子让开，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何年面前，用手里雪茄往脸靠近，道：“烫下去，你这张小白脸就要毁掉了。”
何年不在意容貌，但真没说谎，自然依旧表明立场。
牛国双目闪过狠戾，雪茄头朝何年脸上落下。
滚谈的烟，让何年颤抖着，被烫到的话，脸颊非穿不可，可求饶也没用，心里一阵绝望。
砰！
突然两扇大门先后被踢开。
老任抱着小黑率先走进来。
后头楚烨抱着何百。
他们听力都比常人好，从电梯出来就听到谈话，所以才暴力开门。
本来他是不用的，但太气愤没多想，没想到门那么厚，此刻一脸扭曲抖腿走路。
同时间，牛国雪茄几乎碰到何年的脸庞，被巨大响声吓到扭头，正好见到老任走进来。
身为圈里人，岂能不认识任总？当即腆着笑脸，道：“任总莅临，怎么不知会一声，我也好做准备。”
“爸爸。”何百发现父亲被绑着，焦急挣扎从楚烨怀中跳下来，冲上来。
“本事不小，动到我的人身上。”老任迈着虎步冷脸移动。
牛国是认识河百的，所以立即明白老任嘴里的人是谁，当即腿软，顾不得思考，颤声道：“任总，误会都是误会，我……”
“别我了。”
老任把两个女郎驱赶离开，坐下沙发翘着脚，道：“绑架我的人还施暴，这笔账你认为怎么算好？”
任升的暴戾在圈内闻名，所以此刻牛国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第五百五十三章一报还一报
老任平常和楚烨相处，跟个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威严。
事实上，对别人来说气魄非凡。
绕是牛国，开了码头镇最好的酒店，在市中心开金银首饰店，暗地给销售、中转见不得光的货，人脉资源都算是嘉陵市排得上号，可在老任面前，跟做错事的孩子，大气不敢出。
该死，我怎么那粗心…不对，那个何年、肖大宝给老子挖坑，明明是任升的人，却故意不说，让老子往里跳，这下生意还怎么做？
牛国心里斗转，他是真想哭。
“哑巴了吗？”老任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问道。
牛国身体抖了下，结巴道：“不知是任总的人，下手不知轻重，我该死，任听任总处置。”
哼！
老任冷笑一声，牛国甚至抖得更厉害，噗通跪倒哀求原谅。
边上两个女人捂着嘴巴，满眼不自信，这还是平常那个走路带风，镇长看到都得客客气气的牛老大吗？
随后两人又转向老任，眼里有光芒。
老任一脸厌恶的望着牛国，道：“公开道歉，并且赔偿医疗费，不只是小何，那肖大宝也一样，同意吗？”
牛国哪敢不同意，再说他都盘算以后怎么办，没想到只是道歉外加医疗费，简直掉馅饼，随即感激涕零的发誓自己一定做到。
老任不回应。
牛国这类人他见多，光敲掉其生意没用，逼急了可能伤人，然而肖大宝三人都要在码头镇生活，最好处理方式，不逼到绝路。
这样一来，以后肖大宝三人，不仅不会被欺压，牛国为巴结他，还会把三人供起来。
此时楚烨正在给何年解绳索。
何年本以为脸颊要被雪茄烫穿，然后伤口溃疡而死，老友也随时要走，到时儿子就孤苦伶仃，所以绝望愤慨到无力。
没想到天降救星，不仅避免自己受伤，还逼得牛国道歉，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望着楚烨、老任猛流泪。
其儿子何百，抓着他手也跟着哭。
小男孩几年来跟着闯南走北，比同龄人懂事，当楚烨完全解开绳索后，立马跪下磕头感激。
楚烨赶紧扶起来，道：“是我们该做的……”
他解释得很清楚，今日出现这里都是砚台，但何年父子还是非常感恩。
紧接着，他带着父子先离开，让老任审问牛国，关于砚台的事。
这是他们无声的默契。
毕竟血砚关系甚大，还是不宜让父子二人介入太深，不然以后别想安稳生活。
他把人带下楼到自己开的房间。
路上顺便解释了下，肖大宝被接走治疗。
父子两再次跪下感激，无论他如何阻止都坚持磕头。
毕竟是救命之恩能理解，但不同意，毕竟也没费什么力气，说不通他就出手把两人敲晕，放一张床休息。
没多久，老任过来。
血砚是前两天，牛国接到的单子，客户指名要在码头镇放货。
牛国能做生意，脑子肯定不差，稍微一思考就明白物件不简单，于是找了同宗的堂弟打听，镇上背景较为‘干净’。
所谓的干净，就是亲戚少背景弱。
自然而然，码头村肖大宝一家就剩自己一个残疾人，还有外地来的代课老师，最合适不过。
于是才有楚烨收到货。
“牛大头是牛国找人抽的吗？”楚烨追问。
老任摇头，道：“这事牛国也不知道，不过处理手法很干净，显然是鲁家人所为。”
“难道是鲁家内部有人放货，其他人想干预而出手？”楚烨猜测。
老任点头道：“我也是这想法，现在需要看的是，他们知不知血砚的背景。”
老任有点担忧，毕竟鲁家是整个嘉陵实力最强的古董商，就算内部正在为新家主争斗，结仇也不是明智之举。
楚烨在沙发上坐下，道：“大概只有鲁老头知道。”
“那不是更危险？”老任惊异不已。
鲁云田从解放前掌控鲁家，度过一个个难关，改革开放后不仅家族没有一丝衰败，反而蒸蒸日上，一跺脚整个西南业内都得抖三抖。
其才不会管血砚是家里人放出来，自会上门找他们要，依据其性格，走过路过扒三层皮，他们损失不会小。
楚烨听完老任的担心，笑眯眯道：“没关系，十月十五号，也就是半月后，鲁云田必见先人去，没那能力找我们麻烦了。”
“你哪儿来的消息那么肯定。”
“黄…算了，反正就是必死无疑。”楚烨罕见主动收住老任不爱听的借口。
老任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个死法，总该能说吧。”
“暴毙，死因不详，当天就被后人一致同意火化了。”楚烨说道。
老任眉头一紧，这也太古怪了。
大家族内部，相亲相爱比黄金还值钱，更多时候是互相倾轧，能一致同意见鬼了。
“苏浩不是其合作伙伴，没有一点反应？”
“他是忠于鲁云田个人，并不管鲁家死活，从我知道的信息来看，一直都没做出反应，鲁云田死后就再也没踏入鲁家一步。”楚烨根据记忆回道。
老任眉头锁得更紧，如果鲁云田真在半个月后暴毙，整件事就太诡异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鲁家是嘉陵行业内最强势，内部发生变化，会影响到外面。
“我就不跟你去找老中医了，得跟老古提前做好安排，免得到时候鲁云田一走，行业内受到冲击。”老任说道。
楚烨没思考就同意了，反正那老中医自己很熟，没必要靠老任才能见到面。
老任见状，道：“你跟老中医怎么会熟悉？老头最讨厌你这种熊孩子。”
“你才熊中年，我对神佛可是很虔诚，在牛鼻子面前乖巧懂事惹人爱……”
“别说，不然我要吐了。”老任面色难看。
他所认识的人，无论大小孩，就没有比楚烨更任性，不把砸神佛就好还敬仰。
“还是让阿海跟着你去，犯浑的时候能阻挡下。”老任不放心做出安排。
楚烨认为老任是偏见，自己真的没犯过老中医，但也不反对安排，毕竟血砚在身上，得有个强力的人保护。
随后，老任把晕过去的父子扛走，去跟在县医院的肖大宝汇合，留下楚烨一个人。
第五百五十四章我哪里惹你了
楚烨一个人抱着小黑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阿海过来和一起，吃完早餐离开码头镇。
莽山山脉靠近巴南县城方位，有座海拔上千米山峰，算是大兴镇管辖范围，叫大兴峰。
山峰顶有一座始建于北宋，历经王朝更迭几次摧毁又重修的道观。
玄空观，最后一次修复，是在八十年代，面积缩小十分之一，像是三进小院子。
而今观里只有三个道士常驻，一个北方来的主持，一个楚烨小时候邻居，家里人出意外，被主持收养，大学毕业成为有证道士。
最后一个，就是老任嘴里的老中医。
自称道号叫达善，具体叫什么，真名、老家什么的，没几个人知道。
样貌看着比主持还年轻，实际上有七十岁了，常年用草药外加练功，撞得跟头牛一样，也不髻道士发踢个光头。
不住在观里，而是早前观里先辈开垦出来的农田边上，搭了个草屋。
平日种种粮食、草药什么的。
草屋后面挖了个水塘，养鸡鸭鱼，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农民。
其还兼职莽山看护员，已有五十年左右了。
早晨，达善像往日一样，喂完鸡鸭扛着锄头下田，远远看到楚烨扛着麻袋走来，顿时一个机灵转身跑进院子，关上了木门。
这头，跟着楚烨后头，抱着小黑的阿海，见状狐疑道：“大师傅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便秘。”楚烨猜测道。
“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
达善是个练武之人，五官六感自不是一般人能比，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出来。
楚烨不解，前世二十岁后，他跟达善关系不是很好，几次在全国各地名山大泽、道观寺庙见面就吵架。
然而现在十八岁，之前自己可说很虔诚，每年春节被楚大兵逼着上山拜年，都非常乖巧。
达善的背景，他、楚大兵、父母还有马红军都是知情的。
达善出生在西北，五岁时跟着家里人，从家乡逃荒到嘉陵，碰巧遇到同年龄的楚大兵，于是接回家干农活给饭吃。
抗战爆发后，两人一起跟随马红军等人去革命，长征走过、抗倭寇打土匪，凡是楚大病做过的，达善也做过。
其真名叫郭本昌，上一任道观主持，是其师父。
楚烨和阿海走到草屋前的院子大门。
他翘着门，很热情道：“本昌爷爷，我来看您了。”
“不在。”
“敌意那么强哦。”楚烨横移到半人高的篱笆前，望向里面紧闭的屋门问道。
“小王八蛋，半年前你打着拜年的名义，跟李凯一起害死了三只鸡、五只鸭还有塘里好几条大鱼，现在还想来祸害，是认为我不敢抽你？”达善在屋里生气道。
阿海听闻后斜看着楚烨，这么能办这种事。
“我没有。”楚烨一言回两话。
春节他来半年都是跟以往也走流程，搞定后就下山去，真没干什么坏事。
“难道李凯还能说谎不成！”达善吼道。
“那还真不好说。”
“不好说个屁，人家可是蜀都大学毕业，你一大专都不上的文盲能比吗？”
“嘿，你个老牛鼻子咋还人身攻击了。”楚烨相当不悦，扛着麻袋翻过篱笆，落地后赶向草屋。
砰！
屋门突然打开，屋内达善黑着脸道：“站住，我这门槛只欢迎读大学的人。”
“嗯？我去你个牛鼻子。”
楚烨明白过来，什么鸡鸭死了都是骗人，老道士就是受到父母蛊惑来劝自己的。
只是方法也忒粗糙了。
让他疑惑的是，08年以前，达善不拿手机不接任何信件不生人，正就一与世隔绝的隐居修士，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
爸妈肯定是不可过来的，因得罪过达善。
春节过后，李凯住持派往西北楼南观学习，说是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道观就三个人，平日香火都快断了，一个月也没几个香客，认识他的几率更小，那是谁带来消息呢？
“李凯回来了吗？”他试探道。
达善不回话。
“楚烨！你个臭小子上山也不去拜一拜。”这时背后传来洪亮的声音。
声音楚烨可太熟悉了，扭头果然是李凯。
李凯像往常一样，身穿灰色道士服，盘着发髻，此时正小步快跑赶过来。
跟他一样，直接翻过篱笆进院子。
“你说我什么坏话了？”他黑脸道。
李凯愣了下，随后笑道：“哦，是你读大专都是事？兮兮代替你爸妈给我写信，想让我劝你。”
“我怎么劝得动。你也知道我们一年只能下山一次，春节后就用完了，只能等你自己过来了。好在前段时间，我知道祖师偷偷下山过，希望他老人家帮忙，就转告了。”
李凯走到楚烨面前，像以往一样要拥抱，被拒绝了，顿时伤心不已。
“你个死道士，还跟我演！”
楚烨手往后指着屋内的达善，道：“老秃驴改革开放后，就没下山过了好吗。”
“准确的说是你出生后，叔叔阿姨不让祖师收徒，老人家才一气之下，再也不下山。”
“重点是时间吗？”
楚烨很生气，达善本来就不好交流，现在又因自己学业的事发脾气，想让其配治疗肖大宝的伤势，简直难如登天。
“先不说这个，为什么叔叔生病，你们都没上山求药？”李凯问道。
楚烨眼皮一翻，道：“老秃驴的医术，全点在那些乱七八糟上面，给我爸吃了，不得提前见爷爷去。”
“不还有我。”
“中医针灸科专业，也没去规培，实操都没有，你会个屁。”楚烨冷哼。
李凯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道：“那今天你突然上山做什么？”
楚烨本来想喷，忽然想到李凯是达善的徒孙，加上一起生活二十多年，比自己了解老头，肯定有办法，于是拉着李凯出院子，跑得远远的，避免被达善偷听到，转告上山的目的。
李凯听完后，盯着楚烨面色打探，啧啧称奇：“你个坑货，竟会关心陌生人？他给你多少鸡鸭。”
“你把我当什么人！”
“呵呵，你每次来给祖师爷拜年、拜节，带的东西没多好，甚至半路吃完，走的时候顺鸡鸭，一点亏都不吃，能免费救人？我是不信的。”
李凯看着楚烨猛摇头。
第五百五十五章不正经的出家人
李凯不愧是楚烨的邻居大哥，对他性格抓得真准。
前世今生，他都不是吃亏主，白帮忙的事极为罕见。
鉴于李凯一出家人，他想了相关把血砚的事转述了下。
“你不上学，搞祖师、楚爷爷最讨厌的古董行当，现在去求药不得撞枪口？”李凯惊呼。
楚烨暗想已撞过一次，结果很惨烈。
前世达善之所以下山，就是追着自己去，使用各种手段逼自己出家不要搞古董。
结果当然是他没放弃，否则也当不成古董天王，倒是挨打中，他跟达善学了不少本事。
武功这方面收获最多，草药学实在是没天赋，靠着记忆能力，理论学了一肚子，实践几乎为零，很是凄惨。
“愣着做什么？”李凯喊道。
楚烨回神道：“帮我一次忙，下个月你生日，我给你整个烤乳猪。”
李凯闻言狂吞口水，但猛摇头，道：“祖师爷最近脾气很暴躁，我不敢惹他。”
“外加一只烤羊腿，孜然辣椒味的。”楚烨冷脸加码。
李凯动摇了。
不过想到会挨揍，还是放弃了。
楚烨暗恨太贪婪了，咬着牙道：“一台装满海内外各族美女的片片的电脑。你不能再要了，我都怕将来下地狱。”
“成交！”李凯心满意足点头。
“净给出家人丢脸。”楚烨不爽骂道。
李凯撇嘴，道：“我还没完全入门，师傅说要三十岁。”
楚烨撇嘴，前世李凯三十岁入门后，打着历练访道的借口，跑去他身边骗吃骗喝，酒吧去得比他还勤快，美名其曰，酒吧乃是红尘气最重，最是锻炼人心，简直乐不思蜀。
要不是主持下山去抓回来，怕他重生前，李凯私生子女都能组成足球队了。
“对了。”李凯勾住他脖子，小声道：“十天前鲁云田来拜访过祖师和师父，带来一件古董，师父他们不要就扔给我，你帮我出手吧。”
楚烨微惊，鲁云田竟然上山过？
“他要牛鼻子帮忙干什么？”他问道。
李凯摇头道：“不知，似乎是想求药，可你也知道，祖师会的那些，只能治进坟的等乱七八糟症状，我想大概鲁家有人中标了。”
楚烨闻听后低头思考。
这下有意思了。
结合半个月后鲁云田暴毙来看，其不是装病，清理家族内部为下一任铺路，而是真的出事。
最有可能的，是跟血砚藏着的信息有关系，在没有得到古掌柜手里的钥匙，赢去闯关结果中标了。
而昨天苏浩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像是说谎，前世也不知道恩人大哥死亡原因，可推测鲁云田没让人苏浩知道。
“还大哥呢？哼，一点信任都不给。”他冷哼着，拿出手机给老任发信息。
“说什么呢？”李凯狐疑，随后盯着手机眼睛放光，又道：“摩托罗拉最新手机好好看，我也要。”
“出家人六根清净…算了，你丫酒色财气全占，要个手机不是什么过分的事，等下个月生日一起给你。”
楚烨打着字边说。
“明天我就要。”李凯不客气道。
楚烨信息发出去，扭头道：“哥，别过分，我才懒得明天又上来一趟。”
“那我自己下去。”
“别，过个三天你摸下去，不然你祖师、师父会说我是诱拐你，到时候我没好果子吃。”
楚烨赶紧叫停，从小被李凯坑不少次，每次都被达善师徒，拿着棍子满山追，可不想再来了，让李凯赶紧进屋子去劝说达善给药。
那头，阿海抱着小黑进门给老道士请安。
也不知谈了什么，当楚烨两人准备走过去，阿海满脸笑容出院子走过来，一只手抱着小黑，另外一只手提着药罐。
“见鬼了？”他和李凯异口同声。
达善是真不好交流，平日要一块地瓜都得帮忙犁田一亩，也没看阿海干重活，就拿到药。
楚烨忽然觉得不好，赶紧问道：“海哥，您不会卖了我吧。”
他多想了。
阿海解释，自己跟老任过来拜访过老道士，所以按照规矩进去情感，也没有任何别的目的。
老道士见到小黑喜欢不得了，什么也不用说，就询问他们上山为了什么，得知肖大宝病情所需，直接给药。
“小黑狗是母的吗？”李凯觉得祖师在预约狗崽，就发出询问。
汪汪！
小黑在阿海怀里龇牙咧嘴，不用楚烨回答了。
“怪了，公的又不能生，祖师打什么目的？”李凯看向楚烨嘀咕道。
楚烨拿开李凯勾住脖子的手，道：“不管他们什么目的，药到手了，而你一点力都没出，乳猪、羊腿还有小姐姐都没戏了。”
“小姐姐什么鬼？不管了，下月我生日，你总得送东西吧。”李凯叫道。
“去年送你肯德基，今年送华莱士全家桶。”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两者差距。”李凯黑脸，去年他才从中医药大学毕业呢。
楚烨耸肩，道：“自古干多少活拿多少报酬。”
“我用鲁云田给的东西交换。”
“也行，能换多少得看东西的价值。”楚烨暗喜，他的目的就是把李凯手里的物件拐走。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坑哥，毕竟一个道士拿着个古董也没用。
李凯让他等着，提着长衫飞速跑向远处的道观。
“这道士红尘心真重。”阿海望着李凯背影感慨。
楚烨虽爱坑李凯，但当成哥哥也是认真的，不喜欢对方被误会，就把背景介绍了下。
阿海听到李凯从小失去亲人，现在又没正式入门，赶紧出言道歉。
“当然，他红尘气重也是真的，大学时仗着皮相好，交了好几个女友。”楚烨点头道。
阿海愣住，想着，那自己道歉算个什么事。
好在，其不是老任，老喜欢跟楚烨吵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把心思转到小黑身上。
“老头为什么那么好心，难道小黑很特殊吗？”楚烨嘀咕道。
阿海思考下，道：“也许道长只是喜欢，毕竟这种事没有定律可言。”
楚烨也能推演出缘由，就暂且按照阿海的想法，放弃思考。
没一会儿，离开抱着个小木箱子飞奔而来。
“老夫子说的‘食色性也’，果然没错，看他动力杠杠的，我都替他十八代祖师感到羞愧。”楚烨注视着李凯感叹。
第五百五十六章爱得深重
阿海把小黑还给楚烨，自己先拿药下山，送去山下县医院。
楚烨两人，绕着茅草屋到后方水塘外的小树林。
每次上山，楚烨都会进小树林，用达善的鸡鸭给李凯开荤。
树林里有小屋子。
两人进屋子盘坐地上。
楚烨抱着小黑，李凯把木箱子身前手按着，严肃道：“除了生日礼物，你还得帮我一件事。”
“你不是自己要溜下山，还要帮忙？”楚烨冷哼道。
“你不是不知道，我至多只有一个小时，超过了就要挨罚。这点时间，最多能让我跑到县医院，到大兴村都难还想办事。”
“好吧，你说说看，如果不难我就做。”楚烨留下余地。
李凯认为事不难，所以没有讨价还价，道：“你到市里中医大学找一个叫李芬芬的研究生，帮我要她的新号码。”
“不去。”楚烨立马拒绝。
李凯面色不快：“不讲义气，都没问是谁就拒绝！”
还用问？
楚烨暗暗冷笑。
李芬芬是李凯大学学姐，而今在学校读硕士，是李凯唯一认真交往过的恋人。
如果说，男的是海王渣男，女的则是‘海后’，觉得李凯长相好又年轻，玩玩而已。
按照前世得到信息，李芬芬现在至少有三个男朋友在谈，不会在乎一个下不了山的准出家人。
“我很爱她，就算为此要跟师门决裂，我也愿意。”李凯误会楚烨，就严肃发誓。
“你知道李芬芬是榕城首富的女儿吗？”楚烨竖中指，道：“你凭什么爱，没有达善和主持看着，你吃饭成问题，还有胆跟师门决裂。”
“你怎么知道？”
“傻不傻，做古董生意的，最喜欢人群就是土豪，知道榕城首富家庭成员很难吗？”楚烨冷哼道。
李凯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想偶而跟她通话，听听她的声音就满足了。”
“想听声音干活，六根忒黑！”楚烨吐槽。
李凯抬头，道：“你怎么思想那么龌蹉。”
“是，你是道德楷模，才会在十六岁时，要我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去给你买美女姐姐模特书，还指名要衣服少的。”楚烨斜眼揶揄道。
李凯面色尴尬，发誓这次是认真的，只想听听李芬芬的声音。
“话费还让我给你负责啊。”
“你不是我弟，帮一下能死啊。”
“可我不是你爹，不用管你婚姻。”楚烨为斩断李凯对李芬芬的念想，继续阴阳怪气。
李凯见状，起身跪下磕头：“就算哥求你了，自从见不到芬芬，我对什么事都没感觉，看小黄书都挺不起了。”
“你那是往日使用太多次，早衰了。”
“没有，我发誓。”李凯哭道。
楚烨头疼。
李凯爸妈等家人，没出事前，跟他们家关系非常好，都跟亲兄弟一样。
李凯也把他当弟弟，前世下山，虽想去逛窑子、泡酒吧也是重点，但找他也是真的。
后来他跟达善见到面，才知道李凯在父母出事，自己离家出走，妹妹都是对方照顾的。
恩情可说大于天。
重生后，要不是李凯跑去主观访道闭关，早第一时间上山了。
所以见对方跪着哭，他实在无法硬下心。
想了想，他把李芬芬同时交往三个男人，又有很多后备军告知，且家里还安排，跟榕城地产集团公子几个月后订婚。
意外的是，李凯竟然都知道。
“你有毒啊。”楚烨惊叫道：“知道人家不爱你，还巴巴的贴上去。”
“我爱她，即便死也甘愿。”
“我太阳你……咬他。”楚烨想爆粗，意识到对李家人不敬，就转而让小黑上前帮李凯清醒下。
李凯有功夫底子，小黑又才巴掌大，轻松就被按住了。
“早知道带大黄上来。”楚烨懊悔不已。
随后，他改成苦口婆心劝告，李芬芬真不值得爱云云的。
“我只想听到她的声音。”李凯坚定道。
“抽烟喝酒过度嗓音，比鸭子还难听，有什么好挂念的。”
“我只想……”李凯哭着脸，重复一样的话。
楚烨气得浑身发抖，可惜打不过，不然早出手了。
“好好，电话号码是133……”终究他还是心软了，直接报了李凯不知道的电话号码，还是两个，连带着大号QQ。邮箱都给说了。
李凯听完后惊呼道：“你怎么那么熟悉？”
“这不是重点。”楚烨冷哼，道：“159开头是她真正的号码，不会更改或注销，你打的时候，就不要报出自己的本名，说是三号保镖。”
李凯还是想搞清楚，为什么楚烨知道那么多，忽然脑袋一个想法闪过，惊呼道：“你要入赘李家？”
楚烨瞬间炸毛，站起来怒吼道：“我问你，就那歪瓜裂枣，哪点值得你楚爷牺牲色相！”
“不是就不是，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丫的，侮辱我呗！”楚烨跳脚。
李凯赶紧道歉，
足足五分钟，楚烨才冷静下来。
这不怪他，实在李芬芬私下太乱了，简直不堪入目。
他亲眼所见。
身为一辈子只钟情赵蓉的纯情男孩，那次的场面让他差点崩溃。
“行了，明天晚上你到县医院北门，我会让人给你送手机、电脑。”楚烨盘坐说道。
“那么快？”李凯有点惊讶，楚烨态度也变化太快了。
楚烨冷眼道：“我会让人在电脑里，装全世界最好的片子，你好好比比，看看李芬芬那点能比得上。”
“爱这种事……”
“你给我闭嘴。”楚烨不想听，大声喝住李凯。
随即，他身子探前抓走木箱子，放在双腿上打开盖子。
箱子里还有小箱子，大约巴掌大。
“里面是鲁班锁，师父才知道密码。”李凯低头一脸惭愧小声道。
“不能开锁还拿来跟我交易，一如既往的无耻！”楚烨吐槽着，拿出箱子解开。
古董圈的鲁班锁和民间的不一样，每一个都有唯一解开放肆。
楚烨手里的小箱子，他前世正好解开过，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果不其然箱子解开后，里面躺着血砚，为荷叶型态，跟他前世见到的一模一样。
李凯听到‘咔叽’声抬头，见小箱子被打开，惊呼：“师父果然更爱你。”
“爱个鬼。”楚烨冷哼。
综合已知的信息，鲁云田为情报不走漏，故意把东西放在玄空观。
前世自己在拍卖场见到找到其中一个，是李凯拿到密码后放的货。
第五百五十七章逛二手市场
血砚对楚烨而言一文不值，毕竟指向的信息，前世他就知道了。
然而有人需要，也正因为如此，鲁云田才会把物件放道观。
前世如果不是李凯放市场，后续那些事也不会放生。
此刻，楚烨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留在道观，两个放在一起风险太大了。
“不值钱？”李凯问道。
楚烨回神，道：“与我而言是废品，他人就不好说，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放回去，我扔祖师爷那边。”李凯说道。
楚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眼睛盯着李凯眉头紧皱。
李凯误会他舍不得，就严肃警告道：“有命花才是钱，否则就是废纸一张，懂吗？”
“我担心你。”楚烨撇嘴。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一出家人的，一年只能下山一次，也花不了什么钱，你还担心我拿去卖？”李凯很生气。
楚烨冷哼道：“如果李芬芬说喜欢呢？”
李凯毫不犹豫表示，只要李芬芬喜欢，要自己的命都可以，更别提一破古董了。
得。
楚烨瞬间有决断了，把砚台收回木箱箱子重新上锁，顺手把密码也该调整了下，撞回大箱子。
随后，他一手包箱子，一手提着麻袋，叫上小黑离开。
“不吃个饭？”李凯站起来问道。
“吃屁，老头子之前骂我坑他家畜，现在跟防贼一样，你要是有本事抓过来，倒是可以考虑下。”楚烨走向小木屋外边说。
李凯跟着后头没说话，怎么说也是出家人，以往都是楚烨动手的呢。
出了树林后分开，李凯前往道观，楚烨绕着水塘半圈，然后在木箱子绑了个石头丢进去。
水塘是半人工半自然，里面多深不清楚。
箱子进去后激起水花。
草屋后门，达善道长闻声冲出来，一脸怒气冲冲：“又偷鸡。”
“来看看鱼儿健美的身姿，我要学它们游泳。”楚烨随口胡诌。
达善道长听到这话更来气，抄起大扫帚冲过来。
楚烨可不想挨打，抓起地上的小黑，扛着麻袋飞奔。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达善道长猛追。
多年来楚烨基本上下山都是被撵着跑，经验非常丰富，加上达善道长也不是真心追，很快他摆脱追击下山去。
玄妙观所在的地方时大兴峰，属于大兴镇管辖范围，右边两座比较矮的山峰属于县城所在的镇，边上就是县医院。
楚烨绕远路到医院，看了下肖大宝的病情，随后拜托阿海找人，买手机、电脑以及装美女模特，还有些书本，晚上八点后门医院，李凯会来取。
随后找到医院停车场的三轮车，回小兴村。
正好是国庆假期，楚兮兮等人都放假了，不过都去大兴村参加活动凑热闹，站里就章笑一个人，在大厅长桌上写着。
“干啥呢？”楚烨进门后问道。
章笑抬头道：“小高叔想重建自己的家，我在给他算账。”
“他家老宅那一片，不正好是怼着度假村山脚下商业区，他不卖吗？”楚烨放下麻袋坐下问道。
“在你帮助下好不容易要回来，那里有他父母、爷爷奶奶生活过的痕迹，一百万都不会同意出手。”章笑低着头边算边说。
楚烨给自己倒一杯凉茶，回道：“我还想着，反正凯哥注定要出家，老房子也没人照顾，正好在我家后头，就转给小高叔修一修呢。”
“说起来上次见到凯哥，还是春节去拜年时，他说要去总观闭关修炼，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从山上下来……”楚烨把跟李凯见面的事，提出砚台着重讲了下李芬芬的事。
章笑听得一阵狐疑，道：“不该吧，他那么虔诚，怎么会爱上女孩子。”
楚烨眉头狂抖，道：“你真以为我买了那些小黄书，是自己看的啊。”
“是啊。”章笑默默点点头。
从小楚烨什么书都看，当时看小黄书被大人发现，还借口长大要当医生，提前研究人体解剖学。
“你这家伙…好吧，我是看了，但也是替凯哥看看是不是符合要求。”
楚烨想唬弄，被章笑鄙视目光给噎回去修改说词。
章笑懒得跟他纠缠，说道：“说起人体解剖学，早上大兴村比赛现场，有人搞来一只手掌，场面那热闹的，你没去真亏了。”
“什么手掌？”
“寒玉手掌，据说是张献忠收藏过，好多人一起鉴定，市场价八万。”章笑手足舞蹈的说道。
“什么都能扯上老张。”楚烨没什么兴趣，摆摆手道：“老乌鸦回来过没？”
“没呢。”章笑摇头，随后起身到边上电脑桌抽屉取来相机晃着，道：“八万古董，你就真没兴趣？我拍照了喔。”
“看看吧。”楚烨伸手道。
章笑把相片翻倒寒玉手掌那一页，楚烨接过后直接可以看。
相机虽是二手的，但也是他从隔壁回收站精挑细选，像素还是很不错的，就是章笑摄影技术实在不行，展台连带着上面展示物件都斜着。
“还好不是放电脑里。”楚烨吐槽了下，转动相机查看，
照片里，展台周围都是人，围观一只通体雪白的手掌。
手掌清晰可见青筋、血丝。
很诡异，但又让人忍不住去关注。
“确实是寒血玉，不过这手掌雕刻技术不行，关节、指甲处理太粗糙，显然是作者想隐喻某种食物，技术不过关下刀太狠了造成比例不对。”楚烨做出评价。
章笑不认同，道：“铭牌上不是写着，是天然手掌玉顺势雕刻而成，所以比例才会奇怪。”
“写着就是吗？”楚烨瘪嘴，道：“五千块不能再多，这还是寒血玉存世量不多，否则一文不值。”
“那他们在争什么？最后叫价到八万，收购的人在下一张，你自己看看，人多高兴啊。”章笑说道。
楚烨狐疑，难道是隔着屏幕自己看错？不至于吧，也不是第一次通过相片鉴定了。
想到这，他兴趣大起，手指按着翻页键，边嘀咕：“我倒要看看哪个冤大头，花十六倍价格买了这破玩意。”
随着手指按键，照片一张、两张乃至五张后，都无法入眼，要么是脑袋挡着半个镜头，要么是高糊。
第五百五十八章二手市场
楚烨把屏幕对向右侧坐着的章笑，叹气道：“你的照相技术，真让我感到惋惜。”
章笑脸红，表示自己没删除好，接过相机一阵按，半响后终于停下来还给楚烨。
“李芬芬。”楚烨拿过相机看了眼后惊呼。
“那么巧？”
“的闺蜜。”
“说话能不喘气吗？”章笑嫌弃道。
还真不是楚烨想喘气，而是照片里的大美女，实在让他有点不淡定。
叶倩。
榕城附近县市人，为了赚钱不折手段，二十四年纪，跟了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结婚。
这也就罢了，毕竟还能用爱情不分年纪做借口。
偏偏爱慕虚荣，老头买错一件古董赔了不少，叶倩便开始有意搞事，借着老头人脉认识个家里开矿的二代，整日春风雷雨不着家。
没多久有孩子，矿二代知道后甩了她，于是老实回去找老头。
老头自己行不行还能不知道，却也没点破，只希望叶倩能老实点过日子。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孩子呱呱落地后，叶倩又再次不着家。
也就是这档口认识了李芬芬，两人虽家庭背景不一样，三观倒是一致，从此以后又男人一起分享，没男人就到处耍。
几年后老头觉得自己快不行，找不到叶倩，怕孩子没人照顾，就托人找到矿二代家送过去。
“等下，老头六十岁了，应该有原本的家庭，都去哪儿了呢？”章笑插嘴。
楚烨放下相机，解释道：“老头入赘的，不能生育被赶出来，当然那家人也没做绝，给榕城一家古玩店铺，还有一些渠道以及现金。”
章笑恍然：“难怪能接受不是自己的血脉。”
“也是个可怜人，好在老天对他不薄，后来那孩子长大，年年祭祀不拉下，姓氏也不改，算是有了香…”楚烨叹气道。
“等下。”章笑再次插嘴：“这美女年纪看着也就是三十岁不到，孩子算起来现在七八岁而已。”
“我会算命你不知道吗？”楚烨瞎掰。
章笑摆摆手，道：“行，又是你家黄石公托梦告诉你的。”
“知道就好。”楚烨表情很骄傲，惹得章笑直翻白眼。
他对叶倩真正坏印象，在于前世对方知道他是个大古董商，就想尽办法诱惑。
他不客气直接点破。
叶倩为了报复，造谣他在外面有私生子。
前世，他跟赵蓉生完楚水仙就离婚，算是没有事实夫妻关系，然而一直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不是为了女儿，而是两人是爱对方，只是各种原因使然。
可想而知，就赵蓉那脾气那是能忍的，都快把屋顶掀翻。
“不说算命不算己，你咋还算到未来的事。”章笑吐槽。
楚烨耸耸肩，道：“我们门派没这个禁忌。”
“我听你在胡诌。”章笑冷哼，随后摆手道：“拿没发生的事讨厌人，逻辑不成立，现在重点是，寒玉手掌不值钱，那叶倩会不会回去坑老人？”
“不会，她是帮李芬芬拍下的。”楚烨说道。
章笑松口气，他很同情未曾谋面的老头。
楚烨也懒得再提起李芬芬两人，把相机推一边，道：“自然小高叔想修葺老房子，我们却市场逛一逛吧。”
“什么市场？”
“二手市场。”楚烨眯眼道：“早年人们用料都很舍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老家具、老木头之类的。”
“是好主意，但小高叔不想让你出钱，要这几个月的分红，还有我、蓉蓉、小兵哥的凑一起借他……”
“什么话，我可是他老板，修房子这种事随份子不是正常的吗？”楚烨打断了章笑，接着道：“他不接受钱，我送木料总可以吧。”
“好主意。”章笑点点头。
随后，楚烨去请隔壁升冲回收站的帮忙照看。
小黑不想跟他去，躺在‘天路’木雕基座呼呼大睡。
二手市场就在古玩市场北面，为八十年代筒子楼街区，店铺有两三百家，是周围几个县市二手集中地，也是嘉陵三大跳蚤市场之一。
店铺里卖的，都是些平民能接受的物件，人流量可比对面古董市场多很多。
上午十点多，又恰逢国庆假期，人员摩肩擦踵。
楚烨把三轮车停在万老板那边，背着麻袋和章笑走路进市场主街。
“国庆来逛跳蚤市场的人真不少啊。”楚烨最喜热闹了。
章笑僵硬着脸不语。
“小伙子放宽心，没人会在意你的。”楚烨勾着章笑的脖子安抚。
章笑犹豫家庭原因，加上发育不良，救楚兮兮腿出问题，人很自卑，不喜欢在人群中晃。
“要不是怕你土大款，我真不想来。”章笑说道。
楚烨斜眼道：“你对我的不信任，就像是我妈不给我碰他鸡鸭一样，让我感到委屈，想哭。”
章笑又不想说话了。
楚烨叹气，以后还是多带章笑出来，看能不能扳回来，太自卑容易招欺负。
“秦尚的店，去看看。”他勾着章笑挤着人群移动。
‘班船二手店’，是这条街店铺算大的，三个门面联排，内部面积大，还有二楼，专门出售些二手家具。
老板秦尚是大兴村出来的，算是大兴村首富了。
“站住！”店铺店员，伸手拦住楚烨两人去路。
“怎么了吗？”楚烨问道。
店员道：“客流量太多，需要控制下。”
这时，两个男人走进店铺，店员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烨顿时不乐意，指着进去的客人，道：“为什么不控制了？”
“你看人穿作打扮，而你呢？跟个乞丐一样买不起，进去也是占空间，不拦你拦谁？”
“你这话说的够直白。”楚烨说道。
店员撇嘴道：“怕你听不懂。”
“我还非进去不可。”楚烨来脾气，一手挎着麻袋，一手拉着章笑要硬闯。
店员张开双手，道：“要么止步，要么我叫人。”
“算了，店铺那么多不差这家。”章笑劝说。
“不。”
楚烨非要进，一区区二手商店，也好意思学人高档店铺，且里面客人就没几个。
店员见状扭头向店里，招呼同事。
两个店员随后走出来，缘由都不问，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章笑见状，赶忙反拉着楚烨，朝其他方向走。
第五百五十九章季雪
楚烨甩开章笑的手，准备接下三个店员的拳头。
章笑吓得头皮发麻，店员一个比一个结实，楚烨那单薄的身体哪扛得住。
然而也只能干着急，他比楚烨身体还虚弱。
眼看着双方就要交手，一个男人走过来，喊住三个店员。
男人叫池昌，是‘班船二手店’的店长，跟着秦尚好几年了。
池昌了解了经过，命令店员道歉做事去，随后有亲自跟楚烨道歉。
楚烨一向是‘你客气我便友好’，所以在池昌道歉后，他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在对方邀请下，他叫上章笑进入店里。
“家具都是二手，但我们一向只收好的，材料都有严格管控，并跟老工匠长期合作，客人可以放心购买。”池昌亲自介绍。
楚烨点点头，走向边上一套桦木小八角桌。
桌子经过打磨重新上漆处理，没有一点破坏的痕迹，跟崭新的一样。
这就是跳蚤市场和古董市场最大的区别，不管是什么年代的老家具，都会修整。
楚烨绕着桌子查看一圈，叹气道：“是真实木，可惜只有桌子没有椅子。”
“椅子倒是有，不过被虫子腐蚀太严重，就扔在后院，您如果想要一整套，有不介意拼接的话其实可以考虑，价格非常友好。”
店长就是店长，池昌就算是判断楚烨购买力不行，听着也让人很舒服。
楚烨点头表示想看看椅子。
池昌因还有事要跟老板汇报，就跟楚烨道歉，想请店员招待。
“没关系你忙。”楚烨很是善解人意。
随后，池昌请了一个长相甜美店员过来。
“楚烨、章笑。”店员惊呼。
楚烨也有点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高中同学。
“认识就好。”池昌见状，跟店员交代一定要好好接待，不要怠慢。
女店员拍胸脯，道：“店长您放心，他两我很熟悉，可以照顾得很好。”
池昌闻言点点头，随后跟楚烨道一声抱歉后离开。
女店员等池昌走远，上前挤在楚烨两人中间，一手勾一个，道：“你两真是形影不离，都高中毕业还凑在一起。”
楚烨无所谓被勾住，章笑不习惯晃开手横移。
女店员叫季雪，高一暂时转入楚烨班级。
章笑和赵蓉都在隔壁班，对季雪不算太熟。
“还是那么内向。”季雪摇摇头，随后勾着楚烨道：“听说你只考上大专，惊掉老师的下巴，是真的吗？”
“嗯，他脱臼了。”楚烨点头。
“还是那么爱说谎。”
“不扯那个，你怎么在这里上班？”楚烨转移话题。
“到后面说。”季雪。
后院堆着各种老旧家具，有两个年轻过的工匠正在手工修补。
季雪领着楚烨两人来到后院，找了个看着过得去的老桌子边的椅子坐下。
“你们聊，我到处看看。”章笑扔下话离开。
季雪目光跟随，道：“我就表白过一次，有必要每次见到我都躲吗？”
“人家是觉得配不上你个大美女。”楚烨笑道。
“扯淡。”季雪拉了把椅子翘脚，道：“他就是嫌弃我。”
“知道就好。”楚烨附和。
“你还是那么讨厌，说话都不拐弯。”季雪嘟嘴道。
楚烨手捂着眼睛，道：“好做作啊。”
季雪气得牙痒痒，伸手想打人。
“不开玩笑了。”楚烨毫无诚意的道歉，随后追问季雪为什么在这里。
季雪不是嘉陵人，进场跟着父母工作调动转校，高一下学期又去别的省份了，按道理不可能回来的，还在二手店工作。
前世后来也没再遇上，所以很好奇情况。
“我爸又转回来了，然后我考上嘉陵大学建筑学院，国庆没地方去，就来过来姨夫这里兼职。”
“秦尚是你姨夫？”楚烨讶异道。
“表姨夫说亲不亲的。”
“看你这语气好像有故事，说说看，让哥乐呵下。”楚烨很八卦道。
季雪白了他一眼，却也解释，父母瞒着她和秦尚决定，让她和李宝订婚。
秦包刚是秦尚的小儿，一直都在县一中读书，楚烨没见过只是听说过，据说人很聪明。
“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你没亏干么撅着嘴。”楚烨说道。
“毛线，现在都是21世纪，还搞什么包办婚姻，身为兄弟，不讲义气要遭雷劈的。”季雪怒道。
楚烨感觉不是真生气，从麻袋里抓出一把瓜子放桌上，边嗑边道：“对方嫌弃你吧。”
“我你仙人的，这你都知道。”
“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楚烨微笑道。
季雪头靠着椅背唏嘘，随后解释自己其实反对包办婚姻是没错，毕竟才大一。
让她不爽都是，秦包刚也拒绝，还跑到自己面前，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按我的脾气哪能忍，可对方脸蛋太漂亮，身材贼好，我下不去手，随后还跟他表白，然后被拒绝了，气死我……”
季雪长达五分钟的抱怨。
楚烨嗑着瓜子，一点也嫌烦，等季雪不说话了，才开口：“你有毒，长得也过得去，怕没帅哥找？”
“你不知道。”季雪低下头双眼冒光比划着：“那家伙是个体育生，屁股蛋厚实，一副一脱八块腹肌，胸肌都快比我大，长得又高，全踩着我的审美，我看到他就流口水，那必须追到手啊。”
楚烨想笑，季雪果然跟两年前一个德性。
除了喜欢身材好的男生，还有学习好的，刚转到班级认识后，发现章笑成绩极端优秀，就恨不得当场拿下，惹得全校闻名。
他能想象，那秦包刚肯定‘享受’到章笑的待遇，天天被堵硬性表白。
“笑得那么贱，看不起我啊？”
“也没有，就是怀念和你追笑笑的日子。”楚烨随口道。
季雪翻白眼，后道：“小包包明天生日，我苦恼着送什么好，有什么建议。”
“我好奇，你以前难道没见过秦包刚吗？你们不是亲戚。”楚烨问道。
季雪不满他答非所问，却也解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有个表姨夫，谁让我高一认识你那几个月，被你带坏到处跑，不然早就……”
“打住。”楚烨伸手喊停，纠正道：“那是你自己不爱学习，非要跟着我的。”
第五百六十章帮兄弟追男朋友
楚烨读书时，上课不是看其他书就是趴着睡觉，饿肚子就翘课翻墙去找吃的，因成绩好，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季雪转学过来，知道章笑是他好友，就天天缠着，翘课也跟着打探消息，一来二去两人越加熟悉，差点异性结拜。
整日勾肩搭背，在镇上乱窜找吃喝玩乐的。
几个月后，季雪跟着父母工作调动转走了，楚烨还空虚好久。
“快点帮我想想，送小包包什么好。”季雪催促。
楚烨眼皮一翻，道：“我又不认识他，我咋知道他喜欢什么。”
“我有照片。”
“照片…大姐，公共场合注意点。”楚烨想吐槽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见季雪把手伸进胸口就无语了。
明明长相甜美，跟个瓷娃娃一样，做事却一点都不讲究。
“都是兄弟不用在意那么多。来，这是小包包的照片。”季雪把照片放桌上，小心翼翼推到楚烨面前。
兄弟有困难必须要帮忙，所以他还是很郑重拿起照片查看。
照片中，男人五官挺拔，皮肤状态很好，就算有点黑，没穿上衣，和季雪形容的一样，肌肉相当可观。
笑得很阳光，是大学生喜欢的样子。
“诶。李芬芬的备胎之一。”
“李芬芬是谁？”季雪问道。
楚烨把照片放下，简单的讲了下李芬芬的情况。
“我比较漂亮，对吧。”季雪自信道。
楚烨有点犹豫，季雪更像是小女孩，对大学男生来说吸引力并不高。
相反的是，李芬芬的硬性条件非常好，更吸引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加上经验丰富，一般人招架不住。
“是不是兄弟。”季雪突然很大声。
那头在看旧家具的章笑吓一跳，赶紧离得更远。
“是这样的……”楚烨如实转述。
季雪听完后，跟打霜的茄子一样，蔫了。
楚烨有点愧疚不该说那么直白，赶紧补救表示，不是每个男生都痴迷大姐姐，也有很多中意同年龄的。
“人家世背景，长相、学业等等。她如果是妖女，我就是个卖咸鱼的小贩，一个天一个地，差距巨大啊。”季雪唉声叹气。
楚烨听不得这话，呵斥道：“怎么能自贱！你的优秀我比谁都知道，将来一定能遇到比那备胎强百倍的男人。”
“不用安慰我了，我自信不是自恋。”
“我是说实话，你当初转到班里多少孩子仰慕，要不是你非跟着我翘课，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楚烨严肃道。
呵呵。
季雪一脸假笑，道：“那时候我还是未成年，你个畜生。”
楚烨并生气被骂，放下瓜子，一脸坚定道：“我一定帮你搞定秦包刚。”
“你又不认识他，怎么帮？”
“你跟我说说对他印象什么的，然后我会针对性计划。”楚烨说道。
季雪不想开口说话。
楚烨没办法，把章笑喊过来，毕竟是季雪‘前任’，应该能说得动。
章笑阴影太深不想过来。
楚烨对男的不会客气，威胁要打人，章笑才乖乖过来，帮忙问了一句立马又跑了。
楚烨见季雪开口，就没去追。
半个小时后。
桌上瓜子壳都一大堆了，季雪总算停下来。
“情况我知道了，容我想想。”楚烨安抚一句，低头梳理信息。
季雪讲了很多，无效重复不少，他整整梳理许久才把脉络搞清楚。
秦包刚性格开朗朋友众多，是体育学院的风云人物，比他们大两岁。
“搞不定吧。”季雪有气无力道。
楚烨暂停思考，道：“不，你说他有个兄弟是历史考古系的对吧。”
“那又如何。”
“你不是说放假前有几天，秦包刚天天陪着兄弟回县里来，我猜测是跟古物件有关系，你稍等下我去请人调查下。”楚烨说着拿出手机发信息。
季雪就没报希望，毕竟认知里楚烨家里就是务农的，没什么特别的人脉。
她把目光转向前方在观察工匠做事的章笑，随后起身走过去，边嘀咕：“鱼配鱼，虾找虾，我还是钟情笑笑比较靠谱。”
章笑聚精会神注视工匠修补桌腿，并没有没有听到，等季雪走到身边，鼻子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才惊醒，发现被靠那么近，吓得跳开。
身体不稳，脚撞到一个石臼，一阵踉跄跌倒，一屁股坐在一张木桌上。
咔嚓！
木桌早已有点风化，瞬间发出崩裂声。
修桌腿的木匠闻声扭头，见到桌子被坐坏，当即色变道：“孩子小心点，桌子是进口的巴西松，搞坏是要赔的。”
季雪敢上前关心，伸手要搀扶被拒绝了。
此刻，章笑慌张爬起来，询问木匠价格，听到要五千块，整个脑袋都要炸掉了。
别看楚烨捡漏，短时间轻松赚到两百万，但那是站里的钱，属于楚烨的。
所以别说五千块，就是五十块，对章笑来说都是巨款，都快哭了。
“不要担心，是我害你跌倒，该我负责。”季雪安慰道。
章笑只是害怕被‘迫害’，并不厌恶季雪，所以表态，自己会负责到底。
“你怎么负责。”
季雪可是知道章笑家庭情况，所以话不是鄙视而是担心，怕其性格执拗，到时候要吃苦。
章笑并不回答，他都想好了，跟楚烨借钱，然后休学到大兵站全职打工还。
那边楚烨发完信息，见不到季雪转头，看情况不多走过来询问情况。
得知经过后，先安抚章笑没事，然后才凑上去看桌子。
“你可别逞能。”季雪见楚烨蹲下要手要按桌子赶忙阻止。
工匠更快一步，伸手给拉住，道：“几十年前的进口松木，有老师傅打造，如果继续破坏下去就不是五千块的事了。”
“我知道。”楚烨甩开工匠的手，手触碰桌子。
其他几人各自不同心思，但都很着急。
咔嚓！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桌子表面再次崩裂开来。
“你疯了吗？说不让你碰非要。”
季雪急得快内出血，自己的私房钱可没那么多，秦尚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章笑还是认为是自己责任，着急之余开口要承担赔偿。
“你们赔不起，松木本身价值不说，就老师傅的手艺，市场价不低啊。”工匠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