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我们不是兄弟
人都有尊严。
赵普自然不例外。
父亲死亡妹妹需要手术，就辍学后去市场卖菜筹手术费，因知道楚烨性格，知道情况必然不顾一切帮忙，所以编谎言去隔壁县外婆家生活。
为了楚烨看不出破绽，还真把妹妹送去外婆家呆一个月，才悄悄带回来。
赵父留下的钱，加上亲戚帮忙、卖菜钱一起，勉强把妹妹从死亡关拉回来。
两年过去，妹妹已七岁病情没有复发。
赵普很开心，计划着先买菜凑到开店或者市场有个固定摊位，养活兄妹两人。
七月份，父亲离世后就没有露面的母亲忽然回来。
然而并没有呆多久，行李收一收不顾兄妹两苦苦哀求，上了陌生人的轿车走了。
再过一个月，也就是之前大暴雨，楚烨在江州长江支流差点被雷劈那天。
兄妹也迎来了人生至暗时刻。
有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屋前，下来四个彪形大汉。
有个人把吼叫的大狗一脚踢飞，其他三人进屋子，强行带走妹妹，随后扬长而去。
“我怕你怪我没照看好萍萍，所以……”
“闭嘴！”楚烨站在赵普背后冷喝，道：“大狗呢？”
“去追轿车被撞飞死了，我埋在屋后。”赵普大哭自己没用，狗、妹妹都没守住。
“没把我当兄弟。”楚烨不爽道。
“我没有，只是。”
赵普说不下去，就楚烨的性格，如果知道妹妹丢了，狗子被撞死，还不得暴走，到时候又得闹得满城风雨，楚叔叔徐阿姨都要跟着受伤，几次想去最后关头忍住了。
楚烨才不管赵普想什么，冷哼道：“兄弟不拿来麻烦，还不如当个同学。”
赵普又把头埋进膝盖。
他当真了，没有父母、妹妹和一起长大的狗子，现在兄弟也没了，活着似乎没什么意思了。
楚烨用手势示意小黑可以松嘴，接着拿出手机准备请人帮忙调查。
阿海骑着摩托车返回来。
他就放下手机，直接转述情况。
“我已让阿达去查，先吃饭晚点应该就有消息。”
阿海很靠谱，在摸不清情况，却为预防楚烨有烦恼，去卖晚饭就给阿达发去请求调查。
“哭毛，吃饭才有力气报仇。”楚烨感谢阿海后低头对赵普凶道。
赵普着急从门槛站起来，转身朝向屋内，道：“你不要乱来。”
“妹妹还要不要。”楚烨冷漠道。
赵普成绩一向很好，背负着爷爷奶奶希望要考上大学，为妹妹都能放弃，怎么可能不要。
然而他也不想楚烨暴走，搞得楚家上下不好过，所以一脸的纠结。
“饿死你。”楚烨扔下话，弯腰抓起地上小黑，和阿海一同进屋子。
阿海按照他要求，马家米粉、腊猪蹄、酥炸排骨都买了，一打开包装盒，满屋子飘香。
赵普狂吞口水，自觉没脸吃，就站在门槛外忍着独自的翻腾。
楚烨听力何等厉害，当然是能听到，坐下后故意把小黑放桌上，拖着一盒排骨：“好好吃，才能健健康康长大。”
小黑很给力，咬着一块排骨狠狠的啃着。
屋外，赵普见状都快馋死了。
“别站着了，进来一起吃，不然我抽你。”阿海在楚烨暗示威胁道。
阿海长着一张清秀娃娃脸，似乎没什么威慑力，然而那将近一米九的体魄，足够弥补不足，所以赵普吓得身体狂抖。
不过这一来也有台阶下，赵普顺势跨门槛进来。
“每一样都要吃，不然我出手帮你。”阿海继续威胁。
赵普战战兢兢落座，随后抓起猪蹄啃。
两年前给妹妹治疗，亲戚们那一部分钱是要还的，虽大家都没提，所以两年来，就没正经吃过一块肉。
腊猪蹄一进口腔，他感觉吃到时间最美味道，眼里不争气的‘哗啦啦’落下。
楚烨见状，又心疼又气。
他们家虽穷，但得力于徐丽女士的勤劳，鸡鸭鹅鱼都有养，米菜也是自己家种的，多一两双筷子根本没什么负担。
赵普哪怕少一点瞎想，老实去找自己，至于为一块肉那么感动吗？
“不知道……”
吃到一半，赵普忽然想到妹妹不知什么情况，就吃不下去。
“吃饱了才有力气找。”楚烨翻着眼皮道。
“你还是别管我的事，不然到时候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
“交代个仙人板板。”楚烨气红着脸，道：“现在哥都知道了，由不得你废话!”
赵普知道惹怒楚烨的代价，吓得赶紧低头。
“吃，愣着干什么！”楚烨再次吼道。
赵普抽泣着吃猪蹄。
也许是太久没吃，也许是胃很大，一桌饭菜大半是赵普吃掉，余下大部分是小黑干掉。
楚烨和阿海就没吃多少。
他两没什么胃口。
赵普家只是普通人，按理说调查起来不用费什么力气，但阿达一直没传回消息，不符合逻辑。
在他示意下，阿海起身合同一起出门。
两人来到墙根。
他说道：“赵阿姨在市里夜场上班的，有一次下班被骚扰后，赵叔叔送货刚好碰到，就出手相救，随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
阿海想到他特意避开赵普，就道：“小赵不是亲生的？”
“我是有这个怀疑，因赵普说过父母结婚五个月，他就出生了，算上叔叔阿姨认识的时间，完全对不上。”
“您意思是，从小赵母亲上班的夜场开始查？”
“嗯，哪家夜场算是改革开放后，嘉陵第一家夜店，背后的能量不小，让兄弟们别太深入。”楚烨提醒道。
阿海点点头，拿出手机给阿达发信息。
等他两回屋子。
屋内一人一狗在抢骨头。
小黑仗着赵普恐惧，凶巴巴抢了大多数。
楚烨见状嘴角抽搐，他不认为赵普那么强的自尊心会啃骨头，特别是在他的狗子面前，猜测是要祭奠那条被撞死的狗子。
于是他喝令小黑不许抢。
什么人养什么狗。
小黑根本就不听，还更用力抢。
“明天带你去吃烤全羊。”他丢出筹码。
小黑立马停手，还把身前的骨头堆推给赵普。
“早晚吃死你。”楚烨小声骂道。
小黑站在桌上朝他龇牙咧嘴。
“我不会反悔的。”他赶紧解释，小黑这才收起怒火。
第五百三十二章嘉陵古董世家
屋后，赵普跪在地上，把骨头放在小土堆前，祭奠地里埋着狗子。
楚烨上来跟狗子敬了个礼，低头道：“做噩梦了吧。”
赵普点点头。
从妹妹被抓走，他就没睡好觉，每天都在土狗咆哮声中惊醒，所以见到任何狗子，都心怀愧疚和恐惧。
楚烨伸手拍拍赵普脑袋，冷漠道：“下次遇到困难，再敢瞒着我，不用狗子找你索命，我送你下去和它团聚。”
赵普想到楚烨以往‘辉煌’成绩，认为真干得出来，赶紧发誓以后绝不会隐瞒、说谎。
楚烨满意收回手，把空间留给赵普和狗子，走进屋子。
呜呜~
赵普随即仰头大哭。
两年来，他有妹妹、狗子陪着，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对未来充满希望，知道两月前那场暴雨。
从此以后，他看什么都是黑色，要不是惦记妹妹，早已随着狗子下去，找爷爷奶奶、爸爸了。
楚烨的到来，像是一把穿云箭，把乌云射穿洒落万辉，让他再次萌生希望。
他暗暗发誓，找到妹妹后，一辈子给楚烨做牛做马回报今日之恩。
前头。
阿海给楚烨转述，阿达调查得道的信息。
事情出乎楚烨的预料。
妹妹赵萍萍，竟是赵普父母亲生，反倒是赵普跟二者都没有血缘关系，是赵母帮同事养的。
“初步调查，小赵母亲的同事跟鲁匡谈恋爱，因夜场工作背景，鲁家接受不了棒打鸳鸯，女人吃了打胎药，小赵生命力实在太强，最终还是降临这个世界，女人反而难产而死。”
阿海顿了下，继续道：“赵家都是知道情况，可怜孩子命苦，就都选择隐瞒，从小给了能给的最好温柔和物资。”
“难怪，我就说叔叔干运输，房子都能修那么好，说明也不缺钱，那家伙也能吃，咋就身体那么瘦弱，合着是在娘胎就被药物影响了。”
楚烨恍然大悟道。
“赵爸爸也没出意外，被人带走了，母亲、妹妹都一起。”阿海继续道。
楚烨立马追问：“鲁家干的吗？”
“目前已知，二年前赵爸爸帮鲁老爷子运一批货，赵妈妈是人质，三个月前老头中风，鲁家人争夺家产，那批货暴露，赵妈妈回来，是被押着过来，取赵爸爸放在家里一把钥匙。”
“钥匙？”楚烨不解道。
“嗯，具体不知道干什么还在调查。”阿海说道。
楚烨低头思考。
鲁家是嘉陵数一数二大家族，从明朝就开始做古董生意，解放前部分族人迁到香江，故而生意从没有断。
改革开放后，业务迅速复兴。
马红军推动巴南古玩市场创建，以解决县里就业，鲁家出了不少力气。
董事会三个股东，是鲁家人放的台面人物，二十多年来赚得盆满钵满。
根基如此稳固的家族，真会争夺财产到撕裂的程度吗？实在让人怀疑，背后还有别的原因。
他猜测，关键点应该是赵叔叔运的那批货。
“别哭了，过来问你点事。”他抬头朝后门大声喊道。
椅子上趴着睡觉的小黑被吵醒，张开眼龇牙咧嘴汪汪叫。
“什么事？”赵普走进来问道。
楚烨拧着小黑脖子，道：“把它带上，去你爸妈房间里找东西。”
赵普不解。
“它知道，你带着它找就好。”楚烨说道。
小黑不愿意，不过一顿烤肉下立场顺变，抖着身子摆脱楚烨的抓拿落地，朝着赵普汪汪叫催促。
赵普带着满心疑惑，和小黑一起进屋子。
阿海继续没说完的话，钥匙，并不能提供鲁家人所需要，于是赵萍萍被抓走，以此逼迫赵妈妈说出更多。
“夜场就是赵家人的吧。”楚烨说道。
阿海点头：“大股东是鲁家，当时鲁匡是总经理，鲁老爷子有意放夜场锻炼。”
“老头子没疯吧。”
楚烨无语，一个未来注定接班古董生意的，扔夜场淬炼能力，怕不是能力增长，结果被灯红酒绿给迷住了。
如果说，鲁老头是想让孙子，在夜场和其他家族子弟结识，那更是搞笑。
据他经验，凡是积累超过三代的家族，都非常严格要求，家族后代不许靠近风月场所，敢不听话就会失去家族支持。
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鲁家以夜场应该地下交易。
阿海证实他的想法，鲁家的真正的堂口就在夜场VIP会员内部，一张卡售价超过十万。
“以鲁家的能力，会员应该不少吧。”楚烨说道。
阿海点点头，道：“会员来自全世界各地，我个人建议，师父还是别去了。”
楚烨瑶摇头：“去夜场捡漏，还要自己出十万块，怎么蠢的事我才不干。”
阿海松口气。
“明天我直接去拜访鲁老头。”楚烨接着道。
“您还是去夜场，钱我出。”阿海吓死赶忙开口。
鲁家都乱成一团麻，现在上门绝对没好事。
说完，阿海想到明天不是大兴村比赛开始，就赶紧提醒：“师父别再放鸽子了。”
“人家年轻天才们争夺天王赛入场卷，我干么赶着躺送经验？晾着他们几天，等决赛我才去。”楚烨说道。
阿海郁闷，这次楚烨再放鸽子，老任、古掌柜可能就要扛不住了。
楚烨笑道：“开玩笑的，其实有人会代替我去？”
“谁？”阿海追问。
楚烨不语，拿出手机给许清清拨打电话。
“干什么？”电话接通后许清清态度很不好。
楚烨知道，许清清在风商哪儿讨不到便宜，手持电话笑眯眯道：“奶奶，我帮您搞定风商，您把弟子借给我几天，成不？”
“想干什么？”
“削那群自诩天才的白痴们。”楚烨说道。
“可以，不过你有本事搞定渣男吗？”
“您现在应该还在小姑镇对吧。”楚烨问道。
“是又如何。”许清清态度也就恶劣。
“跟风商说，我和他下套棋局，换你和他交流一个小时。”楚烨说道。
“等着。”许清清半信半疑挂掉电话。
阿海立即开口道：“您让许老前辈的弟子出面，是不是有点……”
“就替身斗呗。”楚烨笑道。
阿海满脸黑线，也太任性了。
替身斗，都是大佬或者不想露面的人，躲在幕后指挥。
师父打算明天去鲁家，就根本不是一个意思，被发现不知道要闹什么乱子出来。
第五百三十三章脏东西
鲁家百年前华夏陆沉至暗时代，依旧生意不断，算是挤进顶尖世家行列了。
对应的，马红军当初巴南古玩市场创建，是为了解决巴南经济困局，人们的就业。
如今，老任、古掌柜是继续履行这个目标而存在，是市场的守护者，对上鲁家，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故而，即使阿海对楚烨很信任，还是担心太任性导致市场混乱，老任他们无法摆平。
世间任性的人数不胜数。
大体分为两种，一是幼稚冲动。
另外一种，是有高超本事，哪怕捅破天有办法搞定。
楚烨显然属于后者，看出阿海的担心也没在意。
这时，电话响了，是许清清打来，同意跟楚烨交易，让徒弟去大兴村搅和。
“让那对夫妇带着孩子去，以我的名义参加，这样一来避免您儿女的纠缠，二来也名正言顺。”楚烨手持电话电话淡淡道。
许清清没意见。
随后，敲定细节，赢下的物件利润五五分。
“这样吧，本金您出，我只要二分。”楚烨说道。
电话那头许清清沉默了下，回道：“老婆子多次亏欠小先生恩情，怎么好意思要那么多呢？”
“我就给个名义，许前辈拿大头是应该的。”
“唉唉，小先生真让我羞愧。”
许清清叹气一声，道：“孩子想承我衣钵，确实需要大量资源，老婆子而今没有能力赚钱，就脸皮厚一点，拿个7.5分，余下不成敬意，希望小先生莫要嫌弃。”
“行。”楚烨果断点头。
随后，两人继续谈了一些相关事宜，便互道感谢怪调电话。
“仙人的，这老妖婆太小气，我提两分是要她喊价，她竟装傻只提高一丢丢。”楚烨收起手机黑着脸吐槽。
通话并没有免提，阿海却也能听到，闻言苦笑：“江湖盛传，许清清是当初创建协会一群人中最抠门的，果然名不虚传，师父给那么多情报，四六分都轻易不给。”
“不说她了。”楚烨摆摆手，道：“目前情况不明，暂且不要跟赵普多说。”
阿海微惊：“您是认为小赵爸妈……”
楚烨面色阴沉摇头。
鲁家可不是善茬，制造一些意外不要太轻松，如果赵叔叔、阿姨没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结果不会很乐观。
情况不明朗，他不希望赵普先有希望最后绝望，那种打击下怕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时，小黑从卧室走出来，后面跟着的赵普手提提着个满是灰尘的小布包。
布包原本是红色的，而今快变成灰色。
楚烨停下跟阿海交流，等赵普把布包放桌上，就伸手解结。
结是死结，不好打开。
楚烨打算拿麻袋里的雕刻刀，阿海主动请缨，他就把布包推过去。
“这包是小黑从我床底下地上挖出来的，以前我和妹妹、狗狗抓迷藏，都没发现问题呢。”赵普说道。
楚烨歪头道：“那是你观察不仔细，我第一次来你家耍，就发现地板下有藏东西的坑。”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当时肚子饿，出来后正好你家做好饭，顾着吃后来就忘记说了。”楚烨回道。
赵普无语，想想这事楚烨还真干得出来，也就没有继续纠缠，把目光转到布包上，道：“那屋子本来是爷爷奶奶的，二老走了后，我爸妈才搬进去，东西说不定是……”
赵普话没说完，阿海已把死结给打开，其和楚烨一起目光汇聚。
布包里是牛皮纸包裹着，阿海小心翼翼的揭开。
牛皮纸好几层，越往下越严实。
楚烨三人越加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那么谨慎。
谜底很快揭开，里面是骨头，一节一节的，洁白且光滑。
啊啊！
赵普吓得连连后退。
楚烨淡定，摊手从阿海手里接过一节，拿起来观察。
“赶紧放下，不然会走衰运。”赵普惊叫道。
楚烨瞥了眼，道：“我们什么时候走过好运？”
赵普想到自己的情况，还真是如此，不过也没敢上前，怕被脏东西惦记。
楚烨没管他，捏着骨节观察。
阿海也一样的动作，皱眉道：“师父，这是人的中指第二指节。”
“我这个是大拇指。”楚烨回道。
赵普再次后退。
小黑跳上桌子，来到解开布包趴下，望着牛皮纸上的小骨块汪汪叫。
楚烨问声目光转移，道：“你闻出来什么？”
小黑汪汪叫。
楚烨不明白什么意思，却也没追问，伸手拉布边缘，把东西拉到自己面前，骨头一块块取出来，按照人的手掌型态拼接。
古董圈的人，基本上对人骨不陌生，很快一只手掌骨就呈现众人眼前。
阿海起身凑上来，把自己手里中指骨放上去。
“二十岁左右，没有外力伤害。”阿海很专业的分析。
楚烨点头，道：“这是骨雕。”
骨雕全世界各地都有，起于什么时候未知，有说是祭祀、有说是献祭、有说是蛮荒时期怪癖等，业界目前没有一个公认的说法。
唯一大家的认可的是，凡是骨雕必有信息。
桌上的手掌骨，是其中最精密的一种，以米雕技术刻入字体。
楚烨重生后视力没有特别锻炼，没办法看到，取出镜片式放大镜。
阿海很贴心手持矿灯照射。
赵普在远远看着，觉得两人有病，遇到不干净东西，不干净扔掉还当宝贝研究，甚至开口嫌弃。
楚烨两人没理会，镜片式放大镜帮助下，他已看轻手掌骨上信息。
他刚排列的是背面，信息记住后，自己动手翻动，阿海也出手帮忙。
手掌骨手心面，一样是有信息。
两面信息是连续性的，如果写在纸上，就是一副平面地图。
“搞了半天又是这破玩意儿。”楚烨去下镜片式放大镜撇撇嘴道。
阿海狐疑拿过镜片式放大镜，带上右眼低头观察。
几秒后，阿海高呼：“藏宝图吗？画的是哪儿。”
“青藏高原。”楚烨说道。
阿海抬头，道：“您怎么看出来的，这地图似乎是地下走势。”
“准确的说，是依照山体开凿出来的地宫，最早年代不好估算，因为历代有人以各种目的，继续扩大开凿。”楚烨解释道。
第五百三十四章我要当清洁工
兴许都是非洲走出来的缘由。
世界各大洲不同民族、文化背景的人们，总喜欢往地下挖，打造奇奇怪怪的地下建筑群。
桌上手掌骨记录的地图，便是典中典。
诚如楚烨所言，几千年来一代代的人，以各种目的开凿，最初一个地下洞，拓展到‘地宫’层次。
里面最开始是埋死人的，陪葬品什么的，早被盗取一空，后来有人用做制造机关，诓骗竞争对手的。
“那也就是说着没什么用了？”阿海有点失落道。
楚烨眯眼摇头：“那处地宫的范围很大，比秦始皇陵面积还广，以各种甬道连通，许清清进去都不一定走得出来。”
阿海微愣。
别看许清清自诩只干五年挖坟，就金盆洗手，实则手法可为是百年来顶尖的一批人，竟然还走不出地宫？
“手掌骨记录的不过是一小片，里面埋藏着天王八大件中‘天河倒挂’。”楚烨撇嘴道。
阿海直接无语了，古董圈人人追逐宝贝，楚烨竟当破玩意。
好在楚烨不是第一次嫌弃，他很快回神过来，望着手指骨，道：“小赵的爸爸，该不会是帮鲁老头藏着这个吧。”
“不是没可能。”
楚烨斜眼盯着桌上的骨头，继续道：“也兴许是赵叔叔个自己留后路。”
阿海不认同，阿达发来的调查显示，赵普的爸爸就是个普通卡车师傅，并没有接触古董圈，不可能知道手指骨是骨雕。
楚烨微笑道：“开个脑洞，赵叔叔运送物品只有个位数，他在察觉危险，或者赵阿姨提供什么信息，让他觉得那趟运输不简单，就随便提起一件藏起来，以做生命保障。”
阿海思考了下，点头道：“是有可能，那么三个月前小赵母亲回来收拾行李，怕不是来藏东西的，因调查显示，赵爸爸接活知道出意外，就没有回来过，那段时间小赵妈也没回来。”
楚烨内心推演就是如此，伸手拿起一块指骨，道：“鲁老头可是个古董老玩家，也有个大师合作伙伴，真看不出来骨雕吗？我是不那么认为的。”
“您的猜测是…”
“玩，就是玩。”楚烨放下骨头，道：“鲁老头没中风，他故意要家族内部乱起来，相比天河倒挂的信息，在鲁家内部传递着，谁取得手掌骨，就能成为下一任家主。”
“风险太大了吧。”
阿海知道，大家族在选家主时，会用各种奇葩放肆考核，但拿天王八大件信息，可就有点疯狂了，一旦信息不小心泄漏，引来外人觊觎，情况就会复杂起来，搞不好家族都要衰弱。
“正如系统运行久，产生冗余拖慢运行速度，组织亦是如此。”
楚烨结合前世听闻鲁家人丁大量减少，判断鲁老头借外界势力清理内部灰尘。
阿海理解过来后，摸着额头汗珠，道：“太狠了，引外人杀自己亲人。”
“不杀，鲁家可是要倒大霉，到时候群雄分食，鲁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楚烨眯眼闪过寒光，前世他就见过一个巨大的家族倒下，业界疯狂状态。
阿海不愿意多想，看着骨头，道：“现在怎么办，拿指骨去找人交易？”
“那不能。”
“为什么？”阿海抬头一脸不解，目的是救赵普家人，手掌骨就是最好他谈判筹码。
楚烨微笑道：“鲁老头有意清除家族灰尘，是个赚大钱的好机会，明天开始我就是个清洁工。”
阿海脸都黑了。
鲁家可是庞然大物，楚烨要去做‘清洁工’，不怕灰尘太多把自己淹死？
他想劝说考虑下，楚烨已包骨头重新抱起来，显然是下决心干清洁工，只能把话吞回去。
边上赵普听不懂，全程蒙圈。
楚烨包好包裹，起身上前把东西塞其手里，才反应过来，吓得把包裹扔掉，后退到卧室门，摇头道：“别过来。”
楚烨接住包裹，骂道：“他娘的不识货！知道多少人为这玩意，打得头破血流，你竟往外扔。”
“你都说是破玩意，还要给带着，没安好心。”赵普反驳。
楚烨嘴角微抽，转念又想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确实不合适让赵普拿着，于是把东西装麻袋里。
“你明天还得卖菜，赶紧早点去睡觉。”他说道。
赵普怕他又把手掌骨塞自己，老实听话进卧室关门休息去。
楚烨重新落座，跟阿海道：“明天派两个兄弟跟着，直到事情解决，报酬每天五百，吃住可以报销。”
02年的五百块，是很多人一月的工资，楚烨是考虑到可能面对鲁家，才给那么高。
阿海也明白，没有矫情拿出手机做出安排。
凌晨四点半。
赵普依照往常起床洗漱，出门骑着自行车，去批发市场载菜前往县城贩卖。
楚烨则是睡到八点，被小黑怼脸放屁给熏醒。
“臭狗……”他骂骂咧咧的起床。
走出卧室，阿海准备好早餐请他落座。
“我亲自跟了一段，跟猜测的一样，真有人监视小赵。”
“鲁家人吗？”楚烨拿起肉包塞嘴里前问道。
“很意外，并不是。”阿海摇头。
楚烨急忙吞咽嘴里的肉包，讶异道：“那是谁？”
“楚会长的人。”
“蛤，什么玩意儿？”
楚烨满头雾水，阿海说的楚会长明显是那个，长得矮胖头发没几根的傀儡。
他思考了下，道：“那死胖子，难道是发现赵普是鲁匡的私生子，想结交对方获取利益，做出的安排？”
“我有个不成熟的猜想。”
“喔，说说看。”楚烨立马说道。
阿海面色严肃，说出自己的猜想。
楚烨边吃边听，等阿海说完后，才插嘴：“你说的也太过狗血，可又有很有可能呢。”
“嗯，不然没办法解释堂堂鲁家，只在巴南市场董事会占据三个小股东席位。”阿海说道。
“等下，先吃饭。”
楚烨感觉思考太用力血糖低，赶紧摆手让阿海别打搅。
他抓起包子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抽空用豆浆顺顺，还得防止小黑争夺，忙得不亦乐乎。
阿海也觉得自己的猜测荒唐，自个思考着。
半响，楚烨总算吃饱，精神满满道：“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你的猜测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引蛇出洞
阿海根据碎片信息拼凑，认为楚会长就是鲁匡，赵普便是其跟夜场女子所生。
目前可以确定都是楚会长，乃堪比古董天王大佬的傀儡，如果在合上一层鲁老头看中接班人身份，想想就刺激了。
按照昨日马红军的提示，大佬就在巴南甚至是大兴镇常住，那是不是可以推导，鲁老头就是楚烨进协会仓库，都忌惮的那个存在。
这就是导致他血糖迅速下降的根源。
“走，去会会……”
“我觉得太冒险了。”阿海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跑去见鲁老头。”
楚烨抓起桌上还在啃肉包的小黑，起身翻眼皮：“我要去见鲁老头的合作伙伴，一个老骗子。”
“谁？”
阿海之前就很不解，只是没空问。
要知道，鲁家的合作单位，是巴南市场管理中心的鉴定处。
里面有什么人，身为信息贩，他都一清二楚，没有可以称为‘骗子’的存在。
楚烨眯眼道：“鲁老头的私人合作伙伴，老东西伪装成淘客到处跑，叫苏浩。”
苏浩！
阿海心神异动。
西南有个‘神级’大师，鉴定本事非常厉害，却不开古董店，不屑和市场合作，孤身一人上山下乡到处流窜，每一次出现都能遇到宝贝。
久而久之人送‘财神爷’，并膜拜之。
“苏浩看似孤身一人，实则为西南五省市公认的老前辈，惹他不好吧。”
阿海委婉劝说楚烨别冲动。
“让阿达亲自去保护赵普。”
楚烨心意已决，感觉还不够，又给赵蓉发信息，让其逃课回巴南，拉着小高叔去找赵普玩耍。
赵蓉今天就没去上课，毕竟大兴村活动开始了，收到信息后也没多问，就答应了，第二条信息是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他当作没收到，收起手机抱着小黑出门。
阿海阻止不了，只能跟老任汇报最新情况，跟着出门。
“您知道苏大师在哪儿？”阿海骑着摩托车放慢速度，在后面跟着。
楚烨轻松踩着踏板，回道：“不知道。”
阿海满头黑线，想着给老任发信息请求支援。
楚烨开启电动马达，朝着大马乡中心的土路狂奔，卷起一阵阵烟尘。
阿海赶紧催动油门跟上。
大马乡中心大马村，人口比小马村还多，有巴南县罕有的肥沃土地，当地人种植蔬菜瓜果，供给全县人。
不算富裕但也不是很穷。
乡中心一条街，每天早上贩卖、批发的小贩涌入，导致人挤人，往往要到八点过后，情况才会好些。
现在是快九点。
楚烨的自行车才能顺利通行，他没有在街上停留的意思，开着马达朝另外也一头狂奔。
犹豫是破三轮，速度再快也快不了多少，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
阿海在后面开着摩托车紧跟着。
离开大马街后，进入一片居民区，楚烨放慢速度开启车篮的大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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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敲打车把上挂着的铁饼，配合业务口号。
阿海在后头放缓速度跟着，想叫停业务，因根据信息显示，大马乡是周遭几个村镇中，唯一古董物件最稀少的地方。
只因为大马乡是巴南农作物提供根据地，地势平坦人员构成复杂，当年那场运动遭受最大冲击，物件不是丢失就是损毁了。
果然，业务口号才播放几轮，就有住户出门，让楚烨关掉赶紧走，大马村没有老物件可以收，别费力气了。
然而楚烨是来收物件的吗？
并不是。
他根据阿海的脑洞。
楚会长真是鲁匡真身，那么身为起爷爷鲁老头的合作伙伴苏浩，一定就会盯着他。
毕竟今日大兴村活动，主导者就是楚会长。
现在他到处跑，挑个合适的地方，整个大宝贝出来，吸引老骗子出现。
他给行动取个了个‘引蛇出洞’的代号。
接下来他继续敲铁饼放业务口号，沿着居民区小巷子缓慢移动。
大约十点左右。
在即将离开居民区前往下一片区，一幢老式民居前，一个大爷扛着锄头从门前田里上来，远远叫住楚烨。
“爷爷有老物件？”楚烨放缓车速问道。
“有，还有很多。”老农点点头。
楚烨把车子停在屋前，跟着老农进屋子。
阿海骑着摩托车，在隔壁人家墙根停下，认为楚烨很快就出来，所以没下车。
屋子里。
老农指着角落一堆废铁，道：“这些都是我从田里挖出来的，价格合适你就拿走吧。”
废铁锈迹斑斑，一看就是埋在土里多时。
早年间，大马乡有嘉陵机械三厂的配套炼钢厂，这些东西就是那时候遗留下来，不值什么钱。
楚烨为了行动表现得很动心，大声疾呼：“好宝贝，竟是鸣山铜鼎部分缺失物件。”
鸣山在外省，‘鸣山铜鼎’是一件从未市面露过脸，为南北朝时期的物件。
知道的人不多，苏浩是少数人之一，且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
当楚烨惊呼声起，外头阿海面前，一个弓着背提着麻袋的老头，以非人的速度越过冲进屋子里。
“物件在哪儿？”老头中气十足。
阿海瞬间明白楚烨的意图，发动摩托车赶过去。
屋里。
老农被突然闯入的人吓一跳，都忘记反应了。
站在老农身边的楚烨，笑眯眯道：“老骗子，你还真跟我屁股后转啊。”
苏浩知道上当，还是不死心扫视屋内，想看看是否真有鸣山铜鼎碎片，看到角落的废铁，才彻底死心，转而何年怒斥楚烨：“小小年纪就学会诓人，将来还得了。”
“向老前辈学习。”楚烨笑嘻嘻道。
苏浩气得脸红瞪眼，转身就向离开，大门被身材高大的阿海堵着。
“鸣山铜鼎，你手头上有三块，对吧。”楚烨拿出留下人的筹码。
苏浩身体一抖，背对着道：“想交易是吧。”
“没错。”楚烨点头。
“我不想！”
“不，你想的。”楚烨微笑道：“你手头上三块，为左耳碎片、右前脚根部、鼎面左侧片。”
苏浩闻言豁然转头：“你是他的人。”
“他个鬼。”楚烨眼皮一翻，道：“爷我前算三百年后知一百年，需要依靠那群食利垃圾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我很了解你
周易承夏代连山、商朝归藏。
乃先民依自然规律、人伦等等观察后总结，是华夏文化的源头。
有人拿来算命。
说不信，有时候又准得让人产生动摇。
说信，江湖到处是骗子，收钱胡说八道害人不浅。
苏浩处于两者之间，其本身就懂易。
所以，当听到楚烨说能前算三百年，后知一百年，一脸的鄙夷，同时又为‘食利垃圾’的话感到雀跃。
情绪变化老有趣了。
“卖不卖，不卖赶紧走。”老农开口道。
楚烨从口袋里摸了一百块递给老农，道：“不用找了，您忙去，我自己收拾。”
老农一年粮食收成，扣除自家吃喝的，余下的可不多，所以百元大钞在手两眼放光，直呼：“小兄弟随便整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说完老农进屋子去。
“先生这边请。”要交易态度要好，所以楚烨改变称呼。
苏浩摆出老前辈威严，等楚烨拉来椅子才肯挪动，坐下后黑着脸也不开口。
老东西！
楚烨心里骂着，表面微笑，道：“我有话直说了。”
苏浩不语。
“我想知道鲁云田是否为楚会长真身。”楚烨直言不讳，随后拿出鸣山铜鼎左前腿当筹码。
苏浩一辈子都在追铜鼎，无法保持威严，鉴于楚烨能说出自己手里碎片信息，也就没有怀疑，眯眼道：“另有其人，我也无法知道出处。”
“鲁云田知道吗？”
“一条腿，你想问两个问题？”苏浩提醒别超标。
“鸣山铜鼎价值连城，一条腿卖个千万说得过去，我的问题可不值。”楚烨反驳。
其实这话是胡诌。
然而苏浩并不知，楚会长真身对楚烨重要性，想法只有铜鼎价值连城，结果不言而喻。
苏浩解释，鲁云田也不知楚会长真身背景，是鲁匡自愿成为傀儡。
这也是后来，鲁云田强行分开鲁匡跟那个夜场女人的直接原因，因那个女人来历不明，只能辣手摧花，在对方生下婴儿，派人制造难产而死的假象。
从那时候起，鲁匡就脱离鲁家了。
“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楚烨感叹道。
苏浩冷眼道：“只许你们正派人士有道德，别人就不配吗？”
“别，我可没说自己是正派，我只是个普通人。”楚烨反驳。
苏浩翻白眼后转移话题，道：“你问我为什么跟踪你，很简单，鲁大哥想知道，鲁匡为什么那么在乎你。”
楚烨恍然。
“我观察你两月，除了走狗屎运外，没什么本事啊。”
“你才走狗屎运，小爷我走的是技术流。”楚烨反驳。
苏浩不信，老脸堆满鄙夷。
楚烨不能忍，前世跟苏浩结下不少仇恨，想着要不今日一并算账。
“你手里有天河倒挂的信息吧？”苏浩突然开口。
楚烨没多想直接点头。
“做个交易，东西给我，我告诉你赵家一家三口的位置。”苏浩提议。
楚烨眯眼道：“不够。”
“小子，你别太贪心了，那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的。”苏浩冷眼道。
“你有本事让赵普找我要。”楚烨说道。
苏浩挑眉头，他不是时刻监视楚烨，但是昨晚恰好在远处拿着望远镜观察，透过唇语知晓一部分情况，赵普对楚烨的信任，岂能是外人能离间？
“你要什么？”他咬牙道。
“我要你大兴镇大兴二街五十五号房的物品…不用着急。”
楚烨一开口，苏浩就阴沉着脸要爆发，他就摆手压住，接着道：“只要一件就够了。”
“你怎知道我有仓库在大兴镇的。”
“我知道还多着呢。”楚烨眨巴着眼，道：“比如你走失的小女儿所在地。”
“什么！”苏浩猛的站起来。
其有二子一女。
解放前小女儿跟着自己来西南走丢，为此留在西南，苦苦寻找半生都没找到，心里一直堵着。
“你要是真能提供信息，任你挑选三件。”苏浩面色郑重道。
“我只要一件就够了。”楚烨摆摆手，道：“还有，想找你问个事。”
“说。”
“这次大兴村的事，鲁家有参与吗？”
“没有。”苏浩听到是这事松口气，解释道：“鲁家内部有人勾连其他势力，鲁大哥殚精竭力维持着，根本没多余的力气管外部事，一切都是鲁匡自个行动。”
“以你小女儿安危发誓。”楚烨说道。
苏浩举手严肃发誓。
楚烨认可，毕竟除了鸣山铜鼎外，苏浩最在意的是小女儿。
他拿出麻袋里的笔记本，写下苏浩小女儿、铜鼎左前腿地址信息，撕下来来递向苏浩，道：“在大兴镇仓库，拿走我要的物件，骨雕就会留在里面。”
苏浩接过纸张道：“你不怕我提前转移吗？”
“我相信你的人品。”楚烨微笑肯定道。
苏浩翻白眼。
古董圈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品，多少人为获得利益，亲娘的能卖。
这两月观察，楚烨没好到哪儿去，不怕自己转移仓库，肯定是有别的依仗，冷着借脸借纸笔写下地址。
“再见！”苏浩把笔记本抛给楚烨，转身出门。
“别再见了。”楚烨笑嘻嘻目送。
苏浩头也不会离开。
外头阿海走进来，道：“您真相信他啊。”
“鸣山铜鼎一日不收集完整，他就一日离不开我。”楚烨笑道。
阿海不懂‘鸣山铜鼎’对苏浩的重要性，才有怀疑，此刻听到楚烨的解释，把心思转移到手掌骨上。
骨雕上信息，事关天王八大件之一的‘天河倒挂’，价值连城，他认为交易不对等，己方吃亏。
“东西本来就是鲁云田手里放出来的，该看的他们早看过了。”
楚烨眯眼继续道：“我猜测，手掌骨给出去，赵普爸妈、妹妹才能安全回家。”
“您认为抓走赵家三口，是鲁老爷子？”
“不见得是，不过老头一定知道谁干的，人藏在哪儿。”
楚烨顿了下，把写着地址的那一页撕下递给阿海，道：“别管他们鲁家内部的事，只要他们把人放了就可以，等下我们回大兴镇，晚上你让兄弟们去接人。”
阿海点点头，道：“接下来我们回大兴村？”
“不。”楚烨摇头起身走向门外，笑呵呵继续道：“鲁家一日不平息，就有人会借机生财放货，我这清洁工就得干一天。”
第五百三十七章再见苏浩
楚烨是爬到行业尖端的大佬，且还是特殊的古董行业。
所认识的人，经历的事儿，普通人几辈子都比不上。
重生后，想做的只想家人、朋友平安快乐，至于仇人的事，不到他勉强晃都懒得去理。
所以纵使他脑袋里，装着无数轻松成为亿万富豪的技术、想法。
比如现在是2002年，互联网正从泡沫中走出来，他只要跑海外整个古董去卖，以外商身份投资某个购物网站、某个社交网站，财富增值不要太容易。
阿海不知道，所以见到他沾沾自喜要‘清洁工’，就郁闷不已，追着屁股后真赚钱，把天王八大件，往市场一投，张家、风家、鲁家都是个屁。
“最后说一次。”
他在门外停下脚步，扭头道：“天王八大件，不是进入协会仓库的钥匙，而是淬炼天王的工具，能力到自然能获取，能力不到钱堆成山，也是白费力气。”
“您为什么那么肯定？”
阿海不认同，将近百年多少人为天王八大件奋不顾身，包括博古通今，海内外古董信手拈来的鉴定大佬，难道他们也不配？
楚烨知阿海想什么。
然而‘古董天王’的路，是多维度集成，每个人经历、认知等等不同，只亲自走过才能明白。
为了让阿海着想，他认真思考了，道：“这么说吧，进入协会仓库，最基础的是六感，全部淬炼至老任现在的状态，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作为一个信息贩，对业界很熟悉，你认为几个人达得到？”
“这不是欺负人吗？”阿海惊叫道：“触、味、嗅、听、视、感知，能强化一种就很了得，两种都能称天才，六种全提高难度可想而知，只是基础！”
“所以能称作古董天王的，百年来就那一个人，往上倒腾人类历史，有记录的也就一个人。”楚烨一脸无奈摊手。
阿海深深的叹气，道：“天王是故意为难我们啊。”
“你想成为天王？”楚烨问道。
阿海摇摇头：“我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不得了。”
楚烨提了下肩膀上的麻袋，扭头走向三轮车处，边道：“自然我们都不想成为天王，那就赚小钱快乐的活着就好，什么八大件、九大件，让那些有钱有闲的人去捣鼓吧。”
“不对，自然如此，为什么你不把信息放出去，不是能赚更多钱。”阿海追上来说道。
楚烨远远的把麻袋扔后车斗，转头差点撞上阿海。
好在阿海反应即使后退避开。
“枉费我废那么多口水。”楚烨黑脸怒斥。
阿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请求解释。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战战兢兢的样子，着实让人发笑。
楚烨生气不起来，吐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记住了，古董天王是有好朋友的，他设计的关卡都有守护者，如果有人一下把所有信息放出去，你觉得会如何？”
“被围攻！”
“知道就好。”楚烨冷哼道：“除非我是天王，不然死几次都不够。”
阿海只想楚烨好，可不想见他被分尸，赶紧道歉。
楚烨面色才缓和，转身上了三轮车。
十一点，两人返回大兴镇，直奔大兴二街五十五号房。
房子跟周遭一样，是临街三层楼，后面是独立小院子。
楚烨走就是后面。
没等敲门，门自动打开。
“老骗子，你可真胆小。”楚烨见到苏浩那张老脸就嫌弃。
苏浩有个小二十岁的老婆，就在前头看小超市，也是个行业内的人，没吃有人来取货，都是小老婆招待。
这次，苏浩亲自等他。
“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啊。”
“呸，你那小老婆是你关门弟子，学十多年，基本上有你七八成实力，还事关重大。”楚烨冷笑。
苏浩老脸太黑看不出什么颜色，行动上不跟楚烨争，侧开身子请他入门。
“海哥，你带小黑去边上的香辣馆点菜，我等下就到。”楚烨下了三轮车，拿起后车斗的麻袋边说。
阿海点点头，抱起装饿昏倒在车斗上的小黑，骑着摩托车离开。
苏浩等楚烨进门后关上大木门，道：“听说你在榕城古玩市场停车场里，教任海提升实力，之前我还不信，今天我可是大开眼界，压迫感太强了。”
“是你长得矮。”楚烨斜眼道。
“嘿，我们是做交易的，算是合作伙伴，你不能人身攻击。”
“我就要攻击，怎么着？”楚烨停下步伐扭头问道。
苏浩想要记录‘天河倒挂’信息的手掌骨，更像要鸣山铜鼎，还真不能怎么样。
前世苏浩让楚烨吃亏不少次，他还想借着机会喷一喷，没想到竟然怂那么快。
“没出息！”他叹气一声朝屋内走去。
苏浩陪着笑脸跟着后头。
进屋子后，也不停留直奔后堂，像是回自家一样，伸手按下墙上砖块。
咚咚！
楼底下地板下沉。
“你，你窥视我家多久了。”
“没十年也有八载了。”楚烨如实说道。
苏浩仓库不止一处，最大的在潘家园，有个坏习惯，所有的仓库只有大小之分，机关、格局基本一样。
前世，楚烨除了巴南这一个仓库没来过，其他都去过，还不止一次，所以能轻车熟路。
这时，地板停止下沉，露出通往下方的楼梯，楚烨扛着麻袋走进去，手摸索着墙面。
啪嗒一声，通道亮起来。
“小子，我警告你……”
“闭嘴，如果我真打算做什么，会只要一件物品？”楚烨边下楼梯边没好气道。
苏浩之前也认为自己赚大，然而此刻却是相反，毕竟楚烨跟走自己家门一样随便。
瞬间也不驼背，步伐飞快冲进口子。
“对我不轨，这辈子你都别想收集到鸣山铜鼎的全部碎片。”楚烨冷哼道。
苏浩当即放缓脚步，哀求道：“我就这处小仓库，是将来给小女儿的嫁妆，希望小先生高抬贵手。”
楚烨闻言扭头。
苏浩使劲眨巴眼皮，挤出了泪水。
“老骗子，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楚烨说道。
苏浩露出不解，道：“小先生何出此言。”
“我连你底裤都知道是什么颜色，竟然敢在我面前演戏，信不信我等下真多拿几件。”楚烨撇嘴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还是个孩子
苏浩愣住，细细回想和楚烨见面发生的一切。
啪！
他拍腿哭道：“糊涂，你有任冲那蠢贼在，我的底子早都被摸透，竟敢和你交易。”
苏浩想错了。
楚烨没想纠正，眼皮一翻转身继续下楼，道：“交易的基础，在于筹码的大小。你没有能限制我，而我知道你想要物件信息，所以不管看出什么来，你也只能选择合作。自然如此就不要去纠结，你在海内外共计十个仓库，就算这边丢了损失也不大，那不如赌一把。”
“赌什么？”
“赌我的人品呗。”
“你在搞笑吗？古董圈混的人，只有贱的程度高低，没有道德可言。”苏浩冷笑。
“我还是个孩子，人品很干净。”楚烨扭头露出结拜的牙齿。
苏浩竖起一个中指。
诚如楚烨所言，没得选择只能赌一把了。
此处仓库，不是苏浩最重要的那个，并不是很深，阶梯也就是数十级。
两人很快来到底部。
楚烨依旧如逛自家花园，找到开关。
灯光亮起来。
仓库的面积跟上面建筑加院子等同，被分成几个区域，一个个架子放着对应物品，如瓷器、铜器之类。
中间灯光最亮，摆放着工作台，上面有点乱，刻刀、放大镜、磨片机等等都有。
“了无生趣。”楚烨对布局很是嫌弃。
“我每个月一半时间，都在全国乃至海外跑，一样布局更省事，能迅速找到所需。”苏浩辩解。
楚烨耸肩，道：“这也给小贼机会，找到一个就解开所有仓库的密码，轻松通过你设计的机关。”
“除了你没人会知道。”
苏浩语气肯定，打从自己创建第一个仓库以来，就楚烨能轻松通过，要知道小老婆跟自己学艺十多年，都搞不清楚呢。
楚烨自己开的话题却懒得纠缠，迈开脚步奔向自己所需要的位置。
瓷器区是仓库最大的区域，有八个架子组成，每个架子都是八层，不同高度、分成大小不一的格子。
此刻，五六成格子放着物品。
苏浩很是紧张跟着楚烨的步伐，每当楚烨走到价值高的格子前，纵使没有停下的意思，其面色为之一变，随后又松口气。
若是平常，楚烨一定作弄一番，此刻只想奔赴目标。
他的目标是一个瓷瓶。
瓶子通体如白玉，高十三厘米，瓶口向外延展、颈长三厘米，由粗变细又到粗，瓶身直径乃是瓶口两倍。
瓶内胎壁，除没有外面光滑的烤漆外，平整五凹点，内瓶底平坦又七个红点。
放到市场上，怕是任何人都不回多看一眼。
苏浩在路过西北摸个小城镇，花一百块收回来，鉴定了下后没什么特别发现。
要不是舍不得钱，早给扔了。
所以见楚烨拿起瓶子端详，嘴角都快裂开到脸颊，心里骂蠢货又同时担心，会不会反悔。
楚烨连用余光关注苏浩表现都没，拿着瓶子扛着麻袋，走到工作台坐下，把麻袋放脚上，瓶子放在桌上。
他先把桌灯打开，扒拉到近前，随后拿着高倍放大镜观察。
重生后，他观察任何物品，都是一扫而过或者多看两眼，此刻却像是业界对待天王八大件那么细心。
苏浩走到工作台另外面，见状心里七上八下，暗暗祈祷列祖列宗、祖师爷保佑，楚烨不要反悔。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一小时过去。
楚烨终于放下放大镜。
“小先生，发现什么了？”苏浩试探道。
楚烨抬头眯眼道：“没什么发现，我打算拿别的。”
苏浩闻言，在内心先把自家祖宗、行业祖师爷数落一遍，威胁以后不祭祀，然后苦笑道：“任君挑选。”
楚烨撑着下巴，道：“这屋子的我都要了。”
苏浩瞬间面色僵硬，双眼真留下泪水，心里在滴血，哀求楚烨放过自己。
“想不想要鸣山铜鼎？”楚烨问道。
苏浩点头，继续哭诉难处。
“不耍你，瓶子就是我要的那个。”楚烨实在不想听苏浩满嘴胡诌摆手。
苏浩以为自己听错，小心翼翼的询问：“我年纪大有耳背，小先生说要瓶子，是不是？”
“是！”楚烨肯定回道。
苏浩瞬间雀跃，满是皱褶的老脸拧在一起，道：“谢谢小先生海量。在这里，我预祝小先生大展宏图，冲击世界协会秘书长。”
“诅咒谁呢。”楚烨不悦。
苏浩顿时尴尬，‘世界协会秘书长’，等于是会长，算是古董圈最高位置，海内外名流阶层见面都得礼让三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这小屁孩还想当古董天王不成？
毛，爷我都不敢奢望，就你？不知死活！
苏浩心里想了很多。
楚烨前世个其真是认识十年八载，用脚趾头也知其此刻内心想法。
现在找到所要的物件心情大好，正好算算账。
于是他抓起瓶子，眯眼道：“老骗子，你知道瓶子什么来头？”
“完成交易，我就告诉你。”苏浩说道。
“狡猾。”楚烨撇嘴，侧身弯腰另外一只手，从地上麻袋里，抓出装着手指骨的发黑红布包，随后扔在桌上。
“我的小祖宗啊！”苏浩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捧起布包解开，查看里面指骨情况。
在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松口气，抬头道：“瓶子是三个月前，我在西北河谷镇，从一个制陶老师傅手里买来的，只要区区一百块呢。”
说道后面，苏浩那脸色戏谑等着看笑话。
整个仓库，少于五百块的物件不足三，楚烨手里的白瓶是最便宜，去小兴村垃圾堆捡都能比这贵。
“那么自信？”楚烨淡淡笑道。
“就别逞能了，赶紧回去跟任升道个歉，争取下次不那么蠢，用价值上千万的物件换了一百块。”苏浩继续嘲笑。
楚烨回道：“不想要鸣山铜鼎了？”
“干！”
苏浩当即脸色僵硬，自己太过兴奋忘记，楚烨还握着比手掌骨更高贵重的物件。
好在做古董的，谁都是厚脸皮，其更厚几层，脸上对着笑容，道：“对不住，年轻时撞到脑袋，医生说是大脑皮质受伤，对情绪把控和认知有损，刚都不是我的本意。”
楚烨笑嘻嘻道：“也就是说，你脑袋坏了？”
“是是，脑袋不好啊。”苏浩猛点头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捡了芝麻丢西瓜
苏浩承认自己脑袋有问题，一点都没心理负担，只求楚烨给个机会，不要拒绝以后的合作。
楚烨故意托着下巴不说话，把苏浩急得恨不得跪下喊爷爷。
“只要你以后给足够筹码，该交易我不会拒绝。”楚烨金口总算开了。
苏浩抹掉额头汗珠，放下布包抱拳弯腰真心感激。
楚烨不语，托着下巴外头，目光方向另外一手里握着的白瓶，淡淡道：“太行山西南一百公里，有个叫义县云梦的乡镇地处黄河，明中期那年河水暴怒，当时县令黄天兴组织乡民抗灾不幸溺水，人们有感其功劳，建庙祭祀。”
“此后一百余年，义县几个乡没有任何水患，清军入关为了加强统治，承认前朝县令功绩，奉为‘云梦君’，由当时皇帝亲手撰写匾额，并让官窑制作瓷瓶，寓意能调节水流，义县风调雨顺……”
“云梦大净瓶！”苏浩颤抖着嘴唇。
其老家就是义县，从小对云梦君如雷贯耳，瓶子不但是皇家御赐，里面更有后来清王朝倒闭，当时害怕被军阀迫害的首富，把自家财物转移，请当时洛河著名工匠打造藏宝图，放进瓶子里。
瓶子在六十年代，被某些心怀歹意的人趁乱摸走。
要知道黄天兴，不止是救人那么点功劳，还组织乡民筑坝防洪、开垦荒地等等。
所以当代表着其身份象征的云梦瓶丢了，可想而知人们的有多难受。
几十年来，成为义县人们集体心病。
自然了，像是苏浩这类人，还多了别的意思，比如觊觎宝瓶里藏着的藏宝图。
不管是什么心态，毫无疑问，此处仓库所有的物件加起来，也没有云梦瓶值钱，显得苏浩之前的嘲笑，像是傻子一样。
蠢蛋是我自己！
他暗暗哀嚎，嘴上苦哈哈请求归还物品。
“不要。”楚烨果断拒绝。
苏浩不死心继续哀求，见说不动楚烨，就拿出义县近百万人口威胁：“到时候我消息一放，人们会主动逼着官家过来要，那时候顶多只能收到一面锦旗。”
哼哼！
楚烨一俩奸笑，道：“我没记错，当年埋藏宝贝的土豪姓苏呢。”
“义县姓苏的多着呢。”苏浩忍着心惊说道。
“是不少，但懂鉴定古董、挖坟的就那么一家，其家族擅长逃跑。”
“那我可就不了解了。”苏浩继续装傻。
楚烨闻言瞟了眼，随后举起瓶子。
苏浩顿时色变，赶忙喊到：“那人是我太叔爷爷没错，藏的物件都是清初到清末，我们家族的收藏。”
“早承认就不用一惊一吓了。”楚烨放下手抱怨道。
苏浩心里不快，不是你，爷我会一惊一乍的吗？表明上那是一丝不满都不敢透露。
楚烨放下瓶子，道：“瓶子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断了和鲁老头合作，从今往后只属于我。”
“那不能，没有鲁大哥就没有今天我，做人得知恩图报。”苏浩很果断。
“哎呦，没想到身为江湖老骗子，竟还有道德底线。”楚烨撇嘴道。
苏浩冷哼：“这是做人底线，跟职业没关系。”
“快国庆节了，是吧。”楚烨突然转移话题。
苏浩很不适应，但还是开口：“是又如何？”
“鲁云田十月十五号就要见先人去了。”
“胡说八道，鲁大哥身体壮得很呢。”苏浩驳斥。
楚烨回道：“这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
“前世。”楚烨如实说道。
苏浩直接把他当骗子看待。
“别争，再过半月就都明白，到时候你再上门找我。”楚烨弯腰从买代理拿出软套装瓶子。
苏浩想抢夺，但怕瓶子到手铜鼎无缘，内心矛盾得很，直到楚烨把瓶子包好都没能下定决心。
“呜呜，我是蠢蛋，放着三个月都不知道是祖先的宝贝……”
“嘿嘿，瓶子是爱新觉罗氏请当时名将打造，跟你家有屁关系。”楚烨严肃提醒。
苏浩反驳：“没有我祖先请大工修复，瓶子早就碎掉了。”
“当年没你祖先，也会有其他人出钱修的。”楚烨冷哼。
苏浩直接语塞，根据爷爷的说法，确实当时义县县令，正打算向全县募款修瓶子，是自己祖先主动请缨出钱修复的。
此刻，他对楚烨感觉到害怕，竟能了解那么多，随后想到十月十五号救命恩人的事。
“小先生，我大哥有救吗？”
“诶，这回儿你相信了吗？”楚烨怪笑道。
“怪我有眼无珠，请小先生原谅。”苏浩也是光棍，直接噗通跪倒。
换作其他人，楚烨当然是要躲避，但这人是苏浩，他便理直气壮坐着。
前世他和苏浩的关系，不能以敌友区分，坑彼此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别说跪下，为了搞到目标物，喊爸爸顺嘴就来。
他等苏浩都快磕头哭求，才缓缓道：“不好意思，你没跟我说鲁老头的死因，说死在2001年十月十五号，还是一次喝醉时顺嘴的，我要不是今天一直见到你的丑态，还真想不起来。”
这是实话，苏浩却不信，拿出眼前仓库所有物品做交易。
“有钱不赚王八蛋！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与其跟我费口水，不如你去市区呆在老头身边，二十四小时守护。”楚烨很郑重的建议。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浩再不相信也没有纠缠的必要，其起身当即赶客。
“嘿，你这骗子还真现实。”楚烨怪声叫着，提起麻袋起身绕过工作台。
“等下！”苏浩喊道。
楚烨停下，道：“放心，没有你带着，我不会主动进你仓库。而且这些破玩意儿，小爷还真看不上。”
苏浩嘴唇蠕动，想到楚烨连‘天河倒挂’的信息片，都能随便交易，看不上仓库里的物件也是有道理，就把话吞回去。
随后好奇道：“为什么你好像很爱钱，又好像满不在乎。”
“没有，我爱钱如命，只是看你年纪大不想坑，毕竟我是有道德的四好少年。”楚烨随口一说走向楼梯。
苏浩望着他背影陷入沉思。
第五百四十章金沙村
楚烨离开苏浩家，骑着三轮车晃悠悠找到阿海所在餐馆。
吃完午饭后，他没有回家的打算，而是骑着三轮车前往隔壁的隔壁镇。
他离开前，苏浩告诉他，鲁家内部把争夺点放在金沙镇。
下午两点。
他们来到金沙镇外的山道上，从这里能看全镇风景。
金沙镇地势东北高西南平，临长江支流，为明清时嘉陵金矿所在地。
乃是鲁家发祥地。
道光年间，仅剩的矿被鲁家掏光从此没落，除了一些没有去处矿工外全跑光了。
由于山势陡峭，平地就那么一一丢丢，导致而今全镇上下不足千人，行政上其实是村级。
“之前调查鲁家时，顺手调查镇上，地方志上记载，所谓的金矿实际占比很小，更多的是铜矿。”
阿海抱着小黑和楚烨并排，俯瞰山脚村落说道。
楚烨点头道：“黄铜也是金光闪闪。”
“现在矿也没了，鲁家内斗选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呢？”
“迷信呗。”楚烨顿了下，冷哼道：“觉得家族发祥地，能够保佑自己顺利登上家主位。”
“鲁家迟早要衰败。”阿海不屑撇嘴，做古董生意的，不好好提高能力，收集人才，整那些封建迷信。
“要不是考虑到老骗子，我倒是想给他们加点料。”楚烨说道。
阿海当即询问缘由。
楚烨便把在仓库跟苏浩交流转述了下。
“您真大方。”阿海听了那么多，最在意是‘云梦瓶’背后的价值。
楚烨叹气道：“捡漏要的是意想不到，以小博大才有乐趣。”
“云梦瓶下方藏宝图，不也是吗？”阿海疑惑道。
“不不。”楚烨摇头，道：“在茫茫市场里、市井中、乡野淘，才是专业淘客该干的事，跑去别人藏宝地，就不道德了。”
阿海满头黑线，楚烨说词明显不对。
所谓淘客就是淘宝，范围可大可小，算起来挖坟、参与拍卖之类的都是。
不过不管怎么说，东西是楚烨自己发现的，如何处理外人无法指摘。
“诶？那不是鲁素素吗？”楚烨眯眼惊异道。
“谁？”阿海回神。
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直面下午的阳光，加上阿海视力没有楚烨好，看不清下方村落细节。
楚烨转身从后车斗麻袋里，摸出望远镜递上去。
阿海接过架在眼睛上观察。
金沙村大街。
一个绑着马尾，身穿牛仔裤、套着体恤的女人，在街道上闲逛，其身边跟着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素素，这里一看就是个穷地方，怎么可能有宝贝呢。”男人从背包拿出保温瓶，拧开盖子递给女人。
保温瓶里是冰水。
女人接过喝了一口，眼睛扫视两旁的店铺，道：“我爹说鲁家最近活泼得很，叫我来捡漏。”
“我也听说，大兴镇大兴村有活动，我建议去那儿收获比较大。”
“大兴镇是要去，但以我的身份第一天就去，太掉价了。”女人很是骄傲道。
“是是。”男人谄媚笑道：“素素的实力，绝对是西南…不，应该说是全国最顶尖的，分分钟能把那群废物给击败？”
“你什么意思啊。”女人停下脚步。
男人慌张道：“怎么了？”
“我正要去参加大兴村活动，然后你说对手们都是废物，那不就是在骂我吗？”女人不悦道。
男人恍然，赶紧手打着自己嘴巴道歉。
女人面色这才好看了点，把瓶子甩给男人迈开脚步。
男人毫无怨言，拧紧瓶盖放回背包快步柱追上。
山这头。
阿海皱眉：“我唇语没有任总厉害，只能看出个大概，那鲁素素依旧是那么难搞啊。”
“错了。”楚烨摇头纠正道：“那个男的才是真正难搞的家伙。”
阿海放在望远镜，道：“您认识？”
“也姓任，他爹叫任平。”楚烨说道。
阿海浑身一震。
任平的父亲，在解放前举家跑到海外，成为当地金属矿业大王。
和很多人一样，国内改革开放后闻到商机，迅速进入内陆投资，这些年来赚得盆满钵满。
任平还有个好叔叔，跟国外某些做古董生意的人攀上关系，其继承家族产业后跟着进军，关系更进一步，还结成亲家，剩下了个儿。
其丈母娘，两年成功当选协会的副秘书长，成为古董圈‘二号’人物。
“什么个情况？背景如此之强，却甘当榕城鲁家大小姐的跟班。”阿海重新用望远镜观察下方嘀咕道。
楚烨顺手从后车斗拿了瓶水，边拧开盖子边道：“爱呗。”
“啥玩意儿？”阿海放下望远镜，扭头狐疑道：“就那小子长相、家世背景，海内外多少大美女心甘情愿跟着，鲁素素有那魅力？”
“自古容貌都是具有主观性质。你看不上的，对任源来说就是天仙，没什么大不了的。”楚烨说道。
“在怎么主观，也不至于看上满脸痘坑，脖子上还有污泥的女孩子吧。”
噗！
楚烨听到阿海的吐槽差点淹死，赶紧把嘴里水吐出来。
“怎么了？”阿海狐疑，自己没说错，那鲁素素一看就是不爱干净的人。
楚烨用手背抹掉嘴角的水珠子，苦笑道：“鲁素素确实是满脸痘坑，但脖子上那是胎记不是污泥。”
“不可能。”阿海不认为自己看错。
楚烨伸手示意用望远镜看清楚点。
阿海照做。
这次有楚烨的提醒，看的很仔细，鲁素素后脖子上黑点的确不是污泥，但他面色更难看，放下望远镜，道：“为什么长那么多毛毛，好恐怖。”
“就是毛毛多才长成黑色，不然就是青色的。”
楚烨瞥眼，接着道：“那胎记覆盖整个背部，像是一只凤凰，当然我认为更像是山鸡，且是大公鸡。”
“您看过？”
“嗯，还摸过。”楚烨点头。
阿海一惊，道：“鲁家可是认为鲁素素是全家族未来的希望，没吃出行都有人保护，您是如何接近还摸了人家的背，您爷爷楚大兵的原因吗？”
“跟爷爷没关系。”
“那是什么原因呢？”阿海好奇追问。
楚烨暂时没回应，把矿泉水瓶口塞嘴里倒水，脑海里显现一段画面。
第五百四十一章吃软饭的姿势
金沙村‘商业大街’尾巴，靠近长江支流有块平地，是当年金矿靠水运走，临时堆放地。
而今矿没了，平地成为村里的农贸市场。
由于长江支流，在金沙村这头地势变得较为狭窄，对岸就是人口七八万的码头镇中心。
又因为金沙村靠近大马乡、大兴镇、县城等，物流运输较为方便，于是出现一个商贸倒挂的诡异情形。
金沙农贸市场，竟成为码头镇最大的‘生鲜农贸批发零售市场’，有着百年历史的跨江石头桥，每日人流、车流交织。
现在是下午，市场、桥面人流量都较少。
摊贩一个个都是慵懒姿态。
与之相反，桥头边的摊贩热情不得了，朝着往来的人们招呼。
其售卖的商品，是在任何城市、城镇集市常见的，古董古玩艺术品。
一张红布铺在地上，摆放着从瓷器、铜、铁等等物件。
“旧巴县最大的老宅拆迁刚出土，保证物超所值，只买一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小贩大声吆喝着，也不知道那小小单薄的身体哪儿来的爆发力，无视流水让对岸的人们都能听得到。
所谓旧巴县，其实巴南和南岸没拆分前老县，民国时期南岸就是嘉陵市中心之一，地处长江、嘉陵江交汇，早些时候确实不错，还有个制造铜钱的局呢。
不过，小贩嘴里的话绝对不真，毕竟那个老宅能挖出那么多古物件。
所以来往的人们看一眼，都算是热情了。
小贩不死心，心想都说巴南县这二十年来，古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金沙村当年还有金铜矿，肯定有懂行的，故而继续高声吆喝。
这时。
鲁素素街的另外一头走来。
那任源依旧是背着大背包，弓着身体紧跟着，又是问要水果点心，又是热不人喝口水，需不需要抬着……等。
“不要烦我。”鲁素素没好气摆手。
“好好，我就跟在后面，素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任源活脱脱的一小斯。
小贩见状都忘记吆喝了，暗暗吐槽：“大头鳖，老子要是有那皮囊，还一丑妞屁股后转，到潘家园躺着等收钱了，哪儿富婆哪个不是漂亮钱多？”
还好小贩没说出来，不然要挨打了。
因鲁素素见周围就这一摊古玩直奔而来。
赚钱重要。
小贩热情的招呼：“师傅，看上什么尽管说，保证您不亏。”
“喔，你知道我懂鉴定？”鲁素素问道。
我知道个屁，我就想赚钱。
小贩暗中嘀咕着，表面对着笑脸，道：“我破懂些相术，师傅这眉庭，绝不是一般人能拥有，我走南闯北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看着也就不到二十岁，十年前你都没毛。”任源在后头冷哼。
小贩当即对其样貌产生的好感迅速流失。
同时间，鲁素素被夸得心花怒放，听到任源的话后，扭头道：“不会说话就闭嘴，这世界多少人四五岁就得劈材洗衣服，十岁走江湖很怪吗？”
“是，是我想当然了。”任源赶紧道歉。
哼！
鲁素素扭头回来跟，小贩点点头道歉。
小贩竖起拇指头，道：“不亏是大师傅，这品性、这能力，我敢保证三年后天王杯，您绝对是最耀眼的。”
这话鲁素素更爱听了，表面谦虚道：“不敢不敢，天下英雄何其多，我能拿到门票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师傅客气，请相信我的相术，三年后你保证会光芒四照。”小贩严肃发誓。
任源很清醒，小贩油嘴滑舌不可信，伸手拉了下鲁素素衣服。
鲁素素早已被夸得晕乎乎，被拉后很是生气，扭头暴躁道：“不要烦我，小心我把你打成猪头。”
鲁素素挥挥拳头。
任源缩脖子后退，嘴里慌忙的道歉。
小贩这边看的直摇头，心想：“娘炮！换作爷，吃软饭也得硬气，不然富婆肯定不喜欢。”
鲁素素逼退任源后，转身在摊子前蹲下。
十米外肉摊前，楚烨骑在三轮车椅上，阿海跨坐摩托车跟他并排。
他们来不少时间，桥头发生的事全程围观。
阿海余光瞟到，楚烨竟在观察小贩，就忍不住询问：“师父，您认识？”
“可不。”楚烨表情古怪。
小贩叫金关，老家是被京城、津门两大直辖市夹着的冀省飞地香河县。
其祖上干都是古董买卖，同时会相术，地位不低，
民国时期，高祖父更是京津两地，行业里数一数二，不幸惹怒当时大军阀被枪毙。
事发突然，曾祖父那辈学个一半，高祖父把金家两大独门绝技也给带走，金家就开始衰弱。
到金关祖父这代，就学剩下的一半的四分之一。
没办法高祖父带走的金家秘典最重要的部分。
到了金关父亲，他们金家就彻底没落，两个叔叔、一个姑姑，全移民去国外讨生活，留下父亲照顾祖父。
他出生时，改革开放正好三年，祖父已是痴呆，金家秘技彻底没忘了。
也许是金家先人保佑，或者是人赖，就不想继承父业进工厂做事，初中毕业后就跑潘家园混。
几年来，还真是跑遍大江南北，用假古董行骗。
挨过毒打，也沾到点便宜，保持着不饿死吃不太饱的状态。
阿海听完楚烨解释，很是不理解。
表示古董圈里，金关这种背景的着实不少，有必要那么关注吗？
楚烨不好解释，在另外那一世，金关从10年开始跟着自己做事，是他的助理。
金关这人很不忠诚，做任何事都要好处费就算了，过程还老爱揩油，一百块的成本，能十倍乃至百倍的报。
他可不是什么傻大款，知道情况立马开除，转头金关跑去跟大股东田汤，表演要饿死了状态。
田汤夫妇可是‘圣父圣母’的典型，二话不说立马收留，结果，金关狗改不了吃屎。
他就再次开除。
隔天，金关又去找田汤夫妇哀求。
“这货有特殊本事啊。”楚烨把细节删除，留下十年间，来回开除金关五次的最根本原因说出来。
阿海当即追问。
“这是个宝贝。”那头蹲在摊位前的鲁素素，捧起一张迷你木椅子发出惊呼。
第五百四十二章雷氏风格
古玩交易，最忌讳的就是暴露最物件的喜爱，因这一来卖主可以任意发挥了。
鲁素素是从古董家族出身，如此低级的错是不该犯，实在是木椅太过‘奇葩’了。
是的，就是奇葩。
这是楚烨听到鲁素素惊呼投去目光的评价。
木椅就巴掌大，乃是长相怪异的原木，经由工匠顺势雕琢。
通体黑褐色，背部、椅面光滑纹理清晰，两边把手没有任何雕琢痕迹，由扭转的树根自然而成，延伸至四脚。
四脚固定横柱，也是树根蜿蜒自然形成。
当然，没有人工干预，没整齐起，但看着就是顺眼，堪称巧夺天工。
“民国津门建堂出品，乃是关二爷的神坐。”小贩金关解释道。
“关二爷是坐着的吗？我记得大江南北都是站着，左手持关刀，右手捋须目视前方十足。”
“你懂什么。”鲁素素更失去理智一样扭头，怒视几步外的任源，道：“关二爷坐着或者站着，还不是祭祀人说了算。”
“就是，不懂还乱张嘴。”金关可讨厌死任源，老是破坏自己生意。
任源道歉再次后退。
“一点都不真诚，师傅为什么带着呢？观他面向不似好人。”金关说道。
鲁素素叹气道：“我哥非要让他跟着，我也没办法。不管他，反正影响不了我们交易。”
“那是。”金光放心了，蹲下来继续给鲁素素科普。
这边肉摊前。
阿海询问楚烨对木椅的看法。
“建堂就是那坑货的高祖父，在津门城的门面。”楚烨说道。
“木椅还真是关二爷的宝座？”
“金光最大的特点，就是撒谎不脸红，那木椅是他的杰作。”
楚烨解释道：“他爸是木工家具厂做事的，打小他就在单位院长大，三岁时顽皮独自跑出去掉进河里，从此老娘不让他离开院子一步，无聊只能拿着木头雕刻。”
“很凑巧他爷爷，年轻时还有一门副手艺，就是给人雕刻各种神像之类的物件。老年痴呆手艺都没忘记，手把手全传给他了。”
“他爷爷叫什么呢？”阿海好奇道。
“金传岳。”
“津门传岳！”阿海惊呼。
楚烨点点头。
金传岳只学到自家两门秘法八分之一，把家族传承给断，但拜了个名师，前皇家宫廷御用木匠世家雷氏。
雷家传承老久远了，金传岳师父上上个雷家掌门人，更是推陈出新，精通大江南北各地建筑、家具风格。
当时古董世家、豪门大族，只要是能请雷家打造，恨不得立马向列祖列宗汇报喜讯。
雷氏是因犯事被皇家剔除，亲自批阅的皇帝还活着，他们就不敢太高调，怕被有心人利用。
故而，纵使被达官贵人追捧，留下的作品也不多，造成雷氏掌门人都还没死，物件就被奉为古董。
清末民初时，圈里又被天才少年‘金传岳’出世唤醒，精美的家具、神像不断出现，‘雷氏风格’成为风向标，家具界的黄金。
“不对，如果是金传岳，那金家怎么那么衰败？手握着雷氏标签，直接可以横着走。”
阿海忽然想起来，金传岳拜师雷氏，雷家都无后，他金家就是唯一继承者，金传岳还懂得全部技能，为什么搞到后代衰败当江湖骗子。
楚烨注视桥头，叹气道：“雷氏被人击杀，金传岳为师父报仇脑袋受到伤害，早早就出现记忆错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耐心学木雕，传承不就得断了。”
“大儿子不是在木雕家具厂工作吗？”
“当会计，媳妇开办食堂。”楚烨歪头笑道。
阿海顿时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前世，楚烨认识金关，跟着去对方家里，知道情况也跟阿海一样郁闷表情。
说起来他木雕部分，也有金老爷子的指点呢。
阿海缓过神来，道：“他自然有雷氏风格，靠手艺就能在圈里绝对能风生水起，干什么要全国到处摆摊骗钱？”
“贱，就喜欢坑人钱，懒，木雕技术学不精，最重要是……”
楚烨望着跟鲁素素吹牛的金关，道：“由于改革开放重新登记户籍，爷爷脑袋就不清楚，他爹又怕仇人上门，跟兄弟妹妹一合计，把老爷子登记成金大牛，所以到现在为止，他并不知爷爷的来历。”
阿海望着鲁素素手里的木椅，道：“是有雷氏浑然天成的影子，但要不是您提醒，我也看不出来。”
这时，十多米外的任源突然投来目光。
楚烨自不必说，阿海身为一个信息仿制、职业保镖，第一时间察觉，当即小声道：“师父，您还没说为什么跟任源看上同一个女人。”
“喂喂，别胡说啊。”楚烨惊叫。
阿海淡定道：“你摸过鲁素素的背呢。”
“那我也是清白的，你可收紧点，让赵蓉知道，我还不得被扒皮。”
“师父也有害怕的时候啊。”阿海绝对尊敬楚烨技术，但也没拘谨，调笑起来没有任何心里压力。
楚烨黑脸，道：“黄石公托梦，我前世跟鲁素素是好兄弟，满意了吧。”
“先不说黄石公存在与否，我就好奇，您如何知道今生人家胎记？”
“老话说，胎记是前世留下的痕迹。”楚烨早已准备好说词。
阿海差点被噎死，果然师父每次搬出黄石公，就是没打算好好说话。
这时，任源朝他们走来，阿海心思也被转移走。
“好巧。”任源在两人身前停下，挡住桥头那边的交易。
楚烨发现其目光放在阿海身上，就调转车头移动开。
阿海扫了任源全身，道：“没缺胳膊没少腿的，怎么没学点别的本事？”
任源说‘好巧’有双重意义。
阿海就反驳，不是姓任都是爱吃软饭，刺探背后缘由。
“都是工作，没什么高下之分。”任源笑眯眯道。
好一张嘴。
阿海暗中评价。
“不一样，两腿一开等吃饭的，跟我海哥东奔西走劳心劳力比，轻松多了。”
前方踩着三轮车去桥头的楚烨，飘来怪里怪气的话。
任源瞬间色变，对阿海道：“不管管自己的人吗？”
阿海讶异，这就破防了吗？随后暗中感激楚烨的帮忙。
第五百四十三章谁也不吃亏
楚烨骑着三轮车来到摊位前。
金关扫了一眼，发现是个收废品的小屁孩，当即没兴趣招待，继续跟鲁素素吹牛。
这会儿，木椅已被吹到，乃是皇家御赐，京城唯一的关大帝庙的宝座。
鲁素素专业性还是有的，只是太喜欢木椅，脑袋里主动删除对金关吹牛的话，手指抚摸着的木椅，双眼发光：“多少钱？”
金关正要回答。
楚烨在鲁素素身边蹲下，伸手指着木椅，道：“右前腿有那条横纹是后加的，里面填充502胶水，椅子翻过来，底部木头被白蚁咬过，后用拙略的木屑修补了，除这些……”
“你干什么！”
金关、鲁素素异口同声，望着楚烨脸色狰狞。
一个纯粹是生意被破坏，一个就是认为楚烨在胡说八道，想要抢自己的心爱宝贝。
楚烨对两人都熟悉，继续道：“除我说的缺点，椅子没毛病，有三成雷氏风格，三百块不能再多了。”
听到这里，鲁素素面色放缓，道：“你不是要跟我争？”
“我不喜欢木雕。”楚烨肯定点头。
鲁素素松口气，扭头跟一脸愤怒的金关道：“我出双…不，是三倍，椅子卖给我吧。”
金关直接傻了。
一开始心里出售的价位是五百块，预留一百块讲价空间，毕竟椅子是自己打造的不值钱，四百块能卖出去，都是祖宗保佑。
楚烨提三百块少于心里价格，控制不住的愤怒，没想到丑妞直接翻三倍买下。
这小孩我喜欢。
金关一想瞬间多赚五百块，对楚烨那是喜爱得了，想着等下交易结束，买个西瓜分一瓣给楚烨尝尝。
“老板，我实在太喜欢椅子，一千块怎么样？再多我就不要了。”鲁素素见金关没回话，又提高价格。
金关狂喜张口。
同时间楚烨伸手按住鲁素素手臂，道：“和木椅一样的漂亮姐姐，椅子制作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中间还出差错，其实一百块都算是亏，简直是凯子行为。”
金关没发现楚烨话中信息，站起来怒吼：“小屁孩！信不信我抽你。”
楚烨扭头挖着鼻孔，道：“榕城鲁星的妹妹你也敢坑，不怕到时候天涯海角追杀你？”
‘榕城鲁星’那是响当当的。
若说楚烨是大兴村滚刀肉，鲁星就是西南业界滚刀肉。
其对妹妹的疼爱，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别说骗钱，说话不好听，都能把你家屋顶给掀了。
凡在西南业界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金关刚从西南行骗过来，最是清楚，所以此间什么脾气也没有，不仅不收钱还要白送。
“我哥没那么坏。”
鲁素素跟楚烨嘟嚷一句，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放在摊位上，道：“东西我很喜欢，也不让你吃亏，对半砍吧。”
金关行骗江湖数年没被砍死，秘诀就是能屈能伸，知道鲁素素背景，什么心里价位全没，见状慌张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鲁素素没等话说完起身离开。
楚烨开口想提醒，别去大兴村凑热闹，话到嘴边收回去，就鲁素素的性格，不让去反而会激起叛逆，去给人虐一虐也好。
同时间。
肉摊前，阿海跟任源交流不顺畅，两人改为拳脚交谈，一时半会看不出谁吃亏。
鲁素素听到人们鼓掌声抬头，发现瘦弱的任源竟跟一个一米九大高个打得难解难分，当即面色就大变：“这家伙会武功。”
“会，而且很厉害。”楚烨扭头道。
之前，他故意嘲讽任源张开腿赚钱，就是要刺破对方的隐藏，阿海果然不负众望。
鲁素素闻言转头：“你是哥哥的人？”
“你哥的人在那儿。”楚烨指着远处一亮黑色桑塔纳说道。
车上有四个大汉。
鲁素素看了眼，又转回楚烨身上，道：“那你是谁？”
“很明显，收破烂的。”楚烨指着自己身边的三轮车说道。
鲁素素表情怪异，嘴唇动了下，最终没说什么，抱着木椅迅速离开。
那边跟阿海力量‘交流’的任源，见鲁素素离开，当即信物过来，迅速跳开扔下威胁的话追人去。
“看你还能打什么借口。”楚烨冷哼扭头，见摊位上五百块不见了，朝金关伸手：“见者有份。”
“哈吗皮！”金关啐了口痰骂人。
“你心理价位是四百块，我要你一百块，不给我抽你。”楚烨威胁道。
金关被吓到，因在刚楚烨跟鲁素素交谈，正好想到之前楚烨的话，发现话中有管自己的独特信息。
此间又听到对自己心里想法，立马想到爷爷嘴里的仇人，转身就想跑，察觉吃饭工具没带走，又停下来。
“一人一半。”金关嘴里说着蹲下，双手抓住布两头准备卷起来。
楚烨蹲着挪动脚踩着布中段，道：“虽二百五不好听，但自然你诚心诚意给，我就免为其然收下咯。”
他的动作，金关都看在眼里，明白不可能轻易离开。
这时，阿海走来。
刚阿海和任源大家，金关打从一开始就看到，不说说厉害，就光凭身体差距，都能让他感到恐惧。
“爷，五百块我都给你，你放过我一码吧。”金关哭着哀求。
楚烨不语。
“我不真不知道我爷爷哪儿惹您，非要报仇您去找他，地址我告诉您。”金关继续哭诉。
“这不孝子，学了老爷子吃饭本事，到头来一点担当都没有。”阿海老远的嫌弃道。
楚烨反倒是淡定，金关发自灵魂的自私自利，没说亲自带去抽自己爷爷已不错了。
“钱。”他伸手道。
金关抽搐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取出三张递上来。
楚烨从自己口袋里掏五十块找。
“爷，钱您也拿了，可以放过我了吧。”金关说道。
楚烨不扫视着物件，边道：“在来码头镇前，你接触过什么圈内人，细细说说。”
“没有。”
“没有？”楚烨抬头，指着阿海道：“海哥脾气很暴躁，最讨厌人不诚实。”
阿海很配合，清秀脸庞冰冷，宽大健硕的身躯青筋暴露。
金关见状吓得头皮发麻，什么也不敢隐瞒，把来西南三天的事一股脑交代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楚烨边听着金关讲述，边扫视地上百物件。
最终他目光定在一个玉钟上。
玉钟巴掌大，采用金属掐丝珐琅手法大号，通体雪白，钟口为螺纹卷圈，钟身由鸟兽浮雕填充，钟顶为龙身盘旋，龙头即为钟耳。
看上钟，给谁送终？
金关嘴巴上讲着，见楚烨观察玉钟，心里就吐槽着。
“好好讲，别乱想。”楚烨头也不抬的提醒。
金关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敢再分心了。
“昨天我到码头镇，遇到一伙土夫子，包括您手里的总共三件货都包着泥土，我分析过都是刚出土的，三千块收了下来。”
“你浑身上下有个三百块，你都不至于睡马路上，还三千块。”楚烨抬头冷哼。
金关手抓发麻的头皮，眼神惊恐的望着楚烨，道：“你跟踪我。”
“不需要。”楚烨低头道。
“那……”
“你这家伙，除了说谎什么本事都学不精，这玉钟就没埋进过土里，雕刻风格很明显出自你老家大工徐氏，制造时间是清末，算起来应是徐念，正是你老妈的外太公。”楚烨分析道。
金关不知外婆娘家的事，只知道外婆姓徐，所以认为楚烨借着物件在暗示，噗通跪下，抱拳道：“爷，您想怎么样，给个痛快吧。”
“我真想用这价值一万块的钟，敲开你那榆木脑袋。”楚烨晃着手怒斥。
金关还不是没听出楚烨的提醒，听到玉钟价值一万，眼睛一亮，伸手道：“钟乃我祖传臻品，只能展示不能买卖，不然会有诅咒。”
靠！
楚烨脸色顿黑。
“我没骗你，我外婆去世前，说过……”
“陈阿姨要知道自己妈妈被提前去世，她会怎么想？”楚烨冷脸道。
金关嘴里话被吓回去，暗暗呵斥，眼前的小孩，可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大仇人，不想着逃跑还惦记钱。
楚烨叹气一声，把玉钟放下，道：“我是没打算杀你，但有人想。”
金关闻言，自认为是楚烨在要价，就回手道：“爷，你看上什么尽管拿，我绝无二话，当然爷如果大发慈悲，看不上我家祖传的破钟，想必最好不过。”
金关下意识说了交易，忽然醒悟自己放错，赶紧补充道：“啊，不对，您要什么就拿，不用在意我。”
“他是怎么骗惯大江南北的。”阿海看不下去蹲下问道。
楚烨摇头道：“不要脸还跑得快。”
金关不敢反驳，很正经的跪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头低低。
楚烨默默叹气着，伸手从物件中挑出木鱼、佛珠串跟玉钟摆在一起。
木鱼表面被敲出磨损，佛珠串也颗颗都有捻过的痕迹，可想而知主人的虔诚。
楚烨挑选物件期间，金关头低着偷瞄，暗暗请求十八代祖宗，楚烨放弃玉钟。
“鲁云田的母亲崇佛，在家里打造了个佛堂，钟、珠子、木鱼都是鲁老母所有。”楚烨分析道。
阿海认真的观看，道：“钟是徐大工打造，其他两个明显有雷氏风格，该不会是…”
“就是出自他爷爷师父之手，也是那时候徐、金两家交流频繁，后来才有联姻，不幸的是徐家败得更早。”
“三穷三富不到老,十年兴衰谁知晓。”阿海注视低头的金关。
身为徐金两家的后代，竟不知祖先所造之物，当作骗局工具，实在让人唏嘘了。
更让阿海叹气的是，金关明显听不懂，偷瞄着三物件在盘算什么。
楚烨呵斥道：“嘉陵鲁家听过吧！”
“难道我爷爷念叨的仇人就是鲁家？”金关抬头狐疑道。
楚烨忍着出手的冲动，解释了三件物品来源，以及而今鲁家的状况，让金关速速远离是非保命。
“我可是听说了，大家族内乱都是机会，你看别人亲自送上门，怎么能跑？”
金关心里迅速规划，如何在鲁家乱局中捡漏。
“我来。”阿海见楚烨又点忍不住要出手，主动起身跨过摊子，在金关没反应过来，提起来暴打。
啊啊！
金关惨叫着。
周围人们匆匆忙忙，没有几个人停下围观。
楚烨喊停后，阿海才收手把人丢地上返回原位。
“玉钟、木鱼、佛珠，你都可以带走，但必须的今日立马乘火车离开西南。”楚烨命令道。
金关卷缩地上，感觉浑身都要散架，然而听到楚烨不让自己捡漏，立马打起精神，侧头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命令。”
“白痴，三件物品给你带走，师父就要承受鲁家那边的压力，不知感恩还大言不惭！”阿海愤怒不以吼道。
金关是不信的，认为楚烨想排挤竞争对手，好成为鲁家内部混乱放货的独家接收商。
阿海没脾气了，扭头望着楚烨无语道：“您怎么没说他除了爱撒谎、贪财、胆小，还那么固执？”
“不固执的话，会贪财？”楚烨说道。
“也是。”阿海狠狠的吐了口气，说道：“我直接让兄弟把他带走处理算了。”
这方法楚烨不是没想过，可就金关那性格，前脚刚送走后脚肯定又潜回来。
楚烨想了下，道：“您帮我把街那头的鲁素素邀请过来吧。”
阿海有点不解。
“以毒攻毒。”楚烨说道。
阿海还是不懂，但也没多问起身离开。
楚烨从三轮车后拿出折叠小马扎张开坐下，背靠三轮车侧面，又伸手抓起麻袋里的瓜子啃着。
金关就躺在地上卷缩着身子，侧头死死盯着，楚烨面前摊位上并排的三物件。
“收你两百五，保你一条命，不知足，非要卷进去人鲁家内斗，你有那能力吗？”楚烨说道。
钱就是动力。
金关回道：“我没有你就有吗？看看你一身行头，跟乞丐没说区别。”
“你妈妈从小教育你不要以貌取人，都被吃了啊。”楚烨数落。
“不要以为很了解我。”
“不好意思，还真了解你。”楚烨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冷着脸把金关从小到大的经历，全给数了一遍。
之前，金关怀疑楚烨是爷爷的仇人，知道自己家情况很正常，现在就从心底冒出寒气。
楚烨连自己五岁还尿床，怕被父母打，老早起来洗被单的事都知道。
第五百四十五章志同道合
金关就算发动所有脑细胞，也想不通楚烨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了解。
此间，从脚趾头到天灵盖，都不满寒气，面色发白呼吸极重。
不过，人性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具有复杂性。
这不，区区几秒，金关望着鲁家佛堂流出来三物件，想到陆家内乱放货大机会，能捞到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利益，瞬间就不害怕，非常硬气表示：“除非杀了我，否则天王老子来，也别想阻止小爷发财。”
果然！
楚烨叹气一声也不反驳，继续嗑瓜子。
金关愣了下，只是几秒后又回神过来，满脑子只有钱。
几分钟后，阿海手下留情的余疼痛消失，金关撑起身体坐着，伸向玉钟、木鱼、佛珠。
他想的是，自然打算在鲁家内乱浑水摸鱼，就没必要放弃三物件。
楚烨不阻止，嗑瓜子看着。
“嘿嘿，宝贝……”
金关抱着宝贝臆想，到时候卖了买一亮车风风光光的开回家，到时候院子里那些八婆还能说什么。
几分钟后。
金关深陷幻想不可自拔，没注意到阿海带着鲁素素过来。
楚烨从后车斗拿出小马扎张开，邀请鲁素素落座，斜眼看了下任源没跟来，就随口道：“任少爷终于不纠缠你了吗？”
“少爷？”鲁素素坐下，那满是痘坑的脸很是费解。
任源就是榕城一普通职工家庭背景，称呼‘少爷’有点过了，毕竟性格那么软弱，纵使武功不错。
楚烨递上一把瓜子，鲁素素摇头表示不要，他便缩手，随后解释了下任源真正的背景。
听完后，鲁素素推了下大张开的下巴，道：“真的吗？他是任家人。”
“还是核心成员。”楚烨肯定点头。
“那他跟着我干什么？我鲁家在他面前就个小蝌蚪，他任家就算吃下也没什么感觉…或者是看出我乃绝世天才…嗯只有这个原因，毕竟……”
鲁素素自问自答，随后陷入和金关一个德性，甚至有过而无不及，幻想着自己成为古董天王，在行业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站在楚烨右侧，后车斗尾巴的阿海，扫两个陷入臆想的人，无语道：“天造地设啊。”
“谁说不是。”楚烨可这瓜子一脸无奈。
2012年，也是就他认识金关的两年后，对方入赘鲁家，对象正是鲁素素。
那时候他包括当事人夫妇，都不知鲁素素母亲娘家，是个大家族。
在2015年，以任家为首，许多家族、商业势力，绑架鲁素素威胁鲁家，交出那个家族的藏宝图。
鲁家根本不知道，或者说除却鲁父，全家都不知道。
那鲁母早已死亡二十多年，鲁父失踪了。
结果鲁家生意，被得不到藏宝图的人们报复，短时间内欠下巨额无力偿还宣布倒闭。
还好，那时候楚烨实力、人脉已遍布海内外，出手帮忙鲁家度过难关，随后又跟赵蓉合力，加上田汤等人场外支援，总算把鲁素素救回来。
事后解开了鲁母背景，顺着线索找到鲁父，对方代替鲁母成为天王八大件的守护者。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冲击‘古董天王’。
就是这些恩恩怨怨在，否则就金关不忠诚，几次倒卖公司物件、吃回扣，就算大股东田汤夫妇求情，也没用，他早找人做掉。
要知道，在没有成为古董天王前，他可是业界有名的索命阎罗，敢惹他的人，就算是自残也要报复。
“我竟然是个绝世天才，到时候古董天王座一登，天下财富尽收我掌心，男人、女人我都要玩……哈哈哈。”
鲁素素突然发疯大笑。
对面陷在幻想的金关被吵醒，一听鲁素素的话，就道：“小姐，我之前说的话不完全对，您确实能力不错，能否闯关成功，还有很大问号。”
“想什么呢！”
鲁素素最讨厌被说不行，情绪瞬间就冷却下来，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指着金关呵斥，随后也不在乎被人听到情报，添油加醋转述楚烨说的话。
身在一个都市圈的金关，岂能不知大名鼎鼎的任家，想到自己竟不止是心中骂过任源小白脸吃软饭，当即面色发白，也不想什么赚钱，只想保小命。
楚烨肯定是靠不住，毕竟那是任家，思来想去抱上鲁素素的大腿，谄媚言词随口就出。
鲁素素最喜欢被夸奖，不多时就忘记被嫌弃，跨过摊位勾起金关脖子称兄道弟，表示只要忠诚，将来自己成为古董天王，大大奖赏金关。
金关可没想那么久远，反正任家看中鲁素素，那自己抱紧准没错，于是继续阿谀奉承。
楚烨坐在小马扎背靠后车斗侧面，淡定磕着瓜子，身边阿海看得直摇头。
之前，他让阿海去用鲁素素，还以为要用同是鲁家可能是亲戚，来震慑金关，结果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爱，才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楚烨知道阿海的疑惑，很贴心的扭头解释。
阿海闻言更无语，指着对面两个，道：“怎么看都不像是爱。”
“月老牵好的线改变不了，就是提前八年认识，会不会把那混世小魔王带出来呢。”
楚烨想到，金关夫妇儿子就一阵头疼，人中二哈、现实中的蜡笔小新，拆家惹事绝对……
不对，如果让他提前十年出生，那就不会变成有楚水仙出面作保，那敢跟自己犟，抽就是了。
相通后，他嘿嘿直笑，剩余让对面两人都投来目光。
“老板，这家伙笑得太阴险，不知道要整什么事，我建议赶紧走。”金关小声道。
鲁素素也觉得笑声太碜人点头同意了，还帮忙收拾东西。
阿海见状要阻止，被楚烨伸手给挡住了。
很快，两人把红布一卷迅速离场。
楚烨两人目送。
“师父，东西让他们带走，鲁家不会有意见吗？”阿海担心道。
楚烨磕着瓜子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道：“两城鲁家同出一源。”
“不可能吧。”阿海惊呼。
“没什么不可能，榕城鲁家就是嘉陵鲁家销脏的点，只是这业务上不得台面，哪怕家族内部也极少人知道。”
“难怪会把东西塞金关手里。”阿海相信楚烨不会看错，望着两人离开的地方，眯眼道：“对自恋的人，花言巧语的骗子，简直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