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他乡遇故
楚烨从帐篷里出来，看到方东假装巡逻，实则慌张远离，却没多在意。
他从方秋那儿知道岩山的家，离开方家祠堂后直奔过去。
现在已是半夜，村里安静得能听到蛙鸣。
走了半小时才找到地头。
谷意在门槛坐着，目光无神，微弱的月光，映照着他脸上。
其脸上有伤口血迹已干枯，本来就老旧的衣服，更是被撕成布条一般。
早前为了儿子，他甚至甘愿替代受罚，人微言轻没人理会，之后拼死阻止村民追儿子，也没效果，甚至还有人故意推搡，让他撞地上昏过去。
等醒来时已是九点多，举目望去村里家家户户欢声笑语，等他上门想问儿子去向，笑声戛然而止，没人肯给他开门，就连谷家人都不理会。
一个人满村子到处找，没找到儿子还摔了好几跤，这才刚回来。
院墙只剩下半截，大门早已不知所踪，楚烨便直接走进去，一下就看到谷意的样子。
他能猜到谷意经历什么，上前在门槛另外一边坐下，从麻袋里掏出方秋那儿顺来的肉罐、水果等放地上。
“岩山跟着张语一起，只是中暑了，明天就能好。”他说道。
谷意一听儿子的名字，立马回神过来扭头望着楚烨。
其实周围一片漆黑，谷意也不是楚烨，根本看不清楚，但不重要，其急忙询问情况。
楚烨有保留的说了下经过。
“真没事？”谷意确认道。
“是，我发誓。”楚烨郑重的回道，随后拿出麻袋里的矿灯打开，让谷意先吃饭。
谷意哪儿吃得下。
楚烨见状，稍微透露了方秋的计划，等过段时间会还岩山清白。
谷意是老实人，并不恨方秋那么对自己儿子，嘴里直呼：“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眼中溢出泪水。
“叔叔，赶紧吃饭，别到时候岩山恢复清白，您却倒下去。”楚烨开着肉罐劝慰。
“谢谢你。”谷意点点头，拿起面包配着肉罐吃。
等谷意吃完，楚烨询问道：“您是外地人吧。”
谷意对楚烨有信任，加上听出来口音，就解释自己是巴南小姑镇人，当年被后妈虐待离家出走，直到遇到妻子后结束流浪。
楚烨感叹缘分，也为谷意的遭遇唏嘘，巴南到郫县直线三百多公里，就算不走冤路，光是群山险峻就够喝一壶。
根据岩山年纪推断，谷意是二十多年前刚改革开放离家出走，那时候的社会环境比现在还恶劣，亏得谷意能活下来。
“娃，听你口音也是嘉陵的吧。”
“对，我大兴镇的。”楚烨如实回道。
谷意从离开就再也没回去，听到楚烨是老乡顿时激动无比。
楚烨见状心一动，询问谷意是否想回老家发展。
“我一残疾人，还谈什么发展。”谷意低头语气失落。
楚烨想知道是态度，目的达到暂且不提，转而询问起村里谁家有老物件。
他在听到张语说过，几十年前老村长几人的行径，就对小皮村充满期待，寄望能捡到好宝贝。
“什么老物件？”谷意问道。
“就是……”楚烨尽量用谷意能理解的词语解释。
“古董？”
“是。”楚烨无语，早知道直接提古董了。
谷意摇头，道：“你来晚了，前年有不少人来过，各家各户都拿出来，结果那些人没收几件，说是垃圾。”
楚烨有点失落，不过很快调整状态，毕竟淘宝这行当，本来就是运气成分居大，老是捡到漏才有鬼。
谷意察觉他心情有变，想到自己儿子被救，就跟着着急，提议可以试试看，说不定村里有人会藏着等升值。
“有道理，明早去碰碰运气。”楚烨随口应付。
谷意没听出来，把心思转到儿子身上，他坚信儿子不会偷水泥，可为什么水泥会出现家里，想破脑袋都不明白。
这时，楚烨看到院子外有微弱的电光闪过，他估摸着距离有五十米左右。
凌晨两点出来绝没有好事。
他直觉是来找谷意的，于是把地上东西收一收，拉着谷意进门，找个角落躲起来。
没多久，果然有人进院子。
“这是我家，没关系的。”谷意说道。
“别出声。”楚烨小声提醒，盯着大门。
来人是方东，拿着手电筒在院子到处扫，之后朝着来到大门前，电光直射屋内。
“见鬼了，杨三说那个瓜娃子朝这地方来，怎么没影。”方东嘀咕着进门，到卧室、厨房翻找。
楚烨选的地方，是故意平常用来堆放地瓜角落，方东没能发现，找了一圈后没发现就离开了。
楚烨等了两分钟确认方东不会折返，才拉着谷意出来。
“娃，你认识方东？”
“他就是方东吗？难怪了。”楚烨讶异。
“难怪什么？”谷意问道。
楚烨觉得这位叔太老实，还是不要牵扯乱七八糟的事，把话题转移到岩山身上，让他找几件衣服，一起去山里。
儿子就是谷意的一切，听到楚烨的话，立马什么都不管了。
山里温度低，张语在岩山、阿达之间点起火，自己来回巡视防止野兽靠近。
三点多，张语很疲惫精神恍惚，突然‘沙沙’的声响传来，吓得她抓紧手中木棍。
一会儿，楚烨带谷意冒头。
张语见状跟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地上，道：“你不是说明天都不会回来？”
“方老板大气，送了一份大礼。”楚烨笑道。
张语没回话倒头打呼噜。
“小语，会说话？”谷意面色骇然。
“小女娃心思多，别管了，给他们盖被子，然后您也休息吧。”楚烨说道。
谷意不再追问，上前解下布包，拿出衣物给睡觉的人盖上，连不认识的阿达也没忽视。
楚烨坐在岩石上嗑瓜子守夜。
凌晨五点多时，山脚下传来杂乱的声响。
夏日太阳、农村人都起来得早，有声音不算什么，但楚烨却听出来不一样，有点不解，方秋那么着急吗？
“难道是方建业病危，那家伙失心疯？不好！”
楚烨坐不住了，如果猜想成真，小皮村怕是出人命了。
他赶紧扛起麻袋跳下岩石，一巴掌把阿达拍醒，也不管阿达恍惚，就命令保护三人，随后跑下山。
第242章 劝姐姐不要看
现在是清晨五点多，小皮村老人会楼房前空地，人头攒动。
最外围站着，里面的人坐着，都是些头发发白的老头、老太太。
楼房门前走廊，方秋坐在塑料背靠椅，左右各有电风扇吹着。
方秋的女助理站在边上，身后是几个保安、工程项目现场经理匆匆赶来。
“什么情况？”经理走到女助理身后小声问道。
女助理望着方秋眉头一挑，道：“昨夜方东说，有个叫男孩带来谢薇的消息，出来后小秋就一晚上没睡觉，一大早就让人敲锣打鼓，叫村长、老人们来开会，其他人都是看热闹的。”
“谢薇？我记得方总不同意小秋和那女人耍朋友啊。”经理惊疑道。
女助理叹气道：“年纪小，方总越不同意，他就偏要。”
“任性啊。”经理感叹。
“跟谢薇没关系。”方秋扭头辩解。
女助理、经理两人立马站直干笑。
哼！
方秋扭头回去。
“小秋，你这一大早的叫我们过来，到底什么事？”现任村长上来问道。
椅子上老人们立马精神起来。
“谷叔，爷爷奶奶们都到场了吧。”方秋问道。
“是到场了。”村长点头。
方秋眯眼扫视外头的老人们，道：“我爸说，四十年前，我爷爷在省会走街串巷卖麦芽糖，捡到不少古董，回来后被我疯了大伯满村子乱丢，后来连着下了几天雨就找不着，我想着找回来。”
方秋顿住。
他爷爷是在榕城卖麦芽糖，还娶了一户工人家庭的闺女，随后在榕城定居，后来时局动荡回到村里，带来脑袋有问题的大儿子，还有小儿子也就是方建业，在村里生了小女儿。
村里只要有点年纪都知道。
所以，一听说有老物件，大家心里都活起来，交头接耳的。
不过，方秋更在意的是老人们的反应。
按照楚烨提供的信息，现任村长的父亲、老村长、老会计是他着重注意的。
“东西具体值钱不值钱，我爸没说。不过不要紧，只要找出来，我请鉴定师来鉴定，到时候直接付钱，所以请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帮帮忙。”方秋说道。
众人闻言大喜过望，有不少心思活络的都往家里跑。
“疯了吗？场面控制不住，方氏集团就要破产了。”经理满脸惊惧说道。
女助理也是担心不已。
然而着急也没用，集团是方建业一手打造起来的，方家国内就剩下方建家、方建业、方秋三人。
一个脑袋有问题，一个躺在加护病房，没有谁能阻止了。
这时，在场围观的人群已零零星星，没走的都是年纪大的，动作太慢了。
“那是昨晚进帐篷找方总的小孩子。”女助理身边的带着黑眼圈的保安，有气无力嘀咕。
女助理、经理立马询问，保安指了下右侧沙子堆背着麻袋的楚烨。
楚烨感觉到目光，发现是熟人，不由得感叹方秋还是死忠粉的，也惊讶柳红、刘相两人年轻时长得真不错，女相男身、男相女身，辨识度杠杠的。
他主动向两人挥手，无声打招呼。
“你去，我试试劝下小秋。”经理提议。
女助理点头，向楚烨走来。
楚烨坐下，从麻袋里拿出牛奶，等刘相来到面前，把牛奶抛下去，微笑道：“姐姐年轻时长得真英气。”
刘相麻利接过牛奶，那吸管插下去吸了一口，才望着楚烨开口：“你认识我？”
“不是重点。”楚烨摆摆手，在刘相狐疑的目光中，盯着老人会大门前走廊坐着的放秋，道：“你就任由他胡来啊。”
刘相扭头，道：“据说是你昨晚进了帐篷，然后他就做出改变了。怎么还问起我来。”
“去走走。”楚烨起身下了沙堆。
刘相收回视线，吸着牛奶跟上。
两人离开老人会，绕着推倒过半的祠堂向后面土包走去。
等周围没人了，楚烨精简了自己不光彩的手段，转述了下昨晚发生的事。
说完时他们来到山包下。
砰！
刘相捏爆牛奶盒，没喝完的牛奶飞溅。
楚烨早有预备，在说完话就跳开老远。
这妞，年轻时更火辣。
他心里嘀咕着。
刘相目光冷冷盯着他，道：“你不老实。”
楚烨知道什么意思，却装傻笑道：“姐姐，您什么意思。”
“别卖乖，我对小朋友没兴致。”刘相杀气腾腾道。
楚烨随地一座，把麻袋丢一边，扒了根草咬着，歪头道：“我跟方秋中间是发生了点事，只是少儿不宜，所以我略掉，姐姐非要知道也是可以的，不过我是还建议不要。”
“拿来！”刘相冷冷伸手。
“再思考下？”
“别废话！”刘相语气不耐烦。
楚烨面露害怕，身体往后一缩，双手颤抖伸向麻袋。
刘相很警觉，另外一手拳头握住，只要楚烨敢有不轨动作，立马一拳头招呼。
她可不是方秋那种为跑女孩，练了没用的花架子，从小跟着散打拳击手父亲真正苦练过，别说楚烨单薄少年，遇上几天前的阿达也有一战之力。
“不是凶器哦。”楚烨迅速拿出相机。
刘相眉头抖了下却没说什么。
楚烨打开相机皮套前，再次询问：“真的非看不可？”
刘相牙齿发出声响不语。
“哎呀，那没办法了。”
楚烨叹气把相机从皮套取出来，调出昨晚拍到的画面，把屏幕一头转向刘相。
刘相正对着晨光，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凑近一点。
楚烨还想，这姑娘爱好有点诡异，就看见刘相跟见鬼一样，蹭蹭的后退，差点跌倒。
“你，你……你有没有教养啊！”刘相并没能看出照片的人是谁，所以非常愤怒。
“没挑错啊。”
楚烨狐疑，老任拍的都是些老物件，其他‘不正经’的照片，全是他昨晚拍的。
他怕自己整弄错了，就转动相机看了下。
“啊啊，好恶心，你才几岁，我我……”刘相面色通红咬牙切齿。
楚烨已确认照片没问题，把相机屏幕转向刘相，道：“姐姐要不要再看清楚出一点。”
“恶心、流氓、垃圾……”刘相后退着嘴里骂着难听的词。
“接受不了还非要看。”楚烨嘀咕着收起相机。
第243章 姐姐，我们合作吧
楚烨觉得刘相表现太夸张了，怎么说也是国际大都市长大的，即使本人不开放，也不用那么保守。
收完相机后，他干脆直接言明，相片里的男人是方秋。
刘相顿时表情错愕，道：“不可能，小秋绝不是那种人。”
“我还有录像，您想看看？”楚烨晃着相机道。
“垃圾鬼，无耻！”刘相怒斥。
楚烨不想废话，面色正经道：“我叫你过来，不是来废话的，只是提醒你，方建业可能熬不过去，所以你必须约束方秋那傻蛋别乱来。”
刘相很淡定根本没法冷静思考。
楚烨不管，继续道：“喝了几年洋墨水，就觉得同胞都是傻子，以为一出手就能让天下臣服，殊不知只不过是小伎俩而已。”
“自大自满还恋爱脑，结果只能破产睡天桥去。”
楚烨最后给方秋的定义，说到刘相心坎去，使得她从羞愤的情绪迅速脱离。
“你是谁？”
“还不明显吗？”楚烨指着麻袋，道：“我收废品的啊。”
刘相心想，姐我十八岁后就跟着董事长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在我面前逞能。
“说吧，谁请你过来的，多少钱我双倍出。”
楚烨收起相机抓起麻袋起身，道：“哪个竞争对手那么蠢，让一个小孩子过来搞事？”
刘相一想也对，冷脸道：“那你到底什么目的？”
“再说一次，我是收废品的。”楚烨很认真的提醒。
刘相蹙眉头，认定楚烨还是不老实，毕竟方建业是开酒店餐饮，跟收废品完全没有关系。
“笨哦，古董也是废品。”楚烨嫌弃道。
“胡说八道。”刘相驳斥。
要知道方家的酒店大堂就有一幅迎松图，清朝黄布衣所画，当时方建业花了三百万才拍到，能是废品吗？
“对哦，酒店都会摆一些古玩艺术品装门面。”楚烨意会过来，随后解释了下废品的含义。
“不就是做白日梦，绕那么多弯弯。”
“这么说也对。”
楚烨点头，接着道：“本来我打算在村里碰运气，你家老板这么一搞，我还淘个屁，所以我想合作。”
“怎么合作？”刘相问道。
“你跟他说，我就是鉴定大师，而我的要求不高，让我从其中挑三件。”楚烨说出最终目的。
刘相质疑鉴定能力。
“我刚跟你说昨晚的事，不已揭示你家老板的目的？鉴定能力可不是重点。”楚烨提醒。
“我知道，但昨晚有人看到你了。”
“谢薇在艺术行工作，我是她的同事很正常，至于你担心我年纪太小村民不信，那就得靠您的巧手了。”楚烨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刘相心头一跳，楚烨话里透露很关键的信息，知道她会化妆且很厉害。
“我只想低调赚钱，赚白日梦的钱。”楚烨太清楚刘相心里想法。
刘相没法确认楚烨话中真假，考虑到方秋的照片只能选择合作，当然提出事后删除照片。
“方氏集团熬过2006年不破产，照片就当你们面删掉。”楚烨提出条件。
任何谈判都要有筹码，刘相目前手上没有，只能吃亏同意。
“多给你一件，顺便帮忙解决谢薇。”刘相说道。
不愧是方建业的助手，比那恋爱脑的蠢蛋厉害多得多。
楚烨心里对刘相很赞赏，嘴上说道：“村民们家的东西不见得值钱，而我要做的是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罪过不小哦。”
刘相心里骂小贼，表明微笑道：“可以加码，你需要我做什么。”
“简单，等事后让方秋以集团的名义，到我老家中学建个电脑教室，预算三十万左右就够，对你们来说不多。”
“直接给你，以你名义捐赠不是更好？”刘相提出质疑。
楚烨也不隐瞒，说道：“电脑室都捐赠了，不得投资个酒店什么的？”
刘相迷糊了，看着也就是十六岁小孩子，想法那么成熟，做事一套套的。
“我家在巴南县，有个古玩市场，旅游市场绝对不小，投资潜力还是有的。”楚烨说道。
刘相对巴南有所耳闻，酒店迎松图就是巴南一个鉴定师帮忙的，更多并不知道，所以有点犹豫。
想了下提出条件，自然楚烨是做古董的，那应该认识不少能人，希望解决方建业的问题。
这下换到楚烨犹豫了，方建业是这段时间归西。
而他前世也没太深入调查，不清楚具体原因，乱介入的话，到时候就有得扯皮。
“我就一件破烂的，认识的人也是爱做白日梦，恐怕帮不上忙。”他说道。
刘相目光闪过精光，道：“这事成不成，都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如果有第三人知道，我把照片公布出去。”楚烨晃着麻袋说道。
“成交！”刘相当机立断。
楚烨不再犹豫，刘相对方秋没点什么就有鬼，毕竟从方家破产都不离不弃，没必要怕交易传出去，也就不违反他的低调原则。
两人握手后，刘相带着他绕过土包，到方家聚居地，自己的居所化妆。
同时间，老人会可热闹了，村民把自家认为值钱的古董都搬过来了。
方秋还坐在走廊吹风扇。
“方总，您有联系过鉴定师吗？”柳红鼓起勇气问道。
方秋回道：“你或者相姐不就是。”
柳红直接傻了，外面村民参与活动那么热烈，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得炸锅，到时候十几个儿保安可挡不住。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方秋，赶紧到一边拿手机联系刘相。
这头刘相刚跟楚烨避开人们视线，来到自己居住屋子，接到电话，立马表示自己会安排。
刘相的能力，柳红是知道的，于是安心挂掉电话。
“不管你真会鉴定还是假的，我要你保证不被村民看出破绽。”挂掉电话后，刘相跟好奇到处看的楚烨说道。
楚烨把麻袋放地上，找了把椅子坐下，道：“其实我建议，给你老板一次教训，免得将来惹祸。”
“只要把谢薇处理掉，我自然会保证方家不破产！”刘相自信道。
“那简单。”楚烨眯眼道：“谢薇这人喜欢贴有钱人，你找一两个人给点钱，装作土豪跟她交往，随后拍照不小心传到方秋手上，自然就水到渠成。”
“太脏了吧。”刘相有点接受不了。
第244章 谁是凶手
楚烨有些话不好直接说。
谢薇可不是什么白莲花，吊着方秋不说，还同时跟几个男人暧昧，且是不同种族。
所以，他的建议谈不上干净，但也称不上脏，充其量不过是‘愿者上钩’。
刘相能成为亿万富豪的特助，并非单纯之人，剥离方秋这个影响因素很快就冷静下来。
认真给他上妆，边问道：“你似乎对小秋很有意见，可做法又好像给了他机会，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山里头。
岩山状态好很多，张开眼看到父亲在身边坐着，一脸关切的样子，立马挣扎着爬起来，道：“爸爸，我没偷东西，真的没有……”
“我相信你。”谷意语气很坚定，把儿子按下去，道：“你中暑还没完全好，再休息下。”
岩山得到至亲的信任，心情已然没那么急躁，躺回去看着父亲，流泪道：“爸，让您丢脸了，对不起。”
谷意性格内敛，说出什么漂亮话，憋了半天道：“都会过去的。”
岩山更羞愧，以后在村里，老爸更抬不起头了。
边上正在热楚烨留下来牛奶的张语，想到都是当年自己不够勇气，看着方东跟舅妈乱搞，还有……
一时间，情绪跟岩差不多，头低低的。
坐在岩石上在啃桃子的阿达，见气氛太压抑，开口道：“楚师傅都出手了，都是小问题。”
谷意对楚烨印象，就是个收废品的小孩子，所以没什么反应。
岩山就干脆不知道楚烨的存在。
只有张语猛抬头目光疑惑。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阿达扭头目光朝山脚下投去，说道：“但我敢发誓，楚师傅一定能解决的。”
阿达并不知道楚烨具体位置，看的是上下人群多的地方，恰好是老人会。
此时快八点，太阳已毒辣起来了。
村民满头大汗，但一个个神情激动，抱着‘古董’挤在一起。
走廊上方秋吹着电风扇，喝着工作人员给的冰水，就没把村民看在眼里。
这可急坏了边上的柳红，一直给刘相发短信，汇报来了多少人。
“老大，场面越来越不可控，再下去非得打起来。”保安队长上来小声提醒。
柳红放下手机，强行表现淡定，道：“让兄弟们辛苦下，尽量维持住，今天算三倍工资。”
“好。”三倍工资让保安队长激动点头。
“等下。”柳红又开口。
保安队长面色一愣，还好柳红不是要取消决定，而是让保安队长抽出几个人，安排些防暑的药物、水等，顺便去请村里的诊所医生来坐镇。
保安队长领命离开。
柳红面色瞬间露出惊慌，闹哄哄的场面继续下去，绝对要出事，余光瞄着自家小老板，欲言又止。
与柳红焦急相反，方秋淡定得很，心里眼里都没有村民的存在，只想等害方建业躺医院的凶手。
楚烨对他评价，再合适不过。
他完全没想过场面把控不住的后果。
别说全村人来，只要有个上百人冲撞，场面就能堪比战争。
另外一头，村委会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其实不过是只有几把椅子的空房间，平常有个事都是自家带来椅子。
此时聚着六个人。
方家老族长、上一任村长杨老头、老会计岩老头，方东、杨三。
岩谷，岩村长让人把手门边，进来顺手关上木门。
“你们怎么看？”方老头问道。
几人面面相嘘。
岩村长坐下，眉头微微挑起，道：“方叔，这是你们方家小孩子搞出来的，怎们还问起我们。”
“小谷，你这话不好听了。”杨老头道：“现在你是村长，却没管好，让方建业受伤住院，搞得那城里来的小鬼，一会儿是故意扩大化，一会儿要搞鉴宝活动。”
同宗的谷老头也认可杨老头的说法。
倚老卖老！
岩村长心里冷哼，跟身边两个同辈眼神交流了下，随后道：“这也没别人，我想问，到底谁出手的。”
三个老者脸露不满。
“你是认为，虫子是我三个快要进棺材放的？”杨老头说道。
岩村长没回应。
方东开口道：“实话说，能放那虫子的，我们三小的都没那本事。”
“小子，我可你爹，说话注意点。”方老头呵斥。
方东没给好脸色，他其实是过继的，所以心里就没怎么把方老头当回事。
方老头皱巴巴的老脸通红。
“三位伯伯，不是我多嘴，当年那事儿就不地道，本来那些东西就该毁掉，却非放方家祠堂里。这也就罢了，按理说方建业说要翻修，就该同意我们扔掉，也就没有今天这些破事了。”
杨三意有所指。
小皮村因祖先是工匠，历来都是郫县比较富裕的村子，所以跟方秋想象不一样，识字率一直可以。
现在房间六个人，可说是小皮村文化山头。
杨三的话，大家一瞬间就明白。
岩老头代表其他两人开口，老眼扫了下三人，道：“好小子，从老祖宗来阿贝镇两百年，三家各推一人继承村中事务，保护各家的利益，第一次那么团结。嗯，还是针对上一代。”
“岩叔言重了。”岩村长皮笑肉不笑，道：“前几年，有同行过来想要合作，叔叔们不同意，我们也就作罢，还有上次省会组织大师，想为我们村的技术做一次保护，你们觉得会外漏，我们也帮忙挡住了，等等，算起来不计其数。”
谷村长是讥讽，上一辈的人退位不退权。
方东、杨三两人同仇敌忾，一起凝视三老人。
杨老头左右两个老兄弟要忍不住，打圆场道：“嘿，现在我们是讨论，到底怎么处理那城里娃呢。”
众人面色稍缓，毕竟再怎么吵也是一个村的，而方秋算是外人了。
六人是小皮村真正的话事人。
方建业过来撒钱给村里福利，六人很欢迎，但‘利用’村民想修祠堂，他们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反对的。
虫子就是六人中一个，不跟其他人商量放的。
会是谁？
出事后，几人都暗自互相猜测。
要是能抓出来，威望将在村里达到巅峰，那时候想做什么，其他人可挡不住了。
第245章 我要养姐姐一辈子
方姓聚集地某个房屋内。
刘相继续给楚烨上妆，刚得到很好的答案，此时心情很好。
“自然是合作关系，你得跟我分享你知道的信息吧。”楚烨说道。
“臭小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
“交易不都这样。”楚烨不否认自己有目的。
刘相停下手，注视楚烨认真道：“我发现喜欢上你了。”
“在你眼里我可是未成年哦。”楚烨怪笑道。
“脑袋都装着什么东西。”
刘相啐了一口，粉底换面霜给楚烨上妆，边道：“就像是你说的，不要喝了几年洋墨水，就轻看有五千年文化底蕴的华夏人。”
“董事长想回馈老家是一回事，更不想给小秋上一课，小皮村非常合适……”
刘相讲述了村里的状况，比楚烨前世、包括从其他人嘴里知道更详尽。
楚烨咂舌，道：“以前只知道三姓不和睦，却道是三个老祖宗，为增强后代竞争做的设计。难怪，不仅老家技术一直完美传承，走出去的人也多有发展。”
嗯！
刘相换一边给楚烨上妆，道：“按照董事长的说法，六十年代最危险，上一代三个话事人，非常聪明做了切割，让小皮村受到冲击又不至于断代。”
“怎么个切割法？”
“小皮村在省会有门店，民国时候做古董、做布行、做南洋货贸，那时候风气你明白的，后来虽转得快，可那场声势浩大运动，才不管那些。”
刘相停下手，面色阴沉，道：“当年杨村长三人，喝令小秋爷爷等人，必须抹掉跟小皮村的联系……”
“等下，方建业父亲不是去省城买麦芽糖？”楚烨打断道。
“鬼哦。”刘相低头继续化妆，边道：“那不过是董事长发展起来了，村里整了个好听的说法，当时跟老家切割后，小秋爷爷、杨姓、岩姓同宗死不少人，后来流落各地，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踪迹。”
“方建业是来算旧账？”
“不是。”刘相摇头道：“举家都在莞城是粤省人了，有人主动在报纸上看到报道，主动联系的，董事长也没提是谁，一直都是淡处理，直到迎松图后才回到川省，那时候嘉陵还不是直辖市。”
“不是说方建业父亲年轻时，带妻儿回来过，该不会其实是被赶出去，后来洗掉了？”楚烨问道。
“方爷爷走几年了，他一直把我当亲孙女。”刘相侧面证实了楚烨的猜想。
真好玩！
楚烨心想，自己也犯了个错，晚晴到而今能完成传承的村子，可想而知都是有几把刷子。
之前小瞧小皮村了，操作一点都不输那些上报的各种名人企业家。
“那你觉得这次凶手是谁？”
“我要是知道，能让小秋胡来，还要跟你个未成年合作？”刘相语气幽怨。
“姐姐可没吃亏呢。”楚烨怪声。
刘相转身换了眉笔，扭头回来道：“但吃瘪，小秋的那些…照…照片。”
“我要是没记错，方秋大二那年开车撞人逃逸，为了博得谢薇欢心，欺负同班留学生，那孩子可是搏命才得到留学名额，为了……”
“停停。”
刘相赶紧叫停楚烨，不然方秋陈年旧事都要全部翻出来。
方秋本人确实不负责、任性，但惹出的事，不管在国内外，方建业都让她去处理，她自觉处理得很完美。
楚烨调查过资料知道这些，他开玩笑道：“其实我都是为了姐姐，不然大可不用管小皮村的事。”
“我要是当真了，你得养我一辈子。”刘相白眼道。
“好啊。”楚烨脱口而出。
“别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楚烨面色严肃，道：“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到巴南县大兴镇小兴村找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你个小鬼头。”刘相摇摇头，并没有把话放心上。
然而楚烨是真诚的，他觉得刘相是可塑之才，如果到巴南，不管是给老任还是古掌柜，对巴南来说都是福气。
刘相放下眉笔，拿镜子对着楚烨脸，道：“满意吗？”
此时，楚烨从脖子到样貌完全变了，样子比他重生前年纪大很多，能明显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
“我都没活到的年纪，你帮我完成了。”楚烨情绪有点忧伤，如果没有重生，根本见不到六十岁的样子。
刘相敏锐感觉到低落的情绪，笑道：“你一肚子坏水，百岁打底。”
楚烨是想如果有六十多岁，那会儿应该能看到楚水仙找到所爱的人，赵蓉和自己磕磕绊绊，依旧住在一个屋檐下，妹妹应该也原谅自己了，那些老朋友……
所以他其实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
不过，刘相的反应让他很感动，压下情绪微笑道：“姐姐，说真的，让我养你一辈子吧。”
“滚！”刘相已猜楚烨是在挖人，用凶恶神色表达自己不可能离开方家。
“那蠢蛋有什么好的，品德本身就有问题，还被一个交际花耍得团团转，不敢接触别的女孩子，玩充气……”
“楚烨！”刘相生气道：“警告你，以后不许提那件事，不管在我还是在别人面前。”
恋爱脑！
楚烨心里吐槽表面装傻。
刘相暂时不想跟他交流，默默拿起染发膏给他染白发。
搞定头发后，又拿柳红便装给他换上。
便装不是什么高级货，胜在版型好，所以就算十八岁的楚烨太消瘦，一穿上还真是那么回事。
“加上眼镜，更像文化人了。”刘相递眼镜。
楚烨不要，没近视戴个眼镜，到时候把宝贝当垃圾鉴定了都。
刘相没办法，把镜片取下来。
“掩耳盗铃，一看就不靠谱。”楚烨嘀咕着戴上眼镜。
刘相审美是毫无疑问，眼镜一上去，楚烨像极了老教授，非常有说服力。
楚烨照了下镜子，也很满意装扮，随后抓起麻袋，道：“走，去捡钱了。”
“站住！”刘相伸手拉住麻袋尾，道：“谁家大教授是背着破麻袋的。”
“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不管如何不能丢。”楚烨死死拉住麻袋头说道。
“认真的啊！”
刘相气炸了，真让楚烨带着破麻袋过去，那浪费一个多小时化妆个什么劲。
第246章 你被开除了
早上九点，太阳火辣辣。
小皮村老人会前空地人挤人，汗味、烟味、臭骂声交集一起。
此间，有好几个体弱的出现中暑现象，还好柳红安排妥当，村诊所医生拿着藿香正气水，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然而并不能松懈，还有更多的人听到消息赶来途中呢。
柳红都快急出内伤了，手里攥着手机在走廊来回渡步。
与之相比，方秋还是那副态度，吃着西瓜看着人们挤来挤去。
这时，又有两人面色发白，呈现昏迷的样子。
“素质真差！”方秋冷哼。
柳红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呵斥道：“小秋，你差不多一点，这事传出去上了报，到时候集团得多少人没饭吃，安抚也好同甘共苦也好，赶紧起来。”
“你还想当经理吗？”方秋冷冷地回道。
柳红跺脚，今日拼着经理不当，也得逼方秋起来，否则真出事了，集团遭到竞争对手围攻，上下几百口人都得喝西北风了。
方秋余光看到柳红面色，猜到要做什么，向着外面在维持现场的保安队长，道：“你，没错就是你，过来。”
保安队长走上来，道：“方总有什么吩咐。”
“从现在开始，你兼现场经理，他是你手下一名保安。”方秋指着柳红说道。
保安队长为难道：“方总，人事调令是要走程序的，那个……”
“方氏集团老子最大，人事主管要有意见，明天就让他卷铺盖走人。”方秋冷哼道。
保安队长知道方秋行为不对，但无言以对，谁让董事长昏迷前，把业务授权了。
“愣着做什么？”方秋回头怒斥柳红，道：“区区一个保安也配在阴凉处享福。”
“你……好，好。”柳红想揍人，但方建业对他有恩，只能硬忍下来屈辱。
保安队长还是做人，没有给他脸色而是上来小声道歉。
方秋听到了，立马又发难：“还互相袒护，你也给老子滚蛋，你来。”
被点名的小保安都吓出脸色。
“胡闹！”柳红呵斥。
“我乐意，你能怎么样。”方秋一副欠揍的笑容。
咔咔！
柳红拳头作响。
正当他要暴走时，右侧走廊尽头刘相带着化老人妆容的楚烨走来。
楚烨耳朵厉害，老远就同声转述，虽然只是个大概，但足够刘相理解了。
刘相手里夹着公文包，走到方秋面前。
“你总算来了，这帮家伙一个个的不听……”
方秋还想抱怨，被刘相单手给提起来丢在走廊外。
“刘相！不要以为我叫你一声姐，就能肆无忌惮！”方秋发怒呵斥。
刘相冷脸，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上面盖着方氏集团董事长、人事主管的正规人事文件。
柳红叫上保安队长，一起展示文件。
方秋扫了眼后，惊呼：“不可能，这是伪造的。”
方建业有意接着小皮村的特殊训练儿子，但也知道儿子是什么德性，早备后手。
刘相手里的文件里总共有三份。
第一份，正式任命刘相为集团总经理。
第二份，任命柳红为集团常务副总经理。
第三份，任命方秋分管集团酒店业务总经理。
要知道，方氏集团不仅有酒店餐饮，还有物流、便利超市，自然后两项才刚成立，营业额占比不高，但权重也是存在的，所以方秋不算集团高层。
刘相其实不太赞成董事长的决定，在出事后并没有剥夺方秋的权利，自甘受领导。
楚烨的出现让她改变想法，加上刚才方秋做得太过了。
她不管方秋的质疑，扭头跟柳红两人道：“麻烦柳总回集团管理业务，现场的就转交牛队长，回去跟人事报备即可。”
“好的，刘总。”柳红收起了文件，随后跟保安队长走到一边。
保安队长小声道：“总算来得及时，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谁说不是，之前我就跟相姐提过，她不同意。”柳红叹气附和后，跟保安队长交接工作事项。
这头，方秋跳脚，道：“不可能，人事变动那么大，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姐姐压着，你个白痴！”楚烨忍不住骂道。
此时他背着个行李背包，姿态保持着六十岁老人该有的小脆弱，但声音却中气十足。
“你他妈是谁？”方秋吼道。
“我…我是刘总请来榕大考古系，秋迭主任。”楚烨差点说漏嘴，也意识到声线有问题，立马改进。
“我管你是秋迭还是东倒，你跟说老子什么！”
方秋连遭手下顶撞、剥夺权利，情绪隐约失控，又被不认识的人骂，火气直冲脑门。
“想当我老子，我抽他吗？”楚烨歪头问道。
半斤八两！
刘相扭头给了楚烨个白眼，回道：“不能！”
“无趣，赶紧开始吧。”
楚烨耸耸肩，走到方秋之前的位置坐下，吹着电风扇，拿起小桌上另外一半西瓜，抓勺子挖。
啊啊！
方秋气得跳脚，被骂了，位置、西瓜还被抢走。
“看你惹的。”
刘相实在看不惯方秋孩子气，狠狠数落一句。
方秋是知道刘相真正实力，赶紧低头。
刘相暗暗叹气一声，跨步出走廊，跟挤着一起的村民宣布鉴定活动开启。
“我先来。”
“我是第一个到的。”
“……”
村民争先恐后。
走廊另外一头，刚跟柳红接手业务的保安队长，迅速过来安排手下，引导村民一个个排好队，接受‘秋迭’教授的鉴定。
楚烨透过没镜片眼镜扫视，心里满怀期待，手里挖着西瓜往嘴里送，脸上都是笑容。
方秋背对众人，抬头朝他发出敌视的警告。
“抽你哦。”他很严肃反击。
方秋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很快被怒火给覆盖了，心想等事后一定找人，给这老头一个难忘的经历。
这时，在保安的安排下，第一个村民拿着‘古董’进走廊，放在小桌子上，让楚烨鉴定。
古董是个有年头的人头大小木碾子和一根木杵。
木只是寻常。
楚烨扫了眼，吞下西瓜，拿着勺子手一挥，道：“三十年的磨粉碾子，十块。”
“师傅，您看清楚，这可是……”
“十块钱是给你买点冰凉快，不然一毛不值。”楚烨冷哼打断。
第247章 坑你没商量
楚烨态度确实不好，但没办法。
他本来满怀期待，第一件就是个废品垃圾，实在给不了好态度。
好在村民知道自己家的东西年头，加上刘相过来，表示东西不用留下，登记下姓名，下午过来领十块钱，村民才没闹事，抱着‘古董’离开。
“徒有虚表！”方秋趁机嘲讽。
“哎呀，你这瓜娃子。”楚烨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听这话就有了计较，跟刘相建议：“今天所有费用，就从他工资、奖金扣，刘总觉得怎么样？”
刘相觉得不错，同意了。
方秋一听怒喝楚烨：“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秋迭。”楚烨笑嘻嘻道。
方秋不用说了，杀人的心都有。
“别一直占便宜，赶紧做事。”刘相冷脸提醒。
楚烨对挖人的事还不死心，就乖巧听话不跟方秋计较。
保安队长放新的人过来。
老人会左侧一栋二楼楼顶上，小皮村六个话事人，顶着大太阳居高临下观察。
“这个刘相不简单，不显山不露水，却是真正的主事人。”方东嘀咕道。
杨老头抽着旱烟，道：“是不简单，任由那城里小娃乱来，关键时刻突然跳出来，还准备好鉴定师傅。你们说整个局是不是她布置的。”
“如果真是如此就不好对付了，据说跟了方建业十多年。”方老头担心道。
其他三人面色也阴沉下来。
他们开会后决定，任由方秋胡闹，等下午制造事端，顺带把工程主导权要回来，这样不但能继续得到方氏集团捐助，当年那些事也不会被发现。
最主要的是，六人中不会有人脱颖而出，继续维持着力量平衡。
然而计划里没有刘相这个变数。
“跟那丫头私下聊聊？”岩老头说道。
其他人一致同意，毕竟他们对刘相真正本事没有底，乱搅局可能要吃亏。
随后方东下楼去。
这头，楚烨连续接待了十名村民，全是破铜烂铁，故意提高价格坑方秋的心情都没有。
方秋心情则大好，一百多块，不过是毛毛雨而已，自己也是傻了，就一穷乡下能有什么好东西。
嘿嘿！
他有点控制不住发出笑声。
楚烨没搭理放下手里的西瓜。
保安队长放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手里抱着大约二十厘米的红布包裹。
“这是我家放了百年的老东西，是我爷爷的爷爷从一个和尚那儿买来的，教授可要看仔细了。”汉子小心把包裹放在桌上说道。
“还百年呢，骗谁。”方秋揶揄。
楚烨给斜了眼，转回来跟汉子温和道：“打开吧。”
这时，方东走过来，跟刘相道：“刘总好。”
“方大哥客气了，叫我刘相就好。”
“借一步说话？”方东连个铺垫都没有直奔主题。
刘相看向楚烨。
楚烨随意摆手。
方秋、方东等等，包括隔壁楼顶几人都看到了，但都以为刘相是出于尊重，并没有想过是征求楚烨的意见。
刘相把权限暂时让给渡保安队长，跟着方东离开。
方秋一下活络起来，朝保安队长招手。
保安队长接过现场经理的职位，但还没得到人事正式批准，所以方秋的命令还是要听，乖乖走上来。
“去保护你相姐。”楚烨命令道。
方秋鄙夷道：“刘相不在还想狐假虎威，信不信老子让保安抽你。”
在某些方面，二者是一类人，不过楚烨一般是抽完在威胁，方秋则是相反。
砰砰！
楚烨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六十岁的文化人，上来就拧着方秋，众目睽睽下开揍。
众人都吓到了。
保安队长更是如此，赶紧上来劝架。
楚烨停手把方秋扔地上，坐回椅子吹风扇，让被吓得额头狂流汗的汉子，继续拆包裹。
“你，你……”方秋从拳头已感受熟悉了，抬头望着楚烨半天说不出个完整话。
楚烨眯眼微笑，道：“娃你不认识了吗？我是秋迭教授啊。”
他语气虽故作老气，但笑容在方秋心底早已是阴影了，已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去，我想着就去保护相姐。”方秋不让保安队长搀扶，跟没受伤一样，迅速起身朝刘相离开的方向跑。
保安队长都看傻了，楚烨刚下手力道，他自认都扛不住，只有花架子的方秋是怎么还有力气跑。
更古怪的是，为什么怕秋迭教授，要知道董事长从小狠狠教育都没用，小老板一样臭脾气呢。
“哦吼，不错啊。”楚烨发出惊呼。
保安队长被吸引目光。
此时，汉子已把红布解开缓缓放下，里面的东西露出一半，是个人形木雕。
木雕黑漆漆，形象很是凶恶，但不会让人害怕。
“郫县小禅寺的地藏菩萨雕像。”楚烨念出了木雕的出处。
小禅寺，在郫县还是颇有名声的，所以在场的人都发出惊呼。
“杨虎，你什么时候藏着这么好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这下娶媳妇有望了。”
“……”
在场村民，有人嫉妒、有人开心，觉得自己带来的也会是好东西，叽叽喳喳个不停。
保安队长是外省人，不知道小禅寺什么情况，就开口询问。
“几十年前被洪水淹了的寺庙，解放前出过一位高僧，可惜这尊菩萨不是高僧供奉的那尊。”楚烨认真观察了木雕后作出判断。
汉子着急，道：“师傅，您再仔细看下。”
“没错，这不是金丝楠木，所以不是那位高僧的，就值个八千块。”楚烨说道。
汉子眼睛一亮，自己一年四季劳作的粮食卖出去，扣掉化肥、吃饭等，赚个一千块都费劲，八千块不少了。
汉子心想，教授那么暴力，态度也不好，不会是个好人，价格一定偏低，自己拿去省城说不定能上万，甚至更多，于是道：“我想起来，爹让不能卖，对不住了。”
说完，汉子迅速把菩萨包起来。
楚烨也不阻止，其实为了坑方秋，他把菩萨雕像价格提到顶，汉子拿去找其古董商，对方能给一千都算有良心了。
“教授，真不收吗？”保安队长上前弯腰小声问道。
“这不是我们的要的……”楚烨把地藏菩萨情况如实转告。
保安队长不再担心，朝离开的汉子大声提醒：“兄弟，其他人要价低于七千，就不要出手。”
第248章 农村鉴宝会
楚烨愣住了。
保安队长的行为，分明是‘托底’，那汉子去省城转一圈，肯定卖不出七千价格，一定会来找他们，要价铁定不下于一万，纯亏。
不对！
他忽然醒悟过来，等汉子回来的时候，自己都回巴南了，跟他也没关系，出钱的还是方秋。
“您真是好属下！”他竖起拇指头。
保安队长总觉得不是真心夸奖，但又不是古玩行业，没能想到猜到背后的意义，跟那名回复他的汉子点了下头，转回来跟楚露出微笑。
楚烨道：“让下一个过来来吧。”
保安队长立马让手下放人过来。
另外一头，老人会侧间棋室。
方东邀请刘相坐下。
不多时小皮村其他五人先后进来，双方还都没寒暄，方秋就急匆匆跑进门，对着刘相喊道：“相姐，你怎么可以相信他呢。”
刘相闻言蹙眉。
方东等六人，明显带着目的来的，都还没交手，方秋的话等于给对方提供子弹。
果不其然，对面六人不论老少，眼神都意味深长。
“坐下！”
刘相想，都暴露自己才是集团目前真正负责人，就没必要隐藏，以上位者威严喝令。
楚烨之前，方秋最害怕刘相，之前敢喝令，是因以为自己才是集团总裁，现在成为子业务的负责人，自然不敢端架子，赶紧头低低的走到刘相身后。
刘相这招有故作‘虎威’的动作，让六人明白，方秋接下来没有任何主导作用。
方东六人明白，却不动声色。
“怎么称呼？”杨村长是六人的头，开口打破沉默。
“您好杨老村长，我是方氏集团总裁刘相。”刘相迅速调换情绪伸手。
“欢迎。”杨老头也是老狐狸，配合着初次认识的样子，热情和刘相握手。
随后其他人也各自介绍。
都是聪明人，话里没有一句表示自己是小皮村话事人，但语气态度传达出来了。
“请。”方东作为这几日跟接触的代表，出面‘主导’主客落座。
众人面带微笑落座。
方秋没资格坐着，在刘相刚坐下弯腰凑近，道：“太浪费时间了，我建议是应付下，然后就外面，不然我怕那家伙乱来打乱计划。”
刘相差点一头栽倒。
楚烨谈起方秋，言必称‘蠢蛋’，她还不满提醒尊重点，结果还真没说错。
方东六人分明是小皮村话事人，其中一个甚至多个，就算不是凶手，必然也是方建业昏迷的主导者，还浪费时间？
难道那小子说谎？
刘相扭头扫了下方秋，最开始楚烨提过，昨夜就跟方秋提过，方东、村长还有三个老人嫌疑最大的。
“楚烨那小子来历不明，目的不纯，我觉得他是村里人派来的外援，所以直接从他做突破口，比较容易。”
方秋也不是真蠢得没救，从刘相的狐疑表情猜到所想，就赶紧解释自己的意图。
“安静呆着！”刘相跟楚烨深入交谈过，并没有怀疑。
方秋想走过去又被楚烨揍，急得原地跺脚。
刘相没空理会。
楚烨只是答应帮忙，让鉴定活动顺利举行，并没有要找出凶手，所以她必须集中精神，和方东六人交锋。
这边，楚烨又接待了十几个村民，没有一样能过眼的东西，全是破铜烂铁凑数的。
后面还有乌泱泱一群人，一个个检查，天黑都搞不定。
他想了下，叫来保安队长，道：“安排十个人一组一起上。”
“教授，我虽然不懂古玩，但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保安队长有点担心。
“出事我负责。”楚烨挥手。
鉴于他是刘相带来的，保安队长不再反对出去安排。
十个人一组的效率，真的大大的提高。
当然，村民不是没有意见，楚烨不慌不急，道：“乡亲们家里有什么东西，比谁都清楚。”
意思很隐晦，‘你家有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所以村民大多都嘿嘿一笑而过。
有头铁的非要说自己东西好，不给十块喝水钱，也都乖乖闭嘴。
一个小时溜走。
楚烨总共鉴定了十五组，全都是废品，唯一一件可看的，是一块死人砖，可也就不到二十块。
楚烨为了坑方秋，故意提高到五百块。
好家伙，本来被晒得烦躁的村民们，热情再次被点燃，不少人表示家里也有砖，转身跑回家去拿。
楚烨脸一下黑了，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很明显村民并不懂什么是死人砖，以为是家里盖房子的粗砖。
保安队长可不知道那么多门门道道，又安排了八个人。
本来是十个，其中两个临时跑回家去了。
楚烨扫了一眼，第五个人手里的锈迹斑斑的块状，引起他的注意。
他让其他人去登记，下午来领十块钱，留下第五个人。
这是个面相看着白嫩的青年，还戴着一副眼镜。
后世先不提，02年一个二十多岁青年，在农村长得白嫩还带眼镜，肯定是个文化人，学历至少大专。
楚烨问了下，果然青年说自己在省城读电子大专。
榕城，楚烨还算是熟悉，记得电子学院就在古玩市场附近。
“不是，教授您是鉴定还是来调查背景的。”青年不满道。
“东西放桌上，我看看。”楚烨从背包里拿出来眼式放大镜、刻刀、镊子等工具箱。
打从‘活动’开始，他就没那么认真对待过，所以青年很是激动，轻轻把手里东西放在桌上。
楚烨把放大镜夹鼻子上，随后拿着小钉锤敲了下金属状表明。
一块锈迹斑驳的金属掉落。
他用镊子夹起来，凑到放大镜前观看。
“果然……”他嘀咕道。
后面人**谈声叽叽喳喳，左右两头风扇呱呱叫，楚烨的声音想得很微弱，可青年还是听到了，弯腰问道：“教授，怎么样了？”
“以为挑鸡仔，随便就能看出来。”楚烨没好气回了一声。
青年有点尴尬，直起身子干笑。
楚烨放下金属片，带上手套拿起金属物体端详。
“那个，为什么那么慢。”
“就是，都快中午了，我还得回家给娃他爸做饭呢。”
“……”
有几个村民带头发出不耐烦，其他人纷纷附和。
第249章 你诚实我就送大礼
小皮村的村民，距离县城几十公里，更别提有古玩市场的省会，所以对古董鉴定，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之前楚烨又一眼过，鉴定出价值八千块的地藏菩萨，也是一样轻松。
所以让村民形成，古玩鉴定也是那么回事，跟自己去市场卖肉一样简单，见楚烨这次花十分钟，就开始不耐烦，带头人一喊话，其他人自然就跟上了。
不过，身为物件主人，青年知道鉴定古玩过程的繁琐，主动跟村民们解释。
“我开你是要讹钱吧。”
“岩泰，不要以为读几年书，就看不起我们，古董谁还不知道，就那么回事。”
“对，上次去婆娘大舅家，电视里有报道，专家也是轻松就辨认出来了。”
“你赶紧把东西拿走，不要浪费时间，下午我还得送娃去她外婆家呢。”
“我还要去镇上卖笋干啊。”
“……”
村民非但不听安抚，反而还更暴躁，大有一言不合冲了活动的意思。
保安队长让手下尽量维持秩序，赶过来跟楚烨道：“教授，我们的任务是……”
“让人去把方秋帐篷里的那堆水果搬过来，给大家解渴，不够的话跟村里人买，价格贵一点没关系。”楚烨吩咐道。
方秋是一时兴起举办‘农村鉴宝会’，打了众人措手不及，不过现在是刘相接手，该有的程序就得有，比如说活动资金。
保安队长，认为是柳想吩咐楚烨的，所以立马去执行。
村民都鬼精鬼精的，立马吆喝让人搬来水果，家里的绿豆汤，谁都没有再提浪费时间的事。
青年长出一口气，转身静静等待鉴定结果。
“东西是在省会淘到的吧。”楚烨带着镜式放大镜，端详手里的金属物，边道。
“是，在市场散摊遇到的，当时我全城围观，文宝阁的掌柜跟摊贩谈判，他们没完成交易，让我捡了个漏。”青年压着激动的心解释。
楚烨回道：“你就不怕他们套路你吗？”
青年面色一下僵硬。
看来没说谎。
楚烨心想着，嘴上道：“还算你运气好，这东西是老物件。”
青年当即苦笑，道：“教授，您可吓死我了，这东西我花两千块买的。钱是暑假打零工，加上学期做家教存起来，准备用来支付开学学费。”
楚烨一愣，才想起来02年学贷还没那么方便，眼前的小伙子这次真是运气好，否则结果不敢设想。
他放下物件，取下镜式放大镜，道：“市场是最脏的地方，还想顺利毕业，下次不要去了。”
“不会，不会的。”青年挠头干笑道。
楚烨觉得青年没听进去，却也不再勉强，喝了凉茶，道：“物件具体来历还不是很清楚，我算着给你一万二，能接受吗？”
一万二！
青年心狠狠的抖了下，九月八号开学后，自己就是大三了，不但学费搞定，伙食费也没问题，自己去兼职做家教的钱就完全能够存起来，这样一来毕业后，起步就比同学轻松了。
“行，就一万二！”他急忙道。
呃!
楚烨以为青年会都要点，毕竟从其表现，想继续去市场淘宝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没想到竟然不还价。
三千块省下来也好，送你一份礼包。
他思考了放弃主动给提高价格，免得到时候方秋唧唧歪歪，跟青年道：“古玩市场有家南南旧书店，跟那老板提‘春秋有大义亦有大奸’，他会带你去仓库，里面都是古玩鉴定书籍，你看着挑吧。”
青年一听就明白，自己‘老实’让教授欣喜，送了个礼包，赶紧行礼表示感谢。
“登记吧。”楚烨淡淡道。
青年立马走到一边登记。
外面村民因转到‘消凉解暑’的小钱，没有注意这头发生什么，所以青年赚了一万多的事没有传开。
“教授，我能跟您学习下吗？”青年登记好姓名询问。
楚烨同意了。
青年高兴站到一边。
走廊外，保安队长又安排另外一组过来。
十个人拿的全是破铜烂铁，楚烨立马挥手让人去登记。
“一、二……”
第一个登记的村民，发现青年记录的数字数着，其他人被吸引过去，随后一万二的事传开。
人群再次激动起来。
楚烨现在心情好，让青年去讲一下自己的收获。
青年觉得有面子，于是听话走出去，跟村民讲自己淘宝的经过。
这小子……
楚烨无语，他只是让对方讲讲获得一万二的感受，吸引更多村民把家里藏着的好东西拿出来，没想到青年为炫耀，把在古玩市场的经过都讲了。
这下好了，过些天古玩市场一定出现小皮村的人。
“韭菜啊。”他感叹一句也没去纠正。
村民暂时被吸引目光，没人排队他乐得轻松，观察起桌上的金属块。
他并没有忽悠青年，目前确实没法准确判断物件来历，自然也不是坑方秋故意出高价。
物件表面锈迹是被人动了手脚，里面包裹着青铜，因众目睽睽不好拆解，他只能先按耐住，定一万五的收购价，是基于直觉。
这时，刘相、方秋从走廊右侧走来。
刘相神色阴沉。
楚烨余光瞟到会心一笑，等刘相走到跟前，淡淡道：“没收获吧。”
“你早猜到了？”刘相脱口而出。
“午休。”楚烨回道。
刘相当即转身去交代保安队长，鉴定活动在下午三点开启，并把刚登记消暑费给村民结算掉。
随后邀请楚烨去隔壁工地帐篷吹空调。
楚烨把一万二收购的老物件收在背包里起身，跟着刘相离开，方秋默默跟着。
“我犯了个错。”
一进帐篷，刘相就失落道：“以前我觉得小皮村再厉害，终究不过是一群泥腿子，没想到卧虎藏龙，个个熟读经典，说话滴水不漏，反而是……”
说着，刘相回头狠狠刮了眼跟进来的方秋。
帐篷里开十六度的空调，都没能让方秋压住心中的燥热，头低低一声不敢吭。
楚烨走到方秋之前办公桌后坐下，把背包放桌上，道：“我也是知道方建业的计划，才感觉有问题，但直到看你的脸色才完全确定。”
第250章 凶手
刘相走到办公桌前瞪楚烨，不信他不知道小皮村六人那么滑溜。
任何事，一而再的解释，最终都会变味。
楚烨不想再纠缠，他指着边上低头的方秋，道：“从目前来看，方建业计划是失败了，我建议是，十年内别把集团让这蠢蛋碰，甚至把他丢到门童职位上去。”
“好主意，等巴南店开了，让他过去。”刘相说道。
楚烨面色一冷，道：“你什么意思？”
“您不是自称秋爹、那爹带儿不是天经地义。”刘相笑眯眯回道。
“嘿！我的是更迭的迭，不是爹，声调不一样的。想来是我西南口音造成的。”楚烨冷脸纠正。
“便宜占完就不负责？没这道理！”
“托孤呢。”楚烨不爽道。
刘相不想斗嘴了，反正打定主意，到时候把方秋扔到巴南县集团分店当门童，让楚烨去教育。
“我有病！”
楚烨哀嚎，他其实可以完全不理，但实在太爱刘相的才能，这亏只能说自作自受。
吃一早上的憋，终于找回个小场子，刘相心情好很多，拉了把椅子坐下翘起腿，抱着胸膛，道：“直接给五百万，不负责方氏祠堂翻修工作了，你认为……”
“相姐，我反对！”方秋猛然抬头，道：“伤害我爸的凶手必须找到。”
“白痴！”
楚烨、刘相异口同声。
“你们两什么意思，我可是常青藤本科毕业，放之四海也是顶尖一批精英。”方秋不岔道。
刘相扭头数落，道：“那么聪明，难道没发现那六个人，每一句话都是攻击吗？你倒好，抢着送礼包助力，我怎么补救都是错，结果一点好处没捞着，被压得死死的……”
“还有你。”刘相把方秋骂蒙圈，转头回来怒视楚烨，道：“你明知道他去是坏事，还送他过去，我从跟了董事长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怎么陪我。”
楚烨脸色难看抓头发。
说实在的，本意让方秋过去，至少展现一点能力，增加一点他把刘相挖走的可能性，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了都。
“只能给你两件。”刘相把暴露真实目标。
楚烨那么卖力，除了挖人最主要是捡漏，四件少一半怎么能接受，脱口而出，道：“凶手是方东！”
刘相、方秋顿时愣住了。
嘭！
刘相拍桌而起，怒斥道：“合作诚意呢！”
“跟我走。”楚烨不解释，背起背包起身。
刘相黑着脸忍着怒火跟上，方秋愤恨走在最后。
三人绕着村子边缘进山。
一点半来到阿达他们驻扎的地方。
楚烨去方便，让其他两人先过来。
岩山、张语一看到方秋，吓得抱作一团。
“我儿子没偷，你们要是不讲理可别怪我了。”谷意挡在两个孩子身前恶狠狠道。
阿达也迅速上前握紧拳头。
空气焦灼。
刘相带着方秋走到众人跟前，在众人惊愕中，一脚踢在方秋右膝盖后。
方秋噗通跪下。
“一些原因我没阻止他干蠢事，给你们造成麻烦，对不起。”刘相弯腰诚恳道歉。
方秋想站起来，毕竟昨夜就答应了，换岩山名誉赔偿损失。
啪！
刘相余光看到，伸手一巴掌拍在方秋脑袋上。
方秋没预料到，头直接往地上砸，还好地面都是野草，他没受伤，只是从跪地换成面朝地趴着。
“道歉！”刘相还呵斥。
“对，对不起。”
“没吃饭！”刘相又大喝。
“对不起！”方秋认真诚恳的道歉。
阿达松口气，心想楚师傅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把事完美处理好。
其身后三人愕然、惊疑不定。
不远处楚烨手指在树干上擦着，一脸笑眯眯窥视。
他是真想方便没错，但也是借口，让刘相二人先过去，毕竟昨天的事太过分，如果没有真诚道歉，就算给了钱赔偿，对谷意父子、张语都会是一辈子阴影。
他是没想到，刘相做得比他想象的更绝。
“能处啊！”他对刘相更爱惜了，脑海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挖到巴南去。
这头，阿达适时闪开，让两方面对面。
“在这里我代表集团再次道歉，希望取得几位的原谅，名誉、身体伤害，之后我们都会赔偿。”刘相又道歉。
岩山不过是十八岁的孩子，昨天被全村人栽赃谩骂，一直压着委屈，在刘相一再道歉下，压不住爆发出来，坐地上仰天嚎啕大哭。
张语默默陪着。
“谢谢。”谷意跟刘相道谢。
他是个成年人，还从巴南流浪几百公里入赘，知道一个大集团能做到这地步非常不容易。
刘相点点头，转身看着来路。
楚烨知道不能躲了，从树干走出来，嘴里胡诌道：“憋了一早上，爽了。”
“诶，怎么在哭？”他故作讶异道。
刘相翻白眼转身，抬手指了下背后，道：“这家伙跟我们合作的，来时路上也不提，能否请大哥说一说，方东做了什么？”
谷意愣住。
“相姐有意帮忙，小语你好好跟谈谈。”楚烨边走边说。
张语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相知道楚烨的暗示，走上去邀请张语到一边交流。
张语愣愣点头起身，跟着刘相到远处。
“道歉不丢人，赶紧去学习。”楚烨走到方秋身边踢了脚。
方秋疼得身体一抖，费劲爬起来跑向刘相那头。
“娃娃，什么情况？”谷意问道。
谷意妻子、岳父母的死亡都不是意外，张语全程看到过，也是造成小姑娘一直当哑巴的根源。
这事，楚烨不能越俎代庖，所以表示不知道。
谷意不好强迫作罢，转身去陪儿子。
楚烨走到阿达所在的地方。
岩石上是他早上离开前，留下的吃喝、还有那些‘折磨’阿达的金属块。
“谢谢楚师傅！”
阿达醒来后，已发现这两天楚烨的行为都是有目的，为的修复他走错练成的死肌肉。
楚烨跳上岩石坐下，拿起面包塞在嘴里吞下去，才道：“以前的训练方法别用了，等回去后我给药物的配方、还有一套古代武术，先花个半年慢慢的调理修复身体，而后研习武术，要一辈子哦。”
“好的。”阿达非常认真的点头。
第251章 分开行动
张语提供了十多年前，岩山母亲、爷爷奶奶意外经过，让刘相找到抓手了。
“等事处理完后你跟那对父子坦白，村子也别呆了，跟他们一起到莞城，生活、工作我帮你们安排。”
刘相很清楚，一旦抓出方东，张语几人在村子绝对呆不住，所以做出安排。
张语低头抓着手指，道：“他们，他们……”
“傻丫头，你做得足够好了，比某个臭小鬼……嗯。”刘相伸手抱着张语安抚，转头对方秋道：“去，把楚烨叫过来。”
方秋没有一点集团小老板的尊严，点头离开。
几分钟后，楚烨过来。
张语已离开了，刘相黑着脸抱着胸膛冷脸，道：“楚先生，您可真是诸葛再世，一套套的，让我陪着你耍。”
“跟他、跟你都说了，我就普通捡废品的。”楚烨淡定耸肩道。
“谁家捡废品的那么阴险毒辣，没人品！”方秋忍不住回击。
楚烨不爽回头，道：“你配跟我谈人品？高中就把班长搞大……”
楚烨在刚开口，方秋就吓得跑到刘相背后躲着。
“没点担当。”楚烨嫌弃得要死。
“不是来翻旧事的。”刘相放弃心里打算的谈判，直接道：“算上你背包的哪一件，其余三件我会让那六个人吐出来，每件价格不少于十万块，你先去榕城，看望下董事长。”
“你就宠着吧。”楚烨生气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刘相暗示绝无可能离开方氏集团。
再想办法了。
楚烨心里叹气，嘴上说道：“那不行，身为教授的我没去，鉴定活动还怎么继续下去？”
“秋教授有事先回学校，集团请了更厉害的教授过来接手。”
“姐姐，不要那么绝情，给一丝丝机会嘛。”楚烨撒娇道。
刘相黑脸拉着蒙圈的方秋走人。
楚烨无语，活见鬼，方秋长得也就那样，人品差劲得要死，刘相为什么就那么‘爱’。
“对了，老妹初中开学了，我得赶紧打电话问问。”楚烨没由来想到妹妹，赶紧返回岩石所在的地方。
刘相两人已走远了。
“小语，跟着刘相去莞城生活，尽量成为她的秘书，这是我的电话，我们再联系。”楚烨写了号码塞给张语交代。
张语看了眼刘相，又看着他，道：“你就是个算命的，但你没看人连集团小开都敢呵斥，配得上吗？”
“想什么呢。”楚烨无语，解释自己对刘相并没有那意思。
张语半信半疑，鉴于他帮助岩山、自己就同意了。
楚烨又跟谷意父子谈了下，让他们不要拒绝刘相的邀请，随后匆忙下山。
“楚师傅，为什么要那么着急？”阿达跟着小跑边问。
“小妹初中开学了，笑哥也不知道又没去复读，还有杨岩的户口，该死的，我就想着钱。”楚烨懊悔不已。
一个小时后来到镇上，他立马给赵蓉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楚烨把楚兮兮几人学业问题，一股脑问出来。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电话赵蓉冷哼，随后告知这几天她都陪着安排好了。
楚兮兮顺利进市一中初中部，章笑进镇中学、杨岩、表哥都顺利入学了。
“谢谢，女侠。”楚烨听完松口气。
“会说话了啊，以前不是叫我容嬷嬷，是个魔女？”
“那是我小不懂事。”楚烨赶紧道歉，接着道：“等回去，我给你带个礼物。”
“不期待！”赵蓉直接挂掉电话。
“我还不知道你？口是心非的女人，当年离婚后，每次过节不给礼物，就不让我抱女儿。”楚烨对着忙音的电话一阵喷。
阿达在边上看傻了，手摸着大光头，楚师傅不是才刚满十八岁，什么时候结婚生子，对象还是赵蓉？
楚烨骂完收掉电话，见到阿达惊愕脸，干笑一声也不解释。
两人来到镇上空地，他们开来的车子边上，有个太阳伞，老任躺在椅子上带着墨镜喝着茶，一派悠闲。
“有病，大太阳车子里不呆着，还有田见、你手下呢？”楚烨远远看到就喷。
老任让手下带着田见回巴南，然后自己租着车子过来小贝镇，刚到就看到车子，却打不通电话，猜想楚烨是在训练阿达，就从后备箱拿出太阳伞，找边上商铺借椅子就地等着。
其实才刚到两个小时。
“没收获吗？咋头发都愁白了。”老任问道。
“摊上一堆麻烦。”楚烨没好气的回了一声往驾驶座走。
老任赶忙把阿达招过去询问。
阿达知道并不多，说得磕磕碰碰。
“行，东西收一收走人。”老任无语挥手，上了副驾驶。
阿达收拾完东西，上后座先跟楚烨表示自己来看车，借口是老板不该亲自开车，实际上是受不了再来一次，轿车变成坦克山里狂奔。
楚烨无视了，发动车子转向。
等车上了乡道，老任再次询问这两天发生的事，并付出一次免费咨询。
楚烨这才满意，边开车边解释经过。
“有点阴险，对那叫方秋的小朋友太狠了。”老任发出第一个质疑。
“如有个对我国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希望迎回先人遗落海外的老物件，而有个国内长大的蠢蛋，帮助洋人截和，你会怎么办？”楚烨说道。
“那得看那重大贡献的人，是真贡献还只是……”
“贡献比得上当年归国种苹果，保护我们不受帝国主义侵略的那种程度。”楚烨说道。
老任当即面色冷厉，道：“停车，老子去把那小子废掉。”
“事是发生在十一年后，我用本门通天彻地算到的。”楚烨解释道。
老任扭头竖了个中指。
楚烨无视。
老任也不再追问详细，反正楚烨也不是第一天‘妖’了。
他接着道：“从你话里，我看到的是有意给巴南拉投资，但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救了那叫方建业，可是惹到小皮村的人。”
“有什么说法？”楚烨听出老任言外之意，突然踩下刹车。
后座阿达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有绑安全带。
老任上车后忘记，惯性作用下一头撞在车头空调风口。
“臭小子……”老任捂着发红的额头一阵臭骂。
第252章 时局有变
楚烨并不在乎老任的臭骂，催促赶紧解释下小皮村几人的背景。
“村里有个方东小伙子，是王刀疤的人，这几年帮忙管理一批生货，数量据说还不少。”老任揉着发红的额头不爽道。
“这就连起来了。”楚烨惊呼。
十年前，张语撞见舅妈跟方东深度交流，那时候他只当是寻常，毕竟男女跨婚姻恋爱，不管什么时代地域都一直在发生着。
不过结合老任提供的情报，那就是有意思了。
张语舅妈，是当年杨三去省城工作结识的，说是在某个夜总会一见钟情，随后就火速结婚来到小皮村。
刘相收集的资料，杨三身高、样貌都过于普通，人送外号杨麻子，去省城时能力并不行，结婚后就成为村里话事人之一。
那么综合起来，张语舅妈便是王刀疤安排的，方东是其发展的下线。
楚烨把自己的想法跟老任提了下。
“你刚跟我说的那些事也太粗糙了吧。”老任埋怨楚烨竟暗藏不少关键信息。
“以为我是你，以贩卖他人隐私赚钱啊。”楚烨吐槽。
“哎呀，看不起是吧。”老任冷哼道：“有本事你把三次免费咨询给取消了。”
楚烨立马装傻。
“臭小鬼！”老任嘟嚷一句，随后正经起来，眯眼道：“如果猜测是真的，你觉得那女人有没有可能发展更多下线？”
楚烨横了老任一眼，道：“杨三是她老公不用提。就现任村长老婆那么强势，其他三个都七十多岁了，指望美色能起作用？”
“七十岁生娃娃的都有，别小看世人。”
“概率不大。”楚烨摆手，接着道：“等会你带阿达去村里，不用接触刘相，找机会接近杨三。其喜酒、喜烟还有牛肉干，去村里顺便带一些过去。”
“你在教我做事？”
“麻烦了。”楚烨点头道。
“好的。”老任果断答应，接着又道：“楚总还有什么吩咐？”
楚烨狐疑，这奸商答应那么痛快，准备什么坏心思？
没时间想了，他说道：“王刀疤的生货不用管，只处理方东。那家伙可不是仅仅方建业，同村无辜村民也惨遭灭口。”
“另外，能拖延时间尽量拖延，我去把方建业给救回来，让刘相少走点弯路。”
“楚总请放心，小任一定把事办得妥当。”老任姿态再次放得很低。
楚烨很嫌弃但没空计较，扭头跟后座的阿达，说道：“辛苦你一点，看住方秋那蠢蛋，别让他搞破坏，等事后让方氏集团结算酬劳。”
“楚师傅请放心。”阿达郑重点头。
“楚总，还有小任的呢。”
“能正常点吗？我害怕！”楚烨回头挑了下眉，接着道：“我跟刘相谈判得到的四件老物件，分你两件元旦‘双城战’时撑撑场面。”
老任要的不是这个，但也没说出来，只是挑了下眉头。
“赶紧下车吧。”楚烨赶时间没空细究。
老任叫上阿达下车，从后备箱取了装着钱物的背包。
“回见。”楚烨关上窗户，发动车子离开。
“老板……”
“按照臭小子安排的去做，先进去跟那叫刘相的丫头汇合，晚点我让两个兄弟去找你。”老任恢复镇静做出安排。
“好！老板保重。”阿达背上背包，朝小皮村方向离开。
“好机会啊。”老任望着楚烨离开的方向奸笑。
哈哈……
小皮村东南边小卖铺后院房间里床上，方东抱着杨三的老婆鲁小莉笑声不断。
两人才办完事，各自都没穿衣服。
鲁小莉枕着方东的手臂，葱白修长的指尖在方东胸膛画圈，等笑声稍微缓和了下，道：“你别高兴太早，上面通知，有些外地人进村了，叫我注意点。”
“怕什么，不管是那五个人，还是叫刘相的婆娘，都以为老子是个胆小儒弱、贪财的废物，没人会怀疑是我让你表弟去放虫子。”
“你那外甥女，还以为是那瞎子搞得，注定是要走弯路，等时机一到，把事都推给杨三，那时候……嘿嘿。”
方东说着发出奸笑，手捏了下鲁小莉脸颊。
此时，脑海里憧憬未来两人名正言顺走在村里，受到人们的崇拜，同时间也能取得鲁小莉上面人的器重，前途光明。
同时间，杨老家，三个老头聚在一起。
“再说一次，我以自己乃至全家人性命发誓，真没有请人放虫恐吓方建业。”作为带头人，杨老头再次发誓。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也抬手发誓。
三人认识七十多年了，共同经历民国、解放战争等等，再加上年纪也足够大，彼此信任还是比小辈们强不少。
此间暂时放下为直系后代谋福利，结盟以求对抗刘相获得胜利。
谁放的虫子，三老并不在意，反正击败刘相，又能拉到赞助，到时候放虫子的人，想取得独尊小皮村的计划也会流产。
村委会村长办公室。
岩谷坐在办公桌前头疼欲裂。
身为村长，他是当代小皮村的领头人，表面上能调动的资源最多，实则不然。
此番涉及毒害的是上亿营收的集团创始人，处理不好他就得负全责，到那时候家人可就连村子也呆不下去，得去流浪。
村委员、村会计、几个小组组长，去除方东等五个竞争对手，其他的谁能够抗住压力，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帮助到他呢？
杨三家院子葡萄树下。
杨三躺在竹椅上，喝着地瓜烧、抽着烟，时不时跟着收音机放着西南民间戏曲哼几句。
他并不害怕自己会失去村话事人的地位，毕竟有个好老婆。
“爸，我们去上学了。”杨三的儿子牵着妹妹说道。
兄妹两长相实在天差地别，哥哥龅牙绿豆眼、皮肤粗糙，妹妹却是水灵灵的，让人一眼就爱上。
杨三朝急忙坐起来掐掉烟头，跟女儿微笑道：“宝宝，好好听老师话，等回来爹给你准备好吃的。”
“好呀。”小丫头很是开心。
“带好妹妹。”杨三抬头望着儿子冷脸道。
杨三儿子点点头，牵着妹妹离开。
杨三目光一直追随女儿直到离开院子才收回，依旧没发现老婆跟方东深度交流，认定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闭眼哼曲。
第253章 找个小偷
楚烨开车在山道上风驰雷电赶路。
小皮村，方家祠堂翻修工地前帐篷里。
方秋边上床上躺着。
刘相坐在办公桌后椅子上，翻着这些天收来的资料。
“相姐，要不要把省城兄弟们，再安排几个来支援？”保安队长提议。
刘相抬头，道：“没时间了，你尽快安排人，把下午的活动搞定，然后主要的任务是看住小秋。”
“凭什么，我是自由人好吗。”方秋转过身来抱怨。
刘相无视了，跟保安队长道：“你认为其他几人中，我们有争取的几率吗？”
“不大。”保安队长摇头，道：“您说过秋教授是明知道凶手是谁故意不说，那么说明教授认为，光凭那个叫张语的孩子，还不足于扳倒方东。”
“那就是个贪婪的小鬼，言行完全不可信。”方秋插嘴。
保安转身，解释道：“按照我的看法，秋教授跟董事长的同类人，不是说能力什么的，而是气息。”
刘相眼睛一亮。
“你傻了吗？拿一个卑鄙下流家伙跟我爸比！”方秋爬起来生气道。
“闭嘴！”刘相回头扫了眼，方秋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所以他言行是有参考价值。”刘相转回来和保安队长，分析道：“那么一次解决问题有点贸然了，所以我决定，把小秋搞出来的鉴宝活动完美搞定，然后把翻建工程转交村里，我们全部撤离。”
保安队长同意。
“我不同意！”方秋坚决反对，很聪明的拿出张语和岩山的冤屈当理由。
“暂时的，等到方叔叔和其他兄弟们醒来，我们有确凿证据再清算。”刘相解释。
方秋还是不同意。
“别逼我敲晕你，让人带走。”刘相威胁。
方秋这次不妥协，说什么也要把方东揪住。
这时，刘相手机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考虑几秒才接通。
“我这就让人去接你。”
刘相面色一喜，挂掉电话，然后让保安队长就外面接一个面相凶悍的光头。
保安队长没多问出帐篷。
“刘相，我不同意撤退！”方秋大声道。
刘相不回话，低头整理着桌面上的资料。
不一会，保安队长带着阿达进帐篷。
阿达二话不说，给刘相带来楚烨最新决定。
“看，就说那家伙不靠谱，这才多久又改变主意了。”方秋嚷嚷着。
众人无视。
刘相建议让阿达扮演新的古董鉴定师傅，把下午的活动搞定。
阿达跟着老任多少年了，古董知识储备还是有的，所以保证完美完成。
“还是得小心，那些家伙可不会安份。”刘相提醒道。
阿达表面认可，心里却没那么在意，老任后面就会进村，隐约觉得那才是重头戏。
下午三点。
阿达戴上假发，和保安队长一起在老人会楼房前，开展新一轮的鉴宝活动。
同时间，老任伪装成收废品的进村。
他在进村前，就派来手下摸底了，进村后先随便绕一绕，而后选择一个时机，直奔杨三家。
杨三还在院子里，似乎不打算有什么行动。
“高价回收香烟、白酒……”老任到杨三家院在外改了个口号。
院子里葡萄架下，杨三一听立马来兴趣，从竹椅起身去开门。
“嘿，兄弟。”杨三朝着要离开的老任喊道。
老任回头，微笑道：“老乡，有香烟？”
“我想买。”杨三不隐藏自己的目的。
“那也行。”老任当即回道。
“进来说。”杨三招手。
随后老任扛着麻袋进门。
门一关，老任就再也没出来过，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想敲门的人，都被守在周围的老任小弟找借口的给挡住了。
晚上八点，楚烨到达郫县县城。
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榕城平原，他就去吃晚饭后才赶往目标地。
柳城现在是县，过两年就被会纳入市区。
楚烨找了停车的位置，随后在县城中心街边走。
晚上十点半，街道上到处是出来纳凉、吃夜宵的居民，烟火气十足。
人群中，有个四十多岁男人眼神扫来扫去。
男人叫成铜，左脚有隐疾走路一瘸一拐，右手无名指、小拇指都不在了。
仔细看了的话，左眼是猫眼。
他不是来吃饭的，而是光顾那些只顾着吃喝的食客们手机、钱包。
此时盯上穿着休闲服，夹着公文包，带着漂亮女孩的中年肥胖男人。
中年人的口袋明显突起来。
成铜判断有两部手机，凑上去在摊位前假装要点夜宵，实则手伸向中年人的口袋。
“老板。”楚烨突然插入，叫了鸡翅、鸡爪、羊肉串等。
烧烤老板抽空回道：“外带还是……”
“就这里吃，顺便帮我叫箱啤酒。”楚烨回道。
“好嘞！”啤酒的利润可高了，烧烤老板很是开心。
有人不开心了。
那自然是成铜了，扭头等着楚烨道：“瓜娃子，点完就去边上坐着，别挡你爷爷的道。”
话音刚落，中年人接过打包烧烤，带着女孩子离开了。
成铜更愤怒了，没等他开口，楚烨扭头看着中年人，道：“柳城二钢厂的老总也来吃街边摊，真是接地气。”
成铜怒火立马平息。
二钢厂，可是柳城县数一数二的企业，手机涉及业务范围很大，丢失可不得了。
“小鬼，一起吃夜宵？”成铜提议。
“好呀。”楚烨是来找成铜的，自然是不会自觉。
其实他撒谎了，那个中年人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两人在边上空位面对面坐下。
小弟搬来啤酒，成铜不知事实，主动拿起起子开酒先给楚烨递上一瓶，随后自己开了一瓶，道：“我打一眼就喜欢你，来，干了。”
楚烨那酒瓶对碰。
两人酒量都可以，一瓶很快见底。
随后，烧烤陆续上来，两人边喝边吃聊着，彼此都没有一句有用的话。
不过，成铜注定是吃亏的。
楚烨对其背景一清二楚。
酒喝下去半箱，成铜晃着脑袋，眼里迷离不满道：“小孩子，嘴里没一句真的。”
楚烨回道：“大叔不也是？”
成铜重重放下酒瓶溅起酒水，激动道：“胡说，我这人向来不撒谎的。”
第254章 瓮中之鳖
楚烨差点笑喷了，见鬼的不说谎。
成铜十五岁开始就跟着老江湖混，摸遍全国南北老坟。
有一年被人阴了，团队死得只剩下他一人，靠着胡说八道才保得一条小命。
现在就在装酒醉。
“是是，来喝。”他拿起酒瓶转移话题。
成铜配合拿起酒瓶对碰。
两人都一口闷。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两人拼了两箱酒。
醉不醉先不说，肚子涨得够大，再喝下去怕要涨破。
在烧烤摊老板劝慰下，楚烨顺坡下驴结账，掏钱‘不小心’露出口袋里的摩托罗拉V70手机。
富二代！
成铜见到手机后一点醉意都没有，起身摇晃着身子，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着急，应该我来付账的。”
“小钱。”楚烨很配合。
“不成不成，我来……咳咳。”成铜说着还作呕吐状。
楚烨赶紧伸手帮成铜顺背。
这一顺就一分钟。
成铜演不下去，心想着几千块手机到手，两百块烧烤钱出也没关系，就直起身子从口袋里取出钱结账。
“这怎么好意思，要不，我请您去洗个澡？”楚烨一脸‘愧疚’道。
成铜要的是手机，自然不会拒绝了。
两人在烧烤摊老板的热情下，勾肩搭背离开。
半夜，街道上醉鬼不少，两人并没有引来关注。
楚烨看似无目的，实则方向精准，来到了车子边，反手抓住成铜塞进车子里。
成铜目的还没达成，也就不反抗。
楚烨算准这点，很淡定的上驾驶座，而后锁死车门发动车子。
他可是喝了不少酒，成铜哪敢让他开车，赶紧不装了，道：“喝酒不开车。”
“成叔叔很清醒吗。”楚烨望着后视镜道。
成铜心头一震，打从一开始就说实话，瓜娃子怎么知道自己姓的。
“有个业务做不做。”楚烨回头，没有一点醉态，面带微笑。
成铜通过微弱的灯光观察楚烨。
“别看了，成九命。”楚烨叫出成铜江湖外号。
“你是谁？”
“放心，跟抓你那群人不是一伙。”楚烨头靠着椅背揉着太阳穴，道：“帮忙处理一些虫子，给你三十万。”
“知道老子是成九命，还拿钱说事！”
“你那些兄弟的家人需要，我算算……”楚烨顿了下，道：“五个兄弟妻儿父母加起来二十人，每年花销少说也要五万，随着钱购买力下降，未来还要更高，光靠从别人口袋里借手机，可是入不敷出呢。”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成铜怕了，因他想帮兄弟家人的事，可是没人知道。
“我需要你帮忙处理虫子，而你需要钱，我们各取所需。关系就这么简单。”楚烨淡淡回道。
“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得选择。”楚烨停止揉穴，又一次扭头注视成铜，道：“北边的摸金校尉、南边的土夫子、西北的马票们，都在找你呢。”
成铜脸色阴沉如水。
楚烨不再说话，把头转回去关掉引擎等待。
正如他所言，成铜没得选择，半小时后认栽了，不过提出条件，酬劳追加到五十万。
“谈条件是要有筹码的，念在你还算讲义气，才给你三十万，否则就算不通知那些人，把你光顾过清皇陵的事跟有关部门提一下，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你自己清楚。”楚烨说道。
啊！
成铜咆哮，打从那事发生后三年来就没怎么憋屈过。
楚烨并没有继续刺激，调整了下座位角度闭上眼休息，他没醉但头有点疼。
时间来到凌晨三点。
成铜偷偷从后座伸到前面，伸手打开门锁下车。
“小王八蛋，毛没长齐就学人威胁，我呸！”成铜走到车前，朝引擎盖吐了口痰扬长而去。
车里楚烨眼皮睁了下，没有去追意思，调整了下姿势睡过去。
柳城县城东北角有一村子，一栋临小区的平房是成铜三年来的住所。
房子主人第一个养父的，他从未和人提起过，甚至没说过自己是从柳城县开始流浪，所以那群追他的人，才一直找不到。
成铜在县城绕了一大圈，凌晨五点半才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中午，成铜醒来张开眼，见到楚烨坐在床边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吓得滚到角落里，惊魂未定，道：“是梦，绝对是梦。”
“成叔叔赶紧起来，我给您打包好吃的。”楚烨扔下话起身出门。
啪！
成铜打了自己一巴掌疼得尖叫一声。
“不是梦，他姥姥的那小子……”
成铜越想越害怕，偷摸摸下床从窗户离开，准备从后院翻墙跑路。
“看来叔叔真饿了，门都不走。”
楚烨把屋子里的桌子搬到后院，摆着打包来的水煮活鱼，坐着等人。
“你，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成铜肝胆剧颤，卧室可是有三个窗户，分别往前、右、后院，眼前的小子为什么猜得到方向？
“吃饭吧。”楚烨微笑邀请。
成铜犹豫，推测逃跑几率，目光一对视泄气了。
楚烨笑容很温和，但目光却很冷厉，警告以为不可谓不强。
“你叫什么名字？”
“秋迭。”楚烨把昨晚自称又报一遍。
成铜觉得不是真话，但又拿不出证据，心想提出来自讨没趣，就干脆不管了，走到楚烨对面坐下。
“为了让叔叔吃好饭，我先提醒一下，您的酬劳减到十万了。”楚烨微笑道。
“过分了。”
“不是哦。”楚烨摇头，解释道：“时间就是生命，您每耽误一刻，我朋友就危险一分呢。”
成铜目光愤怒，道：“你就不怕我顺带把你朋友给解决了吗？”
“我知道你潘家园有铺子哦。”楚烨笑眯眯道。
成铜气得牙齿嘎嘣作响。
“吃午饭，然后带上吃饭的家伙，我们就出发。”楚烨换了个严厉的语气。
成铜差点没坐稳，因楚烨现在的神色，像极以前接触过的高位者，甚至还更厉害，心想然道是传说中的童子功，这小子是个老顽童？
楚烨目光闪过寒光，成铜赶紧止住念头，拿起筷子扒拉饭菜。
吃完饭，楚烨让成铜把东西收一收，随后出门上车前往省城。
一路上他都不跟成铜交流，直接来到方建业所在地医院。
第255章 各方博弈
刘相早已交代过，所以楚烨带着成铜顺利进入病房。
方建业的情况很不好，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流逝。
楚烨看不懂，把希望寄托在成铜身上。
成铜常年在坟墓里转悠，在这方面是行家。
几十公里外小皮村，今日格外安静。
除了杨三，又一次在老人会棋牌室里汇聚，谈方家祠堂翻建工程转交的事。
村上一代三个老头坐在一起。
方东和岩村长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方与刘相形成三角方位。
看似三角关系，实际有四方。
岩村长身上希望方氏集团捐赠五百万，惹得方秋跳脚，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次方秋不是冲动，而是依照刘相的吩咐，别说是五百万，就是五十万也要故意搅局。
三老也跟着表达不满。
空气焦灼。
老家伙们，之后你们就该入土了。
方东恶狠狠想着，随后开口道：“是工程都有预算，我觉得按照之前方董事长的决定就可以了。”
“那不行，谁知道他会不会拿出假预算。”岩村长指着方秋说道。
其话在暗示，身为方建业唯一的儿子，可能才知道真实的预算。
众人心神领会。
“那就请人做预算。”方东淡定道：“正好我认识省城做工程预算的，一个电话马上就能来。”
杨老头三人、岩村长都不同意，因真就按照方东方法，那之后荣誉归属就不好说了。
方东根本不打算靠做工程取得村里话语权。
其实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安排的人到了把人全做掉，到时候推给刘相两人就可以了。
楚烨让阿达带来信息，让刘相知道方东所想，可要等方建业醒来，所以只能装傻。
于是，心思各异一群人，谈着注定没结果的事，一晃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其他人还好，方东有点站不住了。
按照约定，鲁小莉那边的人应该到达，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个厕所。”方东实在等不了，找了借口离开。
大家都目光跟随。
方东出门后，拐到墙角给鲁小莉打电话。
村里小卖铺门口。
鲁小莉任由口袋电话震动，对堵着自己的杨三，按耐着怒火，道：“我弟进货，我得去帮忙盯着，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
“幺妹是不是方东的崽！”
“听谁胡说的。”鲁小莉心里一惊，表面还得强行淡定。
“谁你别管！”杨三目光喷火。
“杨三！你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抽你。”鲁小莉‘生气’道。
换作以前杨三立马服软，毕竟今日的一切都是鲁小莉给的，但事关男人的尊严，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要不是昨天被那个收烟的男人，骗到镇上吃喝醉过头，昨晚早就回来质问了。
手机继续再响，鲁小莉撇下杨三不管接起来。
那头，方东着急询问情况。
“我和你的事被杨三知道了，他堵着我，等下我给你发短信号码过去，你自己联系。”鲁小莉说道。
杨三没意识到鲁小莉打算作了他，竟还一步不动，怒斥鲁小莉水性杨花。
鲁小莉挂掉电话，看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看到，就让杨三进小卖铺处理。
“看你能说什么花来。”杨三愤慨着跨进小卖铺。
鲁小莉关上门，随后带进里屋。
边上房屋内老任把窗户开了一丝，全程围观。
“王刀疤真下血本了，让表妹嫁给一个没本事的男人。看来是真藏了好货啊。”老任语气意味深长。
边上老任的手下，道：“老板，那要不要增加人手？”
“不用，鲁莉胜在脑袋好，武力值不是很强，搞定那杨三还可以，对上兄弟们不过是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
老任摆手，面露微笑道：“我更感兴趣的是，今日把鲁莉这一环给敲掉，然后给王刀疤透露是楚烨安排的，那臭小鬼想窝在破废品站也没机会了，到时候我就跟老古上门送温暖。”
“老板英明。”手下附和。
“虽然是马屁，不过说得好，哈哈……”
老任想到，以楚烨的才能走到幕前管理巴南古玩市场，心情就好到爆炸。
省城医院，贵宾病房里内外四个保安把手。
成铜认真检查病床上方建业的情况。
楚烨对坟墓臭虫不是很懂，就老实在沙发上坐着闭眼休息，突然打了喷嚏醒来。
“安静。”成铜逮到机会报复。
楚烨没理会，看下空调是二十六度，自己体感也很舒适，狐疑怎么会打喷嚏。
“想起来了，那奸商……”他想到昨天老任那低下的姿态，顺着思考。
他实在不知道鲁莉真实背景，就断定老任想利用王刀疤的压力，逼迫自己无法低调。
前世都做过古董天王，可不想再去跟一帮奸商勾心斗角，赶紧认真的思考对策。
好在，他带着丰富的记忆重生，很快就又办法了，盯着成铜嘿嘿笑。
笑声未不可闻，但成铜碰巧看到，心里头一抖，道：“说好的十万块不能变卦。”
“成叔叔放心，我向来厚道老实。”楚烨咧嘴笑道。
他自觉很帅很温和，但在成铜看来就是恶魔。
小皮村这头。
谈判还在继续。
方东亲自联系了鲁莉的人，却还是没出现，心里越加紧张。
刘相也很急躁，心思一直就挂在口袋里的手机。
只有方秋心大，一直在跟杨老头三人、岩村长两方人乱喊价。
时间不断流逝，来到傍晚。
“时间不早了，我建议大家回去思考一晚上，明天再谈。”岩村长说道。
“不行！”
除了本来就不着调的方秋，连方东也跳起来反对。
岩村长、三个老人不由得愣了。
方东不顾失态，指着方秋，道：“这家伙一整天都在浪费时间，分明是把我们当傻子耍，所以不管如何今天要有个结果。”
众人都精着，方东态度转变那么多，绝对有问题，一直猜想，方东就是放虫子要伤方建业的人。
然而，为各自利益诉求，竟默契选择装傻，配合方东要求今日有结果。
刘相本来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楚烨传来消息，其他根本无所谓，就任由方秋自由发挥，心思继续挂在手上机。
“不好了，杨三家出事了。”现任村会计冲进门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