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花痴女
吴彤知道错了，压低声音催促楚烨。
这小姑娘，倔得跟头牛一样。
楚烨心里吐槽，给吴彤倒茶后，说道：“没偷没抢，都是靠着捡漏赚来的。”
“别当我是傻子好吗？”
吴彤一脸鄙夷，陈阳做几年淘客，还算运气好，也才赚了个五千块。
楚烨麻袋里可是好几万，看着还不止这些。
古董老师傅都不敢说做得到。
楚烨总不能说我重生，带着满级大佬的记忆过来，所以丢下爱信不信不管了。
这时，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高大健硕的青年进门，一瞬间吸引不少人关注。
吴彤好奇转头，看到青年后浑身震了下，眼睛发亮。
楚烨面朝大门方向，所以没看到吴彤神色，但通过肢体反应猜测，心中有了计划，喝茶露出怪笑。
青年直接朝他们走来，这趟跟着老任过来的两个保镖之一的阿海。
楚烨出门前给老任发信息招呼过来的。
没办法，他脑袋里战斗技巧确实厉害，奈何十八岁的身体瘦弱，在榕城地面办事，风险太大了。
“楚师父。”阿海来到跟前，弯腰点头行礼。
“坐。”楚烨放下茶杯，特意指着靠近吴彤的位置。
“谢谢楚师父。”阿海恭敬回礼后落座。
吴彤视线一直跟随，现在已转到和楚烨面对面，见到阿海的行为，目光呆愣。
阿海走来时龙行虎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却跟楚烨行礼？
离开几年，楚烨已混到巴南地下老大了吗？不可能，章笑心里没说啊。
吴彤脑海念头杂乱。
楚烨看出吴彤纷乱默不作声，给阿海倒茶，边道：“阿海，你说现在小孩子不好好读书，将来能有什么作为？”
问题突然，阿海也不知道楚烨要做什么，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下，才回道：“如果有楚师父的能力，做什么都可以，一般人想要立足社会，就得努力读书，出人头地不好说，至少能有个安稳工作。”
“不错。”楚烨真心赞扬。
阿海挠头脸微红，道：“让楚师父见笑了。”
楚烨把视线转到吴彤身上，道：“听到没有？”
吴彤目光一直挂在阿海身上，听到问话也不转头，撇嘴道：“人说话也温柔，体魄强大，说话才有份量，你？呵呵。”
楚烨无语，还能这样夹带私货，正当他想驳斥，阿海慌张摆手，自己拍马也比不上他。
“哥哥，您不用给楚烨面子，他就是个臭流氓无赖，跟你一比，就是潘安和牛粪。”
吴彤音量放得很低。
在楚烨听来就是做作，他的眼皮一阵翻，搞得阿海慌张站起来直到道歉。
“你干什么，吓唬人。”
吴彤中了阿海脸和身材的毒，都没看出来阿海对楚烨的尊敬，已不是一般奉承。
楚烨心里感叹美貌使人昏智，后悔没让老任另外一个保镖过来。
阿达是个光头，皮肤也粗糙，看吴彤还犯花痴不。
计划失败，楚烨把心思转到眼前紧迫的事上。
阿海带来了信息，搞陈阳的一伙人，背后是榕城地下王者王刀疤的其中一个合作商，云章阁老板云海。
“有意思。”楚烨喝茶眯眼道。
“电视看多了吧？老气横秋的。”吴彤望着阿海吐槽楚烨，接着道：“哥哥就不一样了，好干净啊。”
阿海面色刷的通红，不敢和吴彤对视，甚至魁梧的身躯扭动着。
吴彤还无知无觉，直呼可爱。
楚烨为老同学的花痴行为感到丢脸，小声提醒阿海无视就好。
阿海误会，以为对自己不满，吓得站起来解释，自己并没有看不起吴彤的意思。
楚烨反倒是疑惑，内向到阿海这样，真能胜任保镖兼助理吗？
不对！
他转念一想，不是内向那么简单，一定是老任说了什么，让阿海过来找他的时候心里有刻板的印象。
那死中介！
他想到老任害怕他挖人的表现，大概能猜到给自己安了什么人设，气得牙痒痒。
阿海见他一直不说话，神情更是紧张。
“楚烨，你不要自己无能，还迫害我哥哥好吗？”吴彤呵斥道。
楚烨回神，想脱下脚上的人字拖，上去狠狠的抽吴彤脸，让其好好清醒下。
现在在谈陈家的事，不是儿女情长。
最终，他忍住冲动，冷淡着脸让阿海坐下。
阿海身体僵硬落座，问道：“楚，楚师父说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楚烨一愣，那么慌张状态下，还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心理素质是真不错，比起来，对面的小张飞一痴女脸。
诶，不说也罢。
“云姓可不多，特别是在榕城。”他给阿海倒茶淡淡道。
阿海头低低，看着茶满，才询问：“楚师傅，知道云章阁的背景。”
“总号在潘家园，云家不过是代持，背后势力通天，手底下有几个拍卖场和艺术行，在圈内也算上得了台面。”楚烨分析道。
阿海顿了下，转告老任的提醒，希望楚烨不要冲动介入。
楚烨面色一冷，浑身寒气逼人，冷哼道：“实力是不错，但敢动我兄弟和家人，就算云算神亲自来到我面前，该付的代价一点也不能不少！”
阿海跟了老任很多年，见识过不少高人，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大的压力，浑身肌肉不自主的颤抖。
左侧犯花痴的吴彤，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可惜没有母亲吴雅的见识，自当楚烨又跟小时候一样冲动，就出声提醒不要乱来。
小妹妹，你懂什么？楚师父绝对是……
阿海不敢想下去，因任总提到过，任何心思在楚烨面前都跟透明一样，甚至会顺藤摸瓜把底细全暴露了。
任何人都有隐私，他也有，为不被楚烨看穿，那不思不想是最好的状态。
楚烨看得见阿海的异样，可没有老任说的那么神奇，所以心里直骂老任全家，没事给自己乱设人设。
心里骂爽了后，他收敛气息，倒着茶水，道：“老任自然让你过来，那你就得听我的。”
“阿海一切听从楚师傅命令。”阿海猛地站起来行标准礼。
“别听他的，他就一小混混。”吴彤又陷入阿海的美貌不可自拔。
第212章 被盯上了
这世界上，不算可能出生不了的楚水仙，能让楚烨心里产生波动只剩下三个。
吴彤不在其中，所以被拿来和阿海对比，楚烨也没什么感觉。
喝完茶，在阿海先步引领，三人来到古玩市场。
“果然不管是什么时代，茶馆都是收集信息最佳场所。”
一进市场，楚烨就看到来往的人流中，好几个人看他的眼神有问题。
凭着超强的记忆，认出来其中一个，在之前的茶馆出现过。
不管是吴彤最初的大声惊呼，引来茶客们注意，还是后来阿海的出现，他们被盯上是事实了。
阿海是专业的保镖，听到他的话，就放慢脚步，道“楚师傅，我去处理掉？”
“不用，是掮客。”楚烨仔细辨认后否了阿海的提议。
掮客和掮客是有区别的，像是老任那样的，用后世互联网来形容，在嘉陵等同大厂，坐着就有人大把客户上门，眼前盯着他们的都是小平台，需要肉身跑业务找客户。
不多时，有个老头儿凑上来，被阿海拦住。
老头不慌张反而兴奋，因有保镖意味着是豪客。
至于楚烨衣服破烂，脚上人字拖还背着麻袋，活脱脱一副捡破烂的样子。
老头心里也自我解释，有钱人就喜欢搞些小癖好，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有钱。
“让他过来吧。”楚烨也想看看老头有什么好货。
阿海闻言缩手。
老头更觉得是一条大鱼，凑上来道：“小哥，有需要吗？”
“生还是老？”楚烨问道。
所谓的生，在榕城特指生货，也就是一些刚出坑，没洗过礼的。
这类东西来源较繁杂，价格不透明，考验个人技术。
老就是老物件，在市场上经过多手，捡漏机会不大。
能在榕城古玩市场混，行业话自然是明白的，老头说道：“小哥想要哪一种？”
有意思！
楚烨暗暗冷笑，老头把球踢回来，就会根据自己的回答，决定引到什么店。
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楚烨兴致缺缺，不过按照阿海提供信息，云章阁老板云海，一般都是五点到店铺。
现在三点不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老头去玩玩。
“我要老东西，真品。”他拍拍自己的麻袋说道。
老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回答，眼睛转了一圈，道：“有的，小哥跟我来。”
“远吗？”
“不远，就在市场里。”老头微笑引路。
阿海想提醒楚烨有坑，楚烨摆摆手示意不碍事。
随后跟上老头的脚步。
一直贴着阿海的吴彤，转头道：“别耽误阿海哥哥的行程。”
八婆啊！
楚烨郁闷不已，阿海在他看来也就是个正常男人，吴彤至于被迷得家里事都忘了吗？
老头带着他们拐来拐去，来到南面临河的茶楼。
河是古代穿城排泄的河，宽就两三米。
现代功效也一样，只不过是经过处理后的污水，没那么凶残的气味。
河对面也有茶楼，凑巧是楚烨他们之前呆过的那家。
不过茶楼属性是不一样，老头带他们进来的这家消费不一般，里面没有打麻将、也没有说闲话的。
大堂每一桌都有屏风相隔。
此时客人倒是不多，空桌还是不少，老头却带着他们直奔二楼雅间，只因心里把楚烨身份定位‘豪哥’，到时候就算没成交，就光凭雅间消费抽成也能赚到一笔。
楚烨走在最后，心想陈阳还是老实，要是跟这老头做一样的事，哪里需要一天睡几个小时，做两份工作，收入还多不少。
雅间没有完全隔开，三面有屏风一面有珠帘，桌椅乃是红木打造，仿明清家具风格，桌上有铜炉。
楚烨他们落座后，服务员来点香。
“小哥，请稍等。”老头告退离开。
“不会是让我们当冤大头的茶托吧。”吴彤说道。
楚烨为之一振，小张飞终于清醒了，然而让他失望了，吴彤说完看到阿海挺拔的五官，立马有沉沦了。
见状，楚烨不由得郑重考虑，是否让陈阳一家返回巴南的决定，否则就吴彤痴女状，复读一年怕结果还是一样。
他点的小叶青茶上来，老头带着一个消瘦的年轻人过来。
年轻人右手抱着一个黑箱子。
“肖候，这位是……”
老头介绍时，才发现自己忘记询问楚烨姓氏，脸上顿时露出尴尬。
楚烨有意看老头做什么反应，故而不搭话。
“林先生，他想看看你手头上的货。”老头随意给楚烨按了个姓氏。
楚烨也无所谓被改头换姓，还觉得老头好玩，起身朝年轻人伸手道：“您好，我叫林楚。”
消瘦的年轻人，另外一手是空着的，但没有伸手的意思，冷淡点头，道：“肖候。”
老头见状赶紧介绍肖候性格内向，不善交际。
楚烨自然是不信，但没必要纠结礼仪，邀请两人在对面空位坐下。
“喝茶。”他提起茶壶倒茶。
老头很客气回应请茶，肖候冷漠着脸，眼神看是不动，但其实在观察楚烨。
嗯?
楚烨观人近乎妖，察觉肖候眼神，在计算自己购买能力，不由得狐疑二者没沟通好。
老头也察觉不对，看似请肖候吃茶，实则暗暗提示，线人说过楚烨麻袋里钱不少。
楚烨听力厉害，老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无语，榕城古玩市场没有马红军定下的规矩，手段还是比较脏，眼线都布到一公里外陈阳家所在区域。
当时在快餐店吃饭，给吴彤证明自己有能力把麻袋放桌上，就被人发觉了。
阿海也听到对话，用眼神征询是否出手。
楚烨拿起茶杯凑近闻着香气，微微摇头，不动声色给否掉了。
他想看看，对面两人能玩出什么花来。
这时，肖侯也收回探查的目光，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前，道：“几位，打眼。”
打眼也是榕城特有的规矩，或者老头他们这类型交易的规则，看货前先给小费。
楚烨默默从麻袋里拿出三百块放桌上。
老头顿时眼睛一亮，打眼费一般给个五十块，一百很难得，这下子就算交易没完成，光是带客进茶楼抽成、打样费，今天算是没白费力了。
第213章 闲得无聊陪玩
楚烨凭借技术和运气加成，赚钱比一般淘客们容易太多了。
然而也是什么大土豪，钱随便花无所谓，毕竟三百块，在2002年是很多人半月工资。
之所以那么‘豪’，是提醒不要浪费时间。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不需要对方知道。
肖侯收到信息，放在箱子两旁的手有些迟疑。
老头见肖侯久久不动，手在桌下拍了下，提醒快点。
“不瞒小兄弟，老物件是从乡下收来的，本想给店里赚点差价，只是压价太狠，算起来我还得倒贴，就寻思着散卖，兄弟要是看得上，只要我不亏，就都出手。”
肖侯一改冷漠话一长串，让老头都感觉到惊讶，却没敢表现出来。
楚烨喝着茶，淡淡道：“开。”
肖侯手抖了下，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就算有钱也不懂行，才缓缓的打开箱子。
箱子里躺着几枚古钱、墨砚台、碧绿石珠串、小铜摆件之类的。
表上看，锈迹、还有尘土，无一不说明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
以楚烨能力，只消一眼就知道全是垃圾。
他也不说话就喝着茶，表情也淡然，让人看不出心底想什么。
左侧位置，被吴彤贴着手臂，表情不自然的阿海，凑近观察。
“阿海哥哥，是好东西吗？”吴彤问道。
阿海很认真品鉴没回应。
老头、肖侯愣了下，该不会阿海才是真正的老板？楚烨不过是保镖或者助理伪装的。
是有可能，富人的口味都比较奇怪。
老头根据吴彤的反应，又一次自我脑补，加上之前线人说，快餐店时只有两人，阿海是后面在茶店出现，一到茶店就引得所有人围观。
老头越想越是认可，还和肖侯对视。
从肖侯松弛下来的面容，也能看出来想法一致。
楚烨都看在眼里，对肖侯两人的表现暗自好笑，也无语吴彤长得太着急，让人都看不出来只是个高中生，造成乱七八糟的误会。
他也不急于戳破，自顾自的品茗。
阿海在鉴定方面实在不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肖侯见阿海收回视线，立马道：“几位有所不知，乡下路不好走，甚至摩托车都进不去，都是翻山越岭淘到的，那过程实在是艰难，说起来我都害怕。”
肖侯这会儿说话视线，都只在阿海身上。
老头也盯着阿海。
楚烨明白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想着时间也多乐得配合，面对阿海投来的目光，直接给无视了。
恰好吴彤开口道：“楚烨就是个混混，懂个屁，还是让阿海哥哥自己作决定。”
吴彤的口气，让楚烨恨不得把手上茶水泼上去，想到太烫，作罢。
好嘛！
肖侯之前只是百分之九十，认定阿海才是一伙人的老大，这下是百分百确定了。
阿海可不管其他人的想法，暗中揣测楚烨的目的，信息有限不好推断，于是本着试探，就开口道：“先生还真是有毅力，我佩服。”
“是啊，要不是老母亲需要急救钱，我也不想那么拼，就说收到铜钱时，遇到的事……”
肖侯面色惊慌，不愿意回想忽然顿住。
老头接上话茬，道：“没听你说过，难道铜钱有……”
“大白天不要吓人。”吴彤逮着机会一脸害怕勾住阿海的手臂。
要知道，吴彤被楚烨喊做小张飞，身高还没接近一米八，可想而知，虎背熊腰的形容词一点都不虚。
其面相又不是阿海娃娃脸，而是粗旷得很。
所以，当吴彤勾住阿海手臂，做小女儿姿态，画面实在辣眼睛，偏偏阿海还害羞面色通红，脖子上青筋暴露。
若非肖侯两人打着坑钱的心，直接当场吐了。
楚烨前世见惯大场面，其实还好，只是感到迷惑。
阿海身高、身材和脸，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把魏晋大美男潘安的脑袋截掉，按在施瓦辛格脖子上，怪异不协调。
吴彤是怎么看上的，还那么痴迷。
时间还早，还能继续玩，他也就不给阿海反应。
被吴彤怎么一搅和，肖侯的故事也不重要了，阿海说道：“看不准。”
“先生这是……”
肖侯又把球踢回来。
阿海很为难，老任告诉他，在别人的地盘不要大肆张扬，留个情面，可楚烨又不给反应，如果不处理好，等下搞出事来，自己可就要被……
让他受不了的是，吴彤贴着臂膀磨蹭，让他根本冷静不下来思考楚烨的意图。
几秒内，他面色故作轻松，道：“这些东西与我无缘，兄弟要有别的物件，我留下联系方式，欢迎随时打搅。”
这话是给肖侯留面子，也是赌楚烨对肖侯的东西没兴趣。
说完还用眼神偷瞄楚烨反应。
楚烨依旧是喝着茶，仿佛一切和自己无关。
阿海泄气，心想大不了被吃。
接下来事情的变化，出乎阿海的预料。
其实肖侯的箱子有两层，上面是垃圾货，专门用来坑人，下面有真货。
阿海的谨慎，暗合了肖侯两人判断，就是个有钱蠢货，自然是不肯错过。
“兄弟请看。”肖侯连打眼费都不要，面露笑容，直接提起盒层
阿海不懂鉴定，但样子得足，微微伸头朝箱子投去目光。
同时间，楚烨也扫了眼。
他不是看物件，而是观察肖侯、老头的神态，随后心里冷笑，云海的人果然戏很足。
是的。
老头不说，肖侯就是云海的人，前世在2010年出现在潘家园，云家人代持的铺子，性格奸诈贪婪，但为人处世老辣，一直都没有翻车过，帮东家赚得盆满钵满。
嗯？
他视线下移，发现箱子里的东西，似乎不是什么垃圾，当然不是很确定，于是精神汇聚认真品鉴。
阿海一直在偷瞄他的动作，见他眼神转变，很懂事道：“有点意思。”
肖侯开心，立马把箱子推到桌子中间。
在肖侯身边坐着的老头，双手放在桌下，扶着抖动的双腿，暗呼祖宗保佑，今天要狠狠大赚一笔了。
箱子里的东西，是他和肖侯前几天，在市场街摊收费时，凑给一个小贩手里随手拿的。
那小贩出名的制假老手，手法很难被察觉，眼前土包子绝对没那能力。
第214章 失智
古董这行当里的骗子，犹如过江之鲫，防不胜防。
肖侯两人本来因楚烨表情捉摸不定，想要退走，却因阿海插入，脑补人傻钱多大肥羊，开启二骗。
楚烨被他们彻底无视了。
两人听到阿海一句‘有点意思’，权当土豪看上箱子里的东西，恨不得抱起阿海亲。
殊不知，阿海纯粹是发现楚烨目光有变，在拖延时间而已。
此时阿海看似望着箱子里物件，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其实用眼角余光，等待楚烨指示。
箱子里是一颗核桃，上面雕刻着八仙聚东海的场景。
雕刻手法来看很精湛，人物活灵活现，布局也相当讲究，人物和景物都有‘仙’的飘渺。
只是这样也不足于引起楚烨注意，毕竟核雕随处可见。
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雕刻海景波纹很特别，从整体上来看，海就是海，但如果逆时针分成八等分，波纹有别的变化。
嗯？
他尝试打乱组合，发现海水波纹似乎带着信息，跟摩斯密码类似的手法，在继续拼凑就是八卦组合。
这下真有意思了。
楚烨凭借超强实力、记忆力在脑海拼凑，就知道核桃承载的信息。
前世在即将进入古董协会秘密仓库前，他就收到一封匿名信件，上面也是以景物画八卦记载信息。
信息只是部分，开启古蜀国笔记钥匙的一部分。
是的，前世即使到2021年，笔记也没现世。
但笔记是真实存在，至少进入仓库后，他摸到一些非常有用的知识。
现在核桃里的信息他记住了，核桃其实可以不要了，但是别人会要，如果带回巴南放出消息，会值多少呢？
“请问，能说下物件出处吗？”他问道。
肖侯、老头把他当成空气。
“我也想知道。”阿海说道。
肖侯立马热情起来，把随手从摊贩那边取来，说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价格三万块。
阿海就没管肖侯吹牛，一直暗中观察楚烨的反应。
当楚烨听到三万块，眉头微微抖了下，其立马明白价高了，于是摇头道：“核雕满街都是，该不会……”
“先生这话可不兴说，说实在的……”老头跳出来，又把肖侯说过的话讲一遍，只是精简了点。
这谁都看出来，两个骗子有点急不可待了。
阿海也不是真正的‘主’，不知道是揭破骗局，还是继续周旋。
有人帮他了。
吴彤还是抱着他手臂粘着，抽空看了下核桃，道“阿牛叔摊位的，都是他刻的，失败都给我们吃了。”
楚烨闻言心里抖了下，没有表现出来。
肖侯当即黑脸，道：“此等核雕岂是摊贩刻得出来。”
“就是说。”
老头也跟着急躁，说核桃人物细腻，需要几十年钻研云云的，急着跟吴彤给的信息划清界限。
两人从误判三人中领头，就注定一切都徒劳，现在越急着辩驳，就越说明吴彤口中阿牛叔，他们认识。
楚烨心里也就有底，用眼神示意阿海直接挑破。
挑破并不难，三万块的物件，那买家有权追问物件来源，你给假的，那就要逻辑自洽。
肖侯两人是有准备的，拿出盖章过的文件，出处是云章阁。
因没必要演戏，阿海拿过文件递给楚烨，恭敬道：“楚师父，请您过阅。”
完蛋了！
肖侯心头大震，骗局最怕的看错人，因‘旁观者清’的道理，和老头眼神交流点点头，随后他猛地伸手抢文件。
阿海做保镖是合格的，反应迅速缩手。
肖侯抢空差点扑倒在桌上。
“不卖了。”老头叫道。
“急什么？”楚烨坐着伸手接过文件，淡淡道：“也没说一定要交易，就看看而已。”
东西来头，肖侯自己清楚，真要当场看出个破绽，就会把云章阁拉下水。
为了声誉，云海绝对会牺牲他。
所以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事发生。
人一旦不冷静，做出的事就会没有逻辑。
肖侯从口袋里抽出匕首。
匕首是一把‘古董’，没有开刃，肖侯自认为能吓倒，于是刀尖指着楚烨，道：“把文件归还，不然今日你走不出茶楼。”
“对，茶楼可是我堂叔的产业，到时候直接丢在地下室腐烂。”老头也跟着冷冷威胁。
楚烨低头看着文件，道：“太吵了，处理下。”
阿海有些犹豫，买卖不成起冲突不算罕见，但肖侯看着就是云章阁的人，他们又是嘉陵人，结果显而易见。
犹豫归犹豫，现在一切以楚烨的决定为主，身为保镖只能执行命令。
他把痴迷状的吴彤扒拉开，目光冷厉逼上去。
肖侯挥舞着匕首，道：“不许上来，不然……”
话没说完，阿海一个闪身上去，捏住肖侯的手腕微微用力，匕首便脱手掉落地上，发出叮当响。
响声像是警钟，让肖侯清醒过来。
当然，更有可能是阿海强悍的体魄，让其感觉到压力，反正不管怎么说，肖侯恢复冷静了。
“这里可是榕城，敢行凶，谁来都没办法救你们。”肖侯冷哼道。
一样在威胁，但作用完全不一样了。
阿海都没敢下重手。
楚烨抬头放下文件，道：“然后呢？”
“然后？你要走衰运，还不懂。”老头冷笑。
楚烨淡笑道：“让你们头儿过来吧。”
肖侯两人跟看傻子的眼神，阿海动手了，身为地头蛇的他们，会有数十种方法，把脏水泼楚烨身上，到时候请仲裁会，怎么样都能赢，楚烨还敢叫自己的老大过来。
可惜，他们没想过，楚烨在肖侯出现，就是冲着云海去的。
“过了吧。”
威严的声音传入。
除了坐着从楚烨，其他人纷纷透过珠帘注视外面。
十几个西装男分成两排，有工作人员推着红地毯铺雅间外，一个身穿唐装的男人，手里玩着碧绿色的珠串，龙行虎步走来。
“大老大！”肖侯、老头两人神色有惊喜也有骇然。
喜的是，大老板来了，不用小伎俩楚烨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怕的是，大老板都出来，那说明今天钓的是条大肥鱼，自己去没处理好，到时候老大责罚，怕是前所未有。
“楚烨，你看看你。”吴彤怪楚烨把自己阿海哥哥推进危险境地。
第215章 以势压人
吴彤还在失智状态。
楚烨好笑又无奈，自然也没有回应，默默倒着小叶青茶，等待‘客人’上门。
其实他也有些意外，云章阁老板云海会亲自过来，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他跟陈阳接触，接着重返古玩市场，身边跟着巴南中介老大老任的贴身保镖，不引起注意才有鬼。
进而查了下，他的背景也就了然，云海不见得知道他的厉害，但一定会为老任、古掌柜的青睐而感到好奇。
他所料没错。
云海一进雅间，不理小弟的问候，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普通小孩。
云海的第一眼评价。
“见到云总还敢坐着！”肖侯争取表现机会，呵斥楚烨。
云海也想看看，被古掌柜看中的小娃有什么本事，就也默默站着。
楚烨其实点头了。
不说他前世身为唯二的古董天王，就此间是来算账的，没第一时间出手就算礼貌了。
他提起茶壶，在对面空杯倒下茶水。
“大胆，喝过的还敢给云总喝！”肖侯再次抢表现。
楚烨心境淡然，并不代表被利用而无动于衷，何况肖侯一而再犯浑，所以给了个斜眼。
普通人斜眼就单纯是不满的表情，而他来做就不一样了。
肖侯只感觉在冬天里，被扒光衣服扔在雪堆里，浑身冰凉头顶。
阿海就是感觉难受，纯粹是受到老任谎言影响。
吴彤眼里就只有阿海，其他都当空气。
最后是云海。
楚烨这一眼，他比在场的人感触都深，那是一种长居高位对下位者的怜悯，让他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十八岁就高居万万人之上的天纵奇才有吗？
有，历史上比比皆是，但楚烨的背景是没可能形成。
事实就摆在眼前。
云海调整情绪，微笑走上去，道：“谢楚先生赐坐。”
这话的重点，在于云海暗示了解楚烨背景。
然而，楚烨并不在意，目标就是给陈阳要一个公道。
在云海坐下后，他单刀直入。
云海满脑子问号，楚烨有高位者气势，那也该有高位者处事风范，哪有一向来就递刀。
“我兄弟在烤羊排，等着我回去喝一杯。”楚烨好心给解释。
云海顿感被羞辱，也不客气，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云神算的堂弟，背景还不错，不过也只是拿死工资的。”
楚烨这次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说云家的提线傀儡，也让其他人听不懂其中含义。
云海气焰顿时散去。
知道云家状况的，毫无疑问背景通天，王刀疤提供的楚烨信息，都是表面不可靠了。
“如何让楚先生满意。”云海问道。
在场排除吴彤，都听出云海忌惮楚烨，语气里充满下位者向上位者的忐忑。
肖侯和同伴老头，面色已然发绿了。
榕城古玩市场数得上号的古董商，竟然跟一个小孩子低头，那小孩子的背景实在不敢想象。
两人想到之前的判断，恨不得拿起地上躺着的匕首刺死自己。
然而，楚烨根本没有背景，爹妈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唯一还算背景的爷爷，早也死去多少年了。
他最大依仗，是带着唯二‘古董天王’的称号重生了。
此时面对云海的征询，他表情冷漠只喝茶不说话，意思是自己想。
榕城古玩市场多收管理费，其实头不止一个，云海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老板其实王刀疤。
这事不能扩大化，必须在他这里解决，否则会影响整个市场运作。
现在头疼的是，怎么才能让楚烨满意。
治疗费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那还有什么呢？
云海认真思考。
楚烨算着烤羊排还早，也就默默喝茶不打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手下有人不懂事，破坏了市场名声，作为他们的老板疏忽了，择日我亲自登门道歉。”
云海抬头说道。
身为榕城大商号之一，给一个夜宵小贩道歉，传出去对名声打击不小，竞争对手不暗中搞事就有鬼了，搞不好业务都要被砍半。
所以，云海这决定可以说牺牲巨大，诚意足够了。
然而楚烨不满意，放下茶杯，淡淡道：“这几天我兄弟就要搬回巴南了。”
这话意思很明显了。
云海当即表示，等下就上门道歉。
肖侯浑身发冷颤抖，大老板何曾如此低声下气。
连阿海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家老板在嘉陵地位，跟云海在榕城差不多。
老任说楚烨会吃人，看来是真的。
楚烨不管别人怎么想，得到自己想要，面带微笑拿着茶杯，道：“吃茶。”
云海端起茶杯回敬。
茶清香韵味四溢，入口甘甜，但对云海来说是苦涩的。
喝完茶后，云海告退了。
肖侯和同伴慌神跟着离开，箱子都没拿。
等人下楼，阿海忍不住道：“这也太……”
“太轻松了吗？”楚烨问道。
阿海点头，以云海的地位去跟一个小摊贩道歉，以后还怎么带小弟。
“早得很。”楚烨目光冷厉。
阿海追问，他只是让把箱子和文件收起来。
“花痴，醒醒。”楚烨起身说道。
吴彤只是痴迷阿海的容颜身材，可没瞎没聋，闻言撇头道：“有阿海哥在狐假虎威而已。”
楚烨拍额头，不想跟吴彤废话，直接让其带自己去市场找阿牛叔。
当然他说话是没用的，最后还是阿海出面。
云海要是能看到这场面，怕不是要一头撞死，自己忌讳低声下气的人，在一个小贩继女这里毛都不是。
雅间的账已有人结算了。
楚烨三人下楼后直奔市场。
市场里人流攒动，什么人都有，楚烨他们的到来，表面上没有引起波澜，但其实暗地里不少人在监视。
他、阿海都发现，只是装作不知道。
在吴彤带领下，找到的阿牛叔。
摊位上确实很多核雕。
楚烨扫了一眼发现都是普通货色，就从阿海手里接过肖侯留下的那一枚，询问阿牛叔情况。
因为是吴彤带过来，阿牛叔没有隐瞒，说核桃是在外面一个阿婆手里买的。
“阿婆常年卖核桃，很好吃。”吴彤说道。
楚烨对着答案不满意，追问阿牛叔有没有在其他地方买过核桃粒。
第216章 云家人的算计
阿牛叔的核桃粒，就只在外头阿婆那儿拿，不过也提供一个信息，楚烨手中的核桃，海洋波纹一开始就存在。
“我记得大约半个月前，有一伙人追逐，有个黄毛撞飞阿婆核桃，我还帮忙捡，会不会有关系？”
吴彤发现阿海也很好奇，就提供了自己的想法。
“对，核桃是我十天前买来的，三天就雕刻出来了。”阿牛叔想做楚烨生意，特别把时间提出来。
楚烨可没兴趣，知道核桃跟阿牛叔没关系，就带着阿海两人离开。
他们走没多久，有人过来询问。
阿牛叔开始还不想费口水，在百元大钞前，把一切都讲了。
询问的人看了眼楚烨离开的方向，随后拨打电话离开。
这头，楚烨没有逛市场，而是带着阿海两人下了地下停车场。
阿海很奇怪，来时楚烨是坐着自家老板的车，没事来停车场做什么，但他没多嘴。
很快答案出来了。
停车场被清出一块地方，五十人多人排排站，云海坐在一张太师椅翘着二郎腿，玩着手里的串珠。
“阿海哥，我们走，那人是找楚烨的。”吴彤见状就拉着阿海要走。
阿海哭笑不得，楚烨可是在帮吴彤家处理事，才惹上云海，吴彤竟一点不关心。
当然他是不可能走，还要顶在前头。
“是很厉害，不过在我地盘逞能，是不是有点侮辱我了。”云海怪笑。
阿海不理会，转头用眼神询问楚烨，明明云海都服软，怎么还来这一套。
“其为人狡诈谨慎，离开后跟云神算请示，云神算可不是三言两语就会服软。”
楚烨面色淡然，接着道：“去吧，全打倒，等过后送来的老东西，当作你的奖励。”
“你有病，五十多个人，我阿海哥哥能打得过吗？”吴彤还勾着阿海手臂，听到楚烨的话回头怼道。
楚烨啧嘴，上前一步，并指击打吴彤的脾俞穴，吴彤一下感觉背后生疼，无法在勾住阿海的手臂，瘫坐地上。
阿海自由了，在原地拉筋作势攻击。
对面，云海瞥眼望着楚烨，道：“瓜娃子，你无知还不自量力。”
云海身后排排站的保镖，不仅是他自己的，也是王刀疤等人，就算能力没有阿海强，但也是精英保镖。
楚烨让阿海出面，简直是送死行为。
“大叔，打从一开始你就想错方向了。”楚烨笑道。
“什么意思！”云海冷漠道。
“打完再说。”楚烨回道。
“死了算我的。”云海冷漠挥手下令。
有十个人从队伍里走出来。
阿海停下拉筋动作，握紧拳头面色凌厉走出去。
“不，阿海哥。”
吴彤担心阿海吃亏，扶着腰要起身，一动疼得更厉害，转头朝楚烨发泄怒火。
楚烨直接给无视了。
中间，阿海和保镖们已接上手了。
能得到老任信任，阿海毫无疑问是强悍的，但对面人也不是吃醋，从面上看阿海迟早要落败。
“小孩子的世界就算那么单纯。”云海冷嘲。
先前对楚烨的忌惮，在和堂哥通话被训示，已转为怒火，所以不仅要安排人给眼色看，还要言语刺激。
说实话，以其身份地位，反应算是合理。
然而他低估了楚烨了。
并不是云神算说的那样，楚烨靠的是马红军等老战士的灌输，而是自身的努力。
一个长在古董巅峰后重生的灵魂，一个进入百年来没人能进的仓库，已然超过常人能理解的范畴了。
“会穴位吗？”楚烨问道。
“会。”阿海扫腿挡敌间隙回道。
楚烨点头，道：“左边击扫腿击带脉。”
阿海立马照做。
砰！
保镖被击中腰侧穴位，顿时面容扭曲瘫倒。
“后退一步出右拳，正面敌人天突，左手屈击敌人中庭……”
楚烨判断保镖们的行动，提前三秒给阿海做出指示。
阿海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执行楚烨的命令，保镖们一个个倒下去。
云海不明白所以，把其他人又投入战斗，要用人海战术隐没阿海。
然而这招在楚烨面前没用。
楚烨可不是提前判断出保镖的攻击，真正杀招是看出保镖们身上训练的留下的暗疾。
“别浪费力气。”他在指挥阿海出手还击，还顺带指导力量的控制。
阿海打小就被训练成‘杀戮机器’，别人听不懂楚烨话中蕴含的力量，他可是一清二楚，在执行命令时也疯狂吸收着知识。
后面的四十人，一如之前的，都是一击就倒，几分钟而已，倒地一片哀嚎、
阿海毫发无损站着。
云海早色变，不用楚烨回答，也明白打完再说的意思。
“你是妖怪吗？”
“书看的多了而已。”楚烨微笑回了一句，接着道：“云神算，你在听着吧。”
云海目光骇然，他口袋里手机一直保持跟云神算的通话，楚烨是怎么知道的？
“拿过来。”楚烨淡淡道。
云海已生不出任何抗拒念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
那头云神算让把手机给楚烨接听。
云海起身拿着手机颤颤巍巍走来，跟刚不可一世判若两人。
“楚烨！”瘫坐地上的吴彤担心阿海有事吼道。
楚烨上去拍其背上大肠俞穴。
吴彤腰上疼痛立马缓解，起身跑向阿海。
这时，云海也走到楚烨面前。
楚烨拿过手机放在耳朵前，挥手道：“到一边等着。”
云海乖乖照做。
“楚烨。”楚烨拿着手机冷淡道。
电话那头，传来磁性的嗓音：“不好意思楚先生，都是误会，云海那小子也没交代清楚，等下让他给您磕头道歉。”
一无既往无耻。
楚烨对云神算厚脸皮感到厌恶，道：“确定是误会？”
电话那头，云神算愣住，自己都给足台阶了，楚烨还有什么不满意。
“楚先生，我云家是打工人没错，但老话说打狗要看主人，你巴南在圈子没到……”
“嗯，在那个家族面前确实不够看，但是他们讲理啊。”楚烨对云神算的无耻深有体会，光道歉就想解决，门都没有。
电话那头云神算都想砸了手机，他想法是楚烨一个小毛孩，绝不可能是那么厉害，一定是古掌柜或者别人指使。
第217章 羊排烤好了没
古董圈知道云家人是别人看门狗的人并不多，就算知道了，也会给几分薄面，那个家族确实有实力。
只是楚烨来说，面子就是个屁，他要的实际赔偿。
毕竟，老任买情报都要按字算账，阿海肯定不便宜。
自然云家自己撞上门，不捞一笔，那就要自己出钱，得心疼死。
从这点来说，他和云神算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毛不拔无耻之徒。
毫无疑问，最后他赢了。
云神算让他自己去云章阁挑一件。
“你哥有事跟你交代。”他把手机扔给发愣的云海。
是是！
云海接过手机接听，态度恭敬听云神算呵斥和吩咐。
电话挂断后，立马跟楚烨恭敬请示，何时上门。
“按照之前的约定，不要再给我出错，至于物件有人上门取。”楚烨挥手赶人。
云海灰溜溜的走了。
地上保镖们挣扎着爬起来离开，很快停车场只剩下楚烨三人。
阿海正在吸收战斗知识，吴彤边上‘守护’。
“花痴。”
楚烨一脸嫌弃走到边上靠着柱子，给老任发信息，让他去云章阁取阿海的保镖费。
没几分钟阿海回神，不管吴彤先给楚烨道谢教导之恩。
“小事。”楚烨摆摆手扛起麻袋转身。
阿海抱着肖候留下的黑箱子跟上，吴彤快步上前又勾着其手臂。
“楚师傅，那云海是不是有点……”
“胆魄和地位不相称？”楚烨背对着问道。
嗯！
阿海点头，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跟自家老板同等地位的人，表现会如此不堪。
“也不能说本人能力不行。”楚烨停下脚步转身，道：“而今他在榕城的成就，靠的是王刀疤等人巴结云家硬捧起来，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云家大人物面前卑躬屈膝，如履薄冰怕一个不慎失去所有。”
“隐忍也是美德。”阿海点头道。
“错了。”楚烨摇头道：“云家也是看人脸色吃饭，若云海不是那么胆小慎微，那家人会给予支持，到时候别说云家，就是……算，他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阿海很知道楚烨没说完的话，为自己老板搜集情报，却不敢表露。
“楚烨，你好讨厌，说话说一半。”吴彤不满道。
阿海很是感激，都不内向了，转头跟吴彤露出迷人微笑。
楚烨走在前头不知道身后事，老任赚了他多少次，不能白给情报，所以无视吴彤的指责。
下午五点多，市场反而更热闹了，楚烨为了回陈阳家吃饭，忍痛不逛。
陈阳家后院井边，陈阳夫妻、父母四人面色惊恐，儿子陈伟被趴吴雅身上哇哇哭。
楚烨三人来到后院。
“妈，怎么了。”吴彤终于摆脱花痴状，放开阿海跑上去。
不用问，楚烨也知道是云海过来道歉，让一家吓到，陈阳手里抓着的大红包，地上一堆礼品说明问题。
“有点饿。”他嘀咕走礼品堆前，找出一排娃哈哈喝。
见陈阳的儿子哭得厉害，很大方分一瓶递上去陈伟，道：“不哭，叔叔送你一瓶娃哈哈。”
陈伟五周岁了，娃哈哈是什么意思是懂的，立马转头。
“还好长得不像阿雅姐，不然又是一个吴彤。”楚烨说道。
吴彤就在身边询问情况，闻言回头给了个白眼，顺手把娃哈哈拿过去给弟弟。
“等下，这面相……”
“我弟弟综合了陈阳和我妈的优点，好吗！”吴彤比谁都在意弟弟被人提相貌的事，朝着楚烨怒吼。
楚烨伸手把吴彤大脑袋搬开，望着陈伟看。
“你们回来了。”陈阳从惊恐状回神过来。
楚烨他们到了快两分钟，可想而知云海带着当年肇事者上门道歉，给一家人造成多大的惊吓。
楚烨没空回答，吸着娃哈哈盯着陈伟。
小陈伟以为他是要比赛后娃哈哈，大眼睛扑闪使劲吸。
“小烨，你怎么了？”吴雅回神过来。
嗯？
楚烨随口回了一声。
他已想起来陈伟是谁了。
前世他成为古董天王前夕，在西北某古都考察当地的古董市场，偶遇过某挖坟团伙，当中一个人给他印象深刻。
其人长得不高皮肤发白，人也很瘦，右边脸被腐蚀，自称陈伟，想要转手一老物件，找不到人收，专门去西北等他。
那时候一见面，陈伟喊他叔。
当时急事没有细谈，只是让陈伟把物件带到潘家园铺子，让古掌柜收。
后来听古掌柜介绍，陈伟会发丘郎中的发丘指，所以留下深刻印象。
发丘指是破古墓机关的巧手，想要练习成功，不是常人能够忍耐。
他早知道方法也没敢尝试，想找陈伟探究看看，结果了无音讯。
眼前的小陈伟，面貌依稀跟那个陈伟相似，特别是眼睛，当时他就觉得熟悉。
“楚烨！”陈阳大叫。
“听到了。”楚烨回神看着陈阳的眼睛，嘀咕道：“那时候我竟忘记你这双耷拉眼。”
他嫌弃陈阳眼睛不够精神不是第一次。
陈阳没觉得有问题，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为什么云海会带着小弟们上门道歉。
“娃哈哈不顶饱，羊排烤好了没？”他问道。
陈阳气得跳脚，还好有全程都在的吴彤，给一家人解释经过。
陈阳一听五十个人围攻，和吴雅、父母围着楚烨询问哪儿受伤。
“是阿海哥哥出手的，楚烨就站着看戏，你们谢错人。”吴彤大吼纠正。
吴彤是站在阿海视角转述经过。
陈阳等人却知道楚烨才是主导者，当然阿海的功劳也没有忘记，确认楚烨没伤后立马跟阿海表达感谢。
阿海没有受伤，反而得到楚烨对力量的教导，收获颇丰，很不好意思接受陈家人的感激。
“我饿，要吃饭啊。”楚烨大吼道。
“饿了，哥哥饿了。”陈伟因娃哈哈，老喜欢楚烨了，在母亲怀里拍手。
“等下，炒个菜就好。”吴雅放下儿子和婆婆赶去厨房。
陈阳叫上吴彤，与陈父一道去屋子搬桌椅。
“哥哥，抱抱。”小陈伟拍手道。
楚烨上前抱起来，道：“小鬼，上一辈子叔叔不好，没能留住你，后来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今生我发誓，绝不让你受了练习发丘指的苦。”
第218章 家宴
陈伟才五岁，听不懂楚烨惭愧的誓言，开心的舔着娃哈哈瓶口。
可就是这样，让楚烨更难受。
前世，他并没关注过陈阳，而对方一定在电视里，看到过自己，指着闪光灯下耀眼的自己，跟陈伟讲过曾经。
从今生陈阳一家的状况来看，如果没有外人插足，后面日子……
“愣着做什么，吃饭了。”陈阳在门口边喊道。
“来了。”
楚烨眨了眨眼，把欲要流出的泪水给憋回去，抱着小陈伟走过去。
桌子摆好了。
因是做夜宵摊的，凳子足够多，但很小，像是阿海这样魁梧的人，坐下去很难受。
陈阳已想到了，奈何家里没有大的凳子，见阿海跟着楚烨走来，挠头道：“不好意思，只能麻烦兄弟两个凳子拼着坐。”
“不用，我蹲下给阿海哥哥当椅子。”吴彤爆出惊天言论。
陈阳都傻了。
阿海脸红彤彤不敢回应。
“你给我省点心，竟闹笑话。”楚烨那嫌弃都写满一脸了。
吴彤不爽怼道：“嫉妒阿海哥哥长得比你帅十八条街？”
楚烨无语，差点说漏嘴，阿海面相、身材不协调，能叫帅？
这时，吴雅和婆婆端着晚饭过来，他也就是顺势把话题绕走。
“我没来晚吧。”后头传来老任的声音。
陈阳家后院是公用，周围居民都会来老井洗衣什么的，没有围墙。
老任带着阿达走来。
“任总。”阿海回头行礼。
刚搬桌子，吴彤缠着阿海问不少事，陈阳一听称呼，知道老任是什么人，赶紧表示来得正是时候，邀请老任入座。
吴雅、两个老人也很热情。
只有楚烨，抱着小陈伟坐下，自始至终都没回头。
老任在他身边坐下，道：“就那么不欢迎我啊？”
“废话。”楚烨把小陈伟放在自己身边小凳子，扭头不爽道：“我跟兄弟分开五年，第一次见面的宴会。私人家宴，你一黑道头子来凑什么热闹。”
“嘿，别乱说话，我是正经中介商好吗？”
“哦，那我一捡破烂的，都能被你说成吃人，还喜欢吃粗壮的男人。”楚烨斜眼鄙视道。
老任闻言回头看向阿海。
“我没说过。”阿海慌张摆手。
老任明白了，转头回来干笑道：“不亏是黄石老人的徒弟，算天演地本事不在话下，掐指一算，小任跟透明一样。”
话，乱七八糟，但也表达了歉意。
楚烨就不跟其计较了，让陈阳别愣着，赶紧把烤羊排端上来。
“哦哦，稍等。”陈阳回神，拉着媳妇进屋子。
两个老人有点拘谨。
楚烨就开口让二老在陈伟边上坐下，可以不用跟老任，还有光头面向凶狠的阿达对视，自在一点。
大家都对他“温柔”心里暖暖的，只有吴彤为前面的话题生气，勾着阿海手臂冷哼。
“美人计啊。”老任凑近小声道。
“滚。”
楚烨白了眼，吴彤用后世流行话就是走中性风，美是一点都不搭边，只能说帅气。
当然他怼老任，不是吴彤原因，而是被冤枉不爽，毕竟从头到尾可没有挖走阿海的意思。
“别生气，说点正经事，你下午……不影响你吃饭，抽空回我下就行。”
老任被楚烨冷眼硬生生改口。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非得吓掉下巴，老任在江湖中出名的滚泥鳅，滑溜得很，就算遇到群里老前辈，都是看心情表达态度，什么时候对一个人那么忌惮。
老任见楚烨面容缓和，就提起王刀疤带的话：“那家伙想邀请你做客。”
“不见。”楚烨果断回绝。
“那可是王刀疤，榕城地下世界的王者！”老任提高了一点声量。
陈阳夫妇端着烤羊排出来，被老任的急躁吓一跳。
“再影响我吃饭，信不信我抽你。”楚烨警告老任后，起身让陈阳把羊排端来自己接。
之前，老任是不信楚烨，但下午楚烨指点阿海，毫发无损打败榕城五十个精英保镖事传开了，他信了。
吞了下口水，也起身伸手接吴雅端过来的粉蒸肉。
随后，陈阳夫妇进屋忙活。
“不用忙了，一起吃吧。”老任说道。
“本来是够的，你来不够了。”楚烨暗示老任竟敢空手来。
老任尴尬装傻。
“任总不介意菜淡就好。”吴雅客套一句，拉着陈阳进屋继续做菜。
其他人都落座了。
楚烨给陈伟扒了跟羊排，自己也拿起一根。
老任并不动筷子，而是小声道：“你去见一见王刀疤吧，缓和下最近两地紧张的关系。”
“哦，看来你这次任务是接触王刀疤。”楚烨嚼着羊肉，嘴里滋滋冒油，香味四溢。
老任很想也尝试一下，但劝说楚烨跟王刀疤见面更重要，忍住了。
“我是说认真的，古玩这方面，嘉陵跟榕城比有差距，还不小，且嘉陵官方态度模糊，不宜……”
“你见过大老虎去拜访小绵羊吗？”楚烨斜眼说道。
老任愣了下，道：“你是大老虎？”
“你不是给阿海说我会吃人？还那么惊讶。”楚烨说道。
老任都无语了，那只是怕阿海给拐跑了戏谑说法，楚烨明知道还一直揪着不放。
咳咳。
小陈伟吃得着急噎到了，楚烨赶忙放下手中的羊排，帮小陈伟顺气，手法老到温和，和对老任语气形成强烈对比。
老任恍惚了。
楚烨的‘妖’，他算是见过多回，但情绪把控那么自然，需要岁月千锤百炼，且要经历足够丰富才行。
楚烨的成长过程，身为巴南信息贩头把交椅，他比楚家人还清楚。
从任何一方面来说，都不具备才对。
“你是不是被老神仙俯身了。”老任在脑海里排除所有可能，搬出了封建迷信。
陈伟顺过气。
楚烨收手再次拿起羊排啃了一口，淡淡道：“我就是老神仙。”
老任也直翻白眼。
说实话你又不信，还问个屁哦。
楚烨心里嘀咕着，嘴上用力‘咔咔’啃羊排骨。
“不是，现在是在谈和王刀疤见面，你别乱带节奏啊。”老任醒悟过来。
“他没资格。”楚烨语气忽然冷硬。
老任浑身一震，这一刻楚烨又给了他一种从未见过的感觉。
第219章 讨价还价
老任绝对不是普通人，早年间走南闯北，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一些普通人见不到，听不到的大人物，他也接触过不少。
但这一刻，楚烨‘没资格’三个字，给他感觉是，不光是站在高处俯瞰世人，而去过山峰又下来归于平淡，对人事物达到平衡的状态。
老神仙？
老任不由得考虑楚烨自我称呼。
半小时后，陈阳夫妇又做好几道菜，也坐下来和楚烨、阿海敬酒，感谢下午帮忙解决陈家的委屈。
吴彤还缠着阿海。
阿达在阿海右侧坐着，凶狠面相露出一丝古怪，看似是看笑话，实则是欣慰。
“老陈，再来一杯。”
楚烨喝着地瓜烧，凭借超人视力，察觉到阿达的表情，暗暗感叹，世人都那么可爱。
这时老任醒悟过来，半小时的思考，还是认为老神仙本身不存在，也不去管楚烨到底为什么那么‘妖’，反正都是巴南人，对巴南好比什么都重要，也加入‘家宴’。
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欢乐。
十点多，饭菜撤掉换上茶。
吴雅观察力不错，知道老任有事跟楚烨商量，就把一家老小全劝去睡觉，吴彤也被拉着去洗碗。
后院就剩下四人。
阿达、阿海在边上站着，警戒四周。
楚烨和老任隔桌坐着，由他泡茶。
陈阳家经济状况，饭都吃不饱哪有茶叶，是老任带过来的，并不是楚烨说的空手过来。
当然，楚烨没乱说话，他是站在陈阳家里实际情况说的。
“下午捡了个小漏，在箱子里。”他倒着茶边说。
黑箱子就放在桌上。
老任不解，肖侯骗局他是知道的，楚烨还能见到漏？真见鬼了。
“身为老江湖，能看出来不？”楚烨怪笑道。
老任看看的心思，伸手把箱子移到面前打开。
箱子里，肖侯骗人的那些废品，早被楚烨扔给陈伟当玩具，里面就剩下那颗核雕。
老任默默伸手把核雕拿出来。
因相信楚烨，就让阿达把包里的手持眼镜取出来，并拿着手电筒打光，仔细品鉴。
老任鉴定能力没有楚烨那么‘妖’，但也是老手了，可观察半天，也没发现问题。
“这玩意儿市场一堆，几块钱的货。”老任放下眼镜皱眉道。
“海纹。”楚烨悠闲喝着茶边提醒。
老任闻言又拿起古董镜观察。
不愧是老江湖，还真给看出来核雕上海水纹络的不同，不过跟楚烨第一次观察得出结论不同，是发现雕刻老旧不同，八仙聚东海是后雕，海水是很早的。
“至少有五年了。”老任给海水波纹手法下了日期。
“有点能力。”楚烨点头道。
老任觉得怪怪的，自己可是三十多年的老江湖，转念一想，这话是楚烨说出来的，再正常不过了。
他再次放下古董镜，道：“小弟能力有限，你就直接说，到底什么情况吧。”
楚烨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下，他想到萧山刚开始为了得到好处，也那么无耻，称呼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完全不考虑年纪、地位。
“不，你更无耻，我徒弟可是清白得很。”
“快说。”老任着急了。
连阿海也目光盯着楚烨，他从下午就开始好奇了。
“春风十里渡江南。”楚烨淡淡道。
什么！
老任又跟之前一样的反应。
“几次了。”楚烨喝了口茶润润喉，在老任三人急躁中，解释道：“我都怀疑我真有运气，它本该是几年后才出现……”
楚烨没有隐瞒，讲述核雕隐藏着‘古蜀国笔记’的信息。
老任尝试楚烨说的打乱组合、拆解。
作为古董鉴定老师傅，五行八卦、奇门数术都是基本功，可老任还是看不懂，看海纹还是还纹
“为什么我看不出来？”老任问道。
楚烨没法解释，想看懂是另外一个层次，直接搬出黄石老人。
老任明白不用问了，没有答案的。
“开启笔记需要一副地图，或者说钥匙，核桃雕刻的其中一角，一百万卖给你了。”楚烨说道。
“穷疯了啊。”
老任把核桃扔回箱子，动手很是随意，坐下道：“我的鉴定能力，不说顶尖也是经验丰富，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土豪们看到还不得用门夹开吃了。”
“别装。”楚烨斜眼。
“十万！”老任一点羞愧都没有直接出价。
楚烨拿起茶杯喝着不语。
老任就一千、一千的加，甚至百的情况，半天还在十几万磨蹭。
“我是菜市场摊贩吗？”楚烨没好气道。
“二十万。”老任一口气加六万。
楚烨同意了。
“啊呀，这单可能亏了。”老任盯着核雕语气幽幽。
楚烨知道老任要干什么，乐得配合，数落道：“掉落的主人一定的知道价值，到时候往拍卖会一丢，你不得赚翻了。”
“对，我怎么没想到。”老任‘惊呼’。
“是啊，你一下赚八十万，我才是真亏啊。”楚烨懊悔道。
老任顺势提议：“要不我帮你代拍卖，就抽点分成？”
楚烨突然不配合，喝茶不说话。
瓜娃！
老任心里骂骂咧咧，道：“可真贼！我还想说那么好心，把云章阁的道歉礼都给我。”
“阿海哥值得那个价。”楚烨真诚道。
阿达、阿海一震，楚烨竟然那么认可，要知道云章阁给的道歉礼可不少呢。
“少来，你早知道下午出手，会引人注意，用云章阁的礼物钓我，又把这破核桃拿出来，让我给你擦屁股。”老任冷哼道：“妖狐一个！”
“是我疏忽了，在任老板眼里，八十万确实是小钱。”楚烨摇头叹气。
老任气得牙痒痒，八十万是小钱没错，但核桃背后的信息是无法用金钱衡量，跟世界古玩协会秘密仓库同等，自己岂能够放过。
“钓，就硬钓！”
“嘿嘿，黄石老人跟我提过，我们这一脉能追到姜太公呢。”楚烨笑嘻嘻道。
呸！
老任黑脸朝楚烨吐口水，随后拿起箱子起身。
“阿海借我几天吧。”楚烨说道。
老任不爽道：“我不用被保护吗？”
“你是我朋友。”楚烨淡淡道。
老任愣住了，楚烨还真不人放眼里，榕城的人敢对他出手，今天下午的事一定会重演。
第220章 郫县
“自然你那么讲义气，这次免费借你了。”老任回神说道。
“恶心。”楚烨不客气，道：“我提前付了二十万，你从头到尾一分钱没出，得到核雕，还装上。”
老任惊讶不已。
楚烨从古玩市场回来，绝不会知道，云章阁给了价值二十万的古董。
只是透过自己行为，就能算到，实在太可怕了。
“你真不是人。”老任冷下话走人。
在场心里不舒服的还有阿达、阿海两人，搞了半天，不是他们能力价值二十万，只是楚烨和老任暗斗的插曲。
“保重。”两人默契道别。
楚烨都听着，等老任带着阿达离开，邀请阿海坐下，亲自给倒茶道：“别跟老任了，跟着我，我们是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阿海内向可不傻，湮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起，目光亮如星月，道：“您打算执掌巴南古玩了吗？”
“不，我打算成为小兴村中转站的王者，有兴趣不？”楚烨很真诚望着阿海道。
阿海无语。
小兴村五十家回收站，十五家也兼收古玩市场不要的废品，算账大兵站也就是十六家，在哪儿做到第一又如何？比市场里摆摊还没看头。
楚烨只是表达没有利用阿海的心思，目的达到没要矫情，悠哉的喝着茶。
没多久，陈阳出屋子在身边坐下。
他提起茶壶倒茶，边道：“三天时间收拾家里，赶在中小学开学前回去，可以不？”
“我还是……”
“怕教师工资养不活一家子吗？”楚烨帮陈阳说出担忧。
陈阳低头。
“不用愧疚，我有能力拉朋友一把是应该的，回去后镇上买个房子，等阿雅姐、你爸妈康复了开个店，我再送你们一份美食秘方，保准日子红红火火。”楚烨说道。
“楚烨，你对钱是真没概念。”吴雅也走出屋，在丈夫身边坐下，道：“大兴镇房子是不贵，但怎么着也得几万块，加上开店的话……”
“我可是淘客，能力几何，陈阳也见识到了，钱的事不用担心，我只有一个条件。”
楚烨放下茶杯，面色郑重，道：“给陈伟一个正常的童年。”
陈阳抬头和吴雅一样满脸疑惑，虽然这几年家里贫苦，但陈伟健健康康长大，也没有被虐待，何来不正常一说。
楚烨并不想去解释，毕竟老任都接受不了‘老神仙附体’，更别提眼前两人了。
他只是让夫妻二人发誓，无论如何，不管是陈伟还是吴彤，都要教育好。
作为陈家的恩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陈阳夫妇也只能举手对天发誓。
“三天后，会有人开大卡车过来装行李，你们好好收拾下。”
天色也晚了，楚烨喝了几杯茶告别，和阿海一起，回附近老任出钱开的五星级酒店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
楚烨扛着麻袋，让老任退房带着阿海离开酒店。
来到汽车站，阿海第二个楚烨买完车票，忍不住问道：“楚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楚烨买了两张，给了阿海一张。
“郫县？”阿海低头望着车票目的地皱眉。
他不是质疑楚烨的决定，而是对郫县有点敏感。
“近乡情怯？”楚烨微笑道。
阿海猛然抬头，道：“您怎知道？”
“作为老任的两大助手，你难道没听他说，我是汉初三杰之一张良的小师弟吗？算你的命，简单得很。”
楚烨脸色、语气都是认真的，但给阿海瞎掰的感觉。
当然，他跟张良确实没任何关系，不过知道阿海背景一点都不虚。
阿海的老家，在郫县乡下的山里。
从榕城离开后，又倒了好几趟车都中午还没到，只是刚到附近镇上。
两人吃了午饭，楚烨找了摩托车修理店，花了两千买了一辆破摩托车，又搞了些罐头、面包、水等，载着阿海出发。
阿海除了那张娃娃脸，脖子以下壮得跟头牛，加上楚烨，让摩托车遭受巨大挑战，两人一上去车轮都扁了。
然而没办法，镇上就一家修摩托车的小店，摩托车还是多花钱老板才肯卖，否则他们得走路。
一个小时，走十多公里山路，摩托车引擎就过热。
楚烨就在一处小湖边停下休整。
阿海下车后望着群山发愣，从在榕城上了大巴车，就一路沉默着。
楚烨用买来的钢盆舀湖水，给引擎降温，随后从麻袋拿出矿泉水给阿海一瓶，自己找了个岩石坐下打开喝水。
阿海五岁刚记事的年纪，家里就让路过村里的工程队的人带出去。
说是带，其实就是有偿过继。
那工人对阿海其实很好，但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后工人出意外了，工人的婆娘带着家里仅有的值钱东西跑了。
小阿海就跟工人的父母生活，三年后老人相继离世，工人亲友都不要拖油瓶，就沦为小乞丐。
阿海记得自己是郫县人，一路问一路走，结果走偏了，往北走。
三年后，在江南姑苏市遇到老任跟着走。
老任奸归奸，对弱势群体还是有道德底线的，用心帮阿海找老家。
可惜三年的流浪，让阿海对村里残存记忆也消失，除了个郫县什么也提供不了。
结果当然找不到老家，一晃都过去十五年了。
前世，楚烨是在五年后，也就是阿海28岁才遇到。
那时候老任出意外，阿海被追杀，他偶遇顺手救了，成为他手下之一，又花五年终于找到老家，父母早已离世，兄弟姐妹只当他是提钱罐，根本没有亲情可言。
这一世，楚烨本不打算介入，反正有他在，老任绝不会出意外，阿海有靠山的不需要什么亲情。
但在陈阳家，他意识到，家再破碎也是家，何况老家也是阿海心里的执念。
就像是上一世，不论事业多辉煌，自己心底深处，还是埋着巴南大兴镇大兴村的人事物，最后成为重生导火线。
“楚师傅，我爸妈看到我，会说什么呢？”阿海突然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楚烨理解阿海想什么，回道：“想要折返？”
“嗯……不，其实我想知道，当初我是怎么离开的，要是我贪吃被人骗了呢？爸妈会不会一直到处找我，是不是……”
阿海目光望着陌生群山，颤抖着讲述一路走来的思考。
第221章 残阳
阿海离开老家五岁，距今十八年，早已忘记当初是怎么离开的，所以还有幻想。
楚烨不忍心告诉事实。
其父酒鬼、其母赌鬼，当时一个为喝酒，一个为打麻将，双手一拍，三百块让工人带走。
后来，其父母又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对大儿子一点想念都没有。
如果说又的话，就是爷爷奶奶，他走的头一年，爷爷一直在找，后来累倒回村没多久死了。
奶奶思念成疾，眼睛失明，但老人现在还在世，这也是促成楚烨最终下定决心，把老人家带回老家的原因之一。
“走，很快就到了，如果不愿意，到时候看一眼就走也没关系。”楚烨喝掉最后的水起身。
阿海默默的跟着。
摩托车‘突突’叫着，在山路上努力爬着。
残阳把天空染通红。
山村袅袅生烟，孩子们欢叫声、狗吠、鸡叫回荡山村。
村西边一处破败的土房院子角落，有个猪圈，圈里两头老母猪，趴在围栏吭哧吭哧叫着。
猪圈边上是一个小茅房，里面住着个眼瞎的老太太。
老太太身前放着泥土色的白粥，好些苍蝇飞来飞去。
“又没开火吗？”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背着箩筐进院子，见烟囱一丝烟都没有，就嘟嚷道。
少年身边跟着小几岁的男孩，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娃。
“老娘欠你们家的吗？想吃自己动手。”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咆哮声。
“臭三八，不做饭你还有理！”酒气冲天的男人响起。
“伍黑，你有种再说一句！”女人尖叫。
啪！
清脆的声音接着传出。
“老娘跟拼了！”女人凄厉叫着。
砰砰砰……
打架声、摔东西声不断从屋子传出。
屋外小女孩，躲在最大少年背后箩筐下瑟瑟发抖。
“别怕，哥在呢。”少年面露厌恶，随后看了眼茅草房，啐了一口，道：“没能力就不要生，生也要好好教导，老不死的。”
“哥，奶奶没错。”小一点的少年说道。
“没错？”少年低头看着弟弟，道：“要不是老不死的没教好，会有那个酒鬼？这也就算了，还要给酒鬼配个赌鬼，害得老子从小吃不饱。”
少年眼睛转了下，扭头也朝着茅草屋吐了口水。
屋里打得更凶，互相指责对方不是，话里话外一样的，把自己的过错，都归咎茅房里的老太太，还有那早已去世的老人。
这户人家背后是山路。
楚烨早到来不少时间，他知道下面是阿海老家，却没有提醒，只是把车子停下来，拿出面包矿泉水坐在路边吃。
阿海站在他身旁，一开始只是居高俯视村里的屋子，希望造出熟悉的影子。
也许是血缘冥冥中的召唤，当少年带着弟妹进院子那一刻，阿海被吸引目光。
紧接着屋里爆发夫妻吵架，孩子们的对话他都听在眼里。
到这时，他也没觉得下方都是他亲人，毕竟楚烨做事难以琢磨，突然停下来只是肚子饿，甚至他觉得这个村也不是老家。
“什么评价。”楚烨递上去面包问道。
阿海摇头不接面包，蹲下掏出一支烟点燃，抽着低头望着院落，道：“谁也没错，穷才是祸首。”
“有道理。”楚烨缩手啃着面包，边道：“那如果加个懒呢。”
阿海微惊，心里隐约又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他扭头注视楚烨，道：“院子是乱了点，但鸡鸭甚至还养了猪，看着主人家不懒吧。”
“如果猪、鸡鸭都是一个瞎眼老太太养的，只为在家里有个茅草房住呢。”楚烨再问。
好像是配合他，下方院子里茅草房，老太太一手拿着招苍蝇的盆盆，一手持木棍探路出来，朝着猪圈走过去。
“啊，丑鬼。”那个小一点的少年冲向老人。
大一点的少年没有阻止的意思，小女孩只知道哭。
阿海被声音惊醒转头，见到院落的情况，手中烟一丢起身往下冲，嘴里吼道：“住手！”
百善孝为先。
阿海并不是为心中隐约猜测而动，而是为老人。
他们所在的个很斜的岩石坡，一般人可不敢，阿海却不顾一切，跑起来跟猎豹一样。
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余晖打在阿海身上，配合其狰狞的脸色，让院子中孩子们吓个不轻。
那个要推瞎眼老太太的少年，也被吓住。
屋子里吵架声，也在这时候止住。
“啊，疏忽了。”
楚烨发现，院子中几个小孩子的五官，没有阿海那么精致，但站在一起的话，多少看出血缘关系。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他怕的是阿海发现，之前想着不合适抽身离开的计划就破产了。
“算了，好赖也是家人，那个大可能难掰回来，两个小的还有救，再说老太太也该享几年清福了。”
他思考了下放弃介入，啃着面包看着。
其实想阻止其实也来不及了，几十米的山坡在阿海脚下迅速滑过。
平稳落地后，阿海轻松翻过土墙，进院子后二话不说上去就给少年一巴掌，怒斥道：“畜生，对瞎眼的老人你都下得去。”
少年被打蒙，捂着脸颊傻愣着。
大一点的也没反应。
“谁啊？”老太太眼睛不行，听觉反倒是比常人敏锐，听出阿海声线陌生。
阿海刚要开口，边上土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抓着男人头发出现门边。
三人六眼对视。
女人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水灵，男人也因长年泡在酒里，面色蜡黄眼睛毫无生气，此时还被抓住头发疼得扭曲丑陋。
但，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来，三人彼此关系匪浅。
啪！
男人就没清醒，转瞬一巴掌抽在老婆脸上，怒道：“臭三八，给老子放手。”
女人毫不示弱，给男人裤裆狠狠一脚，另外一手也抓住男人头发扯着，嘴里凄厉道：“敢打老娘的脸，你给我去死。”
女人把男人脑袋上的头发当田里杂草，非常用力拉扯。
男人惨叫连连，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阿海面色厌恶，抬头望着山坡上，以目光询问。
楚烨坐着啃着面包，点点头。
阿海浑身一抖，转头看着被自己打的少年。
弟弟？
他心里想着，随后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情绪翻腾。
第222章 讨债上门
人们心底总是对别人抱有希望。
阿海也不例外，在忘记自己是被父母交易给路过工程队工人那一天起，脑海里一直想，自己走丢，家里多着急、多心疼。
时间流逝，幻想成为‘现实’。
所以当看出来，少年可能是自己弟弟，理性、道德什么的就不管了，自觉地在心里为弟弟辩解，想打老太太是不得已而为之，进而内疚自己竟打了弟弟。
山坡上，楚烨看得直摇头，但也没有为此看轻阿海，毕竟‘家’是绝大多数人的软肋。
他现在想的是，如果阿海知道真相，会不会受不了而崩溃。
要知道阿海跟着老任十五年，见惯各种黑暗面，情绪被负面主导时，会不会痛下杀手？
他只是空有战斗经验，身体可没锻炼过，怎么阻止阿海杀戮？
夕阳落下了，漫天星辰拱圆月。
阿海从内疚出神中转醒。
夜幕下，其清秀的娃娃脸模糊了，只剩下一米八五健硕身躯，加上之前在山坡飞奔而下的场景，让几个孩子瑟瑟发抖。
“孩子们……”
他开口想解释自己是孩子们的哥哥，话到喉咙卡住了，心头各种情绪堵着。
边上瞎眼老太太，在阿海出神时已喂完两头老母猪，正在驱赶鸡鸭。
老太太眼睛看不到，但听觉异常敏锐，手中木棒挥动着，把鸡鸭精准的赶到一处。
还好有鸡鸭叫声，不然整座院子就陷入死一般寂静，会让人更难受。
山坡上，楚烨还是怕阿海暴走，希望能够及时阻止，开着摩托车下来进院子。
摩托车大灯，给这黑漆漆家一缕光芒。
大一点的孩子正好被大灯直面照到，眼睛都睁不开，伸手护着背后的小妹，试探道：“你们是谁？要干么！”
楚烨关掉摩托车引擎，从麻袋里拿出矿灯挂在头上打开，没有回答少年的提问，而是用矿灯扫视这个家。
“真是……”
楚烨本来还带着一丝希望，至少没当年他们找过来那么糟糕。
结果还算年轻的阿海父母，烂泥扶上墙是一以贯之的。
西南这边民居屋檐下，基本会挂着腊肉、苞米、萝卜干之类的，眼前这屋子啥玩意都没有。
可想而知三个孩子平日怎么过。
老太太养着的鸡鸭，不用看全是男女主人，平日吃喝打麻将的来源。
“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最后面的孩子壮胆再次发问。
楚烨回神，默默走到右侧石墩边，把肩上麻袋放下来，从里面拿出八宝粥、面包还有饼干等，放在石墩上。
“带弟弟妹妹吃饭，我和你爸妈有事要谈。”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老任都受不了他完全释放高位者气势，更别提几个孩子，大气不敢出。
他也没多说，扛着麻袋走到对面的茅草屋。
茅草屋很小，里面就一张硬木板床、一个蜂窝煤炉、木箱子叠起来的桌子。
老太太已经进来了，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孙女，就急忙摸索着要起来，去炉子边上取来做好的白粥还有咸菜。
接着一想不对，孙女脚步声没那么重，就又回床板，手中木棒横着，道：“外面鸡鸭随便拿走，别伤孩子们。”
老太太以为楚烨、阿海是来讨债的，所以才会问过是谁就没再管。
毕竟每次讨债，也是抓着鸡鸭就走人。
老人家习惯了。
楚烨在门边蹲下，从麻袋里取出一样是食物，边道：“奶奶，我不是讨债的，是……”
楚烨想直接说带着阿海回来。
想到老人眼瞎被儿子、儿媳虐待，却还赖活着，就是为了遵守和老伴的约定，见到大孙子回来。
怕太直接老人受不了，改口道：“我是县里的志愿者，也就是公家登记，帮忙寻找失踪人口的工作人员，爷爷之前有去登记过……”
老太太激动道：“找着？”
楚烨愣住，阿海爷爷真去找失踪人口志愿者协会登记过？
其实不然，阿海爷爷听到有这种协会，人已经到强弩之末，只是不愿意老伴失望，随着自己后面离开人世，强行编了个谎言。
不管事实如何，反正歪打正着，楚烨干脆承认了。
“我大孙子在哪儿？”老太太激动站起来。
外头几道手电光闪烁。
几秒后几个人走进来。
三个孩子，正在抢食楚烨拿出来的东西，其中手电筒光打在孩子们身上。
“伍黑，你他娘有钱给几个小畜生买东西吃，没钱还。”有人朝着漆黑的屋内大吼。
屋内阿海的父母躲着装死，一点声音都没有。
“叫谁小畜生！”阿海从失神状态醒来冷喝。
要死！
楚烨心叫不好，才两分钟不到，怎么情况又变了。
现在的阿海情绪很不稳定，真不管非得出人命，他赶紧安抚老太太一句，背着麻袋出了房屋。
来的有四个人，个个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农民，被阿海咆哮给吓一跳，暂时没有出声。
楚烨过来时，阿海拳头紧握咔咔作响。
“去找你奶奶，她的眼睛就是为你哭瞎的。”
楚烨这话让阿海愤怒的情绪迅速冷静，转头看向草屋。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楚烨催促。
阿海移动着僵硬的身体朝茅草屋走过去。
楚烨脑袋顶着矿灯，加上那四个讨债的手电筒，院子一片通亮。
小女孩可不知道阿海身份，加上看到那么高大的身躯，以为又要折磨奶奶，甩开哥哥跑向茅草屋。
“丫头！”大孩子见状赶紧跑上去阻止。
叫声让四个讨债人回神。
其中最年轻那个，手电筒扫向楚烨，道：“你是谁？”
“你们又是谁，大晚上来干么？”楚烨反问。
那人回道：“要钱的，这家人找我们老大借了一万块，拖了一年了，今日必须还。”
“你是同行？”最年长的插话。
接着其他两人也跟着开口。
他们不是一伙，阿海的父母，分别跟他们借钱，凑起来有三万五左右。
楚烨被钱的数目给震到了。
根据四人的说法，三万五是去年借的。
2002年三万五，对于一个山沟沟农民，绝对是巨款，给一个勤劳点的，拿来承包鱼塘、种些经济作物，都能带领一家人奔小康了。
屋内躲着不出门的那对男女，拿来做什么？
第223章 没有人性
阿海走向草屋，小女孩猛追。
大一点的少年跟着后头阻止女孩。
两人前后越过楚烨。
“他们欠你多少钱。”那个最先开口的小年轻，又询问楚烨。
楚烨没回答，从麻袋里拿出矿泉水，分别给四人各一瓶。
“别以为我会把机会让给你。”有人很警惕，不想让阿海父母先把债还给楚烨。
“有钱就不会让三个孩子吃不饱了。”楚烨把矿泉水硬塞在给人，扭头矿灯朝石墩方向打去。
石墩就剩下一个少年，也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抓着食物往嘴里塞。
“东西都是我带来的。”他说道。
四个债主瞬间愕然，谁家讨债还管欠债人死活的。
“我是这家老爷子生前联系过的志愿者。”楚烨扭头回来说道。
四人都知道阿海家的情况，闻言疑惑散去。
“伍营长也算是勤劳吃苦，偏偏捡了个好吃懒做的儿子回来，还给娶了一样懒的儿媳妇，啧啧。”最年长的债主看着屋子嫌弃道。
其他三人讶异，他们经常来要债，阿海的父母不是躲着，就是耍赖。
每次都是从老太太那儿抓只鸡鸭回去。
毕竟都是隔壁村或者乡里过来，不能空手而回。
结果老太太不是亲母，他们觉得有点内疚。
楚烨也有点惊讶，眼前几人面相凶恶，看着就是民间借贷组织，没想到还有道德底线，对比下屋内两人，不说也罢。
“几位，你们知道伍黑夫妇，借钱都来干么？”他问道。
哼！
最年轻的债主，道：“吃喝烂赌呗。”
“一开始，公婆花一千块租了鱼塘，取得我老板信任，结果一包鱼饲料都没进，吃喝嫖赌花光了。”最年长债主说道。
其他人也是被一样套路坑。
楚烨还是不解。
那可是三万五千块。
要知道现在是2002年，酒是农民自家酿造，一斤也是几毛钱，打的也是小牌，一局一块钱顶天，一年时间任由两人怎么折腾，也不该那么花没了。
“我们同事去省城办事，看到他们在夜总会里耍，这才知道钱去哪儿。”年轻的债主自动给楚烨解惑。
妈的！
楚烨愤怒了。
养父为找孙子积劳成疾去世，养母哭瞎双眼，三个儿女别说入学，个个营养不良如乞丐，夫妇却借钱花天酒地，畜生不如。
“你们是不是太温柔了。”他说道。
四个面相凶狠的人，把手电筒打在漆黑的大门内，其中一个道：“伍营长是外地人逃荒来的，村里没什么亲戚，人也走了，婆娘瞎了，要是用普通手段，谁还欠钱。”
“卖小孩的事，我老板可干不出来。”又一个跟着说道。
楚烨火冒三丈，转头矿灯照射屋子，怒道：“听听，人混道上都比你们道德，而看看你们都干什么，十八年前卖亲子，后来又做了什么。”
这话不止让四个债主惊愕，连茅草屋跟奶奶认亲的阿海都跑出来，大声询问：“楚师傅，您说什么？”
楚烨也被伍黑夫妇给恶心了，气到把当年事实讲出来。
阿海看着是助手保镖，其实被老任当儿子养，大学都顺利毕业，三观正着，听完事实后双目冷光闪闪。
楚烨这才惊醒过来，父母再不是，但终究是血亲，阿海要是动手了，那可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我来处理。”他释放自己前世身为高位者气势，强行压制阿海。
换作平常，效果不用多说，可此刻，阿海多年来的幻想破灭，已然没有理智可言，一心只想杀了屋内的夫妇。
眼看着局势要走向最担心的情况，楚烨迅速冷静下来，先不管阿海而是跑向茅草屋。
“阿海。”
不用楚烨请，老太太自己在孙女搀扶下走出来，道：“都是我没教导好，和他们没关系。”
老太太含泪羞愧的话语，让阿海暴走的情绪冷静不少。
楚烨趁势扶老太太到阿海身边。
阿海知道奶奶、爷爷为找自己，受的伤害，自然不会怪罪奶奶没教好父母，扭头接过老太太，哭着说道：“奶奶不是您的错……”
阿海杀心彻底湮灭。
楚烨担心的人伦惨剧终究没发生。
那头四个债主都蒙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楚烨背着麻袋走到四人面前，邀请去外面详谈。
四人愣愣转身跟着出院子。
“两清了。”楚烨也不废话，出来后直接从麻袋掏出三万五还债拿走借条。
年轻一点的债主，说道：“兄弟，我没什么文化，但志愿者还是懂的，您这也太大方了吧。”
“其实，我和那个大个子是合作收老物件的，这钱是我们两人的。”楚烨谎话张口就来。
众人现在都知道阿海是十八年前被伍黑夫妇卖掉的小孩，所以理解帮忙还钱的行为，没有深究真假。
“也怪可怜的。”最年长的走时叹气，和另外两人乘坐一辆摩托车离开。
剩下最年轻的没动。
楚烨看了眼不远处躺倒的自行车，道：“晚上夜黑路不好走，兄弟可要小心点。”
“我叫阿来。”年轻人凑近一点，小声道：“兄弟收什么类型的物件。”
虽是带阿海来寻亲，但有业务自然不能错过。
楚烨就回道：“只要是上年头的老物件都收，阿来兄弟要是有的话，价格绝对公道，或者你知道谁手头上有，交易成不成都给报酬。”
阿来指着东边，道：“过两座山头是我家王沟乡，我们明天八点半在小学大门见？”
“好。”楚烨立马同意。
“明天见。”阿来很高兴告别，抓起自行车离开。
楚烨用矿灯帮忙照路目送。
院子里，阿海抱着奶奶嚎啕大哭，他八岁的妹妹也抱着他哭。
他大一点的弟弟站在边上，一脸茫然。
二弟弟依旧在吞食楚烨给的食品。
那对夫妇并不知道债主走了，还躲在屋内不出来。
楚烨等哭声渐渐小了，才转身进院子。
阿海跟了老任十五年，见识可不一般，知道楚烨带着人出去做什么，放开奶奶抹掉眼泪，道：“楚师傅我……”
“我会找老任结账的，这事就这样。”
楚烨打断了阿海要说的话，随后额头挂着的矿灯打在屋子大门，冷漠道：“处理他俩比较重要。”
第224章 人间极品
前世，阿海在老任意外之后，一直是楚烨贴身助手，忠心耿耿还替他挡好几刀。
这恩必须要报。
楚烨记得，带着阿海找到家人时，二弟学坏了，跟同伙抢劫被判刑。
三弟小偷小摸被人打残。
妹妹去夜总会上班，二十岁的年纪老得不像话，还遗弃儿女。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阿海拿走弟弟妹妹的监护人，为社会减少三个犯罪。
他不可能说起前世的事，好在凑巧四个债主上门，屋子里那对人渣男女的事曝光。
阿海是成年人，不用他说也知道要干什么。
只是，屋内夫妇人渣是该揍，但阿海身为人子不能出手，加上弟妹当前，真出手了，一辈子都有隔阂。
他心里早有计划了，伸手拍拍阿海示意不要冲动，开口喊道：“债主走了。”
屋里伍黑夫妇闻言，偷偷趴到破窗偷瞄。
两人行为，瞒不过超绝视力的楚烨，心里更厌恶了。
伍黑夫妇确定院子人数，于是放心下来，然后接着刚没吵完的架。
阿海听着‘父母’互相揭对方短，眉头拧在一起。
楚烨把矿灯扎下来递给阿海，道：“没意见吧。”
“别闹出人命。”阿海可不想让楚烨，引一队人渣进牢房。
“放心。”楚烨把矿灯塞给阿海走向屋子大门。
阿海拿着矿灯一脸感激，等楚烨进门后，招呼还在吃的三弟，带着其余人进茅草屋。
今天是2002年八月二十六号，农历七月十八，圆月透过破窗把屋里照得通亮。
屋里真是家徒四壁的真实写照，大厅墙面土坯脱落到处坑坑洼洼，地上都是泥土。
伍黑夫妇在地上互相撕扯，嘴里吐着无法入耳的脏词。
楚烨进来后，拉过屋子唯一的长椅坐下，把麻袋放在边上，抱着胸膛看戏。
夫妇两人并不知道他进来，打得更凶。
没一会儿，本来就破的衣物更破，脸上手臂不是乌青、就是被指甲抓破的痕迹。
夫妇两打得精疲力尽瘫在地上。
楚烨从麻袋里取出蜡烛点起来。
月光其实够亮，但有蜡烛又不一样的情况，夫妇两人终于发现有人在。
伍黑躺着懒得动，女人费力爬起来，顶着披头散发，道：“你是谁？”
“老二、老三是谁的孩子。”楚烨问出上一辈子的疑惑。
不算阿海，三个孩子中，老大的确是夫妇两人生的，但从一些信息，另外两个来源似乎有问题。
其实后面DNA证实，孩子们跟阿海是有血缘关系。
可他怕到时候出现问题，阿海又要经历不必要的亲人分开的疼痛，干脆一次性处理干净。
在他冷漠强势的询问下，伍黑夫妇老实交代，老二和老三，和阿海一个不同父、一个不同母，个中原因很脏。
垃圾！
他心里对夫妇两人的评价，随后拿起借条道：“现在你们债务转到我手上了，你们认为怎么处理好？”
“小屁孩，老大请你过来演戏的吧。”
“奶才刚断，就学人威胁。”
伍黑夫妇街溜子滚刀肉，不知楚烨别债主们可凶狠很多。
楚烨面色冷漠收起借条起身，然后毫无预兆冲上去揍人。
重生后他还没好好调理身体，力道不会太大，但胜在打斗技巧经验丰富，每一下都让夫妇两人鬼哭狼嚎，感觉自己身体要散架。
砰！
楚烨把伍黑甩在地上，重新落座长椅，淡淡道：“能好好说话了吗？”
仅仅只是两分钟，比夫妇前后打了一个多小时效果还强，夫妇两人哪敢说个不，费力爬起来跪下磕头请求放过。
楚烨强忍着恶心，拿出纸条直奔目的地，让夫妇两人把监护权转给阿海。
“阿海，是你们不要的那个孩子。”楚烨直白道。
夫妇两人脑海里一直就没有大儿子的存在，所以听到还愣住，伍黑还问：“什么不要的孩子。”
啪！
在门外听着的阿海，闻言怒到拳头崩碎掉土墙。
楚烨早知道阿海在屋外，听到声响后心里暗叹。
心心念念十八年的父母，结果对方压根都想不起来，换谁能受得了。
“十八年前修云川铁路过境你们乡，有个工程队路过，你们把孩子卖掉换三百块……”
楚烨忍着愤怒，讲述阿海被卖的过程，爷爷找人的过程他顺带讲了。
这是特意安抚阿海，世界上还有人关心。
随着他讲述，伍黑夫妇也渐渐想起当年的事，也不算两人真没良心，毕竟还有眼瞎的养母在，主要是脑袋被违禁品和酒搞坏，记忆力比常人差很多。
然而想起来也就那样，两人对阿海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女人还怪阿海的到来，害得自己不得不嫁给伍黑。
女人越想越生气，怒道：“当年老娘可是乡里一枝花，乡长儿子有那意思，本来可做少奶奶享清福，被大小畜生给打乱了。”
“好意思说。”伍黑冷笑道：“当年老子退伍回来，想找个富家女很难吗？还不是你个臭三八死皮赖脸，不然老子现在早是大老板了。”
“不要脸的玩意，以为乡里人不知道，你违反部队规定被开除，还想找富家女。”
“臭三八你说什么……”
夫妇两人越说越激动，忘记几分钟前还被揍，互相指责又拉扯起来。
结果，当然是遭到楚烨再揍一顿，老实了。
楚烨实在不想再跟这俩极品带着，直接开出条件，撕掉借条，让二者不用被债主追究，放弃三个孩子的抚养权。
“一人一万。”
“再给五万，不然免谈。”
夫妇两人听到钱，又忘乎所以，同时提出条件。
嘭！
大门右侧土墙，被阿海一拳头贯穿，烟尘和土块飞溅。
夫妇两人吓得抱在一起。
然而在钱的诱惑下，两人情绪又迅速稳定下来，不给钱不放弃儿女抚养权。
“你们真是……”楚烨感到愤怒。
前世见过那么多坏人，比起夫妇一再打破下限的做法，都算是可爱了。
这时阿海走进来，高大的身材一下让屋里显得拥挤，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楚烨点在长椅上的蜡烛，把其阴森的脸庞映射得清晰无比。
第225章 报恩成功
楚烨觉得让阿海发泄下也好，就没有开口劝他冷静。
“孩子在你们眼里算什么！”
阿海娃娃脸阴森，双目怒火熊熊，一米八五健硕的体魄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夫妇两人被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你是谁？”伍黑颤抖道。
“你们当废品卖掉的那个孩子。”阿海说道。
其实这话等于是自问自答了。
话一出，夫妇两人也不怕了，毕竟在农村里，父母大过天。
两人分开，费力站起来。
女人抬手梳理头发。
伍黑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烟，走到楚烨坐着的长椅点燃，随口靠着土墙抽，两眼迷离。
“老话说儿养父母天经地义，看着你过得不错，拿个几万给你老子花花。”
“你有什么资格要？”阿海问道。
“不给的话，村里说起来可不好听啊。”女人冷冷道。
阿海气笑了。
楚烨无语，不想在阿海面前抽其生身父母，都想出手帮伍黑夫妇清醒下。
阿海又不在村子生活，拿着农村套路威逼有个毛用。
“一人五万，包括你也一样。”女人梳理好凌乱的头发说道。
伍黑吐着烟点头。
阿海牙齿嘎嘣作响，还真吃定他不成，如此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阿海二弟推开窗户，稚嫩的脸庞满是仇恨，怒道：“当个人好不好？”
“你算个什么东西。”伍黑啐了一口浓痰，道：“老子养你十五年，就等着今天，破坏老子好事抽你。”
“白眼狼。”女人也喝骂。
少年的脸一阵抽搐，终究受限传统无法还嘴，眼泪哗啦啦的留下。
伍黑夫妇两人心里只有钱，压根不在乎，转头又朝阿海伸手。
啊啊！
阿海要暴走了，楚烨坐视不理，开口道：“二位，借条还在我手上，你们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之前两顿打的效果还是有的，夫妇两人想到浑身散架的疼痛，不敢回嘴。
楚烨拿出口袋里，白天过来休息路上写好的协议，道：“这里你们放弃三个孩子监护权，转给老大抚养的合同，麻烦签一下。”
其实合同不完全有保障，夫妇要是真纠缠，官司有得打，且血缘也无法割裂。
楚烨之所以还要夫妇签下协议，安抚阿海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如果有个万一，老任能有操作空间。
接下来过程很顺利，他作为见证人，夫妇、阿海都签名盖手印。
拿回借条后，伍黑冷笑道：“就算监护权没有了，到时候你们也得养老子。”
“没错。”女人附和。
“蠢货。”楚烨拉住阿海出门，边道：“阿海全名叫任海，户口是跟着别人，没有给你们养老的义务，至于其他三个孩子，得养你们，根据我国法律来就好，一个月最低养老金而已，上万就别想了。”
伍黑两人闻言反悔，可惜没用，别说楚烨，就是阿海这关都过不了。
出来后，楚烨把麻袋里食物都取出来，把孩子们、老太太叫过来在石墩围坐商谈。
“奶奶……”阿海跟老太太讲了下，接众人出去外面生活。
血缘有时候就是那么不讲道理，只要不提那对极品夫妇，众人欢声笑语，对未来充满希望。
楚烨并掺合亲人的欢聚，到角落里给老任发信息，转告这里情况，让其明天叫车过来转移阿海一家人。
十点多，老人还有两个小的，都被阿海安排去睡觉。
楚烨把伍军叫到外面。
伍军已十五岁，小学就上了两年级，跟文盲没什么区别，且除了弟弟妹妹，把其他全当仇人。
刚看着跟老太太、阿海谈笑风生，其实心里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来到外头，楚烨在岩石坐下。
月光把他面庞映射得很清晰，结合前世所见所闻，他对伍军同情多过厌恶，甚至是理解。
上一世，不是遇到田汤那傻白甜，他结果并不会跟伍军好多少。
伍军站着有点局促，手不知放哪儿，之前楚烨在屋内处理父母，他全城看在眼里，很兴奋也恐惧。
“我大你三岁，勉强有资格让你叫一声哥哥。”楚烨背对着说道。
“哥…哥哥，您好。”伍军不知楚烨想干什么，却生生的。
“坐。”楚烨手指着边上小岩石。
伍军老实听话上前坐下，不敢对视低着头。
“想读书，还是工作。”楚烨望着伍军说道。
伍军身体抖了下，没想到还能听到有人询问。
他能读书是爷爷给报名的，后来爷爷走了，奶奶跟着瞎眼，父母根本不管，还要照顾刚断奶的弟妹。
从那时候起，他每日背着背篓进山采蘑菇，日复一如，他早忘记课堂、还有那些同学了。
伍军低头手搓着泥土开口，道“哥哥，我，我十五岁，年纪很大……”
“读书还是工作。”楚烨语气强硬。
伍军感觉压力很大，额头汗珠不断冒出来，心里一番挣扎后，道：“我想读书。”
楚烨暗暗松口气，还有救。
要知道，伍军就十五岁，能有什么好工作，别等长大后和弟妹一对比，埋怨大哥阿海不作为，心生怨恨，又跟前世一样抢劫走上歪路。
现在伍军主动想要读书，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即使将来心中怨恨不消，却也不会走上那条路。
今日报答阿海前世恩，算是成功了。
“好，不过你得做好准备，十五岁读小学一年级，不少同学会笑话你呢。”楚烨说着，余光瞟了下院大门。
大门内阿海躲在破木门后偷听着，为弟弟的选择感到高兴。
因隐约感受二弟心态很有问题，可他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也很感激楚烨帮忙。
楚烨接着问伍军长大后想做什么，得知对方想当火车工程师，就给讲述后面高铁大建设。
他讲得声情并茂，也让伍军暂时抛掉早熟黑暗的心，随着他讲述陷入幻想。
清晨六点半，一夜不睡，两人都精神抖擞。
“嘿，楚烨！”老任声音突然响起。
楚烨转头，无语也很感动。
老任站在房子后面山坡上，摇手打招呼，面上满是疲惫，但情绪很高昂。
其身边站着阿达。
果然是把阿海当成亲儿子，否则不会一听阿海找到家人，连夜赶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