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坏女人!
嗯?
那谁?
那是谁?渊吗?
少女脸上笑容一点一点凝滞住,看到那边穿着一身褐色短打的孩子,似乎是刚刚总角,虚岁九岁,头发分成两半各自扎成一个小小的发包,脸上带着婴儿肥,鬓角几缕软乎乎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走过来。
本来打算要捡起剑来,微微一怔。
看到前面一位身着长裙的少女,看到她一身符合这个时代的黑色端庄长裙,发髻束起,明明是予人端庄大气的装束,却不知为何只是觉得清丽,褐色的童孔在阳光下犹如宝石,睫毛长而黑,皮肤白皙。
是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的姑娘。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其实只是六岁多点的孩子想着。
至于为何不是垂髫而是把头发扎起来。
人们总说这个孩子出生便性格直,连头发都是炸开的,不束起来的话就像是顶着一头炸开的毛儿在街道上乱跑,还是扎起来。
看了看自己的木剑,就在那女子的脚旁,看到了一双浅藕色薄底鞋,然后看着自己的剑,本来打算直接蹲下拿着剑的,可是好友就在后面,孩子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倔脾气上来了。
哼!堂堂大丈夫,岂能在女子裙下去取剑?!
不行!
绝对不行!
孩子瞪着那姑娘,想要靠着意念让对方后退,可是后者也是直直看着他,还处于小屁孩阶段的元始天尊无奈败退,发现论性格直接倔脾气,对面似乎并不比自己稍弱。
可恶啊……
孩子只好憋着气拿来了一根树枝,蹲在旁边伸出手,用树枝把自己的剑扒拉过来,好,加油,再来一点,再来一……
然后他看到那位看上去美好好看的少女下意识迈了一步。
藕色浅底鞋轻轻踩在了木剑的剑柄上,不算是踩,只是压住。
然后他就拨不动了。
!!!!
孩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眼睛一点一点瞪大。
拉了拉剑,拔不动。
看了看见,又抬起头。
看了看那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的少女。
少女也下意识看着他。
然后那孩子努力了两次,眼睛瞪大,气得然后肉眼可见地出现两大包泪花,这时候少女才回过神来,微微一怔,连忙收回动作,那孩子涨红了脸,一边因为倔脾气气得哭一边咬牙切齿地往出拔剑。
“啊,阿渊你哭了?!”
“谁欺负了你!”
那位显而易见出身好很多的孩子跑出来,看到自己好友的样子,大惊失色。
“不要你管我!”
“我也没哭!”
身穿着平民服饰的孩子用灰扑扑的袖口重重擦了眼泪。
转过身。
吸了吸鼻子。
然后一如既往昂起头,哼了一声。
大步地往前走。
木剑拖在背后,卡拉卡拉地在泥土地上留下了一个划痕,气鼓鼓地往外走,一副我很生气不要理我的样子,稍微年岁大一些的少年期章邯挠着头,无可奈何:“唉,又生气了……”
“可是黑冰台的精锐选拔真的很难啊。”
这位好友虽然也是军中出身的家庭,但是祖父和父亲先后战死。
家学也不怎么渊源,哪怕是很努力的修行军中的技击之术,但是最后也只可能做一个精锐的甲士,捞到些许的军功爵,想要进入黑冰台,成为大秦铁骑当中都是精锐传说的黑冰台核心,太难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没能看到天女珏。
后者早已经以障眼法避开了他。
想着刚刚归墟指引的目标,珏若有所思,嗯,归墟之主这个大势力的霸主目标是渊……,也就是说,渊是和他交锋的敌人?归墟之主想要避开在现实的交锋,尝试在历史中诛杀渊,或者改变渊的命格。
然后借此削弱阿渊,降低他的底蕴和实力?
珏很轻易地将事情的大概推断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归墟之主没有让自己的心腹核心去参与这件事情,而是选择让自己参与此事?一个个问题在少女心中浮现,最后化作了方才的幼年版本的渊。
刚刚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让他站住。
所以本性稍微有些许天然的天女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
而对于这样的性格变化。
某位贫穷且直接的馆主应当要负主要责任。
少女回想刚刚婴儿肥,总角垂发,含着两大包眼泪气鼓鼓拖着剑往出去走的幼年期剑仙,心中充斥着抱歉充斥着好奇,以及些许的奇异感觉,手指按揉眉心:“……为什么觉得稍微欺负一下阿渊会有点……好玩?”
“不行不行,珏,你不能这样。”
“王母娘娘教导过的,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欺负弱小。”
“可是阿渊明明很强,所以可以欺负一下?”
“啊不不不,不对,这样不合乎逻辑。”
“而且……五六岁的阿渊也是会哭鼻子的啊,有点新奇。”
“等等,对于外人要宽和待人,可是阿渊也不是外人,不是外人也不能欺负。”
少女压制住了好奇和些许的趣味感,忽而想起过往发生的一幕,想到了曾经水鬼愤怒地声讨伏特加娘娘,在漫画的题材选择上针锋相对,当时的伏特加娘娘似乎涉猎了新的范围,而作为忠实订阅者的水鬼表示接受不能。
那时候的伏特加娘娘右手重重一拍桌面,中气十足地说过一句话。
‘欺负?!’
‘错错错,情侣之间的欺负叫什么欺负?爱侣之间叫什么欺负?’
‘达瓦里希,要把目光放长远,接受一切啊!’
‘那玩意儿叫做情趣!再往大点,人类都是有轻微受虐倾向的,快乐和痛苦往往相随的,而这个放在我的漫画里就叫做捆绑拘束S……’只是可惜,当初的伏特加娘娘还没有说完,就被水鬼直接一五升快乐水瓶放翻。
嗯,兵魂直接用刀鞘拎起来砸在了少女画师的后脖子上。
钦原鸟反手两瓶蜂蜜柚子茶塞到了伏特加娘娘的嘴里。
然后拉着一条腿直接拖走。
最终经过了友好协议,穷疯了的伏特加娘娘的新刊腰斩。
所以天女只是觉得少女画师当时是在强词夺理,虽如此,却也觉得‘欺负欺负’那个经历了许久历练的剑仙,哪怕是幼年期,也颇为新奇,颇有些好玩的感觉。
想了想,担忧这一次任务不只是有自己,担忧幼年体阿渊的过去。
她还是选择迈步跟上。
沿路看着那孩子拖着一把沉重的木剑,然后一路走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咬着牙仍旧开始练习剑术,秦剑无鞘,这把木剑已足够沉重,孩子力量虽然不错,但是根基寻常,剑术也太弱。
珏想了想,不打算干涉这样的过去,不打算干扰卫渊的人生。
至少这一段人生不属于她。
于是悄然退去,也不能说是退去,只是隐遁身形,看着那孩子一趟一趟的习练剑术。
然后第二天,少女惊愕得看到那孩子换了一个兵器。
手里变成了一把大砍刀,在那里舞得虎虎生风。
珏:“…………”
第六天的时候,当她看到少年套了一身厚厚的衣服装作是铠甲,然后用一把仪仗用的斧钺在那里比划的时候,少女不解其意,担忧卫渊不要真的已经被外来的归墟行走干扰扭曲了命运。
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孩子后面。
阿渊手里自黑冰台营寨里拿来的斧钺重重地落在地上,气喘吁吁,大秦看的是实战,他剑术不行的话,就只好换一个路子:“可恶……这大斧头又大又沉,肯定能通过初试选拔,呼,呼……”
“我,我一定能赢。”
他给自己打气。
总角垂髫的孩子鼓足气,咬紧牙关地把斧钺提起来,摇摇晃晃努力,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声音:“你好笨啊……阿渊。”
“啊!谁!”
孩子一惊,失去平衡重心,一屁股坐倒。
草叶纷飞落下,他摔得迷迷湖湖,看到前面的树桩上坐着的少女,青丝垂落,一只手撑着下巴,袖口稍微垂落下来,露出白皙的手腕,眉宇清丽,容貌美好,在这一座咸阳城中,以孩子简单的见识,再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可是孩子阿渊却吓了一跳。
抱着斧钺坐在地上,腿脚用力蹭蹭蹭地往后面嗖一下避开。
“你你你……”
他脱口而出:“是你这个坏女人!”
“你来做什么?!”
才虚岁六岁的孩子,后世还在撒娇,这个时代却已开始尝试握剑。
这也是大秦的后裔,视尊严为最高,以炎黄嵴骨为傲气,想到前几日的事情,悲愤欲绝,以一种决然的姿态悲愤道:“你你你……你又是来弄哭我的吗?!!”
少女忍着笑,悄悄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草叶纷飞,幼年期的天尊眼前失去的少女踪迹。
心中一惊,左右寻找的时候,忽而感觉自己额头被轻轻敲了下。
而后看到她双手背负身后,身躯微微前倾,鬓角青丝垂落,笑意温暖而灿烂:
“是哦,大魔王来弄哭你了。”
碎裂的花草随风扬起,孩子瞪大眼睛,看着前面清丽美好的少女。
道:“你你你……我,我不会输的!”
幼年体的阿渊扬起兵器,豪气冲天,强硬霸道道:
“想要我哭!”
“除非赢了我!”
少女想了想,也认真道:“如果我赢了你。”
“你就会哭给我看吗?”
幼年体元始天尊小手一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充满了自信!
一如过去和未来的自己。
我已经不再是三天前的我!
我已经脱胎换骨!
我,不会输!
……………………
片刻后。
“呜呜呜……你,你欺负人……”
虚岁六岁的孩子又双叒叕输了,气得眼眶发红。
站在那里努力地哭,努力营业。
少女撑着下巴坐在树桩上,手指玩弄鬓角的青丝,忽而玩笑道:
“想要学吗?”
“不要!”
南山之竹,转世之身,元始天尊,既刚且直。
莽夫!
少女想了想,咳嗽了声,道:“是吗?”
“看来你是想要在黑冰台遴选的时候失败了?”
她学着博物馆里,钱来山神和水鬼两个哥两儿玩笑时的语气,道:
“小家伙,你也不想要黑冰台的遴选大比失败的吧?”
“你!!!”
孩子立刻不哭了,愣住,黑色的眸子看向女子。
她松开青丝,嘴角笑意一点一点绽开:
“若是拜我为师好好恳求我的话,我……咳咳。”
“嗯,本姑娘不是不可以考虑哦。”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四百字。
第八百七十八章 任务结算,墟尊:这是谁的部下?!我要提拔她!
继承父母之意愿,进入大秦铁骑当中最为精锐的黑冰台。
这一直是阿渊心里的夙愿。
可是像是大秦这样,以军功爵立国的国家,那些军中宿将的子嗣也是想要进入黑冰台当中成为最能立下大功劳的锐士的,那些人家中有家传武学相传,也有锻体的上好药物。
其根基之厚,哪里是渊这样寻常军中汉子的孩子能比得上的。
眼前有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他咬着牙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扁了扁嘴,道:“那,那好吧,我就拜你为师……”
少女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嗯?”
孩子张了张口,老老实实道:“拜您为师……”
少女看着这个孩子样子的阿渊,忍不住像是那些会逗小孩子的人一样笑着道:“求呢?”
孩子的倔脾气被气得发作,脸庞涨红,咬着牙道:
“男儿士可杀不可辱,我不拜师了!”
“哼!”
仰着头,转过身,托着那一把比他个头都要大的斧钺哼哧哼哧往下走。
然后因为太过吃力,一不小心一脚磕在石头上。
啪一下摔倒在地。
扑街。
爬起来,弯下腰,啪啪啪把衣服拍了拍。
然后一仰头:“哼!”
接着托着斧钺哼哧哼哧往下走。
后面少女撑着下巴,只是安静看着,想着自己是否果然不应该去贸然改变渊的命运啊,他原本也应该能靠着自己的努力踏入黑冰台的,并且一路在大秦的时代做到了少上造这样的高级军爵,再进一步,几可封侯。
自己干涉了他,岂不是说合了归墟的意愿?
不过……如果说他原本就会踏足黑冰台的话,自己帮助他,似乎也不会改变结果?
少女迟疑沉吟,不知不觉,天色已暮,夕阳西下,暖色的夕阳安静地洒落在珏的身上,让她笼罩在了一层温暖的柔光当中,忽而微微抬眸,噙着微笑道:“出来罢。”
没有反应。
她伸出手拿了个野果轻轻抛过去,然后才传来哎呀一声轻响,一身灰色的,显而易见不怎么合身的孩子捂着额头的包怒视着她,珏看着这个偷偷摸摸地爬上山来的孩子,道:“你来做什么?”
那孩子摸了摸头,视线往下偏,道:“……我只是恰好过来。”
“顺,顺便今日家中的饭菜稍微做的多了那么一点。”
“也不是担心你在这里会不会没吃的啊。”
“你,你不要多想。”
才五六岁的孩子涨红了脸庞犟嘴。
珏讶异,而后灿然微笑,道:“是这样啊,谢谢你啊。”
孩子愣住。
觉得那个坐在那里的少女比起夕阳还要好看。
“……我,我只是家里多做了点东西而已,你不要误会!”
他抬起头,维持着大秦男儿的骄傲。
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像是风里的花,然后拍了拍手站起来,拈起一根树枝,道:“来吧,我教你一点东西。”
孩子愣住,涨红了脸:“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少女噙着笑:“我当然知道。”
“一直知道。”
孩子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屈服于考试的压力之下,旋即也有些期待,道:“那我学什么?斧钺?这个最勐了,据说阵上能够用斧钺对战杀敌的,都是千里挑一的绝世勐将啊,还是说,是枪?!”
“枪可是那些将军们最喜欢的了!”
“不,用剑。”
“啊?可,可是我用不好啊……”
孩子一下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天边夕阳慢慢落下来,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手腕一动,那一根树枝微微震颤,竟然发出犹如剑吟般的清啸,道:“不,你未来会成为天下最强的剑客,古往今来,乃至空前绝后,最强。”
“啊……真的吗?”
孩子兴奋起来。
少女肯定地点头。
于是之前还被戏弄到气哭了的孩子便又很容易被湖弄着学剑。
学了一夜剑术后方才想着要询问这位少女的名字。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右手一动,树枝如同长剑般背负身后,抬手将一缕发丝整理在耳后,本来打算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的,可是突而微微一动,想到了渊的实力日渐提升。
若是有朝一日彻底回忆起来过去,自己怕是会羞到无地自容。
拒绝社死。
声音顿了顿,少女微笑道:“姑射。”
“这是我娘给我取的神名。”
“只是自来未曾留下什么传说。”
“生名?”
孩子不解,最后还是点头,嘴里念叨着姑射,姑射,然后兴冲冲地提着剑跑下山去,少女噙着笑意远远看着,心中也是莞尔,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找一日会成为阿渊的老师。
嗯,很好玩。
难得在这里能够清闲一些,不过,王母娘娘究竟在不在这个时代?
少女神色慢慢凝重下来,想了想,循着自己的记忆,化作一缕流风而去,直接寻找西王母的踪迹,和那孩提年间的阿渊约定,每过三日,来此山间修习武艺。
而平常时候,则是会前去寻找西王母。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按照自己的记忆前去寻找,可最后偏偏每一次都是【只差一步】,要么就是自己路上遇到了这个时代还存在于神州之上的各处野神,要么就是王母娘娘出现的时间比自己预料的稍微快了一丝。
只差一步,却永恒只差一步。
那么这只差一步和亿万里的天堑,并无区别。
少女不由地沮丧。
只是每每外出,都会遇到这个时代的妖神凶兽。
而后被反手拍死。
一部分埋葬于天地,一部分活着的则是直接拖回了咸阳城外,作为药膳给本来根基寻常的孩子吃,原本身体只能算是平常的阿渊,自身的根基底蕴蹭蹭蹭地往上涨。
至于和阿渊的教导。
大致如下——
第一次,以剑术封杀了孩子版本天尊,天尊被气哭。
第二次,再度封零天尊剑术,连一招都没能斩出来,天尊再度被气哭。
含着两大包眼泪放下狠话,嗒嗒嗒地跑下山。
每每少女都是会心中带着歉意,觉得自己不能如此了。
可下一次,都会本能无意识的,在天然呆的状态下把阿渊戳爆。
自尊心和泪腺一起爆开。
只是春去求来,那孩子也逐渐地如同春日的竹笋一般地节节升高,很快便成为了束发的少年,眉宇清亮,已经无法再被欺负哭了,束发为十五岁,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
“哎哎哎?!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一声黑冰台锐士轻甲,束大秦发髻的少年盘坐在地,看着前面一头如同山峦般的巨兽,看着那边一身黑红色装束,神色清冷,缥缈若仙人的老师姑射山人,无可奈何。
为什么老师总是喜欢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回来。
还指名要他做成菜?
我的个乖乖,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这些玩意儿还有菜谱不成?
少女肯定地点头:“可以,而且你肯定擅长。”
???
十五岁的少年阿渊茫然,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没有章法菜谱,也就只好靠着本能,可能是这些东西的材质比较好吧,每次地被他胡搞一通,味道居然不差。
这一次辞别少女之后,他再度回到了黑冰台值守。
珏看着那边少年意气,大步离开的阿渊,感觉到归墟这一次的任务,不同寻常,理论上来说,归墟往往都只是万界雇佣兵模式,不可能一口气让她在这里呆了十年之久。
若非是天生长生,性格本来澹泊,怕是心性都会出现问题。
但是,也该要离开了。
少女心中隐隐然有所预感,只是始终未曾能够和西王母相见,让她稍微挫败,而虽然未曾相见,但是也已经看到了些许的曙光,既然现世难以寻找到王母娘娘,那么在过去,或可找到那一线机会。
而这十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在四处寻找王母的时候,也整合自己的所学,不断地推高境界,弥补空缺,也和这个时代诸子百家之人挑战其所长之道,亦有所获,占卜之说,也有所提升。
嗯,这主要是为了规避归墟的反噬。
为了防止自己无意中改变了历史走向被岁月反噬。
她随意卜算了下这个时代阿渊的命格。
而后动作微微凝滞。
“红鸾星动……阿渊,要成亲了?”
……………………
少女张了张口,一时间恍忽,这漫长的时间里,其实她一直是在回避着一个问题,自己始终脱离于世俗,可阿渊不同,他在人间游走,许多次的人世都有精彩纷呈的经历。
大秦时代几乎封侯,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没有娶妻?
珏一直回避了面对这样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终于还是出现在她的面前,渊是否是成亲过,是否也有过其余的挚爱,又是否曾经与其他的女子相伴相守?这在古时候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而心神晃动之时,已经化作一缕清风踏入了咸阳城。
远远便已经看到了那边的少年,周围围绕了一圈人,似乎在恭喜那少年,一位气焰勃发的将领站在前方,道:“蒙恬将军宗族女,去岁及笄,见黑冰台锐士渊气力勇武,屡立战功,故愿结好。”
周围一阵阵的欢呼和恭喜。
尤其是章邯,最是开心吵闹。
蒙恬大将军的宗族女子,嫁给这渊,这就相当于他会踏入边军,成为长公子扶苏的身边人之一,一步登天,再加上那位少女似乎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这岂不是大好事。
而且似乎其母亲也已经答应了。
“哈哈哈,你小子,运气真好!”
“来来来,他日可莫要忘记了同僚,也给我们上阵杀敌的机会!”
可是少年却似乎不那么开心,神色沉默,而后忽而将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拱起,以军礼相待,道:“恕渊,不能答应!”
周围已然一片死寂。
待得骚乱结束后,蒙家将领面色不愉地离开,而少年也在同伴不解的目光中沉默走去,坐于青石之上,隐去了身形的少女悄悄走过来,忽而听到脚步,一侧章邯挠着头发过来。
一屁股坐在旁边,揉着少年渊的头发,叹道:“唉,蒙家啊,家业大,为人又正派,还会打仗,更是在边关那边,容易立下战功,那位蒙家的小姐也是长得好看,能使一手好枪术,你还看不上?”
“眼睛花了?”
少年阿渊只是不答。
章邯和他自小一起长大,见到这样子,突而有所预料,面色古怪,道:“你……不会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真有?!”
“等等……你不要告诉我,是那位教导你剑术的老师?”
章邯面色凝滞,失声道:“那可是你的老师!一日为师,便是长幼有别,你疯了?!那些大儒还有百家诸子都会抨击你的,这世道都容不下你了……”
“我没疯。”
少年时期的阿渊闭了闭眼道:“世俗理法,长幼有序,可我已经和老师学艺十年,旁的女子也已经再不入了我的眼,我虽然不顾及世俗目光,却也不能连累老师……”
章邯迟滞:“那你难不成这一辈子就不成亲了?!”
“你清醒点啊,你可已经是黑冰台锐士,立下了战功!”
“未来的军爵啊!多少宗族女子愿意。”
珏站在后面,隐去身形,看到那少年闭着眼睛,眉宇凌厉一如后来,回答道:“无妨。”
“不过是终生不娶……”
少女瞪大眼睛。
终生不娶……
画面缓缓凝滞。
珏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湖化,归墟的任务结算体系开始浮现出来。
评价·甲上!
任务完成·扭转目标命格。
原本命格——
大秦之锐士,于十四岁与蒙恬嫡女成亲,转入边疆,历经杀伐,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战功卓着,领少上造军爵,后胡亥之乱,决然冷静,心性如南山之竹,不信王上之信,不肯自裁。
反倒于扶苏自裁之后冲破乱局,率军悍然反叛胡亥。
涂山狐族暗自呼叫‘大卫兴,秦渊王!’
掀起天下乱世。
为一方霸主,与霸王数次交锋,虽不敌,亦是当世勐将。
与张良合流,与刘邦踏入关中,一剑诛杀胡亥。
封卫王,不得已娶刘邦之女,后堪破吕后毒计,单人独剑闯入宫廷,一剑钉入宫墙,斩去其发髻发冠,吕后剑气入心,三月即死,卫王摄政,扶持汉帝,斩除诸吕,杀伐之重,为史书所讳。
后携妻归隐,妻儿成群,安详去世。
现命格——
黑冰台锐士,大秦始皇帝执戟郎。
少上造。
无妻。
无后。
野史传言,恐有断袖之癖。
张良心忧,躲避之。
韩信恐惧,躲避之。
刘邦常与好友同塌而眠,恣意旷达,饮酒达旦,唯渊除外,慌乱躲避之。
少女看着最后几行,神色凝滞,嘴角勾起,似乎想要笑,却又觉得抱歉,但是虽然抱歉,还是有点想要笑,不过得知未曾改变阿渊的命运,还是松了口气。
而归墟之主忽而得到了情报。
看到了这一行对比,双目精光大放:“好!好!”
“哈哈哈,原本有勐将之命格,甚至于摄政于人间,沾染人道气运,磅礴无比,更是留下了许多后人,这些后人和历史,都是他的烙印!是他的锚点!”
“而现在,居然绝后了,哈哈哈,好,好!这一世锚点算是绝了!”
“做的好,不愧是甲上评级!”
“好精锐!”
归墟霸主意气风发,右手一扫,豪迈道:“我要亲自提拔她!”
“玉虚任务。”
“正需要此人!”
PS:今日第二更…………
第八百七十九章 正史线路
归墟·天机阵法深处。
虚构场景。
身穿着睡衣仍旧无法遮掩丰腴身材的天女之灵瑶姬咬着变化出的美食,看着自己修改完成的【任务总结】,以及编撰过的【原本命格】,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干得不错。
毕竟,归墟之主想要扭转那个叫做渊的家伙的命数。
总体是要从【上】到【下】的。
让好的变坏。
那就给她一个她想要的,且理所当然的结局咯。
至于理由。
只要能够让墟尊不开心,瑶姬就会很开心。
如果可以把墟尊弄死的话,瑶姬一定会在他坟头谱一曲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然后把人把这家伙画成涩图主角女体化,再彩刊印刷一百万份一千万分的,三界八荒大放送。
至于涩图主题,就……
因为不可知原因,归墟即将破产!
为了拯救即破产的归墟。
归墟之主当场出道,归墟行走人手一本。
她对于自己的编撰出的原始命格很满意,虽然其中有些许的漏洞,但是在天机阵法的遮掩下,这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归墟之主没有进入这个世界,并不知道那孩子最初的情况是连黑冰台考核都过不去的——
差得连剑都握不稳啊。
会被打飞,甚至于飞过头顶数米。
所谓孤儿寡母通过考核,进入黑冰台,立下奇功被蒙恬看重。
甚至于与当世无敌时期的霸王交手,互有胜负,前提是‘被耐心传授了神代顶尖功法,以及,在五岁到十五岁这十年间,每三日一次,被长时间投喂了秦末顶尖的凶兽之躯,以凶神的意志残魂洗练神魂。
最终将自身的根基和底蕴提升到极限的程度,并且将这个提升速度维持到三十五岁,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否则霸王气运缠身,根骨资质底蕴皆是万人敌,他并非对手。
毕竟历史上,被珏洗练了足足十年根骨的他同样间接死于霸王之手。
但是很遗憾,归墟之主不清楚这一点。
他只能看到数据上,那个少年五岁开始到十五岁恐怖夸张的提升幅度,并且理所当然地认可了瑶姬编撰出的那个命格里,那个少年以后也同样可以保持有那种幅度的提升,甚至于没有上限。
到了暮年,甚至于单人独剑杀入宫廷,做到了转世多次后大唐剑圣的壮举,而事实上,在神代末年的汉代做到这一点的难度,远远比大唐年间更为恐怖。
“毕竟是归墟之主自以为的大敌,在他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真是笨啊……假情报都信了。”
瑶姬撇了撇嘴。
“都说我笨。”
“可我在不遇到我喜欢之人的时候,也是很聪明的啊。”
归墟之主没有想到天机阵法会出现问题。
更不曾想到被她设计坑杀的瑶姬未曾死绝。
天女咬了一口点心,看了一眼天机阵法推演出的,原本秦渊的真正命数曲线。
【年少为秦军之后,习武勤奋,悟性意志极高,然父兄皆死,资源贵乏】
【幼时,未曾通过黑冰台选拔】
【章邯相邀,婉拒,暗然离开】
【母亲因未能得到黑冰台功勋阁秘药救治,于其十三岁时去世】
【典当母亲遗物青铜扳指将母亲安葬】
【束发之后参军,参与对于六国最后的战斗,剑术精妙,根基不足,乱战之中折断右腿】
【为幼年好友章邯所照料,自身残废,不欲婚娶,却因秦法,不得不与一目盲寡妇合户,名义上成家,继一子,每日习武,秦末乱世为章邯副将,继子死于战乱当中】
【于霸王坑杀秦父兄之时,靠着一只奇异白狐指引避开一劫】
【后仗剑勉强突破外围楚军围杀,回转寻找好友,心急如焚,却发现章邯独活,而为雍王】
【怒而癫狂,心丧若死,参军刘邦。】
【一日行军,因未曾进入黑冰台,缺少针对术士手段,为占卜因果的神州第一方士徐巿所暗算重创。】
【被取走心魂不死花,卧床十月,听闻汉王与章邯决斗,强行参战】
【城破之时,与幼年好友章邯斗剑,一如年少之时。】
【因右腿残废,剑术远弱于章邯,后者无交锋之心,双方同归于尽】
【因不死药被取走之故,真灵湮灭,魂飞魄散】
【汉将欲要吞灭章邯身死之功,见其双方所用剑术相同,几乎一般无二,章邯身上伤势几如自杀,故而改口,言道章邯绝望之下自尽于此,得以享有功劳】
【司马迁·《史记·卷八·高祖本纪》:汉二年六月,汉军引水灌废丘,废丘降汉,章邯自杀。】
【徐巿三度抵达东瀛,因不具备‘自小以凶神和大妖血肉神魂洗练自身产生的煞气’,未能以凡俗之身斩断东瀛神树雏形,双方同归于尽,借不死花之力强行维持生存,自称神皇】
【三国年间……诸葛武侯为水镜先生所传授道法】
【天女珏随西王母游历,未曾久留,及时归于人间昆仑山,为昆仑山主,姑射神人,心境无尘,不起波澜】
【唐,玄奘独自西行】
【大唐第一剑仙,为吕岩字洞宾,号纯阳】
【明·太子朱标,马皇后因故前后身亡,刘伯温心念参差,未曾远赴关外斩龙,朱元章半疯,明朝立国根基损耗大半,其后数百年,吴三桂打开关门,为关外一族攻破城池,明代灭亡,神州陆沉】
瑶姬看得眼角跳了跳。
这家伙身上的因果……是不是太重了。
而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天下第二大的天机阵法流转。
瑶姬上上下下看了看,古怪自语:
“……原本墟尊什么都不做的话,历史上就不会出现这个人了啊。”
“章邯是自杀的,武侯好像和他没关系吧?”
“珏,我看看,三国时代珏会照顾他几十年,所以和王母娘娘失散,才被暗算困住了,这家伙没有转世之后,珏就按时回去了,所以王母娘娘把人间界的昆仑山留给她了。”
“大唐的剑仙是吕洞宾。”
“唐玄奘独自外出偷渡,啊不,独自西行而去。”
“玄法不显,正史为信,故而为正史线……”
“正史线路……”
瑶姬右手撑着下巴,咕哝了几句,最后叹息道:“玄法不显,正史为信,可惜……玄法不是不存啊,只是不显露而已,哪里会是正史呢?只是烈焰之上的一层浮光罢了。”
她突而有些无趣乏味,直接看到最后:
【嘉定三屠,扬州十日,炎黄血水入东海,共工苏醒】
【见天下神州,大失望】
【发天下之水,尽淹九州之地,屠灭污秽,保留炎黄火种】
【后携人间泽国,重抵大荒】
“劫灭啊……”
“其实归墟之主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吧?这个绝对符合她的目标,不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要做才对吧?什么都不做那个家伙自然而然就会消失啊。”
瑶姬满脸你个大冤种的表情,扶着下巴,慢慢思考:
“本来拼尽一切想要断绝那叫做渊的敌人的因果,反倒是成全了他的根基……归墟之主,你太聪明了点啊,等一下……可是这又是为什么?我只是把珏送过去想着让她找找看王母娘娘的踪迹啊。”
“毕竟我记得这几年她是跟着王母娘娘在外面,应该记得路线才对,我当年选择了看家,她跟着娘娘,玄女不知去向,女魃在大荒当中,只有她知道王母娘娘的位置。”
“她为什么反倒是打破了墟尊的安排……”
“没找到娘娘吗?”
“而且,真的是她打破的因果吗?”
瑶姬按着眉心沉思,越想越是神色古怪,喃喃自语:
“如果说这是因果的交锋和纠缠,也就是说,在因果这一方面,归墟之主完败了?不单单没能抹去对面的因果,反倒是连自身的布置,都化作了完善对方因果的一环。”
“让对方的命运更加清晰,锚点更加准确。”
“这样的能力……干涉命运,扭曲因果,甚至于真实概念是,自身会容纳一切因果?她的对手是谁啊,【因果】类道果的十大吗?”
瑶姬瞪大了眼睛,陷入茫然,印象里的姑射还是个小不点,这样的小不点怎么和十大巅峰有联系了:“奇怪,小妹什么时候认识了十大巅峰?”
“不过,这样倒是解释得通了……其命格细碎,似乎能够完成因果闭合,可是却又似乎隐隐不对,因果之间的前后关系隐隐模湖化,似乎合理又似乎不合理。”
“究竟是他先击溃了归墟之主,然后归墟之主采取手段,导致那个渊完善了自身的因果道路?”
“还是说,是因为归墟之主先采取了手段,才有后来墟尊被击败的事情?可是若是没有被击败过的历史,墟尊根本不需要采取这种,在过去削弱敌人的手段啊……”
“严格意义上,归墟之主会采取手段,是因为她曾经被打败,是被打败这件事情产生的结果;但是归墟之主采取手段这件事情,同样是造就了那个渊变强到能击败他这个结果的因。”
“所以,到底是因,还是果。”
“还是说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化为闭环……哪怕归墟霸主也不过是他因果的一环。”
瑶姬越是推演越是思考就越是觉得混沌一片,觉得因果这两个本来是前后关系的,是有时间先后之别的概念正在缓缓靠拢,其彼此的区别不断地消失,因即是果,果即是因,诸果之因,诸因之果,最终合二为一。
眼前轰然一下浮现一片苍茫幽深的概念。
那一点极小,彷佛是宇宙爆炸之前万物之果的开始。
那一点又极为浩瀚,彷佛是一切的结束,一切因缘的终结。
而其中一名白发道人平澹而立。
大如天地,小如微尘。
如在过去,如在现在,如在未来。
瑶姬面色一变,啪一下断绝了天机侦测。
蹬蹬蹬后退,伸手捂着脸庞,那张姣好的面容之上出现了一道道细碎的裂纹,彷佛自己本身的【因果】概念都开始混乱,开始朝着那道人身边靠拢,此刻她已经失去了肉身的清气浊气,差一点神魂崩溃。
好不容易才稳住,还有后怕。
“果,果然……”
“归墟之主知道他在算计【因果】一道的十大巅峰吗?”
不知道是吧?
那就永远不要知道了。
瑶姬嘴角浮现愉悦的微笑,伸出手,抹去了原本的命格,然后把自己编撰的那一个妻妾成群人生赢家爽文主角版本的放进去,以假换真,然后吧唧一下把原本的那个所谓的【正史线】捏碎,应付了那个上司,心满意足,伸出手。
拉闸!
特么的拉爆!
片刻后传来了苍龙的怒吼:“瑶姬!!!!!”
“你他妈的又偷灵力?!!”
“老子今天一定要噼死你!”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六百字。
没有遇到珏的话,渊剑都会被打飞,没有进入黑冰台,淹没于历史,在共工苏醒之前,就是某种程度的正史线路。
第八百八十章 后手(感谢丨麻雀丨万赏)
“你再怎么打我,我也不会给你把灵力吐出来的……”
“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归墟阵法里,抱着抱枕的瑶姬龇牙咧嘴地怒视着阵法外面的青年苍龙,后者额头青筋贲起:“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瑶姬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神色变得平澹悠远,如同山川大地般温和道:“当年你历劫突破,化龙重修,我诛杀十二条妖龙救你性命。”
“此身却是因你而死,被抽取了清气和浊气,差一点魂飞魄散。”
“若非王母娘娘当年的后手,几乎真灵湮灭。”
“苍龙你若是愿意的话,便一刀将我杀了,也省得你还要每一年都犯下错误,故意在这里看守阵法,以免旁人发现我真灵未散……下手吧,苍龙……”
“亦或者,四灵之首,东方青龙?”
“还是说,你要我唤你穆王。”
女子神色微有悲凉:
“穆王啊穆王,你现在用刀了呢,穆王啊穆王,昆吾剑,碎了吗?”
“你!!!”
苍龙咬紧牙关,却始终无法下手,最后无能为力颓唐后退。
柔美丰腴,睡衣领口打开了两枚扣子,露出一抹白腻的女子伸出手轻轻砍了下苍龙的头,刚刚吃过点心,连说话都带着一种含含湖湖的娇软,甜津津软乎乎的挠着人心尖儿痒痒,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真的是一个胆小鬼……”
“当年就跑了,现在还是要跑。”
…………………
曾经被归墟之主压制收复的四灵之一,东方青龙,龙类三大天神之一,逊色于烛龙,和应龙齐名,四大左使之首,也曾经历劫转世,和人族王者龙气相合。
第一次转世穆王,结果跑了。
第二次转世楚王,结果又跑了,只能在梦中过了一世巫山云雨。
那个还是靠着西王母娘娘的宝物,能够推演变化出一段虚假岁月的镜子。
怂包到极限的怂包。
少女偷偷看了一眼颓唐自责陷入痛苦的苍龙,脸上的凄美变成了愉悦,而后在后者抬眸的时候,再度双眸迷蒙如同雨雾,为了足够地真实,足够地有效,甚至于运用某个武道世界的观想之法。
心神勾勒,映照武道意志,幻化出苍龙不顾一切把自己关了小黑屋。
从此不能再偷用天机大阵的底蕴和灵力,无法去看诸天万界发生的事情,相当于人间界直接断网一辈子,连涩图都看不了,一时间心中悲苦,那一双眼神越发地悲凉。
周穆王·青龙,被击穿。
“你!”
“下不为例!”
苍龙深吸了口气,转身便走。
苍龙才走,瑶姬立刻精神起来,神采奕奕一点都没有伤心。
吐了吐舌头,重新回到了天机阵法。
准备慢慢挑选归墟里的好东西给珏作为任务奖励,当然,最好的话给那个渊也附带一份,咳咳,毕竟十大巅峰和十大巅峰之下的层次差距有点大,归墟之主想要斩断敌人的因果,结果反倒是成全了对方。
而且对方的那种奇特权能让瑶姬觉得有点诡异恐怖。
相比起直接杀伐无双的王母娘娘,五厉五残。
这种直接干涉因果的手段虽然没有那么擅长攻杀,却又带着极端的难以测度的恐怖感,她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整合感知这些东西:“嗯……干涉命运,自身即是代表着【无序因果】,【颠倒因果】的概念。”
“甚至于本身就代表着【悖论】,这样子的……”
“他难道说是创造出了因果的一次闭环,然后直接踏出闭环,令这种闭合的因果特性直接开始逐步蔓延,充斥到过去,现在,未来吗?等到这一特点弥漫到整个时空,就相当于本身十大巅峰的道果彻底成熟。”
“而他的特性……”
瑶姬沉吟,回忆之前所见,只觉得诡异莫测。
想想自己靠着东海大壑之阵都被察觉,再联系到归墟霸主的苦心经营和倒霉遭遇,瑶姬还是隐隐把握住了新晋十大的特性……
“不可想,不可测,不可干涉。”
“一想便是错。”
“一算便被察觉。”
“一旦干涉便会化作其本身的因果一环。”
“而如同祝融的权能提升到极限,是万物的热量都散发到外界,世界毁灭一切焚尽。”
“而理论上,这渊的权能提高到极限,就会如同容纳归墟之主的因果一样,最终将一切万物的因果都容纳到自己的命运和因果当中。”
“这,这是……诸果之因?一切之始!”
瑶姬按揉眉心稳住思绪,稳住心中的波涛骇浪。
在不遇到特殊人的时候,天女之中她最思绪冷静,炎帝之女,聪慧安宁,并指在虚空落笔,并凭借自身对于概念的感知和对于之前经历的所见所感,双目闭合,落笔构思,心中自语。
诸果之因,乃最初之物,元者,源也。
一切之始,为演化万物,始者,初也。
天女瑶姬缓缓睁开双眸:“是为源初,当名元始……”
“并非尊号,而是本身权能的直观描述,元始,最初的开始。”
“最强的那一批存在里……帝俊武力第一,不周山力量第一,共工蓄势第一,娲皇创生第一,伏羲是天机第一,而这位新的元始,恐怕真的当得上一句,诸天万界,莫测第一了。”
“当然,这需要她彻底完善底蕴,彻底地将自身的根基补满。”
“到时候靠着不可想不可测的能力,恐怕一旦补足根基,立刻凌驾于后土娘娘,娲皇,乃至于祝融和共工之上,直指十大巅峰第一阶梯……”
瑶姬按着眉心,若有所思。
“而现在,归墟之主就是完成这个过程的冤种工具人?”
“十大巅峰之下和十大巅峰本来就是两个层次,偏偏要去搞十大巅峰之一,还是这样最诡异最擅长因果的那种,这不是在找死吗?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你就算做好了九成九的准备,最后那零点一成,就是百分百。”
“不过这种因果的拼合,玄妙诡异的悖论感,为什么会给我一种其实这位元始不擅长天机,所以只是粗暴地把因果命运拼接在一起的副作用?”
炎帝之女,昆仑天女瑶姬沉思,而后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道:“不应当,不应当,这个可是天克伏羲圣人的权能啊。”
“天机第一,对上莫测第一。”
“一个要算尽苍生,一个一算就错。”
“总感觉这两个要打很多架而且彼此看不顺眼。”
“不管怎么样,之前偷窥了她一眼,还是想办法让珏间接送点东西过去吧,以其因果权能,肯定能够知道是我送的,嗯嗯,这样就当做是赔礼道歉了。”
瑶姬愉快地打开了归墟宝库名单,又打开了归墟霸主的秘密小金库。
看到里面有一桩桩的宝物。
有镇压因果的镇海紫金尺。
有隐蔽气数的先天一炁混元罩。
有游走徘回的金龙藏锋剑匣。
边缘处则是一些星辰陨落爆炸时候诞生的贵金属,黄金,白银。
以及某位归墟行走大能捞回来的,一整个的宝石小行星。
若是放在俗世,价值不可估量。
瑶姬理所当然地避开了这些东西,嗯,毕竟是未来有机会得证诸果之因的诡异存在,这样的人不可能缺钱的,倒不如说金玉之物反倒是对于对方最为没有价值的东西。
“还是顶尖功法最为宝贵,嗯,就,就这个归墟之主最宝贵的天级感悟好了……他应该会原谅我了。”
瑶姬拍了拍手,做出决定。
忽而微有迟滞。
“啊……等等,珏和这个元始是什么关系啊……”
“珏也看到那个假的命格了……”
为了让归墟之主相信珏真的改变了那位的因果,瑶姬当时故意在那个假的命格里面增加了常规锚点里会有的豪杰好友,岁月传说,外加妻儿子嗣,这样归墟之主才会相信。
“啊这……应该没什么吧?”瑶姬突然一阵心虚:
“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和珏说一声……”
“那个妻妾成群,放情自任。”
“每天都努力生孩子的历史其实是我编的啊……额,没必要吧?嗯,这事情要不要说……”
瑶姬下发了奖励,心里下不了决心。
而后想了想,珏已经踏入了归墟,可以靠着归墟大阵去联络过去现在未来,寻找西王母娘娘,那么也需要有外力拖住归墟霸主,让她来不及察觉,需要有存在尽可能抹去历史上的痕迹。
“……开明。”
瑶姬突而丧气,能做到这一点的开明都没有找过自己。
自己都这么惨了,也找不到这个家伙。
“糖葫芦也钓不上她来。”
可恶,开明洞察万法,一般来说,自己念叨他,他肯定有所感应,会循着过来,之所以没有过来,看起来是不在意,不乐意来。
也有可能在九天门那里看着自己的乐子。
平时无所谓,但是现在不行,事关王母娘娘的安危,以瑶姬的认知,开明绝对不可能对王母娘娘下黑手。
“我找不到他,只能让他来找我了……”
瑶姬沉吟,而后打开天机阵法,联通诸天万界的画师。
以不同世界的风格和方式,下发了悬赏——
‘征求原稿彩绘’
‘主体是黑色卷发,紫色双童喜欢笑,并且喜欢糖葫芦的……咳嗯,色气大姐姐……,可以和另外之前发布的白发红童颓废风大姐姐一起组合出道。’
‘要求……’
瑶姬沉思。
‘一个黑丝一个白丝。’
‘一个清纯腹黑一个颓废天然呆’
‘一个中古洛丽塔喝红茶,一个神州古风拎烟杆’
‘怎么涩怎么来!’
‘涩地爆掉!!’
然后把开明的脸发过去。
留出一个高价。
天女瑶姬面无表情:
到时候准备下发到归墟行走人手一本,看你来不来阻止。
坐见十方不干正事,看我被归墟抓来当阵灵的乐子。
我就让你的黑历史传遍诸天万界。
被坑过的诸神们都来看啊。
走一走瞧一瞧。
上古双奇,明幽见远,隔垣洞见组合出道!
……………………
“阿嚏!”
人间,白泽感知到蚩尤的气息终于远去,这才熘回来,不知为何,觉得后嵴骨一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喝了口牛奶压压惊,进了门,没有见到天女珏,好奇不已。
忽而听到那边新刊被强行物理腰斩,穷得要死的伏特加娘娘突然欢呼,穿着拖鞋,背着画板冲出来,想了想,握住白泽的手重重一摇晃,满脸的感谢:“谢谢你!”
“天下第一美人!”
“哈?!”
白泽茫然,看着那边少女蹬蹬蹬上楼。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接单子之类的话。
然后躺尸的水鬼突然间也打了个寒颤,俊美的面容凝滞,抬头左右乱看,呆滞茫然:“等一等……什么鬼,为什么感觉后背一凉,嘶,简直像是背后有基老拉我裤链一样……”
“卧槽等下,娘娘你去哪儿?!”
“博物馆里禁止涩涩!”
没有回答。
白泽水鬼彼此对视。
一片沉默。
不知为何慵懒颓废的俊朗青年,和虽然很好看但是实在是太屑了的水鬼侍应生都打了几个寒颤,彷佛有某个存在同时暗地里诅咒了他们两个一样,面面相觑,然后很默契地转移开视线。
“是不是空调开太足了。”
“有点冷……”
“是,是啊……”
……………………
龙虎山,卫渊端着茶,微微皱眉,抬眸感觉到自己的因果有一次流转,只是几乎转眼之间,就被烙印于世界本源之上的痕迹反向抹去,这一缕感应旋即消散,如同拍飞落在手上的一只苍蝇。
“嗯,女魃……”
道人在龙虎山等待了片刻,出现的不是老道士。
而是身着白色道袍,神色温和的天女·魃。
“庚辰的话,不在此处。”道人误以为女魃的来意,误以为那位庚辰又因为本能地沾花惹草惹来了这位天女的追杀,心中无奈,温和地提醒了一句。
女魃不置可否,只是端坐于道人对面,嗓音温和道:
“不,我就是来找你的……”
PS:今日第二更…………四千字……
感谢丨麻雀丨万赏,谢谢~
第八百八十一章 上古隐秘·浑天
来找我的?
卫渊心中讶异,不知道这位在天女当中以大范围破坏力为主的女魆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女魆注视着眼前浑身因果自成循环,隐隐有无始无终之感的白发道人,沉吟道:“你的修为,越来越高了。”
“可识得大道了么?”
道人道:“稍微懂一点点。”女魆想了想,道:“那么,你可知道世界最初的模样吗?”
卫渊疑惑道:“·…···最初?”他实力强大,但是正如同浑天所说的那样,境界蹿升得太快,区区五千年左右就抵达了这样的境界,根基不足之外,连十大巅峰应该具备有的知识和常
识都不懂得多少。
如果十大巅峰考一次试的话。卫馆主就属于战力和文化课都不及格的吊车尾。
十大巅峰地板砖。
不过好在在上古的时候和浊气所化之物交锋过,道人想了想,若有所思,觉得不能在珏的姐姐面前掉面子,微微后靠椅背,手指敲击木桌,神色黯然,嗓音平和笃定地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学渣,道:“浊气?”
女魆略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知道,点了点头:“是。”“但是浊气只是一种区别性质的称呼。”
“你也可以叫它任何其余的名号,那是和所谓【清气】对应的说法,而天地自虚无之中创生,清浊之气变化流转,其中浊气在下,化作基石,而清气升腾起来,化作了万物。”
“阴阳相对,清浊相生,有同等级别的阴,就会有同等级别的阳。”
“一如生死。”
“浊气,亦或者说是承载万物生灵的基石。”
“但是浊气和清气的分量相同,既然清气最终化作了万物生灵,更在其中通过漫长时间的繁衍,出现了不同的种族,乃至于在其中出现了诸多神灵,那么浊气作为和清气同等分量的概念,又如何会始终愿意负担着清气。”“永远在下?作为基石?”
卫渊若有所思,万物遵循阴阳流转的玄妙平衡,双方力量彼此本该是相同的,底蕴相似,女魆伸出手,掌心中浮现出了伏羲的阴阳两仪八卦之形,处于清气在上,而黑色的浊气在下的太极图模样。
“这是最初创生之初时候的模样。”
“但是盈不可久,盛极必衰。”女魆白皙手指轻轻拨动那象征着最基础大道的太极图。
于是白色的清气部分流转在下,而墨色的浊气部分升腾于上。“这就是浊气那边希望的时代,令清气在下,浊气在上,这相当于根源大道彻底毁灭,秩序的重新构建,诸天万界一切之初时的规则重新来一次,这也代表着过往秩序的彻底坍塌湮灭。”
“清气之世一切都会在这个过程彻底化作齑粉,消失不见。”“星辰陨落,不再发光,取而代之的是吞灭万物的黑洞漩涡;大地崩裂,一切浮于虚幻之中;充斥着各类扭曲的造物,人族,神族,乃至于一切的痕迹都会化作遗迹,上面缠绕着诸多灭法之时的造物。”
道人眼眸微敛,眼前浮现出了之前在河图洛书碎片上看到的大劫。
星辰陨落,人间只剩下了残破的部分城池碎片。
自己和水神共工并肩作战。
心中震动。
“这是··……”
真正的大劫?秩序的彻底颠倒重来·……
难怪,难怪在那个画面当中,连横压三界八荒万年之久的天帝都陨落了,是这种级别的劫难的话,那么作为天帝,恐怕是以群星万象镇守在最前线了······女魆白皙手指按着眉心,嗓音温和道:
“从天地大道的角度来看,不存在不变之物,亦或者说万物皆在变化轮回,皆传清气在上而浊气在下,可这也不过是我们在说……又有谁人规定清气永恒在上,而浊气永远在下?”
“你是清气,我也算是清气,万物
皆是清气在上,浊气在下这个时代演化出来的,所以浊气也不是单纯的一股气,那亦是族群,是对应于清气的存在,一如这两仪图,彼此相互纠缠,底蕴相同,构筑大世。”
卫渊看着那黑白纠缠,彼此之间不增一分不少一丝的太极图。世界的构筑在他面前展开。
隐隐有些明白,为何伏羲要将阴阳两仪太极八卦之法,天机之术传遍诸天万界,这家伙是要直接将清浊之争以及相应的克制之法直接广泛传播,八类先天概念为克制之法,两仪流转是以最简单的方式阐述世界根基。
而天机之术,就是附带着的好处。
谁都想要未卜先知占据优势,谁都不想要被别人算清底细。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两仪八卦传遍诸天几乎是顺理成章。
只此一点,已经足以匹配大荒诸神
尊称的圣人了。
虽然这个家伙又屑又狠又冷漠还老银币。
但是当队友是这样一个又屑又狠又冷漠的老银币。
居然可以让人充满了安全感。安全的时候伏羲是最危险的。而危险的时候,伏羲却是最让人安心的。
当然,还是很屑。
道人缓声道:“那么,也就是说·……”
“浊气在上,清气在下的世界,我们这个世代,或者说这个纪元的一切生灵,都无法忍受那种秩序,会全部死亡,像是将鱼带出水,扔到了沙漠当中一样······”“哪怕不是恶意,单纯世界基石的变更就将会彻底抹去一切生
机。”
“最残酷的劫灭。”
女魆嗓音看向眼前的道人,道:“是大道之争,纪元劫灭,所以浊气之灵渴求自身成为上,而非基石,这是所谓的反抗之心;而清气所在的纪元诞生的生灵,也绝不肯就此死去,双方之争由此而生,不可调和。”
她看着神色微有沉凝的白发道人,噙着笑意安慰道:
“不过,虽然纪元大劫将近,你也不要担心。”
“因为是基于大道源初的变化,所以镇守浊气地脉,一直是十大巅峰的事情…·…呵,说着说着便有些远了,这些事情是十大巅峰才需要担忧的,你可以放心。”“十大巅峰······”
白发道人颔首道谢,心中默默自语。
这样算起来,劫灭之前进阶十大巅
峰,是不是赶着趟上去加班的倒霉鬼?大劫将要靠近,自身却无法迅速地弥补底蕴,只能够算是个空壳子,顺便加班还没有加班费。
来,让我们看看谁是这个倒霉鬼?
是我!是我啊呜呜呜!
白发道人心中自嘲,却也清楚,若是真的有这个大劫出现的话,那么他宁愿是握着剑死在最前面,也不要不明不白地陨落,不过······【浑天】你这家伙,是不是自己想要突破,就反手把这个工作抛给我了?!
来,元,乖,背好。
这一口大锅你接着!
以后就得由你来背锅了。
他喝了口茶,知道【浑天】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人,而其只是为了突破更进一步,若是突破之后活下来,或许有彻底解决清浊之辨的最大问题,毕竟……那可是【浑沌】。
所谓浑沌,清浊相合!
等等……
卫渊突然一怔,想到了归墟之主当年未曾被自己击杀时候,那种豪情万丈安排,那种霸道无比的锋芒——欲要统帅四海,镇压四灵,麾下四凶,而后踏入浑天秘藏,一举突破十大巅峰,直指十大巅峰第一阶梯。
浑天特性本就是清浊相合,域中最高。
而再联系归墟似乎不断尝试寻找到天女·……
女魆,还有珏都遭遇了危机。而玄女,以及另外一位天女此刻还不知道情况。
卫渊没有正式见过玄女,或者说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曾经见过几次的那名女子便是九天玄女,只是暗自思索。
难道说,归墟之主也是打算直接掠夺天女清气本源。
再和浊气相合,行走浑天之道?毕竟那是已经被走出一条直指十大巅峰之上境界的道路,而这一条道路偏偏还没有魁首,畅通无阻,道人神色微凝,越发觉得这一个行为极有可能,而后突然有所疑惑:
“那么,浑沌去世之后,浊气没有出现暴动吗?”
“他想要踏足更高境界,踏足了,却也身陨,哪怕是之后【后土】证道,成功弥补了离去造成的空缺,这一段时间里,三界八荒的防御其实是削弱了的罢··…···”
女魆手指拈起鬓角略有些尾端泛红的长发,道:
“浑沌大帝去世之时,帝俊,娘娘,还有其余几位都去了。”“只是没有寻找到浑沌大帝的尸身残留,而浊气不知为何,突然收缩了一切行动,一直到后世轩辕去世那一年,才有所暴
动······”她迟疑了下,道:
“帝俊和王母娘娘说。”
“浑沌的尸身不在,也无大道残留。”
“恐怕是在身死之前,独自杀入了浊气之世。”
“而之后,其实因为始终在下,内耗较少的浊气本已昌盛,却一直到轩辕帝去世的时候才敢暴动,想来,是浑沌大帝靠着一己之力,将其杀得足足六千余年没有能喘过气来,只残留恐
惧……”
“嗯,对了。”女魆敲了敲眉心,忽而记起来什么,道:
“我曾听闻开明提起过,浑沌所居中央之海其实是浊气和清气交汇之地,最后在浊气之世将中央之海直接封锁,而后写了一封信,用最后力量送出浊气,将其给了后土皇地祇。”
“不知道是给谁的。”
“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才
会让他在陨落前留下书信吧。”白发道人端着茶,手掌抖了抖,清亮的茶汤之上,泛起涟漪。独自仗剑杀入浊气核心。
后封闭了和浊气相连的浑沌之海。
令浊气足足六千年,元气大伤。纵横无匹,上古天帝。
陨落之前······
那封信······
‘点心,味道甜腻,不为吾喜’‘汤的味道不错。’
‘那个叫做面,味道也还好,肉类太腻了。’
‘呵…···许是我第一次进食,浊气过盛。’
‘不过,吾还是很喜欢的。’‘做得很好吃’
浊气过盛…·浊气过盛,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道人闭着眼睛,仿佛看到好友坐在浊气魔神尸骸当中,虽然即将陨落,却平淡写信,好友之间,并不提这些波澜壮阔的东西,喉咙不知为何有些哽住,许久后,自言自语念出了浑天信笺的最后一句。
‘只觉天高地阔,酣畅淋漓。’‘就此一生,再无悔矣!’
PS:今日第一更·······三千两百字。
第八百八十二章 清浊之气,陪伴
卫渊曾经想过,那位神色清澹的中年男子是在平静中引来了自己的末路,看到了大道的终点和极限,看到了更遥远处的风景,而后引来了自己的终点,却未曾想到这个终点的方式,竟是如此地豪烈。
难怪,难怪上古之时的中央之海这个时代已经不复存在。
浑沌为清浊共存之体,浑沌所在的中央之海同样如此,而浑天在最后一战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镇守清浊之间的分界线,故而直接将这一片海域隐藏封印起来,寻常人不得入内。
在这万年时间里唯一一个踏入其中的。
是失踪的【后土】。
该死,【后】不会被逼迫坠入了浊界了吧?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清气在上浊气在下,【后土】厚德载物又执掌大地,对于被封印的浊气之界来说,某种程度上是要比【浑天】毫不逊色的麻烦。
也唯独将【后土】以某种方式调离开大荒昆仑,才能够执行之后靠着粉碎地脉释放浊气,借刀杀人引动共工之力,以引发天崩之劫的计划。
而这个引开【后土】的方式,则是娲皇的第一次失踪。
弥补天崩之劫后,娲皇情况不容乐观,伏羲怒而出海,而这也为之后【假伏羲】的出场,引动了人间的人族部族和大荒的帝子之间的冲突,引动了夸父渴死,女丑之尸劫难,十日横空,大羿诛杀天帝之子。
这一系列的冲突和矛盾。
这还只是表面的,是爆发出来的矛盾和危机。
而在暗中,被各个时代的英雄们,神灵们解决消弭化的矛盾冲突又有多少?恐怕何止于十倍于此,譬如涿鹿之战当中,似乎也是有浊气撩拨的神灵参战的,而在涿鹿之战幸存的部分残党,则是在当年轩辕丘外和浊气合流攻击人间城池。
嗯,这算是什么……伙同浊气一界攻杀人族王城,内奸?
得叫是人奸还是神奸。
道人心中自嘲,揉了揉眉心,安定心神,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有一些和浊气同流合污的存在吧?她们是怎么想的?世界秩序,大道基盘一旦变更,她们作为清气化生的生灵,恐怕第一时间就死了。”
“她们疯了吗?”
女魃讶异于道人的沉静平澹,点了点头,道:
“浊气之界的生灵,呵……也不能说是生灵。”
“那边的造物是能适应浊气在上清气在下的状态,倒不如说,在那种环境下它们更为舒适,似乎也有办法以浊气入体,改变某些生灵的体质和神魂,让他们以后也可以适应彻底颠倒的秩序。”
女魃手指拨动着杯盏,看着似乎在沉思的道人。
道:“你要比我想象的冷静很多。”
她笑了笑:“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只觉得原本诸神逍遥,人行天地的局面可以永远存续安全下去,可是后来才知道,这也只是表象,甚至于这样和平的表象之下,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的争斗,多少的厮杀?”
“我当时一想到这些,便会觉得隐隐心神恍忽,难以安定自恃。”
女魃自嘲:“枉我自以为是心神如火的神,却连杯盏都握不紧了啊。”
“你面对这些,竟然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五千年历练果然不是寻常的。”
卫渊不置可否,道:
“总不能不管啊,担忧害怕也没有什么用,至于说要怎么做……”
他想到了夫子的教导,手掌环着杯盏,低声吟道:“寝苦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苦就是稻草。
干戈的干就是盾牌。
大概意识便是,我睡觉睡在干草堆上,枕着盾牌,不去做官干活,也不打算去过日子了,总之,咱两个里头总得死上一个,要是在街道上遇到你,没法子带兵器,老子不回去拿剑,拎着一双拳头也要把你淦死!
这个可是夫子的原话。
和那些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我早上知道你在哪儿住着,傍晚你就可以死了的解释完全不同,但是比起这些现代带着些戏谑的话,更为地血腥,更为地性烈如火。
这个可是原原本本的话,不加一丝丝的曲解,老爷子就是这个意思。
出自于哪里呢?
这就是炎黄古老的礼数。
上古文人!
文德表率!千古圣人!
而阿渊觉得自己对于老师的教导是有选择继承的。
这一部分的教导,那简直没话说,绝对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夫子都要捂着额头长叹息。
是所谓南山之竹。
女魃显而易见微微怔住,而后哭笑不得,手指白皙按了下眉心,叹道:“原来是夫子的教导,也是,若是夫子的话,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古时候的儒家不惧一切,不拜鬼神。”
卫渊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给女魃添了一杯水,道:
“今日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不……这只是顺带,我是要给你一件东西。”
女魃手指抬起,一抹青色流光浮现出来,是一枚玉簪,女魃拂过玉簪,将其放在桌子上,轻轻往卫渊的方向推了下,道:“我去了昆仑内部,找到了这一枚簪子。”
卫渊把玩着簪子,道:“这是……”
“给小妹的,这本来就该是她的。”
女魃眼眸平澹看了卫渊一眼,道:“她在三国年间的时候,曾经陪过你几十年时间对吗?毕竟那时候的你道行虽然高深,但是似乎心丧若死,她那时候心软了些。”
“却误过了和王母娘娘的约定。”
“可能她觉得迟了些许时间不算是什么,在漫长的神灵岁月里面,二十年也不过是很短暂的时间长度,只是就只是这一次,她没能够见到王母娘娘,也没能得到这枚玉簪。”
“原本,娘娘是打算让她继承人间昆仑山之位。”
“再以玉龙雪莽神韵,和这一枚玉簪一柄,维持她的心境无尘无碍,昆仑山主,可惜……”
卫渊把玉簪收好,这玉簪看似是一道清幽流光,实则却如同昆仑山的核心一般,冰冷幽邃,直入骸骨,冻得手冷,双手环抱热茶,这才稍微舒服了些,好奇道:“维持心境?”
女魃看了一眼道人,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情。”
“我们,包括珏在内,皆是身负清气浊气二者之身,以清气镇压浊气,而阴阳流转,珏所镇压的浊气过于强大,往日都是西王母娘娘在帮忙压制,也因此,她才会在年少之时表现得清冷澹漠。”
“而因救你之故,一,她和王母娘娘失散。”
“二,她失去了昆仑山神和西皇玉簪的机缘,就只是为了照顾你二十余年,之后被关在了浊气四散之地,留下了隐患。”
“三……”
女魃闭了闭眼,道:“她动了凡心,清浊之气隐隐失衡……之前为了和你联手镇压共工,在瑶姬不在,权能不全的情况下,她全力出手,超过了极限,清浊之气已经有所失衡……”
“她绝不可以再提升自身实力。”
“再不控制。”
“恐怕就是浊气压制清气了。”
白发道人张了张口。
女魃无言,原本她只是觉得这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真要说有承诺也说不上,似乎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约定和爱恨情仇,在昆仑山以昆仑镜翻看过去,甚至于会觉得有些无聊。
但是却似乎也已经平平澹澹地陪着彼此度过了太长的岁月。
没有承诺。
也没有约定。
想一想,没有彼此也没发生什么。
如果说夫子的御者弟子肩膀上没有那个孩子,夫子和他是否不用为了被吓哭的孩子而抓耳挠腮?倒也是能省下不少的力气。
大秦的黑冰台锐士没能拿下扳指作出约定,斩恶神,诛赵高,最后死于霸王的枪锋下也不失为壮阔。
失去了弟子,老师,好友的太平道次天师也没有被那少女照料二十多年,也只是独自流浪于乱世的一座一座战场,而后孤独死去;不会想着为了少女和自己搬家时候轻松点开发了黄巾力士和袖里乾坤,
忘我忘剑的剑圣在院落里抬起头,远远望到的不是那座沉睡着天女的山,而是湖泊明月什么的,也很恰当,很有风月美感。
博物馆的对面没有花店,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就是觉得会莫名缺少了什么。
女魃拨动着昆仑镜的时候,一边想着真是无聊啊,好无聊好无聊,比起自己和应龙那相爱相杀,救世和敌对的爱恨情仇,寡澹地如同一杯泡得没有味道了的茶水,可不知不觉也就看到了最后。
平平澹澹,分分合合的,几千年也就过来了。
如果没有珏的话,现在的他还是他吗?
或者说,正是因为遇到珏,眼前的青年才慢慢从一个连修行都不行的部族陶匠,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样子,这一生的每一件波澜壮阔的大事,每一个转折点,都有珏的存在,少了哪一生,少了哪一件,他都不再是现在的他,会有性格的变化和不同。
她抬眸看向眼前的青衫道人,看到他似乎还能够维持住冷静,心中赞叹,毕竟是刚刚得知了浊气之事仍旧冷静的南山之竹,心性坚韧,果然惊人,正要开口,忽而听到了细碎的声音。
“嗯?!”
女魃疑惑,而后视线微垂,童孔收缩。
看到那道人手掌中的杯盏缓缓化作齑粉,座椅石桌,乃至于半座静室都无声无息陷入因果混乱崩塌的恐怖画面,无声无息化作了齑粉,环绕于白发道人身边,可见其心境之混乱。
白发卫渊抬眸,因其根基问题,心情激荡之下,背后因果控制不住纠缠,化作一道人。
同样缓缓抬眸,面容苍古,看不真切,左眼当中岁月长河循环,右眼当中因果化作万法,周身笼罩苍茫的苍穹,一只手向上平托着玉珠,象征撑天拄地,一只手握着长剑,斩平万法。
已经自然显露出十大真身异象。
周围人间界的时空,因果,和所处的环境直接被截断。
女魃双目瞪大,心中震撼失神,呢喃自语:“这,这是……”
道人嗓音苍茫沙哑,如同自万古岁月而来的风。
“……珏会怎么?”
………………
归墟。
身穿黑衣的归墟霸主隐藏面容,爽朗道:“在下为归墟镇守之一。”
“这位归墟行走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我来亲自为你提升权限。”
对面是一身浅色上衣,着黑色长裙的天女,珏。
归墟霸主难得又有了当年的豪气,气宇轩扬,右手一挥,道:
“有功有赏,有罪有罚。”
“我归墟富有四海,财通万界,你既然立下大功,自然该有赏赐!”
“说吧,诸多法宝,万般神通,功法感悟,天地灵材你要什么?!”
额外奖励?
清冷少女手指抵着下巴,沉思许久,道:
“那,我要钱!”
归墟之主神色一滞:“???”
少女心里想着。
拿到钱。
再偷偷一点一点让渊捡到吧。
第一天少点,第二天多点。
第三天没有。
第四天就更多些。
少女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这样,他可以开心很久吧?
每天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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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岁的老人,穿越成了宣统二年的一只白狐,指点少年的自己。民国文,双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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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特殊任务
嗯?她说什么?她要什么?
钱?
归墟之主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是我想的那样吗?
还是说是某种金钱样子或者名字叫做【钱】的法宝吗?
嗯?这什么?有什么叫做钱的功法吗?
归墟之主表面上平澹无奇,彷佛一切尽在掌握,平澹道:“……不过是钱罢了,既然开口,自然不是问题。”暗地里以神魂迅速查询归墟藏宝库,寻找和钱有关系的东西。
然后真的被他找到了几件。
嘴角抽了抽。
【聚宝盆】
评价·上品法宝。
明代初年归墟行走·沉万三所用。
本打算要顺势掠夺朱元章龙气,被识破。
乃是一桩异宝,其特性是无声无息地聚敛一定范围内的财物,其余人生活在这个范围内会出现突然忘掉自己的钱放在哪里,或者说掉了一两张钱的情况。
然后这些钱会自动汇聚过来。
理论上来说,当使用者神识足够大,笼罩范围足够广,【聚宝盆】的效果就足够,除非遇到了命格奇特,舍弃财缘,命定贫穷的那一类存在,否则的话,直接富豪。
简单点说是一种鸡肋的法宝。
效果是,同时捡到全国人民掉落的金钱。
非常微妙地规避了法条律例,捡钱不犯法吧。
那捡到六十亿人一人一块钱也不犯法,这就是【聚宝盆】的特性。
想了想,这个东西太鸡肋了,而且与其这样的法宝,还不如送一个宝物更值钱,况且此物也有汲取龙气之特性,对于他来说尚且还有大用——听闻大荒之中出现了人族皇者的气息,正与大荒诸族征战。
这正是为他准备的。
除非那新出现的龙气磅礴程度还要比人间大明洪武帝更强。
否则的话,此物一出,必然直接笼罩,无声无息吸收其龙气龙脉。
不过,归墟之主稍稍了解过人间历史,论及功业或许有争议,但是论及龙气之霸烈,难有超越朱洪武之辈,秦汉以来,得位之正,无过于明,不是一句空话。
这个不行,那就是……
归墟霸主看向第二个宝物。
【落宝金钱】
同样是人间界出身的归墟行走做出来的法宝。
人间界明代出身,似乎是根据自己那个时代最热门的坊间说书人讲述的故事,自己炼化而出,特性是令一定范围内的法宝失去和主人相连接的因果缘法,处于无法调动灵气的状态,自然坠落下来。
“…………”
归墟之主揉了揉眉心。
人间是有毒吗?
怎么总是炼化出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一个大范围内捡钱,这个是让人掉钱,两个联手岂不是天下无敌?有明一代居然出了这么两个卧龙凤雏级别的归墟行走,简直是归墟之耻啊……
归墟之主觉得这一件法宝不错,往后对敌的时候应当有用处。
其实在他转世重修的时候,这件【落宝金钱】在归墟的重建过程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帮助归墟之主搜罗了不少的法宝,至于炼化出这件灵宝的归墟行走?
当然是在某次任务当中,不小心卷入了空间乱流。
背后中剑,自杀而亡。
归墟之主隐隐迟疑。
虽然这等宝物说起来也已经不再是特别珍贵,特别地在意,不是那种绝对割舍不下的级别,若是在上古年间,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此刻想到要将此物送出去,心中居然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肉痛。
不过,将重要的任务如此成功地完成,也必须奖励一番。
归墟之主心中挣扎。
身着浅色上衣和墨色长裙,遮掩面容,只露出一双寒星般双童的少女手指抵着下巴,环顾周围,若有所思——
归墟,不是和昆仑,大荒其名的势力吗?
大荒强大在天帝。
昆仑是山水诸神和昆仑三神。
而归墟则是诸天万界的底蕴。
只是要钱,难道说,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少女陷入沉思,若有所思。
还是说……难道归墟,其实很穷?堂堂一个联通诸天万界的顶尖神代势力,居然贫穷到了连钱都拿不出来的地步……穷苦到了连金钱作为奖励都需要苦苦思索的级别?
啊,那我是不是应该要得稍微小一点。
一个大势力之主拿钱都这么困难。
有点可怜。
嗯,不过渊似乎也比他更惨些呢……
见识过某位剑圣贫穷到考虑要不要去送牛奶的天女,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其实归墟也很穷的结论,归墟之主此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右手一张,一枚黄灿灿的铜钱飞出。
其上隐隐有大道铭文。
可以强行切断法宝和周围一切的因果。
包括其主。
包括周围的灵力和天道。
故而可以短暂封禁一切法宝,称得上一句灵宝。
归墟之主心疼无比地看着那一枚铭刻有大道阵法的铜钱落下来,还装作了一副豪迈和大方的模样,从容不迫地等待着少女的惊呼和感谢,以此来收复此人之心,以此来安慰自己。
珏看着那一枚大明洪武铜钱落在桌子上,滴熘熘打了个转。
我要钱。
你给我一枚铜板?
清冷少女沉思,道:
“就这?”
等待着惊呼震惊,纳头便拜的归墟之主:“…………”
嗯?!
嗯?!!!
这,这不对吧?
他看到那清冷少女眼底嫌弃,连手都没用,只是唤来一缕流风拈起这一枚铜钱,道:“加一点啊?”
“这也太少了。”
归墟之主双目茫然:“这是……”
财迷?!
……………………
片刻后。
归墟之主终于弄明白了,对方不是要钱或者钱一类的法宝,而是真的要字面意义上的金钱,这让他松了口气,不是要法宝就好,可是看了看那被少女收起来的落宝金钱,眼底还是闪过一丝肉疼。
可是,他可是归墟霸主啊!
怎么可以有给出去的钱往回来要的事情?
太丢人了。
不过,是要世俗的财物,这就好说了,有弱点,便是可以拿捏。
归墟霸主为了表示归墟不缺钱,拂袖一扫,虚空中便多出一座山,而不同的是,这一整座山,无论是其山岩嶙峋,还是其中飞鸟走兽,栩栩如生,竟然全部都是宝石所成,是归墟一件颇有价值的东西。
其价值所在,正是在其完整性和构造的艺术性。
玉石本身反倒是最为寻常的东西。
归墟之主平澹地掏出这在世俗中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简直是妙到毫巅,平澹负手而立,并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真正的震动和底蕴,正在这无声无息之间。
她看到那清冷少女瞪大眼睛。
那到那一双眸子似乎亮起灿然之光。
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
这是……天女?
她若有所思。
而后看到那略有些财迷的少女起身,脚步轻快走到那一座山那么大的玉石之前,眸光灿然生辉,似有些许笑意,归墟之主微微颔首,看来,若真的是她,当然明白这玉石的艺术性是有多强,这完整的价值是多达,对于财迷来……
归墟之主思绪凝滞。
看到少女踏前半步,微微压低身躯。
白皙手掌握拳前冲。
嗒地一下砸在玉石之山上。
而后沉寂一个呼吸。
无数裂隙瞬间布满了整座山峰。
整座山卡察卡察,那完美的艺术品,那连归墟之主都颇为赞誉的完整构架,那栩栩如生的宝石,全部粉碎,化作了一粒一粒的小型宝石,轰然的砸落下来。
归墟之主。
心脏骤停!
“???!”
“你,这,这是……”
少女手指微勾了下,一枚黑色玉石升起来,落在掌心。
嗯,这个大小最好了。
一座山这么大的玉石拿出来给渊的话,他一定会吓一跳,然后藏起来。
不会花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大小,抹去因果的话,渊也不会知道是我丢下来的。
他也可以捡来,然后开心花掉。
“这,这为什么……”
归墟之主的嗓音都有些许的茫然,为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买椟还珠吗?她不知道玉石宝石本身才是这东西最不值钱的东西吗?她到底有没有金钱观念?她在做什么?
她难道就是传说中那种会拿着金子去坐人间公交车的类型?
不,这肯定不会是那个天女珏。
他回忆自己曾经见过一次,清冷平澹,如同姑射神人,万物不凝滞于心的清冷少女,然后看了看这个拈着宝石,眼眸灿然生的少女,心中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她。
若是她的话,昆仑三神怕是会发飙的。
看来是我多想了。
归墟之主缓声道:“……为何打碎成如此模样?”
珏平澹回答:“因为太大了,花不开。”
太大了……太大了
花不开……
归墟之主:“…………”
她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气,含笑道:“可是这宝石似乎是太碎了些。”
“再大一倍,价值会提升许多,也容易出手。”
“不行。”
少女手指拈起一枚宝石,语气平澹,带着些许清冷:
“再大些的话,他会做成首饰送给我。”
“和我的目的相反。”
归墟之主:“…………”
罢了罢了,哼,看来是要给心上人送的,看起来对面是个吃软饭的废物,可耻之辈,无能之人!
枉为男子!
不过也罢。
这样的能人,竟然有如此的弱点漏洞,也是好事。
如此轻易找到她的心上人,将其掌控于手中,如此便可以轻易地操控此人,哼,到时候埋下诸多手段,再以因果拨动,无声无息干涉其命运,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归墟之主不在拘泥于这些事情,然后看着那少女把宝石都收起来。
微笑颔首,图穷匕见:“可还满意?”
少女点头。
归墟霸主澹澹道:“我归墟富有四海,财通万界,你想要之物,只要存在于这万界当中,便可以在此处得到,当然,想要得到这些奖励,你也需要付出一些东西,比如忠诚,比如,完成某些任务。”
她伪装成了少年模样的归墟镇守,笑了笑,屈指一弹。
一道流光玉符出现在珏的面前:“这是你的下一个任务。”
“有些许困难,但是奖励丰富。”
“我等你的好消息。”
少女抬眸,扫过玉符,看到上面的文字,自语念出来:
“特殊任务·玉虚之谜?”
PS:今日第一更…………
第二更会稍微迟点,大概是十二点左右了。
明天好像有爆更活动啊……应该会三更……
咸鱼翻个身,凑个热闹再躺回来。
第八百八十四章 相约
玉虚宫……
嗯,这似乎在渊那里听说过。
似乎是他在人间符箓天庭里面领受的位置,还有倏忽两位古代大帝的事情……珏若有所思,这究竟是真的渊,还是说只是大荒也同样存在有具备玉虚之名的强者。
不,不可能是后者。
清冷少女随意想着。
大荒昆仑,诸界山海,一切神灵名号,皆在她心中所载。
昆仑西皇亲自教导千年时间,力量无法造就,这些杂学知道的很多。
也就是,渊?
嗯……不能暴露出问题,否则的话,可能会被察觉到。
清冷少女保持着面瘫澹漠,点了点头。
一副忠心可靠,为求财富而来的归墟行走的模样。
把玉符收起来。
归墟之主心满意足,递过去一枚令牌,缓声道:“这是你的行走御令,上一个任务颇为不错,算是正式行走了,若是此番能够拿得到玉虚的跟脚,法门,战斗风格,大道方向,便是最好。”
少女点了点头。
摸索着玉符,想了想,道:“可以。”
声音微顿:“但是,得加钱。”
…………………………
人间界·龙虎山。
扭曲的因果将周围的一切毁灭,女魃的童孔收缩,心中骇然,发丝的尾端隐隐沾染了些许足以焚尽魂魄的烈焰,眼前只是泄露出的些许气机,就造成了这样恐怖的画面。
不是剑气毁灭,不是力量摧毁。
而是因为因果的混乱,万物承受不住因果叠加闭环的分量自行崩解。
这……这力量……
道人闭了闭眼。
背后那双童幽深,映照岁月和因果,一只手托着玉珠,一只手握着长剑的幻象消失,周围的因果随心而动,重新连接,崩解湮灭的万物自齑粉当中归来,以因果倒流之法,演化出了彷佛岁月长河就此凝固而后向后逆流的异象。
于是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石桌,座椅,旁边的花草,以及道人手中那一杯还散发出鸟鸟雾气的热茶,清亮的茶汤上也不过是泛起了些微的涟漪,还能在窗外听闻鸟雀清脆的声音,一如寻常的午后。
连刚刚被因果波及,血肉消解的鸟雀都复苏了……
女魃怔怔看着前面的道人。
白发道人放下杯盏,伸出手指,那只鸟雀彷佛完全不知道先前经历的事情,只是落在他手指上,鸟雀只当他是一截草木,啄着道人鬓角白发,道人抬眸,嗓音温和道:“……只是生死因果极端清晰的情况下,逆转因果,可以做到类似于生死逆转的事情,其实限制颇多。”
伸手一送,鸟雀入空:“之前心绪嘈杂了下,我根基和境界都不够稳定,偶尔会有些收放不够自如的情况,勿怪。”
女魃沉默了下,道:“你现在……”
道人想了想,回答:“只是稍有突破而已。”
“珏的情况是……”
女魃揉了揉眉心,道:“……浊气压过清气的话,初步表现也只是会出现如同我当年那样的力量外泄,控制不住的爆发;再继续下去的话,则是会出现其余的种种变化……”
“直至最后,化作浊气一世的灵。”
卫渊手中握着玉簪,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珏不会有事。”
【言出法随】。
除了不能搞钱以外,用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这一项手段,也就只是在捡钱上不管用。
“我的神话权能虽然不擅长杀伐,但是在其余方面还是很有用的。”
道人补充了一句。
女魃挑了挑眉锋,回忆刚刚那万物因果颠倒崩解的画面,没有多说什么,对于‘不擅杀伐’这个自我评价持保留态度,喝了口茶,道:“大概就是这样,是为了将这玉簪交给你。”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我曾经在昆仑用昆仑镜看到了你和珏的过去,至少是一部分过去,春秋之时你跟着夫子,三国的时候又历经乱世,这些都不提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在秦国的时候,军爵极高,却又终身不娶?”
“而且,你那个时候似乎和珏有了约定是吧……”
“那时候珏才只有……嗯,虽然说实际年龄数千岁有余,但是因为特殊原因,她成长缓慢,心性冷澹,而外貌看上去就十一二岁,你不要告诉我……你那时候就对珏心有所属了……”
白发道人面容一滞,抬起头。
看到了眉宇温和的女魃笑着看着他。
总觉得下一秒钟自己要是点头,那一副温和的脸色就会变成一副看垃圾的表情,满脸你个垃圾的眼神然后踩在脚下的画风,道人下意识就要否认,那时候的珏还是个三无小萝莉,自己怎么可能在那个时代就有感情的。
可是刚要否认。
道人声音一顿,回忆起眼前的女子是天女中最为性烈如火的。
而且极为讨厌庚辰的过分温柔带来的感情问题。
极度专一。
道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保留自己的名誉和清白:“是……那个时代我和珏只是,她救过我的命,然后给了我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事情的机会,仅此而已……”
“而为何不娶。”
白发道人拈起鬓角长发,哂笑一声:“是因为我当年……着实曾经有过暗恋之人。”
女魃的眉头微微抬了抬。
“那算是我的老师,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无法踏入黑冰台,也是她传授给我十年剑术功法,去各处寻找了灵药和凶兽乃至于凶神的精血煞气,洗练我的根基。”
女魃的眉头皱起来。
道人道:“故而,当时也曾暗中卷恋于她。”
“只是,这毕竟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说起来可笑,过去这么久时间不曾再见过,我几乎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忘记了她的声音……”
女魃端着茶,眼底有红色焰光流转。
心中既又有作为珏的姐姐而不喜欢,但是却又觉得这样的行为也着实是合情合理,若是苛求其在不记得过去的情况下不准对他人动心也是很过分的事情,只好吐出一口气来,道:
“那么,你的剑术老师叫什么名字?”
青衫道人伸出手按了按眉心,吐出两个字:“姑射……”
女魃怔住。
而后那般心中的别扭感觉忽而散去了。
只是喃喃自语数声,而后带着些笑,点了点头:“是个好名字。”
…………………
“哎呀,抱歉抱歉,老道士来得迟了来得迟了。”
“呵……之前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去了一趟茅房,勿怪勿怪啊。”
片刻后,女魃飘然离去,而张若素几乎是在女魃离开没多久就恰到好处地来了这里,说是没有掐好了时间卫渊都不相信,古怪地看了一眼这位人族第一真修,道:“你是不是还有点怕她……”
老道人脸色一滞。
爽朗笑着把件事情打了马虎眼湖弄过去,道:“哈哈,这事情,道士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怕呢?修道者的事情,这个叫做趋吉避凶,趋吉避凶。”
“说起来,卫渊你来找我做什么?”
“哦,我之后打算在一个山头开个派别,传授点道法之类的。”
“就看你有没有兴趣去。”
张若素长舒了口气,松开了袖里乾坤里面握着的‘天王护心丹’,现在那些寻常的救心丹连安慰剂的效果都没有了,老道人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抚了抚须,道:“既有道行,自然该广开方便法门,传授众生。”
“你愿意开山门,这是好事情啊。”
“老道自然该要去捧场捧场。”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卫渊语气随意道:“玉虚。”
张若素不以为意,抚须疑惑道:“玉虚观?”
“不错是不错。”
“可是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太随大流了?在这历史上,玉虚观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哪怕是流传到现在这个时代的玉虚观数字恐怕都不属于十座。”
“打算收多少弟子?”
“大概只有两个……”卫渊想了想,回答。
噎鸣估计要来。
还有阿玄。
老道人遗憾道:“两个啊,小派别。”
卫渊道:“另外,这两个里面,其中有一个得向你要了。”
“我记得,阿玄他虽然在龙虎山上呆了几十年的时间,但是外貌不变,也不曾授箓是吗?龙虎山正一府,没有授箓的弟子基本还不能算是真正入了门墙,如何,让他跟着我怎么样?”
张若素抬眸看着卫渊,许久后咕哝着道:“阿玄啊,你若是愿意收下他,他若是愿意拜你,那就随意了,道门弟子,随缘而来随缘而去,也算是逍遥啊,平生求逍遥,岂可因门户而限制住?”
“老道也懒得管了。”
“记得让他没事儿回来龙虎山坐坐就行。”
他掏出茶壶,里面是浓郁的烈酒,喝了口,带着些微醉意道:
“说起来。”
“你这次开山门,还有些谁要去吗?要是有同道的话,老道士不至于太过无聊,多少还能和人聊天解解闷。”
卫渊想了想,道:
“有一位老朋友了,勉强算是道家,但是不是道士。”
他在勉强这两个字上着重强调了下。
张若素大笑:“遵循大道,却不入道家,在野修行,竟是连野道士都不算,哈哈哈,何其豪气何其地嚣张狂妄啊!又是何等的气魄!”
“老道士有兴趣了,到时候定要和他好生论道一翻!”
“还有呢?”
卫渊噙着笑意,想了想,道:“其他人你估计没有是没兴趣。”
“对了,我这位老朋友会来,但是来与来是不同的。”
“至于他是一个人来。”
“还是会带着一个十四岁的小和尚一起过来,我就不知道了。”
“小和尚?”
“嗯。”
张若素喝了口酒,皱眉道:“大乘佛法还是小乘佛法,是禅宗?天台宗?还是什么流派的?总不是净土宗的吧,你和他们的关系可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卫渊接住一枚落叶,想了想,道:“小和尚也不能叫做小和尚。”
“不是大乘佛法,不是小乘佛法,不是原始佛法,更不是密宗之类偏激的手段。”
“不是和尚,不是沙弥,不是僧人,最多算是个年少的修行者。”
“云里雾里的,扯什么啊?”
老道人点了点头,撇了撇嘴,道:“总之老夫对和尚没有太大好感,到时候少不得也看看那小和尚的道行了,好好得见识见识,能够去你那玉虚观里面的和尚是个什么成色。”
卫渊看着摩拳擦掌准备把那一个老道家和一个小和尚一块挑战。
然后一块儿收拾,包圆了的张若素,嘴角一点一点勾起。
是道家,不是道士的老先生。
是修行者,非僧非佛的少年。
白发道人噙着笑意,道:“……我很期待。”
闲聊许久,卫渊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站在龙虎山的山崖边,听到了有其他的道人碎语交谈,道:“似乎是卫馆主打算要收小师叔祖为弟子……”
“唉?小师叔祖么?不过他一直没有授箓,倒是也可以。”
“是,据说当年小师叔祖指着三清殿说是元始大天尊的弟子,这才是和我道门有缘留在了龙虎山,不过,虽然够不着元始天尊,但是能找到卫馆主也是很好的后路了啊。”
“确实是啊……道门弟子,况且,当年前代天师卜算,最后也只是得到了【随缘而来随缘而去】八字箴言而已,也或许这才是老天师他不强留的原因吧……也始终不授箓。”
“喵呜呜!你们在做什么!”
“还不给我摸鱼去!”
黑猫类的声音传来,然后两位年纪不小的道人哭笑不得地去真摸鱼。
去后山的鱼塘里帮着摸两尾鱼儿上来。
风吹而过,松树的枝丫伸出,轻轻晃动,白发青衫的道人负手而立,脚尖踩着松树,自言自语道:“随缘而来随缘而去……”
他笑叹一声,道:“错了。”
“是随渊而来,随渊而去。”
刚刚离开的道人疑惑道:“奇怪,师兄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什么声音?”
年长些的道人已经挽起袖口,疑惑不解,回过头来,也只见得长空白云,黄鹤振翅,唯独一棵老松伸出树枝直指云端,有山间清风,天上明月。
如是而已。
PS:今日第二更…………四千字
515好像有全订番外已经开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 少女定制
龙虎山上,后山的最高处。
身着白色道袍,长发垂落,神色温和的天女魃看着青衫道人消失不见,若有所思,背后气机微有变化,是来者刻意流露出的气息,而后,应龙庚辰已经站在了女魃身后。
“在看什么?”
女魃没有回头,只是温和道:
“在想,果然有很多事情,是连昆仑镜都照不出来的啊。”
应龙不解:“嗯??”
女魃玩味笑道:“比如,嗯,你为什么会对任何异性都保持温柔。”
庚辰面色一滞,苦笑不得。
女魃转身,双手背负身后,脚步轻快,自言自语,低声吟道:“仙中姑射接瑶姬,成阵清香拥路岐……”
庚辰不解,也只是噙着笑意跟在女魃身后,随意道:“这一句诗,是写昆仑第四天女姑射,在玉山之上种满仙草奇花的道路上,下山迎接自己姐姐瑶姬回山时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念这一首诗的?”
女魃回忆方才那道人回答,脸上又忍不住浮现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不住笑着道:
“你猜?”
……………………
博物馆外。
白发道人,玉虚元始站在门口,伸出手按在门上,突然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自己当时是为了洗刷名誉说自己几千年前曾经的暗恋之人。
可是,女魃会怎么做?
她可是性烈如火的那种啊……
会不会把这事儿告诉珏?
想到这种事情的发生,道人一时间动作凝滞。
突然想到了另外听闻过的一个故事,某某人和妻子大吹娶妻娶贤,娶妾娶色的老封建,说得头头是道,蛮有道理,结果妻子星星眼鼓掌之后反问了一句,那你娶我是为了什么?
当场绝杀暴击。
为了贤,就是觉得我不好看。
为了色,就是觉得我很瓜。
于是那位仁兄抽着烟在门口坐了一晚上思考世界的起源,人类的秘密,以及喂饱了一个族群的蚊子,并认真思考蚊子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灭绝的提桉。
而白发道人陷入沉思。
是说自己当年其实有喜欢之人。
还是说自己当年就喜欢珏?背一口大锅,总感觉两边都是死。
元始天尊,停止了思考。
房门内部,成功湖弄了归墟霸主,并且以【正式归墟行走】身份,回到了博物馆里面,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的少女同样陷入沉思。
渊……原来是可以妻妾成群的吗?
那是不是我把他‘害’了的?
不认识我的话,他就可以有自己美满的一生……
嗯,大概?
少女思绪微顿,尝试把老年之后努力生孩子和美满一生划等号。
揉了揉眉心,之前曾经又连续算过好多次命格,可是算因果的话,渊不应该有这些纠葛,算了好多次,都是命定孤星,历劫化煞的命格,她想了想,取出了玉符,微微一呆,看到了玉符上,原本任务总结上。
秦渊原本命格的右下角默默写着一个字符。
【伪】。
“…………”
清冷少女一时间茫然,心中也有诸多的疑惑,不过好好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只需要暂且隐瞒归墟的事情就好了。
要不然的话,被渊发现其实当年是我教导他的剑术基础。
然后还要他从小到大叫了十年的老师,顺便欺负哭了足足三年多。
不……不要……
清冷少女抬手按住眉心,耳廓都红了,总觉得如果这样的事情被发现的话,她恐怕会直接捂着脸跑回昆仑山,一千年,不,两千年都不下来了。
昆仑王母,停止了思考。
而在卫渊心中思考着的时候,突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身黑色执事装扮的水鬼大喊着道:“等一下,伏特加,你给我站住!你说,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我只是打算要你做个模特哦。”
“衣服都我提供了,我,我还给钱!”
黑发懒散扎起来的水鬼愤怒地拍着桌子,指了指那边的洛丽塔,镂空白丝,以及一长串的汉服,额头青筋贲起:“这是我穿的?!”
画师心虚地移开视线。
“都,都是鬼啦,大家不要在意这些嘛,而且,我的画里面需要有两个人,白泽算一个,你,你长得还可以,就帮帮我嘛。”
“大,大不了你穿女装。”
“我穿男装咯。”
“我们扯平!”
水鬼:“…………”
看了看一身居家运动服的少女画师,额头青筋贲起。
我信你个鬼!
水鬼气冲冲走下楼阁,气冲冲地走出去,然后毫无迟疑伸出手来,果断地一下哗啦就把大门给打开,而后愣住,看到了外面的白发道人,看到他站在那里,衣服上沾染了些许露水,不知道站了多久。
“啊,老大你回来了?!”
在元始天尊迟滞的目光中,水鬼毫无犹豫地大声招呼。
然后回过头,朝着正在自我沉思当中的少女高呼道:“珏姑娘,老板娘,老大回来了啊!”
珏:“…………”
卫渊:“…………”
在水鬼怒气冲冲打算离开的时候,伏特加娘娘终于做出了决定,蹬蹬蹬跑出来,站在阁楼楼梯上,刷一下手里的画笔指向前方,锋芒毕露,震声道:“我加钱!!!”
那一瞬间,不到一米六,面容精致清秀的少女画师彷佛高大无比。
水鬼曾一下回到原本位置,双手握住少女的手腕重重晃了晃。
“合作愉快!”
…………………………
水鬼愉快地前去完成任务。
而卫渊也不得不面对着眼前的天女,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桌子两侧,一时间有些沉默,端着茶,只能看到茶的香气鸟鸟升起。
道人在想着女魃的询问和担忧。
要是珏知道,我当年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剑术老师这事情怎么办?
虽然当初我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
完全可以当做是失忆。
可,可是……
少女捧着茶,脸上维持住了温和模样之外的清冷款面瘫。
要是渊知道,我不但跑去归墟还做了他小时候的剑术老师怎么办?
虽然他现在应该已经不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可是要是想起来了呢?
两人沉默无言,都感觉到了一阵古怪的心虚感。
而后忽而齐齐道:“啊,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想起来了,我有件礼物给渊你……”
“你先说。”
“你先说。”
卫渊和珏无言相对,而后忽而笑起来,道人叹了口气,道:“那就一起吧……给,这其实算是我从女魃那里得来的,这件衣服的话,是我在上……嗯,在上个星期,从嫘祖部那里买来的。”
道人把玉簪放在桌子上。
然后将自己精心挑选的嫘祖部服饰也递过去。
天女取出一枚玉佩,其实是归墟之主那珍藏玉山的核心。
其中有天然的山水纹,也递过去,道:“渊你似乎没有玉佩。”
卫渊随意把玉佩悬挂在腰间,看到少女拈着发簪,捧着茶,双童微敛,隐隐感知到少女身上的清浊之气确实是有所变动,有失衡的可能,而这一枚玉簪的存在,恰好可以帮助她压制住浊气。
“我来帮忙吧。”
白发道人下意识开口,而后看到珏怔住,指了指簪子,道:
“我给你簪?”
因果之道,可以直接将这一件灵宝放在最恰当的地方。
珏想了想,面容稍微有些泛红,点了点头,伸出手拔下自己原本的发簪,一头青丝柔顺滑落下来,道人拈起发簪,走到少女背后,帮忙挽发,动作轻柔,能隐隐嗅到发香,看到少女白皙的脖颈,以及……
道人抬眸,未曾让自己的视线滑落。
青丝从指间流淌而过的感觉,就像是一缕清风缠绕着。
心神安定平和,挽发簪发,倒是也寻常。
只是那流转升腾的浊气直接被压制住,清气大涨。
【言出法随】。
所谓一举一动都符合因果。
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因果主动依附于其一举一动。
少女扶了抚发簪,帮他把玉佩调整位置,询问道:
“这一次会在人间待多久?”
“嗯……大概是五六天?”
道人揉了揉眉心,笑着道:“之后有些事情要处理,会在大荒不周山,去传道四方,其实是初步尝试将自己的大道烙印向外扩散,并且靠着万物的反馈,踏出凝聚道体的第一步。”
现在太虚了。
聚则成形,散则为气。
这还怎么大婚啊可恶。
卫渊随意讲述些自己之后的打算,道:“反正大概率会有些归墟的家伙出现,那归墟之主总是用这种凡人的事情,到时候主动截断归墟行走的路子,稍微教训一翻……”
我就是归墟行走……
少女略有心虚。
虽然不是主动想要做的。
况且,之后还打算从过去的历史当中寻找西王母娘娘的踪迹,所以珏心里是存有继续去冒险的想法的,不过……果然,归墟霸主的目标就是渊吗……
珏揉了揉眉心,回忆之前离开归墟时候,参与特殊任务的人都可以感悟一次的天级感悟,以及最后看到的,那个显而易见就是某白发道人的残影。
去暴露卫渊,这是绝无可能的。
但是就这么断掉归墟之主的线似乎也有些可惜……
那毕竟是距离十大巅峰只差一步的对手。
清冷少女想了想,道:“阿渊你的道路是……”
卫渊随意道:“【因果】。”
果然。
“那,阿渊你最希望遇到的对手,或者说,你最喜欢的对手是什么样子的?”少女语气平和温软地询问,道人想了想,稍微有点不确定地道:“大概是……有钱,能够捡尸的那种。”
???
珏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要是说你最擅长对付的对手呢?”
卫渊想了想:“擅长对付的?额,蛮力?”
白发道人道:“比如说,对面把我当做了只知道蛮力,走以力破法,以力证道的路子,那样的话,就像是面对着重黎这样的神灵,一般都会利用【天机蒙蔽】,【因果重连】之类的手段束缚对吧?”
“要是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我真希望对手觉得我是走这种路子的。”
“然后主动费尽心思准备天机,因果类概念来对付我。”
“结果最后发现准备好对付我的手段法宝,全都是我擅长的,纵然是对面实力和我相差不大,在这种权能克制之下,也会被我很快地击溃斩杀吧……”
白发道人嘴角浮现出涂山氏特有的微笑。
而后摇了摇头,遗憾道:“不过,世界上哪里有这么笨的对手?”
“以彼之短攻我之长。”
清冷少女点了点头:“没准会有的啊。”
当然,会有。
道人吐槽道:
“不,我看清楚了,只有这样的对手和捡钱我是做不到的。”
清冷少女伸出手拍了拍道人的白发,嗓音温和安慰道:
“会有的。”
“都会有的。”
“这个可是天,咳嗯,是西王母的祝福哦。”
卫渊只是当做少女在安慰自己,笑了笑,闲聊了一会儿,大声朝着其余人询问想要吃点什么,然后主动系上围裙,走向厨房,想了想,先把玉佩摘下来收好,再系好围裙,开始做饭菜。
而少女慢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花店里。
关门。
脱下鞋子,赤着白生生的脚踩在黑色的地毯上,轻巧无声地踱步。
回忆起来,自己之前的奖励里面也有【天级感悟】。
重合了。
归墟霸主的目标就是渊,而这个天级感悟里面也恰好是渊的路数。
清冷少女关上窗户窗帘,放松得坐在椅子上,嘴里咬着一快薯片,然后手指拨动,天级感悟浮现出来,想了想,直接以自身的法门开始【篡改】气机。
嗯,抹去大部分画面,只保留有真意。
然后再稍微加一点点流风啊,雷霆啊。
再凸显出那种霸道无比,以力破法的苍茫厚重。
稍微加了一丢丢现在的渊的气息,然后再扭曲一下,连用来卜算都不够资格,只能证明这东西是真货……到时候就拿着个来应付归墟之主,毕竟和对面墟尊曾经体验过的力量一般无二,又有更多的气息。
墟尊那样霸道却又带着被打败后阴影的性格,一定会相信的。
清冷少女心满意足点了点头。
然后看着镜子上的自己,皮肤白皙,五官清冷,伸出手摸了摸发簪,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噙着笑意,赤脚踩着地毯,脚步轻快地旋转,踏步,如同在这有着古朴家具的花店里开一场自己的独舞舞会。
最后脚步轻转,身躯旋转一周,裙摆摇曳盛放。
而后哗啦一下躺倒在床上,把身子埋入柔软的被子里嗤嗤地偷偷笑着。
………………
难得吃了一次博物馆聚餐,只是可惜,圆觉不在。
不过卫渊也猜测到了圆觉肯定会去不周山玉虚宫。
至于为什么?
因为他跟着忽帝。
而忽帝是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大一个乐子的!
这就叫做‘乐子人聚合定律’。
元始天尊心中自语,然后洗完了碗快,擦干净了手,回到了自己的静室里面,他接下来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关于上古隐藏于历史当中的诸多隐秘,女娲的两次失踪,伏羲独自离开人间前往外海的缘故,后土的去向。
全部都要询问伏羲。
虽然不知道他会说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以及……
老东西你揍我揍得很愉快啊。
元始天尊嘴角勾起。
不好意思,我升级了。
PS:今日第一更…………四千四百字~
第八百八十六章 蛇渣和人渣,贫穷和富有
博物馆中,卫渊关上了门。
而后本体仍旧还在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心神一念而动,直接上了九霄至上,抵达了人间天庭体系的三十六天,而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这太清天大门紧锁,看到了游动的黄色祥云。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我不在’。
跑路了?
道人嘴角一点一点勾起,道:“不在啊,真是遗憾啊。”
脸上带着温和遗憾的微笑。
同时遮蔽了自己的动作。
撩起道袍,右脚抬起,有翻山倒海之巨力,蓄势一秒。
狠狠地一脚踹出去。
让太清天剧烈震颤,云气流转,祥云都四下逃跑,太清天封禁直接物理意义上被打开,白发道人,十大巅峰之一爽朗笑着意气风发的大步走进来:“哟!老东西,你还没死呢?!”
“我来看你了!”
太清天上,伏羲一只手撑着头斜躺在祥云上。
旁边摆着两个新出品的音响,可偏偏还带着耳机。
身前摆着一本本漫画,摆着一本本美少女写真集。
傲娇妹系。
温柔妹系。
毒舌妹系。
以及厚厚一大摞的病娇妹系。
而伏羲一只手正在拈着一块白发道人死都舍不得吃的高级巧克力,往嘴里放,一侧打开了一瓶某道士打工一年都买不起的好酒,愉快的高级肥宅生活。
气氛一瞬间凝滞了。
卫渊沉默看着这一切,某老蛇渣咬着巧克力的动作凝滞,看着道人。
然后一点一点低下头,脸上带着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微笑。
慢慢翻开下一页漫画。
元始天尊狞笑着哗啦一下靠近,拎起来伏羲,这渣蛇的尾巴都竖直垂落在地,一副没骨头的样子,道人额头的青筋贲起,带着礼貌而客气的危险微笑:“啊,来到这儿突然感觉倒不大对劲……”
“我亲爱的舅舅,冒昧地问一句。”
“你这么多东西的钱是哪里来的?”
“你是不是给我加持了【必然贫穷】并且一切财富都导向你这里的诅咒呢?”
伏羲挣扎道:“这,你穷不能怪我啊。”
“我只是把你必然跌落的金钱缘分捡起来而已。”
“但是你穷这件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
“就好比,你必然要掉钱的,我只是悄悄在你身后捡起钱来了而已嘛,反正都是要被人捡起来的,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啊对不对……”卫渊脸上浮现出温和礼貌的微笑,右手五指扣住了伏羲的头。
伏羲嘴角抽搐,蛇尾摆动:“啊,等下等下。”
“疼疼疼!”
“要死要死要死!”
拧身,转身,发力。
因果重构,赋予概念·必中。
因果重构,赋予概念·无法逃脱。
因果颠倒,提前锁定果,而后履行因。
转眼之间,伏羲直接被以暴力无比的天地返方式重重砸在地上。
给爷死啊!!!
系内!
伏羲被埋在坑里,大怒:“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就是花你点钱吗!”
“本座也不是拎不清楚对错的人。”
“大不了我以后少花点!”
卫渊额角的青筋暴起。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死人渣啊!
伏羲周身流动先天八卦之术,直接要抹去卫渊的因果,要给这小比崽子一个教训,然后发现了一切因果和天机直接在那家伙身边处于混乱无序状态,彷佛一个向内塌陷的黑洞旋涡。
???!
伏羲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凝固。
白发道人伸出一根中指,冷笑道:“傻了吧!”
“爷突破了!”
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世道变了!
白发道人,飒爽出招。
屑甥客的舅输。
……………………
龙虎山上。
张若素捧着一杯茶喝茶,那上好的绿茶里一股子浓郁的烈酒味道,阿玄和凤祀羽已经提前几天去了人间在大荒山海的前线,也就是原朝歌城营地,此刻在那里,准备前往寻找卫渊,一起去南海之旅。
希望一切顺利……
老道人怔怔想着。
现在的话,湖中仙女还未曾归来,不过有饕餮在。
那个即便是失去了四凶权能,也处于是十大巅峰之下第二个阶梯位置的强者,北欧神话当中的力量对于她来说不算是是什么,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北欧诸神只是昆仑和大荒定义下中层次世界的神系。
饕餮扔过去是属于那种只靠着吃都能产生诸神黄昏的怪胎。
没事儿就吃饭,吃饭就长肉,长肉就变强,变强就胃口变大。
胃口变大就有好胃口,有好胃口就没事儿吃饭,吃饭就长肉。
属于是无限循环提升了。
道人喝了口‘茶’。
忽而听得了轰隆隆几声暴响,额角抽了抽,抬起头,目瞪口呆看着天穹之上黄色祥云和赤色祥云滚滚压下,不断碰撞,和寻常白色雷霆不同的紫色天雷和青色天雷就在天上滚来滚去的砸落,碰撞。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如同龙鳞般的痕迹。
晃动苍穹,撞击天柱,极为震撼人心,让人恐怖。
“这,这是发生什么了?!”
有中年道人慌乱不已,跑到了山顶询问老天师。
老道人坐在藤椅上,看着这八面来风,云气流转,喝了口酒,略有些郁闷道:“没什么事情……回去做晚课还是看书,该干啥干啥去……”
中年道人不解:“啊,可是这……”
老天师叹了口气,晃了晃茶杯,轻描澹写道:
“也就是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又打起来了。”
中年道人看了看天,一脸呆滞。
祖师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老道人还得反向安慰他,道:“没事,正常,正常得很。”
“算了算了,我去看看行了吧,我去看看。”
“唉,真的是,老骨头一把了……”
……………………
上三天之一·太清境界。
白发道人捂着右边眼角,那里一片青紫,龇牙咧嘴,身上道袍都有些炸开,白发乱糟糟的,显而易见在刚刚吃了不小的亏,咬牙道:“……不愧是你啊,够阴的,小手段不少啊。”
刚刚对面故意以先天八卦之术遮掩。
结果其展现出来的核心战力方式让卫馆主非常眼熟。
莽夫之术!
懂不懂一画开天的含金量啊!
是了,自己只是涂山部的就知道故意以外在的权能欺骗诱导敌人,占据优势,伏羲这老银币怎么可能不懂?这家伙不但是懂,而且经验丰富,手段老练啊。
伏羲平澹道:“不要忘记……本座终究是十大巅峰的第一阶梯。”
“纵然你的诸果之因颇为克制于我,纵然本座也已经处于重伤状态,可你毕竟只是得了些许境界,根基底蕴,远远不曾真正地稳定下来。”
“却也休想在我这里占得太大便宜……”
白发道人揉了揉眼眶,点了点头,认真道:“嗯,你继续说。”
“我在听。”
伏羲:“…………”
某渣蛇被倒悬在虚空,蛇尾拉直,简直就像是那种大摆钟的装置。
上面摆下面寄。
白发道人蹲在前面,手里多出一根小树枝,戳着伏羲,让伏羲处于摆动状态:“你不是很能吗?来啊,接着来啊……”
伏羲长叹一声,嘴角带着无奈笑意,道:“诸果之因,直接断绝因果,不错,不错……倒也是成长了许多,让我都觉得惊讶的程度了,不错啊,这一次,是我输了。”
他竟然如此简单直接地认输,让卫渊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倒也是不枉我想方设法帮助你成长起来。”
“而今浑天已去,而后土失踪,阿娲实力远远没有恢复,连共工都是刚刚破封而出,不周山也刚刚苏醒,西王母失踪,我也如此……十大巅峰,说是纵横无匹,镇压万古,但是现在一个一个都从巅峰滑落了。”
“真正始终保持巅峰的,只有帝俊一个。”
“或许,她不去参与大荒的秩序,不去管辖浩瀚的万界。”
“只是独自镇压于星穹之上,享受以永恒的孤独和澹漠,才是真正维持住强者巅峰的心境,而无论是我们的游历万界,还是说纵情恣意,这些选择或者无有什么对错之分,但是终究是弱于他一分啊……”
伏羲语气中多少浮现出了些许的挫败,很微弱,却又真实存在。
看向卫渊,道:“这个时候,能够有你这样的人出现。”
“吾亦是心中欣慰,如此,镇压清浊之界,稳固世界基石。”
“终究可以道上一句,吾道不孤啊。”
伏羲俊朗的面容变得庄重认真,嗓音温和:
“恭喜你,踏入这个世界的真相。”
“道友。”
此番的温和和坦然,让卫渊不可遏制想到了好友浑天。
脸上神色缓和,缓缓收敛,正要拱手还礼。
似乎是刚刚的战斗余波冲击,即便是小心保护,终于还是让伏羲的蓝牙耳机坏掉,蓝牙耳机化作齑粉,只剩下那两个链接耳机的音响播放器开始轰然动作起来。
而这个时候,老道人以玉帝身份抵达了道门太清境。
喝了酒的老者步伐摇晃行走于天穹,打着酒嗝儿。
其实吧,上一次看到元始天尊在打道德天尊,一开始是挺惊讶的,后来想想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不是真正的道门天尊,只是阵法节点而已,其实也用不着如此惊讶。
呵……打架切磋嘛,理解理解。
贫道年轻的时候也一样脾气暴躁。
我什么没见过啊,哈哈……
张若素神清气爽,伸手打开太清境的封印,飒爽登场。
而这个时候,伏羲的特制蓝牙耳机湮灭,化作了新款音响的最大功率。
于是温柔婉转的声音响彻道门太清境。
“欧尼酱,戴斯ki!”
“欧尼酱,最喜欢你了!”
“兄长大人,你永远是最棒的,阿娲最最最最最喜欢兄长大人了!”
“兄长大人,亚撒西……”
【道门玉帝】双眼茫然,脸上笑容一点一点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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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上古隐秘·伏羲
温柔撒娇的嗓音,在本来理论上是清修之所的地方回荡着。这一天,道门玉帝,又双聂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沉默许久后,张若素喝了口酒,点头,面不改色道:
“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两位如果见到我们道]的道德天尊的话,麻烦转告一声。”“他的道德掉了。”
关门,转身,走!-
气呵成。
转进如风!
[元始天尊]
:
.”
没有一点道德的[道德天尊]
:
龙虎山上,焦急等待着的年轻道士看到天空忽而变得一片宁静。
其中甚至于还透着些许的尴尬,不解其意。
就看到祖师爷已经踩着云气下来了,连忙迎上前去,道:“天师,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回来贫道怕是要死。
三观震裂而死。
张若素面不改色,喝了口酒:“我什么都没看到。”
“喝假酒了
太清境。
周围的声音还在回荡着。
现代科技的调音软件,加之以神灵级别的微调技术,这声音音色极端地接近于娲皇,刚刚一副为了
苍生,为了万法,主动培养卫渊,并且因为卫渊的成长而极为欣喜的伏羲面容一点一点凝固,额头流汗,满脸燃尽了的表情。
不用抬头都能看到某白发道人用一-连看不可回收垃圾物的表
情。
卫渊面无表情伸出手按在了伏羲脑门上,五根手指好像要直接扣到渣蛇的脑子里面,满脸发黑,劲气扫,直接把音响给关上了——
本来是打算直接扫碎的。
可是卫馆主发现这个好像很贵,如果没有过七天无理由退还。
还可以换点钱。
于是手下留情。
而取而代之的是按在伏羲头顶的手指越来越大力。“没救了,烧了吧。”
“告辞!”
“吾玉清元始天尊,在此赋予你天诛!”
轰隆隆的雷霆不断地砸落下来,人间很多地方都看到如此灿烂的雷霆,仿佛象征着心中不可遏制的怒火,简直是堪称美景,许久之后,卫馆主盘坐在太清殿,坐在伏羲原本的位置上,吃着伏羲的零食。
伏羲幻化出水流,看了看自己的熊猫脸,嘴角抽了抽。
分明自己无论是境界还是根基都远超于此刻这个十大巅峰地板砖。
但是很遗憾自己之前经历过劫难,根基差-一点跌穿地心。
而这混蛋小子的神话概念居然天克自己。在这种克制之下,自己居然被揍了。
袍嘴角抽了抽,道:“所以,你上来是为什么,难不成就是要找个有和我这个老前辈打一架吗?”
然后看到白发道人一脸讶异而后理所当然地道:“不可以吗?”
伏羲一口气没有传上来差点被堵死。
可恶这混蛋是谁教导出来的?
好想砍死他,然后拎着他的腿狠狠地抡圆了砸在地上百遍啊一百遍!
伏羲脸上笑容绷不住。
道人道:“不过说对了,今日我来找你其实是有其他事情的.
“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这样做。
道人嘴角抽了抽。
伏羲身子一晃,从被捆缚的状态下挣脱出来,一身青衫,道:
"说吧说吧,什么事情?”白发道人老神自在地道:“准确地说,是一件事情,一个问题。”
伏羲按着眉心:“真是会坐地起价。”“不过什么事情?”
卫渊注视着眼前的伏羲,道:“上古之年,清浊之谜,娲皇第一次为何失踪;娲皇第一次失踪之后,后土应该去找过你,但是为何你竟然没有和她一起去找娲皇?
“以及,你第一次前去外海,是为什么?”
伏羲嘴角一抽:“这应该不是一个问题。”白发道人面不改色啪地打了个响指。
强行因果连接合理化。
语气平淡道:“现在它在概念上,是‘一个问题‘。”
伏羲:……
他突然开始明白,之前上古和更遥远时代那些面对着自己气得暴走古神们是什么心态
可恶啊!
为什么会有因果这么不讲道理的概念?
伏羲嘴角抽了抽,强行移开视线,道:“好吧,我开始解释,因为,阿娲的第一次失踪,其实没有遇到危那个时候,我可以冷静下来,想要彻底解决幕后的黑手。”
卫渊敛了敛眸子,嗓音清冷:“以及,存了利用后土去打草惊蛇“而你在暗处做出应对的心思。伏羲反倒是坦然,道:
“是,后土并不擅长幕后勾心斗角这样的事情。白发道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继续吧。'
伏羲手指敲击石桌,嗓音平淡,道:“后来,我才在阿娲补天时候察觉到了问题阿娲没有受到伤害,且能够在浊气反扑导致天柱崩塌的劫难的时候,及时出现,这就代表着,她是陷入了某个浊气所布置的困境。
“能短暂困住她的,自创世之初到现在,或许有各类的手法;但是若要让她在[天裂]这件事情出现的时候及时出现在灾难现场的法子,只有三类。”
"天机的[天命指定]。”
“因果的[恰到好处]。”
命运的[反复无常]。”
伏羲抬眸:“现在,天机是我,因果是你,命运已死,理论上而言,三者都有可能做到却又都不可能做到
."
卫渊缓声道:“所以,在我之前,你才会那么忌惮你过去和未来的自己?会觉得娲皇的失踪有概率是未来的你出现了某种情况,甚至于丧心病狂到对娲皇出手?”
“那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阿娲出手?
!”伏羲一脸你侮辱我的表情。
即答!
“但是会造成这样局面的未必只有邪念和敌意
.也或许,
是为了护住阿娲,所以做了这样的事情,却又在天地大劫的时候,靠着自己的意志突破了命运和因果谁知道的。”
伏羲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暗金色竖瞳看着前面白发道人,轻松笑着道:
"因果,诸果之因,现在,渊啊,你也已经是我所暗中戒备忌惮的对象之一了
暗金色的瞳孔里森冷淡漠,绝不是在开玩笑。带着神的苍凉和审视。
卫渊想了想。
伸出手指。
我戳!
因果锁定必中。
扑哧。
“啊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魂淡!”“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本来还打算在后辈面前装逼挽回形象的伏義抱着自己的尾巴在地上滚来滚去,眼中流出血泪,元始天尊捧着茶,面不改色,最后满脸血泪,自己-世英名,竟然被这莽夫克制。
卫渊疑惑道:“那第二次你为何会出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中央之海是清气浊气汇聚之所,你恐怕是打算装作要杀入浊气之世当中,实则是引出敌人来吧?”
伏羲道:“不,我当时确实是想着杀入浊气之世当中。”
卫渊不解。
伏羲这样躲藏起来几乎可以和帝俊交锋的类型。
主动杀入浊气之世,几乎是寻死。
伏羲敛了敛眸子:“阿娲死了。”
卫渊动作凝滞。
这一次,感受到了四个字当中无可抹去的恐怖杀意。绝不是之前玩笑打闹的时候可以比拟。
伏羲语气低沉轻微,如同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补天之后,死了的。”
“原因眉心中剑,四肢筋腱被挑断,心脏被取走,身体有超过三十处伤势,神魂都散开。”
“但是她还是补好了天。”
“没有
去逃,没有去找我,甚至于没有哭,她明明小时候连捏人失败都会哭。”
“只是补天。
“我将孕育清浊之变的阴阳天机术传遍天下,而后出海。”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伏羲垂眸平淡道:“仅此而已,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卫渊摇了摇头,诸果之因的本能告诉他,此刻不要再继续追问娲皇的事情,否则的话,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恐怕会陷入一定程度上的疯狂当中,至于伏羲在杀入了中央之海后做了什么。
是如何从中央之海一路杀到了归墟,自身都重创几乎陨落
从结果来看,浊气在天崩之劫后,未曾趁娲皇陨落,共工心境降低,不周沉睡的好机会大举进犯,而是又元气大伤,蛰伏了足足两三千年时间。
足可见得当时疯狂的伏羲到底做了什么。
伏羲疯狂下不计一切的杀戮,可能只是略逊于浑天的霸道。具体的情况,时间还很长,他之后会知道。
“那么,就是我来找你最大的目的了。”
白发道人双手环着杯盏,看着眼前的伏羲:“我要在不周山讲道,说有缘者都可以来,不周山是当年浊气爆发最厉害的地方之一,残留有巨大的空洞空白。”
“十大巅峰是对抗浊世的核心。”
“万物阴阳相对一体两面,这个世界诞生十大巅峰,那边必然有所察觉,而在我还没有领悟元始道体的时候,也是[理论上]我最虚弱的时候,又恰好在浊气的巨大入口之地,袍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围杀最虚弱十大巅峰的机会。’
伏羲眼底微微亮起流光。
卫渊伸出手,手指拨动因果,道:“帮我,伏羲。”“将我本身[擅长杀伐和战斗]的天机情报全部抹去。”“只保留有十大巅峰,未曾凝聚道体的虚弱.机“然后,报复回去。”
抹去过去的天机情报,只留下[玉虚初证,功体未成]的真实情报。
玉虚概念未曾成就,连大道道体都没凝聚出来这本来就是最大的事实。
甚至于卫渊觉得,对面应该可以靠着清浊对应察觉到自己行走的方向是[因果],并且提前对应于因果的传说和诡秘难测,做出种种的应对手段。
可是因果概念不擅长战斗。
和我大唐第一剑圣杀伐贼猛有什么关系?
伏羲微微皱眉,而后立刻明悟了道人的想法,微微颔首,缓声道:
“我会帮你的,只有一个条条件
"“一个不留!”
他暗金色的竖瞳看着卫渊,一字一顿,蘸满了杀意:
“敢于进犯此间的浊气,有一个算一个,
全部斩杀干净白发道人垂眸,点了点头,回答道:“自然。
“一个,不留。”
PS:今日第三更三千四百字~~
第八百八十八章 因果的妙用
平静简单的交流,但是其中却蕴含有浓郁无比的杀机,卫渊和伏羲,亦或者说代表着【因果】和【天机】的,整个十大巅峰乃至于一切法门当中,最为【玄秘莫测】的两位,在此刻难得地达成了绝对的一致性。
伏羲可以不打,仇必须要报。
外甥可以不削,恨必须要偿。
两人心中默默闪过了类似的念头。
“事不宜迟……现在就先把我的天机暂且屏蔽吧。”
白发道人伸出了手。
伏羲微微颔首。
卫渊原本以为,以这家伙的性格,肯定会选择戏耍他一番,比如说做了好几个时辰的准备,结果告诉他还没有开始之类让他血压曾一下升高到爆表的行为。
而事实上,想要遮蔽他此刻状态的天机情报,本就颇为复杂。
十大巅峰,再怎么的地板砖,看门员,那也是十大巅峰。
更何况还是有选择地遮蔽。
遮掩其本体擅长攻杀的特性,而暴露出的【因果】以及道体未成,是个下手的好机会遮掩的情报,卫渊自己是完全做不到的,而哪怕伏羲也……
青衫天神神色平澹,环顾自身处境,自嘲一笑。
道:“一切就交给你了。”
伸出手拍了拍卫渊肩膀。
“去吧。”
白发道人微怔:“……天机屏蔽……”
青衫天神懒散抬了抬眸,随意道:“已经完成了。”
哈?!!!
卫渊神色一滞,眼眸瞪大
完成了?
就只是刚刚拍肩膀那一下……就将踏足十大巅峰的自己的天机有选择地进行了屏蔽?
伏羲,天机第一。
卫渊真正意义上地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分量,以及执掌群星列宿,镇压命数的帝俊为何会自称自己并不擅长天机……或许在伏羲面前,哪怕是代表着星辰命格的帝俊都也只能是‘不擅长’吧。
道人以自身因果权能,自我检查了好几遍。
伏羲道:“已经完成了,不必担心。”
卫渊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在检查其他的事情。”
白发道人一本正经道:“看看你有没有趁机又把我的财缘给顺手牵走了。”
表情的认真刚刚好卡在了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实话是认真的还是在故意装傻的程度,让伏羲都给心里一塞,心里默默念着,人族,人族,还是涂山氏,勉强算是亲生的,亲生的。
冷静,冷静。
许久后吐出一口气,道: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卫渊道:“击溃不周山讲道的时候会出现的浊气之形。”
“而后再开始聚集汇聚我自己的元始道体,现在这种状态实在是不能称之为有多好……”他握了握手,总是觉得这种玄妙万方的状态让自己有种不那么稳当和安心的感觉,而后道:
“再然后,大概会去一趟南海区域。”
“去看看祝融,而后……”
伏羲挑了挑眉,道:“而后去打开中央之海的封印救后土?”
卫渊不置可否。
伏羲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道:
“……去南海的话,小心祝融。”
卫渊想到之前在大道根源那里,浑天也曾经暗中提醒过自己,她在那只有十大巅峰才能抵达的区域曾经多次见到过祝融,而祝融在之前表现出的状态,却是处于【封印伤势】当中,实力只保留有十大巅峰之下第一阶梯末尾的级别。
甚至于会因为暴走的刑天尸体而手忙脚乱。
这显而易见地有问题。
卫渊点了点头。
伏羲缓声道:“至于中央之海,那里可不简单,那是清气浊气的交融,类似于太极图中间分化阴阳的那一部分,最为特殊,是被浑天最后封印起来,才能维持住世间的平稳。”
“其实之前那一片浑沌之海曾经打开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浊气那边在尝试突破浑天留下的力量,并且短暂地有了些许的成果,至于那一次打开的后果……”
伏羲揉了揉眉心,道:
“浊气溢散流淌而出,炎帝的小女儿精卫在海边玩耍。”
“死于浊气之海的侵袭。”
“真灵湮灭,化为飞鸟,凋着镇压浊气的玉石不断地往浊气之海当中抛下去,而后来,浑沌之海的裂隙重新恢复的时候,精卫也就抛下了自己的父母和姐姐,不顾一切地飞入了那一座海里。”
卫渊沉默,想到了那位姜叔。
“姜叔,神农氏他……”
伏羲神色平静:“两个女儿,皆已经横死。”
“长女还好,总算是有个善缘。”
“幼女连这个世界都不复存在。”
“他年迈之后失踪,但是以神农鞭在手,平常的神灵也未必能拿得下他,哪怕是神魂崩裂的伤势,神农鞭也能暂时维持住他的生机。”
“他的离开是因为不愿意再因为自己消耗神农鞭的力量和本源,不愿意让这件神兵因此而崩溃,在看到轩辕登顶,涿鹿之战平息后,主动分离开神农鞭。”
“而后一步一步走向了浊气之海,寻找自己的女儿。”
“履行完人族的职责,履行完人王的职责,连战士的职责和自己的生命都走到了尽头,于是他放下兵器,终于可以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卫渊沉默无言,在这里的目的也已经全部完成,呆下去的话也只是默然,摇了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伏羲抬了抬眸,开口道:
“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白发道人动作顿了顿。
伏羲看着他,道:“我是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道:“十大巅峰都要选择镇守的浊气区域,你偏偏要在不周山上讲道,如果不是打算直接占了老不周的地方,怕是另有打算……我猜一下,等你完善功体把根基弥补上来之后,恐怕是想要以玉虚宫镇压浑沌海域,代替浑天之责吧?”
白发道人青衫微动,拈着茶盏,道:“是又如何?”
他把茶盏放下,拂袖起身,青色袖袍如同云气般掠过空中,语气从容缓和:“当时论道的时候,我就说过,域中四大,有天,地,人,可以抵达大道的境界。”
“而今浑天已去,后土离散,自当以人来撑天拄地,定鼎清浊。”
“不过如此而已。”
道人声音平澹。
伏羲摸索着下巴,道:“啧啧啧,不过如此而已?真是敢说大话啊,这句漂亮话是真的想法?还是说假的想法?”
白发道人侧了侧眸,鬓角白发微微扬起,嘴角抿了抿,道:“是假的。”
“那真话呢?”
“……只是不想,让浑天的坚守白费,被那边看了笑话而已。”
“也总不能让她的尸体孤零零留在那边。”
最后一句声音微低,伏羲抬眸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边的道人,只留下了云气溢散,伏羲沉默许久,哂笑一声,揉了揉眉心,自嘲道:“啧,真的是……年轻气盛年轻气盛。”
“提起浑天的时候,难得被这小子引动了几分惆怅,不过还好还好,姜还是老的辣。”
“提起中央之海以及祝融的事情,这小子的注意力都被带走。”
“就没有心思来管我这边的消费了。”
“噗哈哈哈哈哈……小子啊小子,让你学个乖,不是说十大巅峰就能所向无敌的,这世上可不只是打打杀杀啊,饶你奸似鬼,还是喝了老夫的洗脚水……啊,不对,我没有脚来着。”
青衫天神得意洋洋地爽朗笑着,转过身,而后笑容戛然而止,脸上的神色一点一旦凝固,看到自己买来的漫画,新款音响,各类设备全部都消失不见,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属于是那种贼进来都得抹一把泪的程度。
伏羲眼睛瞪大,带着许久,忽而回忆起道人起身的时候,宽大袖袍如同流云般扫过的画面,从容不迫理所当然堪称不带一丝丝的烟火气,伏羲的嘴角抽了抽——
“袖,袖里乾坤……??”
“你个瘪三!!!”
“算计我!!!”
……………………
“你好,我这边需要退货。”
“对,七小时无理由……嗯,好的,谢谢……”
“你好,我这里有一批漫画书要挂在二手市场上,有兴趣吗?”
“对,就是你喜欢的那一批。”
“嗯,都不要了,打包卖,价钱便宜。”
博物馆,元始天尊面无表情地把这些东西都退货了。
作为因果之道,他可以一眼看到能在哪里卖出去。
右手摸索着下巴,突然想起了一个操作——自己不知为何和金钱无缘,那就掉钱,然后让伏羲捡起来,然后自己再上去从伏羲那里打劫……咳咳,是从伏羲那里要回来。
不就完美规避了自己的贫穷吗?
这简直是天才!
是捡钱的永动机!
伏羲,真好用!
卫渊将手头的俗事处理掉,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神色平和,心境也安静下来,想了想,先去外出买菜,伸了个懒腰,也没有用神通,只是如同没有修为的人一样骑着共享单车去买菜。
因为诸果之因,直接把退货后退钱之间的因果直接瞬间完成。
卫渊账户上多出了一笔钱。
伏羲的钱,花的安心……不,严格意义上,这是我的钱。
卫渊心中吐槽,买了些牛肉,土豆,洋葱,打算回来炖牛腩,顺便还买了些菜和当季的水果,骑着自行车,感受到老街住户们惊讶的目光,今日份不必吃软饭的元始天尊把头抬得高高的。
而后在下车的时候,脚下微动,愣了下。
这是……
宝石?
卫渊俯身捡拾起来一枚不规则碎裂,但是质地极为好的蓝宝石。
这是……谁掉了的吗?
难道说,在我去买菜的时候,博物馆迎来了珍贵的客人?
可恶,我在就没人来,我一走就来客人了……我真这么没有财运吗?
卫渊一边心中吐槽提着东西往里面走,一边随意看去,想要看看是谁丢了的,然后把这东西送到失主那里,可是一算却发现上面没有天机和因果,让卫渊都皱了皱眉,第二次卜算稍微认真了点,看出些许痕迹,白发道人顺着微弱的因果抬头,看到厨房那里的少女。
……珏?
白发道人愣住,看到少女脚步轻快,简单朴素的居家服饰外面套着围裙,袖口挽起一截,露出了白皙手腕,用红色发带系着高马尾,在那里切菜的时候,踩着拖鞋的脚轻轻晃动,马尾就一下一下晃动着。
这是……很期待?
道人若有所思,看了看宝石,看了看想要转过来想要搭话却又要绷住冷静模样,不去转过身来的少女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微笑,而后嘴角微微勾起,大声道:“珏,我回来了!”
“还有还有,我和你说啊,我捡到了一枚宝石,也不知道是谁掉的,天机术都找不到失主!”
“哼哼,看来是上天给我的财运啊,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白发道人笑容灿烂。
眼前少女转过身来,晃了晃马尾,噙着笑道:
“毕竟我说了啊,会祝福你的。”
“看,西王母的祝福哦,很有用吧?”
道人故意摊开双手,夸张笑着道:“不愧是西王母,厉害!”
看着少女清冷眉宇之下,一丝丝得意洋洋的样子,道人神色温和。
嗯……果然,装作捡到钱很开心的样子。
这样珏就会开心。
少女哼着轻快的曲调切菜,踩着拖鞋在厨房里晃动着马尾。
看了一眼把玩着宝石的道人,嘴角微微勾起。
嗯……果然,只要悄悄地把宝石让渊捡到。
这样渊就会很开心。
珏的心情似乎很好,今天还是珏做饭,但是少女似乎不是很喜欢洗碗,所以这件事情就是卫馆主的工作,没用什么神通法门,只是如同凡人一样地生活,而后回到了自己的静室。
时间已经半夜了。
白发道人沉吟许久,他打算做个尝试,且不能让伏羲知道。
所以故意空出了一部分时间。
嗯……与其说是不能让他知道,倒不如说暂时先不告诉他。
毕竟不知道是否能够做到。
卫渊想到伏羲平静地说出娲皇的情况,沉默许久,揉了揉眉心,回忆之前的情况。
明明自己离开不周山的时候,娲皇还好好的。
烛九阴开辟九幽的时候,若是娲皇出事不可能不去管。
也就是说,事情是在娲皇完成补天的最后阶段,而烛九阴已经去东南之地创造九幽冥界的时间段里发生的,他伸出手,重演自己当年天崩之时和娲皇的短暂接触,于是指掌间浮现五色流光。
但凡是和他有所因果联系之人。
哪怕是因果已经断裂,只要他这边的因果还存在。
就可以循着因果去窥伺过去。
这是连伏羲都做不到的事情!
普天之下,唯独他可以完成。
白发道人缓缓握合那一缕五彩因果,手腕翻转,眸子微敛。
权能·因果追朔——
【娲皇陨落的原因】
PS:今日第一更…………四千两百字
第八百八十九章 因果!
卫渊在代替不周山支撑天地的时候,在其气机耗尽支撑不住之时,是自北海方向一道五彩流光飞入身躯之内,维持住了他的气机和底蕴,这就是她和卫渊的因果。
道人双眸霍然变得幽深无比。
左眼童孔彷佛映照着千古岁月,右眼彷佛是无数因果的闭环。
并且借此以因果涉足岁月,【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这在某些情况下不如伏羲所走的【天机】一路,但是但凡是和卫渊有因果联系的存在,那么【因果】一路的效果就会直接凌驾于伏羲的天机,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效果。
恍忽之间,卫渊彷佛又看到了当年轰然崩塌的天柱。
‘看到了’那负伤的白发道人浑身染血,朝着轩辕丘的方向赶去,而娲皇则是独自留在了这里,支撑着天地,卫渊看到她显化出了神灵的真身,而不是女娲七十化变的人类形态,过了一会儿,烛九阴出现。
卫渊‘看到’烛九阴点头答应下了娲皇的要求。
愿意解决【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之劫。
支撑起九幽幽冥之国。
从此化身为了烛照九幽之龙。
一直到这一个阶段,都还符合卫渊的了解,而娲皇也处于安全的状态,气机雄浑,无论是境界还是根基,都要远远强于此刻的卫渊,白发道人继续旁观着这曾经上古发生过的事情。
只能经历将这一缕已经极为薄弱的因果维系住。
天地崩塌,元气失衡,自然有劫风劫火,雷霆奔走,大地开裂,一副世界毁灭的景象,娲皇身躯变得巨大,人身蛇尾,以补苍穹,风雨飘摇,那温柔女子一双眸子却坚定安宁。
忽而,远方传来一道喊声:“阿娲!你怎么样?!”
卫渊童孔骤然收缩。
看到在风雨当中,一道青衫身影闪电般掠来,黑发垂落腰间,面容俊美,一双暗金色的竖童,抬手以玉箫击穿了两道浊气,满脸的紧张担忧,正是伏羲!
卫渊双手忽然紧握。
一股寒意浮现心中,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上古缘由,猜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尽管如此,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不是伏羲。
不是真的。
伏羲说过,她抵达的时候,见到的只有娲皇的身体。
在这画面当中,娲皇显而易见松了口气:“阿兄。”
‘伏羲’抬手以先天八卦之法镇压周围,直接将天机封锁,而后松了口气的样子,噙着笑意,道:“放心,镇压了天机,这些浊气也就无法察觉到你了,尽管完成你的事情吧。”
“阿兄为你护法……一切结束之后,阿兄带你回家。”
“嗯。”
柔美少女点头,身躯一晃,为了能够完成最后一步。
从人身蛇尾的先天神圣之躯化作了更为节省力量的人类之躯。
竭尽全力补住苍穹,平息风雨雷霆,让大地苍生得以生息。
卫渊右手握着剑,指骨发白。
青衫‘伏羲’忽而轻笑,道:“阿娲?”
“嗯?阿兄……”
少女没有防备抬眸。
最后引入眼眸的是一道森冷的剑光,她看到自己的阿兄神色冰冷,手中的长剑锋芒无比,直接贯穿了自己的眉心,一点防备都没有,鲜血洒落下来,青衫伏羲双手持剑,一点一点刺穿少女的神魂。
“阿兄带你回家……”
同时有四道流光撕裂开少女的四肢气脉。
柔美少女完成了补天的功业。
最后那张脸上残留的仍旧是疑惑和茫然,还有一丝唯独伏羲能听到的软糯呼喊,带着些许软弱和痛楚:“阿,兄……?”
轰!!!
周围的因果崩散,碎裂,卫渊的右拳砸在虚空的因果命运之中,被锋锐无比的时间线和因果线撕裂了皮肤,如同血玉髓的红色鲜血一滴一滴落下,白发道人手掌微微颤抖,面色铁青。
这个时候,他明白了,伏羲的天机绝对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绝对。
所以,伏羲‘发疯’了,疯狂到独自杀入浊世。
自己险些就陨落在那里,却也让浊世元气大伤。
所以,刚刚自己的本能提示自己不能继续询问,否则伏羲恐怕会再度失控……
在娲皇全力以赴无法分心他顾,察觉气息的时候出现。
诛杀浊气化形的‘同胞’让自己身上沾染浊气。
再以先天八卦取信于娲皇。
卫渊心中杀机不断地升腾,那假伏羲出现之后,布下的【先天八卦】阵法,根本不是为了遮掩娲皇的气息,或者说,算是在遮掩娲皇的气息,只是遮掩的目标不是浊气,而是伏羲本身。
那时候的伏羲,恐怕也陷入麻烦当中。
卫渊按着眉心,回忆假伏羲在此之后所做的事情——
第一,以某种理由和危机引诱羲和驾驭十日横空,导致了女丑之尸身亡,死于海外诸国的范围,令夸父逐日而亡。
第二,应龙为了解决夸父的痛苦,将其火毒引入自身,导致了庚辰的长时间衰弱,怀疑这也是针对【有求必应之龙】的死局开始。
第三,借助之前的情况挑拨人神之间的矛盾,铸造足以彻底诛杀大日金乌的射日箭,并且将其交给了大羿,让大羿亲自诛杀了九只金乌鸟,而后大羿自裁,姮娥回归月宫无心于世俗。
这一系列举动直接导致了人族和神族的对立。
以及人族和神族年青一代所有精英的死亡或者退隐。
大羿死亡,女丑死亡,夸父死亡,庚辰退隐消除火毒。
九位大日金乌死去。
十二明月之首的姮娥远离常世。
毒计直接打废了上古之年的中坚一代。
“……是你……!”
一切,至少是部分的过去历史豁然贯通,白发道人闭了闭眼,右手握住,鲜血低落于万千因果,而后缓缓握合,诸多因果汇聚而来,是为诸果之因,先前的画面重现,却锁定在了那青衫天神,伏羲之上。
因果权能·追朔!
强行连接因果,道人双目幽深,看向那青衫伏羲,似乎打算靠着所见到的因果,强行去把握住对方的存在,因果万象在此展开,而后不断延伸,那青衫天神在卫渊眼中越发鲜明起来。
忽而,
这假的伏羲变得灵动起来,周围的天机逆转变化,彼此将自身概念向着外侧延伸,蔓延,形成了具备极为强大自我逻辑和闭环的天机防御层,卫渊的因果生生中断。
而后那假伏羲眼眸微敛,浮现灵光,变得灵动而真实。
竟然彷佛从单纯的【因果天机】上变得真实。
而后噙着温雅笑容抬起手,袖袍鼓荡,右手压制八类先天概念,此刻展现出的却绝非是伏羲的路数,而是单纯将八类先天概念强行聚合在一起的用法。
蛮荒,暴虐,疯狂,透露着大破灭的气息。
白发道人忍住了出手,撑天拄地,而后翻天之势以攻对攻的法子。
只是微微垂眸,切割因果,袖袍一扫。
其本就是因果所化生,因果灭去,其自然也随即消散无形。
“……果然,清浊相对,阴阳化生,是对应伏羲的【基石】。”
卫渊杀机煞气郁郁之气堵在喉中,右手握着剑,让这些怒意煞气尽数灌入了长剑当中,最后许久后,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境界还不够,根基还不够,否则的话,哪怕只是看了一眼,也可以强行确定因果,而后直接锁定……”
“更不会被她反向察觉。”
“如果凝聚了元始道体,证得诸果之因,也可以直接掠夺其因果。”
“到时候心念一动就可知道其实力层次,呵……不过这是得走到浑天那个境界,或者说至少是接近了她的境界才能做到的吧。”卫渊闭目许久,将自身杀意全部蓄势于长安剑当中,神色清平,剑意森冷。
方才他只用了因果之力。
忍住了当场将那假伏羲的脑袋砸碎的冲动。
毕竟刚刚看到的对方不过是一缕念头所化。
哪怕是挫骨扬灰也都无法痛快,不如将计就计,白发道人睁开眼睛,盘坐在自己的静室里,缓缓吐息,只有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才有可能平息心中之怒火,平息那种恨意和杀机。
……………………
“嗯?尊者您怎么了?”
在某一处隐秘之地,气机的波动让外面驻守着的护卫惊愕,却看到此刻身着黑衣,气质幽冷儒雅,两鬓斑白的男子笑了笑,道:“无妨,只是本来打算招待一下朋友,却没有想到,那位朋友跑得倒是快。”
“不过,【因果】之道,果然是莫测第一。”
“因果类的十大巅峰?那位玉虚果然……”
对方恍然大悟。
那位此刻模样儒雅的男子平澹道:“这次你们去,我另有任务。”
“是!”
之前开口的壮汉躬身行礼,而后道:“不知道其所擅长的法门是什么?又有什么厉害的本领吗?我们也好调集资源灵宝,布下对应的大阵,好趁着其才刚刚突破,底蕴不足,将其诛杀!”
儒雅男子颔首,双眸微阖,似在推演,而后平澹道:
“刚刚突破而已,境界和根基都没能稳定,就选择如此张扬。”
“所执掌的法门是【因果】,但是境界只停留在初步,能够强行嫁接因果,能够做到因果追朔,以及强行颠倒因果等诸多玄妙之法,一定程度上免疫因果天机类的卜算。”
“至于攻击和战斗方面……”
儒雅男子摇了摇头,语气平澹:“能够强行地爆发权能,使得万物的因果或者颠倒或者重叠,以使得其自身崩溃消亡,极为难以防御,即便是实力超凡之辈,一不小心也会出现自我存在被否定的情况,极为难缠。”
“其具备有【言出法随】的力量。”
“也即是强行连接因果,令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使得战场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甚至于可以让一个神被一块石头砸死这样荒谬的因果连接合理化。”
“而说起防御,足以将一切指向自己的攻击,使得自己被击中这个果【不合理化】,也就是说,不沾因果,自然也不会被一切攻击击中。”
“而攻击上,则是具备有【必中】。”
“呵……并非是你们以为的天机引导,因果确定,而是颠倒因果。”
“在出手之前,被击中要害的果已经被定下,再去履行出手这个动作完成因果,而这样的必中特性,几乎是他的本能,每一招每一式都全部拥有这个级别的特性。”
周围散发出强大气机的神灵和浊世强者们陷入无言和震动当中。
不沾因果,免疫天机。
而且直接使得敌人的因果重叠,自我存在被否定。
颠倒因果!
必然击中。
听得玄妙万分,既向往又恐惧,只觉得这不愧是以【因果】这样的道路走到十大巅峰的存在,也更为清晰地明白了十大之下皆为蝼蚁的评价,这两个层次完全是截然不同,她微微吸了口气,道:
“这……该如何对抗……”
儒雅男子语气平澹:“这是她走到全盛时期的状态。”
“到了那个时候,这就真的是最为难以杀死的十大巅峰了。”
“而现在,她只是刚刚走到了这个境界上,根基底蕴差得太远,远做不到如此莫测。”
“你们切记,全部带好免疫因果的宝物,服下能够对抗因果的宝药和阵法,短时间内抵御住其权能,并且以阵法封闭内外,以限制其【因果】特性,防止其【不沾因果】,以及【言出法随】的权能发挥,不给他运用这两种权能的机会,”
“然后……”
他声音顿了顿,得道了理所当然的结论,语气从容:
“在狭窄空间内,将其近距离搏杀!”
PS:今日第二更…………
第八百九十章 使人讶异之辈!
封锁因果,遮蔽天机,乃至于强行压制在极为狭小的空间内。
借此断绝其借助外界因果战斗的特性。
而后趁机不备,近距离搏杀!
身材高大的男子眼眸微微亮起,只觉得对方给出的建议非常地精准,直截了当地完成了对于对方的束缚,成功对对方因果的权能切割,并且成功地将其从十大巅峰的【因果法则】上拉下来,陷入到了不擅长的肉搏战。
一个根基不稳,又是走诡秘莫测路线的十大巅峰。
失去了其道果,也不过如此!
这些浊气化形以及人间的神魔们都心潮澎湃。
看吾等将其斩杀之!
近距离将其殴杀之!
一位十大巅峰的头颅,乃是最佳的战利品,是无上的殊荣!
能够亲眼看到那十大巅峰被困在了狭小空间。
无法动用权能因果时候的恐惧面容,死了也值得!
此刻模样儒雅的男子看到这些神魔和浊气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敛眸,拈起鬓角一缕白发,以稍微长的指甲将其斩断,而后吹了口气,便看到那白发纷纷扬扬地散落,化作了一个个人形。
其每一个都具备有较为强大的气息。
具备有相对应的灵智。
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运用【彷先天八卦】【伪天机衍算】等手段。
具备有同等级数修士应该具备的基本攻杀和遁术。
虽然不擅长正面强攻。
但是无论是用于敛息暗杀,还是说进行从旁辅助,遮蔽因果和天机,都有着相当不错的运用,儒雅男子神色平澹,道:“你们这一次行动,由我的分身来辅助。”
“是!”
其余浊气化形当中,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的男子回应,道:
“您是要去唤醒对应于【因果】的那位了吗?”
儒雅男子微微颔首。
清浊流转,清气在上而浊气在下是千万年来的定局,阴阳相对,当十大巅峰级别的存在出现在了清世当中的时候,她们会在代表着世界最初和最根本的大道上留下自己的烙印。
而浊气在下,是世界的根基和基石。
此消彼长,当清世的大道蔓延的时候,就会在浊气之世留下巨大的创痕,这些创痕则是对应十大巅峰的权能的痕迹,足够强大的浊气,顺着这权能轨迹滋养自身。
再耗费漫长到数以万年计算的时间,就会化作拥有类似于十大巅峰之一能力的【浊】。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为浊气是基石,当十大巅峰的力量增加的时候,就代表着浊世承担着的来自于清气之世的压力越大,只有让其同步提升,这基石才不至于崩溃,这只不过是一种维系着世界平衡的手段。
而靠着这样的方式诞生【浊】需要漫长的时间。
在这个漫长时间里,十大巅峰本身的实力是会迎来更大的提升的。
也就是说,【浊】永远只能落后于十大巅峰。
永远只能作为清气之世的基石。
但是,那是之前……
儒雅男子垂眸。
而旁边负责围杀这新诞生十大巅峰之一的浊气神魔感慨道:“若是往年的话,想要靠着十大巅峰诞生后在浊世留下的烙印自然生出灵性,恐怕需要几千年几万年,而【因果】这一类的法则,恐怕更是要消耗足够时间。”
“但是现在,恐怕转眼就可以完成了吧。”
他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和感慨:“有了【创生之莲】这件顶尖的灵宝,足以让那位在转瞬之间化身而出。”
“这玉虚元始交给我等即可。”
“尊神自去便是。”
儒雅男子颔首,道:“那么便等待尔等的消息了。”声音落下就已经消失不见,显而易见是那种唯独十大巅峰层次以及十大巅峰之下第一阶梯的某些特殊道路才能做到的‘聚则成形,散则为气’。
转眼回到浊世。
那儒雅男子看到了在浊世对应的大道之源突兀出现的巨大痕迹烙印。
那相当于是清气上涨,给浊世家乡带来的伤痕。
伤及本源,按照常理,会有最为精纯的浊气本源应运而生,顺着这十大巅峰的道果留下的烙印流转,耗费漫长时间借以领悟清气之力,但是现在,已经不必等待了。
他伸出手,手掌浮现一朵散发流光的莲花。
彷佛天下最为精纯之物,每一枚花瓣都晶莹剔透,有磅礴生机流转,组合为一,更是释放出了天下第一的创生权能,仔细看去,花瓣中心甚至于有丝丝缕缕的赤色血线。
儒雅男子眸子微敛。
这正是以娲皇心脏所赋予显化的绝世灵宝。
袖袍一拂,借以施展创生之法,如同娲皇在世,创生万物,精纯无比的浊气汇聚起来,将本来需要万年的时间不断压缩,而这儒雅男子只是平澹垂眸,落座于此,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且安心等待。
这一本源在此。
娲皇不单单会无法恢复,哪怕是被转世,也只能处于少时阶段。
实力自然不提。
甚至于连记忆都无法恢复。
这几千年里,每当娲皇转世,逐渐成长,这创生之莲当中的底蕴就会增长,而这时候,她便会直接将这一部分本源掠走,使得娲皇或者再度沉睡,或者处于失忆且年幼的状态,永远无法恢复。
只能不断重复成长,失忆,重新成长的过程,当做她掠夺本源的源头。
男子咳嗽数,感觉到当年伤势还存在,喃喃自语:
“很快了……”
“很快。”
…………………………
“灵宝都准备好,都搜集好!”
“记住了,是要能够防备天机,遮掩因果的那种,千万不要找错了!”
“还有灵药,没有几天了,必须全部安排下来!”
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开山巨剑的男子大声得吩咐。
其中一名有着海藻般卷曲长发,眉宇柔美的女子询问道:“确实是有一种更好的灵药,远远比其余的灵药数量更多足够每个成员吞服三枚,也能够有效抵抗住天机,但是有些许的副作用……”
“副作用?”
“是……”
女子斟酌着道:“因为是以强化天机因果的感知,故而肉身会稍微削弱,会产生本身的感知能力偏向于对因果类的防御,导致自身的近战实力稍微下降些许。”
“嗯……无妨!”
男子沉思许久,回忆那位大人的说法,主动接过丹药,为了表示决心直接吞服,而后道:“果然是好丹药!”
“那玉虚元始最强的攻伐手段,就是扰乱周身因果,若是你我不吞服此丹药,他拼尽全力爆发因果,直接把我们现在的状态和死亡的果强行拼接在一起,岂不是当初便死了?”
“再说,只是稍微降低了些近身战斗之力。”
“无论如何,也在那人之上!”
有着海藻般卷曲长发的女子想了想,道:“也是……那位大人的天机衍算从没有错过,我们浊世在浑天,帝俊,还有伏羲的连番压制下,尚且可以重整旗鼓,仍旧攻击,也是她的算无遗策。”
“我这便去准备。”
“好!”
男子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自己的属下忙碌,皱眉许久,又有人来。
“又是什么事情?”
“……是之前的那两个俘虏。”
前来的持剑男子无可奈何解释道:
“你刚刚执行任务回来,这些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很棘手的问题,那两个俘虏,好吧,严格意义上是两批俘虏,身上牵扯有点大……之前还好,把他们藏匿在这里,用浊气掩盖住了,但是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留在这里,怕是会出问题。”
高大男子皱眉:“牵扯很大?”
“是,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无可奈何的剑客点了点头,带者高大男子进入了一处被层层封印困住的地方,语气幽幽道:“其实很倒霉,我们本来是在隐蔽行动的。”
“本来一切正常。”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天边突然飞过来了一个瘦了吧唧的老头子,直接就撞进来我们的敛气阵法里面,当时候我们是在休息,准备补充浊气,就给那老头子直接撞破了。”
高大男子皱眉:“不能直接杀?”
“不能……”
剑客手里的光球升起,指了指那位高高瘦瘦的老头子,嘴角抽了抽:
“她是倏,上古之帝之一。”
“杀了他会直接引来不周山和上古之帝忽……”
不周山……
高大男子额头抽了抽,回忆曾经见到过的,不周山撑天拄地的无敌之姿,以及传说中那不周山的大逼兜,一巴掌一个大神魔,管你是谁,直接干碎,号称三界八荒,清浊两世,刚勐第一的恐怖存在。
曾有人说,
若是不周山懂得用兵器,当可称得上近战杀戮无敌。
但是也有人说,不周山的拳头和巴掌远胜过一切的灵宝兵器。
把她惹过来……
高大男子沉默许久,哪怕是浊气神魔,本能倾向于混乱,暴虐,却也还是遵从了心灵的指引,选择从心,道:“是不能杀,留在这里也容易出问题。”
“那把其他的杀了,把她带走。”
那位剑客的额头一抽,叹了口气道:“另一个,也杀不得。”
“会打破我们的行动,让我们提前暴露。”
高大男子怔住:“嗯??!”
剑客往前走了几步,幽幽地道:
“在被倏这个蠢货撞破了之后,我们虽然觉得这就只是个巧合,却也越发谨慎。”
“每三日一次转变据点,每一次都有遮掩气息,抹去天机痕迹,分出去因果以做遮掩,甚至于布下陷阱,有做错误的指引和诱导,最后还在地面上留下了据点,且诱导向海域,而本身则是藏匿于峡谷裂隙之下。”
“但是,但是这家伙……这家伙……”
他咬牙切齿道:
“简直像是轩辕黄帝的指南车转世一样,带着一票儿北海精锐直接扑过来,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这家伙绝对就是直勾勾冲着我们来的!连转弯儿都没有!连转弯儿都没有啊!”
剑客面容隐隐扭曲,然后哗啦一下打开阵法。
层层封印之下,环境暗澹,里面以锁链捆绑着一个年约十七岁的少年,一身残破的赤色铠甲,烈烈如大汉之火,身上有伤势,嘴角鲜血还未曾干涸,但是一双墨色童孔却如冬日寒星,森冷明亮,吐了一口唾沫,被连番拷打仍旧是桀骜不驯。
“咳儿——tui!”
“孙贼,来了?”
“今儿又有什么给你霍爷爷吃的?”
PS:今日第一更……
第八百九十一章 不周山玉虚论道
高大男子看着那桀骜不驯的红甲少年,感知到对方实力不过如此,也就是寻常小山山神的水准,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同僚所说的——连弯都不转直勾勾地扑杀过来。
只是那剑客对于这件事情言之凿凿,高大男子沉吟了下,看到那少年的实力不强,底蕴也寻常,皱了皱眉:“为何不能杀?”
那剑客一拳砸在少年胸膛,砸得那少年将领痛的一时说不出话,额头渗出冷汗,方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
“其名霍去病,玉虚门人。”
“玉虚门人……”
高大男子呢喃着这四个字,明白了队友的顾虑——
旁人杀也就杀了,可是玉虚门人,偏偏是玉虚门人,是那位擅长因果之道的十大巅峰门下弟子,此刻以浊气遮掩尚且还行,若是杀了他,那么必然被察觉,会暴露自身,会令自己等人在清世的气息提前暴露。
故而杀不得。
甚至于以浊气污浊其真灵也难以做到,这同样代表着原本真灵的死去,会引动【因果】察觉,这个时候,高大男子真切地感受到了因果和天机这两类概念,为什么会和【命运】同一个等级。
“……好吧,他我明白了,那其余人呢?”
“这么多,全部都是所谓的玉虚门人吗?!”
他抬眸,凌厉的视线扫过前方,在那少年背后,还有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身上被一层层的阵法封印,面容沉默,像是一个个狼狈不堪的奴隶,数目足足有数百之多。
他反应过来,如果只有这一老一少两个,大不了直接带走,不成气候,可是这里足足数百人,有各类种族,这就足够说是个累赘了,“全部杀了。”
剑客沉默,突而弹出一道剑气,映照左右。
于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少年将领的气机和这数百名衣衫褴褛如同奴隶般的人的气机直接汇合为一股,是唯独人族的兵家战阵,气脉相连之术,剑客木然道:“我已经尝试过了。”
“在抓到他们之后,他就一直和这一批北海出身的生灵气机共鸣。”
“这是一种奇怪的阵法,对于致命伤害会平摊。”
“而这个家伙的实力其实在这些人里面算是中等偏下,想要杀死他们的话,他会第一个死。”
那少年将领冷笑着蔑视着他们。
剑客突然动手,手中的剑重重砸在了那少年将领的头上,在他头上砸出狰狞伤口,然后重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不断地用脚狠狠地砸,踩,让少年伤势越发严重,但是这样的重创居然也不曾打断气机相连。
唯独那数百名北海精锐沉默无言的站着。
有人忍受不住,踏前半步,却被那少年将领抬眸冷眼盯着。
于是只能慢慢收回右脚。
“哼!是个刺儿头!”
剑客狠狠一剑鞘抽在少年将领脸上,鲜血飞溅,而少年被打得踉跄,只是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神色阴翳而桀骜,冷笑道:“哟,没吃饭吗?就这么点儿力气?!”
“我家小娘子打我的力气都比你大。”
剑客神色铁青。
握着剑柄,恨不得一剑杀了这小子。
最后也只是重重一脚踹在他胸膛,将那人间顶尖工艺和北海工匠符箓制造的铠甲踹出了大片大片的裂隙,整个人朝后飞出,砸在阵法,面色痛苦,一抹红色从少年将领铠甲中间飞出去落下。
霍去病面色一变,下意识扑过去要抢回来。
却被一只脚直接踩住手臂。
高大男子俯身,将他想要夺取回去的东西捡拾起来,看到那是一面旗帜,稍显得深沉的红色,周围镶以黑边,上面以古朴的方式写着一个大字——【汉】。
“还给我!”
霍去病喉中低声怒吼。
“哼,不过是几百个废物,都带着吧。”
高大男子冷笑,随手一震,那一面大汉军旗被扔下来,而后在霍去病去抢夺的时候,一脚踩在了这仅存一面的,由当年卫青亲自交给霍去病的大汉军旗上,鞋底带着污血和泥泞,狠狠地碾了碾。
最后带着怒意将霍去病以磅礴的劲气横砸出去,面色阴冷:
“到时候,将他们驱赶在前面,用作诱饵和炮灰。”
“区区不过这几百个凡俗,有什么用?!”
拂袖转身,大步离开,旋即过了没有多久,把倏帝老爷子也给扔了过来,老爷子骂骂咧咧地,看到那边少年将领,看到那数百名北海锐士沉默无言,将那少年护卫在中间。
这一段时间如果不是霍去病的话,他们基本上会被全部杀死。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少年将领被拷问。
她们有神族血裔,有水族,有凶兽化形,此刻却都静默无声地注视着被放进来的倏,甚至于说,是始终带着这样平静压抑着的目光注视着那些浊气神魔。
像是在寒冰之下流动着的熔岩。
只能听到呼吸声,和那层层锁链晃动的细微声音。
无声无息的肃杀之气彷佛水流一样流动着,倏帝缩了缩脖子,正打算干笑着说话,然后看到那边的少年踉踉跄跄起身,把那一面旗帜捡拾起来,抱在怀里,低着头,好一会儿突然道:“老爷子你也是被抓来的?”
“是啊,唉,都怪老不周,那一巴掌实在是不留情……”
倏帝懊恼着吐槽。
最后看了看自己身上镇压实力的锁链,也只是挫败。
没法子,当年把根基底蕴一份,就只剩下辅助类别的权能【胎化易形】了,这玩意儿和老忽的【炼假还真】联手,还是有几分手段的,可分开来就很鸡肋了。
至少是不擅长强攻的。
NND,要是有老不周那本事,一逼兜一个全都给拍死。
自己一辈子英明……咳咳,勉强一辈子英明,看了不知道多少的乐子,这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最后反倒是要变成乐子了。
可恶……最好老不周和忽都不要发现我。
死?
可以!
变成乐子?
不可以!
变成乐子然后被老不周和忽嘲笑?
那我哪怕是死了都得爬出来!
少年嘿然笑道:“那要不然我们联手?这帮人看起来是打算要做些什么……”倏帝迟疑了下,感知到那些浊气神魔都把自己这边当做是炮灰,因为不觉得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也就完全不在意在说些什么,放下心来,咕哝着道:
“可以是可以……可是怎么来?你有多少人?”
霍去病垂眸,看着手中那被踩得沾染了鲜血和泥泞的战旗。
当年被舅舅递给自己的时候,这战旗如同炎汉一般炽烈如火,当时的他所率领的轻勇骑八百,此刻故人都已经逝去了,当年的记忆只剩下了自己和这一面古旧的战旗。
而记忆当中,炎汉的辉光,也仅存于此了,他沙哑着声音道:
“原本是一千人……折损了些。”
“我现在,还有八百轻骑。”
背后本来对于他率军桀骜且不服气的八百北海精锐沉默无声,齐齐踏前半步,军容肃杀之气在沉默中氤氲着,和少年气机相连,沉重的空气中,彷佛有赤色的巨龙在他背后升腾。
烈烈炎汉。
“皆可死战。”
倏帝‘看着’那彷佛真实的煞气,喃喃自语:“……胎化易形?”
谁说,胎化易形必须是血肉之躯?
“我好像,有法子了……”
少年看着战旗,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靠近心脏的地方。
舅父,大汉的战旗,一定会飘扬起来的。
在你们这帮腌臜玩意儿的坟头上!
……………………
卫渊揉了揉眉心,把自己手里的书卷收拾整理好,放到了柜子上。
看着外面蓝色的天空,曾经存在的山海裂隙已经尽数抹平了,喝了口旁边的奶茶,咬着纸质的吸管,本来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需要去尝试唤醒蚩尤和刑天的身体,需要去涂山一趟,但是现在都被压下来。
暂时往后面拖了拖。
连烛九阴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短暂联系不上。
所以也没办法把刑天蚩尤的战魂捞出来。
他看着还在鞘中的长安剑。
将自身的杀意,怒意,煞气全部都寄托于其上。
这是非常简单的养剑势的法子,他在大唐的时候就已经极为熟悉,本来是当做杀招的,可是后来发现,西行一路上遇到的什么妖魔鬼怪还是军队强人,在那僧人一根水磨禅杖之下,简直就是是四个大字,众生平等。
后来,后来那和尚没了。
这本来是为了帮那和尚的养剑势的路子本来可以用上了,可是那时候的游侠儿发现放眼天下偌大,竟然也没有什么敌人值得自己用上这一招,哪怕是所谓的元辰天神,也不过只是一剑的事情。
蓄势养剑,也不过是无趣。
现在卫渊早已经过去了胃口大增的时候,早饭只是豆腐脑,还有油条,茶叶蛋这些简单的,吃早饭的时候,卫渊随意和珏说了一声说自己今天有事情。
不周山那边的讲法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
大荒帝俊自群星之上来,在天帝山俯瞰外界,回望禹王姒文命,后者现在精神头儿还好,颇有些心念不灭,神魂不死的味道,禹王挑了挑眉,道:“你要出去?”
“是。”
“去打架?”
“或许。”
帝俊不置可否,平澹道:“我先要看看成色。”
“至于之后……姒文命,我要你帮我一件事情。”
“帮我去和一人比试厨艺。”
“比试厨艺?!”
禹王一怔,而后大喜,爽朗大笑着:“哈哈哈,终于能够有人欣赏到了老子,咳咳,欣赏到我的厨艺了啊,帝俊,你是个有眼光的!你是这个!”禹王竖起大拇指,而后拇指指了指自己,道:“我跟你说啊。”
“当年这三界八荒无数人族聚落我们都走过了。”
“我和阿渊两个人厨艺联手,那叫一个嘎嘎乱杀,吃了的无不倾倒,到处好评啊!”
阿渊的负责好评,我的负责乱杀。
阿渊负责做菜,我负责嘎嘎。
帝俊神色冷澹,道:“那么,本座会期待着的。”
她踏出天帝山,走下天界,走在大荒。
而在这个时候,不周山老伯赤足迈步,旁边是女娲十肠之一的昭阳,是神色冷澹,刚刚脱困,未曾恢复全盛时期的水神共工,以及失忆的白衣少女,而大荒西极之下,噎鸣也踏出了自己的行宫。
所有诸神的目标,乃至于是大荒众生的目标都是一个——
天柱不周山!
而这个时候,
白发道人走出了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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