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拨
云庆义把人带到了书房,便拉着姐夫坐到一边,主场让给了儿子,云昊让王阳坐下:“阳哥,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我要学武功,读书我是真的不行,做生意也没那弯弯绕,练武我不怕苦,学成以后也能为爹娘争气,”嗯,看样子能想到点上,
“我当初跟妹妹被赶出来,首先面临的是生存,妹妹生了病差点没了,那时候只要能有口吃的,我什么都能做,你比我们强多了,
依靠练武的出路有两条;一呢,就是去投军,从小兵当起,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场上成长起来,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最危险的从来都是小兵,
二呢,去考武举,练武的同时学习计谋、战术,研究武学,将来既可以在府县做一个武官,保卫一方的平安,也可以从军,用你的所学保家卫国,
你是独子,大姑、姑父还指着你养老,你想想走哪条路更适合你,”
王阳懵了,他只想着练武、学本事,让爹娘过好日子,从来没想过练好后做什么?怎么样出人头地,
“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我来安排哪条路怎么走,当然,你还可以只学些武艺,做个镖师,当个护院,或者踏实的在家种地,只要做好了,都可以生活的很好,有些人没必要去理会。
吃了饭,你跟我来,因为春闱,小锁他们每天都在书房用功,”云昊下了重锤后,若无其事的领着他们去了饭堂,
大姑父再看云昊,绝对的带上了敬畏,不愧是吃着廪米的秀才郎,讲事情一条条的,有理有据,
云乔看到一顺顺进来的王阳,后面跟的木着脸的爹和姑父,知道她腹黑的哥哥出了手,
忙招呼他们坐下,一叠声的叫着上菜,这一餐好酒好肉的很是丰盛,王阳吃的却是食不知味,
席间大姑对云爹说,她们打算明天去小妹家,“大嫂她们若有心,自己去也是一样的,我和弟妹还是想早点去看看,”
初三,两辆马车拉着娘几个去了许博家,经过了三天休养,小姑已经好了许多,
一行人到的时候,她正半靠着给孩子喂奶,云乔过去一瞅,红彤彤的已经没那么皱了,
王梅稀罕的趴着看他,“小姨,他怎么不睁眼睛呢?”
她娘笑着说:“他还太小呢,过几天才能慢慢睁开,娟子,你身子还好吧,看脸色不错,”
“嗯,好多了,我婆婆天天的做好吃的给我,你们看,我都胖了,”
白氏笑着说:“哪里胖了,这还喂奶呢,除了养身子,还有我们的口粮呢,
是不是啊?小东西,可会折腾你娘了,”对着小姑怀里的宝宝说着话,
“就是,你们来了多劝劝娟子,趁着月子调养,以前的虚症都能养过来,
你嫂子姐可是给你送了猪蹄和鸡,老大一堆呢,你都得吃完了,要不可辜负了她们,”许博娘和妹妹端着茶水、吃食过来了,
“娘~,那我得胖成啥呀,一起吃,全家一起吃,不能你们都苗条条的,我一人胖,”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大姑从没见过小妹如此活泼,仿佛现在才是个小女子,在娘跟前撒着娇,她们姐妹总算有一个福气好的,大姑在心里感叹着,
临走,云乔留了一根人参,年份也不太长,小姑这次难产,很大的原因是体虚,许婶说的对,月子里调养事半功倍,许博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了。
她们一回到家,便听说了一桩新闻,王阳要留在云家!
先跟着张戟的班认字,同时教他从最基础的武学开始,张戟言明,学文习武他都过了最佳年龄,
所以要更加的努力,若是达不到要求,一个月后便不再教了,王阳也郑重地答应了。
云乔暗暗给哥哥点了个赞,王梅听了他哥的决定,也是吃惊不小,她哥去认字?吃过饭后,也吭吭哧哧的表示要留在舅舅家,
原来她迷上了舅妈的绣技,白氏听了她的想法高兴的说:“就让小梅留下吧,我好好教她,”
云乔的没兴趣,让她好生遗憾,这下来了个主动的,
就这样,王家留下了一双儿女,消息传回老宅,张氏更加生气了,云庆娟那里她到底没去,没良心的女儿有啥看的,最后只有旭子娘带着女儿去了。
许博也没有回门,倒是拿着礼物去了二哥家,不过他很低调,悄来悄去的没声张,
十五前、都是年,云乔家虽然没有外家亲戚,但本村的人缘极好,迎来送往的免不了要拉着云爹,
就是云乔也常被小姐妹们请去,这可是她们最重要的姐妹兼闺蜜,虽然绣技平常,可是玩的点子很多,
以至于直到十五,云乔都没抽出空来单独行动,这天趁人没注意,她飞上了房顶,看着山上白雪皑皑,最初的冲动慢慢消了,
罢了,创建后花园的想法,还是等到春暖花开吧,就算功夫好,也不用去找那个虐,
一时兴起,在屋顶抽出软剑舞了起来,她的身法变幻灵活、出剑迅捷果决,一时间披风红白翻舞,像极了下凡的精灵,
这一幕被一人看了满眼,正是策马而来的明睿,他骑在马上看的是目眩神摇,
因为边关吃紧,北漠不住的开始挑衅,父皇对边关的担忧,暂时压下了对儿子的猜忌,
送军粮不敢再有闪失,只好放出了明睿当此大任,他也正好将云乔送的物资带去边关,
走到这一带时,他终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交代了副将,单人匹马来见见她,
只见屋顶精灵的身边,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两人也不搭言,而是拔剑相对,霎时一阵刀光剑影,忽快忽慢地战成一团,
数十个回合下来,明睿卖了个破绽,出言喊停,看着气定神闲的小丫头,明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进步不小啊,我怎么觉得,下次就要输呢,”
云乔得意了,嘿嘿笑着:“不怕不怕,下次我让着你好了,你这是~,脱困了?”
两人在屋顶坐下,明睿跟她说着目前的形势和处境。
房顶的风景
云乔听了他的话,默了一会,“以前和北漠交战,谁胜的多些?”
“正面交战胜败相当,只是北漠经常突袭附近的村庄,让人防不胜防,边境很多地方都空了,边军的补给也成了问题,”
“这次你去送粮,路上不会太平的,”
“嗯,车里装的都是草跟石头,粮饷都在这呢,”他晃了晃手,又说:“爷这次走的是明路,就是想看看谁来劫车,”
呃,这不是诱人犯罪吗?还用的是石头,真够坏的,
“这个,没跟你哥说吧?”云乔用手指了指他的手问道,
“没有,这个事关你的秘密,我谁也不会说的,”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云乔可不想打走了虎,招来了狼,
“我哥哥就是一个喜欢做学问,与世无争的人,当年母妃去世,我只有三岁,他也只有八岁,我们在皇宫苦熬了四年,直到他可以开府,
按说,我那时是不能出来的,不知他如何跟父皇说的,将我也带到了王府,教我琴棋书画,为我延请名师,
本来我们都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可谁知父皇看中了他的淡泊,将他封为了太子,成为了众矢之的,
从那时起,舅舅便请人教我武艺,让我能有自保之力,后来,你也看到了,受伤中毒成了家常便饭,
父皇看我们这么多年还能安然无恙,又疑心我们私下的实力,加上不得不重用舅舅,也对哥哥有了忌惮,”说完,明睿一脸的疲惫与无奈,
自古天家无骨肉,“等你回京,把那只戒指给你哥哥吧,理由你随意编个就成,”
现在退让就是死路一条,云乔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少年消失,可能是有过患难之交吧,最起码看着挺顺眼的,皇位是吧?帮着抢就是了,
“真的,可以给他吗?其实他的处境,比我要危险多了,要是没你的药,还不知会怎样呢,”明睿瞬间开心的叫了起来,
“嗯,这个你做主吧,对了,出了正月我打算跟哥哥去南蜀,我娘的失忆,应该是受伤所致,
这次魏冉的行动,说明我家还是有潜在的危险,那个人也不知是友是敌??所以,我和哥哥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睿知道自己身不由己,也不愿将视线引到他们身上,他拿出了一枚印章,
“我没法陪你们去,这个你拿着,我在南蜀还有些人,你拿着这个可以找他们,
南蜀的悦客来客栈,你把盖了印章的纸递上,就会有人找你,有什么事,可让他们帮着解决。”这个印章可以指挥他埋伏在南蜀的情报首领,
云乔收下了印章,看看天色,知道明睿不能久留,将洗髓液等给他补充了一些,
某人那是照单全收,收的那是一个利索,揽腰带她下来,找了空地,拿出了三口箱子,留下一句:“给你吃的、玩的,我走了,”飘过高墙,骑马飞驰而去。
云乔四处看看,赶紧将箱子收到戒指,若无其事地回房去了,还没到院子呢,翠妞从后面跑来,“姑娘,你可回来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急死我了,”
“呃,我在房顶看风景,找我干嘛?”
这次轮翠妞吃惊了,她看了看天,风景?“吃饭呀,姑娘不饿吗?都过了饭时,太太等着呢,”
饿了,一说就饿了,箱子里不知是啥好吃的?云乔无法,跟着翠妞去了饭堂,口水只能咽了下去,
吃饭的时候,云爹问闺女想不想进城看灯,云乔今年还真没了这个心思,想着下个月就要出发,最近还是多陪陪爹娘,再说,她也厌了街道的人山人海,
吃过饭云乔回了院子,自己关了屋门进了空间,前庭静悄悄的正好都不在,
她放出了箱子,先打开了有香味的那只,哇,冒着热气的烧鸡,烧的喷香的羊肉,还有各种精巧的点心,
那造型、那颜色,真是不忍下口啊,难道说,他把御厨房给端了?还别说,云乔真相了,
明睿那日去见过皇上,知道要派他往北漠去,路上可以顺道看看云乔,
想着小丫头贪吃的模样,溜去了御厨房,捡着顺眼的拿了一些,搞得厨房还以为遭了贼,大肆搜捕,可惜也只能是个悬案了,
云乔拿了两块点心,急忙又原样收回戒指,现在她没肚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收进去才能保持着原样。
第二个箱子不大,做工要明显精致些,上面有宝石镶嵌的花朵,四角包的不知是金是铜,黄灿灿的,
一打开竟是一箱的宝石、珍珠,还有两颗夜明珠,比她从虎头山得来的还大,呃,这是发财了?
剩下那只箱子也不是很大,外表就简单多了,只是看起来比较结实,打开一看,各种规格的银锭、金锭,
里面有两个盒子,一金一银,全是各种小巧的金银锞子,大致算下,得有个一万两吧,底下还有一个卷筒,她拿出来一看,全是银票,有千、万等几种面额,有个十几万的样子,
她现在也没地去使,近百亩的土地够她爹玩了,这世道没有强有力的后盾,还是低调些好,
两只都放在了壁洞里,看着摞着的几个大箱子,哈哈哈,资产已丰啊,她还是喜欢现银,看得见、摸得着,又不是没地放,
看看收拾完了,拿着她的小点心回到了房间,翠妞还在外面奇怪呢,今天她家姑娘有些特别,
小丫鬟也没多想,太太教刺绣时,她学了一点,正好现在试试,要是绣的好,给姑娘再做几套里衣,外衣她现在的手艺可不够格了,
年就在吃吃喝喝中过去了,元宵节后书院就复了学,云昊要跟夫子请假,还需要去院里办理一些手续,
因为这次要去南蜀,他还得去县衙开个正式路引,住店什么的,没有这个可不行,
云乔在家也忙了起来,这天她关了房门,悄悄拿了只戒指给娘,白氏怎么觉得像个顶针的模样,
一个不防,闺女就拿针行了凶,然后将血挤到了戒指上,“娘,你集中精力,看这只戒指,对,这样看,”
路见不平
“哟,里面好大一片,还有箱子,坛子,”白氏吃惊地抬起头来,自从这次她回来,闺女的变化太大了,
儿子也曾说了她的遭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这样的仙物也能得到,竟然还不止一个,云乔得意的给娘教着,直到她能自如的收放物件,
“娘,里面我放了一千两现银,还有一些银票,坛子里的水对身体特别好,你每天跟爹喝了,这个戒指先别给爹知道,”
爹的性子直,反正家里重要的东西,都在娘这里,爹拿着也没什么用,
白氏理解为,孩子就这一个了,给了她,怕爹吃醋,“你爹不会在意的,在娘这就跟他有一样的,”
云乔不想多说,由娘处理吧,果然,转天爹瞅着她直乐,闺女真能干啊,给家里整了个神仙宝贝,
爹娘没了事,却在出行名单上出了问题,按照计划,他们兄妹带着张戟、张姬,四人轻车简装,
可是李华兄妹一听着了急,出门色色不便,再少了人照顾,姑娘受罪了怎办,
翠妞都用上了眼泪汪汪这招,白银一看也不带他,直接站到了翠妞身后,联合用起了哀兵之术,
最后还是出行经验丰富的张戟劝到:“翠妞和白银都带上,到了外面多几个人,跑个腿啥的也方便,李华好好准备县试,以后还怕没有出力的时候?”
就这样,吃完了小表弟的满月酒,云昊兄妹驱车离开了东山坳。
此次只带了一辆马车,云昊、张戟骑马护在车边,他们打算到阳洲走水路,虽然坐船会多个一两天,可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坐船要舒服多了,
两天后他们到了阳洲,熟门熟路的去了悦来客栈,吃过饭后,张戟去码头找船,云乔带着几人去逛街了,主要是买些食物,要在船上待个七八天呢,
云昊留在了客栈,妹妹昨天将有关南蜀的游记和地图都给了他,这会抓紧时间多看看,
阳洲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他们倒没心思乱逛,直接去了食肆集中的南街,
云乔记得这里有一家包子铺,做的包子皮薄馅大很是美味,过来一看,果然热腾腾的冒着香气,云乔订了一百个,说好了明天来拿,
就这样,走走看看,“姑娘,那边有好长的队,我去看看卖什么?”小吃货翠妞有了新发现,跑近一看,
原来是一家卖烧鸡的铺子,队伍从店里一直排到了外面,翠妞自觉排在了后面,她家姑娘爱吃鸡!
云乔留下翠妞排队,自己打算去前面的糕点店里看看,正要走时,两人的对话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指了指点心店,示意姬娘带着白银去买,自己站住了没动,
“老爷可说了,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这不,咱俩买这鸡,就是晚上喜宴上用的,”
“唉,那丫头也是想不开,虽然是九姨娘,跟着老爷还能亏了?”
“可不是,要再闹,她就不光是死爹喽,老爷要是真恼了,她家一个都别想活!”
这是打死了爹要抢占闺女?云乔偷偷放出了闪电,叮嘱它跟着那两个人,
姬娘已经买了糕点回来,翠妞也举着两只鸡挤了出来,几个人手上拎满了大包小包,云乔估摸着基本够了,便招呼着回到了客栈。
张戟也包好了船,正跟云昊汇报着:
“明天辰时上船,船中等大小,咱们几人也不挤,去通城,全包要200两银子,船老大40岁左右,很有行船经验,我也上船看了,约有八九分新,舱房里都很干净,虽然贵些,也值当了。”
张戟办事果然妥当,吃了晚饭大家都早早歇了,女房他们要的是套间,云乔自己在里间住着,
这时候她还不能睡,闪电回来补全了八卦,阳洲有一个巨商,巨到什么份上呢,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他家都有铺子,运输大船四条,阳洲城外良田千顷,
这还不算,还给当官的送了两个闺女,一个是知府的三姨娘,一个是守备的五姨娘,
尤其这五姨娘争气,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儿子,可把这守备喜得,宠这五姨娘没边了,因为这可是独子,前面的全是闺女,
王巨商在阳洲开始横着走了,他看上了一个杂货铺老板的闺女,人家刚刚15,已经定了人家,那爹是个疼闺女的,
不干,说啥都不干,就趁着那爹去上货时给人害了,害得是明目张胆,这家人就去告状,可是告不赢啊,爹死了,那巨商又出法子封了她家铺子,要那闺女今天过门,
闪电叽里咕噜的说了这么一串,云乔听的都呆了,“你听八卦的能力超强啊,竟能听的这么全面?”
“那是,闪爷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巨商周围人家都在议论此事,就拼吧拼吧,都说给你听了,”那闪爷得意洋洋的说着,
“你确定没搞创作?那闺女决定没?今晚过门?”
“那闺女还有娘和哥嫂,她哥不愿意,娘和嫂子已经软了,决定今晚过门,不过,那闺女是个烈的,我瞧见她藏了一把剪子,”闪电翻了个白眼,爷还用创作?
烈?烈就好办了,云乔打扮了小厮样儿,从窗户翻了出去,脸也抹的黄不叽叽的,扔人堆吧,瞬间就能不见了,
跟着闪电先去了姑娘家,云乔站在外面,用神识扫去,那姑娘盖着盖头,她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着,“你爹已经去了,娘好歹得给你爹留个后,只能,只能委屈了我闺女,”
直接杀了巨商,这姑娘家也会倒霉,那就推了这巨商的靠山吧,
云乔问闪电:“那守备住在哪?你去打听打听,我要找那五姨娘和她儿子,我先回空间一趟,”说完一闪就不见了,闪电认命的去打听了,
云乔问阿离:“空间关个人行不?呃,一个妇人和孩子,”
阿离看了她一眼;“仇人?直接杀了呗,麻烦,”
“杀不了,留着有用,行不行啊,”姐这暴脾气,能杀还用问吗?
“喏,那边,跟我来,”
云乔跟着来到了山底下,看到竟有一排山洞,“这是什么?黑洞洞的?”
行侠仗义
“你自己看,拿颗珠子照啊,小气!”阿离想要夜明珠,她以没用处为借口,赖着不给,
云乔拿了两颗出来,照着往里一看,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珠子,
云乔看到了里面一排排的,睡了好些人,为什么直觉是睡呢,因为个个红光满面,有的还打着呼噜,
“这,这都是什么人?”云乔小小声的趴阿离耳朵上问着,阿离嫌弃的推开她,悄悄将两颗珠子收了,云乔好笑的抿了抿嘴,
“你不用这么小声,打雷他们也醒不了,黄帝当年征战大小部落,这些人都是虏获的俘虏,当年就关押在此,
后来我和珠珠都回到了混沌状态,他们也隐去了,这次升级才显露出来,
洞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不同于空间石只能存放死物,这里可以放动物和人,醒来时就像睡了一觉,没有任何影响,
“呃,那他们就一直睡着?”云乔一想这些大汉睡在这里,心里有些怪怪的,”
“你不是还有事?不着急了?”阿离明显不想说这个话题,
“哎呀,我要赶紧出去了,晚了就糟了,”
云乔也顾不得问了,急忙闪身出去了,闪电正在无聊的转着圈,一看她出来了,急忙表功,
“不用去守备府了,你要找的那俩人和守备,都在巨商府里喝喜酒呢,”
哈哈,喝喜酒好啊,“走,前面带路,姐带你去看大戏,”
走到巨商府门,一顶花轿还没启程,这里纳小妾不能见光,天还没黑透呢,
云乔瞅着小门,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带的小厮更是认不清楚,所以根本没人管,
闪电早就摸清了那娘俩在哪,带着云乔七拐八拐到了房前,云乔神识一扫,只见里面一个盛装的年轻妇人,正跟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抱怨着,“你说爹要什么人不好,偏要去惹这事,还得我求着大人,”
“好了,你爹也是你能说的?这是他给你的,知道你辛苦了,”说着递了一张银票给她,
“这还差不多,娘啊,你自己也要多捞点,到什么时候啊,只有钱最可靠,”
“这还用你说?我有数着呢,咱家的银库都被我发现了,哈哈,要是哪天能混进去就好了,”
“真的呀,银库不是在我爹书房里?”
“不在!你爹可鬼了,银库啊……什么人?”
“姨娘,是我,小红,来了好多客人,老爷让抱小公子出去,”
“小公子睡了,一会醒了就抱出去,”
来人走了,云乔从树后出来,银库在哪直接问好了,
“娘你快说啊,银库在哪?”这还有个急脾气,
“你记得以前有个丽姨娘?她住在一个偏院里,平时都没什么人去,”
“我记起来了,东苑边上一个小院子,”
“对,就是那里,那天啊,我看见你爹从那抬了好些银子出来,就装着路过了一次,发现有两个人守着,不是小厮,”
云乔不耐烦再听,直接进去一扬手,两人倒下了,里面小孩睡的正香,她将母子俩带进空间,阿离一见直接送去了石洞,
云乔一出来,让闪电带着往东走去,路上碰到个小丫鬟,“姐姐,我们老爷使我去东苑叫人,可贵府我来的少,帮我指个路吧,小子谢谢了,”
小丫鬟脸红红的,仔细地指了条近路,云乔偷笑着赶紧跑了,来到东苑,她用神识扫了一下,旁边小院的底下有个地库,
云乔轻轻跃上了房顶,看见守卫正在旁边小屋里喝酒,她像猫似的跳了下去,用针在门锁上一转,喀嗒一声,门锁开了,
一进去她直奔了入口,各种机关不在话下,也不看姐上辈子是干啥的?下到地库她才真正理解了巨商的巨,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
一摞摞的大箱子,打开一个光芒四射,手上的珠子黯然失色,珍珠堆里混了十几个夜明珠,是又圆又大,
再开一箱,上好的头面,镶嵌着各种宝石,估计这一摞都是珠宝,这哪里像经商的?分明是大盗的老巢,
还别说,云乔答对了,这人的祖上,就是前朝的大盗,随着前朝的灭亡,运了一生的战利品来此,隐姓埋名过了一世,谁知被自己的孙子败了,
云乔又看了另外一摞,金灿灿的,差点亮瞎了眼睛,全是一个个的金锭子,
银子就不看了,那些玉雕、瓷器、字画也不看了,先从珠宝开始收吧,收啊收,摸出火阳酒喝了,再开始收、收、收,几百个平方的地库,收的是光洁溜溜,
云乔发了大财的某人出了房门,回身锁好,轻轻一跃飞过了墙,那两位正美滋滋的你一口我一口呢,全然不知守的东西已经空了,
闪电回空间去看战利品了,云乔摸了一个头套套好,飞身直奔大厅,
“里面人都听好了,本大侠路过阳洲,竟听得有此等恶人恶事,
杀人亲爹,还要抢人闺女,老子看不下去了了,借了守备一妾一儿回去,若此事处理得让爷开心,这一妾一儿自然毫发无损地归还,
若是那闺女一家再有折损,嘿嘿,就看你还要儿不要!”
云乔站在房顶,用内力将话推出,里面一下子炸了锅,守备差点瘫倒地上,侍卫们还没发现人在哪里,
几条黑影快速向后面跑去,她一跃而下,手握软剑,对着围上来的侍卫喝到:“退下,你们真的不在乎守备公子?”
“退下,都退下,大侠有话好说,只要我那儿子没事,啥都好说,那妾不要也行,送给大侠,儿子还我就好,”守备诚恳的请求着,全然不管巨商的黑脸,
云乔差点破功,“我刚才的话,你听清楚了?三个月后,我自会前来查看,若你公平断案,儿子自会还你,告辞!”
话一说完,云乔以最快速度离去,众人眼里那就是一闪没,这是人吗?人能原地消失?这分明就是神仙!
来客如潮水般退场,得罪了神仙,管你是谁,先溜了再说,去后院的侍卫,拎着昏过去的老姨娘进来,守备一见,也直接瘫到了地上,“我的儿呀,”
金银满库
巨商看到昏迷的老姨娘也慌了神,拿过桌上的一杯茶水就泼了上去,茶水还真是有用,姨娘的眼睛睁开了,她看到老爷手里的杯子,以为觊觎银库的话被听到了,忙哭喊着:“老爷,贱妾就是过过嘴瘾,真的没敢想过银库啊,您就饶了贱妾吧,”一声银库巨商也懵了,
“什么银库,女儿呢、外孙呢?房里怎么就你自己了?你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女儿就在屋里呀,宝儿在床上睡觉呢,”完了,这是啥也不知道啊,
刚才的话守备可是听的真真的,好啊,你家还有银库呢,我这儿子不能白丢,阴测测的开口道:“去银库看看吧,我这儿子不能丢的不清不楚,既然你家小妾张嘴就是银库,那肯定脱不了干系,
巨商还想辩驳,只听守备一声大喝:“来人,火速去调人马,给我把这里围好了,”
“请吧,”守备从牙缝里迸出了俩字,
巨商也知道今天难以善了,垂头丧气的去了东苑,
守卫还在喝酒,前院的动静传不到这里,两人都些微有些上头,听到一阵狂乱的敲门声,都有些腿软,“老爷来了,快开门!”
听到老爷俩字,两人清醒一些,忙跑去打开了院门,迎面就挨了一脚,没处撒气的老爷差点没闪了腰,“开门,”守备又迸了俩字,
巨商到了这时哪有不明白的,自打银库两字冒出,就被守备盯上了,加上儿子在自己府里丢了,这个财怎么都得破些,想通了,利索的带他们去开机关,这一去头就懵了,机关是开着的!
嗯,云乔懒得弄回去了,反正也没啥好守了,
巨商跌跌撞撞的跑下去,看到了光溜溜的地库,守备也跟了下来,以为还要开什么机关,好奇的四处打量,机关难道在地上?
只听的咕咚一声,巨商晕到了地上,这时候守备明白了,银库被人端了。
端了银库的某人,已经从窗子回到了房间,一路跑的有些出汗,想到空间去泡泡温泉,一进去就看到阿离,站在一个箱子前看着什么,
她凑上去,只见箱子里是一块土疙瘩,“呃,怎么是块土坷垃,宝贝被人换了?”
阿离这次没有嫌弃她,“你摸一下,”
云乔听话的伸手了,软乎乎的还有弹性,云乔惊了,“这是什么?”
“土坷垃么?你不认识很正常,这个东西叫视肉,没想到会被放在箱子里,”
“视肉?好像在哪听过,太岁,这个是太岁吗?吃了长生不老的?”云乔想起来了,前世她看过一篇文章,说的就是太岁,
“太岁?没听过,谁告诉你这个能吃的?”终于还是被嫌弃了,
“需有视肉大椿才能成活,这个是用来种树的,你也是运气很好,
黄帝有一株大椿的小苗,是从昆仑所得,种在空间一直都没长过,应该是没有视肉的原因,”
阿离带云乔来到一片森林,在一个阳坡上孤单单的种着一株小树苗,最独特的是,
树身为金黄颜色,连树叶都是金灿灿的,难道是摇钱树?正做梦呢,头被拍了一下,“少想蠢事,快干活,把这个种下,”
云乔从阿离手中接过铁锹,认命地挖了起来,为什么不用意念呢?因为意念在这里没用啊,
小树的根系并不发达,会不会这就是不长的原因?“可以了,你把视肉放进去,把树苗种在上面,”
云乔把树种好,正拍着土看阿离浇水,眼前奇妙的事发生了,只见小树慢慢的,从树身到树叶依次变为了绿色,那种翠绿翠绿的绿,
树枝也舒展开了,一摇一摇的向她致意,对,就像是咿呀学语的幼童,依恋着她的感觉,
“你感觉的没错,它已经认你为主了,”
云乔小心的摸了摸树枝,它竟然也轻轻拂来,接着一片叶子飘然落下,落在了云乔手中,
“大椿是不老的长寿树,全身都是宝,对你还真大方,只有它心甘情愿给你的才是宝,
不问自取就是一般的柴火,这片叶子可使凡人增寿10年,你可放好了,”
云乔嗖的收进了戒指,笑的跟花似得摸摸大椿,转身回了前庭,“你这些垃圾都赶紧弄走,乱七八糟的,”跟着回来的阿离吃了火药,
云乔斜了一眼,现在心情超好啊,垃圾你还不是翻了个遍,刚才瞅着树叶的眼神,当姐没看见?
珠宝,收洞里,不行啊,这些洞里放不下,“阿离~,我要个大仓库,很大的那种,”
“凭啥,我没心情,”阿离懒懒的坐在亭子里,非暴力不合作,
“好吧,我错了,喏,给你好了,”云乔将叶子恋恋不舍的拿了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阿离收进了袖口,
阿离这才笑着说:“带上你的破烂跟我来吧,”带着她跑到一座山下,这里与石洞摇摇相对,有一个超大的红门,
阿离教她开门的方法,只见云乔手指挽花轻轻一弹,大门滑进山体,里面亮如白昼,
云乔顾不上身后的箱子,脚步轻点飞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广场,竟然有白线画着一个个的方格,每个方格大约30个平方左右,
相邻的方格有着两米的通道,每个上方还吊着一块牌子,这是可以登记?
“用意念写上去!”呃,黄金!哇,牌子上两个大大的字,不顾人家的笑话,云乔将所有的黄金,都整齐的码在了这里,占了两格不到,
没用太久,云乔便把财产分门别类的整理清爽了,当然,珠宝首饰啥的每分,还混在一起,
“你上次收的空间石这里用了大半,所以,这里的时间也是静止的,放金子这些有些浪费,”
云乔气都喘的粗了,好想打人怎么破?
“粗笨的东西也只能放这了,吃食不是有上仙留下的宝贝么?”
云乔松开了拳头,也是哦,她家空间的收成都有无限储藏室呢,只是外来品不能放,这里正好填补,
阿离不怕死的又补了一句,“以后放不下了,旁边还有个普通仓库,金呀银呀的可以放那,”说完留下一串笑声展翅飞了。
船上生活
云乔有轻微的强迫症,听了阿离的话,怎么也做不到无视,她咬着牙出了大门,
只见旁边真有一个相似的大门,她试着用同样的手法,哗地一声,门打开了,进去看看,格局什么的都差不多,打起精神又搬了一遍,
关好门,云乔想用意念回去前庭,发现人还在原地,只好自己走了回去,这个区域貌似动物们是进不来的,包括闪电。
“这个地方以后只有你带着,否则我也无法进入了,你可以将它隐去,试试看,”
只见那片区域时隐时现,云乔玩够了,去了温泉。
早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还有翠妞跟姬娘说着什么,云乔在被窝里挥了挥胳膊,有点酸哦,想想她的大库,心情瞬好,这点酸怕什么?
姑娘今天的心情,好的太过明显,因为要上船了,姬娘给她梳了个美美的双垂髻,
垂下的头发夹着丝带编成小辫,顶上绑着粉色的珠花,穿了一件半臂对襟襦裙,淡粉的底色,上面绣了点点梅花,
这件是太太做的,花叶绣的与众不同,衬托的姑娘更是明眸皓齿、见之忘俗,
云乔已经十岁了,身量长了不少,裙子穿在身上,已经有了飘逸的味道,
因为云乔起的较晚,他们分成了两队,云乔和哥哥去拿预定的吃食,其他人先去码头上船,
一出客栈,街上的人流明显减少,路上多了一队队的士兵,他俩快速的拿了东西,跑到街角收进戒指,
去了码头,发现这里更加夸张,有士兵一个个的查验,尤其是带了孩子的,更是仔细拿图对照,呵呵,这是没死心哪,
云乔拿了一块玉佩,这是昨天从那孩子身上拿的,隔空放到了盘查的士兵桌上,跟着哥哥转身上了船,
他们一到,船家就迫不及待地驶出了码头,要不要这么急?再一听水手们的牢骚才知道,江边的船一早上就查了几遍,真是不胜其扰,
云乔有些内疚,拿出了包子让白银送去,美味的包子扫去了一早上的郁气,水手们嗨呀哈呀卖着力气。
舱房里,翠妞叭叭的汇报着,姑娘一安顿,她就各处探查了一番,发现船上不光有厨房,还有厨娘伺候,厨房窗明几净,人也清爽利索,
当然这块要另行付账,看来吃食买的多了,放在外面的,就索性送了一些给船家,毕竟现做的更好吃些,
翠妞还在说着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了,云乔偎在床上睡着了,昨晚的活动透支了体力,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再看外面,只见一片碧水茫茫、烟波浩荡,船已驶出码头很远了,
蓝天上飘着朵朵的云彩,水面风平浪静,云乔睡饱了,来了钓鱼的兴趣,这个活动大家都很喜欢,
翠妞在船尾摆好了小桌子、小凳子,云乔已经理好了钓竿,姬娘拿来了调好的鱼食,那边厢云昊和张戟已经甩下了鱼线,
云乔和姬娘也急急地甩了出去,翠妞去洗了一小蓝水果,吃好了才有劲钓么,
白银看半天没鱼上钩,心急地想撒些鱼食下去,引来鱼儿跟随,张戟看见喝住了他,
“钓鱼是个情趣,倘若跟的鱼多了,难免会有大鱼,打翻了船就是祸事了,”
白银忙住了手,低头给师傅认错,船老大在后面听到这番话,才放心的走了,这拨客人是些晓事的,
“哇,鱼、鱼,钓上了,”随着翠妞的呼叫,云乔率先钓了一条上来,乐的嘴都合不拢,
鱼儿不大,有个两斤多的样子,翠妞急忙的放到桶里,哈哈,还是姑娘厉害,她得意的瞪了白银一眼,还想撒食呢,哼!
云乔钓了两条没了兴趣,位子让给了翠妞,自己靠在藤椅上,啃着手里的苹果,
望着远处的碧波粼粼,耳听江鸥发出的欢快叫声,云乔放松了身心,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南蜀之行充满了变数与不确定,哪位若是敌人,他们的危险便是前所未有,能不能应对,现在都是未知,不想了,好好享受此刻的阳光吧!
午饭厨娘使出了浑身解数,差不多算得上全鱼宴了,谁让客人大方又嘴甜,白银和翠妞在厨房叽叽喳喳的,哄的厨娘心花怒放,吃食做的是干净又美味,
傍晚,船儿停在了安州小渡,前面的江域水面渐窄,夜间行船多有危险,故船家与客人多选择在此停靠一晚,
也因此成就了这个小渡的繁华,此时,江边渔火点点、炊烟袅袅,江岸上更是吃食棚子一个挨着一个、热闹非凡,
江上漂了一天,多数的客人选择下来走走,脚踏实地还是好啊,再品尝品尝这江边的美味,
走下了舢板,没有多远便来到了棚区,扑面而来的是各种香味,还有客人的呼叫、伙计的应答,
他们捡了一处坐下,桌椅看着比较干净,伙计殷勤的上来问候着,这里也是主打鱼类,江边么、就是鱼多,
云乔却有些腻了,好在这里别的菜也很拿手,此地气候温润,蔬菜长得极好,又嫩又鲜,太对了云乔的胃口,看着妹妹吃的欢快,云昊找老板高价买了一筐送去船上,
吃过了饭,他们又发现,前面还有一条点着火把的小街,两边摆着一个个小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吃的、有玩的,
尤其一种包在叶子里的粑粑,吃一口软糯香甜,带着叶子特有的清香,云乔悄悄买了一些,藏在了戒指里面,
云昊看到一个树根雕刻的笔筒,造型古朴,打磨的细致、光滑,
一路看、一路买,云乔被小摊的一块石牌吸引了,对,不是玉牌,是石头的,跟云乔的小手差不多大,上面还有一个小眼,应该曾经长期穿着绳子,小眼磨的很是光滑,
牌子黑黝黝的,触手冰凉,云乔摸着像是有花纹或是字迹,可惜光线太暗,看不到啥,这个石牌要价一两银子,
看着云乔张开的小口,卖东西的大叔也很局促,垂下眼睛躲避着明显的吃惊,不过这一两银子要的很坚决,没有降价的打算,
再到通城
要知道,阳洲城里一块玉佩也不过几百钱,当然说的是一般质地,翠妞看姑娘没走,也往这边跑来,云乔丢下了一两银子,转身截住了翠妞,
不知怎的,她直觉这块石牌要拿下,反正姐刚发了大财,咱不差钱!
将石牌扔进了戒指,两人继续往前逛去,卖山货的渐渐多了,多数是些山果,大都蔫蔫的,引不起人的食欲,
“这个是蕈子?”云乔看到晒干的香菇,以前还真没见过,
“这是俺去山上采的,娘在家晒的,”
“姑娘,这黑黢黢的,能吃吗?”翠妞有些好奇,
那卖蕈子的少年不等云乔说话,急忙道:“能吃,用水泡开了,烧菜可好吃了,”
今晚已经来了许多人,可是没人看他的山菜,只有这个好看的姐姐来问,
看着那少年渴望的眼神,“你这些多少钱?”云乔轻声问道,她前世就很喜欢吃这个,来这里后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山菜,那边的大叔帮我称了,有九斤二两,姐姐,你给我40文行吗,”
云乔又吃惊了,这个怎么也算是山珍吧,看来少年并不识货,也是,山里的孩子,怎么能知道外面的行情呢?
“你这个篮子也卖我吧,妞,拿一串钱给他,你这个卖便宜了,以后去酒楼卖吧,能卖的价高些,”
那少年喜得连连给云乔作揖,将那串钱小心地收入怀里,转身投入到黑暗中去了,
云昊几个已经从前面折返,说是那边没什么好的,平常得很,感觉也很晚了,几人往船那边走去,
路上只有张戟认识蕈子,他曾在王府宴会上吃过,印象特别深刻,“用这个烧肉吃,香的舌头都能吞掉,”
用不用这么夸张,翠妞一听,篮子一下抱紧了,刚才还心疼那一串钱呢,以为姑娘只是发善心了,原来这个真的好吃,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回到了船上,船老大一直等着他们,看见都回来了,便也去了舱里休息,
天刚蒙蒙亮,船老大指挥着启了锚,扬起了帆,厨娘也点起了炉灶,升起了袅袅炊烟,
翠妞拿着一些熟食去了厨房帮忙,连着水手们,船上的人还真不少,若只靠厨娘一人,翠妞怕误了姑娘饭时,
吃过早饭,江面渐渐趋窄,水流也有些湍急,帆已经落下了,顺着水流,行驶的速度不慢,船老大就一直站在船头指挥着,
两岸的青山愈来愈近,好似伸伸手便可触及,树木、山石亦可看的清楚,云昊和张戟也站在了甲板上,必要时好出手帮忙,
幸运的是,这几日天气很好,水流虽急,却没什么波浪,吃午饭时,船已有惊无险地驶过了峡谷,船帆重新扬起,速度也慢了下来,
中午的饭菜依旧丰盛,厨娘大约是习惯了,过峡谷时她并未关注,彼时,正小心的跟云乔讨教这蕈子的做法,
云乔也没藏私,将她知道的吃法都说了出来,其实她也只会几样,哈哈,中午就吃到了久违的味道,云乔没听到夸奖,只是有蕈子的菜全部光盘了,
此时水面阔朗,微风鼓动着船帆,船家开始了日夜兼程,也不再停靠夜泊,只是偶尔上岸添些补给,云乔他们也借机活动一番,七天后他们到达了通城。
云昊决定在这里休整几天,他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通城四通八达,各路人这里都有,酒肆茶馆便是那消息的聚散地,下来就好好在这里玩几天吧,
这次他们没住东城,住进了城南的四通客栈,也没要小院,只要了两个套间,
一队人马分成了四路,张戟、姬娘单独行动,云乔带着翠妞,云昊带着白银,穿行于各种热闹场所,
“姑~小少爷,你看楼下来了一个黑大汉,凶神恶煞的,”主仆二人均作男装打扮,翠妞的胆子不大,看到面恶的人本能的想要避开,
云乔没有回头,她用神识扫去,见那黑汉要了一壶茶,几碟点心,那伺候的伙计明显的有些战战兢兢,几个人好奇的看过去,被站在身后的喽吓回了目光,
“薛爷今天心情不好啊,坐那位置,咱们出不去了,”
“是啊,一会尽量缩到边上,不知道一会谁倒霉,”
“快点,从后门……”
“………”
二楼上有些人悄悄从后门溜了,听说话,这些都是本地人,
咣,一声巨响,楼下门前趴着一个人,另一个要去扶他,也被踹到了地上,“瞎了你们狗眼,也敢离我们爷这么近,想找打是怎么地?”
那俩人一声不敢吭,爬起来相互扶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整个茶楼一片寂静,尤其是一楼茶客,就算是外地人也知道了,这是不好惹的狠人,
“哟哟,薛兄,这是谁惹着你了,这么大火气?”一个锦衣少年从楼上下来,
“滚一边去,再说,信不信,爷把你这茶楼给砸喽,”
“信,怎么不信?走走,我那有新来的好茶,邹兄也在,有啥事说给弟弟,大伙儿给你消消气,”来人嬉皮笑脸的拉着黑汉上楼去了,临行朝掌柜的使了个眼色,
那掌柜忙亲自请那几个喽坐了,重新上了茶点,有小厮悄悄出去,找那两人赔钱、赔礼,
那黑汉进了包间,二楼的人才小声的议论起来,
直到晚饭时分,云乔才带着翠妞出了茶楼,找了一家馄饨馆,热热的吃了一碗,两人才回到了客栈,
回来一看,她们还是最早的,翠妞要了热水,伺候她家姑娘洗浴,云乔洗浴不要人在旁,翠妞摆放整齐就去了外间,云乔用不了外面的浴桶,回了空间去泡温泉,
泡在温泉里,她慢慢梳理今天的听到的消息,
今天那猖狂的黑汉,名叫薛三,是通城知县的姑表弟,在原籍本就是个泼皮,
当年他舅家表哥赶考,家里穷的拿不出盘缠,还是他娘偷偷接济了侄子,不想这表哥竟然中了进士,
薛三当初是阻拦着他娘给钱,可不妨碍他现在硬跟过来,还带了几个兄弟,欺行霸市的没人敢惹。
通城探查
知府倒也不想纵容,每次要抓他严惩,姑母就来哭哭啼啼,赌咒发誓的要严加管教,可过后还是我行我素,
时间长了,知府是眼不见、心不烦,只想着碰个硬茬,吃吃亏就好了,
薛三之所以在茶楼耍横,就是先前遇上了硬茬,那人说起来也是亲戚,是知府的小舅子,叫作陈玉,此人他惹不起,
知府表哥能派到通城,全靠了他的老丈人运作,他官儿不大,却是吏部资深的郎官,有着很深的人脉,
陈玉姐姐一向讨厌薛家,10两银子的恩情,就想吃他们一世?真真打得好算盘,陈玉和姐姐感情很深,所以每次碰到,都极尽所能的给他没脸,
偏那薛三不敢惹他,陈玉的功夫不错,打几个无赖,那是轻轻松松,
和薛三一伙的衙役,对他可不敢来横的,每次吃了亏,他是连状都没处告,只能去别处撒气。
茶楼的锦衣少年姓魏,叫魏生,是茶馆的少东家,家里貌似还有买卖,是个地道的商家,
他平时少不得要逢迎薛三一二,可骨子里却瞧他不起,今天他正在自家茶楼,款待生意上的朋友,
本来不想理会那厮,奈何闹的大了,不得不去平息事端,心里却是恨得咬牙,薛三跟他们也不相厚,最后拿了银子,带着喽们出去快活,
薛三走后,那个邹兄安慰他:“不过是个浑人,破点点钱财,换个安生,你且看吧,让他狂,总有他惹不起的,等着吃大亏!”
“我也就是有些郁闷,那等泼皮,我还得称兄道弟的,唉,就是憋屈。”
“不说他了,屈兄,你这次过来,带的货可不算多啊,是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也不至于,我们大祭师出了新的商规,对很多品种都有限制,刚好你们要的,大多都在限制里面,”旁边一个穿白衫的男人回答,
“大祭师还管这个?你们皇上都不管事吗?”邹兄惊奇的问到,
“皇上常年有病,大祭师要处理的俗务越来越多了,他最近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将各种贸易的规模都降低了,这些俗务要交给皇子们处理,免得出错太多,”
魏生又问他,“你刚才说明日就要回去,为什么这么仓促,这一路奔波的辛苦,多休息几天,也好让兄弟尽尽地主之谊,”
“你的心意,哥哥我领情了,也不光是我,我们南蜀出来的人都要回去,”
那屈姓商人凭魏生怎么问,都只是笑着,到底没说为什么,
云乔理到这里,也好奇南蜀有什么大事,不知道哥哥他们探到了什么?她急忙的擦干身体,穿了浴袍从空间出来,听到姬娘也回来了,正在外间和翠妞说话,
她急忙换好了衣服,唤她俩进来,“我哥哥他们回来没?”
“少爷带着白银回来了,张哥还没呢,”翠妞帮她擦着头发,姬娘轻松的将浴桶抱了出去,
云乔不耐烦再擦了,让翠妞请哥哥过来,话音没落,门外云昊的说话声传来,姬娘忙打开房门,请他进来,
“给姑娘擦干些,天还冷呢,受凉了可怎么好?”
“哥~,我有那么娇气吗,”
“不娇气,谁敢说妹子娇气?哥今天在外面听了个好玩的事,保准你喜欢,”
云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哥哥,“通城三面临水,还有一面是一座大山,现在有一个传说,说是大山里有一个猫仙,一会是人一会是猫,你觉得可信吗?”
可信啊,阿离不就是例子,“这个传说是怎样传出来的?有人看到啦?”
“见证人是个樵夫,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估计啊,马上会有大批人上山,如果没人引导才怪,”
“哥哥怀疑什么?”
“这山上一定有秘密,有人想用这种方法引人注意,”
“没错,我也得了些消息,说给你们听听,”迟迟未归的张戟走了进来,
“你们还记得无为观吗?”
无为观当然记得,那里的头目云乔相当忌惮,迄今为止她所遇到的,那人实力最强,当初救了爹娘,他们就匆忙离开了,
后来知道明睿在凉州遇险,只听张戟说了黑龙帮及其身后的势力,也是知道无为观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便自动过滤选择遗忘了
现在张戟的一问,让她想起了那一院子的小孩,和那一排排的屋舍,及那个极为危险的男人,
“这个传说,有可能就是针对无为观的,当初在凉州,我们听小李说了你们夜探的情况,当时忙着对付黑龙帮,那边就没有太关注,
今天下午,我碰到了留在凉州的人,他说黑龙帮端了后,他们也注意了无为观,这一关注才发现,此观极为蹊跷,
他们没敢轻举妄动,只是在一旁盯着,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哪方的人,据他说,无为观在这山上有猫腻,他的人从凉州一路跟到大山,可是目标一进山便失去了踪迹,
昊哥儿听到的传说,很像是为了暴露什么而传的,”张戟分析着说道,
“无为观不简单,那里的头目武功很强,黑龙帮有一个舵主都是它的人,”这个消息,上次云乔并没仔细跟留下的李华细说,也有些不想他们直接对上的意思,
“上次王爷在凉州遇刺,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查不出来,当时黑龙帮的上层基本都灭了,照这样看,无为观很有问题,”
“我今天也听到一些消息,”云乔把今天的事与他们说了,
南蜀会有什么?商人都要赶回去,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姬娘此前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候说道:“我今天在市场也听到一些,说是南蜀的货都涨价了,现在不买,以后还不一定买得到,”
这个祭师要做什么?贸易一直都是南蜀的命脉,他们虽然纺织先进,食品丰富,可是武力却一直不强,靠着贸易跟周边国家的关系都不错,毕竟单靠一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去哪里?几人陷入了沉默,须臾云昊说道:“张哥,如果情况不明,王爷的人最好先多观察,无为观背后之人只怕是更强,”
初到都城
见哥哥做出了决定,云乔也点头说道,“既然现在有势力对付他们,先围观一下最好,嘿嘿,做渔翁还是有蛮多乐趣的,众人听了均是会心一笑,
情况既然有变,大家一致同意直接去南蜀,毕竟在那里探听的消息更为直接,何况云乔手中还握有一张王牌,
凉州没做停留,五天后他们到达了南蜀都城,
一路的辛苦,在这一刻,被满眼的繁华冲淡了,就连云乔也没例外,先前惊叹的高大城楼与城里的建筑相比,惊艳的成分少了许多,
两边的店铺、住家皆是三层小楼,只见得飞檐高高翘起,如大鹏展翅般轻盈灵动,脊兽雕刻得栩栩如生,且雕梁画栋、色彩浓厚,真个是黛瓦青墙红窗棱,
单看建筑就比东唐富庶许多,再看路上的行人,个头大都不高,眼大肤白,衣着齐整,女子的模样大都周正漂亮,脸上少有愁苦,
这就是娘的家乡吗?是什么原因让她流落到东山坳那么个小山村里。
住店直接找了悦客来客栈,到地方一看,客栈规模中等,生意也还兴隆,
张戟前去询问,客栈后面也有单独的小院,也就四、五间房的样子,有单独的茅厕、厨房。
云乔他们包了个小院,也要了厨娘、小厮,宣称来南蜀游玩,怎么也有个向导才好嘛,
翠妞转了一圈回来报告,最边上是一间浴室,不用灶间的炉子,可以直接烧水洗澡,里面很是干净,
洗去旅途的尘埃与疲惫,面对着热辣溢香的菜肴,人人头都不抬,麻、辣、鲜、香,把路上的干粮比成了渣渣,
到了最后,还有筷子在碗里不甘地捞着,云乔擦着嘴巴,暗戳戳的乐着,最后一块肉肉都进了姐的肚子,还捞啥呀捞,
晚上都早早回房睡了,南蜀虽好,路却难走,一路上的体力消耗太多,
云乔回了空间,这几天凤凰炔八层有些松动,在这陌生的环境,实力便是最好的依仗,云乔坐在温泉里专心运功,九层已经摸到边了,
云昊也还没睡,他在房间里研究着都城的方位、布局,皇宫在都城的中心,通常称为内城,
祭师府就在皇宫的南边,再过去便是一些大臣的府邸,南蜀最具盛名的东阳书院,就位于祭司府的南边,这一带多住的官员和大儒,远远望去,楼阁台榭、遥遥相对,竟是述不尽的奢华。
东边有一条全城最热闹的大街,商铺鳞次栉比、酒肆林立,靠近城墙有一大片的宅子,住的商人和平民,悦客来便在这条街上。
西城主要是手艺人聚集的地方,最为著名的蜀锦便是出自这里,这里有一条清凉河贯穿整个城西,河水清澈见底,河的两岸便是一家家的作坊,河边常有浣纱的女子,是都城一道亮丽的风景,
北边挨着皇宫驻扎着禁军,靠近城门那一带却是鱼龙混杂,街上有着铁匠、木匠、篾匠等铺子,也有着卖把式、耍猴的艺人,
除了官家设置的人市,也有着规模不一的人牙子,最为讽刺的是,人市隔壁竟是个牲口市场,卖着各种牲畜、小动物,
这边的住宅大多低矮黑暗,一家家住的也很密集,常常会听到叫骂、吵闹。
云昊看到这里,在东、西两个方位画了圆圈,重点先在这两个地方调查吧。
与此同时,空间温泉的上方,一只火红的凤影展翅飞舞者,宛如真的一般,昂首间发出声声的凤鸣,阿离也闭目坐在亭子里,面容带着一丝丝的紧张,
突然红光大盛,凤凰展翅冲向了天际,一声清越的长鸣,阿离睁开了眼睛,他笑了,
云乔正在享受着抚慰,经脉剧痛之后,内力流畅的冲刷着,每一个周天带来的都是愉悦的体会,
终于她睁开了双眼,抬起手腕,七彩镯内的小人儿,也在笑嘻嘻地看着她,两个人对视着,
忽然,云乔略一抬手,一道霹雳冲向天际,随后一声似炸雷般响起,小人儿露出了得意的笑脸,威力竟是前所未有,
云乔换好了衣服来到了前庭,阿离对她发出了少有的赞许,“不错,到九层了,你会慢慢体会到自己的强大,不过,想要大圆满还早得远呢,差不多是前面所有努力的数倍,”
“大圆满的好处是什么?”
“好处么?大圆满成就之际,便是新境界入门时!”
新境界?哈,离自己好远,云乔表示只想活在当下,能够自保就好。
吃早饭时,云昊说了自己的想法,张戟想了想说道:“我想混去北城,越是小人物才是有什么都敢说,也最讲义气,”
“我带着翠妞去西城,扮作看货的姐妹,处的熟悉了才好打听,”姬娘也替自己与翠妞做了安排,
云乔点头同意,“既是看货就要真的去看,不要刻意去打听什么,我也有开棉织作坊的打算,你们这方面多了解一些,你俩让小厮带路,”
“乔儿从今天起就穿了男装,我们带着白银先在东城逛着,”
大家说定,要是不能每天回来,不能超过三天,安全是第一位的,她也跟大家透了底,明睿这张王牌打算留到关键时候,
张戟临走时又看了云乔一眼,他觉得姑娘好像少点什么,怎么看都像个普通小姑娘,也许是太熟悉的缘故吧,
这也算是提升功力带来的好处吧,以云乔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内力完全收敛,任谁看就是一普通人,不会引起高手的注意,
姬娘两人也装扮一番,去了西城探访,最后出去的是两个少爷带着小厮,先在街上闲逛,又去了茶馆听书,后面的小厮大包小包的提着,
要说这东街,中间的道路不是很宽,可两边的房子是各具特色,一致的地方也有,那就是基本都是前店后家、颇具规模,
尤其是那几个酒楼、茶馆,抱堆聚在一起,家家都是三层高楼,
更有一条向北的通道,两边高门大户的挂着灯笼,楼上对着大街的却是一排走廊,朱红的柱子间满是雕花的栏杆,这里便是那红灯区了,
端倪初现
云乔心里明白,云昊与白银却是懵懂无知,好在不在正街,他俩也没怎么注意。
“好~”茶馆里的故事正到高潮,客人们的叫好声惊醒了云乔,她看到白银也一脸的激动,忙喝了口茶压了压惊,
说书人一身长衫,约莫三十多岁,坐在茶馆一楼的中央,今天讲的是一件,不知哪年哪月发生的真事,至于怎么个真法,说书人表示不可考究,
惊堂木这么一拍,一个恶毒虐害前房儿女的后娘被县官斩了,赢来了满堂喝彩,
“这后娘继母有恶有善,下回且听我讲一个感天动地,慈爱有加的好继母!咣~”
茶馆的人渐渐散去,临行还相约着来日再聚,
就这样云昊兄妹游逛着东街的茶馆、酒肆,商人的神秘回国也打听到了,原来,南蜀要搞一个祭天仪式,祈求上苍的风调雨顺,
因为这几年东唐、西疆连年大旱,虽然尚未波及到南蜀,但是这两个国家都与之相邻,不安的情绪也慢慢扩大,各界都向皇帝请愿,最后决定由祭师主持,举办一个祈天法会,
为了不刺激正在水深火热中的西疆,一致要求低调,不许对外言明,为了虔诚,也要求外出的人在法会期间回到国内,
日期便定在三月三的上巳节,前后连办三天,今日已经二月二十九日,看来不差几日便是上巳节了,
当晚张戟没有回来,姬娘与翠妞在晚饭前回到了客栈,晚上汇报时翠妞明显非常兴奋,
“姑娘,这里的人手真巧,不光绣的花漂亮,就是布也能织出花来,比我绣的还要好看,”
“对哦,这种织出来的布叫做织锦,也称蜀锦,可是寸锦寸金的价格,能不好看吗?”
这时姬娘说道:“河边织坊有八家,能织锦的仅有两家,是河南的花簇芳、河北的云霞坊,
其余的,有四家主织绸布及纱,其中以锦云阁最大,品种也最多,
余下的两家,一家专织棉布,基本以细布居多,以手触之细绵柔软,我买了一些,做里衣再好不过,
另一家,却只有一个招牌,叫做雪缦绣坊,只是大门紧闭,听旁边的人说,她家以前有姐妹两人,带着好些织娘,虽然叫做绣坊,织品却是这条街最绚烂的,
好像姐妹俩一个善绣、一个会织,她俩亲手所出一直都是内供,
大约二十年前,不知出了何事,就不再开门接生意了,进出也只有以前的一对老仆人,他们不再与邻里来往,院里的情况无人所知,
只是不知有什么人庇护着,这个院子一直无人敢扰,
雪缦,雪缦,白蔓蔓,云乔想着,这其中有关联吗?二十年前?娘也就十岁左右,
“那绣坊的姐妹有多大岁数?可知道姓名?”
“她们很少和别人深交,年龄看起来三十左右,姓李,旁人叫声李家妹子,他们家人就叫大小东家,”
“有没有听说她们家有孩子?十来岁的?”
姬娘摇了摇头,“这个没听说过,不过很少有人去过她们后院,如果养在里面,没人知道也正常,”
云乔强打了精神说道:“你们今天辛苦了,先去好好休息,日子还长,”
姬娘她们走后,云昊看妹妹有些恍惚,“你别想的太多,名字也可能只是巧合,线索先放着,”
是啊,线索一点点凑呗,张戟还没回来,云乔想等等他,她拿出了一个大本子,把今天的见闻一条条列了下来,
慢慢的,她消了烦躁、散了彷徨,心渐渐的沉静,末了,在疑点处画上了圆圈。
云昊拿过来看着,在一些后面标上了自己的想法,“天不早了,张哥今天不一定能回来,你也休息吧,”
张戟回来是两天后了,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蓬头垢面的,也避免了别人看到他的狼狈,白银和翠妞、姬娘急忙分头去端饭烧水,
张戟一边快速吃着饭,一边含糊地说道,“不用洗,我待会还要走的,家里饭真好吃,
我的情况这个本子都记了,我现在没危险,就是走不开,如果没按时回来别着急,走了,”说完嘴一抹,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潇洒的离去了,
云乔翻开了他留下的小本子,上面是用炭棒写的,字迹相当的潦草,一看就是找着空了,就划拉那么两笔,非常的意简言赅,
他混入了北城的棒子军,南蜀多是山地,且道路难走,很多地方车马不通,便有了这种人力挑夫,人称棒子,
因为他们挑货抬人、走街窜巷,信息极多,每当晚间,睡在大通铺上,天南海北的吹嘘着,以解白日的劳累,
他加入的这个团队有个老棒子,他同龄的伙伴死的死病的病,基本都回家了,他现在多是利用人脉接活,也不怎么出大力了,平时最爱说些以前的辉煌,
当年修缮祭师府时,他也去干过活的,哎呀,那府邸修的真是漂亮啊,尤其后院有一座绣楼,那铺的都是白玉啊,
别人说他吹牛,老棒子气地跳脚,因为白玉就是他们那个队挑的,又有人说了,祭师并未成家,后院怎么会修绣楼?一定是他吹牛!
这个时候老棒子必定面红耳赤地赌咒发誓,引得别人看得一乐,
每当这个时候,张戟都表示对他的信任,两人越来越亲近了,有一天他领着张戟去聚会,不知怎的又扯起这个话头,
众人哄笑时,有一个汉子懦懦的说了句,“祭师府有姑娘,不止一个呢,我爹曾被一个小姑娘训斥过,就在绣楼前,他还见过一个妇人,领着一个九、十岁的女孩,”
这是他已经过世的爹,亲口说的,这句话也淹没在了哄笑中,却被张戟清楚的写在了本子上,
这个汉子的爹已经过世20年了,挑石头时被砸死的,据说事故出的蹊跷,此话就是出事前几天所说,故而这个汉子记得特别清楚,
云乔看完本子递给哥哥,她想着既然修楼,便不怕人知,那何来的灭口一说,那老棒子说绣楼也有这么久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难道是那女孩和妇人不能见光?
祈愿法会
云昊看完也沉默了,半晌兄妹同声说了句,“夜探?”
说完云乔又有些犹豫,按她先前的想法,先在法会上观察观察这个祭师,所谓知己知彼嘛,
云昊也马上否了这个想法,“不妥当,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再有两天便是法会,一步一步莫要乱了心神,”
当晚,云乔进了空间,她靠在阿离常坐的榻上,梳理着各方回来的信息,她与哥哥在茶肆也听到了一个重要人物,
南蜀皇帝的四公主,这个四公主据说非常喜欢祭师,曾逼得祭师差点向皇帝辞行,惹得皇帝对公主大发雷霆,这才有所收敛,
重点是四公主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是待字闺中,想来即便有情、也是孽情!
“想什么呢?”阿离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云乔没跟阿离多说,俗间的事,他一向不爱搭理,只是问他:
“一个人,在千军万马中出入随意,不修仙能做到吗?”云乔自问她远达不到这个水平,
“只是快速通过?还是闲庭信步、刀枪不入?”
呃,这个云乔也不知道,至今所知也不过是游记上得寥寥数语,茶肆中议论祭师的人几乎没有,说起来都是赞扬之意,
阿离见她不语,也撂开问起了别的,“那块地不用再种棉花了吧?”每两天的收种,阿离有些烦了,
云乔想了想,“种玉米吧,你可以教会大白呀,它以前在谷里还种药呢,”
“那个太笨了,你叫闪电来,天天就知道乱跑,”阿离一脸的嫌弃,
最后,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闪电,云乔还给画了个饼子,“教会大白你就自由了,”
玉米不挑地,产量还很高,将来可以将种子卖给明睿,在北边种植,解决边军的部分供给。
两天过的很快,这天晚上大家都回到了小院,张戟也换好了衣服,重新做了装束,明天他们要一起行动,
法会在城外的麒麟峰上举办,昨天就出了告示,前往的民众只能步行,不许车马行驶,以显诚心,
脚程慢的今晚就出发了,云乔他们也打算半夜就走,一来有两个累赘,而来也怕惊世骇俗违了低调,
有钱人家早早就去了麒麟峰下的别院,这一路上走的基本都是平民,人人沉默前行,以示虔诚,
出城不久,有两匹快马呼啸而过,惊的几人跌坐到了地上,马的速度一丝儿未减,云乔几人只是冷眼看着,并未行动,地上几人也爬了起来,所幸并未受伤,俱是惊魂未定的拍着土,云乔听到小小的声音议论着,
“这是谁家的人?车马都禁行了还这么狂,”
“还能有谁?不是四公主府上的就是二皇子,有人告到皇上那就好了,”
“皇上也管不了,估计也不舍得管,要告到祭师那才行!”
“嘘~别说了,快走吧……”
二皇子?“这个皇子跟四公主一个娘的,脾气秉性类似,”云昊轻轻对妹妹说着,
呵呵,看来这个娘暴躁啊,应该是个得宠的,
路上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接近黎明时分,云乔他们到达了山脚下,
普通民众只能在这里跪拜,要上山峰就需要特别通行证了,还好,这个证用钱可以解决,云乔他们继续向上走去,
一路上旌旗飘飘,他们快要走到林子边时被挡住了,前面是一片如广场般的平地,中间有一个梯形体的高台,台阶的尽头就是祭台,这是早年平去峰顶所修,皇家的祭祀都在这里举行,
他们找了一处坐下,这里离祭台不远不近,最前面都是南蜀的皇子、贵族及重臣,还有一些名士大儒,
礼官在上面宣读着什么,因为太高有些听不清楚,接着一身白衣的祭师飘然而上,此人眉目看不清楚,只是身型飘逸,单看体态顶多也就二十来岁,
最为出奇的是,当他缓缓开口,声音舒缓而清晰,每个字如在耳边一样,祭文念的是抑扬顿挫、诚意沛然。
云乔呆呆的听着,这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一声声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使人如醉如痴,忽地一声磬音,方才震醒了心神,
原来这一段念完了,转头看向左右,皆是如梦初醒的模样,云乔心中大骇,与哥哥对望,从对方的眼底看到的皆是凝重与慎意,
接下来的仪式云乔看得更是心惊,此人绝对的深不可测,若真的是外公,娘的遭遇如何解释?强大如此,又怎会护不住女儿?
此时最明智的便是避开,起码现在不要去招惹,云乔悄悄看着遥遥在上的身影,心中又有些不甘,千辛万苦走到这里,难道要不战而退?
云乔想到这些,云昊又何尝不是呢,他比云乔年长,娘所受的苦他记得更为清楚,因为记性不好常被奶奶责骂、三婶戏弄,
因为头伤,常常在风雨夜疼的无法忍受,虽然有爹爹的照顾,也得承受繁重的劳作,想到这里,云昊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台上之人。
法会结束后,他们并未急着回城,麒麟峰后面有着大大小小的山峦,云乔有些心神不宁,云昊提议进山放松一下,一来避开回城的人流,二来理理头绪,
南蜀的山地与东唐差别很大,这里气候湿润,常年如春天般温暖,植被极为茂密,且灌木、花草与东唐也大不一样,其中草药品种繁多,
他们去了最近的一座矮山,上到半山,云乔采了一些草药,给翠妞他们做样本,自己和哥哥又快速向上跑去,张戟止住了要跟的姬娘,有些事得他们兄妹商量,外人不好在场,
云乔一路上手没停的收着,只要是新奇的树木与花草,甚至一个树上有个硕大的蜂巢,也被云乔一起收了进去,
一路狂奔到了山顶,兄妹俩相视大笑,运动分泌的多巴胺冲散了积聚的郁气,云昊替妹妹擦去了汗水,
“既然来了,总要替娘弄清原委,我们小心一些,哥总觉得他不像是恶人,”
云乔却没哥哥那般乐观,所谓人不可貌相,且走着瞧吧,这一路下去,云乔又开始了辣手摧花,为空间添置了不少品种。
定下计谋
她努力的睁着眼睛,不使眼泪掉落下来,接着说道:“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说原因,当时只当她思念丈夫太甚,
可是一年后那人,那人找上了门,他们在房间里争吵着,我们才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做了祭师,那人走时说道,隔日便来接她,小姐那日定是看到了什么,否则怎会依旧藏了起来?
谁知,当天半夜我们听到一声惨叫,跑过去小姐倒在了血泊中,已经气若游丝,
只说了一句,“带着瑶儿快逃,快,切不可叫他找到,”说完就断了气,所幸当晚,你娘跟着蔓儿不在小姐房里,
当时我不能丢下小姐不管,只能让蔓儿带着你娘先走,让她们去了你外婆的一个庄子,就在城外三里处,
第二日,他来了,一见小姐如疯了一般,呵呵,演的可真像,硬是抱着回了府,我去祭师府哭喊了三天,可是大门都没有开过,
看到接回小姐无望,便想着先找到你娘,谁知,谁知,一到庄子,庄头一家都死了,你娘和蔓儿也没了踪迹,
我厚葬了庄头一家,回到了绣庄,那个禽兽竟然又来要你的娘,原来他去赵府打听小姐时,就知道了你娘的存在,说是当日心神大乱,才忘记了你娘,他的话我怎敢相信?
我不知蔓儿与你娘的失踪是不是与他有关,只说你娘早在两年前便死了,刚好绣庄曾死过一个孩子,就带他看了墓地,
不知道他是不是信了,从此,他倒是再也没来过,我遣散了绣娘,哪里也不敢去,就盼着她们能回来,这一等就是二十年哪,”
云乔听她说完,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只得说道:“去年我娘被人抓了,说是来这里换取祭师一个令牌,虽然被救了回去,到底心里不安,所以才跟哥哥来了这里,
恐怕我娘的行迹已经泄漏,您要是愿意就跟我们回去吧,”
雪儿沉吟了一会,“我不能跟你们走,如果有人起了疑心,我要是走了,那你娘就更危险了,
虽然当初的事,不能肯定是他亲自做的,但与他绝脱不了关系,再说我也时日无多,只盼着离小姐近些,”
说着挣扎着下了地,在墙壁上敲开一个小门,拿了一个匣子出来,
“这里是小姐当年的嫁妆,除了一些家具和这个宅子,所有的我都换了银子,这些是三十万的银票和这里的地契、房契,你们帮我带给小小姐,”
见她说的坚决,云乔只好收下匣子,云昊还想再劝,被妹妹拉住了,示意先回去再说,
“他们都是点了睡穴,再有一会就会自解,夜也深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您再想想,临行我们会再来的,”
出了绣庄,云乔拉了云昊回到空间,兄妹俩坐在亭子里,“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云昊半天没言语,皱着眉头思索着,云乔也不急,用阿离的小泥炉烧起了茶水,
“这件事应该与那位祭师无关,但是他的一走十年,还有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替外婆报仇,我想,娘是不能原谅他的,
她们遭遇的追杀,是他要接回妻子之时,做这件事的八成就是那位四公主了,她有动机、有能力,”
只是那时她才多大,就能如此狠辣?云乔说到:“魏冉当初抓娘,要送给谁?这个还不好说,这个四公主太危险了?我想不能留着她!”
“当然!此仇不报,怎为人子!”云乔带着云昊来到了宝柜,指着空间传送石为哥哥做了说明,
“咱们去公主府附近打个印记,大队人马先回去东唐,咱俩自己用这个回来,报了仇直接就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无从去查,”
云昊激动的抚着传送石,这个真是好东西啊,
翌日,云乔将雪儿的事对大家说了,“既然这事一时半会查不清,我和哥哥决定,咱们大家先回去,等我娘恢复一些再说,”
张戟听了,用眼看着云乔,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姬娘她们倒没多想,
为求破绽更少,云昊让张戟跟着姬娘去西城采买一番,做实了大客商的身份,并雇了马帮运到凉州,
临行前夜,云乔又去找了雪儿,劝她跟着一起走,可她抱着云乔细细看了一会,
“我这几天精神好了许多,就不跟着你们去了,这里埋着你们的外婆,我不能走远了,如果你娘记起了往事,能来看看就好了,”
她停了一下又说:“其实在那边祭奠下就好,还是不要回来!”云乔理解她的矛盾心理,留下了几瓶灵液,
“这些你自己喝了,对身体很好,我娘可是有可能回来的,您要好好保重!”
云乔又跑到隐蔽处去空间留了印记。
一路上的艰辛不必细述,五天后他们回到了凉州,云乔跟张戟商量,
“上次端黑龙帮时,你知道多少?魏冉是谁灭的?张哥能不能打听一下,这条线一定要擦的干净,”
“上次我带着王爷来的时候,那魏冉还没从南蜀回来,只有剿灭帮主刘百家那场我有参加,一结束就带着小李回去了,
后来的事是王爷亲自带人做的,一会我去打听打听,凉州有王爷的人在,”
云乔也没客气,点点头说:“有劳张哥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只是魏冉手下一定要清理干净,最主要是谁一起去抓的我娘,”
张戟忙表示省的,也顾不上休息,径直去了。
云乔做了男装打扮,想要出去走走,云昊让姬娘扮作小厮跟着,
她二人在街上随意走着,因为就住在东街,没走多远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原来到了商会总行,这个不简单的地方,
云乔突然觉得口渴,“去喝喝茶吧,”两人进了衡香茶楼,依旧要了靠近商会的兰芝苑,等茶点上齐,姬娘关好了房门,
云乔在清茶的氤氲中,神识飘向了对面的总会,商会的人比上次明显多了不少,前院的房间都有人在办事,正房右间有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正伏案写着什么,
云乔又看向后院,二楼大厅里依旧没人,底下小间里也大都有人,其中竟有一个利索的姑娘。
娘的身世
半山上已经铺开了野炊,见到他们放松的面容,众人也开心起来,张戟拿着洗干净的兔子和鸡,央着云乔来烤,说也奇怪,便是同样的调料,云乔烤的也特别好吃,
他们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全黑了,这次云乔也没瞒着大家,她要和哥哥去夜探雪缦绣坊,姬娘详细画了图标,亥时初刻,他二人换上夜行衣隐入了夜幕之中,
此时,街上的店铺都已经打烊了,门前有零星的灯笼还晃悠悠的,两人不到一刻便来到了绣坊周围,
仔细观察周围并无异样,一纵身双双飞入了院内,前院有五间正房,左右各有三间厢房,此时一探无有一人,
找了找,发现有一个小门通向后院,门推不开,显然从里面上了锁,两人后退几步跃上了房顶,
看到后面除了有一进房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有个宽敞的棚屋,云乔跃下,趴到门上一看,里面有些织机与绣架,看情形很久没有人触动了,
他们一查,后院正房里有二个人,厢房睡了一个,他们先去了厢房,发现是一个老者,云昊上前点了睡穴,
两人又来到正房,刚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见外间亮起了小灯,一个人影从窗户里闪了过去,
“大姑娘,你怎么样了?喝点水吧,”
“咳、咳,唉,不中用了,李婶你快去睡吧,又把你吵起来了,”
“人老了,瞌睡也不多了,这还没睡着呢,大姑娘,你下晌没吃多少,要不再喝点粥吧?”
“不了,你快去歇着吧,我缓缓就好了,”
云乔有些犹豫,怕吓着这对主仆,想了想,对哥哥做了一个手势,咬牙推门闪了进去,
“阿,”只听一声轻叫声,便没了声息,
屋内,云乔把李婶抱到了榻上,转过身来,两双大眼睛对视着,床上的女子已经满头白发,皮肤却还紧致,身形极为瘦弱,
她的眼睛明亮清澈,眼中并无惧色,云乔摘掉了面罩,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下意识的不愿戴着,
那女子先前稍显凌厉的目光,随着云乔面罩的摘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是谁?你多大了?”
“你看我眼熟吗?”
那女子睁大了眼睛,仔细端详起来,稍后,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你到我这里想要什么?这么说吧,无论什么都给不了你,”
云乔轻笑起来,“我哥哥也在外面,你要见见吗?”看到对方的面色凝重起来,又说道:“还是见见吧,”扬声叫了声“哥哥,”
云昊听到叫他,快步走了进来,一看妹妹摘了面罩,也一把摘了下来,对着那女子睁大了眼睛,
那女子看到云昊愣了一下,接着仔细端详起来,人也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面露惊疑,在他俩脸上来回看着,眼中蓄满了泪水,脸色也更加苍白,
“拼出来了吗,我像娘三成,哥像七成,”
“你,你娘,她,她”几个字还没说完,她变软了下去,人事不知,
云乔忙把她在床上放好,跟哥哥说:“她应该与娘有旧,我们鲁莽了,先给她喂点灵液吧,”
云乔拿出灵液和绛露,扶起她的头一点点喂下,须臾,那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怔怔地看着云乔,
忽然,猛的坐起,“你娘是月瑶吗?她在哪里,她,她好吗?还有她身边的蔓儿呢?”
云乔皱了皱眉,“我娘叫白蔓蔓,她身边曾有一人,是我姥姥,已经故去了,”
“白蔓蔓?白蔓蔓……什么?已经故去了?是谁?”
云乔看她有些痴狂了,忙说:“您先静静,我们兄妹来南蜀打听娘的身世,只因您家招牌与我娘的名讳有点渊源,故此冒昧前来打扰,我娘叫白蔓蔓,”
“白蔓蔓,”那女子喃喃自语着,却渐渐平静,“你们可有信物,寻娘的身世可带有信物?”
云乔听她一说,想起了娘的小包,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簪子,递给了她,“这应该是我娘从娘家带来的,您看看,”
那女子看到簪子,颤抖着手接过,只用手轻轻抚着,“小姐,小姐,您保佑着小小姐,她还活着呀,还活着!”说完掩面痛哭,
云昊兄妹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她认得簪子!云乔待她哭声稍弱,递了一张帕子,拍着她说:“我娘的头受过重伤,她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月瑶怎么会受伤?蔓儿呢?”那女子顾不得哭泣,忙抬头问道,
“这个等会再说,你先说说我娘的身世吧,”
“你娘是我们小姐的宝贝,哦,我从头说吧,我们小姐是南蜀赵家的嫡出大小姐,我~,对了,我叫雪儿,跟着你娘的是我妹妹,她叫蔓儿,
我们都是大小姐从雪堆里捡的,那年,从不下雪的南蜀雪落三尺,那年,我们小姐认识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说到这里,她喘了喘,又说道:“即便他是你们的外公,我也要这么说,他们认识五年后,
那厮上门求亲,小姐欢喜得紧,可是老爷却不赞同,认为他无父无母,似浮萍般无根无据,
他那时还没有现在的本事,可小姐却着了魔般的认定了他,”说道这里,雪儿顿了顿,面露悲色,
“老爷心疼小姐,便允了他们的婚事,因为我善织、妹妹善绣,小姐没让我们跟着陪嫁,拿出了嫁妆里的这个宅子,为我姐妹开了这个雪缦绣庄,从那时起,我们便离开了小姐身边,
一年后我们回去探望,才得知,那人婚后一个月就走了,说是有重要的事,三个月后回来,可是,这一走便是十年!
在他回来的前两年,老爷去世了,因为亲娘也早就不在了,小姐带着你们娘无法在娘家再住下去,她自己住着也恐别人觊觎她的嫁妆,
恰好我们去了,这才随我们住在这里,那边便是你外婆和娘的房间,还是当初的样子,”说着指了指右面,脸色泛起一丝红晕,随即又惨白起来,
你娘九岁的时候,小姐偶尔上街看到了他,他已经是南蜀的大祭师了,回来后,她不声不响只看着你娘流泪,”
再回都城
这个姑娘在看着一匹丝绸,看样子像是检查着什么,她仔细一听还真是,“刘掌柜,这匹罗不是锦云阁出品,你看这里,锦云阁的罗每匹都有这样的标志,”
“哎、哎,小老儿省的了,谢谢范姑娘了,我那小子就是没成算,幸好货款还没付,”
“刘掌柜客气了,”
原来商会还做鉴定啊,女子工作更是罕见,云乔收回了神识,对姬娘说道:“像你这样的女子,王府有很多吗?”
“有一些吧,我们都是从小被傅家收养,因为适合学武,被挑出来培养的,”
走走聊聊,云乔散了郁气,晚饭时她们回到了客栈,
张戟还未回来,云乔收了几样菜留给他,吃了多日的辣菜,凉州的清淡小菜倒也爽口,
正在这时,张戟回来了,看样子跑了几处,脸上罕见的带上了疲态,云乔张罗着先吃了饭,又让烧了热水洗去尘埃,他们兄妹在云昊房里沏好了茶,等着张戟,
时间不长,他就来了,一看精神恢复了大半,他这次带来的消息不错,
“上次剿灭刘百家后,我也去过魏冉城外的庄子,当时的重点是找魏冉,只是去的时候那里基本都空了,留着的人都是仆役,后来就交给了南路李头,
刚才跑了三处找到了他,后续他比较清楚,据他说,王爷当时在魏冉庄子和刘百家总部都留了人手,还有南蜀进关的必经之路,
结果他的确是一个人回来了,跟去的人估计都被你们灭了,当时抓他的时候出了一点状况,
本来都已经抓到了,因为他当时没反抗,一个大意让他中途跑了,结果追他的兄弟用力过猛给弄死了,仓促间谁也没想到他没武功!
他跟黑龙帮其他的人不混,就是刘百家也不太了解他,据说是自己靠上来的,令牌的事也是他自己说的,刘百家想到用这个巴结三皇子,才重用了他,会不会他以前与太太跟着的人有旧?”
没想到那样狡诈的一个人,竟是这样简单的死法,如果是这样的话~,云乔问道:“那魏冉可有家人?”
“他来黑龙帮就是一个人,没听说他有家人,”
好吧,这件事只能先撂开手,以后事以后说了,
“我明天要跟哥哥出去几天,你带着他们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你们要回南蜀?”
“我们大概就去个两三天,你说呢?”云昊一旁说道,
张戟松口气,不回南蜀就行,他直觉这次的对头不简单,要不姑娘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行,我们安生在这里等着,你们也要注意安全,”主子的事不能每件都问,没危险就行,
第二天一早,云昊兄妹驾车走了,到了无人处,连人带车瞬间不见了,空间里的两人站在了传送石前,
现在记录了三个地址,一个家的,一个南蜀都城,还有一个这里的,
云乔用手按到了南蜀,只见圆圈亮了一亮,云乔向外望去,哈哈,真是都城他们记录的地方,云乔拉着哥哥做了一番装扮,一会儿,路上两个南蜀装束的黑小子向悦客来走去,
到了客栈,云乔给柜上递了一张盖了印章的条子,看到对方微愣,跟哥哥坐在了大堂,柜台里的人忙上前,“请两位随我来,”说着,引他们去了一间客房,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这就去通知头儿过来,”云昊点头道谢,大约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了两声轻敲,
进来一个瘦瘦的男子,面色黑黄,不知是本来的面目,还是易容的效果,脸上找不出什么特点,
“在下吴大,两位拿了主子的印记,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去办,”
“吴大哥,我们想了解四公主,你这里可有她的资料,越详细越好,”云乔开门见山,作为情报人员,重要人物的资料应该不缺,
“四公主的资料我们收集的不多,二皇子的倒是不少,你们想了解哪方面的,可以再去搜集,”
“她的年龄,还有与祭师的纠葛,尤其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云昊想了想说道,
“四公主今年三十六岁,她与二皇子同母,均是丽妃所出,皇帝因为身体有病,早已不再宠幸嫔妃,倒是很喜欢这丽妃相伴,所以他们二人极为跋扈,
四公主在十六岁时曾得祭师相救,具体情况没有传出来,当时她想以身相报,却被祭师拒了,
理由是他已有了妻女,后来祭师妻女俱亡,他却言明不再娶妻,只醉心于求道,可那四公主一直痴心不改,是以至今未嫁,”
“我们要知道,这四公主二十年前与祭师的关系,还有她十六岁的时候,有什么可用的势力、来自哪里?现在又与谁最为紧密?还有她府上的守卫情况,据说,祭师不久有件重要的事,也帮我们打听打听,”
吴大一一记下,“二位安心在这里住下,这几件事,我回去就布置下去,一有了信马上来报,告辞!”说完快速离去,
云乔关好了门,拉着哥哥回了空间,大战在即,提高实力是当务之急,刚好阿离也在,云乔请他指点哥哥,自己去了温泉,刚刚升至九层,境界还需稳定,
过了很久,云乔神清气爽的来到亭子,只见阿离一人在自斟自饮,她过去倒了一杯,靠,这是姐酿得百花醉,里面还放了火阳果,
“你什么时候挖出来的?这么好的酒放火阳果?真香!”云乔喝了一小口,顿时,口齿间香气四溢,香气间隐着烈烈的灼意,一口下腹,热气直达四肢百骸,精神为之一振,
“呃,好似比低度果酒效果更甚啊,”
“这个给我一缸,我帮你调教那个笨小子,”
“你不是都挖出来了?喝了我的酒还想不出力?”
云乔有天在烂漫的山谷赏花,突发奇想用百花酿酒,当时酿了有十大缸,都放在了搁金银的那个洞里,名曰:沾点财气!
只拿了这一小坛用蒸馏设备提纯了,埋在火阳树下,没想到竟这么香了,
“那个小子方法不对,这么久了才到六层,那可是你哥哥,”
惹祸根苗
“好,就给你一缸,你自己提纯,我哥哥可交给你了,你先指点几招保命的,”
哥哥一直练的是大开大合,都是正面对战,灵巧稍显不足,学几招保命的备着,
云乔走时,将那只小坛子顺入了戒指,这个酒恢复精神力超棒,她去了宝柜,想替哥寻把利器,
去了第四间,发现卸去屏障的宝贝又多了一些,难道这里也能感应到她升级了,嘿嘿,好神奇,
她习惯性的看了看大船,发现依然是锁着的,只能又往旁边看去,
暗器哥有了,防御阿离给做了,咦?这有一把小剑,可这也太小了吧,又不是过家家,
哎呦,拿不出来,边上的一把长剑引起了她的注意,嗯,还是这个好!
云乔拿起一把黑幽幽的长剑,剑锋锐利、发着寒冷的光芒,没有剑鞘?算了,平日放戒指里好了,就是它了!
云乔扛着长剑来到了亭子,看的阿离一惊,他手一伸,长剑飞了过去,“游龙!”
“过来,用为师刚才教你的口诀降服它,”阿离指着云昊说道,
呃,这一会哥哥便拜了师,云乔冲阿离道了谢,回头看哥哥降剑,只见云昊手握剑柄,很快被它带上了半空,随着剑势腾挪、翻舞,口中还念着剑诀,
慢慢的,人剑合一,剑意已随人意飞舞,“滴血、降服!”
阿离大喝一声,云昊已挥剑轻触了手掌,一道血箭击在了剑身,随即光芒大盛,剑身脱手,围着云昊快速旋转,几道残影散尽,游龙消失不见了,
云乔急忙跑上去,拉着哥哥的手,只见伤口不小,忙滴了灵液上去,眼见愈合了起来,才放心问道:“那剑呢?你收服了吗?”
云昊一笑,翻手一把宝剑握在手中,随意挥了两下,翻手收回,“多谢妹妹的馈赠,也多谢师傅的指点,”云昊诚心向两人行了礼,
两人也坦然受了此礼,云乔这才惊觉,刚才哥哥的身法灵活不少,不像以往虽有力量,但是步履滞涩,真正对战起来怕是吃亏不小,
云乔刚想着替哥哥寻一件谢师礼,就听阿离说道:“五片大椿叶子!”
大椿叶子这么精贵?云乔正转着眼珠子,又听阿离说道:“别乱寻思,我有用,做好了,对你也有好处!”
好吧,云乔不想了,去找大椿哄了五片叶子,阿离小心的拿着走了,云乔兄妹也回到了房间,
外间已是正午,他们不想过多暴露,叫了饭在房间里吃了,刚吃完,就听吴大在外面敲门,忙请他进来,
云乔又让小二送些饭菜,吴大也没客气,就一边吃,一边说了起来,
“四公主二十年前,一个十六岁的公主并没有自己的势力,但是当时有一队人马替她办事,那队人马是丽妃娘家,现在的国公府刘家的,
当年当家的是老国公,他特别宠溺四公主和二皇子,为他们分别培养了人马保护,四公主现在的大总管就是当年那队人马的头,
当年,她去郊外踏青,山上下来两只老虎,当时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婢女,在这危急时刻,祭师好似从天而降,从此那公主就最喜欢粘着祭师,
据说,祭师府也是常常去的,当时祭师刚刚就位,又忙着打听妻女下落,倒是没注意过这等小事,
后来不知怎的,祭师忽然抱了一个女人回府,继而爆出丧妻,大葬过后又说丧女,
从此,祭师府就鲜少有人能进去了,而且,那以后祭师再未与四公主有私下往来,也明言,不会再娶妻了,
四公主现在与二皇子最亲密,她府里现在有一支庞大的护卫队,朝里的大臣对此有不少微词,不过,也忌惮她与二皇子,并未公开弹劾,护卫队的具体情况,还要再等等,
至于,祭师的事,还没有消息回来,我先回去了,有信了再来,兄妹两人郑重道了谢!
送走了吴大,他们商量着晚上先去探上一探,消息顺下来,当年外婆的死,无疑是她做的,至于娘的受伤,她也逃不了干系,
兄妹两人,也没等天黑,现在就溜溜达达的往公主府逛去,公主府就建在南街,他们走到附近才知道,竟然离祭师府不远,虽然没有相邻,离着也不过三四家的样子,他们的行动只能更加小心,现在想也没用,找了个死角,两人进了空间,
在小院里云乔为哥哥也布置了房间,此时都打算回房睡觉,为晚上养足精神,
云乔睡了一觉,起来往外观望着,公主府的大门外站着几个护卫,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云乔换了夜行衣闪身出了空间,
她先是窝在角落,用神识扫去,只见整个庭院有三队护卫巡逻,云乔算好空档,一步步逼近了主殿,是的,这个公主府华丽非凡,最大的建筑竟仿佛宫殿一般,
云乔已经来到了公主寝殿门外,她悄悄隐入空间,听着里面的对话,
“二哥怎么回事,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就不上心呢?”
“公主,二皇子估计有自己的想法,这次祭师说要分权给皇子,不知陛下是个什么想法,要是得了陛下的猜忌,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想成大事,一点风险都不想担?”那公主顿了顿,又说道:“祭师这次要去哪里?你们可探出什么了?”
半晌没人出声,后来一个细细的声音:“祭师府如铁桶一般,恕属下们无能,”
“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一点事也做不好,”一会她好像自言自语的又说,
“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点都看不到我的好吗?她有那么好?哈哈,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可我呢,呵呵,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
“都滚吧,我也乏了,叫辰星儿来,灵芝把药端过来,”
云乔看到,从门里依次走出了三四个人,脸色灰青看不出表情,呵,这是挨骂了?
不知这里面有没有当年的队长?也罢,横竖冤枉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