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男人脸上是难得的细致耐心
孩子从来不是他们之间的筹码。
这一年的时间她已经够忽视念念了，不想到最后连她的感情也要利用这个孩子才能得到。
陆卿卿微微一笑，“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她说的句句在理，仿佛只是他一个人在无理取闹。
上官惊澜轻哂一声，“我跟你们一起去。”
“……”
陆卿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男人反问，“怎么，不可以？”
“没有啊，你都说了你是皇上这皇宫就是你家，我怎么敢拒绝你在自己家里随便活动？”
“……”
她又在讽刺他，就算不是讽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上官惊澜薄唇抿成直线，愣是从她手里把孩子抱了过去，陆卿卿惊讶又不敢抢，只能眼睁睁看着念念从自己怀里到了他怀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还委屈的眼巴巴的看着她。
不过大抵是知道这不是坏人，所以也不像昨天见他第一面的时候那般，被他抱着就哭。
“母后……”
“念念乖，不吵，我们去玩木马好吗？”
为了让儿子不哭不闹，陆卿卿在后面不停的逗他，她也不知道这宝贝儿是怎么了，明明以前特别乖，看到这个男人开始就像是原本没长好的泪腺突然发达了不少。
只要上官惊澜一回头，就能看到女人笑靥如花的样子，怀里的孩子咯咯的笑。
忘了是谁说的，幸福就是你在闹我在笑。
他没有笑，只是在这一刻内心清晰的震撼着她和儿子的笑容。
木马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那种固定在原位不能动的，精巧的设计感让它可以不断的动起来，这大小也很合适的给孩子玩，不敢从着色还是其他方面来看都是个完美的玩具。
上官惊澜将念念放上去，扶着他，“小心点。”
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关切。
陆卿卿凝着眸光看他俊美柔和的侧脸，微微敛眉，“放心吧，他不是第一次玩儿这个了。”
男人脸上是难得的细致耐心。
因为她在这里，所以念念也不吵不闹乖乖的跟着上官惊澜玩儿，那只胖胖的小手甚至主动的去抓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试探般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陆卿卿看着看着，不由的在想，她大概知道念念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会哭了。
因为这个男人的脸色总是阴沉沉的，小孩子不懂事儿的时候肯定会更喜欢对自己笑的人，作为这宫里唯一的皇子，以往宫里不管是谁对他都和颜悦色的，昨日见到上官惊澜冷着张脸又气势压人，念念兴许是觉得可怕所以本能的抗拒被他抱着。
可是伴随着两人的相处，这种害怕怯惧大概也会逐渐消失。
陆卿卿沉默了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话，明日也可以过来带他，他很喜欢玩这个木马。”
不管她自己跟他如何，都不希望念念的成长中缺失了父母双方的任何一个。
男人恩了声，“这木马是谁设计的，可以安排去工部，必定是个人才。”
“……”
第711章 你确定要我重复一遍？
陆卿卿看了他一眼，嗤笑，“你用得着这么变着法儿的夸自己？”
男人眯眸，“我做的？”
她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是啊皇上，您可真是个人才，做什么都这么厉害。”
听着女人再明显不过的讽刺，上官惊澜薄唇微微一抿，“朕是人才的事就不用你强调了。”
“……”
呵。
陆卿卿冷笑。
她低头摸了摸念念的脑袋，“乖儿子，你以后千万要跟母后好好学啊，放心吧，母后肯定会把你引上光明的人生道途，千万不能因为近墨者黑就把你父皇那种不要脸的工夫学来。”
念念无辜的看了看她，眨了眨眼。
这么小的孩子肯定听不懂这么深意的话，上官惊澜知道，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被她这么诋毁，男人还是不由的冷笑。
他低眸也看着念念，“记住，有资本不要脸的人才是强者甚至王者，某些连资本都没有的——像你母后那种光明坦途还是不要随便上了，说不定就是条让你误入歧途的路。”
“上官惊澜，你说谁没有资本！”
男人侧目睨着她，眸色淡淡，“你确定要我重复一遍？”
陆卿卿，“……”
她恨恨的抱着念念从木马上起来，微微一笑，“乖儿子，明日再来，好不好？”
“恩呀……明，明日再来。”
念念十分的听话，口齿不清的咬着文字，乖乖的圈着她的脖子也不吵闹。
女人施施然的朝着他轻笑一声，像是在讥笑他的无可奈何，上官惊澜蓦地迈开长腿，修长的身影跟在她的身旁，陆卿卿回头盯了他一眼，“你干什么跟着我？”
“谁跟着你？”男人冷笑，“是谁说的这皇宫就是朕的，朕想去哪儿还要跟你报备？”
“……”
呵。
陆卿卿换了个方向，男人还是紧随其后。
她懒得再跟他玩儿这种幼稚的游戏，却不想把怀里的孩子逗得咯咯的笑，“躲……猫猫。”
陆卿卿愣了一下，幽幽的挽起唇角笑道：“念念，这不是躲猫猫，这个叫跟屁虫。”
上官惊澜，“……”
念念笑得更加欢腾，“跟……跟屁……虫虫。”
陆卿卿哈哈大笑，“没错，就是这样。”
上官惊澜，“……”
冬日的艳阳高照下一家三口的人影重叠，竟生出几分温馨的岁月静好的错觉。
……
上官惊澜跟着她走到凤央宫，说要留下来吃饭的时候，陆卿卿除了些许的诧异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让屏夏出去多准备几个菜，屏夏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
她报的那几道菜色，素的为主，都是他喜欢吃的。
上官惊澜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
他喜欢吃什么即便是纤衣也不知道，因为他很少在这上面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喜不喜欢都是一样的吃，大不了就是多点少点的问题，所以知道这些喜好的必定是熟悉亲密的人。
宫女抱着念念出去以后，空无一物的饭桌上显得有些尴尬。
第712章 干什么，吃你顿饭你就把你委屈成这样？
陆卿卿托着腮问了句，“龙吟宫没饭吃还是亏待你了，怎么想到来我这儿蹭饭？”
“龙吟宫是朕的寝宫，莫非你觉得凤央宫就不是朕的地方了？”
“……”
她笑了声，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是啊，都是你的地方，可把你得意坏了。”
原本也只是开个玩笑，但是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蓦然闪过那日在南诏久别重逢时他说的那句话——就算我现在受你威胁跟你回去，你也只会被我永永远远的从后宫里赶出去。
陆卿卿眸色暗了暗。
其实她还真没有想过，若是被他赶出去会如何。
可是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除非她能在那之前让他回心转意，改变主意。
“上官惊澜。”
男人看着她低垂着眉眼叫着他的名字，眼底那抹黯然即便他看不到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眉心微微一蹙，“干什么，吃你顿饭你就把你委屈成这样？”
不意他会打断她，陆卿卿愣了片刻，干脆点头恩了一声，煞有介事的严肃道：“是挺委屈的，凤央宫伙食本来就不好你还来抢我的，难道都不会觉得羞愧么？”
“……”
“所以，你总得付出点什么，要不然我觉得自己特别亏啊。”
“……”
男人阖了阖眸，冷笑从菲薄的唇角溢出，“现在好像是你非让我回来接受你这个名义上的皇后，现在还没吃你的让你付银子呢你就这样，这就是你所谓的思念我爱我？”
她轻蹙眉，“这是两码事儿。”
何况她才不是名义上的，而是实际上的。
上官惊澜冷嗤一声，“是谁说的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上，你要什么还需要我来付出？”
陆卿卿托着腮点了点头，“恩。”
“要什么？”
钱？
她堂堂皇后会缺钱，说出去鬼才相信。
不，鬼都不信。
“我要……”她沉吟片刻，模样状似苦恼，“还没想好，不然今日这饭钱你就先欠着吧。”
“……”
实际上问她要什么的时候，上官惊澜也只是好奇而已，结果现在她还蹬鼻子上脸当真了。
他蹙了蹙眉，“你少得寸进尺。”
陆卿卿不悦的道：“大多数的东西我都有，自然要好好想个我没有的。”顿了顿，“不过你也放心，我要的肯定是你这个穷鬼皇帝能给得起的东西，你不用怕无法兑现承诺而丢人。”
“……”
男人冷笑。
正好这个时候宫人们端着菜走进来，一道接着一道的精心烹调的御膳，很快就布满饭桌。
陆卿卿笑着主动起身，将他喜欢的那几道重新调整位置摆放在他的面前，刚才他还在想她完全跟贤良淑德不沾边儿，此刻却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
原来她也并非完全不知体贴。
上官惊澜看着她忙碌的却依旧美丽的侧影，一缕鬓发垂落在她秀美的耳侧，配上她认真的眉眼，仿佛褪去几分浓墨重彩的娇艳欲滴，多出几分恬淡的被岁月熏陶之后的香醇。
他审视她，目光深邃不自知。
第713章 我该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铲除你身边所有女人
她的身上仿佛有一股子致命的诱惑力，不管是作为女人还是作为皇后，该有的她全部都有——无论是魄力手段还是外形容貌，都是上上之乘。
不，并不能吸引他。
不能。
他仿佛强调一般的告诉自己。
上官惊澜克制的蓦然收回视线，眸色深邃的沉了下去，“你刚才说，已经把纤衣放了？”
陆卿卿动作微顿，眸色沉敛下去。
“是啊。”
话音刚落，男人便徐徐的眯起眼睛。
尽管她站着而他坐着，可他开口的话语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她现在在哪儿？”
陆卿卿完成手中的动作便又坐下来，随意的轻撩着鬓发，缓慢的动作显得慵懒而漫不经心，她低低的哂笑，“这个，我好像就没有义务告诉你了吧？”
“我回来你放人，只是你随便说说的？”
“那自然不是啊。”
顿了顿，却又话锋一转，“可我现在已经把人给放了，只是没告诉你她在哪儿而已。难不成她去哪里我还要成天给你看着，然后随时报备她的行踪才叫信守承诺吗？”
男人脸色蓦地阴沉下去。
晦暗难辨，菲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你现在是在强词夺理？”
陆卿卿的脸色也彻底的冷下去，“道理本来就在我这边，我需要强吗？”
“陆卿卿！”
冷厉的嗓音，近乎低喝。
她直直对对上他怒然的凤眸，“怎么，说不过我以为大声喊我名字就有用了？”女人精致的脸上褪去那丝丝缕缕的温和柔美，便又恢复了艳丽逼人的冷，“现在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该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铲除你身边所有女人，而不是尽心尽力的帮你呵护看好她们，懂？”
“……”
这个女人，是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还——竭尽所能铲除他身边的女人？
她以为她是女帝还是什么，这种大逆不道还偏偏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她也真是有胆子说！
上官惊澜定定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要的我做到了，我要的你却不肯给，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要的也重新拿走，这样才算公平？”
“……”
她闭了闭眼，突然就笑了。
“你打算离开啊？”
陆卿卿淡淡的道：“也可以啊，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真想走那就走吧。不过么——在你离开以后，我大概会直接要了叶纤衣的命。”
看着男人逐渐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的面容，她的笑容也愈发的娇艳，像是高高在上的幸灾乐祸，眼底深处的湛湛冷意，“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是什么大度善良喜欢成人之美的小白花，作为东临未来君王的亲娘，杀个把人在我看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
男人的手蓦然抬起，紧紧的捏住了她的下巴，那种力道，让陆卿卿怀疑自己随时会被他捏死，尖锐的疼痛从肌肤接触的地方开始迅速蔓延出来。
同时牵扯出内心深处掩藏的疼痛，尖锐的、却又无迹可寻的。
第714章 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没错，就是无迹可寻的。
找不到来自哪里，明明被拿捏的是他，可她却四肢百骸都在疼。
就像那五百多个****夜夜里思念他时那种疼痛，荒芜的寸草不生的绝望，看不到的曙光。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分明疼痛却又倔强的模样，上官惊澜恨不得捏死她。
“你以为，我找不到她？”
“没有了手里的权利，你要找她就比登天还难。”
她善意的提醒着，“少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厉害，你和你的权势地位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两个部分，我承认你厉害所以能达到如此高位，要是没了这些权势你或许还能再拿回来，可当你主动放弃它们的时候，你就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本了。”
下颚越来越痛，男人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在生气。
因为被人直击软肋，所以他生气了。
陆卿卿不知道该笑自己一针见血的刺痛了他，还是该哭他的软肋终有一日成了其他人。
心底五味杂陈，难受又窒闷。
眼眶不知是因心理还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泛红，她的眉梢却扬了起来，嘴角同样往上一寸寸的扬起，愈发的犟的放肆，“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那力道蓦地松开来。
“不。”
男人蓦地收回手，薄唇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漆黑幽邃的凤眸中是不见底的冷意与嘲讽，“朕该谢谢你提醒朕，有了这权势地位才能更快的找到她。陆卿卿，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辜负你这番特地悉心提点的好意。”
四目相对，空气中是两人寸步不让的锋芒。
室内的气压一寸寸的降低，温度一寸寸的冷却。
直到宫女重新抱着念念回来，打破这份沉寂诡异的氛围。
男人随意的扫了眼，阴沉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好转，便冷着脸拂袖而去。
长期的疼痛让她的下巴已经麻了，陆卿卿伸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不敢用太大的力道捏了几下，这才好了点儿。她的眼眶红红的，看的宫女一阵心惊，“娘娘……”
“没事。”
陆卿卿随意的摆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意去抱念念。
……
上官惊澜刚走到凤央宫的外面，就遇上迎面正要进去的上官祁寒。俊美的男人不似他这般覆着满身的冷意寒凉冷鸷，岁月浸泡过后的随意温淡在上官祁寒身上得到很好的彰显。
齐王？
上官惊澜微微的眯起眼睛，只要一想到昨日小六说的话，他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皇叔。”
上官祁寒率先与他打了个招呼。
男人脸色不善的冷嗤，“你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整日跑到凤央宫来找皇后像话吗？”
上官祁寒微愣，不像话吗？
他的嘴角凉凉的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道：“皇叔，你这是吃醋吗？”
“……”
吃醋？
他会因为陆卿卿那个言而无信还不识好歹的女人吃醋？
怎么可能！
“朕只是提醒你，作为王爷要跟后宫的女人保持距离，免得变成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715章 依旧这般幼稚的可笑
“这点就不劳皇叔费心了。”他深邃的眸底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自省，“一年多的时间本王与她住在同一个皇宫里，都没人敢对我们议论纷纷，如今皇叔都回来了，谁还敢嚼舌根？”
一年多的时间，同住皇宫。
上官惊澜闭了闭眼，双拳逐渐的一寸寸的紧握，手背上青筋暴露。
她在龙吟宫，他在御书房，谁知道有没有半夜“串门”？
上官祁寒看着他蓦然迈开长腿离去的背影，绞着明显的怒意。
他勾唇笑了笑，哪怕失去所有的记忆，哪怕如今似乎正浓浓的厌恶着她，可是皇叔这吃醋的模样真是跟一年前丝毫未变啊，依旧这般幼稚的可笑。
可是，若他真能将她抢过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又何必荒废？
……
上官祁寒走到殿内，看着那满桌的动也没动过的饭菜，桌上还摆着两幅碗筷。
而桌旁的女人神色微凉，低垂的眉眼间蓄着淡淡的寂寥。
他微微敛眸，随意自如的在她身旁坐下，“正好我还没吃，介意我坐下一起吃吗？”顿了顿，“我可是为了帮你查你要知道的事儿才忙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的，留个饭不过分吧？”
陆卿卿看了他一眼，“我说不你就不吃吗？”
“当然不是。”
“那你还问什么，随便吧。”
男人勾唇浅笑，“问你是客气一下，你要是留我我自然高兴，你要是不留我也不会离开。”
“……”
陆卿卿被他死皮赖脸的样子弄得有些好笑，“事情都办完了，过来邀功的？”
上官祁寒煞有介事的恩了一声。
“当初太后从宫里带走的那几个最为亲近的小太监，如今确实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还活着的，但是还跟着太后。你说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没有将他抓来。”
“只剩下一个还活着，他就不担心自己哪天也死了吗？”
陆卿卿并没有等他的答案，眯了眯眼，“这一年多的时间，太后肯定是想隐瞒什么秘密。”
“这件事我会继续查，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跟皇叔——陆卿卿，你真的确定要放了叶纤衣？”
女人眸光微微一凝，“我当初答应他的，自然要做到。”她浅淡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不过你放心吧，我只说放了她，没说将她的行踪告诉他。他要想查到，还需要一段时间。”
上官祁寒皱了皱眉，“其实皇叔对你……”
“别说他了，你快吃吧。”
“……”
男人没有再继续，毕竟皇叔刚才的举动或许只是不自知的不能，万一没有他以为的那层意思，那他现在想说的话就只是给她虚假的希望而已。
往后想起来，必定更失望。
……
御书房中，小渣子第三次来报，“皇上，齐王殿下还在宫中。”
“……”
男人的脸色就伴随着这三次同样的答案越来越沉。
他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批折子。
可是一目十行的往下浏览，最终也只看进去几个字。
第716章 你自己来不够，还要带一个？
男人蓦地又抬头，小渣子怯怯的对上他冷飕飕的目光，“皇，皇上……您还有何吩咐？”
上官惊澜冷冷的道：“他进去这么久都干什么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啊。”
小渣子颇有为难，毕竟皇上只让他去宫门口问侍卫，齐王到底有没有出宫。可又没让他直接问，齐王在凤央宫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要想知道答案还不简单吗？直接去凤央宫看看不就好了吗？
偏偏皇上还不准！
他试探着道：“不如，奴才再跑一趟凤央宫？”说完怕男人否决，连忙又补充道，“奴才就说皇上有事找齐王商议，这样的话，不但可以知道齐王在干什么，还能让齐王离开那里。”
“……”
男人阴恻恻的目光盯着他。
“朕为什么要让他离开那里？”他冷冷的道，“他在不在凤央宫跟朕有什么关系？”
“……”
哦。
小渣子点点头，急声道：“奴才该死。”
顿了顿，“那不然，奴才还是继续去宫门口打探消息吧？”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愈发的沉冷起来，犀利的像是要把他凿出一个洞，就在小渣子欲哭无泪的想要逃离的时候，男人薄唇轻启，“去凤央宫，说山西水患之事，朕要找齐王商议！”
“……”
哦。
小渣子默默的退下。
皇上也真是的，觉得他的主意好就直说啊，非得先把他半条命吓掉。
……
小渣子跑了趟凤央宫，结果发现上官祁寒正在逗小皇子玩儿，他立刻赶在这位爷之前跑回龙吟宫去回禀这消息，导致后来整个商议水患的过程，上官祁寒都“被”站着，没座儿！
上官祁寒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可他又不想拆穿皇叔，站着也觉高兴，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上官惊澜深觉刺眼。
到最后他要走的时候，男人那张阴沉的脸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
临走前，上官祁寒都已经到了门口，忽然又转身，嘴角那缕薄笑变成深邃的直达眼底的笑意，“皇叔，凤央宫今晚有皇婶亲手所做的鲜花糕点，你想去尝尝吗？”
“……”
男人冷冷的眯起眼睛，“不去！”
他才是皇帝，那该死的女人是皇后，可他要去凤央宫品尝她做的糕点还需要侄子邀请？
简直笑话！
……
陆卿卿很少自己做糕点，今日所有用来做糕点的花瓣都是在御花园亲自采摘也是亲自捣碎的，她原本也就是打发时间，却不想又看到去而复返的上官祁寒。
“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刚才就是顺嘴提了句自己要做鲜花饼，好像并没有邀请他吧？
可是她剩下的话在看到上官祁寒身后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惊讶变成冷淡，陆卿卿敛眸，话却是对着上官祁寒说的，“你自己来不够，还要带一个？”
上官惊澜，“……”
女人话语中明显的嫌弃，让他的脸色蓦地阴沉下去。
上官祁寒勾了勾唇，“若是早知道你这么嫌弃皇叔，我就不带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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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他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上官祁寒勾了勾唇，“若是早知道你这么嫌弃皇叔，我就不带他来了。”
上官惊澜，“……”
他冷笑一声，“朕来这里，还需要你带？”
“也是。”上官祁寒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不过若非我告知凤央宫有皇婶亲手制作的糕点，皇叔似乎还没想到要来这里。就连一开始本王邀请的时候，也是拒绝前来的。”
“……”
上官惊澜冷冷瞥了他眼，“你怕自己不说话，别人把你当哑巴？”
“皇叔多虑了，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不是。”
“那就闭嘴。”
两人明里暗里的互相讽刺，陆卿卿听着就觉得烦躁。她皱了皱眉，“屏夏，将我做的鲜花饼和鲜花糕各拿五个，分成两份然后装起来。”
屏夏隐隐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又不敢忤逆，连忙照做。
却在此时，念念刚睡醒起来，便挪动着小胖腿朝着这边走过来，“母后……”他软糯糯的声音叫着陆卿卿，又咧开嘴高兴的朝着男人那方向扑腾过去。
按辈分来说，上官祁寒是念念的哥哥，但他每次看到这么小的“弟弟”，都觉得的诡异。
何况他们并非是真的兄弟，他和这娃娃的父皇才是亲兄弟。
当初陆卿卿问他为何愿意在上官惊澜出征的时候接管这朝堂，或许是因为男人出征之前找他去龙吟宫的一次谈话——也就是那次，将两人的真实关系告知于他。
他们是兄弟，而非如名义上那般叔侄。
原来父皇当年还做出此等祸乱宫闱的事，与自己父皇的妃子苟合，生下皇叔却又抛弃那个可怜的女人，甚至害她在当初的宫斗中险些死去。
所以后来传位于他的时候，才会封皇叔为摄政王。
归根结底，原来是因为愧疚。
那时候很多人不理解父皇怎么会如此糊涂，封什么摄政王，甚至他登基以后也一度觉得父皇是在分散自己家的权力给外人，所以那些年总对皇叔有种莫名的敌意。
可得知一切后，原来所有人都不过是宫斗中的牺牲品、可怜人。
“数……蜀……”
念念撞到他怀里的时候，并不清晰的嗓音染着几分兴奋。
上官祁寒蹲下身子一把接过他，“念念是不是刚刚睡醒？怎么像小猪一样，就知道睡？”
念念眨眨眼睛，狐疑的看他，“小猪？”
男人低低一笑，“恩，就是小猪。”
“蜀黍坏……”
蜀黍，叔叔。
虽然他的发音并不清楚，但上官惊澜还是听见了这两个字。
他阖眸冷笑，上官祁寒明明就是他的侄子，现在竟然让他的儿子叫叔叔？
“齐王莫不是在占朕的便宜？”
他的手缓缓的收回，僵硬的动作是在刚才念念朝他们跑过来的时候本能的伸出去的。
可原来他的儿子并不是要投入他的怀抱，而是另一个人。
在这里，他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上官祁寒闻言扫了他一眼，“念念还是个小孩子，随便喊的，皇叔又何必这么认真？”
第718章 也让他嫉妒着却不自知
“他是个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叫哥哥还是叔叔你们心里没点数？”
上官祁寒想说就是有数才想被叫叔叔啊，不然他才是真的亏大了。只可惜皇叔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他勾了勾唇，“一年多不见，皇叔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念念已经习惯叫叔叔，我也习惯这个称呼，连皇婶也没说什么，如今皇叔回来不过几天就想管这么多？”
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脸色阴沉沉的，“你的意思是，朕管不得？”
上官祁寒没理他，径直收回视线，“念念，我们去吃母后做的点心好不好？”
“好！”
小家伙答应的很快，上官惊澜神色又是一厉，“他才这么小，怎么吃？”
上官祁寒耸肩，玩笑般的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
他字字句句都是在故意刺激他，不止是上官惊澜看穿这一点，就连陆卿卿也看出来了。
她立刻接过屏夏手中的糕点盒子，一人一个塞给他们，“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
上官惊澜冷睨了她一眼，难不成他过来就是为了吃这么几个饼的？
倒是上官祁寒什么也没说，乖乖的点头，“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只不过他放下念念要走的时候，小家伙却紧紧圈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蜀黍……不走。”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那双大眼睛骨溜溜的亮如星辰。
一看他们的感情就很好，好的让旁人心生羡慕，甚至是嫉妒。
上官惊澜神色未变，可是表面看着毫无波澜的俊脸却内敛着浓烈的克制，那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从心底深处不断的滋生蔓延，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
尤其是在他不断的克制之下，反而以反效果更快的吞噬着他的理智。
哪怕他知道他们关系好是人之常情，毕竟他除了那点血缘关系和最近两天的相处，从念念出生以后他们就没有丝毫的牵连，这一年的时间他都是缺失的空白的。
可知道归知道，还是不甘，还是嫉妒。
甚至有什么更深层的除去念念以外的人，也让他嫉妒着却不自知，也不愿意深想。
不敢深想。
“陆卿卿。”
男人刚要开口说点什么，上官祁寒便打断他的话，“念念乖，蜀黍改日再来看你，好吗？”
小家伙苦恼的皱了皱眉，鼓起腮帮，那模样竟与陆卿卿鼓腮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他勉强的点头。
上官祁寒笑着将他交还到陆卿卿怀里。
待男人走后，陆卿卿的视线便落在上官惊澜的身上，“他都走了，你还不打算走吗？”
“朕为什么要走？”
男人迈开长腿，反而往她面前跨了一步。
陆卿卿微微拧眉，抱着念念往后退，“你是记性不好还是脑子不好啊，我们刚刚吵过架你忘了吗？难不成要我重现当时的场景给你，你才能记起来？”
上官惊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记得又如何？”
“……”
哦，敢情是记得的？
她还以为他真的脑子坏了呢！
第719章 你这张脸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陆卿卿冷笑一声，“记得你就滚啊。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很难理解？刚才当着外人的面我给你留面子，不代表我现在就真的能欢欢喜喜的接受你站在我面前碍眼，知道吗？”
男人眸光倏地凝起。
当这外人的面？
看她的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这个词只是无心的脱口而出，是内心深处下意识的这么认为，男人冷淡的脸色莫名变好了几分，淡淡的开腔，“朕就是不走，你要如何？”
“……”
陆卿卿气笑了，“你这张脸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还——就不走？
他是忘了自己刚才掐着她的下巴像是要掐死她一样，还是忘了他们刚才因为叶纤衣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或者他连叶纤衣这个人都忘了？
莫名其妙，一会儿一个样。
简直就是神经病！
上官惊澜淡淡的睨着她，“你不是早就觉得朕不要脸，现在印证你的猜测而已。”他在她后退之后终于又往前迈开一步，近距离的看着他们母子俩有些神似的面容，“念念。”
低沉的嗓音唤着小家伙的名字，“你叫念念，上官念念吗？”
寓意确实是不错，思念为由。
不过……
他微拧着眉心，“这名字这么女气，你的母后给你起名时太不注意了。”
陆卿卿，“……”
“谁给你的自信，我儿子叫上官念念？”女人口不择言的怒道，“他叫陆念念！”
男人淡淡的瞥她一眼，“陆卿卿，我看你这张脸才是不打算要了。”他理所当然的道，“我儿子当然应该姓上官，你身为皇后在宫里等我回来——起码我回来之前你还上演着夫妻情深的苦情戏，何必在这里装作冷情寡意的模样，连儿子都要跟你姓，你以为我是入赘的？”
冷情寡意的模样是她装的吗？
难道不是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她只是装的吗？
陆卿卿闭了闭眼，不想再跟他争辩。
她轻哼一声，暗自嘀咕道：“你现在跟入赘的也没差别。”
“……”
上官惊澜薄唇抿成直线。
眼看着两人为了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名字争的不可开交，屏夏在旁听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上前道：“皇上，小皇子不叫上官念念，这只是娘娘给他起的小名。”
“屏夏！”
陆卿卿厉喝一声，不悦的眼风立刻扫过去。
屏夏抿了抿唇，上官惊澜眯起眼睛，“继续说。”
屏夏躲闪着不敢去看陆卿卿看她的眼神，顿了顿又接着道：“娘娘说了，您终有一日会回来的，所以小皇子的名字要等到您回来以后再起，由您亲自起。”
男人的目光逐渐的深邃，暗沉。
陆卿卿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往外走了出去，边走边道：“既然你觉得这才是你的主子，那以后就回龙吟宫去吧。”
这话明显是对着屏夏说的，屏夏一惊，“娘娘！”
她就是不想看着皇上误会娘娘，真的不是故意要拆娘娘的台啊！
刚想要追上女人的脚步，就被上官惊澜制止……
第720章 还是不会吗，小笨蛋？
“她在气头上，你追她也没用。”
“……”
屏夏委屈的看男人一眼，“皇上，虽说奴婢从前是您安排照顾娘娘的，但是与娘娘相处这么长时间，奴婢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不想与娘娘分开。”
上官惊澜冷嗤，“可她现在不想要你了。”
“……”
屏夏心想这还不都怪您？
不过没等她说点什么，男人忽然垂下眸，淡淡的道：“一年多了她都没有放弃，若是永远都找不到朕回来，她是打算让她儿子永远都没有名字吗？”
屏夏看着男人疏离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在跟她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她还是忍不住道：“娘娘说，您一定还活着，她也一定会找到您的。”
“是么。”
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她都这么爱他。
……
陆卿卿到了外面便将念念从怀里放下来，拉着小家伙的手走在御花园里，念念现在处于走路和发声的关键期，所以她时不时的要让他自己走走，也让他学点不同东西的发音。
“念念，这个是梅花。”她指着眼前一株开的正旺的腊梅花道。
“梅……花。”念念跟着念了一遍，突然“花花。”
“对，就是花花。”陆卿卿笑着将他抱起来，将他的小脸蛋凑过去闻了闻，“香不香啊？”
“翔翔。”
陆卿卿噗嗤一声笑出来，“不是翔翔，翔翔是臭臭的，这个是香香。”
小家伙纳闷的看着她，陆卿卿心中软软的又似有些好笑，“还是不会吗，小笨蛋？”
眼前忽然传来一阵眩晕感，陆卿卿的身子猛然晃了晃。
她的手撑着树枝，皱着脸将怀里的小家伙放到地上，“念念别乱动，在这儿站好。”说着自己的身子便倾向那棵大树靠过去，那阵黑暗的眩晕感让她不由的闭上眼睛。
头晕，不舒服。
在她无力的靠着树枝背对着身后时，手臂忽然一紧。
“屏夏？”
她无力的扭头看了眼，结果竟是那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
陆卿卿微惊，那点微末的不舒服立刻被惊讶取代，转而又变成冷淡的波澜不惊的疏离。
“怎么是你？”
上官惊澜眉骨突突的跳了两下，“你怎么回事？”
他刚才站在远处看着她，她淡笑着教她的儿子如何说话，那一幕莫名的让他顿住脚步久久无法移开也不想过来打破这份平静，直到她忽然放下念念又靠在树上。
“在凤央宫还好好的，出来就不行。你该不是知道朕在后面，所以故意装晕博取同情？”
“……”
陆卿卿直接就气笑了，眼前阵阵发黑，她用力的捏了捏眉心，眉梢上扬讽刺的看着他的脸，“你到底是多有自信啊，我在你面前装晕博取同情的理由是什么，让你对我怜香惜玉么？”
男人注视着她不屑的眉眼，“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那我告诉你，我靠在树上是因为抱儿子累了，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就你这种站在我身后这么长时间偷窥都不会被发现的毫无存在感的人，你是哪里来的脸觉得我能注意你？”
“……”
第721章 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这个女人，嘴巴毒的不像个女人。
是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在她靠树上的时候走过来看她。
上官惊澜眉心跳的更厉害，冷笑，“没有最好。就算你想耍什么心机手段也不可能得逞。”
陆卿卿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抓着我干什么？”
结果这不翻还好，一翻她的脑袋就更晕的厉害了，双腿蓦地软下来。
身子，不由自主往他手臂上栽过去。
上官惊澜原本已经要放开的手，立刻又抓紧，甚至比刚才更紧。
深暗的眼底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戾气。
可他嘴上却冷冷的嗤笑道：“一边说着让我别抓着你，一边又示弱的拼命往我身上蹭，陆卿卿，你要是直说你想要或许我还能瞧得起你，看你这幅欲拒还迎的样子不觉得恶心吗？”
“……”
陆卿卿实在是晕的厉害，没工夫和他瞎扯淡。
但她还是立刻往后退了半步，离开他的支撑，身体靠在树上。
“我想要？”她凉凉的勾起唇角，眼前光景变得有些模糊，“就你现在这幅鬼样子，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玷污过呢，我很嫌弃你知道吗？”
“……”
上官惊澜眉心拧成一个结。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低眸看着她满脸不屑讽刺透着蔑视的样子，却发觉这女人的脸色确实是不好。他薄唇冷冷的抿起，“你是不是哪里不……陆卿卿！”
看着女人蓦然倒下来的身子，他低吼一声，大步上前将她抱住。
绵软的身体就这么入了他的怀中。
上官惊澜看着虚弱无力的女人苍白着一张脸靠在他的身上，下颚紧紧的绷起，低沉冷厉的嗓音苛责着她，“所以从刚才开始你就不舒服，好好说话会死？你非要逞强？”
“呵……”
陆卿卿没力气跟他说话，突如其来的虚弱与晕厥几乎将她吞噬殆尽，只是在听到男人这句话的时候终究忍不住自嘲的冷笑。
想要告诉他，不是逞强，只不过在某些人面前不适合示弱。
尤其那些整天等着看她笑话的，厌恶她的。
上官惊澜蓦地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来，伴随着他阔步行走时吹拂在脸上的寒风，陆卿卿像是忽然回神清醒一般，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男人冷冷的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
陆卿卿五指一紧，“念念还在那里，你放我下来，先把他……”
“闭嘴！”
男人冷声打断。
看着女人一下子委屈的咬住嘴唇的模样，他冷蹙着眉心，又僵硬的补充道：“前面有人，一会儿就让人过来抱他，不会有事的。”
“你当然觉得没事啊！”
陆卿卿眼眶红红的瞪着他，“就算有事你也不在乎吧？你脑子里只有叶纤衣有没有事，我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念念也只不过是你闲来无事的时候才会想到的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而已，等真的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
第722章 要是真想倒在半路上，你就继续
上官惊澜眉骨猛地又跳了两下。
她鲜少拿她自己跟叶纤衣作比较，她不屑，可是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加上压抑良久，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棚倾覆而出，翻涌成极大的怒意与不满的控诉。
陆卿卿看着他冷鸷阴沉的盯着她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他扔在路边。
然而她挣扎了几下，男人的手臂却越收越紧。
末了，冷冷的话音从喉骨中蹦出来，“要是真想倒在半路上，你就继续。”
“……”
陆卿卿没力气再动，被他往凤央宫的方向大步抱回，所有的话音都卡在喉咙里，极不情愿却又极度无法自控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却又久违的温暖怀抱。
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路上遇到小太监，男人吩咐其到御花园里将念念抱回凤央宫。
一进门，屏夏又惊又惧的跑上前来，“皇上，娘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犯病了？”
“……”
男人原本无视的眼神蓦地扫过去，眉心紧锁，“犯什么病？”
“屏夏。”
陆卿卿不悦的唤她。
这丫头今天还要出卖她几次？
屏夏捂住嘴，不敢再继续往下说，她可不想真的被娘娘赶出去。
上官惊澜此刻也没有追问，将怀里的女人放在床上，找了太医过来却还是了解了她的病。
原来是一年多前，她得知他失踪的消息之后赶赴边关寻找，几个月后因为当时还怀着孩子而孩子又快要出生所以回到京城，身体调理不善，加上一路的奔波和当时的心情抑郁又酗酒，所以留下了病根，到了冬天就会极其容易生病头晕，甚至昏迷，而且病势总是说来就来。
男人面无表情的听着太医的话，貌似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外表下，是眼底愈发晦暗的神色。
床上的女人已经昏过去，刚才还只是眩晕，此刻已经高热没有意识。
他站在床边低眸看着她苍白的脸，褪去了尖刻的张牙舞爪，是虚弱的甚至可怜的她。
上官惊澜喉结不断的滚动，“所以，治不好？”
对上男人凉薄的眼神，太医急忙摇头，“微臣已经在尽力给娘娘调理，但是需要点时间。”
“多久？”
“这个……”
“朕问你多久！”
男人蓦地冷喝一声。
太医咬了咬牙，为难的道：“少则半年，多则两年。”
上官惊澜知道为难太医也没有用，沉默了很久，按了按眉心，“出去。”
“是。”太医道，“一会儿微臣会煎好退烧药送过来。”
他急忙离开退下去，只留下男人和床上昏迷的女人还在内殿，安静的诡异。
上官惊澜在她的床边站了许久，才缓缓的坐下。
“陆卿卿。”
“上官……”
他只是唤着她的名字，却不想她会突然梦呓。
男人眸光微微凝起，眯起狭长的凤眼看着她皱起的脸。
女人的模样看起来不太舒服，睡梦中依旧不安，他重新挤了块冷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收手时却蓦地被她捉住。
第723章 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上官……”
她闭着眼睛没有看到他的脸，显然只是昏昏沉沉的梦魇。
男人的手抽了一下，她却捉的更紧。
陆卿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上官惊澜蹙起眉头，“朕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这个骗子……不回来就算了，找不到你就算了，为什么要让我找到你……”
“既然不想找到我，为什么非要我回来？”男人的手指刮过她白皙的脸颊，肌肤相触的瞬间，似乎有短暂的电流闪过，“找到了也可以当做没有找到，安安心心的继续过，不好么？”
她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或者有没有听懂，吵吵闹闹个不停的女人忽然安静下来。
抓着他的那只手，也终是缓缓的松开了，“恩，我也想……”
想什么？
后面的话她终是没有说出来，想当做从来没有找到他，抑或其他的什么。
上官惊澜看着她逐渐蜷缩起来的身子，那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远远的离开他的气息，朝着床的里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整个都蜷缩在一起。
他皱了皱眉，又将她翻过来，把那掉落在枕头上的湿毛巾重新压在她的额头上。
被褥也掀起来，给她盖好。
……
大半个时辰之后，太医带着煎好的退烧药过来，起初是屏夏要喂她，可是陆卿卿迷迷糊糊的差点打翻她手里的药碗。上官惊澜蓦地蹙眉，起身走过去，“拿来。”
“皇上？”屏夏惊讶的看着他。
看着男人伸出的手，她还是默默的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上官惊澜把床上的女人抱起来，单手固定着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可她又挣扎的厉害，他只能将碗放在一边，手里只拿着药匙把药给她灌下去。
中途陆卿卿睁过一次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上官惊澜？”
明黄的龙袍，英俊紧绷的脸，透着浅淡克制的关切的眉间神色。统统都是她从前最熟悉的模样，熟悉的让她恍惚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陆卿卿的手突然紧抓着他的袖子，眼神怔忪的望着他，“是你。”
男人低低的恩了一声，“张嘴。”
“……”
她乖乖照做，苍白的唇微微张开。
懵懂，软糯糯的。
男人眸光幽暗，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将药匙塞进她的嘴里。
“咳……”
陆卿卿立刻呛了一声。
意识伴随着这声咳嗽逐渐回笼，虽然脑袋还是十分眩晕，但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前的男人脸色不善，却做着她以为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那么是不是，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陆卿卿的目光愈发怔忪。
深邃复杂，掺杂着柔情与疑惑，比刚才的朦胧懵懂更值得探究。
男人以为她依旧呆愣，修长的手指掐了掐她的下巴，“发什么呆，脑子烧坏了？”
“……”
哦。
陆卿卿敛眸，默默的收回视线，“你的脑子都没坏，我发个烧而已怎么可能坏。”
第724章 你怎么变的这么柔弱？
上官惊澜手指一顿，薄唇蓦然噙起似笑非笑却又冷幽的弧度，“没良心的白眼儿狼，若不是朕喂你喝药你能这么快好起来，现在刚清醒点就反咬一口是不是？”
“……”
白眼儿狼，多熟悉的称呼啊。
陆卿卿闭上眼睛，低低的笑，“是呢。不过你最好送佛送到西，我的药还没喝完，快喂。”
“脸皮这么厚，高热也没烧坏，真是难得。”
“恩，确实值得庆幸。”
“……”
男人讥诮的冷笑。
太医和屏夏一度怀疑如此盛怒中的男人会直接砸了药碗，可他却面无表情的继续喂药，直到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见底，男人才将碗递给屏夏，重新将怀里的女人放回床上。
可就在陆卿卿躺倒的时候，蓦然伸手抓了他一把，男人站到一半的身影又重新坐回去。
陆卿卿低低的笑着，“你怎么变得这么柔弱？”
“……”
如果不是他对她毫不设防，她以为自己真能对他怎么样？
男人冷恻恻的俯视着她，看着她脸上得逞后的狡黠坏笑，薄唇溢出讥诮薄凉的弧度，“倒是你好像没这么柔弱，莫非刚才的昏迷虚弱都是装的，故意让朕照顾？”
她撇了撇嘴，“哦。”
哦？
哦是什么意思？
上官惊澜阖了阖眸，眉骨突突的跳动着，“放手。”
陆卿卿盯着他看了会儿，还是默默的把手收回来，闭上眼睛重新转向床的里侧。
“头好晕哦。”
“……”
上官惊澜冷冷的起身。
走到门口，也没听到背后的人再说半句话，他的双腿却在迈出门框时顿住。
在原地僵硬的站了片刻，蓦然转身，却不曾看到意料中女人盯着他的背影看的模样，她依旧维持着刚才背对着门口躺的方向，纤瘦的身子微微蜷缩着毫无安全感的模样。
上官惊澜眸光微凝，颀长的身影在原地僵站着许久。
最终，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陆卿卿。”
他唤她一声。
床上的女人未理，毫无反应。
上官惊澜皱了皱眉，“陆卿卿。”
“……”
背对着他的女人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男人眉心蹙得更深，上前两步，单膝跪在床上，直接俯身往里将她柔软的身子连同身上的被褥一起翻出来抱在怀里，低眸检查着着她的脸色。
“头晕是吗？”
上官惊澜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微烫，烧还是没有退。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男人温和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女人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忽然一下子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他墨黑的眸底是忘记掩饰的担忧，她的眼底却是浅浅淡淡逐渐晕染开的笑意。
“陆卿卿！”
上官惊澜凤眼一眯，脸色阴沉不悦。
陆卿卿的手蓦然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像是吊在他身上往上攀附着最终堵住他菲薄的唇，将他接下来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
并不娴熟的技巧，舌尖舔着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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