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富人的世界穷人很难懂
“好酒你多的是？你再拿几瓶出来看看啊！这么好的酒，你怎么就自己喝上了呢？你这败家玩意。”
不出余文钢所料，梁老师的暴风雨立即就来了。
当老师的就是这德性，教育你时，千万别反驳，一反驳的话，训上你三天三夜都没问题，他们早已在平常的工作中积累了大量的批评经验。
不仅如此，连老余同志都受累了。
梁老师立即又转向了余建国，抱怨道：“老余，你也是疯了吧？这么好的酒，你怎么就由着他这么打开了呢？”
余文钢真的服了。
老娘是有点奇葩，这个他认，可是连累老余的话，他就有点不乐意了，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干嘛去啊？”
老余担忧地问了一句。
“搬酒去。”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外。
他车上的好酒确实挺多，老任从深圳过来时，因为觉得欠了余文钢的酒，因此直接托运了一箱茅台过来。
后来焦子秋在昨天下午，又派司机送了两箱十年陈的白云边过来，说是江陵的土特产，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至于其它零零散散的各种高档礼品酒，也还有好几支，再加上余文钢自己带回来的一些陈年五粮液……
好酒不要太多了！
若不是一下子把它们搬回家会吓到老余和梁老师，他早就往自己家里搬了。
可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梁老师不是拿酒来说事吗？咱就用酒来打她的脸！
刚回到家就挨了一巴掌，真把余文钢给惹火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
当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时，老余处于担心，也跟了出来，一直跟到了他的车后，然后在他打开车尾箱时，老余也出现了。
中年人走路悄无声息。
余文钢把其中一箱茅台从车尾箱搬了出来后，才发现了老余的存在。
路灯昏暗，余文钢看不清老余同志现在的表情，但他知道，老余此时肯定是一脸震惊，因为他车尾箱里面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爸……”
“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余文钢刚一出声，就被老余给打断了。
他还来不及回答，老余又来了一句：“车谁的啊？”
“我自己的啊。”
余文钢硬着头皮回道。
原本他还想瞒个一两天，先睡个安稳觉再说，现在应该是瞒不住了。
“你自己的？”
“嗯，自己的，你既然下来了，那就帮忙一起搬酒回去吧，车的事晚点再跟你解释。”
余文钢又耍起了太极。
如果换做是梁老师的话，他的拖延之策是绝对不管用的，但是在老余这里应该是可行的，因为老余有的是耐心。
果然，当他又从车尾箱里搬出一箱白云边时，老余已默不作声地抱起了他刚放在地上的一箱茅台，然后等他关上车尾箱之后，又抱着酒默不作声地跟他一起回家。
所有的好脾气，都是忍出来的，跟着梁老师过了那么多年，老余同志的好脾气早就忍出来了，因此并不急于刨根问底。
而余文钢在前世也跟老余打了几十年的经验，知道怎么应付他。
可梁老师那边……
只能开干，直到分出个胜负为止，否则的话，只有不休不止。
父子俩一前一后抱着两箱酒进了家门。
余文钢直接把酒撂餐桌上，炫耀地说道：“喏，看到没，茅台，一整箱！”
这个年代的茅台，还没采用所谓的礼盒装，还是简易的纸盒包装，因此一箱也是整整十二瓶。
既然是开战，他干脆豁出去了，指着老余手里的那箱酒说：“喏，那是鄂省名酒，十年陈白云边，也不比茅台差，满意了不？”
此时的梁老师懵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两箱好酒，把她给整蒙圈了。
她并不知道，餐桌上那两瓶已开封的五粮液，其实价值比这两箱酒加起来还高，但她知道，现在的茅台差不多要两百块钱一瓶，而余文钢一抱就是一整箱。
再加上另外一箱据说不比茅台差的陈年白云边。
富人的世界，穷人是很难懂的，比如说老任为了笼络余文钢，一出手就是一台宝马X5，因此一两箱茅台对老任来说，就是随便带给余文钢父母的一点手信，这样的手笔，连贿赂都算不上。
而对梁老师来说，买一瓶茅台都是铺张浪费，更何况是突然冒出来的两箱？
在这一刻，梁老师所有的词都穷了，因为她以往的经验，并不适合应对现在这种突发状况。
“酒哪来的？”
半响，她才冒出了这么一句。
语气已经明显弱了好几分。
“人家送的呀！”
余文钢的气势却变强了。
只不过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却又激起了梁老师些许的斗志，又嘲讽道：“人家送的？你以为你是李厂长啊？人家都排着队给你送酒？”
梁老师的格局其实也不大，她所能接触到的大人物，也就是农机厂的那些领导，因此，李厂长就是她心目中的标杆。
当然，语气中有明显的不屑成分。
受老余的影响，其实她也是看不惯厂里那些领导们收礼办事的作风的。
“酒算啥，人家还送了我一台价值上百万的豪车呢，不信你问老爸！”
余文钢豁出去了。
既然车已经被老余看到了，那就没必要再隐瞒，因为他知道，一会到了床上，老余绝对会把这事告知梁老师。
只是他这话一出，先把老余给吓到了。
上百万的豪车！
因为刚才路灯昏暗，老余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车，而且他也不怎么懂豪车，因此之前虽然憋着，但并没把那台车的价值往百万级别想。
或许车是借的！
他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余文钢却说，这车是人家送他的，而且还是上百万的豪车，这让他怎么想？
富人的世界老余同志同样也不懂。
梁老师也是懵的，她一脸蒙圈地看向了余建国，想要求证此事。
而老余同志此时是一脸木然，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罪魁祸首余文钢，则是心安理得地扒拉了一大口面条，然后又惬意地抿上了一口小酒。
就算天要塌下来了，也先把肚子给填饱了再说！
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他确实有点饿了。
第604章 真是我家儿子吗？
还别说，面条咸菜下酒的味道也还不错，余文钢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梁老师。
毫无疑问，他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夜暴富的暴发户，趾高气扬的，而且还是在家人面前拽，因此看起来其实有点面目可憎，看得连老余都紧锁起了眉头。
可余文钢却是故意的。
他在外人面前都没炫富的心思，干嘛还要在自己的爹娘面前炫富？不就是为了对付梁老师，让他们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吗？
有些事情他很想瞒，可是很难瞒住，尤其是当年后跟华为股份置换完成，小灵通项目推起来，理想系列的两家公司进入正轨后，到时的动静可能未必会小，消息很有可能传回西山这边，从而被他父母所得知。
到了那个时候，问题会更严重，如果事情不是他提前主动交代，而是梁老师他们道听途说，那以梁老师的性格，绝对会杀上门兴师问罪。
到时，梁老师可不管你是不是亿万富豪，是不是几家公司的大老板。
对此，余文钢前世就已经有了经验，并且心有余悸，因此他必须得提前出招。
对猛人就是得下猛招。
最起码这一猛招在现在是有效的。
百万豪车这几个字，暂时把梁老师给吓到了，她愣了一会，难以置信地问老余同志：“老余，他真是开车回来的？”
“嗯，很大的一台小车，就停在咱们楼拐角那个角落里。”
余建国回道。
因为余文钢在场，他并没有七嘴八舌地去跟梁老师说他看到车里还堆满了好东西，而只骑过自行车的他，也分不清楚轿车SUV之类的，只知道统称为小车，更是不清楚各种车的品牌。
已经缓和过来的梁老师又转向了余文钢，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问道：“谁送你的？”
语气比之前气势汹汹的拍脑袋兴师问罪明显弱上了很多很多，但却是一副刨根问底的姿态。
“我饿，等我吃饱了再说。”
余文钢又采用缓兵之计，继续大口扒拉面条。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人的计谋必须得灵活运用，和梁老师交锋，不想点谋略很容易吃亏。
他总算安然无恙地吃完了这顿面条宵夜，外加两杯象征性的小酒，酒虽然已经被打开，老余却没了多喝的兴致，也在等着他吃完给答案。
“现在可以说了吧？”
同样等着他给答案的梁老师连桌上的碗筷都不收，又追问了起来。
余文钢却站了起来，走向了放在客厅一角的自己那个行李箱，又开始翻箱倒柜，然后从箱子底部找出了一叠报纸。
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他其实还是有准备的，很多事空口无凭，因此用媒体的报道来说事会更可信也更省口舌。
而与他相关的报道，直接的，间接的，上有不少，上也有一些与理想系列公司、科创中心相关的，这些报纸，陈博早已安排人收集，而且一收就是很多份，来当成公司荣誉收藏，于是余文钢便要了一份带了回来。
“喏，这些报纸上都有跟我相关的报道，你们慢慢看吧，有什么问题等你们看完了再问，我先洗澡去了。”
余文钢把报纸往餐桌上一放，又找借口暂时逃离了战场。
他确实要洗澡。
也需要给梁老师和老余了解信息的时间。
对此，梁老师没反对，老余也没反对，而是在余文钢走进卫生间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沓报纸上。
在看报纸这一点上，老余同志是专业的，一大叠报纸上手后，他并没有急于去看里面的内容，而是一份份翻看起了报头和日期。
有七八份，已经按出版日期排好序。
各两份，日期集中在去年十二月底。
而梁老师却是被最上面那一份给吸引住了，因为在那份的头版，有一个明显的标题：。
“这份先给我看看。”
梁老师一把就从老余手里夺过了那份报纸。
在余家，在小事上面，梁老师还是比较强势的，只要不太过分，老余都会让着她。
这次也是。
她要看就让她先看吧！
老余又继续翻起其它报纸的标题来。
但他很快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梁老师手中的那份报纸上，因为他发现，在所有报纸里，标题直接挂了余文钢名字的就梁老师手里那一份，而要想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按日期顺序从头看比较好。
接下来是夫妻俩很长时间的报纸研究时间。
对他们来说，这是他们重新认识余文钢，了解其在学校真实状况的一个绝佳机会，甚至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这一了解，对他们来说却是震惊不断。
报纸上，尤其是上，关于余文钢的报道真的不小，大到独家采访，小到豆腐块的报道，夫妻俩慢慢从中理出了一条线。
创办理想电脑，这一点是夫妻俩知道的，但他们并不清楚的是，他们刚离开江陵，余文钢就通过活动的方式搞了个大动作，直接把生意给做爆了，然后因此引发了一连串事件。
创立理想电脑，生意火爆后成了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
策划了个校园歌手大赛，成为了江大团委文艺部副部长；
然后紧接着搞出了个校园卡项目，成立课题组成功从电信院和计算机院手里夺标；
以校园卡项目为基础，又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后来又弄了一家搞网络音乐的公司；
学校突然成立了科创中心，而余文钢挂名常务副主任；
……
这是一条完整的发展线。
而最后的两份上，一份上报道的是一个叫孙正义的日本人想投资余文钢一亿美金的信息，另一份，则是华为公司赞助科创中心500万元的报道。
之后就没了。
而等更有名气的报纸上，报道的都是科创中心成立，以及孙正义有意投资理想信息一亿美金的消息，并且报纸上还有部分与余文钢有关的采访内容。
这真是我家儿子吗？
夫妻俩看得面面相觑。
对他们来说，余文钢的任何一点发展轨迹，都远远超出他们的臆想，内容简直比小说里的还要不可思议，而最重磅的刺激，则是那一亿美金的投资意向。
亿万富翁？
还是以美金为单位计？
这真是发生在我家儿子身上的事吗？
若这些是真实的，那百万豪车又算得了什么？
夫妻俩双双把目光转向了洗手间门口，如果有可能的话，梁老师真想冲进去把这个磨磨蹭蹭的家伙给揪出来，然后再好好盘问一番。
第605章 欺负你们没文化
儿子真的是天才？
不管是梁老师，还是老余，一时间都还是很难接受这一概念，而这一概念，却在报纸上多次出现。
从遗传因素的角度来讲，不管是梁老师，还是老余，虽然在年轻时，读书在同龄人中还算是出类拔萃，可跟天才这一概念还是有点距离。
非天才的组合能诞生天才？
对此，夫妻俩都表示怀疑，毕竟小时候的余文钢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浑小子，跟天才二字沾不上边。
必须得好好盘问一番！
正在洗澡的余文钢确实正在磨蹭，而磨蹭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梁老师和老余多一点看报纸的时间，并且来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一番盘问肯定是免不了的。
既然迟早会被问，那就干脆想一个万全之策，把所有的神奇都合理化。
时间差不多了，他穿好干净的衣服，然后又拿了一条干毛巾，边擦头边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卫生间。
还坐在餐桌上的梁老师和老余齐刷刷地把视线投注到了他身上。
“文钢，来，过来坐下。”
开口的是老余同志。
这也是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别看梁老师平时嗓门高，喜欢刨根问底，可她抓住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因此每到关键时刻，尤其是问一些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时，通常会换成老余出马，毕竟她只是中专生，而老余是工农兵大学生，相对要有文化和水平一点。
坐就坐，余文钢笑眯眯地又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报纸上写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老余又开口了，指了指桌上那一沓报纸。
“那肯定啊，难不成我还造一批假报纸回来忽悠你们不成？再说，顾晓薇不也回来了吗，这些事她都知道啊。”
余文钢直接拉出了一个重要人证。
老余和梁老师对视了一下。
顾晓薇这一人证还是够分量的，也就是说，已初步排除余文钢作假坑蒙拐骗的可能性，那接下来要问的……
“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余直接问了出来。
余文钢却装傻充愣道：“你说哪一件？”
“先说说校园卡项目的事吧，你才上大一，怎么可能搞出这样的项目来？”
老余的思维相对来说确实还是比较清晰的，知道从头问起，以及抓重点。
“大一怎么啦，计算机与通信是新技术，只要掌握了诀窍，并且具备较强的学习能力，谁都有可能很快掌握。”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这是一个稍有技术含量的回复，技术点之一，模糊暗示自己是有天赋之人，技术点之二，用掌握的概念来取代精通，技术点之三，欺负老余和梁老师不懂新技术。
为了避免老余进一步就此问题进行盘问，他又说道：“像这样的项目，关键得有个好点子，点子有了，哪怕某些方面自己弱一点，也可以找一帮技术强的师兄来一起干。
“而计算机技术这东西，年轻人学起来更快，因此我们一帮年轻人组合到一起，干掉那些都快老掉牙了的教授不也很正常嘛！“
非常完整的解释。
完整得让老余没法继续追问这一问题。
是的，计算机这东西，确实是新技术，就以农机厂为例，农机厂技术部为数不多的几台电脑，会用的全部是年轻人，像他们这个年纪的老技术员，会用的一个都没有，连打个文件都还得找年轻人帮忙。
听起来真的很合理！
那就下一个问题。
该问什么呢？
“这个一亿美金的投资又是怎么回事？”
老余还是抓重点。
在他看来，有了校园卡项目做基础，那余文钢被学校重视，当什么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科创中心副主任也算是合理的，毕竟他已经有了江大创业新星的光环。
“雅虎听说过没？”
余文钢反问道。
老余摇了摇头。
“那新浪网易搜狐呢？”
这次老余终于点了点头道：“这个听说过。”
农机厂技术部的电脑也是可以上网的，而部里的那些年轻技术员，一闲得无聊，就嚷嚷着上网冲浪玩游戏，因此从他们的嘴里，老余还是听说过几个网站名字的。
“雅虎就像咱们国内的新浪网易搜狐一样，是美国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它是94年创立的，96年在美国上市，现在市值已高达几百亿美金，报纸上所说的那个日本人孙正义，就是雅虎的投资人……”
余文钢开始给老余和梁老师讲述孙正义的来头，以及互联网领域的暴富神话，以此来告诉夫妻俩，在互联网领域，一亿美金的投资根本就不算啥，只要有好的点子和创意，分分钟就能创造神话。
这是一个老余和梁老师暂时接触不到的世界，因此，余文钢口中所举的那些例子，很快就把他们听了个目瞪口呆。
只要有个好点子，分分钟收获上亿美金，创造财富神话！
这一问题又合理化了。
梁老师也憋不住了，插嘴道：“那这些钱呢？你答应那日本人了没？”
在梁老师眼里，钱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只要这些钱不是偷的抢的，那一些小问题就可以忽略，重要的是先把钱袋入囊中再说。
一亿美金，八九亿人民币！
她觉得余文钢要是有这么多钱了，她可以啥都不干，天天帮他去数钱。
这么多钱，绝对可以堆满整个屋子，想想就开心！
“就冲着他是日本人这一点，我也不能轻易答应他啊！”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日本人怎么啦，你跟钱有仇啊！”
梁老师开始急眼了。
“我有了这么好的项目，还用担心没钱？这不，有人连豪车都给我送上门了嘛。”
余文钢却是一脸的笑容，笑着轻松应对，并且顺理成章地引出了华为和老任，顺带着来解释车的来源问题。
这一部分，除了老任给科创中心赞助五百万的事以外，剩下的都是报纸上没有提过的，因此余文钢要稍费一番口舌，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不过有了前面的事做铺垫之后，这部分的合理化解释更加轻松，毕竟已经有了理想信息做基础，又成为了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的余文钢，既有了自己的团队，又有了江大源源不断的人才，因此再弄出点什么新玩意也算正常。
当然，余文钢把功劳都归到了大家头上，而他自己担当的，则是一个脑瓜子灵活，擅于想出很有钱途的金点子的领头人角色。
还有，什么股份置换，小灵通项目等，通通模糊化，不跟夫妻俩讲太具体的东西，只是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儿子现在有大出息了，马上就要成为亿万富翁了。
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地合理化！
而余文钢所采用的技巧，就是欺负这两口子没文化，不懂新技术。
梁老师和老余彻底听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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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败家玩意
余文钢成亿万富翁了！
同样的故事也在顾家上演，只不过相比余家的刀光剑影，那边的气氛就要融洽多了，在顾长卫的追问下，已得到余文钢授权的顾晓薇也没能立即休息，给父母讲述出了余文钢在过去半年时间里所创造的各种神奇事迹。
气氛和谐，结果却是一样的。
顾氏夫妻俩一脸的震惊。
亿万富翁是什么概念？
在西山，家里有个上百万现金就已经算得上是有钱人了，若是资产超千万的话，那绝对是西山的名人，在地方官员那里都能成为座上宾。
那亿万富翁呢？
顾长卫估计，若是被市里的领导们得知这一消息，估计市长书记都会登门拜访，看看有没有机会拉拉投资，让他为家乡做点贡献之类的。
毕竟西山穷，哪里都缺钱，国企一个个都要死不活，很多不错的自然资源也没钱开发。
而顾晓薇却告诉他，几个月没见面后，余文钢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尽管钱还没到手，但事情已经基本定了，等过完年后，就是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如果论资产计的话，还远远不止。
和老余一样，顾长卫对互联网的财富神话认识得并不深，可作为体制内的人士，接触面毕竟要大很多，因此他比老余更容易接受这一结果。
咱是不是该先去巴结一下这小子了？
等顾晓薇回房间睡觉后，躺在床上难以入睡的顾长卫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人就是这么现实。
顾长卫对余文钢的观感，从一开始的反感，到去江陵后的欣赏，再到现在的巴结念头，既源于对余文钢认知的深化，又因为余文钢身价的变化。
在今天之前，在他眼中的余文钢只是一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不错小伙，他还可以以长辈的身份去欣赏他，可现在余文钢的身份和身价一变，这长辈的身份还有意义吗？
检察长的身份又如何？
人家都不在西山混了，已经在江陵混出大出息了，还用得着鸟你这检察长吗？
顾长卫暗暗叹了一口气。
是的，如果他不主动一点，余文钢根本就没必要来鸟他，而像他这样的体制内人士，却需要多结实一些西山籍的有钱人，因为在体制内，说不定随时就有可能求到对方门上去。
“雪筠，你明天一早给梁老师打个电话吧，就说我们想感谢余文钢对晓薇的照顾，想在年前请他们一家子吃个饭。”
就算要巴结，顾长卫也是不能亲自出面的，于是又把任务交给田雪筠了，而且还想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顾长卫也确实有理由请余家人吃饭。
因为顾晓薇还告诉他，当时他投在理想电脑的那五万块钱，余文钢已经在年前给顾晓薇结算利润分成，总共有十五万多块钱入了她的银行卡。
短短的三个多月时间，五万块钱的投资，利润竟然翻了三倍还不止！
这么多钱，也算是让顾家小富了，而且关键的是这钱还将源源不断地入账。
对此，顾长卫原本也应该震惊的，可是这些钱与一亿美金相比，也就让他息了狂喜之心。
占人家便宜了，当然得请客口头感谢一番！
这点做人的道理顾长卫当然懂。
于是乎，他躺在床上跟田雪筠讨论起相关请客细节来。
比顾氏夫妻更加夜不能寐的当然还得数余家夫妇。
同样躺到了床上的夫妻俩，低声讨论起发生在儿子身上的那些神奇事，以及接受儿子已成为亿万富翁这一事实。
“老余，你说刚子真那么有钱了吗？”
梁老师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应该是，刚才你没下楼，没看到刚子开回来的那台车有多漂亮，也没看到他车里装了多少好东西……”
儿子不在身边了，老余同志也忍不住八卦起来，津津乐道地跟梁老师讲起了他下楼所看到的那一幕。
各种好烟好酒高档礼品塞满了整整一车！
这立即又把梁老师听得心里痒痒的。
毕竟对她来说，亿万富翁只是一个概念，而这些好东西却是触手可及的，梁老师虽然是老师，可小地方的老师毕竟眼界有些，格局也就那么大。
“要不你带我下楼去看看那台车吧？”
梁老师期待地问道，并且还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天不会天亮啊？”
老余同志却泼了一盆冷水，以免妻子半夜发神经。
梁老师悻悻地又躺了下去，但却又说道：“要不，明天咱们拿几瓶好酒几条好烟，给李厂长送过去吧？免得你被裁掉了。”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余文钢所带回来的那些好烟好酒上，在她看来，儿子的就是他的，但却因为格局的问题，此时的她还没有已成为亿万富翁之母的觉悟，还在担心老余因为不送礼而被下岗。
“东西是文钢的，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
其实老余也还没习惯新的身份，他与梁老师稍有不同的地方在于，他觉得既然儿子已经有出息了，那就该给予他必要的尊重，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子看。
梁老师却有点不乐意了。
儿子的东西我还不能做主？
难不成他有点钱就能翻天了？
她不满地回道：“问啥啊，难道拿他几瓶酒几条烟，他还能有意见不成？”
老余可不想大半夜的在床上跟梁老师争执，于是又委婉地解释道：“你不问问他的话，哪知道哪个酒贵哪个酒便宜？你知不知道，今晚他开的那两瓶酒，听说两三千块钱一瓶还买不到呢。”
梁老师又愣住了。
之前在餐桌上时，她只认出了那两瓶酒是五粮液，但并不清楚那是十几二十年的陈酒，更不知道那样的一瓶酒，起码能换两箱普通的五粮液。
现在她知道了。
于是她愣了一下后，有点气急败坏地低声嚷嚷道：“这败家玩意！”
一想到自己一年的工资就这么被余文钢给败掉了，她又肉疼了，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把那败家儿子揪起来狠狠收拾一通。
那败家玩意今晚到时睡得安稳了，一来，开了一整天的车，他确实累了，二来，他知道与梁老师的交锋是长期的，多想没用，养精蓄锐好准备新的战斗才是王道。
天还会亮的。
第607章 逼格天成
2000年1月29日，农历己卯年腊月二十三。
因为这一月正好是小月，过年是在二十九而不是三十，因此这一天也就是农历的小年。
一大早，余文钢就醒来了。
是被冻醒的。
当他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是在下雪了，气温骤降，导致屋内的温度也稍微有点低，而温度低的原因，主要在于供暖不足。
农机厂作为西山的大型国企，在以往效益好的时候，福利还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在冬天的时候，生活区这边会有统一的热水和暖气供应，让厂里的职工家属们在冬天里比其他普通市民要过得更温暖一些。
大过年的，现在农机厂已经穷得连暖气都供应不足了？
嘟哝了一句后，余文钢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继续赖在床上不想动弹。
可他赖不了多久。
很快，房间外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没过多久，梁老师就敲门了：“刚子，快起床，吃早餐了。”
这才早上七点多，梁老师就叫我起床了？什么情况？
梁老师今天有点反常啊！
余文钢又嘟哝了一声。
在正常情况下，冬天的他一定是会赖床的，有时候可能会一觉睡到中午，而只要是在假期，梁老师一般会纵容他的这种行为。
再考虑他昨晚本身就睡得比较晚……
确实很反常。
必有妖！
只不过他早已有所心理准备，再加上这世的他也已经没了赖床习惯，也就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出了房间外，先去了趟阳台。
确实在下雪了。
雪不大，但却是那种一粒一粒的冰渣子，已经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因此比下飘雪会更冷一些。
赶紧洗漱去。
可一到卫生间，打开热水龙头，他却又发现水有点凉，估计是一下雪，家家户户都开了热水，导致供热也不足了。
农机厂确实穷了！
换做是在以往，哪怕农机厂效益再不好，在过年期间也还是会保证暖气热水充足的，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会是不是得去买个热水器回来装上？
余文钢一边洗漱一边想道。
已习惯了天天洗澡的他，没热水的日子可是受不了。
勉强把自己洗漱干净后，他走向了厨房。
梁老师正在厨房里忙碌。
忙碌着给一家子做早餐。
在西山这边，因为大部分人都是乡下出身的，因此都还保留着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不忙的时候，早上也会尽可能地做饭做菜，而不是以豆浆包子油条面条那些速食品来应付。
这是因为，乡下人吃完早餐后就得去地里干活，因此得吃饱。
同样是乡下出身的梁老师和老余也还保留了这一习惯。
“梁老师，做啥好吃的呀？”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往梁老师身边凑。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餐桌那边等着去，马上就好了。”
梁老师一脸的嫌弃。
余家的房子是早年间厂里分的福利房，老余虽然是工程师，可职位并不高，因此分到的只能是六十多平方的二居室，厨房确实不大。
当然，心里关心，嘴上嫌弃，正是母子间相处的常态，而昨晚还觉得这是个败家玩意的梁老师，当然不想给余文钢好脸色看，免得他蹬鼻子上眼。
余文钢也不以为意，走向了客厅，从暖水瓶里给自己倒水给自己泡上了一杯热茶，慢慢喝了起来。
饮水机也得买了。
电视机也该换了。
最好再买两台冷暖空调给房间装上，客厅里再安个电烤桌。
若不是厨房太小，冰箱也可以换一台！
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屋内的设备，准备一会给家里来个大采购，既然已经不差这点小钱了，那他回来了就得可劲花，让老余和梁老师也过得稍稍舒服点。
原本换房子的事也该进入日程的，可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因此暂时再将就个一年半载吧。
父母房间的门大开着，可屋内却不见老余的踪影。
估计是下楼转悠去了。
想了想，余文钢也起了身。
他得去楼下把车里那些东西给搬回来，等吃完饭，还得开车载着老两口去商场大采购。
到了楼下，他却看到自己那台车边上围了好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老余同志在。
余文钢走近一看，发现围着的几个，都是附近这一两栋楼的邻居，大部分他都认识，只是有些他叫不出名字而已。
他们正在八卦着这台车。
“这台车真好，比李厂长那台奥迪还好！”
“估计起码得四五十万吧？”
“这是谁家的啊？肯定是在外面发了财，回家过年来了。”
……
让余文钢颇觉得有意思的是，老余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做声。
老余可以啊！
这逼格浑然天成！
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一边跟熟悉的邻居们打起了招呼，一边按响了手中的车钥匙遥控器。
“刚子，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着车喇叭滴的一声闷响，招呼声戛然而止。
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了他。
余文钢继续笑着，走向了车后部，打开了车尾箱，从里面拿出一条华子，拆了开来，开始给大家派烟。
不是一根一根派，而是一包一包派。
这么做，有些炫富的嫌疑，可他知道，这是必要的，也是免不了的。
这么大一台车摆在这里，想藏也藏不住，至于车里那些好东西，一会还得往楼上搬，也瞒不过大家的眼。
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地亮出来。
“刚子，你这也太客气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太贵重了，你拆开一包，给大家取一根就好了。”
邻居们纷纷推迟。
之前一直没出声的老余，背着手站着，突然出声道：“刚子孝敬你们的你们就接着，别客气，车里还有。”
余文钢能看得出来，此时的老余确实有几分逼格，平时连好酒都舍不得喝一口的他，此时看着他把几十块钱一包的烟一包包地往外派，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说，竟然还豪迈了起来。
酒壮熊人胆，钱撑穷人腰？
果然逼格天成！
余文钢笑了笑，说道：“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帮帮忙，一起帮我把车里的东西搬上去吧。”
此话一出，他手中的香烟便塞了出去，顺带的，一下也多了很多劳力，开始从他的车上往楼上搬东西。
好多好多让人羡慕不已的好东西。
余家小子这是发大财了！
众人边帮忙边想道，然后想着，这事一会得找谁去八卦一下。
余家注定要在农机厂出点小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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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战火又起
这么多好东西搬回家，最开心的当然还得数梁老师，已把早餐端上桌的她，顾不上菜会凉，拉着余文钢辨认起那些东西的价值来。
“这茅台酒得多少钱一瓶？”
“这是老任送的，五年陈，市面价起码得两三百吧。”
“这个呢？”
“这是十年陈白云边，估计价格也不会太便宜。”
“这烟呢？我怎么没见过啊？”
“这是熊猫，比大中华还贵。”
“这个呢？”
“这是虫草，估计也不便宜。”
……
被问多了后，余文钢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吃饭吧，反正这些都是你跟老爸的了，留着慢慢用吧，管它贵还是便宜呢。”
他有些饿了。
而且，他还想着吃完饭，拉着老爸老妈去大采购。
至于这些东西，他既然拉回来了，就没想过再把它们带回江陵，自然是留给梁老师和老余了，他们自己享受也好，送人也罢，他懒得理会那么多。
这叫有钱腰杆硬。
“这还差不多。”
梁老师喜滋滋地回道，但却还是没急于去吃饭，而是在这些礼品里面挑选了起来，她先拿出了两瓶茅台一条大中华，想了想，把茅台又放了回去，改换成了两瓶白云边，可再一想，又把在西山这么没那么出名的白云边再次换成了茅台。
然后，她把两瓶酒和一条烟往餐桌上一摆：“老余，一会吃完饭，你把这个给李厂长送去。”
已经端起了饭碗的余文钢愣了一下。
给李厂长送去？
为啥？
他立即就皱了皱眉头。
对于这些东西的处置，他确实没想过要干涉，顶多是当他有需要时，从中取一两样而已，比如拎点烟酒去看看高中时的班主任之类的。
可若是送李厂长的话，他就有点意见了。
为啥有意见？
他清楚地记得，在前世，就在这个春节过后，老余同志就被第一批下岗了，被下岗的原因，据说是没给领导们送礼。
而在两年之后，农机厂彻底倒闭，上千号人全部成为了下岗工人，这里也慢慢成为了西山市有名的贫民窟。
然后在数年之后，罪魁祸首李厂长被抓，据说，他被抓时，从他一套专门用来存放研究的房子里，各种好烟好酒足足拉出了两大卡车，有的烟还因为存放时间太久而发霉了。
至于被查出来的贪污受贿的金钱数额，则更是在当时的西山称得上是天文数字的大数额。
给这样一个大腐败分子送好烟好酒？
他配吗？
前世的余文钢也不算是太干净，可他毕竟还是有底线的，最起码不会干那种明显损公肥私的事，对于那些无底线之人也还存在一定的仇恨之心。
农机厂为什么会夸？
军工出身的农机厂，技术实力绝对是够雄厚的，当年从军工转产农用拖拉机和农用三轮车，以及其它农机设备等，很快就能出效益，让西山农机成为湘省名牌就是证明。
可自从善于钻营的李厂长上台以后，农机厂却是江河日下，原因除了生产设备已相对落后，竞争激烈化以外，更多的原因在于厂里的领导们不务正业，没有把心思放在生产、销售、技术革新等方面，而是一个个都搞腐败钻营去了。
别的不说，若是厂里的那些领导们务正业，以农机厂雄厚的技术基础，就算农业机械这一块越来越不好做了，转型生产汽车零部件也足以把厂子给养活吧！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国产汽车大爆发的年代，汽车零部件这一块有的是市场。
于是余文钢出声了：“梁老师，给姓李的送东西我可不同意啊。”
“怎么，我做事还要你管啊？翅膀硬了是吗？”
梁老师立即回了这么一句。
硝烟味又开始弥漫。
“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送姓李的。”
余文钢也执拗地说道。
在这件事上，他确实不打算让步，想想他一重生人士，竟然还要去给一贪腐分子送礼，说起来实在是有点丢人。
“你这混球，不给那姓李的送点东西的话，你爸要是被下岗了怎么办？”
战火彻底又起来了。
与前世不同的是，这一次被余文钢所气，终于把厂里要下岗一批人的事情给爆了出来。
而在前世，老两口为了不让余文钢担心，这个寒假一直把这事将余文钢蒙在鼓里，尽管余文钢也从别的地方听到过要下岗一批人的消息，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成为第一批人中的一员。
“下岗就下岗呗，咱家现在又不是差老爸那点工资。”
余文钢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此时的他，又颇有几分暴发户的味道。
不仅如此，他还扭头跟老余说：“爸，你可是最看不惯那些贪官的啊，难不成你真要去推波助澜？”
此话一出，余建国保持了沉默，梁老师也暂时不出声了。
他们确实不好接话。
要知道，打小起，他们就一起教育余文钢，腰杆要硬，为人要正，歪门邪道不能搞，而给贪腐分子送礼属于行贿行为，与他们之前的教育严重相违背，这让他们怎么接？
而梁老师这边，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是哦，儿子有出息了，发大财了，他的就是我的，干嘛还担心老余下岗了没收入啊？
“那以后家里的开支你负责啊！”
她悻悻地来了这么一句后，主动平息了刚刚燃起来的战火。
“行，没问题，一会我先给你十万块，等过完年后，你想要多少都给你。”
余文钢也鸣金收兵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若不是现在华为的那笔钱还没入账，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还得靠理想电脑的收入来支撑，那他完全可以多放一点钱到梁老师手里。
争几句就能有十万块入账？
这么好？
之前脸上还乌云密布的梁老师立即就乐开了花。
倒是老余还在沉默着。
是的，儿子有钱了，家里可以不靠他那点工资了，可问题是这是一份他已经干了几十年的工作，农机厂也已经成为了他内心的归属，若是真被下岗了，他能开心得起来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
但也正如余文钢所说的那样，打内心里，他也不想去给那个把厂子弄得一团糟的姓李的家伙送礼。
这该如何是好呢？
没法吱声的他闷闷地端起了酒杯。
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这点好酒来一解忧愁了。
看到这一幕，余文钢又忍不住想，我是不是还可以为此做点什么？
第609章 梁老师的底气
其实打内心里，余文钢也不希望农机厂破产，毕竟这里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有着他童年的记忆，有着很多的小伙伴，有着熟悉的邻居们，有着无数美好和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家这一概念，除了自家三口以外，还会往外延伸，而只有农机厂保持勃勃生机，这个家才会始终充满活力，不至于破败、荒凉。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从专业角度来讲，机器生产这一领域并非他所擅长的，再加上他现在已跳出西山这个小地方，更是有心无力，想做点什么都做不来。
给厂里投点资？
别说他现在还没余钱，就算有，也不会砸进来，厂里只要有那帮腐败分子存在，砸再多的钱进来也是糟蹋。
还是得从长计议！
余文钢又暂时搁置了这一问题。
饭后就是大采购。
对于这一提议，梁老师是喜笑颜开，因为儿子愿意花钱给家里换好东西，她求之不得，更何况她还有机会去坐一坐那台百万豪车了。
其实一大早，她就下了趟楼，围着那台车已经转上了好几圈。
老余也没表示反对。
他不算是迂腐之人，既然这点钱对儿子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那趁过年的机会稍稍改善一下家里的状况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也不想在大雪天的，家里连热水都没得用，更不愿意大半夜被窝子还发凉。
“刚子，你开慢点，路上有雪呢。”
“咦，这车怎么一点都不打滑啊？看来好车就是不一样呢。”
“这下好了，今年回乡下过年总算是不用坐班车了，那班车又脏又挤又臭，坐得我都想吐。”
一上车，梁老师就开心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这里摸摸，那里瞅瞅，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您开心就好！
余文钢也乐得如此。
只要梁老师不把他当成阶级敌人对待，那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
不仅如此，为了让梁老师更开心一点，当他驱车途径一家电信营业厅时，主动把车停靠了下来，带着梁老师和老余走了进去。
很快，两台崭新的手机到了梁老师和老余手里。
一人一台，还是最好的那种。
这更是把梁老师给乐开了花。
成为手机一族，这在西山，尤其在农机厂，属于身份地位的象征，像梁老师这样的，巴不得能被同事邻里们夸赞几句，那样她心里会更美滋滋的。
儿子有出息了，不就得炫耀炫耀吗？
而手机就是一个不错的道具。
因此，手机一到手，那台小巧精致的摩托罗拉就被她紧紧地握在了手里，不肯把它塞包里去，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电话似的。
事实上，现在除了老余和余文钢之外，暂时没人知道她的号码。
若不是她用来记电话的那个小本本在家里没带出来，说不定此时的她，已经开始电话打个不停了。
就是想炫耀！
炫耀的机会重要来了。
下一站是给家里置换电器。
在这个国美苏宁还没将连锁店铺到西山这种小地方的年代，是人都知道，电器设备最齐全的还是国营大商场，而在西山最为有名的国营商场，就是西山商厦。
刚给父母买了手机的余文钢又径直驱车前往西山商厦。
与此同时，顾长卫一家也早已出门，目标同样也是西山商厦。
要过年了，得采购年货，而顾晓薇一回来，母女俩一起逛逛街，买点新衣服之类的也是必须的，而刚收到理想电脑十几万利润分红的顾长卫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家里那台已经看了十几年的25寸老日立彩电给换掉。
别看顾长卫职位不低，可两口子的工资其实并不算高，再加上顾长卫之前还有存钱给顾晓薇上大学的想法，因此一台动不动就近万的新电视机，他一直没舍得换。
现在好了，手里突然有了一大笔余钱，再加上理想电脑那边还将有源源不断的利润分红，顾长卫也没太多顾忌了，他打算趁此机会先把电视给换掉，然后再给妻子买点上档次的东西，比如说首饰、包包之类的。
于是一家人吃完早饭，一大早就出门了。
原本田雪筠应该先给梁如意去个电话，约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的事，可因为出门有点早，因此决定逛完街再打这个电话。
可一家人刚抵达西山商厦门口，他们就看到一台熟悉的车开了过来，并且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不是余文钢的那台车吗？
这样一台在西山独一无二的车出现在眼前，顾长卫想认错都很难，没做任何犹豫，他立即就带着妻女迎了上去。
坐在车里准备下车的梁老师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顾氏一家。
她立即就审视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装来。
但凡是女人，都有爱美之心，也有比较之心，曾经年轻漂亮过的梁老师也不例外。
作为曾经的农机厂一枝花，她也曾有过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好时光，只可惜二十年过去后，平庸的生活已经把她摧残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若是在农机厂也就罢了，反正邻里同事间比她漂亮罕见的中年妇女很罕见，可是一到田雪筠面前，她就自觉矮了一截。
人家既是市里的领导干部，衣着打扮又明显比她上档次，颜值气质也不弱于她，她拿什么跟人家去比？
因此，江陵之行后，尽管田雪筠也曾给过她几个电话，邀请她一起去逛街之类的，但都被她给推了。
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她岂愿给田局长去做陪衬？
可现在，她感觉自己稍稍有那么一丝底气了。
只可惜身上这些衣服还是旧的，很普通的那种，尽管看起来还算得体，可档次却谈不上。
唉，要是等我逛完街再遇上他们多好啊！
稍稍惋惜了一下，梁老师打开车门，自信满满地走下了车。
手里那台小巧精致的手机，算是给了她一丝去面对田雪筠的勇气，身后这台车的存在，则更是给了她主动跟田雪筠打招呼的底气。
“田局长，好巧啊。”
这是梁老师第一次在田雪筠面前主动。
这种主动的感觉真好！
同时下车的余文钢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他忍不住笑了笑，也忍不住想道：一台手机就让梁老师底气足了很多？若是再把她从头到脚包装一下呢？
然后他把视线移到了笑眯眯地看着他的顾长卫身上。
顾大叔这笑容有点渗人啊！
一看就知道，这是又打算黏上我了！
他又忍不住想，这主动送上门的超级工具人是不是又可以利用一下？
他又看了一眼情绪并不太高的老余。
他知道，尽管家里已经可以不靠老余那点工资了，可是面临被下岗的风险，老余同志还是有点开心不起来。
因此，他又想利用超级工具人临场发挥一下了。
第610章 谁家公子哥？
顾长卫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西山商厦这里碰上余文钢一家子。
太巧了！
也太好了！
如果是由田雪筠给梁老师打电话，邀请余家吃饭的话，虽然可以体现顾家的诚意，但还是不能充分表达他自己的心意。
因此，在街头碰上是再好不过了。
等田雪筠和梁老师热络上后，他上前了一步，走向了同样站在一边等候的余建国和余文钢。
“余工你好。”
他先客气地跟余建国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向了余文钢笑问道：“文钢，一看你这架势，是来商场大采购了吧？”
“嘿嘿，顾叔，最近不是抢了次银行发了点小财吗，所以来当一回暴发户，把家里那些老掉牙的东西都给换掉。”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顾长卫会心一笑。
呵呵，我都知道全部真相了，你这小子还在说自己是抢银行发的财，这是忽悠我成习惯了吧？
不过说实在的，余文钢这种玩笑的方式也让他觉得很轻松，而他那句当一回暴发户，则更是让他欣赏。
赚钱了，就得大大方方花，有什么好忌讳的？
能自嘲自己是暴发户，说明这小伙的心胸确实坦荡。
这让他越看越喜欢。
“那就干脆一起？拖你的福，顾叔也发了点小财，也来当一回暴发户。”
他直接发出了邀请。
作为检查长，他在西山还是小有名气的，他敢保证，只要他走进商厦，用不了多久，商厦的总经理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然后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给他一家子送上最为贴心的服务以及最为优惠的价格。
这种合理的好处，他是可以占的。
不仅自己要占，还打算将它分享给余家。
这才是他的价值所在。
“好啊。”
余文钢也痛快地答应了。
因为顾晓薇的关系，也因为在理想电脑上的合作，他跟顾家是脱不了关系的，因此没必要刻意去疏远和拒绝顾长卫的好意。
再说，他还想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这个超级工具人。
“要不干脆这样，等一会买完东西，中午我们两家人干脆再一起吃个饭，给顾叔一个请客的机会怎样？”
顾长卫又趁机把真正的意愿亮了出来。
余文钢还没表态，一边的余建国却出声了：“那就不必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很显然，打心里来说，老余同志还是跟顾检察长之间有一定的距离感，不想过于麻烦对方。
当然，这也跟今天是过小年，更适合一家子人团聚有关系。
“要的要的，上次去江陵，多亏了文钢，我还没找到机会感谢，然后我家晓薇又一直是劳烦文钢在照顾，再加上托文钢的福，我还发了点小财，不给我个表达谢意的机会怎么行呢？”
顾长卫又笑着回道。
一连亮出了三个理由。
这下余建国没话说了，只能看向了余文钢，把决定权交到了儿子手上。
“那好吧，我就勉强给你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免得你愧疚得晚上睡不着觉。”
余文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又以一句玩笑，轻松地给了顾长卫一个台阶。
这台阶必须得给。
说白了，这是人际交往的技巧问题。
正如顾长卫所说的，从人情上来说，肯定是顾长卫欠他的，而且还会越欠越多。
人情这东西，欠了得还，被人欠了，也得给人还的机会，哪怕是给对方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只有这样，人与人的关系才会越来越近。
而以顾长卫的身份，他在西山这边还是有一定能量的，而这种能量恰恰又是目前的余家所欠缺的，因此余文钢觉得可以适当的利用一下。
再加上除了在火车站那一次以外，他对顾长卫以及田雪筠的观感还算不错，因此就动了进一步拉近关系之心。
“呵呵，你这小子。”
这一台阶确实让顾长卫觉得很舒服，而余文钢的这一句玩笑，则更是把他给逗乐了。
“那咱们进去吧。”
他又提议道。
几人一转身，却迎面碰上了一个眼睛已经眯得快睁不开来了的中年白胖子，笑脸相迎道：“顾检查长……”
白胖子姓宋，人称宋胖子，是这家商厦的总经理。
在西山，西山商厦总经理的职务并不算高，属于商业局下面的下属单位负责人，但这却是一个肥得流油，也人脉宽广的职位，担任这一位置的人，必定是八面玲珑的角色。
就以宋胖子为例，他一上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专门安排一个值班经理值守在大厦门口，这位值班经理别的啥都可以不做，但有一点，必须盯准了前来商厦购物的人。
盯谁？
盯西山各部门那些位高权重的头头脑脑，以及部分重要人士的家人，这些人一来，就必须立刻通知他，他再视情况要不要亲自出面接待。
这是必须的，要知道，这样一个肥的流油的位置，可是有不少人盯着，若是他哪里没做好，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顾长卫算不算他得罪不起的人？
当然算，他的前任，就是被这位顾检察长亲手送进大楼的，因此，一接到值班经理的线报，他立即就从办公室飞奔了出来，前来迎接。
一出门口，就看到顾检察长一家子都来了，而且顾检察长还正跟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在交谈。
顾检察长跟人交谈，他当然不便上前打扰，便远远地停了下来，耐心等待顾检察长的交谈结束。
这位年轻公子哥是谁？
怎么如此受顾检察长器重？
宋胖子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位年轻人身上。
他当然有留意到，在这几人身边，还停着一台宝马车，这种高级宝马车，西山还从未有过，他也只有在星城才看到过一两台。
这公子哥的来头不小啊！
他立即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道理很简单，这台宝马车很显然不是顾检察长的，而顾检察长身边这些人里，除了顾检察长一家人以外，另外两位中年男女看起来衣着普通，不像是这台车的主人。
那车主人必定是这位年轻人！
他低声一问值班经理，果然，值班经理告诉他，车就是那年轻人开来的。
“顾检察长，田局长，你们一家子过来采购年货准备过闹热年吗？”
顾长卫一转身，宋胖子立即就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表达了将亲自陪同的意愿。
“检察长，咱们先去看哪里呢？”
在得到顾长卫的许可后，宋胖子又殷勤地问道。
“文钢，你来决定吧。”
顾长卫却笑着把决定权交到了余文钢手里。
这是因为他自己只是想买台彩电，而在此之前，他还没来得及问余家想买什么，只不过也不需要多想，他就知道，余家今天绝对是大采购。
宋胖子心里立即又咯噔了一下。
这是谁家公子哥？
怎么顾检察长对他那么尊重？
第611章 暴发户的正确打开方式
先去买什么？
余文钢稍稍琢磨了一下。
他很清楚，既然是大采购，家电部肯定是得去的，可梁老师作为女人，她更大的兴致应该是在服装饰品那一块。
这原本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若是田雪筠等人没来的话，今天他就得亲自陪老妈逛街了。
那可是一件苦力活。
现在好了，省事了。
他很快就有了主意，开口说道：“这样吧，今天咱们分成两拨。”
余文钢没有客气，立即提议道。
接着，他又笑嘻嘻地说道：“田阿姨，你跟顾晓薇带我妈去逛女装部，帮我妈从头到脚给重新包装一下，至于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就负责去采购家电吧。”
说完，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往梁老师面前一递，笑道：“妈，密码是六个八，你可劲花，今天你要是能把这张卡给花完，算你本事。”
暴发户最为正确的打开方式！
这话说得，连田雪筠都忍不住笑道：“对，梁老师，今天你得可劲花，你家文钢赚了那么多钱，你不帮他多花掉一点，会发霉的。”
这让在一旁等候着的宋胖子又听得暗暗咂舌。
钱多得发霉？
那得有多深厚的身家啊？
不过想想也是，连开的车都是上百万的豪华宝马，钱多得花不完也算是正常的事。
只不过让他纳闷的是：那位衣着平凡的中年女子竟然是这位年轻人的妈？这是富贵还乡回来过年，给家里改头换面的吗？
他算是推测出了部分真相。
可他还是有点琢磨不透余文钢的真实身份，因为他发现，不管是顾长卫还是田雪筠，都对年轻人这一家子非常客气和尊重。
两家人一起来购物，莫非……
他将视线移到了顾晓薇身上。
西山市真的不大，因此体制内的人都知道，笑面虎顾长卫不仅老婆是西山曾经的一枝花，生了个女儿也长得如花似玉，甚至连李副市长都不止一次开玩笑说，那是他早已预定好了的儿媳妇。
因为这位有钱的年轻人，莫非顾检察长一家连李市长家公子都瞧不上了？
宋胖子又忍不住遐想连连。
不管怎么样，服务是要做好的，一听说两家人要分开行动，他立即又叫过值班经理低声吩咐了起来。
顾检察长这边，他肯定是要亲自陪同的，那田局长那边，就只能安排值班经理去侍候了，目的只有一个：服务好，并且所有商品都给商场内所能给的最低折扣。
两拨人开始分开行动。
跟田雪筠顾晓薇去向女装部的梁老师却又有点不自然了，因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买个东西竟然有专人带路？
每到一个地方，而是先坐下，等人把茶给倒上，然后把东西拿到你面前来让你挑？
这样的贴心服务让她真还有些不习惯，她感觉这样，自己成了慈禧太后一样。
更是把她惊吓到了的，则是那些东西的价格。
一件款式看起来并不复杂的长羽绒服拿上来，她一看标签，标价两千三百八。
天哪，差不多她半年工资！
“这是不是贵了点？”
她颇为忐忑地问坐在她旁边的田雪筠。
“不贵，咱们女人啊，衣服就得穿好点的，哪怕少买几件，也得买精致点的。”
田雪筠笑着回道。
“阿姨，你先去试试吧，我觉得这件羽绒服挺适合你的，款式和颜色都挺显气质。”
顾晓薇也轻声鼓励道。
试就试吧，反正那小子给了一张银行卡，并不用花自己的钱，估计买这件衣服应该还是买得起的，再说，咱也不能输给田雪筠太多了是不？
稍稍纠结了一下后，梁老师起了身，走向了试衣间。
很快，她穿着那件紫红色的羽绒服走了出来。
“阿姨，很好看，这衣服跟你真的很搭。”
原本很恬静的顾晓薇又及时送上了称赞。
这可是把梁老师听得心花怒放。
那就买！
她稍感忐忑地把那张银行卡递给了值班经理：“麻烦你帮我看看这卡里有多少钱？”
很快，值班经理又走了回来，笑道：“梁老师，你可以放心买，卡里有十万块呢。”
梁如意：“……”
十万块这么多？
那小子让我一天就把它给花完？
愣了一下后，她的底气又来了。
买买买。
可劲花！
既然有那么多钱，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很快，梁老师就已经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不仅如此，她自己以及陪同她们的值班经理手里还在不停地增加着小购物袋，衣服，鞋子，包包……甚至还有好几个首饰盒。
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值班经理不得不多次将部分商品先寄存了下来。
这绝对是暴发户的购物方式啊！
值班经理暗暗思忖道。
其实这边还算好的，梁如意采购的东西虽多，但却都是价格中等的中档品牌，田雪筠始终帮她把握着一个尺度，那就是既要有质量又显档次，还不能是性价比不高的奢侈品牌，因此她采购的东西虽然多，春夏秋冬四季的都有，可真正花出去的钱其实并不算太多，距离十万块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余文钢那边就不一样了。
“请问余先生要采购些什么家电？”
“彩电、空调、热水器、微波炉……”
“要不咱们先去看看彩电？”
“我懒得去看了，直接给我上最好最贵的吧。”
“彩电最好的是索尼的四十寸纯平，价格是……两万八千五。”
“行，就它了。”
……
这是在选购家电时，余文钢和宋胖子的一段对话。
懒得看，直接上最好最贵的！
两万八千五的彩电连眼睛都不带眨就定了下来。
这弄得同样打算买一台彩电的顾长卫都不知该说啥好了，他原本打算买一台最好的国产彩电，长虹或者TCL的35寸纯平，价格大概在八千块钱左右，可是受余文钢的影响，他不得不也稍稍咬了咬牙，又多花了三千多块钱买了一台索尼的。
只不过他买的是35寸。
别看余文钢买的比他的大不了多少，可价格却翻了一倍都还不止。
“40寸的实在是太贵了，我可舍不得买。”
顾长卫稍显尴尬地解释了一下。
“嗯，彩电这东西升级换代快，确实没必要买太好的，像我买的这种，估计看个两三年就得丢。”
余文钢赞同地说道。
可这话却听得顾长卫没法接了。
嗯，价值近三万块钱的彩电，看个两三年就丢，这话霸气！
果然有暴发户的特质！
第612章 葫芦里有药
顾长卫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这种购物方式虽然费钱，但真的很省时间。
他往家电部那里一坐，宋胖子把家电部的经理叫过来按照余文钢的采购需求报最好的配置和价格，然后余文钢指画了几下后，直接刷卡付款。
整个过程连十分钟都没有用到！
接下来就是预约送货上门安装的事了，有他在，宋胖子保证下午将货送到，并派最好的师傅上门安装好，保证余家今晚就能用上新的家电。
这样购物真的很省事！
“走，顾叔，咱们找个地方喝茶去，让她们慢慢逛吧。
“爸，你的衣服我就懒得帮你去选了，一会给妈一个电话，让她帮你选几套吧。”
余文钢有了新的提议。
顾长卫能听得出来，这家伙根本就不喜欢逛街和挑挑拣拣，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若不是今天碰上余文钢，估计他起码得陪妻女在商厦逛上一上午，腿都会逛得发软。
逛街哪有坐着喝茶自在？
安静地坐下来跟余文钢聊聊天，说不定还可以聊出新的感情和机会。
他立即就响应了余文钢的提议。
只不过在走出商厦，上了余文钢那台豪华宝马时，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文钢，你这种采购方式真的很省事，就是费钱了一点。”
“这点小钱算啥，以我现在的条件，愿意花这时间去干正事的话，分分钟入账以万计。”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话听得顾长卫又没法接了。
是啊，随便弄一家公司，就有日本人想投资亿万美金，再弄一家公司，就从华为那里薅了一个亿，这样的话余文钢确实有资格说了，也只有这小子才有资格说。
这话听得让老余也皱了皱眉。
这么做，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于狂妄了一点？
这跟他以往的教育大相违背啊！
若不是有顾长卫在场，他真想再训斥这家伙几句，让他学会低调一点。
天被余文钢聊死了。
大家在沉默之中，抵达了顾长卫指定的一家酒店，按照顾长卫的安排，是三个男人要个房间先喝茶，然后临近中午时，再把那逛街的三个女人给接过来，午饭也在这里解决。
嗯，今天必须由他来买单。
顾长卫一再强调了这一点。
“来，咱们来聊个分分钟价值上万的天，事先声明，可不许向顾叔收费啊。”
顾长卫以一句玩笑，主动开启了话题。
尽管他从顾晓薇那里听说了跟余文钢有关的很多事，可那毕竟是转述，难免存在不清不明的地方，因此他想听余文钢亲口说说，看看这小子未来的前途到底有多么不可限量。
接下来是一段你问我答的游戏。
让顾长卫惊讶的是，之前还以抢了银行来忽悠他的余文钢，这下竟然主动跟他聊起了他的几家公司，以及他正在弄的那几个项目的美好前景。
确实，与顾晓薇所描述的相比，余文钢自己的说法则要具体了很多，甚至还曝出了一些连顾晓薇都不知的猛料。
比如说在余文钢回西山前一天，华为的任总又到了江陵，来跟他确定项目的事。
未来几年，华为很有可能在江陵投资上百亿，而余文钢则是这一新项目的具体负责人。
上百亿！
这是什么概念？
对于高科技产业，顾长卫也不是很懂，但他还是知道，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变迁，在西山之外的一二线大城市，那里的高科技项目，规模大得让西山人瞠目结舌，百亿投资大是大，但还算合理。
可不合理的地方在于，余文钢竟然说自己是这一巨大项目的具体负责人。
这料猛得让顾长卫瞠目结舌，他这才意识到，顾晓薇所讲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对此，顾长卫很想质疑的，但他却找不到质疑的理由，因为顾晓薇告诉过他，余文钢的这台车就是华为的任总给他配的，任总还给科创中心赞助了五百万，一亿元的新业务采购也已经成了定局。
百万豪车当小礼物，亿元采购当开胃菜，百亿投资的负责谁敢说没这可能呢？
若不是真的，余文钢敢吹这样的牛吗？
百亿投资规模啊！
若是这么大的投资丢西山来，西山会不会从湘省的贫困地市，一跃而成湘省甚至全国的发达地市？
绝对会！
顾长卫开始多想了。
原本从职务上来说，他是搞政法的，拉投资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他顶多是跟相关部门一起配合，努力来给西山营造一个好的投资环境。
可是当这么肥的一条鱼摆在他面前，他能不动心吗？
等余文钢真正发达起来后，他若是能让余文钢手指缝稍微松一松，随便漏一点回西山，支持一下家乡的发展，那对他来说岂不是大功一件？
说不定他还有可能因此更进一步呢！
因此，他开始琢磨如何下刀子。
想宰肥羊！
此时的老余却已经石化了。
刚才余文钢所讲述的，昨晚他和梁老师已经大致听说过，包括华为在江陵开研究院，搞什么小灵通项目，任总邀请余文钢去主持，但他没有听说的，是上百亿的投资。
这么大的事，为啥这臭小子不跟父母说，却跟一个外人讲得津津乐道口若悬河？
他有点想不明白。
可他更难想象的是，自家儿子竟然有可能是上百亿投资项目的负责人。
一亿人民币夸张吗？
夸张。
可是与一亿美金相比，又合理了。
而有了一亿美金投资意向为基础，这一百亿虽然让他感觉是在听天书，可又让他感觉不是那么离谱，毕竟昨晚余文钢跟他讲过，一家高科技公司如果发展得好的话，几年之内就可以做到市值数百亿美金。
这应该不是在吹牛！
而且自家儿子一向没有吹牛的坏习惯。
这也不是炫耀！
儿子同样也没有爱炫耀的习惯。
作为父亲，老余还是比较了解儿子的品性的，因此他觉得此时儿子的行为很反常。
他为啥突然要跟顾长卫提这个？
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余文钢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他的葫芦里当然是有药的。
否则的话，他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心思来扮演一个合格的暴发户，也不会跟顾长卫费这么多口舌。
他又想利用一下这个超级工具人了。
利用之前，当然得丢点让老顾难以拒绝的诱饵出来。
老子以后会很有钱很有钱，你们快来打我主意吧！
他想要的是这一效果。
第614章 有了媳妇忘了娘
以你为首的……
若是再在后面加上犯罪分子四个字，顾长卫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进班房甚至是被拉去枪毙了。
这帽子真的扣得很重很重。
但他却没法翻脸。
一来，他刚才的说法确实欠妥，确实没经过调查就否定了余文钢的说法，二来，余文钢年轻，而且他还得搭他的顺风车发财。
“真有此事？”
无奈之下，他只能妥协，装出一副认真过问此事的样子。
“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调查调查，据说现在给我们厂长送礼的人，都排成长队了。”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这可让顾长卫头疼了。
说实在的，关于农机厂一干领导的作风问题，检察院这边并不是没有收到过检举信，可检察院却为啥没动？
这是有原因的。
一来，这些检举信大多是匿名举报，里面并没有太多明确证据，二来，农机厂的李厂长是李副市长的人，据说两人还是族亲，动起来真的牵扯很大。
能不动就尽量不动！
连顾长卫都不得不承认，检察院所一贯坚持的这种办事原则是不好的，可作为一张大网内的一员，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行，那我安排人去调查调查。”
无奈之下，他只能非常认真地回道，以表示他已经重视此事了。
这其实还是在耍太极。
换做是面对其他人，这就是一句没任何意义的废话，不能当真的。
可问题是现在面对的是余文钢，这话说出去能不作数吗？要是食言的话，把这小子惹毛了怎么办？
顾长卫真的颇感为难。
这事肯定得管。
可又该怎么管呢？
此事一出，天又被聊死了，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好，余文钢的电话响了，是梁老师打过来的，让他去接她们来吃午餐，顺便把她们采购的东西给拉回来。
等余文钢出门后，顾长卫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别说，余文钢一较真，就会给他很大的压力。
这下好了，余文钢一走，他的压力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可以以关心的姿态来问问余建国农机厂的现状了，先调查了解一番，然后再考虑这事该怎么管。
出了门的余文钢却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捅刀子！
今天他很不厚道地干了一件背后捅刀子的事，很可能因为他的这一刀，某人就要倒点小霉了，甚至是倒血霉。
这么做好像确实有点不厚道，甚至有点小人，可问题是对方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前世的那口恶气他不提前出一出又岂能甘心？
干得漂亮！
给自己点了个赞后，心情不错的他又驱车前往西山商场，去接那三位血拼女士。
梁老师此时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买买买！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太多比这更开心的事了，而今天，她算是过够了买买买的瘾。
在西山这种地方，十万块真的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只是买衣物包包之类的话，只要不买那些在西山为数不多的国际大品牌，这么多钱她再怎么可劲花，也还是花不完的。
因此，她今天不仅买够了衣服，还在田雪筠的怂恿下，买了一些首饰，包括一个玉石手镯，一条白金项链，以及一些其它小饰品等。
可就算是这样，那张银行卡上的钱也还没花到一半。
再多她也还是有点舍不得花了。
钱还是留点在手里好，就算要买，下次还可以继续。
只是那臭小子会不会把剩下的钱给要回去？
对此，她还稍稍有点担心。
可是一见到她，余文钢根本就没提卡的事，也没问她花了多少钱，只是殷勤地帮她往车上搬东西。
东西确实有点多。
差不多又把余文钢的车尾箱给塞满了。
只不过临上车时又发生了点小插曲。
把东西搁进车尾箱后，梁老师走向了前面，本能地拉车门想坐副驾驶位。
这么好的车，还是坐前面视野更好，也更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余文钢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妈，我的车你得习惯坐后面？”
“为啥啊？”
梁老师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回道：“对于男人来说，副驾驶是给自己老婆或女朋友坐的，别的女人，哪怕是亲妈，也只能坐后面。”
梁老师：“……”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田雪筠坐后面，把副驾驶让给顾晓薇坐？
这算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吗？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余文钢一眼，又看向了顾晓薇。
有情况？
这立即就把顾晓薇看得耳根子发红。
对于顾晓薇，梁老师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姑娘漂亮、安静、有教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媳妇人选，而且现在梁老师腰杆也粗了，不再觉得顾家是余家高攀不起的目标。
可问题是……
这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这岂能让她甘心？
看着梁老师不动，余文钢又来了一句：“你要是喜欢坐副驾驶座，可以让老余去学个驾驶证，等他拿证了，我可以先给他买台一般的车先练练手，到时你就有你的专座了。”
这还差不多！
一听说余文钢竟然还打算给老余买车，梁如意这才有点不情愿地坐去了副驾驶座。
这下可是让最后上车的顾晓薇为难了。
她是去坐副驾驶？还是跟田雪筠和梁老师挤后座？
这真的让她很为难，因为一旦去坐副驾驶，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余文钢女朋友了，可问题是她不是啊！
可若是去挤后座的话，又有点欲盖弥彰，因为她从不否认，自己是喜欢余文钢的。
一咬牙，她还是红着脸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故作镇定地坐了进去。
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一出又有点意思！
他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故意的，因为他太了解梁老师的德性，啥事都想管的她，如果不提前给她打打预防针的话，那日后绝对会把他的小日子弄得鸡飞狗跳。
与亲娘的交锋无处不在！
至于顾晓薇不幸被沦为工具人，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本来就在他的考察目标当中吗？
也正好借此事来问问她的心。
作为一个重生的中年人，真正的真诚二字的概念已经离他有点遥远，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玩点小手段的，包括亲情，也包括感情。
而现在这一小手段玩弄的结果，一是又逼梁老师小退让了一步，而是让他对顾晓薇的评价又高上了一分。
大方，坦然，不矫揉造作，这些都是她的有点。
就是没那么好玩一点！
总体说来，这姑娘还是不错的。
今天注定是不那么平静的一天，当余文钢的车再次回到顾长卫他们所在的饭店时，刚一停下来，又碰上熟人了。
“哟，田局长，好巧啊。”
田雪筠刚一下车，旁边就有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了。
余文钢定神一看，好像是一家三口，其中一人他还有点面熟。
哟，这不上次在火车站遇到过的刘站长吗？
第615章 顾叔，我鄙视你
刘站长姓刘名洋，湘省人，但却并非西山本地人，作为铁路系统的干部，他是从其它地方调到西山来的，因此他的家也不在西山这里。
众所周知，铁路系统内越是临近春节就越是繁忙，因此这个春节，刘洋注定是没假可放的，于是乎，他的老婆孩子只能迁就他，趁放假了只能来西山这边过春节。
今天是过小年，平时独自在西山的刘洋自然不会经常自己做饭，现在老婆孩子来了，与其在家里让老婆折腾，还不如带他们出来吃点好吃的。
这家饭店也是刘洋平时经常来的，因为这里经常会碰到一些体制内的熟人，时不时可以趁饭局多积累一点人脉，于是他又习惯性地把老婆孩子带来了这里。
刚停好车下车，他就看到一台豪华宝马SUV开了过来，他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就看到田雪筠从车里下来，于是立即打起了招呼。
话刚一出声，他又看到了另外几个人。
哦，顾家千金也回来了！
还有另外两位……好像也有点面熟。
咦，这不是上次在火车站把笑面虎弄得没脾气的那小伙吗？
尽管余文钢现在的着装跟上次相比已大有不同，也尽管刘洋每天在火车站见人无数，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办法，上次这小伙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再加上他又是跟顾晓薇同时出现，他想不想起来都很难。
只是……
这台连星城都很罕见的新款豪华宝马竟然是他开过来的？上次他不是说……
嗯，好像是农机厂的普通家庭出身。
刘洋又想起了更多事情。
这就让他纳闷了。
更让他纳闷的是，这两家人上次在火车站时明明是很不对付的，现在却在过小年时凑一起来吃饭，这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
刘洋一下就联想翩翩。
“哟，这不是晓薇和小余吗？你们回来啦？”
尽管遐想连连，刘洋还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作为在火车站迎来送往之人，他自然是八面玲珑的，并不会因为顾晓薇和余文钢年轻而忽略他们。
接下来是嘘寒问暖，以及为自家才上高二的儿子引荐两位“极其优秀”的哥哥姐姐。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从田雪筠嘴里得知，笑面虎已经在饭店里面，而且还是和小余的父亲在一起。
果然是两家人一起吃团年饭！
刘洋的兴致来了，立即就笑道：“既然顾检察长在里面，那我必须得跟去向领导请个安了，免得他以后说我对他不敬，给我小鞋穿。”
他以一句玩笑再次开启了他的八卦之旅。
在体制内人士之间，在非公众场合，互开玩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相互八卦对方并且来将某些事当成笑谈更是常态，现在既然上次的笑谈已开始上演续集了，刘洋当然不会错过这一续笔的机会。
大家一起进了顾长卫所在的包房。
接下来又是一番没啥具体内容但又程式化存在的客套。
“刘站长，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吃呗。”
顾长卫习惯性地客套了一句。
这种没诚意的邀请，刘洋当然不会接受，他笑道：“不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两亲家团年了。”
这是一句明显的试探。
刘洋虽然八卦，但他很清楚体制内人士的游戏规则，像某些话，是不能直接问出来的，只能去套话。
“呵呵，那行吧，一会过来喝杯酒。”
顾长卫当然也不会勉强。
这可是他为了答谢余家的宴请，当然不方便有外人加入。
刘洋笑着带着妻儿走出了包房。
可是在出了包房的那一刹那，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笑面虎竟然没否认两亲家的说法？
这么说来……
李副市长不是一直说顾家千金是他早已内定好了的儿媳妇吗？难道笑面虎为了这一小伙，连李副市长家公子都看不上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能看得出来，现在两家人在一起时的气氛确实很融洽，不管是顾长卫还是田雪筠，现在在余家人面前，不仅没了半点架子，还显得非常热情。
刘洋想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有劲爆消息可以在圈子内八了。
这一消息绝对比上次还劲爆！
体制内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有笑面虎之称的顾长卫更是深不可测。
两亲家一起团年？
这说法有点意思！
因此，他自然不会去纠正刘洋的话。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拿此来做点文章。
亿万富翁的老丈人不香吗？
李副市长家儿子虽然也优秀，可是与余文钢相比，差距级数得以十万八千里来论好吧，再加上他敏感地察觉到，分管经济的李副市长牵扯面似乎有点大，这样是存在隐患的，于是，他就更是懂得如何去做取舍。
关键的是，顾晓薇自己喜欢！
“这下完了，刘洋那大嘴巴，肯定会到处去瞎传。
“文钢，你要是万一听到什么被误解的话，千万不要介意哈。”
顾长卫的套路立即就来了。
这也是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这种套路，可不止是余文钢会，顾检察长也是用得很娴熟的，若是问他跟余文钢之间有什么差距，那就是他会因为顾及面子而变得虚伪，不会直接把真实意思表达出来。
余文钢就不同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立即就变得臭不要脸。
比如说现在。
一听顾长卫此言，他立即就毫不犹豫地问道：“什么话？我跟顾晓薇的是吗？顾叔，你是不是很想当我老丈人？”
这可是把顾长卫问得无比的尴尬。
都说看破不说破，可余文钢却是看破也直接说破，而且还是当着顾晓薇和自家父母的面，这让顾长卫怎么接？
能不能不这么直接？
“呵呵，文钢啊，如果有可能的话，顾叔还真希望能有机会当你老丈人，毕竟你这么优秀，我要是对你都还不满意，那就虚伪了对吧？”
无奈之下，顾长卫豁出去了，也干脆把自己的心思给彻底暴露了出来。
这下够真诚的了。
可余文钢却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顾叔，我鄙视你！”
顾长卫：“……”
我怎么坐也不是右也不是了？
第616章 梁老师的记性真好
面对经常性不按常理出牌，思维和语言都非常跳跃的余文钢，顾长卫真的颇感头疼，头疼得让他甚至怀疑，若是天天跟这样一个女婿去打交道，他会不会因此而折寿？
更让他不爽的是，他还没法发作，比如说现在，他又只能笑着问道：“这又是为啥啊？”
“你之所以觉得我优秀，是因为我还能做点事赚点钱对不对？”
“这是肯定的，在这一方面，没有几个年轻人能比得上你。”
“所以你就觉得我是一个好女婿？”
“不是吗？”
“那万一我是个花心鬼，同时跟很多女孩子交往，喜欢在外面胡来呢？那我万一是个工作狂，根本就不顾家呢？万一我大男子主义，经常欺负女人呢？你这样不是把顾晓薇往火坑里推吗？”
几句对话之后，余文钢又一口气爆出了一长串。
顾长卫一下又傻眼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又入了余文钢的圈套，一不小心又被他抓住了话柄。
这让他只能再次讪讪地问道：“那你是吗？”
“这可说不准！
“顾叔，你前前后后才见过我三次，对我的了解还只是皮毛，就急急忙忙地把好女婿标签往我身上贴，你不觉得太过于草率吗？
“说白了，你这叫唯成就论，说得不好听点，叫唯利是图，因此我鄙视你。”
余文钢又来了一长串。
给自己的鄙视来了一个完整的解释。
只是这一解释，却让顾长卫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草率了。
真的草率了！
“呵呵~”
他只能尴尬一笑，再也没法往下接。
不仅如此，他的这一番表现还招来了顾晓薇的不满：“爸，我的事你能不能少管一点？”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少管。”
最终，他只能用这样一句结束这一尴尬的话题。
不结束不行了。
他现在庆幸的是，刘洋那个大嘴巴没在这里了，否则的话，这事一杯传出去，他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自己主动送上门给人去当老丈人，却被对方鄙视，这种事能往外传吗？
唉，这小子，怎么不遗传老余的厚道，偏偏遗传了梁老师的伶牙俐齿呢？
顾长卫心里一声叹息。
在刚才余文钢去接人时，他又跟余建国聊了一会，他突然发现，平时话不多的老余确实还蛮厚道的一人，属于可交之辈。
而梁老师的伶牙俐齿，上次在火车站时就已经领教过。
这母子俩都不好惹！
想明白这一点后，顾长卫终于放弃了继续试探之心，他可不想继续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就安安心心地喝酒吃饭。
可这顿饭也未必能吃得安心。
这家饭店，原本就是体制内人士经常来的一家饭店，而今天又是小年，因此有不少体制内的同僚拖家携口来这吃饭，偏偏刘洋那大嘴巴又喜欢到处凑热闹，于是乎，才开吃没多久，就开始络绎不绝地有人过来给他敬酒。
敬酒也就罢了，一个个还以怪异的眼神来看顾晓薇和余文钢，并且说一些很隐晦的话，比如说“老顾，啥时候喝你家晓薇的喜酒啊”之类的。
这可是把刚才余文钢面前吃了瘪的顾长卫弄得尴尬不已。
不过还好，不管这些人说什么，余文钢都是保持着微笑不出声，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这才让顾长卫又稍稍心安了一点点。
宴终人散。
因为顾家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因此顾长卫一家决定走路回家，顺便消消食。
余家人自然是驾车回农机厂。
只是刚一上车，梁老师就开始得意了，朝余建国说：“老余，你还记得上次在火车站，顾长卫是怎么说的吗？”
“说什么？”
老余不明白梁老师的用意。
“呵呵，他上次并不是说，他家顾晓薇很优秀，连市长都想要她当儿媳妇，让我家文钢不要想高攀吗？你看他今天又是怎么说的？
“现在自己打自己脸了吧！哈哈，想起来真过瘾。”
梁老师得意地笑了起来。
余文钢：“……”
老夫子说得对，唯小人与女人不能随便招惹，一旦得罪，绝对记恨你一辈子！
对于此事，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保持沉默为妙，否则的话，梁老师不知又会出啥幺蛾子。
只可惜他的沉默是无效的，就算他不接茬，已经开了头的梁老师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刚子，你跟顾晓薇是不是有点什么啊？不会是真在跟她谈恋爱了吧？”
余文钢一听就颇感头疼。
梁老师这又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又想管他的事了。
余文钢知道，不管她对顾晓薇印象如何，这话他都不能顺着往下接，否则梁老师必定会蹬鼻子上脸。
“妈，我的事你还是少操点心，我在学校认识的漂亮女孩子那么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他一句话就绝了梁老师继续往下八的念想。
也表明了不再被她管的态度。
这又让梁老师有点不舒服。
不过看在车尾箱里满满的衣服，以及兜里那张还剩了五万多块钱的银行卡的份上，她决定暂时绕过这已经能上天了的小子。
于是，她接下来把心思放到了丈夫心上，比如说向他邀功，帮他买了几套衣服两双新鞋之类的。
老余现在的心情已阴转多云。
就在余文钢离开去接人的那一小会，顾长卫不仅跟他聊了聊农机厂的事，还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让他不要担心被下岗的问题。
他很清楚，顾长卫的保证是很有分量的，因此他确实不必太过于担心因为不送礼而被下岗的事了。
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只不过老余还是有点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没被下岗，以农机厂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始终很难会有一个好结果。
他还是为农机厂感到心痛。
也为那些即将被下岗的同事工友感到悲哀。
他不是圣人，但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因此他此时在想，要是自家儿子真的发达了，是不是真的可以来为农机厂做点什么？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却没打算轻易说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既然不懂，那就少操他的心。
夫妻俩，在对待儿子的态度上却是截然不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放在余家却未必合适，可这样一对性格迥异的夫妻，偏偏却过得很和谐，现在唯独出了余文钢这样一个异类，让夫妻俩不得不慢慢去适应新的相处模式。
余家的这个年，注定会过得跟往年不一样了。
第617章 中年人的情分
异常无处不在。
比如说现在，余文钢一回到家，竟然哪里都没去，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噼噼啪啪地敲了起来。
这真的很反常。
换做是在往年，一到放假，余文钢绝对很难在家里见到人影，不是跟人在外边打球、玩游戏，就是去同学家里胡混去了。
毕竟他在农机厂一起玩到大的小兄弟很多，在街上的同学也非常多。
在那种情况下，他一天能回家吃顿饭，晚上能回来睡个觉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反倒让梁老师有些不习惯。
她偷摸着溜进了余文钢的房里，站在他背后看了好一阵，却发现啥也看不懂，她只能好奇地“刚子，你不出去玩一下吗？”
“有啥好玩的，没看到我正在忙工作吗？”
余文钢头也不回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有些嫌弃地说：“你忙你的去，别在这干扰我。”
上了几个月大学，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这真的让梁老师感到很奇怪。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余文钢不出门，就有人找上门，没过多久，五六个年轻人一窝蜂地涌上门来。
来的都是余文钢的同学，农机厂的那些子弟，同学时间短的，幼儿园加小学九年，时间长的，一直同到高中，估计是听说余文钢回来了，主动来找他出去玩的。
余家一下就热闹了。
尽管来的这些都是梁老师的学生，小时候一个个都很怕她，可现在长大以后，也就没那么怕她了，否则的话，绝对不敢上余家的门。
能跟余文钢玩一起的，自然一个个都皮得狠，换做是在以前，这些家伙一上门，梁老师能一个个训得他们飞起来，可今天的她却很客气，立即就是笑脸相迎。
原因就在于儿子已经出息了，开始干正事了，不再当害虫了，她不再担心余文钢被他们带歪，因此，她自然得热情相迎，甚至于她还希望这帮家伙能把余文钢给带出去玩玩，别老猫家里。
人就是这么奇怪。
余文钢也闻声出房间了。
看到这一帮子人，他却愣了一下，然后开始默念这些人的名字：梁家汶，吴晗晗，易锦辰……
确实是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打台球，玩游戏，街头干架，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起出动，绝对是铁得很。
按理说，他一回来，是应该主动去找这帮人的，可现在的他却没有了那种强烈的欲望，原因就在于，他是重生者。
街头瞎混是什么人喜欢干的事？
年轻人。
而上大学后的他，尤其是在有了女朋友之后，打架斗殴这种事慢慢就少了，后来工作后，更是远离了街头。
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就很难有共同的话题，于是乎，在前世越到后来，他和这些人的联系也就越来越淡了，尽管过年回去时都会见见面或偶尔聚一下，但都只是随便聊聊。
感情就是这样慢慢疏远的。
现在，作为重生者，他自然延续了前世的心态，因此也就没了主动去找这帮人的心，再加上他现在一心一意在记挂着小灵通项目，就更是不会主动去找他们了。
不过人上门了，他当然还是要热情接待的。
“梁细毛，吴胖子，易鸡鸡……”
他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叫的当然是大家的小名。
“刚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咋不找我们玩呢？”
“听说楼下那台宝马是你开回来的，是不是抢银行了啊？”
“发财不叫上咱们，不够意思啊！”
……
余文钢一出门，这帮人也七嘴八舌地跟他打起招呼来，从小一起玩大的，自然没有客套，说话随意得很。
“嘿嘿，确实抢银行了。
“妈，把我带回来的烟酒拿两条出来，每人派两包，酒也一人一瓶。”
受这些人的影响，余文钢的语气也开始奔放了，并且主动让梁老师给大家派福利，若不是带回来的烟不够分，肯定也是一人一条。
接下来就热闹了。
对于余文钢的这帮小兄弟来说，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没有收入来源，不是在街头混，就是上的是普通的二本或三本大学，抽的烟自然是三五块的，喝的酒也就是十来块一瓶的，现在余文钢一出手就是大中华和茅台，而且还人人有份，这怎能不喜坏他们？
跟那些年龄大的邻居们不同的是，这帮人可不会跟余文钢客气，一个个都笑嘻嘻地收下来了不说，还发出了一起出去玩的邀请。
又跟他们去街头胡混？
现在的余文钢真没这个兴致。
“今天就算了吧，一会商场要送空调过来，我得盯着把空调给安上，厂里这个鬼暖气，昨晚差点把我给冻死了。”
他找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给拒绝了。
不过为了安抚大家，他又加了一句：“等改天我空下来了，我请你们吃饭。”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这就是中年人的情分。
年轻时，讲的是兄弟义气，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可到了中年之后，就变得现实多了，要不要继续一起混，得看自己是否喜欢，也得衡量一下利益关系。
对此，余文钢既不否认，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竟然被拒了！
这些人自然是稍有失望，但也还不至于觉得余文钢不够意思，毕竟那两包中华烟和一瓶茅台酒出手，已经对得起大家了。
“那行，咱们改天再约。”
因为梁老师在场，大家也不不太好强拉余文钢出门，毕竟他的理由也还说得过去。
“梁细毛，你留下来给我帮忙。”
等大家准备出门，余文钢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梁细毛，大名梁家汶，跟余文钢玩得最铁的一个，几乎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那种，现在余文钢一出声，他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即就跟其他人说：“哦，那行，你们先去玩吧，我留下来帮刚子。”
人走人留。
这一幕又把梁老师给弄糊涂了。
小兄弟们上门来拉他出去玩，他竟然都不去？
这是彻底转性子了吗？
若不是余文钢能清晰地叫出这些小伙伴们的名字，她简直又要怀疑儿子已经被人偷换了。
只是他把梁细毛留下来干嘛？
第618章 头脑简单的兄弟
余文钢为啥要留下梁家汶，真是为了让他帮忙干活吗？
当然不是。
年轻人才喜欢谈感情，中年人更多的是看重利益关系，尽管余文钢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是对于梁家汶，前世的他却是有遗憾的。
遗憾来自于梁家汶前世的遭遇。
梁家汶来自于西山本地一梁姓大族，和梁老师出自同宗，说起来余文钢和他还真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
在家族同辈兄弟里，梁家汶排行最小，因此人称梁细毛，他还有一个哥，大名梁家栋，人称梁四毛。
梁氏宗族一向有练武的传统，梁家汶的父亲就是西山本地相当有名气的一把好手，并且在早年间因此进了农机厂，成为了农机厂保卫科的一员。
父亲是好手，儿子自然也不怂，梁四毛和梁细毛都是打小就跟父亲习武。
从上幼儿园开始，梁家汶和余文钢就成为了同学，两人既然是宗亲，关系自然不差，那时候的余文钢实在是太皮，因此没少挨梁老师的打。
被打多了自然有反抗心理，只可惜那时候的余文钢小胳膊小腿的，有反抗之心却无反抗之力，因此萌生了一个念头，偷偷跟着梁细毛一起习武，练好本事把梁老师给干趴。
于是乎，梁家的练武队伍中又多了一位偷师的。
同宗，同班，同习武，两人的感情自然是越来越好，好到了可以不分彼此的程度，吃可以同吃，睡可以同睡，干架一起上，闯了祸一起挨揍。
只不过因为成绩关系，两人的同学关系到小学毕业后终止了。
习武之人大多是莽夫，梁家汶的父亲也不例外，进了农机厂后，他父亲在吃了文化程度不高的亏以后，开始反思，生了个大儿子取名梁家栋，小儿子却取名梁家汶，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多学点文化。
一点不够，要三点！
只是他父亲没想到的是，三点为水，因此他又造出了一个水货文化人。
从小学一年级起，余文钢的成绩几乎次次都排第一，梁家汶也是第一，只不过要加上倒数二字。
因为如此，两人的同学关系不得不在初中阶段终止，余文钢上的是西山最好的高中，梁家汶上的却是混日子拿毕业证的那种。
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反正两家离得近，两人又是走读，还是可以天天见面天天一起疯。
一转眼就到了高中毕业。
因为去年正好是大学扩展，因此经常跟他俩一起玩一起疯的那些小伙伴，相当一部分还能考个二本三本或者是大中专之类的，只有梁家汶是在拿了高中毕业证书后，直接是连高考都没参加。
原因当然是因为成绩实在是太差，参加高考纯粹是浪费钱和精力。
于是乎，在余文钢等人上大学时，梁家汶却成了待业青年。
正常来说，待业的梁家汶也还是有一条路可走的，那就是顶他父亲的班进农机厂当工人，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过几年，一天不如一天的农机厂就倒闭了，梁家汶的顶职希望也就泡了汤。
没工作没收入的梁家汶自然只能开始混街头。
在西山这种民风刁蛮的地方混街头是有隐患的，在前世余文钢大三那年，出手没轻重的梁家汶闯大祸了，不得不像他哥那样，被迫南下躲风头。
这一躲，就彻底把人影都躲没了。
几年之后，他哥回西山了，梁家汶却失踪了，再也没了消息，一直到余文钢重生前，他没有再见到过这位可以穿同一条裤衩的发小。
这就是余文钢的遗憾。
也正因为少了梁家汶的穿针引线，他才跟其他小伙伴越来越疏远。
这世还让前世的遗憾继续？
当然不。
这才是余文钢把梁家汶留下来的原因。
就算梁家汶今天不来他家找他，他也会上门去找梁家汶，把蝴蝶的翅膀扇一扇，小小地改变一下他的命运。
毕竟这世的余文钢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如果能让遗憾少一点的话，付出一定的代价他是愿意的。
“梁细毛，等过完年后，你跟我去江陵混吧。”
进房间关上门之后，余文钢以不可置否的语气说道。
两人虽然情同莫逆，可因为余文钢成绩好主意多，因此两人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梁家汶听余文钢的。
“啊？去江陵啊？我去能干嘛呢？”
一听说余文钢要带他去江陵，已在街头混了半年的梁家汶自然有兴趣，只不过出于本能，他却还是要问一下出路的。
“干啥都行，实在不行，你就给我开车去。”
余文钢不假思索地回道。
人他可以带走，可安排梁家汶的未来却让他有点头疼。
他的公司虽然多，可大多数工作都并不适合梁家汶这个文化程度不高还头脑简单的家伙，因此他并不指望这家伙能被自己带成得力干将。
或许当个不用动脑筋的司机才跟适合他。
还有，理想电脑那一档子事也许他能玩得转。
不过不要紧，只要有余文钢在，绝对饿不死这家伙。
“真的吗？那可以哦，不过我还没驾照呢。”
梁家汶的脸上立即就乐开了花。
很显然，已经在街头混得有点腻了的他对余文钢的这一提议非常有兴趣，也很想跟去江陵那样的大都市看看世界，而以两人的关系，他也不会跟余文钢客气。
“驾照的事情到了江陵我来安排，你一会回家就跟你爸妈说，过完年就跟我走，吃住都算我的。”
余文钢一锤定音。
接下来，他又取了两瓶酒一条烟给梁家汶，打发他回家去跟父母打招呼。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他的这位发小确实头脑简单，都已经准备跟他去江陵了，却连余文钢在江陵是怎么发的财，那么好的车是哪来的都没问。
而余文钢一让他走，他把余文钢留他帮忙的借口也给忘了，二话没说就出门。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去到江陵有得吃有得住，不用露宿街头就足够了。
这样也好。
换成是一位屁话多，特八卦的兄弟，余文钢带过去反而会头疼。
又一件事情完美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