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夜谈
尽管任正非并不希望华为的股份被外人控制，可股份置换是不同的，因为这相当于把鸡蛋放不同的篮子里，万一华为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拥有另一家有巨大潜力的公司的股份，还可以让他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做企业就是这样的，哪怕现在做得再好，可风险却无处不在，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可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痛不痒的，怎么能达到把鸡蛋放不同篮子里的目的？
“百分之五的量未免也太少了一点吧？”
他摆出了一副协商的姿态。
“真的不少了，按照我的计划，我旗下的公司是既不打算融资，也不打算上市的，就算有股份分派出去，那也是给有突出贡献的员工，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换出去，还是看在你老任的面子上，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另一个外人染指理想的股份。”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大通。
跟我换，还是看在我面子上？这么说来还是我在占你便宜了？
任正非又傻眼了。
不过余文钢其它的理念倒是得到了他的高度认同。
不拉投资，不上市融资，不给外人染指公司的股份，把股份给有突出贡献的员工，这也正是他经营华为的理念。
太赞了！
“不行，百分之五还是太少，最少得百分之十！”
因为越来越欣赏，任正非开始飙狠话了。
不是说我占你便宜吗？
那我就干脆多占你一点！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么换，华为吃血亏是肯定的，可任正非担心等理想系列公司稍稍发展起来后，他再想换都没机会了。
因此他干脆赌上一把，先多换一点再说。
百分之十的股份，若是理想系列公司真能很快成为下一个雅虎的话，那起码也价值几十亿美金，勉强能起到帮华为分担风险的作用。
这下轮到余文钢傻眼了。
老任，不是吧，你正想让我过游手好闲、躺赢的生活？
他之所以咬住一比一的比例不放，并不是铁了心要占华为的便宜，而是想让任正非知难而退，顶多换点理想文化的股份。
可他没想到的是，任正非的胆子竟然这么肥，明知是吃亏，竟然还敢迎难而上。
这样的魄力也没谁了吧？
原来他觉得孙正义已经够大胆的了，可是跟任正非一比，孙正义那胆子也就不算啥了啊！
这该如何是好呢？
“再说吧，先喝酒，先喝酒。”
既然对此感到为难，他也决定暂时搁置。
任正非：“……”
这么快就把我的招数给学会了？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这一次余文钢总算没有说No了，这说明此时已经有了协商的机会。
也好，只要有了下回分解，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毕竟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可能真在今晚谈定。
不过在喝完酒之后，他又动起了小心思。
按照计划，今天考察完余文钢的几家公司之后，明天他就得赶回深圳，而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未有过跟余文钢私聊的机会。
碰上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他真的想跟他好好聊聊，哪怕是海阔天空地乱聊点什么也好。
于是，在散场时，他又拉着余文钢的手说：“小余，我难得来一趟江陵，你这个当地主的是不是得尽好地主之谊，陪我去酒店房间喝喝茶聊聊天？”
余文钢：“……”
老任，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学年轻人聊理想聊人生？
连我都好久没跟人夜聊过了呢！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前世上大学以及刚毕业时，那时正踌躇满志，因此偶尔会跟一两个朋友单独长聊一番，要么是拎几瓶啤酒找个没人的山头对月长谈，要么是躺在床上卧谈。
可慢慢地，被社会催促了以后，就不那么喜欢跟人单独长聊了，更喜欢把事憋在心里，然后变成了一个所谓的成熟男人。
而在重生以后，他也想过再变年轻，能有跟人夜聊的欲望。
可是又有谁能跟他聊呢？
现在似乎有了。
尽管他是重生开挂者，尽管他有两世人生经验，但他还不至于自大到自己的境界比任正非还高，这可是有名的商场谋略家，前世的他可是没机会跟老任长聊。
“可以啊，那咱们先去买几瓶啤酒再买点小食上你房间去。”
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任正非不解地问道：“不是刚吃完吗？还买那玩意干嘛？”
“有那玩意才有夜聊的气氛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他有点怀念喝着啤酒啃着鸭脖子辣豆干跟兄弟夜聊的滋味了，若不是现在已入冬，天气已经很冷了，而老任又上了年纪，他恨不得带他去找个山头望着星空说鬼话。
“呵呵，也是。”
任正非立即就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此时的他，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某段时光。
于是堂堂的华为大老板，竟然跟着余文钢这个小年轻在江大附近的夜宵摊逛了起来，然后买了啤酒，以及鸭脖子、辣豆干、凉拌千张等各种不值钱的小食一大堆，回到了他所订的房间，把床头柜往中间一拖，坐在床上吃喝了起来。
“小余，我跟你换个股份，你还不情不愿的，是不是看不起华为，觉得它以后的发展不如你的理想啊？”
酒一喝，话自然也就来了，相比人多的场合，这种聊法就轻松多了，那些可说不可说的话，此时都可以轻松飙出来。
“那倒不是，我相信华为有你在，迟早会成为国际通信业中的巨无霸。”
余文钢也很随意地回道。
此时的他，哪怕是偶尔泄露点天机也无惧。
“那你还不乐意？”
任正非又追问道。
“不是啊，华为发展得越好，我就压力越大啊，我理想的人生，就是先赚点小钱，然后丢下所有的事环游世界，过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现在跟你一置换股权，要是理想的未来发展得比华为差太远，我良心不安啊！”
任正非：“……”
你之前一副爱换不换的模样，竟然是这样一理由？
难不成我跟孙正义都看错你了，你根本就没想过让理想成为下一个雅虎？
还有，在价格上一文不让的你，竟然会害怕占人便宜？
他顿时就傻眼了。
第574章 至暗时刻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把它带进棺材里，还不如拿它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这话又说到任正非的心坎里去了。
他为什么要在商业领域推行狼性思维？
因为他想让华为做大做强，他知道，一家企业只有做大做强了，站在世界的顶峰，才会真正拥有跟那些国际巨无霸对话的资本，才有能力去真正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因此，在生意场合，他也会锱铢必较，那并不是他自己想拥有巨额的财产，而是希望让华为多一分做大做强的资本。
于是，任正非被感动了。
在余文钢身上，他找到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于是乎，他豪迈地说道：“有你这话，咱们还签什么对赌协议啊，直接换，就换百分之十，彩铃业务的那一个亿我也给你，你要是还缺钱，你跟我说，我无条件先借你。”
余文钢：“……”
你是不是傻？
还是喝高了？
连这样的话也说道出来？
他忍不住问道：“老任，你没喝高吧？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放心，我没喝高，现在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更清醒。”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胡话，任正非还一口气又吹了半瓶啤酒。
余文钢：“……”
老任，悠着点，你已经不年轻了！
他不得不再次问道：“你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我让你失望？你也不怕被你公司的人非议？”
“你真要是让我失望了，那我也认了，不就是钱吗，正如你所说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把它带进棺材里，还不如拿它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任正非重复了一下余文钢之前的一句，接着说道：“而你和你的理想，对我来说就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所以我要赌一把，赌你会和我一起来扛，也赌你我能扛得下，扛出一片美好未来。
“至于公司的非议，那重要吗？只要我在位一天，就没人敢反对我的决定。”
他霸气的一面顿时暴露无遗。
余文钢：“……”
他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老任，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很大啊！”
是的，任正非的这一番承诺，表面上看是又给了他一天大的便宜，可若是他占了，就等于彻底把两人绑上了同一条船，尽管他知道这条船是不会被风浪给掀翻的，可是很累啊！
这让他怎么去过逍遥的神仙生活？
可不管他怎么想、怎么说，任正非却是一副赖定了他的模样，这样他能有什么招？
要不，泄露一点天机，让华为在前期走得没那么艰难一点？
他顿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其实他很清楚，别看后世的华为很风光，可是在它前行的路上并没那么一帆风顺，较为严重的，就有三个至暗时刻。
第一个至暗时刻，第一个至暗时刻，是愚昧无知进电信。
华为的起步其实并不顺畅，一开始，他做的是香港的交换机的代理，后来又在此基础上开发了属于自己的小交换机，可是时1993年，国家突然出台政策，企业进入电信市场需要准入牌照，这可把主要做酒店与小企业以及农村数字交换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为了赶在截止之前拿到牌照，华为不得不采用空分技术做出了一款可用于电信局的程控交换机JK1000去通过鉴定。
就这样一台非数字的程控交换机，带着随时冒烟起火的风险，勉强通过了邮电部的鉴定，拿到了准入牌照，然后才砸锅卖铁，拿出全部赌注去研发CC08数字程控交换机。
也幸亏这款交换机及时研发出来了，华为这才逃过了第一劫，免了倒闭的命运。
第二个至暗时刻是进军GSM市场。
&08数字程控交换机刚出来，国内通信领域的发展重点却转向了GSM移动网络建设，在这种情况下，华为若是不能在GSM尽快突围，实现大规模的商用，那巨大的投入很快就会拖垮华为这个脆弱的民企，最终走向覆灭。
于是华为又将研发重点转向了GSM领域。
研发CC08数字程控交换机已经把家底掏空，华为没钱了怎么办？
作为一家没起来的民企，贷款是别指望了，那时候国内也不像现在那么容易拉到投资，所以任正非只能把主意打到员工头上。
在那个时候，欠薪是常事。
不仅如此，任正非还想出了华为银行的招数，用高利吸引员工们把钱存进华为银行来，在钱还是不够用的情况下，他又开始卖“内部股票”。
总之，他能想到的招都用尽了，为此，他还被人告到了中央，说他欠薪、非法融资、逃税，让他差点还被法办，后来是朱总理发话，他才逃过了一劫。
庆幸的是，1999年，华为终于在福建获得了总金额高达3个多亿的GSM合同，而且利润丰厚，从此昂首进入了移动领域。
也就是说，华为真正的好日子是从1999年才开始的，现在的任正非只不过才缓过了第二口气。
接下来还有第三个最为关键的至暗时刻。
在2000年电信拆分后，国内通信产业迎来了新的发展，除了GMS还在继续扩展以外，3G标准也开始浮出水面。
只不过那时的3G标准争议很大，一共出现了CDMA2000、WCDMA、TD-SCDMA三个不同的标准，除此之外，还有小灵通、GPRS等过度技术。
一家企业的研发精力是有限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包括华为在内的通信设备生产供应商就需要赌，赌对了大口吃肉，赌输了进坟墓。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以鼎鼎有名的加拿大北方电信为例，在2000年左右，是北电的巅峰时刻，市值高达3360亿加元，占加拿大股市总市值的1/3。
但后来该公司在战略方向一再失误，从而陷入困境，并在2009年申请破产保护。
类似的还有曾经的欧洲著名移动运营商沃达丰和法国电信，这两家公司在没有业务刚需的情况下，以巨资投标获得3G运营牌照，也被拖得“体无完肤”。
而对华为来说，前两次至暗时刻，任正非都赌对了，顺利过了关，可是在第三次至暗时刻，他却赌输了，惨到在小灵通、CDMA和TD市场上接连失利。
华为先是在电信小灵通上因为判断失误错失了机会；接着又丢光了联通CDMA项目的基站，颗粒无收；在中国3G标准TD-SCDMA上，也因为投入不足使得出于不利境地。
任正非后来曾描述说：“我当年精神抑郁，就是为了一个小灵通，为了一个TD，我痛苦了8至10年。”
因为在那个时候，赌输了的华为随时都会有覆灭的风险。
因此，说实在的，如果余文钢不是知道华为能顺利过关，他才不会想着跟随时有覆灭风险的华为去互换股票，就算知道，他也怕华为受他这只蝴蝶的影响，从而走上歧路。
可任正非就这么信任他，让他能有什么招？
那就给他指一条明路吧，免除他的八到十年抑郁之苦。
第575章 老任啊，这条路是黑的
“老任啊，既然我马上就是华为的股东了，那有些问题我就得跟你好好探讨一番。”
他就这么开口了。
以股东的名义。
任正非：“……”
股份还没置换，你就要行使股东权力了？这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吧，之前不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吗？
他很是惊讶于余文钢的变脸速度，但却只能笑着说道：“你说。”
“中国电信拆分为电信和移动后，你对分拆后的通信市场怎么看？”
他开始抛出问题。
尽快他是准备泄露天机，让任正非不要走错路，可天机的泄露是需要讲究技巧的，只能一步一步来引导。
任正非稍稍斟酌了一下，回道：“移动这边，等于是甩开了包袱轻装上阵，因此应该会开始大搞基础网络建设，这应该是华为的机会，但电信这边就有点惨了，可能只能维持现状，因此华为的目标主要还是盯在移动和联通那边。”
余文钢：“……”
所以这就是前世华为错失小灵通机会的原因？源头在你老任这里？
他立即就追问道：“那你觉得丢掉了一块大肥肉的电信会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据我所知，按照工信部的意思，电信一拆分，在3G开始之前，暂时是不会给电信发移动牌照的了。”
任正非信誓旦旦地回道。
一听这话，余文钢就知道，老任对3G的到来有些太过于乐观了，可作为过来人，只有他才知道，别看现在已经开始在炒3G的概念了，可是一直要到今年5月，国际电信联盟才会确定WCDMA、CDMA2000、TD-SCDMA为三大主流无线接口标准，写入了3G技术指导性文件《2000年国际移动通讯计划》中。
可正因为存在三种不同的接口标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国内一直在围绕这三种标准在打架，一直打到2008年底，工信部才定下来，并在2009年年初开始发放3G牌照。
整整9年的时间差。
也正是在这9年里，电信偷换了概念，打了个擦边球，以移动固话为名，大规模推出了小灵通业务，在巅峰时刻，全国的小灵通用户数曾接近一个亿。
就这样，因为押错宝，华为错失了一块巨大的蛋糕，老任也因此抑郁了整整十年。
现在余文钢必须出手干涉了。
“你怎么看待小灵通这一业务？”
他开始切入主题。
“小灵通技术？这玩意在2G里面就属于被淘汰的2G技术，也就日本玩了一下，等到了3G牌照一发，自然也没人用这玩意了。”
任正非再次笃定地说道，语气中还带有一丝指导余文钢的意味。
这是正常的。
在他看来，余文钢虽然是天才，可毕竟才上大一，涉入通信领域的时间还不长，在经验和判断上自然比不上他这位老通信。
余文钢：“……”
越来越离谱了！
要知道，早在1998年1月，浙江电信下属的余杭电信局局长徐福新去日本考察，看到当时的小灵通，就跟UT合作引进来，现在余杭电信早已正式开通小灵通，实行单向收费，月租费20元，资费每分钟0.2元。
而受它的启发，电信一拆分，各地的电信公司就纷纷模仿，接二连三地推出了小灵通业务，而华为在小灵通业务方面没做任何技术储备，因此错过了第一期，自然也就错过了第二期第三期，最终导致颗粒无收。
“这么说，你很看好3G的到来？”
余文钢又问道。
“这是肯定的，国际电信联盟很快就要确定3G的标准了，按照惯例，标准一确立，欧美日等通信产业较为发达的国家就会立即上，咱们国内会稍微慢点，但也顶多只会慢上个一两年，现在工信部拆分电信，不就是为了3G做准备吗？”
任正非还是一如既往地笃定。
唉，看来不来一剂猛药，是无法催醒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啊！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老任啊，你这样会害死华为的。”
“为啥这么说？”
任正非瞪大了眼睛。
“我来做一个预判，国际电信联盟确实会在今年推出3G标准，但标准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分别是WCDMA，CDMA2000，和TD-SCDMA。”
余文钢又开始当神棍了。
“不可能吧？”
任正非把眼睛瞪得圆圆的。
“为什么不可能？3G标准之所以迟迟不能推出，不就是因为标准太多在打架吗？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把标准定下来，就只好各方妥协，几个标准一起上。”
“不可能！”
任正非再次笃定地反驳道。
余文钢懒得跟他争。
反正标准会在五月份出台，时间已经不算长了，到时老任就知道他的厉害。
这点时间华为也还耽搁得起。
不过为了让老任避免一条道走到黑，他又提醒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很快就会出结果，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要认真考虑三种标准一起上的严重后果。”
“什么后果？”
任正非不解地问道。
“咱们过来再为采用这三种标准中的哪一种来打架，导致国内的3G牌照迟迟发不出来，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八到十年都有可能。”
“不可能！”
任正非又固执地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能？你别忘了，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这向来就是咱们国人的德性，在各方利益驱使下，争个十年八年很正常。”
余文钢直接搬出了一个典故。
任正非愣住了。
如果不深入分析国人的德性，他还真不相信余文钢所说的，可一联系到这一非常有名的典故，谁又敢说推迟个三五年没可能呢？
如果国内的3G牌照真的三五年都下不来，那电信会怎么做？
细思极恐。
余文钢又说道：“我建议你这次回深圳后，赶紧在小灵通业务上稍微做点准备，要是等3G标准出台，正如我所说的是三种标准一起上的话，那就赶紧补票下重注吧，否则的话，小心华为被你玩死。”
任正非：“……”
不是我在给他上课吗？
怎么反倒变成他在批评我了？
若是我不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华为真的会被我玩死吗？
任正非越想越觉得恐怖，他忍不住问道：“你为啥这么看好小灵通？”
“你别忘了，孙正义想投资我，而他又投资了UT，所以我知道的可能会比你多那么一点，我劝你，永远也不要小看资本的力量，有他们在背后推动，小灵通很可能会成为一块大肥肉。”
余文钢找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因为是在泄露天机，因此他只打算说这么多了。
这也够了。
一旦3G标准出来，以及小灵通的兴起，接连证实了他的预判，他相信老任会把他当成天师，从此开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别的也还来得及。
现在多说无用。
确实也够了，有了他刚才的这一句，任正非开始直冒冷汗。
是啊，资本的力量，利益的趋势，确实能改变很多事情，若余文钢的预判是对的，那对没有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的华为来说，下场会非常凄惨。
天哪，我差点害死华为了吗？
呆呆地看着余文钢，任正非长久不能出声。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576章 老任，过分了啊！
老任啊，这下我没占你便宜了，反倒是你占了我大便宜！
看着沉默不语的任正非，余文钢得意地想道，他知道，有了他的这番提点，再加上3G标准的预判，老任应该会认真考虑下注小灵通业务了。
这就够了。
前世的华为哪怕接连错失了机会，不也最终熬了过来，熬成了国际通信领域谁也打不倒的巨无霸吗？
因此，他并不指望华为能在小灵通业务上大口吃肉，哪怕只能喝上一口汤也行，毕竟他不希望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扇得过猛，从而彻底改变历史的走向。
那样就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不好掌控。
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做游山玩水躺赢的梦了？
余文钢小口地喝着啤酒，啃着鸭脖子，并不出声打断任正非的沉思。
又过了好一阵子。
任正非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又说道：“小余，等股份置换完毕，你到华为挂个职吧，先挂个副总，等资历起来了，再考虑接我的位置吧。”
余文钢：“……”
我一出现，李一南就被你抛弃了？华为内部不是一直在传，他是你干儿子，是你内定的华为接班人吗？
老任，你这叫见异思迁啊！
“不干，我还要上学，读完本科再读硕士，读完硕士再读博士，读个十年八年再说。”
他很干脆地拒绝了。
开玩笑，他连自己公司的事都不想操心，哪会有闲心去管华为的事？
任正非：“……”
这个理由很强大！
还读个十年八年，你怎么不说读一辈子的书呢？
要拒绝我，也麻烦你找个好点的理由好吧！
“没事，你读你的书，我让华为来江陵弄个点就好了，要不干脆把小灵通业务的技术研究院设这边，交给你来管怎么样？”
余文钢：“……”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是见不得我轻松是吧！
尽管任正非打算在小灵通业务上下注的决定让他很开心，但他还是摇摇头道：“不干，我这人不像你，喜欢事事亲力亲为，我习惯当甩手掌柜，不信你去问我手下的两位老总。”
他又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没事，我把李一南给你派过来，他在技术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有他在，不用你具体管事。”
任正非又执拗地说道。
余文钢：“……”
怎么绕来绕去又是李一南？
这人我就绕不开了是吧！
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一跟华为置换股份，他就是上了一条贼船，以任正非不输于他的执拗，是不榨取他一点价值是绝不会罢休的。
真的躲不过去了！
“李一南就算了，这人我很不待见他，你真要弄的话，就给我派于厚林过来负责吧。”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如来点实惠的，提点一下这次去深圳帮了他的于师兄，顺便给李一南上点眼药。
任正非又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余文钢。
他之所以提议派李一南过来，是因为他发现，他把李一南放到市场位置去其实是错的，他原本确实有培养李一南当接班人的想法，可现在有了一个余文钢，还要李一南干啥？
还不如把他放回他所擅长的技术领域去！
再说，他也想趁此机会修补一下李一南跟余文钢的关系，毕竟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良将。
谁知余文钢竟然这么不待见李一南！
他只能再次劝和道：“小余啊，李一南性格脾气是差了一点，可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技术领域，有他在，小灵通业务的技术应该很快就能有突破。”
他之所以想派李一南过来，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亡羊补牢，在小灵通业务上下重注。
余文钢：“……”
有我在，李一南那点技术算什么？
我是开挂的啊，随便指点几句就搞定了！
还有，一个注定要走的人，派过来干啥？膈应我吗？
“老任啊，我这人看人有自己的一套，太过于自我的人我一般不用，因为这种人只会以自我为中心，很容易当白眼狼，所以再有本事我也不用，尤其不重用。”
不得已，他又泄露了些许天机。
任正非：“……”
你现在的样子就很自我好吧！
不过有一点，你肯定不会是白眼狼。
那李一南是吗？
他迟疑了一下。
正当他犹豫时，余文钢又加了一句：“就这样吧，给我派于厚林过来吧，你要是不同意，那我真撒手不管了啊！”
任正非：“……”
比我还霸道！
他再次发现，在这小子面前，他永远也别想占到半点便宜，尤其是在话语上，不仅霸道，还能呛死人。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年轻人不都这么年轻气盛吗？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接受了，准备在派于厚林过来的同时，再多派点有实力的技术人员过来。
“那研究院设哪里好呢？”
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决定了押注小灵通，那就越快越好，趁他还在江陵跟余文钢在一起，把所有事情都给落实下来。
雷厉风行一贯就是他的风格。
“就搁高新区吧，老焦在那里给我留了一层楼，先给你们用，人一来了就能用上，等小灵通业务技术突破了，再着手安排盖楼和建厂房的事。”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便宜你了。”
实际上，真正占便宜的是焦子秋，因为他的缘故，前世在江陵没有重要点的华为要来设点了。
既然小灵通的研究院要设这边，那他就干脆再送焦子秋一份大人情，把小灵通设备的生产基地也设这边。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任正非也没意见，立即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华为小灵通技术研究院的院长，于厚林是副院长，要是小灵通业务真起来了的话，你就顺理成章地成华为常务副总裁甚至是总裁了。”
余文钢：“……”
老任，过分了啊！
谁稀罕接你的班啊？你怎么就这么拗呢？
“这个院长的名我暂时挂了，其它的你想都别想。”
他再次很干脆地拒绝道。
任正非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吧，那你帮忙跟焦主任联系一下，争取在我明天走之前，咱们一起去见他一面，以示尊重。”
余文钢：“……”
你赶紧走，别再呆这里烦我了！
第577章 各有心思
余文钢又有点佩服任正非了。
他原本以为，就算有了他的那番话，就算任正非要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那也要等到明年五月，等国际电信联盟的3G标准下来以后。
谁知他现在就下注了！
这种干脆和果断，连他这个重生者都自愧不如，也许这才是商场谋略家该有的特质。
毫无疑问，这一决定绝对是正确的，有余文钢这位开挂者在，华为只需付出少量的研发成本，就可以在不走歪路的情况下，快速收获业界领先的小灵通业务技术设备，从而大赚特赚。
其实从这层意义上来说，不是余文钢占华为的便宜，而是华为占余文钢的大便宜。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余文钢了。
他旗下原本就有三家公司一个科创中心，现在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气，任正非却又甩了个大包袱给他，这还让不让他活？
在答应任正非帮忙联系焦子秋的事以后，余文钢告辞了，哪怕任正非还在挽留。
不能再呆了。
再呆下去，不知还要出什么幺蛾子，麻烦也就罢了，余文钢怕再聊下去，会泄露更多天机。
天机这东西，一下子泄露太多的话，就真成神棍了，一点一点往外掏，等大家习惯了你的料事如神后，才会把你当成预判能力超强的天才。
联系焦子秋的事情倒是很简单，他只不过是发了条信息过去，说任正非想明早去高新区拜访他，其它啥也没说，很快就收到了焦子秋的回信：准时恭候。
任正非是明天上午十一点多的飞机，在高新区呆不了太久，不过不要紧，去了也就是礼节性地拜访一下，把在高新区设研究院及后续建厂的事说一下，其它的肯定就是余文钢的事了。
若是连江陵的事余文钢都不能说了算的话，这个研究院的院长不当也罢。
他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
夜已深，他却没有一丝睡意。
今天的事让他难眠了。
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是没有通信设备这一项的，因为这一项不仅涉及到技术积累，还涉及到设备生产，是一项靠积累、投入很大、还很费事的产业。
可现在，他不仅涉入了，还背上了大包袱。
百分之十的华为股份多吗？
听似不多，可是别忘了，前世的任正非自己都只有百分之一多一点的股份，其它的都在华为员工手里，若是他的这百分之十股份不被稀释，那绝对是华为妥妥的大股东。
比任正非还大！
他的股份会被稀释吗？
只要华为不拉投资，不上市融资，他的这部分股份永远也很难被稀释，因为有他在，华为可以避免第三次至暗时刻，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永远都不会缺钱。
因此，虽然股份是置换来的，实际上却跟他自己开一家华为没什么区别。
他自己开的话，可能股份会更多一点，可投入也大，风险也大，而且股份的大部分最终也是会分散到员工们手里去的。
现在相当于借鸡生了个大金蛋。
既然如此，那他就得认真对待，得想办法让这个金蛋变得越来越有价值。
这需要重新规划一番才行。
此时的任正非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他在反思今天的决定是否正确。
首先是股权置换的事。
毫无疑问，从通常的理解来说，拿华为的股份以一比一的比例去换新创的理想系列的股份，绝对是血亏，这事若是放到公司董事会去讨论，绝对是反对声一片，甚至是百分之百反对。
可是在他自己看来，这一步绝对是走对了，今晚的这一席谈话就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若不是余文钢的点醒，他真的就想把华为卖给美国公司了，那样真有可能成为民族的罪人，毕竟在国内，在通信领域能扛的设备制造公司没几家，连华为都扛得这么辛苦，另外几家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若是余文钢说的是对的，华为之前放弃小灵通业务的想法那就是致命的，很可能会导致华为走向覆灭。
而这样的点醒，如果没有一定的利益关系，有分量的外人是不会跟他来说的，谁也没有这样的义务，某些人甚至巴不得华为走上绝路。
而像余文钢这种有城府的人，如果没有利益关系，则更是不会说，刚才他急着走，不想再跟他深聊就是证明。
这小子有料！
任正非并不会因为他的年轻而轻视他。
年轻又怎么啦？
比他年纪大，有经验有阅历的人那么多，可有谁能像他那样，短短时间内就弄出两样拥有巨大价值的技术专利？又有谁能像他那样，新创几家公司就能让孙正义和他都垂诞欲滴？
只是这么一来，公司董事会那边就不太好交代了，他并不指望别人也有他一眼的眼光，他也并不指望他的观点能说服所有人。
或许，只能用自己手中剩下的股份来跟理想置换了！
任正非暗暗打定了主意。
其实经过前面两次至暗时刻后，他手中的华为股份其实已经不算多了，经过这次置换之后，甚至比余文钢手中的股份还要少。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之前，他若是不把手中的股份拿出去卖给员工，华为早就熬不过来了。
而这一次，若是不拿手中的股份去置换理想的股份，华为就没了翻身之路。
还是不要太计较个人的得失，正如那小子所说的，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相对来讲，还是让华为走得更远更重要。
任正非自我安慰道。
说起来也可笑，他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结果家底还不如余文钢那初出茅庐的小子丰厚了，真是让他苦笑不已。
不过没办法，人家是一飞冲天，而他是逆水行舟，根本就没法比。
那就这么决定吧！
他接着考虑起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的决定。
其实这事倒没那么复杂。
注他是下了，可下得并不重，因为这是看米下锅。
在这边投资一家研究院，前期的投入并不大，在办公场地是现成的情况下，无非就是调拨一些人马和研发资金过来而已，至于要不要投资建厂，得看这边的研发成果，以及市场的未来走向。
而在这边，余文钢背靠高新区和江大，不管是政策还是人才，都不需要他太操心，甚至有江大科创中心存在，说不定连研发经费都能省去不少。
这绝对是个聪明的决定！
一想到这，任正非开心地笑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578章 为期半年
第二天一早，余文钢就去酒店接上了任正非及他的两位随从，前往高新区拜访焦子秋。
这就是揽事上身的后果。
连懒觉都没得睡。
而在拜访完焦子秋之后，他还得继续给任正非当车夫，送他们去机场。
焦子秋早已在办公室等候着。
因为说明了是私人性质的拜访，因此焦子秋并没有惊动高新区的其他人，并没有像上次侯崇国来时那样兴师动众。
可他今天的惊讶并不亚于上次。
因为任正非告诉他，华为准备在高新区设立华为江陵研究院了，以后还有可能在这边投资建厂，而余文钢就是研究院的院长。
焦子秋呆呆地看着余文钢，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大鸡蛋。
华为能来高新区设点甚至投资建厂，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余文钢的新身份却冲淡了这种喜悦，若不是任正非等人还在场，他恨不得揪着余文钢问个究竟。
当然还是得以正事为重。
他立即又转向任正非问道：“任总，您这边有什么要求，预计的投资规模有多大？”
“这个你问他，以后这边的事他说了算，现在他才是华为的大老板。”
任正非笑着指了指余文钢，顺便开了句玩笑。
其实也不是玩笑。
股份置换一完成，余文钢确实就是拥有华为股份最多的人了，甚至还超过了他这位老板。
当然，论对华为掌控力和影响力，那余文钢暂时肯定远不如他，所以任正非也并不担心。
焦子秋再次呆呆地转向了余文钢。
嘴巴张得大大的。
华为大老板！
任正非的这一句玩笑，立即就把他的八卦之心给勾起来了，他很想知道，昨晚的晚餐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两家公司的股份置换协议真的达成了？
他心里痒痒的了。
可现在还是不方便问。
“办公场地的话，暂时用你给我预留的那里吧，另外你再给我物色一块好地，准备建厂建办公楼。”
余文钢却立即进入了角色。
焦子秋不得不问道：“要多大的地？”
余文钢板着手指头算起来：“接入网络单元、基站、基站控制器生产厂房，小灵通手机生产厂房，中心控制器，路由器，其它设备像中心控制模块、移动管理中心、操作维护中心可以用现成的，再加上办公大楼……
“先给我准备四到五个大型厂房用地，再加上办公区和生活区，预留个十几平方公里再说吧。”
焦子秋一下就听傻眼了。
预留个十几平方公里？
你当高新区是荒郊呢？
余文钢却眼睛一瞪：“必须得好位置啊，你要是不给我弄好地，你小心我把一座通信城建到别的地方去。”
任正非也听傻眼了。
十几平方公里？
还通信城？
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而且还以这种要挟的语气来跟体制内官员谈这么重要的事，这种洽谈方式也太特别了一点吧？
不过在他看来，余文钢这又是在狮子大开口，反正是预留用地，又不要华为先掏钱，所以他也由得余文钢去瞎胡闹。
反正对华为不是坏事。
他所关心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余文钢所说的那些技术术语。
尽管华为之前并没有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可对于他的组网方式任正非还是清楚的。
从技术上来说，小灵通业务是在无绳电话的基础上延伸，采用微蜂窝技术，将电话以数字无线方式接入固定电话网，作为固定电话延伸的业务。
因此，在组网方式上，它的通信线路和交换机用的是固网现有设备，然后在此基础上，多了中心控制模块、移动管理中心、操作维护中心、接入网络单元、基站控制器、基站和手机等。
而余文钢刚才的这番话，随意中却准确地把这些技术术语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这小子对小灵通技术也早有研究了？
这对任正非来说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早已知道，余文钢在技术方面是一个连骆俊鹏这位通信专家都给予高度评价的天才，可天才也是有专长的，有没有研究某一方面的专长，比如说小灵通技术、移动网技术等方面又是另一码事。
如果有，那他就真是捡到宝了！
在小灵通技术的研发上，若是有一位既懂又天才的人带领，说不定随时就能给他意外的惊喜。
他觉得有必要追问一下这事。
于是，他果断地向焦子秋请辞道：“焦主任，那我这次就不多打搅了，我还得赶飞机回深圳。”
他也打算撒手不管了。
反正这边有余文钢在，以他跟焦子秋的亲密关系，他相信华为不会吃亏。
“这么快就走？那我一起送您去机场吧。”
焦子秋也立即有了决定。
对于任正非这样的大佬，他当然得给予足够的尊重，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得在送走任正非后，揪住余文钢来问个究竟。
于是，原本是余文钢一台车送任正非等人的，现在又多了一台焦子秋的专车，只不过焦子秋把任正非的两位随从请到了自己车上，他自己则陪任正非坐进了余文钢的那台别克新世纪。
“唉，我说你们两位好意思啊，好歹我已经是理想和华为的双重大老板了，还要我来给你们当司机，过分了啊！”
余文钢的牢骚立即又来了。
这是对任正非刚才说他是华为大老板的报复。
任正非无奈地笑了笑，回道：“你别小气，给我当一回司机，回头我送你一台好车用，你这车自己开开还行，用来撑门面就有点不够了。”
为了笼络余文钢，他决定先给点好处了。
这也是必要的，毕竟余文钢马上就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了，迎来送往的，一台别克确实不够格了，那就干脆给他配上一台好车。
在笼络人才方面，任正非一直很大方，更何况这还是他所物色的接班人人选。
“什么车？”
余文钢立即就兴致勃勃地问了起来。
他笑着回道：“奥迪，宝马，奔驰，任你选。”
“那就来台宝马X5吧，我还是喜欢高大一点的SUV。”
任正非：“……”
又变脸变这么快！
要不要这么现实？
“行，那我回去后立即给你安排一下，马上给你送过来。”
他爽快地答应道，并且顺口问道：“你对小灵通技术是不是也很了解啊？”
“嗯，懂一点。”
任正非又追问道：“懂多少？”
“年前定出一个准确的研究方向，半年内出初步成果应该没问题。”
余文钢随口回道。
任正非：“……”
这怎么可能？
我就算是把整个华为的技术高手全塞过来，也不太可能吧？
焦子秋：“……”
半年后就出成果？
那岂不是半年左右，华为就会在这里投巨资建大厂了？
有没有那么好？
第579章 叫穷的余文钢
半年时间够吗？
勉强。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前世的2000年6月，工信部就会下发通知，将小灵通定位为“固定电话的补充和延伸”，这标志着限制小灵通发展的政策有所松动，于是，各地的电信公司掀起了第一波小灵通网络建设高潮。
这一波华为可是不能错过，若是错过了各地电信公司的第一期网络建设，第二期第三期的扩容基本上就没它的份了。
前世就是这样的，国内国外众多通信设备生产厂家，因为瞧不起技术落后的小灵通业务，把目标盯在了3G上，结果除了把小灵通技术引进国内的UT斯达康之外，就只有中兴和朗讯跟进，然后这三家公司赚了个盆满钵满，中兴也因此缩短了跟华为的差距，UT斯达康更是市值曾高达百亿美元。
也就是说，华为必须在年内就拿出一套像样的东西，才能赶上小灵通建设的第一波高潮。
半年时间技术突破，再半年时间建厂生产，与此同时跟各地的电信运营商去接洽，时间刚好够。
好在余文钢是开挂者，他可以为研发指明最为正确的方向，并且一出来就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也好在华为有着厚重的设备生产基础和经验，技术方案一出来，立即就能建厂生产，再加上它原本的运营商关系和渠道，在小灵通业务的第一波建设高潮中分上一杯羹是没问题的。
当然，现在的他又需要面对任正非的盘问。
因为任正非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在半年之内就出成果。
“小余，你真的对小灵通技术有所了解？”
顾不上余文钢正在驾车，任正非直接问了起来。
没办法，时间紧迫。
“怎么，懂这个很稀奇吗？一项落后的2G技术而已，别忘了，我本身就是通信专业的，而且我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余文钢又抛出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昨天的酒桌上，骆俊鹏为了向任正非炫耀他的得意门生，曾津津乐道地余文钢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比如说一周之内以接近满分的高分过高数、过目不忘的学习本事等。
正好，现在被余文钢拿来当了借口。
任正非点了点头。
通信专业的学生，过目不忘的学习本事，又突然遇上了投资过UT的孙正义，对小灵通业务产生了兴趣并深入了解一番，这解释算是合理。
可了解和精通是另一码事，要想带领研发团队在半年内就出成果，就算是精通都还有些不够。
于是他又说道：“那你说说看，小灵通业务都有些什么优缺点？”
余文钢：“……”
非要我讲这个？
就不怕我把车开到沟里去？
“你非要听的话，我就跟你讲几点有技术含量的吧，至于网络建设成本低，资费便宜什么的，这些是人就知道的特点我就懒得跟你讲了。”
余文钢还是开口了。
任正非：“……”
是人就知道？
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不过他想听的确实也就是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于是说道：“你说。”
“跟GSM所采用的是数字调制技术相比，小灵通业务采用的是PHS微蜂窝技术，和GSM网络相比，它的基站建设成本低，但覆盖范围小，信号穿透能力差，容易掉线等……”
余文钢张嘴就来，带着大量的技术术语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小灵通业务和GSM手机业务的比较，并针对它的缺点，把研发方向的重点引向了小灵通业务的技术核心：基站设计和网络优化。
这一下又把任正非给听懵了。
这岂止是精通？
这叫专精好吧！
他发现，从余文钢嘴里冒出的很多观点，连他都闻所未闻，要知道，尽管之前华为并没有在小灵通业务上下注，可作为通信设备生产厂商，公司内部还是仔细研究过这一业务的，并针对其优缺点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最终以报告的形式递交到了他手里。
可就算是那些非常专业的报告，也不如余文钢现在所讲述的那么详细，而余文钢不仅准确地讲出了它的优缺点，还针对某些缺点提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案。
尽管暂时还只是一些简单的思路，可任正非听得出来，这些解决方案大部分应该是可行的，最起码能让华为的研发中心在技术研发方面有了明确的方向。
捡到宝了！
任正非又开始窃喜。
他决定，一回到深圳，就先帮这小子把车给搞定，而且还得给他买顶配的，先把他的心给笼络住再说。
顶配的宝马X5也就一百来万而已，这对华为来说不算什么，用来笼络这样一个宝贝更是值得。
嗯，还有彩铃业务的技术授权及合作，股份置换的事，都得赶紧办。
这些办下来了，这小子就被彻底绑上了华为的贼船，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任正非又想道。
“小余，你真的这么看好小灵通业务？”
他开始转移话题。
不能再跟这小子聊技术的事了，他怕在没把股份置换的事搞定之前，聊多了的话这小子开始骄傲，然后又开始漫天要价。
这小子绝对能干得出来！
“老任啊，你是有钱人，不懂咱们这些穷人的苦衷。”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小子说话真能气死人！
要不了多久，你身家比我老任还要高不少好吧！
任正非无奈地朝坐在他身边的焦子秋摇了摇头，继续等待余文钢的下文。
“你知道在日本，小灵通叫什么吗？叫穷人的蜂窝。”
开车时的余文钢似乎是个话唠，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小灵通业务的一些特点，比如说网络建设成本远低于GSM，所以资费可以做到非常便宜，还可以单向收费、低月租之类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打个比方说，要是江陵开通了小灵通业务，我敢保证，江大这些穷学生，打算买手机的话，十个有九个会选择买小灵通。
“所以啊，老任，你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片市场，据我估计，在移动把资费降下来之前，小灵通业务大有生存空间，全国统计下来，发展个近亿用户也不是没有可能。”
余文钢的长篇大论总算又告一段落。
并且又差点把任正非听出了一声冷汗。
他总算明白了余文钢为啥把自己归入穷人行列了。
原来是为了设身处地地为那些低收入人群着想！
而这一点，也正是华为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是啊，国内现在的平均收入还这么低，而手机不仅昂贵还资费超高，那哪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这么一来，若是国家在政策上不限制电信发展小灵通业务，这一落后技术在国内确实还有很大的生存空间。
差点就决策失误了！
他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么说来，华为还真得提早准备一大笔资金，来做好小灵通设备的生产准备？”
“必须的。”
余文钢头也不回地回了这么一句。
第580章 巨大的回报
任正非终于走了。
焦子秋却选择了继续赖上余文钢。
没办法，之前的一番话把他听得心惊肉跳，不把很多疑惑问个明白，他是寝食难安的。
不过相对于任正非的来去匆匆，他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因此他选择了跟着余文钢去了江大，在路上给了余文钢一点安心开车的时间。
余文钢确实也需要一点安静的时间。
他还得来细细规划一下未来。
今天的这一场送行还是又有收获的，最起码他让任正非进一步意识到了小灵通业务的重要性，并做好了加大投入的心理准备。
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
要是半年之后，他这边出成果了，华为那边却没做好大规模生产的投入准备，那他的努力也是白搭。
小灵通技术研发中心要上了，建设资金也开始准备了，重任就落到了他头上。
时间确实很紧迫。
尽管他是开挂者，但前世的他却不是从事设备研发的，因此他只能为研发中心指明研发方向，真正的出成果还得靠团队。
好在合作者是华为，也好在他现在背靠江大这个巨大的人才基地。
可整体的规划却还是得靠他。
又要玩大了。
而且还是玩得超级大。
他很清楚这一点。
研发中心一上马，势必会因为小灵通业务而涉足小灵通手机的生产，之后又是为3G技术做储备，并且由小灵通手机开始向移动手机，以及几年之后即将面世的智能机领域进发。
在此过程中，说不定还得为芯片生产、4G5G技术做准备……
这相当于提早很多年帮华为把后世即将要走的路准备好不说，还要弥补它前世的不足。
我是不是真打算接老任的班了？
细细一想，余文钢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完了，真的上贼船了！
他忍不住感慨地想道。
他突然发现，他有享受的心，却只有劳碌的命，任何事情只要起个头，他就忍不住想把它做大做好做强，这种欲望根本就抑制不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
这么一想，他立即又变得郁闷起来，心事重重地带着焦子秋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怎么，都成华为大老板了，你还不开心？”
焦子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在送任正非去机场的路上，他虽然说得不多，但却听明白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余文钢的彩铃业务真的卖了大价钱，一个亿很快就会到账。
再比如说华为真和理想达成了股份置换交易，以一比一的比例置换各自百分之十的股份！
又比如说华为将在江陵这边以余文钢为核心，围绕他来成立小灵通业务的研发和生产基地。
这些消息都实在是太劲爆了。
劲爆得让他震惊。
“有什么好开心的？会累死我的！”
余文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还沉浸在对将来的规划之中。
焦子秋又问道：“任总真打算以一比一的比例跟你置换股权？他没搞错吧？”
这才是他最难以理解的事情。
市值数百亿的华为，以一比一的比例来换几家新创公司的股份？
谁换谁傻！
如果他是任正非，哪怕他很了解也特别欣赏余文钢，也不会这么换，哪怕一换五或一换十也不换！
“你错了，任总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余文钢面无表情地回道。
“为啥这么说？”
焦子秋追问道。
余文钢终于笑了笑，但没做任何解释。
任正非傻吗？
当然不傻。
只有他这个重生者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接下来的八到十年，才是华为最为难熬的十年。
难熬的原因有很多。
一是开始承受美国的打压，陷入思科的侵权纠纷之中。
二是在研发上投入过大，运作成本巨高，可是在小灵通、CDMA和TD市场上接连失利，又让公司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困境。
因此，别看华为现在的规模已经起来了，听起来很风光，可其中的煎熬滋味只有任正非这个掌舵者才能真正体会。
余文钢估计，后世的老任手中的华为股份之所以那么少，并不一定是他视钱财如风头，而是迫不得已。
在公司财务困难的情况下，他只有打股票的主意，将它们变现，而越是在困难的时候，其他员工手中的股票是不能动的，动了就容易军心涣散。
这就导致了他自己手中的股份越来越少。
这就是企业经营者难以言表的苦衷。
类似的苦衷其实大部分成功的创业者都经历过，比如说孙正义的软银差点覆灭，又比如说马云的阿里巴巴在拉到投资之前的艰难，再比如说现在的腾讯还在苦苦挣扎，差点就以一百多万人民币的价格被深圳马卖掉。
而任正非是幸运的，他敏锐地抓住了余文钢这个重生者。
从表面看，现在的他是吃了大亏，可只有余文钢才知道，老任这是赚大了。
有他在，华为不仅不会走弯路不说，还会比前世爆发得更迅猛，老任也不用再卖手中的股票了不说，还拥有了理想系列百分之十的股份。
因此，不管是对华为还是对老任个人，这都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决策。
这就是所谓的吃亏是福。
有大智慧的人才有这样的本事。
这也是所谓的多赢。
华为的根基，加上余文钢的挂，所起到的效果远远大于一加一，受益的不仅是华为和老任，还有余文钢，甚至还包括焦子秋这位高新区的主任，以及其他很多人。
余文钢敢保证，华为的江陵基地，将以小灵通业务为起点，迅速成长为能带动一大片通信相关产业的庞然大物。
这一些，焦子秋暂时是不能理解的。
他只知道，之前的他还能以高新区主任的身份来照顾余文钢，以平等姿态来对待余文钢是他的恩惠，可现在已经反过来了，余文钢不仅可以用平等的姿态来对待他，甚至还可以骑在他头上来作威作福，时不时威胁他一下。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突然身价倍增，摇身一变，变成了华为的大老板。
这种手握大项目的大老板，不管在哪里，都是地方官员眼中的香饽饽，是被哄抢的对象。
好在他提早结交了这小子，然后这么快就有了回报。
巨大无比的回报！
现在他想弄清楚的，就是这个回报到底能大到何种程度。
第581章 纪灵月的回忆
焦子秋所能获得的回报能有多大？
余文钢不好说。
一是未来不可估量，说大了会有吹牛的嫌疑，二是他不能说得太笃定，那样不太好解释。
因此他只能告诉焦子秋，他所说的让高新区准备十几平方的地，听起来虽然有些夸张，但却不算很过分。
为啥这么说？
前世的华为在深圳的坂田基地就已经占地一点三平方公里，还远远不够，所有后来有部分搬迁东莞的行动。
而这一世，因为他现在人在江陵，因为他的介入，华为会不会重心转移到江陵呢？
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要知道，小灵通设备生产厂肯定是在这边的，手机的生产肯定也是在这边的，之后3G的研发和生产很可能也顺理成章在这边……
随着业务的发展，谁敢保证这边未来的发展不盖过华为深圳本部呢？
若是再加上围绕这些生产厂家的零部件生产商，十几个平方的面积还真不算夸张。
当然，他不能跟焦子秋这么说，只是让他做准备，耐心等到半年之后。
半年之后，情况就会非常明了。
稍费了些口舌，余文钢总算打发走了焦子秋，他现在庆幸的是学校已经放假了，否则这事一传出去，他还不知得应付多少八卦之人。
在学校里，放假和没放假确实有很大区别，一到放假，原本人声鼎沸的校园里立即就变得冷清了很多，在整个创新大楼里，更是只有余文钢手下两家公司的人还在坚守岗位，边忙碌边等待春节的到来。
大家确实也够忙的。
别看两家公司的业务都还没正式上线，可正因为需要做上线前的准备，才有得大家忙的。
比如说理想信息这边，校园卡系统的第一期开发工作基本已经完成，春节过后返校后就会立即开始测试，在测试的同时，还将开始系统在整个江陵高校的推广，因此要准备的事情特别特别多。
又比如说理想文化这边，音乐门户网站的框架已经基本出来，现在正在开始音乐内容的采编工作，这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因此，除了顾晓薇等人放假并没立即回家以外，就连通一班都有不少同学留下来在帮忙。
该把好消息给大家透个气了！
尽管任正非刚来过，可余文钢并没有将他为何而来的事情跟公司里的任何人透露，因此就算是陈博跟俞一尘，也只能猜到彩铃业务的合作应该能成了。
可事实上呢？
余文钢立即又把纪灵月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说起纪灵月现在的身份，还挺有意思的，在名义上，余文钢把她塞到了理想文化，可是因为余文钢自己并没有配秘书或助理，因此一有事就还是安排她去做。
比如说通知开会、接待客人、端茶倒水等，就差贴身侍候了。
他好像用得还蛮顺手的。
“老板，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公布啊？”
纪灵月眉开眼笑地问道。
因为是跟余文钢跟得最紧的那个，因此在很多事情上，纪灵月知晓的比陈博和俞一尘都还要多一点，是理想系统内有名的消息灵通人士。
比如说她知道，科创中心账上又多了五百万，是华为赞助的。
又比如说她还知道，彩铃业务卖出去的希望很大，公司真的马上就要有大笔钱入账了。
再比如说她还朦朦胧胧地知道，华为公司的任总好像还跟老板在谈别的，很神秘的样子。
现在，余文钢主动召集大家开会，而且是召集三家公司的全体中高层，她稍稍一猜，就猜到应该是有好消息要公布。
“就你话多！”
余文钢却训斥了她一句。
纪灵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余文钢办公室。
被训也像是被qiang奸，既然不能反抗，就学会享受，次数多了以后，隔几天不被余文钢训斥一两句，纪灵月都有些不习惯了。
只不过在离开余文钢的办公室后，她就在琢磨今天开会的内容。
告诉大家公司有钱了？
快过年了，给大家发点奖金福利？
都有可能！
在跟余文钢跟久了之后，纪灵月早已知道，余文钢虽然嘴上凶巴巴的，可对大家还真的没得说，并不像她刚认识他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一个不通人情的万恶资本家。
一想到这，纪灵月又忍不住想起了刚认识余文钢所发生的事。
在见到他的第一天，他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直接把她给弄哭了。
然后过了一天，在理想电脑服务社开张的那个晚上，他又表现出了一副万恶资本家的样子。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是啊，如果谁有那个本事，让我啥事都不用操心的话，我每个月给他发个万把块又何妨？”
“你觉得每个月万把块我发不起吗？你信不信，不出三年，我手上的资产就能上亿？”
“没错，三年之后，在座的各位，应该有人能靠自己的本事买房买车，资产上百万。”
“纪师姐，你确定？我直接出十万，把你给包了，包三年！”
……
那些晚上余文钢所说过的那些话又一句句清晰地在纪灵月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尤其是那一句：不出三年，我手上的资产就能上亿！
这又让纪灵月感慨不已。
三年资产上亿！
现在才过去多久？
仅仅三个月多一点点！
若是说孙正义的一亿美金投资被余文钢拒绝了，钱没有到账不能作数的话，那现在单是卖彩铃业务平台马上就能收获的这一大笔钱，就能让余文钢真正迈进亿万富豪的行列。
三年的目标，三个月就实现了！
这速度快得让纪灵月深感不可思议。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时就不应该有任何犹豫，一口就答应让他十万包自己三年！
纪灵月有点后悔地想道。
这倒不是她馋那十万块钱，而是馋那个身份：唯一被余文钢所包的女人！
当然，钱她也喜欢，但她有一种预感，只要她在理想长期干下去，并且能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的话，待遇这一块应该是不会差的，比如说她现在的工资，就由最开始的一千涨到两千多，翻倍了还不止。
这还是在公司没有盈利的情况下。
三年十万似乎并不难。
三年后有房有车有存款身家百万也有希望。
可十万甚至是百万能跟亿万比吗？
好想做老板娘哦！
带着些许遗憾，纪灵月进了陈博办公室。
几位高层她是必须亲自上门通知的，至于其他人，电话通知或别人转告即可，反正她已经在公司内部的Notes上已经发了通知。
“纪大秘，是通知开会吗？今天开会是关于啥内容的啊？能不能预先透露一下？”
很明显，陈博已经看到Notes上的通知了，一见到纪灵月，便套起话来。
纪大秘！
这个称呼纪灵月很喜欢。
有这一层身份在，连陈博这样的高管都要对她笑呵呵的。
只可惜那个万恶的老板不肯给一个正式的名分！
稍感遗憾后，她笑着回了一句：“应该是好事。”
在跟了余文钢这么久之后，她还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必须得口紧。
不紧老板不喜欢！
通知完陈博后，纪灵月又开始去通知其他的高层，比如说俞一尘、汪玉，以及新来的人事行政总监等。
有大事要宣布了！
第582章 彩虹屁
“辛苦大家了，很快就要过年了，所以召集大家来开个小会，公布一下几件事情。”
余文钢开会向来就很干脆，很少说太多废话。
“第一件事情是关于年终奖。”
他这一开口，就立即把大家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在此之前，因为理想系列的三家公司暂时都靠理想电脑一家的收入在撑着，并且余文钢给大家的待遇都还算不薄，因此他根本就没跟大家提年终奖的事，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问。
谁都知道，在另外两家公司尚无收入来源的情况下，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而现在，余文钢竟然主动提年终奖的事了！
这么说来，公司真发财了？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喜色。
每次开会，余文钢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压着点进会议室，而其他人都是提前到场，因此在余文钢进会议室之前，大家都在讨论华为任总来公司考察的事，也在相互推测彩铃业务的合作是不是成了。
有年终奖发，当然人人都开心，可大家更希望的是看到公司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今年就不给大家多发了，就按工资标准，每人都多发一个月的薪水当年终奖回家过个肥年吧。”
余文钢直接公布了年终奖的标准。
“哇塞……老板英明。”
“老板，咱们是不是发财了啊？”
“靠，你这万恶的资本家，怎么突然转性了啊！”
……
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了哇声一片，彩虹屁数个，以及少量的调侃话。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个别新来的以外，都是跟余文钢很熟或很亲近的人，因此大家都知道，这家伙除了喜欢装装逼以外，还是开得起玩笑的，因此像俞一尘、张高阳、汪玉这些人，偶尔也会损他几句。
唯有新来的人事行政总监邹曼妮稍稍愣了一下，等大家的彩虹屁声音平息后，抓住空隙问道：“老板，都发吗？像我们这些新来的还不到一个月的也发？”
她确实被余文钢这一消息给弄糊涂了。
作为人事行政总监，她到岗以后，发工资奖金造表就成了她的事，而汪玉所负责的财务部只是根据人事这边的表给大家发钱。
能被陈博在近年关的时候挖来理想并身居高位，邹曼妮当然是专业的，因此她知道，年终奖的发放往往是跟到职时间有关系的，比如说大多数公司规定，到岗半年以上才有资格拿年终奖。
最起码没有一家公司会给到职还不到三个月的试用期员工发年终奖！
这跟惯常的公司人事制度不符。
“都发吧，只要坚守到最后一天的都发，让大家都开心一下。”
余文钢回了一句。
“好的。”
邹曼妮脸上立即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的开心也难以抑制。
这是必然的。
因为陈博拉得急，她不得不在临近过年时，在放弃原公司年终奖的情况下辞职了，来到了理想，这可让她损失了一小笔。
当然，那一小笔跟理想的待遇相比就不算什么了，比如说她在原公司的月薪还不到两千万，而一到理想，试用期月薪就是五千，翻了一倍都不止。
而现在，入职还不到半个月的她，竟然又能收获一个月的年终奖，比她原公司的年终奖还要多得多，她岂能不开心？
这年轻老板确实挺厚道的！
这公司来对了！
她忍不住想道。
从年龄上来说，她跟陈博相当，并且也是从江大出去的，因此在她眼里，余老板就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师弟，只不过已经有了很好职业素养的她，很快就抛弃了对老板因为年轻的轻视。
一个能拒绝孙正义一亿美金投资的老板，她敢轻视？
一个能让华为任总亲自上门的老板，她敢轻视？
这老板确实挺厚道的！
年终奖的事情先不说。
她到职后负责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几家公司放春假的事。
正常来说，大部分公司都会到腊月二十八九才放假，然后正月初八左右上班。
这老板倒好，明明几家公司现在这么忙，可老板还是大手一挥，将放假时间定在了小年之前，正月初十之后，理由是方便家远的员工往返，免受旅途之苦。
确实，这样的安排既避开了学生往返高潮，又避开了企事业单位假期，旅途相对没那么拥挤。
都说人事是老板的看门狗，财务是老板的守财奴，可打心里来说，邹曼妮并不自己所在的公司对员工太过于严苛。
还是多一点人情味好！
“喂，你小子是不是真发财了啊？一下子变这么大方！”
正当邹曼妮在发愣时，研发总监张高阳又以非常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邹曼妮还发现了一点，老板跟这些中高层的相处模式也挺有意思，打个比方说，这位戴着大黑框眼镜，经常胡子拉碴的研发总监就是一个妙人，在老板面前说话从来就不客气，随意得很。
而老板似乎也从不在言语上跟他计较。
不仅不计较，反而经常互损。
“怎么，我以前很抠门吗？再人身攻击我，小心我扣你年终奖。”
果然，年轻老板的反击立即就来了。
邹曼妮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的相处模式一点都不像公司，但却能给大家一种轻松的感觉，她喜欢。
我什么时候也能以这种轻松的方式跟他相处？
邹曼妮忍不住想道。
正当她恍惚间，余文钢又开口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那就公布第二件事吧，我确实发财了，马上要成为真正的余亿万了。”
老板真的会读心术！
他似乎永远都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邹曼妮又忍不住向余文钢投去了些许崇拜的眼神。
这崇拜不是给余亿万的，而是给他的神奇本事的。
尽管她来公司时间并不长，跟余文钢打交道的次数也并不多，但她已经发现，老板的神奇不仅是体现在商业和技术领域，还体现在很多方面。
比如说像现在这样，他似乎永远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一出声就直指问题核心。
甚至于在她自认为非常专业的人事行政领域，也是一开口就让她难以反驳。
“老板厉害了！”
邹曼妮忍不住率先出声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拍余文钢的彩虹屁。
“哇……恭喜老板。”
“哇，老板，年后一定得再给大家发个大红包啊！”
“老板，大腿借用一下。”
……
然后在她出声后，会议室里又跟上了彩虹屁无数。
第583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彩虹屁的滋味还是相当不错的！
要不要再爆点猛料，然后惊爆大家眼球，再来享受一波彩虹屁？
余文钢乐滋滋地想道。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算了，毕竟现在十拿九稳的就是彩铃业务的合作，至于股份置换和自己出任华为小灵通研发中心院长的事，在未正式公布之前，都还存在一定变数，因此暂时还是不要大肆宣扬为妙。
当老板的得稳一点。
“行啦，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他虚伪地喝止了大家的闹腾，然后接着说道：“这笔钱估计春节过后就能到位，因此各位，还是多花点时间去想想怎么来花这笔钱吧。”
他用了一种另类的方式来鞭策大家，做好明年的发展计划。
这也正是他召开这次会议的最重要目的。
春节过后，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都得正式上业务了，在此之前，因为公司资金不宽裕，所以大家还有些畏手畏脚，而现在不差钱之后，余文钢当然就不想因为钱的问题而制约两家公司的快速发展。
至于大家会不会大手大脚？
不可能的事。
陈博不敢，俞一尘不会，汪玉也是一个合格的守财奴，任何花钱计划不经她严审一番，并且有余文钢的首肯，谁也别想从她那里要到钱。
新创公司就得如此，哪怕有了钱，也不能大手大脚，毕竟这钱不是割韭菜割来的，而是实实在在挣来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到点子上。
“接下来宣布另一件小事。”
余文钢干脆利落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他的风格就是如此，什么事都是点到为止，谁要是理解力低下，领会不了他的意思，那迟早是被淘汰的事。
“过几天，华为可能要来江陵这边新成立一个研究院，办公场地暂时用咱们高新区那里的，因为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因此，邹总，纪灵月，你们准备一下，很多事情到时需要你们过去帮忙，先帮他们顺利安置下来。”
这是任正非跟余文钢的约定。
因为临近年关，因此华为本部那边，在年前只会派于厚林及少数几个技术人员过来，先把研究院的框架搭起来，并解决后来人员的安置问题，然后在年后才开始大规模派人过来。
一家大型研究院的成立，从研究院注册到人员安置，是有很多琐事的，余文钢可不希望于厚林等技术人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面，因此只好在理想这边调人过去帮忙。
负责人事行政的邹曼妮，以及对这些事轻车熟路的纪灵月就成了首选。
“好的。”
正开心不已的邹曼妮一口就答应了。
纪灵月却嘟了嘟嘴，有点不情愿地回道：“他们成立研究院干嘛用咱们的地方啊！”
余文钢一听就知道，这小秘书不仅不乐意高新区的地方被他人占用，而且还不太愿意过去帮忙，只是不敢明着跟他对着干而已。
越来越不把我当老板了啊，我又没咋地你！
他酷酷地回道：“不好意思，这家研究院一成立，院长大人就是你老板我！”
天哪，我怎么又说出去了？
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说的吗？
看来，我这爱得瑟的臭毛病还是一点没改啊！
他立即又强行按捺住了把另一件更劲爆事情说出来的强烈欲望。
众人：“……”
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
怎么没过几天，这臭不要脸的老板身上怎么又多了一层身份？
牛逼大发了！
不过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因此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于是，想象中的一波彩虹屁并没有到来。
…………
余文钢这边在开会，刚飞回深圳的任正非一回到公司，所干的第一件事也是召集大家开会。
严格来说，早在飞机飞离江陵之前，他就已经提前让秘书通知了相关人士，比如说公司高管、董事会成员等。
他开会要讨论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件事：
彩铃业务的合作；
成立江陵研究院，专攻小灵通业务；
和理想集团进行股份置换，终止美国公司的收购谈判。
这几件都是重要且紧急之事，有些甚至需要立即就动起来。
他在第一件事上并没有遇上太大的阻力。
当他把彩铃业务的内容及前景简单讲述了一下之后，这一业务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尽管一亿的一次性授权费用有点高，但华为并非承受不起，因此也就没人明显出声反对。
哪怕是对余文钢很是不满的李一南，也只是张了张嘴，活生生地把话给咽了回去。
第二件事……
任正非稍稍把秩序调了一下，他把第三件事拆开，先跟大家讲终止被收购洽谈的决定。
这事稍稍遇到了一点阻力。
反对声来自于少数有公司股份的元老。
只不过在这件事上，公司内部原本就存在两种不同意见，有股权的元老坐等被收购，将股份变现去过安生好日子，而年轻一派则斗志昂扬，不希望公司被收购，尤其是卖给霸权国家的公司，很想破釜沉舟、同舟共济血拼一场。
因此，就算有反对声，可这事最终也还是顺利通过了。
第三件事……
押注小灵通业务，成立江陵研究院之事，任正非也把它给拆分了，微调了一下顺序，先说押注小灵通业务之事。
这次他一出声，立即又遇到了阻力。
而且反对声还几乎是整齐划一的一片。
领头的正是他所器重的李一南。
哪怕他把余文钢的道理复述了一遍，李一南也还是坚持认为，小灵通业务是一项过时的技术，注定不会有太强的生命力，华为在它身上押注是错误的。
对此，任正非颇为头疼。
处在他这个位置，他当然不可能像余文钢当时跟他解释那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详详细细地分析一番不下注小灵通业务的严重后果。
因此，他只能稍显霸气地说道：“这事就先这样吧，先小规模地投入一部分力量去做研发，边走边看形势再说。”
李一南总算不出声了。
但任正非能看得出来，他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这家伙真的很自负！
任正非忍不住想起了余文钢对李一南的评价。
这可是让他头疼了，因为接下来还有几件事，估计遇到的阻力会比这个更大。
可阻力大又如何呢？
他能退缩吗？
“另外，我还决定了，在江陵成立一个新的研究院，把小灵通的项目放那边去弄。”
任正非硬着头皮把这一句说了出来。
还是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霸气。
“什么？不是吧！”
可李一南还是跳了出来。
第584章 要变天了
身负天才之名，李一南当然不傻，因此任正非此话一出，他就明白了，此次任总去江陵，期间一定发生了点什么，因此严重影响了他的决策，因此一回来就召集大家开会。
很可能跟余文钢有关！
对于任正非这些改变，他是有看法的。
彩铃业务的合作他倒是无话可说，毕竟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业务，就算授权费用贵了一点，但对华为来说也还是大大的有利可图。
押注小灵通业务他就有想法了。
华为当初为啥没有押注小灵通业务？
在技术层面，就是被他所否决的，而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电信分拆，华为其实早已做了相应的准备，早在三个多月前，当他还兼着研究院的事时，就组织了一个一百来号人的研发团队，去石岩湖那边封闭研究，准备抓紧时间把3G的全套CDMAIS95系统给开发出来。
这就是为被分拆后的电信准备的。
据李一南判断，电信把GSM业务分拆出去后，应该是上全新的、更为先进的系统，也就是3G系统。
“任总，咱们的研发力量已经严重不够了，要是再把小灵通研究院设江陵区，把人员分开的话，投入力量大了，会严重影响GSM和CDMA系统的研究，投入小了，是不可能出成果的，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稍稍克制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李一南以尽量委婉的语气提醒道。
这倒是实话。
别看华为现在的规模算是慢慢起来了，可是在研发力量这一块还是远远不够。
要知道，在GSM领域那一块，华为一直到去年下半年才开始有大笔的收入进账，因此那一块的研发还得继续，若是再加上CDMA的项目团队，确实已抽调不出太多精英过江陵去了。
“这也正是我要把小灵通研究院设江陵那边去的原因。”
任正非换了一种说法。
他接着说道：“理想的余总那边，在江大搞了一个科创中心，搞得非常不错，因此我准备请他来兼研究院的院长，以企校合作的模式来研发小灵通项目，咱们这边，只需派个十几号人过去搭框架就够了。”
他不得不妥协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起码抽调几十号精英过去，可现在看李一南的态度，他知道那基本不可能。
除非他把CDMA项目的研发给停了。
可那样又会彻底得罪李一南。
他虽然霸道，可是对于李一南这样的人才，他还是特别爱惜的，如非必要，他会尽量照顾他们的感受。
那就只能把难题交给余文钢了！
李一南：“……”
请余文钢兼小灵通研究院的院长？
这不是开玩笑吗？
天才又如何？难道华为还能指望一个大一学生带着一帮学生兵，真把小灵通项目弄出来不成？
任总这绝对是昏头了！
只不过只要任正非不动他的CDMA研发团队，他也懒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顶撞任正非了，免得让他难堪。
又一小关总算又过了。
“还有另外一件小事我知会大家一声，我打算拿我自己手中的部分华为股份，去置换余总的理想股份，这事还请大家理解。”
最后一件事，任正非明智地选择了阻力最小的方式。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最好的方式是两家公司交叉持股，只不过这样一来，华为原有的股份必须得重新进行调整，若是被大家得知是按一比一去换，阻力不是大，而是几乎没可能通过。
因此，他还是只能拿自己的股份，以私人名义去换。
而且，他还只能说得含糊一点，只告诉大家他准备让出手中10%的华为股份，但换来多少理想的股份，以商业机密为由搪塞了过去。
孙正义想投资一亿美金，下一个雅虎，这两大置换理由总算让他勉强过关，毕竟他拿去换的是他自己的股份。
公司的股东里又多了一个叫余文钢的年轻人！
而且还堪堪超过了任正非，一跃而成公司的最大股东！
大家隐隐感觉到了此事的非同寻常。
但在任正非保证余文钢不会干涉华为运作，掌舵人还是他任正非的情况下，反对声总算被平息了。
毕竟任正非准备换出去的这些股份，股东成员中还没人有那么厚的身家，凭优先权把这些股份换到自己手中来。
华为的天可能要变了！
大家还是隐隐地有这层担心。
至于李一南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他，更是有了一种已被任正非抛弃了的感觉。
他从93年来到华为，辛辛苦苦干了六年多，为华为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也仅有百分之一左右的股份以及部分期权，而一个才跟华为打了几天交道的小子，一下子就成为了华为的最大股东，这让他怎么想？
尽管任正非口口声声说余文钢不会来干涉本部这边的业务，也尽管他并不认为余文钢能带着十几个人的团队在小灵通项目上取得成功，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被任正非所信任并倚重了。
是不是该离去了？
他再次萌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原本就在市场那块呆得很不顺了，现在又加上被任正非抛弃的感觉，就更是心灰意冷。
不，等电信分拆后，证明我是对的，那时再昂首挺胸离开！
而且，我还要把我的核心团队给带走！
下定了这一决心后，李一南阴着个脸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
连跟任正非招呼都没打。
任正非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做，李一南都已经开始跟他离心离德了，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还能因此改变主意不成？
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李一南有充足的理由说服他，余文钢和他的判断完全是错的，否则的话，他所做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改变，哪怕前路艰难险阻。
前行者主动就是孤独的，需要披荆斩棘。
他深明这一道理。
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即让秘书把于厚林叫了过来。
之前答应余文钢的承诺，因为会议上的变故，已经部分不能兑现了，比如说抽调几十人的精英团队去江陵。
因此，他只能把难题丢给余文钢。
而且，在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前，他暂时还不能让余文钢知道，以免那小子反悔，于是他只好把于厚林叫过来面授机宜。
第585章 没事，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两天之后，于厚林从深圳出发了，带着一张五百万元的现金支票，一个助理，一台刚买的宝马顶配X5，动身前往江陵。
此行任重道远！
虽然职位上是被提升了，而且还是去他曾经呆过七年的江陵，可于厚林还是有一种被发配的感觉。
年前就他和助理两人。
年后顶多也就能抽调十来号人过去支援。
这是任总的原话。
而他就必须得带着这十来号人，从江陵白手起家，尽快在小灵通项目的研发上拿出一点成绩来。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在调往江陵之前，他就已经是华为研究院GSM项目部其中一硬件组的经理，对移动通信技术自然不陌生。
别看GSM和小灵通同是2G标准，可他知道，二者在关键技术上是截然不同的，因此他在GSM项目上的经验并不能顺利移植到小灵通项目上去。
也就是说，这跟从零开始没什么区别。
那这不是发配是什么？
别看他在GSM项目部时，在级别上只能勉强算是华为的中层，可谁都知道，现在GSM项目是华为的盈利大户，因此日子好过得很。
而去江陵，虽然级别上来了个二级跳，可若是不能出成果的话，到时还不是被淘汰的命运？
可他却不得不从。
因为军人出身的任总，在华为实行的就是部队那一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一句，被他稍稍一改，改成了华为员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因此，接到调令的员工，不管你是否单身还是已成家立业，也不管你是否上有老下有小，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服从调令，要么递交辞职报告书。
哪怕是去非洲，也不可违背！
还好是去江陵！
于厚林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侥幸地想道。
车是好车，这样的好车以前他基本上没机会摸，而现在总算能过过瘾，只可惜这台还挂着临时牌照的好车，一到江陵就属于那位神奇的小师弟了。
确实很神奇！
于厚林怎么也没想到，那位他只见了一面的神奇小师弟，不仅真以彩铃业务从华为身上捞了一笔不说，还很快就深得任总所倚重，一跃而成华为大股东兼江陵研究院院长。
他的顶头上司！
神奇的小师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很好奇任总去江陵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导致任总连李总都不信了，转而信起了这位小师弟。
“到江陵后，你一切都听从余文钢的安排，不可违背，不可阳奉阴违！”
这是临行前任总向他交代的原话。
由此可以听出，任总对神奇小师弟到底有多信赖和倚重，而他，稍有不从，则可能沦为牺牲品。
神奇小师弟真能带着他和十来号人创造奇迹？
于厚林还是很难相信这一点。
“德兴，你来开吧，我打几个电话。”
车刚出广深高速，于厚林就靠边停了下来，把架势位让给了助理。
他决定先给骆院长打个电话，好好打探一下神奇小师弟的神奇背景。
“什么？有这事？”
电话里传来了骆俊鹏的惊叫声，于厚林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惊讶还是惊喜，但他算是听出来了，骆院长竟然还没听说此事，因为他正陪着夫人在外旅游。
于厚林原本还想同骆院长多聊一会的，可此时在外的骆俊鹏明显不方便，因此他只能简单地问道：“院长，你觉得这事靠谱吗？”
“靠不靠谱先别管，你到江陵之后，听文钢的安排就对了，其它的等我回江陵再说，我最快应该在三天之后能赶回江陵。”
又是听文钢的！
在挂了电话之后，于厚林又愣了好一阵。
他还是有点弄不明白，为啥不管是任总还是骆院长，都是对神奇小师弟如此信任有加。
莫非他真能制造奇迹？
从深圳到江陵，路途遥远，而且出了粤省之后，绝大部分还是路况不佳的国道，因此于厚林和助理一直开了整整两天多时间，才在第三天上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陵。
“一切听余总的！”
有了任总和骆院长的叮嘱，于厚林不敢怠慢，顾不上舟车劳顿，径直把车开进了他所熟悉的江大校园，开到了珞珈山下的创新大楼下，然后忐忑地给余文钢拨出了电话。
“余总，我已经到了，就在科创中心楼下。”
因为身份的变化，他实在是不值得该跟神奇小师弟说什么，甚至连怎么称呼都有点纠结。
余文钢很快就出现在大楼门口。
“于师兄，一楼辛苦了。”
神奇小师弟倒是一如既往地对他热情，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有所改变态度。
这让于厚林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把车钥匙一递，颇显为难地说道：“余总，这是任总给你买的车，抱歉，开了两天，已经脏得不行了，没来得及去洗。”
他确实很感为难。
让他为难的不是把车弄脏了，而是任总交给他的另一项重任。
“想办法，千万不能给余总反悔的机会！”
这还是任总的原话。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一到江陵，就必须得把只能抽调十来人过来江陵的消息告知余文钢。
很显然，连任总自己都知道，想靠十来人就在小灵通项目上取得重大进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余文钢制造神奇上。
要是神奇小师弟都没把握制造神奇，不反悔才怪！
于厚林倒是巴不得余文钢后悔，那样的话他还有可能重回深圳GSM项目组，可那样一来，他就有负任总的重托，会背上办事不靠谱的名声，从而绝了进一步被重用的希望。
进退两难！
“没事，已经给你们订好房了，你们先去洗洗，休息一下，然后中午一起吃个饭再说。”
余文钢倒是一脸的随意，把一张房卡递给了他。
接下来是入驻酒店，洗刷身上的尘埃。
可于厚林就算是在卫生间也还是心神不宁，在胡乱把自己洗了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顾不上休息，又返回了创新大楼，走进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他绝对睡不着。
“余总，任总说，公司那边出了点小问题，可能调不了那么多人来这边。”
于厚林艰难地说出了这一句。
他明显看到余文钢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那能来多少？”
“大概十来号人。”
于厚林回道。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余文钢来了这么一句：“没事，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于厚林：“……”
第586章 你是我的人了
纪灵月确实心动了。
别看余文钢之前装出了一副万恶资本家的模样，可她知道，余文钢绝对不是拼命压榨自己手下人的那种人。
如果他真是万恶的资本家，他就不会当着李一诚他们的面，来为柳晨雨、汤佳茗她们来争取各种宝贵的机会。
她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她还能感觉出来，这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若不是有原则，他就不会在同宿舍的兄弟面前，装出一副公私分明，把丑话说在前头的模样。
因此，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余文钢所许诺的那些，什么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股份和期权，应该都不会是说着玩的。
三年十万确实不是问题！
三年百万也未必是梦，就看她自己有没有本事拿！
对于自己的能力，纪灵月是有足够信心的，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比柳晨雨差，既然柳晨雨都有希望三年百万，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有了三年百万的诱惑之后，她已经把进电台电视台娱乐公司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再说，现在她还只是大三，她完全可以在余文钢手下先干个一两年再说，实在不行毕业时还是有机会去圆自己原来的梦。
于是她出声了。
她也很清楚，三年十万把她给包了只是一句玩笑之言，她真想拿到那个数甚至更多的话，必须表现出她的能力和价值出来。
所以她说要好好跟余文钢谈一谈。
余文钢也想好好谈一谈。
哪怕他已经认可她是个人才，那也得走一走流程，来一个面试和考验过程。
“纪师姐，真想来啊？那你自己说说看，你能帮到我什么？”
他立即就给纪灵月出了一个小难题。
确实是个小难题。
纪灵月的脑子快速转动了起来。
她必须得为自己在理想电脑服务社找到一个能体现她能力和价值的位置。
“有几方面我应该能帮到你吧。”
她边斟酌边出声了。
“第一是宣传推广方面。
“服务社虽然今天大获成功，但它的成功主要靠的是今天的这场演出，演出完了后，应该就缺少畅通的宣传推广途径。
“而我呢，手里管着学校的播音社和广播站，跟校内的各个社团的关系都很好，这样一来，我既可以利用广播站的资源来帮服务社做宣传，也可以跟社团的活动结合来做推广。
“这样应该能帮服务社的生意更上一个台阶。”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纪灵月绝对是够聪明的，她的第一点，就亮出了自己的优势：在校内的资源和影响力。
他也不得不承认，纪灵月也确实说到点子上去了，服务社今天的成功，确实是靠今天这场汇演打开了局面，可是演出一结束，暂时就缺少很好的宣传推广途径。
一旦这个问题不解决，服务社后续的业务别说上台阶，能不萎缩就相当不错了。
确实是人才！
“继续。”
欣赏归欣赏，但他还是不懂声色地说道。
“第二点，服务社现在只在信息学部这边开了店，这边的店想服务到文理学部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想影响到医学部那边，就更是有难度。
“因此，我相信以余老板的魄力，以及凭你跟李书记和邬部长他们的关系，迟早会把店开到文理学部那边去。
“要是你在那边开店了，我想我帮你当当那边的店长应该是没问题的。”
纪灵月面带笑容说出了自己的第二点优势。
余文钢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竟然能猜出我会去文理学部那边开店！
这就厉害了！
在此之前，他还拿纪灵月在跟柳晨雨在做比较，他觉得综合而言，纪灵月的能力应该不会输给柳晨雨，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不愧比柳晨雨在学校多呆了一年！
也不愧她是播音社的社长、校内的知名主持人，在经过大量的锻炼之后，她的综合能力明显已经锻炼了出来。
他有理由相信，以纪灵月现有的能力、智商、情商，哪怕她现在就步入社会，去参加各种大公司的面试，变现也绝对会强于绝大部分的毕业生，成为各大公司抢着要的香饽饽。
捡到宝了！
窃喜之下，他又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吗？”
“当然还有啊！”
纪灵月自信满满地回道。
紧接着她又说道：“第三点，就是我的个人能力。
“你看我现在既是播音社的社长，又是学校广播站的负责人，还主持过那么多大型的活动，因此我敢非常自信地说，我的综合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既然我那么能干，那我也有理由相信，不管余老板让我去干什么，我都有能力去把它出色地完成。”
纪灵月的表述越来越自信了。
为了让余文钢接纳她，她巧妙地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万金油，可以任由余文钢安排。
余文钢服了。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的话，他会选由纪灵月来当这个店长，而非柳晨雨。
原因在于，从做事风格上来看，柳晨雨属于执行力很强，但缺少创意和主动性的人才，而纪灵月则相反，她既主动，又具备相当强的创造性，说不定执行能力还很强。
有这样的店长在，完全可以让余文钢省很多事。
就比如说面对今天开业的乱象，柳晨雨需要他来拿主意，可若是换了纪灵月的话，很可能她自己就直接想出了解决办法。
这就是柳晨雨跟她之间的差距。
那就没什么好考验的了。
“OK，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没有丝毫犹豫，余文钢干脆利落地把纪灵月给收了。
紧接着，他开始给她分配任务：“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式过来上班，先过来帮柳晨雨，把这边的店先搞起来，等文理学部那边的店开了，你就是那边的店长。”
位置也直接给她敲定了。
如她所愿。
这也省得余文钢再去物色另一个店长的人选。
“待遇这一块，暂时跟柳晨雨一样，具体多少，你可以私下去问她。”
待遇也被余文钢定了下来。
绝对够干脆。
干脆得让纪灵月都难以置信。
她愣了一下后，脸上立即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成了！
我是他的人了！
这话听起来绝对够带劲！
她立即就盈盈一笑，甜甜地回道：“谢谢老板，我明天中午吃完饭就赶过来帮忙。”
紧接着，她又转向柳晨雨说：“柳晨雨，还请多多指教。”
余文钢静静地看着她在表现。
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人不仅很能干，还挺会来事。
绝对是人精！
这样的人精，好驾驭吗？
他心里又起了一丝丝担忧。
第587章 有点不给面子
于厚林的一个电话，又让老任坐立难安了。
电话里说的倒是好事。
余文钢那小子，不仅没有因为人手的问题而翻脸反悔，反而早已在项目的研发上动了起来，并且拿出了一份质量非常高的解决方案。
一份还没完全完成的架构方案正在于厚林手里！
可当他提出来，能不能发给他看看时，于厚林竟然为难地说：“余总不同意。”
连我都不给看？
过分了啊！
老任的好奇心反倒因此被勾起来了。
是的，他开始在小灵通项目上押注了，但却是扛着巨大的反对声和压力来下注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希望能在项目上拿出点什么来，向大家证明他是对的。
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进展。
可他没想到的是，余文钢竟然防他也跟防贼似的。
这样真的好吗？
他很想立即就给余文钢去个电话声讨一番，可因为是他先失言，而且那小子一点都不好对付，因此他稍稍有点心虚。
就算再心虚，这个电话也还是要打的！
“老任，你还有脸给我来电话啊！”
老任没想到的是，电话一通，他还没来得及抱怨，余文钢的声讨反倒先来了。
他只能嘿嘿一笑说：“小余，我听于厚林汇报说，项目研发的事你这边已经有眉目了？”
“不然呢？幸亏我没指望你，要是指望你的话，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电话里的余文钢还是怨恨满满。
老任又心虚地笑了笑，尴尬地回道：“我这边不是遇到难处了吗，这个你得理解一下。”
气势全无。
“说吧，什么事？”
电话里的余文钢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懒得听老任倒苦水，也让老任听出怨气满满。
于厚林不是说他反应很平静，没有不高兴吗？怎么一跟我通电话就怨气冲天呢？
老任只能再次尴尬一笑，问道：“你弄的那份架构方案，可以发给我看看吗？”
“老任，你说什么呢？想多了吧！”
老任先听到的是这么一句。
紧接着，余文钢怨气冲天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来。
“第一，咱们的合作还没有正式达成，所以这暂时还是我个人的成果。
“第二，我的这份架构方案质量非常高，属于高度机密，在近期内是绝不能外泄的，你觉得我能轻易发给你看吗？”
老任：“……”
难不成你小子还真准备反悔不成？
一听到这几句，他立即就有了这样一种感觉。
可他一听连余文钢自己都说这份方案的质量很高，就越是心痒难耐了。
能高到什么程度？
真的很想看！
于是只能他讪讪地说道：“合作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律师在起草协议文件了，等过完春节之后，我亲自飞过来跟你签。”
先给余文钢吃了颗定心丸后，他又接着说道：“至于保密的事，我这边你绝对可以放心。”
“你敢保证，这份方案一到你手里，只是你一个人看，不会传到第二个人眼里？”
电话里的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只是老任一个人看吗？
当然不会，毕竟从技术层面来说，老任不是专业的技术出身，因此这份架构方案的质量到底如何，他还是会请华为的专业人士看看的。
质量越高，他下的注就越大，下注时在公司内部所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小。
于是他又讪讪地回道：“放心，我不会到处传的，顶多给李一南他们几个看一眼。”
“哦，那还是算了，再见，我现在很忙。”
电话里又传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是嘟嘟嘟的声音。
老任：“……”
我去，那小子竟然挂我电话！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余文钢对李一南那么不信任。
这该如何是好？
江陵这边，刚挂了电话的余文钢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忙是真的，但挂老任电话却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在股份置换和押注小灵通这两件事上，老任一回深圳后，遇到的阻力肯定会很大，出现变数的可能性也会很大，因此，对于华为那边调派不了那么多人过来，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也就谈不上有多生气。
可商业合作这种东西，该给对方的压力还是得给的，否则时间长了的话，对方就以为他很好说话，就经常性地把难题抛给他。
这毛病惯不得。
得有理不饶人。
至于为什么不把方案给老任看，倒不是他不信任老任，而是他不信任华为的其他人。
为什么？
因为他还知道即将发生的一件事。
尽管老任没跟他提，其实他也知道，华为早已成立了CDMA-IS95的项目研发小组，在为电信分拆后上3G业务做准备。
据前世报道说，这个项目组的一百多号人，这个春节都没有放假，只在过年前后休息了三天，然后终于赶在电信分拆时把CDMA-IS95的研发成果弄出了个大概。
然后就是电信分拆，及工信部在六月份发文认可小灵通的存在，这就意味着华为在3G项目上的失败。
于是，李一南在离开华为之前，做主解散了这个项目组，因为撤得实在是太过于仓促，导致连存储软件大版本的服务器都坏了。
接着是押注联通的CDMA业务。
也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联通的CDMA项目开始启动，但到底是采用CDMA-IS95还是更为先进的CDMA1x技术标准尚未确定。
华为还是得押注。
决定还是技术大牛李一南做的。
因为在华为基本法里有一条：从贤不从众。
尽管相当大一部分人的意见是保留一只小队继续跟进IS95标准，可李一南却力排众议，将IS95项目全部裁掉，全部押注更为先进的1X标准，又成立了新的项目组。
结果当联通在2001年启动CDMA项目，开始网络建设大招标时，采用的却是IS95标准。
那时，华为的IS95项目组早已被裁撤，原有的研发成果服务器也已经坏掉，于是，在联通的CDMA首期招标中，华为输了个精光。
尽管后来华为有重新捡起了IS95项目，从每个开发人员的电脑中重新将代码给拼凑了出来，可已经晚了。
输了第一期，第二期地三期的也就只给它留了点汤汤水水。
这就是华为长达八年的第三次至暗时刻。
而罪魁祸首李一南，早已带着一大票精英离开了华为。
对于一个注定要走的人，余文钢放心把方案给他看吗？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这份架构方案，可是按小灵通项目后期最成熟的技术标准来架构的，因此在现在这个年代，有着极大的竞争优势，真要是被泄露出去，那就亏大了。
于是，他干脆连老任都不给看了。
给他看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非要得到华为内部的一致高度认可，这个项目才能继续不成？
时间才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
任何人的评价都不是。
如果老任那边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的话，这一合作不要也罢。
就这样，余文钢心安理得地挂了老任的电话，再次把精力投入到了项目架构方案的完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