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终极赢家的怨念
“我不确定我们队里有没有哪个缺心眼的家伙因此嫉妒拉里。”
路易的话一说出来，拉塞尔笑了。
伊赛亚·托马斯不动声色地坐着，好像路易说的事情和他无关。
“看来你们果真遇到了麻烦。”拉塞尔自大地说，“可惜我从来没有这种麻烦，队内对于我的实力自有共识，我不需要别人的认可，我只需要他们的认可。而他们认可我，这对我而言，胜过全世界。”
路易正要再说几句，厨师自己把吃的端上来了。
路易和托马斯一起点的菜，叫“尼古丽猪丁”。
路易从没吃过这东西，拉塞尔说这是传统的黑人食物，从卖相来看，有点像中国的卤大肠。
所以取这么猎奇的名字，其实就是卤大肠？
“这是什么东西？”路易想问清楚了再下口。
“放心吃就对了。”拉塞尔的笑声再次雷人，“嘿嘿，这可是我们黑人几百年智慧的结晶！”
黑人在中国人面前说吃的是智慧结晶？太好笑了。
路易想笑而不能，他只能自己尝试一口。
疑似卤大肠的东西经过刀叉送进嘴里，路易确定这是大肠。
可是口感和卤大肠完全不同。
中国的卤大肠，技术好的，进入嘴里总是鲜里带甜，又脆又韧，不失肥厚之感，牙齿一咬下去，像陷进猪肠似的，挤出来许多卤汁来，有嚼劲，又滑，牙口好的能嚼到唧唧吱吱响，越吃越想吃。
而这玩意儿...
一瞬间，路易脸红了。
火辣辣的味蕾提醒他，明天上厕所投弹的时候，必定是菊花残。
“怎么样？”拉塞尔还是个好面子的人。
路易不能实话实说，他只能连吃好几口再现场表演：“好吃极了！”
“看来你长了一个黑人的味蕾啊！”拉塞尔高兴地说，“多来几口！”
“没问题，我正饿呢！”
路易莫名想念家里的母亲，想念地道的中餐，他不应该来的。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托马斯并不希望为了一点吃的中断方才那么严肃的话题。
“说到媒体更看重白人的问题。”路易回到正题。
他已经吃出了眼泪，明明是春天，气温正低，身上却出了许多的汗。
“时代不一样了，几十年前的球员，薪水还不及今天的十分之一，球迷不喜欢这项运动，也没有全美直播，媒体们也不会那么关注这项运动的明星们。”
“现在，百万美元的合同，历史地位，谁更好谁更强，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头衔，各种利益相关的事情，让媒体的存在感远远大于过去，他们把控着风向标。”
“所以，他们喜欢谁，谁就能成为巨星，反之，那些不被媒体喜欢的家伙，即便他像伊赛亚这么强，也有很多人认为他不如伯纳德·金。”路易再一次旁敲侧击。
托马斯看了路易一眼，他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全部心思。
拉塞尔是个心理大师，他听得出路易话里有话，也知道那些话指的是谁，更知道托马斯在闹什么别扭。
“所以说，有时候和肤色没关系，伯纳德·金很出色，但没有纽约媒体吹捧的那么出色，你们知道吗？他们在70年代赢下那两座冠军之后，有上百个作家为他们出书，但有几个人关注我们呢？”拉塞尔不平地问。
路易笑道：“我记得那几年的尼克斯，也是由黑人主导的吧？”
“没错，威利斯·里德、卡兹·拉塞尔、沃尔特·弗雷泽和后来的厄尔·门罗。”
拉塞尔竟然有点羡慕。
“只要是正确的地方，肤色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托马斯问，“波士顿不是正确的地方？”
“从来不是。”
路易麻木地吃着黑人“美食”，他必须吃完。
这不是拉塞尔的要求，而是一种基本的礼仪，人家请你吃饭，就算不合胃口也要逼自己多吃一点。
“如果我所做的事情永远都不能为我赢得掌声，我为什么要坚持下去？”
托马斯像是摊牌了一样，不再委婉地表述，而是直接用了第一人称。
“这取决于，你想要什么。”
拉塞尔又是几声让人心理和生理都不适的笑声。
“嘿嘿，就像威尔特和我，他想要数据、无数的女人和舒适的生活，而我只想要公平，荣誉，和干翻所有对手！”
路易还是那个看法，时代不一样了。
要托马斯像20年前的球员一样，为纯粹的荣誉而战，是强人所难。
而这便是拉塞尔的价值观，他要求平等、尊重、荣耀。
这是他获得成功的根基。
托马斯从来没有他的觉悟。
以凯尔特人的未来计，如果托马斯不能开窍，或者，他就是不能接受他为球队做了这么多，但媒体的眼里只有伯德，那或许，换个环境对他来说更好？
路易发现他并不是那么了解托马斯。
因为他并不确定，对托马斯来说，荣耀和公平，哪个更重要。
路易被辣到意识模糊，他最后吃完了盘子里的黑人美食。
拉塞尔热情地问要不要再来一份。
路易抿了抿被辣得鲜红的嘴唇说：“我饱了。”
“胃口太小了，路教练，我能连吃三大盘。”拉塞尔自豪地说。
路易发现托马斯只吃了几口，显然，就算是对他这种黑人来说，拉塞尔的餐厅里的东西也不好吃。
幸好，吃只是此行的一个临时任务，可完成，也可不完成。
路易是个有素质的人，所以他不打折扣地完成了。
托马斯是来洗脑子的，他了解到了拉塞尔在波士顿的处境。
当他发现连拉塞尔这种让凯尔特人称霸一个时代的人，都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公平时，他的观念会有变化吗？
临别之前，拉塞尔提了件事。
“你们还记得1981年吗？”拉塞尔问。
当时，托马斯还在印大，路易只是个助教，可是他记得那年的事情。
“当然，二年级的拉里力压博士，拿下了那年的MVP，并在总决赛上赢得FMVP。”路易说。
这让伯德成为了贾巴尔之后，又一位在二年级拿下双MVP的球员。
拉塞尔酸辣地笑道：“有些人的忘性真的很大，只因为拉里拿了那一座冠军，他们就觉得拉里是凯尔特人队历史上最好的球员了。我承认，他很全能，就像大O，但队史最强？倒也未必吧，他现在甚至都不比洪多出色。”
虽然路易不觉得哈夫利切克有任何一个赛季比现在的伯德强，但现阶段的伯德要说地位比前者高，也是扯淡。
拉塞尔这番话的含义是，伯德如果都比不过哈夫利切克的话，怎么可能比他出色呢？
指环王口口声声说他不关注凯尔特人，但从他的言行中却能看出，他始终都很在意波士顿的风吹草动。
他连三年前媒体吹伯德的一句话都记得。
从拉塞尔的店里离开前，托马斯郑重地道谢：“今晚这些话对我来说很重要，比尔，谢谢你。”
“对了，关于尼古丽猪丁，你们有什么改进的建议吗？”拉塞尔最后问。
路易赞不绝口：“非常完美，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有时间一定再来。”
“看来我得给你发一张贵宾卡了。”拉塞尔笑道。
然后，路易和托马斯一起离开了。
走到路边等的士的时候，托马斯问：“你真的觉得比尔家的尼古丽猪丁很好吃吗？”
“不，一点都不好吃，我现在想起那个味道都想吐。”
托马斯倒也习惯路易这表里不一翻脸不认的德行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见比尔？”他问。
“为什么，你心里清楚，如果你还是看不开，那我也没办法了，希望你的心魔不会成为我们季后赛的阻碍。”路易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他已经被拉塞尔餐厅里的尼古丽猪丁辣得没想法了。
吃完那东西，他的斗志都没有了。
“心魔？我没那玩意儿。”
“哼，最好没有！”
第二百一十章 放空伯德？湖人是认真的
凯尔特人继续向前迈进。
打败了超音速，他们拿下51胜，随之前往洛杉矶，与湖人队举行二番战。
和之前一样，CBS对这场比赛进行全美直播，但双方的第二次较量，宣传力度不及上次。
感兴趣的，都会来看，不感兴趣的，再怎么宣传也来不了。
除非，让伯德和魔术师的对决变成社会性的赛事。
联盟和相关媒体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路易不是第一次来到论坛球馆了，之前都是以助教身份，如今作为主教练，带着球队进入其中，感觉多有不同。
漫天飞舞的嘘声直奔他的耳膜，他明白，湖人球迷记得所有的事情，包括二十年前埃尔金·贝勒和杰里·韦斯特的湖人是怎么被凯尔特人痛宰的，他们都记得。
那支湖人八次打进季后赛，有七次以失败收场。
其中输给凯尔特人五次，输给尼克斯两次。
比赛现场，可以看见许多名人。
有湖人的绝对死忠粉杰克·尼克尔森，还有德博拉·温格（DebraWinger），他们两人坐得很近，去年还一起出演了一部叫《母女情深》的高票房电影，如果不是遇到独孤求败的《星球大战》，并不是没机会稳定年冠。
还有路易很喜欢的演员埃迪·墨菲和前世的性启蒙杰米·李·柯蒂斯，她在《真实的谎言》里的那段钢管舞绝对是永不过时的经典。
此时，距离她出演那部作品还有10年的时间，她看起来特别的青涩，粉嫩，还没那么像谢娜。
这些都还是路易能一眼认出来的，认不出来的名人就更多了。
这种名人效应和规格，不是波士顿花园能比的，杰里·巴斯用ShowTime推销湖人，让名人们觉得能在论坛里的前排看球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巴斯的策略大获成功，可惜，这种成功在凯尔特人内部，从来都是不以为意的。
凯尔特人拒绝娱乐精神。
路易来到中场的时候，墨菲跳起来大喊：“凯尔特人去死吧！”
帕特·莱利笑眯眯地说：“我们不能让名人粉丝失望。”
路易一边跟莱利握手，一边回望墨菲，“埃迪，你一个纽约人却在这里为湖人加油，好意思吗？”
墨菲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一年到头在洛杉矶的日子是纽约的十倍，你说我该为谁加油？何况纽约那支球队也算NBA球队吗？他们打进季后赛就烧高香了，哪有湖人队厉害？”
路易第一次见到如此理直气壮的赢球蜜。
“对！对！把凯尔特人揍扁！”墨菲附近不远处，一个远胜过柯蒂斯的美女挥着拳喊道。
虽然路易相信洛林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此时为湖人助威的这个年轻女人，虽然没洛林漂亮，却有着魔术师那样流露在外的笑容，很甜蜜，让人不自觉地产生好感。
“我本来是想着赢了比赛就完事的。”路易无视了莱利，尤其是对美女站在他的对立面这事不高兴，“因为你们，今天这比赛不赢15分以上决不罢休！”
“不可能！”她好似不知道湖人上次在波士顿输了快20分。“我湖天下无敌！”
“没错！”墨菲好似也不知道湖人在客场输了凯尔特人多少分。
他趾高气扬地说：“拉里·伯德只是个被高估的白人，他比麻鸡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的，拉里被高估了！”那位美女又叫了。
路易费解地问：“你也是白人，就算支持湖人，也不应该否定拉里吧？他可是伟大的白人希望。”
听到路易说她是白人，她的眼睛气得都直了：“谁是白人？你才是白人，你从上到下看起来都是白人！”
“我去...”路易笑道，“你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非不分，判断力有限，且眼神不好，在下天生丽质，肤白貌美是因为父母基因良好，但无论我的皮肤有多白，都是个明显的亚洲人，这点谁都看得出来。”
“你就是白人！”
路易知道她故意搞自己的心态，当场嘻嘻笑出来，不再搭理。
“等等！”莱利喊了路易一声。
路易莫名其妙地回头。
“路教练，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你至少应该跟我握个手。”莱利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把手伸出来。
路易不好意思地回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理解你，每个来到论坛的客队教练都会看花眼。”莱利骄傲地说，“除了论坛和十几年前的花园（麦迪逊花园），你不可能在其他的球馆看到如此之多的名人粉丝。”
路易笑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可能不会这么高兴，因为如果你们输球，而且输得很难看的话，想必也会在这些人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放心好了，路教练。”莱利气定神闲，满是自信地说，“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箩筐的计划！”
这时，魔术师在热身的时候完成了一记伯德下辈子也做不了的战斧劈扣，把观众们看嗨了。
威尔金斯跟上一记大幅度的折叠双手暴扣，又是让论坛的人们起了一身鸡皮。
那位美女粉丝再次冲路易挑衅道：“你们等着输吧！”
路易带着笑容向她挥手致意，没有再多说。
他仔细回味了下对方的相貌，好像的确不是完全的白人。如果是地道的白人，应该更白一点，但她那个样子，明显是有点偏褐色的。
这说明...她可能是白里混黑？
根据一滴血原则，她应该是黑人。
如果路易猜得没错，也难怪她听到路易说她是白人的时候反应那么大了。
白人不允许他们的血液里有丝毫的杂质，只要混血就不是白人。黑人反着来，只要血液里有一滴黑人血，就都是黑人。
路易懒得去理这个头绪，比赛马上要开始。
虽然对手是湖人，路易却仍然拿上一场的策略继续打，没有其他的变化。
因为湖人是必定会在总决赛上碰到的，现在的话，能藏一点就藏一点。他反而好奇莱利所说的一箩筐计划到底是什么。
结果，当莱利的一箩筐计划初步展现在路易面前的时候，他和教练组的其他人是懵逼的。
凯尔特人的第一个回合，当球传到外线的伯德手上时，湖人的防守，惊人地退后了。
“什么情况？”
路易嘀咕。
伯德从来都是对手重点盯防的对手，湖人这一上来居然玩了个反其道行之，他们把外线的伯德给放空了！
这可看呆了路易、K.C·琼斯、汤姆贾诺维奇和考恩斯。
既然对手放自己投篮，伯德自然是不客气的，抬手扔三分，本想给湖人一个教训，结果手滑了，没投进。
“乡巴佬，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路易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伯德已经习惯无视掉路易的声音，而且，他生气了。
像他这种球员，对手防的越狠，他越高兴，突然湖人不防他的三分，这简直是在侮辱他啊。
打铁的三分球，被湖人打成反击。
魔术师看起来很想报上次在花园的一箭之仇，冲起来就是暴扣。
上个回合路易还不确定湖人是不是真的要放伯德的三分，下个回合，他基本能够确定了。
湖人真的要放掉伯德的三分。
看起来是作死，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伯德在路易的指示下每场至少投五记三分，命中1.8记，相对于他的两分球，他的三分命中率没那么高，而且，每场五记三分虽然已经是联盟第一的出手数，却还不足以引发质变，即，他没办法用现有的三分出手数来让自己的数据魔球化。
33.5%的三分率优于50%的两分率的概念在他这个产量下并不能成立。
所以，莱利选择放掉他的三分，就是赌他无法在产量提上去后，仍然保持效率。
然后，伯德的第二记三分，再次打铁。
这下子，伯德恼羞成怒，冲准备再打反击的魔术师战术犯规。
路易给看笑了。
“拉里，投不进就不要投，谁都有手感不好的时候，哪怕是你也一样。”路易使激将法一直可以的。
听到他的话，本来已经决定不再投篮的伯德，回头怒斥道：“他们给我机会为什么不投？难道你以为我会一直投丢？”
“你已经连丢了两球。”
“下一球必进！”
路易不确定伯德的下一球是否必进。
他只看到湖人落阵地战，不久前在花园主场发疯的贾巴尔，已经与队友和好如初，转身使出天勾，再进。
湖人打出4比0的开局。
第二百一十一章 锦囊计，过墙梯
伯德被湖人当成了本·西蒙斯那种不世出外线残疾人。
不，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三分线刚引入NBA的时候，联盟人均本·西蒙斯，站三分线外不放你个两三米都算是看得起你了。
只是伯德的射术那是证明过的，不至于此。
莱利突然使出这种招数，伯德被整得发懵，随之而来的愤怒令他出手，竟然连连打铁。今晚，他的三分手感很烂。
于是，凯尔特人开场前四次进攻全是伯德的空位三分。
伯德非常“争气”地投丢了，四个三分打铁产生的四块长篮板，有三块转化为湖人的ShowTime反击，另一块虽然被伯德战术犯规，可是让湖人打阵地战，他们有历史上最稳定的两分球。
贾巴尔的天勾，打进了那一球。
湖人因此打出8比0的开局，论坛球馆因而妖风大作。
球迷激情地大喊大叫，仿佛这样做可以给凯尔特人带来更多的伤害。
路易叫暂停，却不像看见伯德投丢第一记空位三分时那样训斥他。
“拉里，别再惦记你那三分球了。”路易和声笑道，“今晚咱不投了，好吗？”
伯德素来是个骄傲有志气的人，湖人这么看不起他的三分球，他要让这帮混蛋付出代价。
所以，他昂着头，好似4中4而不是4中0那样霸气侧漏地说：“不好，我要继续投。”
瞬间，路易脸上的和气转变为暴雨狂风：“不好也得好！你他妈今晚投得那叫三分球？我上我也行啊，不就是投不进吗？没准我还能投个三不沾出界呢，这样起码能让湖人打不出ShowTime！你他妈瞧瞧你那个狗都嫌臭的三分球...”
“路，咱还有正事...”K.C提醒道。
路易把暂停时间都拿去骂人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及时点醒了路易。
路易也就点到为止，狠狠地瞪着伯德：“从现在开始，直到局势明朗之前，你不许再投三分，今晚我们就当一回缩头乌龟！“
路易拿着战术板，语速像玩硬核说唱的歌手，快速地说：“伊赛亚，从现在开始，你来主攻！拉里，我要你在看见伊赛亚跑过半场后就给他挡拆。”
伯德问：“那岂不是要在三分线外挡拆？”
“没错。”
他们有疑问，因为托马斯的三分威胁并不大，湖人很可能直接不管挡拆。
“如果他们的防守不上前，伊赛亚，你这样...”
路易只说了一半，裁判就来提醒了。
“妈的，都怪你，拉里！要不是你跟我胡搅蛮缠，我还能多说几句！”路易眼看战术又说不完，怒甩一锅。
伯德每天都会燃起一拳打烂路易狗脸的冲动，他绝不会为这张俊脸惋惜的。
妈的，这个混蛋！
伯德暗骂几句。
路易的助教们有几分担忧，因为他刚才只布置了一半。
“你们不懂了吧？这在电影里叫留白，让观众自己去品味那没有给出答案的一角。”其实路易心里何尝不知道战术没布置完是不好的，可是他能怎么样？再把伯德骂一顿？
别吧，天天骂伯德他不要面子的？
一个成熟的教练应该懂得给球员留几分薄面...
别误会，路易还不成熟，他知道他距离成熟还有一小段路要走。
路易还真希望莱利把放空伯德的战术在总决赛上也用一用。
如果他们认为今天这种状态的伯德是常态的话，总决赛上，湖人一定会遭重。
让伯德看见托马斯过半场就挡拆的意图，是为了瓦解丹尼斯·约翰逊烦人的LOGO紧逼。
这是莱利的小计策，让大麻子中场逼托马斯一下，缓下他的速度，再正经地人盯人。
而路易让伯德过半场就挡拆，正是为了破除托马斯的困境。
一旦大麻子吃了挡拆，或者吃了挡拆以后便不再紧逼，莱利的一环计划就失败了。
没有被紧逼的托马斯，和紧逼状态下的托马斯，持球威胁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暂停回来的第一个回合，伯德的挡拆位置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伯德的对位人威尔金斯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于是他看着托马斯杀进罚球线，跳投得分。
2比8
莱利左手环在肚子上，右手手肘撑着左手，轻捏自己的下巴：“LittleLu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鬼主意比拉里·伯德的垃圾话还要多。”
怎么办呢？莱利当场告诉大麻子：“DJ，不用再紧逼伊赛亚了！如果他再叫挡拆，你就躲在挡拆后面，不用管他的三分球！”
顺便，他还对威尔金斯说：“如果拉里继续给他做挡拆，并且挡完往外退，你就直接夹击伊赛亚，如果拉里挡拆完往里切入，就紧追不放！”
莱利把潜在的麻烦都想到了。
魔术师一手把阵地战强行打成快攻的功夫展示了出来。
凯尔特人明明已经就位，他硬是用体型优势扯开防线，再给威尔金斯传球。
威尔金斯砸球杀进内线想要炸筐，被兰比尔教科书般的站防影响到了。
他不但没有起跳，连出手都变形。
恶狗毕竟是恶狗，“威名播四海”，威尔金斯也不愿意为了一记扣篮把自己弄伤。
魔术师组织了一波漂亮的进攻，可惜威尔金斯胆魄不足。
路易相信兰比尔方才只是正常防守，但威尔金斯宁愿投丢也不愿意相信其人的素质与道德。
接下来，路易看见丹尼斯·约翰逊远离了LOGO，反而站在三分线内等待托马斯的到来。
莱利反应有够快，路易走到场边喊道：“拉尔夫，别闲着！”
伯德目前的手感已经不足以为托马斯拉开空间，如果不希望后者用个人能力来处理，就只能让具备中远射程的桑普森出来帮忙。
调动桑普森，意味着贾巴尔也要做出选择。
他从来都不喜欢跟着对方的脚步出去防后卫，他是个渴望一辈子都待在禁区里的人。
此时，他那已经显现出秃斑的脑袋上，想必是在疯狂的自我安慰。
拉里·伯德都投不进了，那个小个子怎么投得进呢？放他吧，不用管，这准行。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贾巴尔都没有跑出来防守。
于是，桑普森一个挡拆挡出两个机会。
托马斯无私地放弃得分机会，回传给桑普森。
桑普森站罚球线上与贾巴尔相望，随即跳投出手。
4比10
“你永远不能指望卡里姆到那么高的位置去延误对手！”
汤姆·海因索恩在70年代和贾巴尔打过多次交道，他知道贾巴尔的德行。
防挡拆这种事，从来就不在他的世界里。
他从小到大就没防过挡拆，也没多少球队会专门靠挡拆来打他。
不幸的是，路易来自一个把挡拆战术发展到登峰造极的时代。
贾巴尔防挡拆拙计，进攻当轴却很亮眼。
低位拿球，不打。
威尔金斯空切进来，他找到极小的细缝，击地球给过去。
拿到球的威尔金斯，上演了让全场观众尿崩的篮下暴起腾空折叠反手轰筐怒扣。
路易生平所见的球员里，威尔金斯是唯一一个在扣篮的时候，能让人感受到他想把篮筐扌喿出屎的球员。
那种力量，让你不由得为篮筐担心。
篮筐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那么对待篮筐？
贾巴尔不肯出来防挡拆，莱利不可能拿着枪逼他出去。
就贾巴尔那性格，你越是逼他，他越要作给你看——就不出去，你拿我怎样？——他绝对干得出来。
而且，莱利现在还不是掌握迈阿密的教父，他还是个需要看贾巴尔和魔术师以及杰里·韦斯特脸色的教练员。
因此，得罪核心球员这种事，他不可能干。
贾巴尔不出去就不出去吧，能死咋地？
他不出去自有其他人帮他出去。
桑普森和伯德再次出去帮托马斯挡拆，路易看见湖人让人放掉伯德，接着，以三人之力围剿托马斯，准备硬逼失误。
这可把路易看笑了。
丹尼斯·约翰逊+兰比斯+威尔金斯。
“这够吗？”路易为湖人着急。
湖人不只是低估了托马斯的个人能力，更高估了他们的防守能力。
丹尼斯·约翰逊+兰比斯的夹击强度力度都够了，但你还来个威尔金斯？
路易仿佛看见三英战吕布，关张一边跟三姓家奴对打，一边还得保护自家大哥无有闪失。
威尔金斯的防守就像当代的斯塔德迈尔。
你看他206公分的身材，跑跳世界顶级，速度迅猛，几乎没有任何一项短板能影响他的防守能力，可他的防守就是不好。
如果未来的球迷对80年代这批进攻强得一批，防守傻比得一批的疯魔小前锋们没有直观印象的话，爵士的高效得分王阿德里安·丹特利和威尔金斯，都是典型的模板。
托马斯把球控制在20公分的高度，湖人来夹击的几位身高都太高了，威尔金斯更是送了个大破绽，充当了微笑刺客的挡拆墙，挡住了自己的队友。
托马斯杀进禁区，抬手抛投，打板命中。
6比12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才中的天才（5/83）
伊赛亚·托马斯有满满的斗志。
路易给他安排的战术，正好发挥他的特点。
湖人今晚让贾巴尔和兰比斯首发，搭档内线，增加了高度和硬度，而且明摆着要放弃防守伯德的外线三分。
伯德很给他们面子。
湖人的计划必须要伯德投丢空位三分才能完成，然后伯德让他们心满意足。
这种事其实谁都说不准，所以路易除了第一球，其他的没有过多地责怪伯德。
谁都有手感稀烂的夜晚。
主攻点该由托马斯来担任，他立刻就发挥了作用。
先破解了丹尼斯·史密斯的中场紧逼降速，又一个人打破了湖人的三人夹击。
然后湖人彻悟了，三人夹击只是累赘，威尔金斯还是去恶心伯德吧。
如此，仍然不够。
兰比斯作为内线，硬朗得不像个白人，给贾巴尔打杂绝对是够了。
可是要协防托马斯，尤其是桑普森出来挡拆的时候，他的延误很成问题，站的位置太靠外，会被一步过。站的位置太靠内，人家连看都不看他，抬手就投篮。
托马斯一个人的力量，抹掉了湖人借伯德手感不佳而建立起来的优势。
12比10
半节过去，湖人只领先2分。
帕特·莱利请求暂停。
“伊赛亚·托马斯今晚充满斗志啊！”汤姆·海因索恩对他赞赏有加，“可以看出湖人对于怎么防守他这件事一筹莫展，他太灵活了，除了三分球，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莱利用力地咬着嘴里的口香糖，他现在面临着几个问题。
托马斯的进攻怎么解，托马斯和伯德的挡拆进攻怎么解，托马斯和桑普森的挡拆进攻怎么解。
和伯德的挡拆，由于前者今晚手感糟糕，所以还不用太上心。
一般桑普森挡拆后会横向拉开，他的射程虽然触不到三分线外，但足够长，可以拉开空间。
如果他顺下，攻筐威胁联盟中少有人能及。
莱利咬了半天的口香糖，决定把强硬有余速度不足的兰比斯换下，换上贾马尔·威尔克斯。
他的进攻更好，防守也有更快的速度，可是也仅限于此，指望威尔克斯有其他的效果是不现实的。
“不管怎么样，贾马尔，你一定要把人给我盯紧了！”莱利的策略是，一旦托马斯叫挡拆，第一时间进行延误，效果达到以后，再回头去追桑普森。
这对于防守人的体能和防守意识是大考验。
威尔克斯不是迈克尔·库珀，莱利不指望他交出90分的答卷。
凯尔特人这边，路易把开场半节5投0中的伯德换下。
“拉里今天的手感太烂了，你们要多帮着他一点。”路易把伯德说得弱小可怜又无助，“想想吧，他跑的比我还慢，跳的比我的女朋友还要低，素质差到不像是读了五年大学的人，在场上就靠一手投篮活着，现在他连投篮都不行了，难道你们不应该帮他吗？”
伯德懒得计较路易前面那堆屁话，“除了投篮我还会很多！”
“记住，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路易撒了一口鸡汤，再仔细对托马斯吩咐道，“他们肯定会换人，至于换谁我不好说，但不管是谁，都不好防你，你今天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叫挡拆，打他们的错位！”
路易仔细说道：“即使你的手上没有球，如果你想错位打某个特定的人，就让和那个人对位的队友给你做掩护，再想办法拿球逼他们换防。”
路易布置得很仔细，上一次在主场，他试验了桑普森的单防效果和托马斯的攻击力。
今天，他想看看进攻火力全开的托马斯，是不是真的属于湖人队的不可对策。
汤姆贾诺维奇看见湖人换上威尔克斯，直接向路易进言道：“贾马尔·威尔克斯的运动能力虽然胜过科特·兰比斯，但防守效果未必更好，估计他们还是倾向于进攻决胜。”
“本就应该这样，湖人的强大又不在于防守。”路易笑道，“那是属于我们手下这些粗人的活计。”
汤姆贾诺维奇有句话不知应不应该说，路易手底下这群粗人一场比赛拿110-120分像喝水一样简单，全联盟只有一支球队比他们疯狂，那就是著名的不防守的掘金队。
号称ShowTime的湖人，得分榜进不去前三。
他们是以进攻效率取胜，凯尔特人的数据反馈则是联盟第二的进攻大队和联盟前六的防守强队。
忽然，魔术师从高位背打约翰·朗。
即使对上的是一名足尺寸的二号位，魔术师的优势仍然显而易见。
他成功地吸引了凯尔特人的包夹，分给弱侧的威尔克斯。
威尔克斯的投篮屡屡让路易想起野球场上的业余球手，出手姿势别扭到让路易想给他找个投篮专家矫正。
可是他的投篮别扭归别扭，出手的那下，不愧“丝绸”的名声。
“唰！”
托马斯把桑普森叫高位，传球给他。
托马斯有意错位打威尔克斯，因此，从桑普森的方向跑动，两人来了个手递手的配合。
威尔克斯被迫换防。
托马斯的速度太快，威尔克斯不像兰比斯那么狼狈，但也只能保持在一个有威胁，却不是致命威胁的身位。
结果，托马斯从油漆区的右翼前倾跳跃，抛出一球，砰唰！
12比14
然后，魔术师自己攻了一球。
又是运球到前场后，不停顿，一秒内决断，用身体顶飞了朗。
路易看得咋舌，学会背打的詹姆斯不过如此。可是魔术师和詹姆斯那种靠身体一路碾压的霸道流派不同，他有小技巧。
撞开朗以后，他没有草率出手，而是玩了个一脚支撑，一脚旋转的精彩脚步，躲开了桑普森的协防，小天勾命中。
16比12
“看到了吗？这是拉里一辈子都学不会的！”埃迪·墨菲大言不惭地喊道。
那位与路易有过一波小口嗨的美女明星互相打配合。
路易没多大反应，伯德坐不住了：“你不帮我反驳？”
“怎么反驳？你看看自己的数据统计好吗？”路易无语地看着他。
伯德也没话说了，他一个出手5次却0中的0+0+0的废物凭什么不让人口嗨啊？
托马斯狂热地呼叫一号战术体系，伯德不在，所以他是体系里的大核，还是连次核都没有的那种球霸级核心。
平时，他还需要配合伯德，帮其他人打开局面。
今天湖人这是吃了秤砣铁心要放三分，然后封锁三分线以内的区域。
约翰·朗是唯一一个会在三分线外引起注意的人。
可是，他被魔术师连续打爆，投篮手感很糟糕。
托马斯打兴奋了，什么球都能来。
他花式呼叫挡拆、掩护，追着威尔克斯的屁股打。
终于在一记三分线外的挡拆，运球到威尔克斯背后踩着三分线强投，被对方犯规后，出手三不沾。
此时，第一节已经快要结束。
莱利正视了自己的错误，威尔克斯能缓解进攻空间的问题，能让他们的四号位有更好的机动性，可他不是一个好的防守者，更不是一个适合出去给托马斯当错位沙包的人选。
他认识到问题的时候还不算晚，只是凯尔特人已经完成了反超。
25比22
托马斯单节14分，几乎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扭转了伯德恶臭的三分手感所带来的不利局面。
第一节末，路易正常轮转。
首发阵容保留桑普森和马克斯韦尔，其他人全部换下，并把坐了五分钟，蓄势待发，迫切想重新证明自己的伯德换上。
另外两个位置的人分别是杰拉德·亨德森和斯科特·魏德曼。
一个防守能量充沛的替补后卫，和不太受路易重用的射手。
上场前，路易对伯德说：“不要执着于找回三分手感，我相信你其他方面的能力也是顶尖水准，只要发挥出自己的特点，稳住局面，就可以了。”
伯德回问路易：“如果我像伊赛亚那样找错位呢？”
“这是你的优势所在，如果你可以用身体欺负那些小个子，用速度欺负那些大个子，你的错位威胁会比伊赛亚更大，其实你的对面就有一个参照物。”路易成心刺激伯德，“湖人的32号就是个打错位的天才。”
他说这话，就像是在给伯德的DNA上电刑。
他板着脸，冷冷地说：“谁还不是个天才？”
“你也是天才，不过那家伙可是天才中的天才。”路易一脸的欣赏，和平日里有事没事怒喷伯德乡巴佬时，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轻蔑之色，几乎是两种极端。
这两种极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会引起伯德的憎恶。
伯德脸色难看地上场了。
“上完眼药了？”汤姆贾诺维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过来。
“没那么夸张。”路易生动地说，“我不过就是告诉他魔术师的才华强他十倍而已。”
“这还不夸张？”
汤姆贾诺维奇的菊花已经开始发凉了。
“你要知道，那家伙是个越生气，打得越好的人。”路易期待接下来的进展。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坐下来吃瓜啊，还得临场指挥，执教这工作头一次让他感到无聊。
挑拨离间完不能静静地看人撕逼可太烦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能不能讲点素质啊
三分线外的伯德，湖人有信心放掉他，三分线内呢？
防守强度来了，这是伯德所熟悉的。
路易当着他的面夸魔术师的那几句，让他的愤怒几欲从脸上溢出。
他开始出现在高位，看见湖人让威尔金斯来防他的时候。
他喷了句垃圾话：“让智商超过100的来！”
湖人没有理他，接着他便用身体做了假动作，马克斯韦尔的挡拆及时就位，将换防意识薄弱的威尔金斯撇开。
迈克尔·库珀的防守再好，也不可能同时防住两个。
伯德却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生猛地将库珀晃飞，舔篮得分。
正在气头上的伯德，垃圾话是无差别攻击。
先是鄙视威尔金斯智商低，而后嘲笑库珀的防守强度差。
“你刚才的防守顶多也就是季前赛的水准。”伯德冷嘲热讽道，“用力点好吗？”
27比22
第二节开始之后，伯德趁着托马斯、魔术师、贾巴尔都不在场上，开始了他的统治。
魔术师和托马斯在第一节都有精彩时刻，唯独他搞了个丑陋的5中0。
威尔金斯是个不愿在进攻端让步的人。
伯德怎么打他，他就要怎么打回来。
魔术师和贾巴尔不在场上的时候，他就是第一进攻核心。
对上伯德，他扬手要球。
路易对伯德的防守能力是有信心的，但对上威尔金斯这种禽兽的话...
路易担心威尔金斯用他的身体素质硬吃伯德，结果，竟然只是靠开伯德之后，如内线般的翻身小勾手命中。
“Yes！Yes！多米！”头号湖人粉丝尼克尔森握着拳大喊。
这些名人对比赛氛围的带动，不亚于一个专业的DJ。
当现场的观众看见名人们像他们一样反应热烈的时候，不自觉地会有种“名人和我们一样都只是球迷的”的认同感，而球员们看见名人为自己的表现喝彩会更加兴奋。
论坛的欢呼声只持续了几秒钟。
伯德后场接队友的发球，一转身，本来想给后卫推进的，可他看见桑普森正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飞奔，同时，没有一个湖人球员注意到他冲起来很危险。
伯德当场改变主意，明明他做的是高难度的技术动作，给人看起来却写意得像是一滩水流过。
他站在原地，像是把球丢给五米外的队友一样轻松。
可是他要传球的对象，是从后场跨越中场，直至前场，快速跑动下的桑普森。
他毫无压力地单手扔出球去。
库珀想要拦截，可是伯德的球速胜过他的拦截速度。
桑普森接到球的时候，面前就是篮筐，而且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这个向来不太爱出风头的大个子，竟然用三百六十度转身扣篮来让论坛静音。
看见那个扣篮的瞬间，路易兴奋地向身后挥出一拳，险些就打到了考恩斯的脸颊。
“小心啊路易！”考恩斯叫出来。
“Yes！”路易大声地叫着，让场边的名人都能听得见。
他们刚才是怎么Yes的，路易就要怎么Yes回来。
伯德就像是传了个最后不算他助攻的一传，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对慢跑过来的库珀说：“你再努力一点就能把球断下，可惜你笨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努力。”
说着，他无奈地摆手，肢体语言上清楚地写着：老子真为你的智商感到担忧。
为什么愤怒会让伯德变得更好呢？
因为他有独到的调节方式，其他人愤怒的时候，投篮力气会偏大，严重的连1打0的扣篮都能扣飞。
伯德却掌握了一个方法。
他的方法就是把愤怒转移到对手身上，转移方法就是一边用他的球商调戏对手，一边说着让人强烈不爽的垃圾话，如果顺利的话，最终便将达成“他的心情由怒转喜，对手气急败坏又无法回击”的世界。
威尔金斯的回应球很硬气，他属于只要拿球，就使劲往里怼的类型。
投篮是有的，但他更喜欢对抗。
这是个好习惯，明显是个接受了真理的孩子。
越接近篮筐的出手命中率越高嘛。
路易没有对威尔金斯的进攻选择表示任何的怀疑，只是看见桑普森从侧翼向内线移动，威尔金斯竟像个盲人一样不把他当回事。
伯德给了对抗，威尔金斯无法全力起跳。
于是，他连强行扣篮的选项都没了，只能半空出手。
本赛季的DPOY头号热门，场均送出4.1记大帽的拉尔夫·桑普森怒吼一声，224公分的高度，可以平筐的伟大天赋在论坛中心耀眼地绽放开来。
天下英雄，岂止魔术师伯德？
他给了威尔金斯一个永远不会忘记的抓帽。
论坛球馆的惊呼声四起，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接下来是凯尔特人的反击，先给杰拉德·亨德森提速。
亨德森运到前场不急着进攻，回给马克斯韦尔。
马克斯韦尔持球突破没有结果，再给从中路切进来的伯德。
伯德遇上了贾巴尔的替补鲍勃·麦卡杜，两人如果在高位碰见，前者有一百种方法在后者面前得分。
可是在油漆区里，就只有两种办法，转身背筐和持球面筐。
伯德没威尔金斯那种身体素质，持球面筐容易挨帽，他选择背筐，靠上去给对抗，收球，左脚为轴，右脚向后一步，虚晃，完美的希克马步，麦卡杜没吃；接着，伯德使了个奥拉朱旺在西部决赛上晃大卫·罗宾逊的那一串经典动作的前摇——低身再来个虚晃，接着，又是一步向后转个希克马步。
当伯德看见麦卡杜不动如山地的站着，他知道不是对方站防好，而是这个愚蠢的家伙根本看不出他的脚步有多好。
他只是站着而已！
因此，伯德轻轻地后跳，右手抓着球直面抛出。
果然，麦卡杜一点反应都没有。
“唰！”
伯德讽刺地笑道：“你们这支球队，有智商超过80的吗？”
“可能没有，但有一个在NCAA正面打败过你的，不知道他的智商有多高？”威尔金斯为队友出头，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正在玩火。
伯德抿了下嘴唇。
“他看起来想干死威尔金斯。”路易看戏看的快要原地起飞了。
K.C脸色很不好看，伯德撩拨着湖人的情绪，这随时可能引发冲突，凯尔特人今年已经打的架已经太多了。
过去十年打的架都没这赛季打得多。
“你得控制住他呀！”K.C语重心长地说。“再出事的话，影响就会很糟糕。”
路易正儿八经地说：“那是联盟应该操心的事，我要做的是确保赢球。”
或许他应该把确保赢球这四个字收回，拱火明显更合适他。
伯德接下来对威尔金斯做的事，路易见他对其他人做过。
赛季初打76人的时候，他对博士做了类似的事情。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都知道，虽然脾气火爆但总能克制住自己的博士，挥拳了。
生命中有很多不能容忍之辱，路易相信，作为对手，和伯德的每一场比赛，要忍住打他是件很难的事情。
难怪许多60年代的老家伙们说现在的比赛越来越软了，他们口口声声说那个年代不见血不响哨，这绝对是吹牛批，但越来越软是对的，伯德这种可以竞逐历史最佳的喷子，放70年代早被人把脑浆干出来了。
路易为了搞清楚伯德对威尔金斯做了什么，刻意走到中场位置仔细听前场的动静。
然后他听到伯德会在威尔金斯每次做动作前预测他的行动。
威尔金斯就像他的玩偶一样，每个动作都被他预测到了。
当威尔金斯拿到球的时候，伯德的一句话差点让局势失控：“你会像个失了智的猴子一样左晃一下然后走我的右手，你只有这点能耐了。”
就像JKL/詹姆斯的粉丝们举凡听到一点“抱腿”的言论就神经过敏一样，黑人们听到猴子两个字，很难不想歪——妈的，嘴臭就算了，还种族歧视？
伯德预测了威尔金斯的进攻，让后者难堪。
又羞又怒且无法自控的威尔金斯，失去理智地向伯德挥肘。
“卧槽！”
路易叫了出来。
那一肘距离提前28年给阿泰斯特肘哈登那一下当榜样就几厘米的差距。
大概是天上的乡巴佬之神保佑了凯尔特人的乡巴佬，威尔金斯一下没中，路易立刻跳着吼道：“这不给技术犯规吗？”
路易不喊，裁判也会给。
可是路易这么一喊，有种裁判是听了他的话才给技术犯规的效果。
莱利不满地叫道：“拉里嘴上也不干净！”
威尔金斯气到脸色涨红，犹如刚离开猪身的猪肝，咬牙切齿地对伯德说：“如果你再敢说我是猴子，我绝对会杀了你！”
“你不是？”伯德正要将他全部的负面情绪倾注给威尔金斯，从而完成一个对手发疯，而他当场挨揍的世界时，路易喝止了他，“你他妈有没有点素质啊，别叫了，算我求你了好吗，老老实实地罚球不行吗？打一场没有冲突也没有暴力的比赛不好吗！”
湖人全队都给予路易一个赞许的眼神。
谢天谢地，他们并不知道——而且永远不会知道——就是路易炸了伯德的心态，才导致威尔金斯在场上受折磨。
第二百一十四章 值此盛世
“似乎只要直播凯尔特人的比赛，他们就会搞出一点意想不到的动静出来。”
迪克·斯托克顿还有一事不解。
“我最搞不懂的就是，他们每次都是被攻击的一方，但所有的攻击者无一不在比赛结束后控诉他们在场上的暴力行径。”
斯托克顿把这件事单单拿出来说是很不明智的，因为他的搭档叫汤姆·海因索恩。
和凯尔特人挂钩的事情，指望他能客观吗？
海因索恩的表现，没有让人失望。
他在全国直播里如此为凯尔特人的比赛总是伴随着暴力辩护：“对球，对人，都一丝不苟，这是冠军应该有的态度，而许多球队不理解这种风格，所以他们没有冠军，他们不懂得如何在13年里拿下11座总冠军。”
此番话有两个漏洞，60年代的凯尔特人关今天的凯尔特人什么事？伯德一年的薪水能雇25个比尔·拉塞尔。还有，便是60年代的凯尔特人虽然强硬，但他们更类似于新世纪的活塞那种强硬，并不粗野，也不会总是和人打架。
就算是球迷，也能轻易反驳海因索恩。
但球迷没有这个平台，他们不能从电视里跳进去把解说席掀翻再昭告全国海因索恩的话有多离谱。
所以，只能看着他坐在那带节奏。
每一位凯尔特人的球迷都会支持他的话，而球场上，今天晚上的两个主角，伯德和魔术师，开始在第二节里频频正面对抗。
魔术师回来后，只要落低位，伯德就会想办法截他的球路。
有时候，伯德会亲自来防。
若是伯德防，魔术师的传球倾向会大大降低，进攻侵略性提升明显。
为了搞清楚魔术师是否像伯德那样，把对方当成最大的竞争对手，路易让汤姆贾诺维奇统计了一个数据。
魔术师对位伯德的进攻选择，和魔术师对位其他人的进攻选择。
结果让人愉悦。
第二节，只要魔术师对位伯德，选择由自己来完成进攻的概率高达75%。
如果是其他人来防，自己攻的概率直降到20%。
“真是一对冤家。”
路易看完数据后发出感慨。
伯德和魔术师都是总统山级别的团队巨星，具有明显的帮助队友打出精彩表现的倾向。
可是，他们的球风是不一样的。
伯德偏向于全能型的进攻前锋，魔术师则是个伟大的全局操盘手。
只要他帮助湖人得分，下个回合，伯德会想方设法地打回来。
对于那些想看黑白双雄对决的球迷而言，第二节的后半段无比抢眼，由于伯德搞出来的火药味，双方剑拔弩张，动真格了。
当魔术师从弧顶撕碎凯尔特人的防守，杀到禁区玩了个让路易虎躯一震的欧洲步劈扣，路易确信伯德会快马加鞭地杀到前场还回来。
伯德背打湖人第一铁闸迈克尔·库珀。
他的假动作让库珀的防守灰头土脸，可是出手那一下，手感不佳。
伯德是第一个意识到球不会进的人，更是第一个对篮板球跑去的人，他的反应比场上的其他人都要快，结果成功抓住进攻篮板，但被湖人三人包夹，围在底线动不了，他的身后，是界外。
“拉里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的，往后退就出界，冒险传球的话，大概率被抢断。
或许踩出界失误了更好？
至少可以让湖人少打一次反击快攻。
如果伯德轻易就放弃了，他便不是他。
湖人的算盘打的好，奈何伯德是个素质低下的人啊！
他向界外起跳，并且摆了个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金鸡独立姿势，身体飞出界外，还没落地，他已经看到了篮筐后的篮架，看着他的动作，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他打算在篮筐后面出手？”
话音落时，伯德已经把预测变成现实，他在界外对着篮筐后的篮架投出弧线高的不可思议的球。
只有洛克公园的街球手们才会玩这一手。
而且，命中率是无法保证的，何况他们这么干的时候不会有人防守，伯德面对的却是三人的夹击。
那球，好像长着眼睛一样盯着篮筐中心，落下。
“唰！”
我了个大草！
路易心中卷出惊涛骇浪，震惊地盯着伯德。
伯德对全场人翻了白眼，并对夹击他的湖人三将说：“我本来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从篮筐后面擦板，没想到是个空心，唉。”
他装到一半，就被场外的路易狠狠地拍了屁股：“你他妈当个人好吗！”
这是上半场的最高潮，更是黑白双雄正面对飙的缩影。
天赋、才华、球商、领导力、决心、统治力、主宰。
他们用短短半节的时间向全世界证明，马龙、博士这些上时代的遗老，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前方，等待球迷的是一个有史以来最辉煌的黄金时代。
两个三十年一遇的奇才顺大势而出，他们必将撞出最璀璨的光芒。
56比54
凯尔特人领先湖人2分，比赛进入下半场。
路易和平时一样，接受半场采访。
“路教练，拉里和魔术师的对决让我们大饱眼福，这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吗？”
路易笑道：“不，我们是一支团队，不会有如此极具个人特点的安排，只是凑巧而已。”
“你认为拉里和魔术师谁更出色。”
正常的主教练都会夸一下对手，再表明立场：我必须说我的人更出色，但这只代表我的个人观点吧啦吧啦。
路易能成为明星教练的原因是，他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从年龄、到带队成绩、再到轻狂傲慢的形象，都不正常。
“魔术师更出色。”路易笑道，“他有两座NBA总冠军，比拉里多一个，而且，他在大学里正面击败过拉里，答案还是很明显的。”
路易这边是想刺激伯德。
前方还有海因索恩帮他洗地：“LittleLu太谦虚了，其实拉里比起魔术师，有几个明显的优势...”
问题是路易从不在乎谁更出色。
他回到更衣室的第一句话，便是：“上半场只是和他们闹着玩，接下来，我们要动真格的，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们都听仔细了！”
路易的脸上没笑容时，路易不骂骂咧咧地进来时，路易认真又富有气场地布置时，凯尔特人的更衣室安静的像是校长巡视某班级一样。
“湖人打得很有生气，不过，卡里姆已经累了。”
路易大声地说着。
“一个疲惫的卡里姆，威胁大不过比尔，你们要持续给他压力。”
“收缩防守，不用管他们的三分球，他们如何无视拉里的三分，你们就更放肆地无视他们的外线投手。”
“收缩是为了控制中路，我不想再看到魔术师从外线突破，使几个耍宝般的动作便在内线得分，上半场我看够了！”
路易说到这，终于笑了下：“为了证明我们是认真的，我建议你们下半场把魔术师放倒至少一次。”
“等你们用犯规证明自己的强硬以后，就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路易将禁区圈重点：“魔术师不会因为你们的犯规而放弃梳理进攻，他还会突破，还会和拉里较劲，因此，你们要在这个位置果断地夹击他！”
托马斯有疑问：“这么一来，两翼就空了。”
“没错！我想知道多米尼克·威尔金斯的两分球靠不靠谱，我还想知道丹尼斯·约翰逊在右侧四十五度角的空位三分能不能惩罚我们。”
路易完全不相信威尔金斯有一手稳定的中投。
更不相信大麻子约翰逊这个前半段人生都没接触过三分线的人，能在几年时间里练出一手看似不必要的空位三分。
如果比赛需要，路易相信任何时代的球员都能练出三分。
投篮是需要下苦工，也是对于球员而言最公平的一项技巧。
如果有些球员进入联盟许多年还是处于进个三分上头条的状态，你完全可以对他平时在练什么这事提出质疑。
特别是他们还很喜欢休赛期发布自己的训练视频，视频里的他们总是准的不可思议，然后到了比赛里，该拒投还是拒投。
这些人应该感谢那个独特的时代。
规则逼迫大个子更全面，所以他们得投三分，这样就能帮助一些几年了三分都投不了的残废拉开空间。
路易需要了解的资料，大多已经了解完。
剩下的便是针对魔术师、贾巴尔等人的表现了。
今晚只是试验，如果有效，总决赛上会有更大的惊喜送给他们。
第二百一十五章 永恒之问
下半场，凯尔特人上来的第一个回合，伯德三分线外命中今晚首记三分。
于湖人而言，这是个非常不妙的信号。
因为伯德开局三分手感糟糕，所以凯尔特人无往不利的一号体系和二号体系都进展不顺，才让托马斯发挥个人能力破局。
第二节上来，又是围绕着伯德的个人能力打二号体系，湖人则是靠魔术师的爆发，才没有让凯尔特人领先太多。
现在伯德一上来就投进三分，把送命题塞回到湖人教练组的手里。
“还放不放爷投三分？”
伯德进三分时，那狂放不羁的表情让路易真想把他拍下来裱家里辟邪，
59比54
湖人下半场的首发是魔术师、斯特林、库珀、威尔金斯和贾巴尔。
没有正统的四号位，威尔金斯虽然有206公分的身高，但他的打法完完全全是个小前锋。
让他打大前锋，也是为了活用他的运动能力来扫荡禁区。
他的防守意识和技术都很差，可是，只要身体利用得当，天赋自然会找到用武之地。
湖人为了改善自己的防守，排兵布阵上也是费尽心思了。
可是，他们现在要处理的另一个问题是进攻问题。
打出联盟第一有效命中率的湖人，把球传给魔术师，他一如既往，从中路突围。
凯尔特人的夹击，快如闪电般把他锁在油漆区。
关门战术，魔术师见过不少，像凯尔特人这样，将他左右两翼的队友当放空的套路，却第一回见。
魔术师把球传给了威尔金斯。
处于空位的他，不想投篮也得投。
他的投篮动作还算正常，只是出手感觉很僵硬，明显可以看出几分生疏，平日里硬怼习惯了，投篮手感好不了。
“唰！”
虽然进了，但路易相信他的感官。
他见过许多投篮准的球员，也见过许多投篮糟糕的球员。
像贾马尔·威尔克斯那种天赋型的投手就不说了，出手自带另一种空间维度。
像伯德这种神射手，他们的投篮往往非常流畅。
威尔金斯方才那一投，就没有流畅感。
路易示意球员继续放，威尔金斯不可能总是投进。
而且，魔术师肯定也想照顾下外线的斯特林。
湖人已经尽可能地在场上摆下了一套可以拉开空间，让魔术师和贾巴尔都打得轻松的阵容。
从花园第一次交手，路易就有感觉。
湖人的教练组似乎也在测试某些打法。
他们理应想办法把进攻打开，可是，路易看到他们想方设法地寻找防守强度最高的阵容来防凯尔特人。
他们本来就不以防守为擅长。
就算有库珀这种精英防守者，也是为了给魔术师擦屁股准备的。
杰里·巴斯喜欢让所有人都很开心的ShowTime快攻，防守、肉搏、反击，那是东部某些连自家球迷都讨厌的球队才有的打法，不应该属于湖人，不应该在洛杉矶出现。
试图用防守来限制凯尔特人的湖人，很快就遇到了问题。
约翰·朗不再站底角，而是向内切入。
因为凯尔特人打起了四角进攻。
凯尔特人的四角进攻可以拉开四个射手让托马斯放心突，也能按照传统的打法，持球人突，底角球员切入。
为了给湖人更多的防守压力，凯尔特人选择传统打法。
防守朗的，是斯特林。
他的防守其实还不错，可是凯尔特人沿路有掩护，只需一下，就把他顶开。
贾巴尔的协防远不能和年轻时比了，等他转过身来，朗的球已经擦板。
61比56
“这便是凯尔特人打出52胜5负的秘密，他们有两个湖人解决不了的球员，却不依赖这两人的发挥。”
“就算是约翰·朗，也可能成为这场比赛的关键先生。”
汤姆·海因索恩话刚说完，遭遇包夹的魔术师，把球传给斯特林。
外线，斯特林空位三分命中。
59比61
路易让球员稳住不慌，按原计划进行。
他们对路易有着绝不动摇的信任，既然路易这么要求，他们就照做。
虽然路易很年轻，可是他的策略从未出现问题。
路易坚信这还是运气好。
拜伦·斯科特，湖人与快船幕后PY交易的礼物，只要不是在湖人和凯尔特人，他可以去大多数的球队打上首发。
可是在湖人他只是第七人。
路易之所以敢放他的三分，是因为他赛季至今场均出手0.5记三分，命中0.1球，命中率23%。
超低的产量，超低的效率，怎么能让人相信他刚才那一球不是撞大运才进的呢？
上个回合打四号体系，四角进攻。
回过来，凯尔特人又换成二号体系。
伯德高位策应，他拿着球，突然背身，理应看不见队友的跑动。
可是，当桑普森给约翰·朗做了一个扎实的掩护，再反跑切进篮下的时候，伯德好像脑袋后面睁开了只眼睛，看见了所有动向。
否则很难解释，他的球是怎么找到人的。
伯德的传球看起来很随意，球的路线对湖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球从高位飞到右侧短角区。
桑普森拿球，原地擦板，进。
二号体系和L战术是天作之合，桑普森每场比赛都要靠这个拿10分以上。
凯尔特人的进攻之所以能达到联盟前二，最大的原因是，他们从不依赖于单独一名球员的发挥。
伯德和托马斯两个，总是东方不亮西方亮。
就算他们同时不亮，凯尔特人还可以暂时相信桑普森。
完善的战术体系，多样化的进攻。
路易在赛季初所搭建的基础，正在变得成熟，就算是湖人这等强敌，他们也能靠战术将其打爆。
反观湖人，人员配置上是另一个极端。
把诺姆·尼克松换成丹尼斯·约翰逊，等于是送走了队里的另一部发动机。
大麻子能够在库珀不在的时候帮魔术师擦屁股，也能和库珀一起擦，可防守于湖人而言，只是比赛之道的次要环节。
ShowTime才是他们的灵魂。
可是，他们只有魔术师一个人能完美地运作ShowTime。
尼克松被送走以后，湖人的ShowTime，成了魔术师每晚一保四的游戏。没了魔术师，湖人还可以打明星球，可那就不是ShowTime了。所以，魔术师对这支球队来言，具有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性。
这也是为什么，路易要设计他。
如果能用油漆区的口袋阵或者关门战术来限制魔术师运转球队，是否能够完全锁死湖人的进攻？
这一次，魔术师在翼侧遭遇夹击。
动手包夹的，是伯德和约翰·朗。
他们为此放掉了迈克尔·库珀和斯特林。
魔术师果断去找了库珀。
而后，桑普森轮转补位过来。
因为库珀是湖人最稳定的三分手，不能放。
桑普森的协防，给了威尔金斯腾飞的机会。库珀把球向里传，兰比尔在篮下阴魂不散，他的出现，让论坛里的每个人都很慌。
威尔金斯打定主意要扣篮。
可是他没想到，等不到他跳起来，他的身后，就有人把球拍掉了。
威尔金斯回头看去，盖帽的人是伯德，方才他还在包夹魔术师，转眼间已经轮转到禁区。
“我说了吧？小学生也能预判你的进攻！”
伯德的诛心之言比起上半场的“猴子”，已经不能够刺激到威尔金斯。
凯尔特人的反击漂亮地完成。
虽然他们没有魔术师，可是反击的观赏性并不亚于湖人。
三人连线，再由约翰·朗扣篮终结。
和魔术师的独舞不同，凯尔特人更团队，一次反击四个人参与，三个人触球。
路易对持球大核心的反感来自于前世。
CBA就是个遍地持球大核心的联盟，美国淘汰的三线持球手们，只要具备骑脸干拔的能力，来CBA便个个都是2019年的哈登，拿50分跟玩一样，能力强的也能把球队带进季后赛，但走不远。
不需要多么懂球，也知道靠一个人你就是赢不了。
魔术师不是CBA小外援，也不是哈登那种进攻组织集于一身的持球大核心，他更像是湖人队的约翰·斯托克顿，一个人要照顾好所有人。
这会损害到他的自主进攻能力，只有湖人需要他进攻的时候，他才会主动去开发自己的进攻。从这点看，伯德的进展已经远远领先于他。
随着凯尔特人对魔术师的夹击战术顺利展开，湖人的进攻不再那么舒服。
魔术师的节奏停滞了。
威尔金斯和斯特林均出现空位不进的回合。
湖人的教练组只迟疑了几分钟，凯尔特人便把领先优势扩大到11分。
路易把一个最简单，却也最艰难的问题丢给了帕特·莱利。
论怎么让球员投进空位球。
犯规多了，你可以把球员换下。防守不好，换防守好的来。战术不对，就换个战术打。
可以“换”的问题，于教练来说都不是问题。
但若是连空位都投不进呢？该如何是好？
这便是所有的篮球教练的永恒之问。
“怎么让你的球员把球投进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属于湖凯的二月（6/83）
湖人和凯尔特人的二番战，在自己的主场论坛，球迷渴望看见一场复仇。
他们希望由湖人送给凯尔特人第六场败仗，可是，结果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好。
开局，帕特·莱利的大胆尝试的确起到了一些效果。
凯尔特人选择用个人能力来回击湖人的针对，伊赛亚·托马斯的小打大，伯德的大打小、慢打快和快打慢以及篮球智商对威尔金斯的碾压，都是凯尔特人起势的关键。
通过这两场比赛，湖人的教练组明确了两点。
综合的攻防实力，凯尔特人是毋庸置疑的联盟第一。
拼防守，湖人拼不过，拼进攻，双方能打个五五开，而凯尔特人能用防守端的优势加强自己的进攻，所以他们总是能赢。
第四节结束前三分钟，凯尔特人把分差拉开到18分，到此，大局已定。
湖人即将输掉与凯尔特人的第二次对决。
莱利依然嚼着口香糖，指挥了一整场，他的头上不只有发胶，还有许许多多的汗，如果湖人输了，这会让他看起来很狼狈。
凯尔特人夹击魔术师，逼他把球传给空位球员的做法，是莱利没想到的。
一般的对手都会怕魔术师把进攻串联起来，凯尔特人却玩了个反常规套路——他们逼魔术师传球，还考验魔术师的中远投。
结果，斯特林和威尔金斯，他们虽然能投进球，可是进球的数量属于凯尔特人能够接受的程度。
如果凯尔特人能够接受，说明他们的进球不足以让策略失效。
看来从今天开始，全队非内线的基础训练项目要加上每天500记远投了。
想到这，莱利并没感觉到压力，问题能在二月底暴露出来，总比五月底暴露出来要好。
现在输的只是常规赛，到时候则是总决赛。
凯尔特人同样有自己的问题，他们的内线储备不足，桑普森+伯德+兰比尔+马克斯韦尔确实是历史级的豪华，但伯德和马克斯韦尔都是摇摆型的前锋，纯内线只有桑普森和兰比尔。如果有人遇到犯规问题，他们的轮转就会很吃力。
伯德和威尔金斯的对位屡屡占上风，可是莱利也发现了，只要让威尔金斯在合适的位置接球，他可以和伯德互爆。
倒是伊赛亚·托马斯，凶狠、肮脏、速度极快又有策动全队的能力，攻击性被凯尔特人压制，但必要的时候，他随时可以变成不可阻挡的尖刀利刃。
这一点，是莱利和教练组接下来要重点破解的难题。
终场哨声响起，路易笑着转身，走到中场，先和莱利握手，再和坐在前排的名人们挥手，尤其是叫的最起劲的埃迪·墨菲和那个他尚不知名的美女明星。
“别得意，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比赛结束了，墨菲调整好了情绪，像个正常的球迷一样放狠话。
至于那位美女，她不好意思再来路易面前吆喝，就像那些在论坛上发帖“XX的话我吃屎”，而当XX真的XX，这些人会瞬间领悟装死打法并现学现用。
“路教练，你们今天又打出了一些新花样。”莱利对路易，不像其他的教练一样轻蔑。
他很清楚路易是有能力的。
然而，此时的路易并不能集中注意力听他说话。
他看着远去的美女，问：“埃迪·墨菲旁边的那位女士是谁？”
“你不认识吗？”莱利意外地说，“珍妮弗·比尔斯，她去年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学生，然后拍了部电影，竟然成了爆款！”
路易对娱乐圈并没那么熟悉，欧美圈更是如此，他只认得出那些熟面孔，这个珍妮弗，他完全没印象。
“谢谢你告诉我，再见。”
路易的做派仿佛在告诉莱利，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女明星的名字。
“路教练...”莱利很不喜欢他老是这样忽视他的对手。
路易回头：“莱利教练，还有事吗？”
“你对这场比赛没什么可说的吗？”莱利问。
路易想不到莱利还有打完比赛和对方教练探讨比赛的毛病。
这种问题光是记者今晚就要问10次，他绝不想在莱利这里回答第11次。
“饶了我吧，帕特。”路易摆摆手，走到现场记者的面前。
莱利轻哼一声，笑着转身，他也要接受采访。
他心里有强烈的感觉，路易会是他执教生涯最大的对手之一。
就凭他可以让凯尔特人那群妖魔鬼怪像训练有素的警犬一样俯首帖耳，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LittleLu，恭喜你们再次战胜湖人。”
“谢谢。”
“你对今晚这比赛有什么想说的吗？”
果然，路易怀疑莱利偷了记者的稿子。
“只要赢球了，我就开心。”
他对这种问题已经麻木了，给记者准备稿子的人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比赛期间有几个镜头，你和前排的观众进行了‘互动’，当时发生了什么？”
好歹是个让路易需要动脑子才能回答的问题。
路易笑答道：“论坛里总是有名人来看比赛，他们的存在让比赛更有趣了，我喜欢和他们交流。”
联盟为了湖人和凯尔特人的比赛做了大量的宣传。
但这两场比赛都没有打到关键时刻。
常规赛的强度，凯尔特人似乎强的有些过了，就连湖人都弱了一筹。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路易看见了许多媒体圈的“老朋友”。
这些人基本都写过路易的坏话。
《洛杉矶每日新闻》的记者提了个尖锐的问题：“你们的人员名单和上赛季相比几乎没有区别，为何能在本赛季腾飞？”
路易后期和菲奇合作的不愉快，可他不会在这里让菲奇难堪。
无论怎也，菲奇都是他的引路人之一。
路易机智地引用未来的马刺队更衣室格言。
“当一切都看起来无济于事的时候，我去看一个石匠敲石头。他一连敲了100次，石头仍然纹丝不动。但当他敲第101次的时候，石头裂为两半。可我知道，让石头裂开的不是那最后一击，而是前面那一百次敲击的结果。”
记者们没想到向来轻狂，蔑视对手的路易，会突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他镇住了现场的记者。
作为NBA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句更衣室格言，它成功地帮助路易登上第二天的头条。
《体育画报》再次给路易写了一篇传播度极为广泛的人物专题文章。
而且，提笔的人还是个叫罗杰斯·雅各布的自由职业者。
这篇文章的标题叫“LittleLu和他的第101锤”。
湖人球迷很愤怒，因为凯尔特人打完他们就泄了口气。
看起来不可战胜的凯尔特人，在两天后，输给了排名西部中流水准的菲尼克斯太阳。
他们的赛季第六败，来的如此突然。
战胜湖人，他们应该士气大振，结果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被太阳晒伤了。
凯尔特人和湖人的二月大战是NBA的主题，而三月份，不属于职业篮球。
对篮球有点了解的都知道，三月份属于NCAA。
在魔术师和伯德尚且不知道如何拯救NBA之前，他们已经先行拯救了NCAA，让这项赛事，从热门变成一种时尚。
魔术师和伯德的神话对决已经难以复制，可是每年都有一大批天才少年走进大学，他们会书写新的故事。
两年前，一个叫迈克·乔丹的北卡新秀一击成名。
几年过去了，这批球员的成色已经被职业篮球的球探们看的清清楚楚。
要不然，东西部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球队抱着让体育精神去死的态度疯狂摆烂输球。
凯尔特人能打出53胜6负，也和这有关，烂队根本就不抵抗，躺平了任你打。
疯狂三月开始之前，另一则消息同样让职业篮球圈瞩目。
为备战1984年的洛杉矶奥运会，美国国家篮球队决定从三月份开始集训。
他们将邀请48到64名顶尖大学球员参加在布卢明顿印第安纳大学校园举行的奥运选拔赛。
选拔赛是开放的，因此，球探、教练、总经理，都可以去观察，而且，还会有大量的热身赛。
只要有心，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你看不到他的优点或者缺点。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祸害遗千年
疯狂三月进行期间，每个比赛日都有重要的比赛。
联盟的球探们蜂拥而至。
而同期进行的奥运会选拔训练营，为了让职业篮球圈的人更接近未来之星，主教练鲍勃·奈特对联盟的教练们大开方便之门。
他允许教练来训练营里指导工作。
虽然名义上，那些教练都是去帮奈特忙的，但其实，奈特是个不喜欢被人干涉工作的暴君。
他才不会自讨没趣地请一帮人来给他指指点点。
所以，那些准备前往，或者即将前往训练营指点工作的人，无一不是去观察新秀，和他们交流的。
路易也有计划去训练营走一趟，因为里面有乔丹、提斯代尔、尤因、巴克利、穆林...NBA下一个十年的扛把子大部分都来了。
唯独少了个尼日利亚人奥拉朱旺。
奥拉朱旺还没有正式地入籍美国，所以现在只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外国人。
正打得火热的疯狂三月，奥拉朱旺所代表的休斯顿大学，很有机会问鼎冠军。
路易打算四月份再去奥运选拔队看一看，因为现在那些重量级的球员有在打疯三，最早一批去的，只有极个别的好手。
就连美国国家队的主教练奈特都还没就位，他的印大也打进了疯三，他也要先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才能去执教国家队。
三月初，凯尔特人再输一场。
输球的场次来到7场，这次，输球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赛程的关系，凯尔特人整个三月的前大半个月，都要在西部长途跋涉，连续地打客场比赛。
这是个由来已久的传统。
因为波士顿花园的原因，二月到三月的一段时间，他们要把场馆租给其他人，举办其他的比赛，所以，凯尔特人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打客场。
所以，每年二月，都是凯尔特人最累的时候。
这段八连客的赛程，让他们输掉2场比赛，而之前的五十几场常规赛，他们总共就输了5场。
3月9日，对凯尔特人来说，是一个解脱的日子。
打完这场，明天就可以回主场。
今天晚上，他们要在密尔沃基和雄鹿对阵。
雄鹿渴望让凯尔特人带着失败回家，路易则坚决要赢下这场比赛。
唐·尼尔森知道凯尔特人舟车劳顿，十分疲惫，所以他要球员尽可能地给他们上对抗。
阵地战使劲磨，反击要打得快。
这位未来将进攻篮球推行到底的教头，其麾下的雄鹿，是一部无情的防守机器。
尼尔森的重点实验对象保罗·普莱西今晚送出10次助攻。
西德尼·蒙克利夫的防守有上佳表现。
当伯德扭伤了自己的大腿，路易将其换下，比赛进入最激烈的时刻。
暮年的老将鲍勃·兰尼尔为雄鹿打进关键进球，凯尔特人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扳平或者反超。
路易布置了一个特别的战术。
托马斯+帕克森+朗+魏德曼+兰比尔。
一个持球核心+四门能够拉到三分线外的重炮。
而且，这战术最让雄鹿为难的一点，是托马斯接到发球后，这四个人全部聚集在罚球线的位置。
突然，他们像是被引爆的炸药，向三分线外散开。
托马斯的突破撕裂了蒙克利夫的外线单防，这位以防守而闻名的悍将，追不上托马斯的速度。
微笑刺客如一把有自主意识的利箭，来到篮下，明明有机会把比分追平，却执意要赌一记反败为胜的绝杀。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累了，不想打加时。
托马斯的球向后传，精准地飞到兰比尔的手里。
人人得而诛之的联盟恶霸众目睽睽下瞄准篮筐，投出了没人防守的空位三分。
104比102
要么雄鹿赢2分，要么凯尔特人反超赢1分。
时间已经走完，蜂鸣器响着，没有第三种结果。
“唰！！！”
“给你这样的兰比尔，你怎么能不爱他呢！”
密尔沃基人炸了！
他们可以接受被托马斯打死，也接受被伯德绝杀，就是被桑普森统治禁区再输球，都可以。
兰比尔？
被这人绝杀？
球迷没法不从这个结果里感到恶心，太恶心了！
这是路易离开论坛球馆以后，听到的最大的嘘声，兰比尔的“人气”可见一斑。
对于某些肮脏的篮领或者功能性球员，观察家对他们的评价往往是队友眼里的天使，对手眼中的魔鬼。
可是兰比尔是个顶级畜生，不论是队友，还是对手，还是主教练，还是朋友，你看这个人，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就没感觉他是个人。
兰比尔知道他的优势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被所有人讨厌，因此，当他做了一件恶心了密尔沃基所有人的事的时候，他绝不会放弃恶心人。
镜头对准他，只见他转身张开双手，幸好赢了，否则会有人怀疑他在做法国军礼，然后，他扯着嗓子大吼：“喂俺个炊饼啊！！！”
这都快贱出汁了，看的凯尔特人的教练组的拳头都硬了起来。
“我真想揍他一顿！”考恩斯说。
谁不是呢？队友们再怎么讨厌兰比尔，这会儿都会上前给他一套投进绝杀球的人赢得的“狠狠推向他的胸口，对他怒吼/如果他不慎倒地，就把他压成肉饼，如果他没有倒地，就继续推，前赴后继他总会倒地”，最后兰比尔果然被推倒，于是大家都上去了。
看得路易也想过去给兰比尔一点“奖励”。
唐·尼尔森满脸遗憾，他走到中场，和路易握手拥抱，问：“最后的战术叫什么？”
“想象一下你在茅坑里上大号，然后有人往里扔了一颗炸弹。”路易的屎尿屁比喻永远让人不适，“我管它叫爆坑战术。”
尼尔森困惑地问：“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因为这是我临时想到的名字。”路易不禁为自己的才华比个大拇指。
尼尔森未说出口的话语是，那这战术是不是也是临时想的？
如果是临时想的，便代表着两件可怕的事。
路易是奇才，他草创的绝杀战术虽有瑕疵，却已经能够用于实战；凯尔特人的战术素养强的可怕，不然不可能创造出一个那么完美的机会。
而且，尼尔森注意到了凯尔特人决胜时刻的阵容有四个人能投三分。
爆坑战术拉开以后，托马斯得到的空间极为宽广，为了限制他的突破，雄鹿不得不把兰比尔放空。
因为没有人能在空间大开的球场上防住托马斯。
尼尔森看见了三分球的价值，也看见了托马斯和伯德这种人获得足够的空间后，能够以多么高效的方式统治比赛。
凯尔特人的打球方式既高效又有观赏性，让尼尔森心驰神往。
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冲动，他也想执教一支类似的球队。
如果没有凯尔特人那么豪华的班底也不要紧，只要掌握了其中的精髓，照样可以打出华美的比赛。
路易草草地应付了现场采访和新闻发布会，再去医院看看伯德的大腿伤势。
结果喜人，最初队医阿尼·舍勒鉴定伯德是大腿拉伤，结果只是抽筋。
二者的区别是，一个要休战几场，另一个睡一觉，再严重点养一天怎么着也好了。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拉里，祝贺你不用休战了。”路易的祝福恶臭的让伯德想用口水吐他。
伯德沉着脸说：“既然我没事了，你可以请回吗？我不想和你坐同一辆车回酒店。”
“别啊拉里，你也是在70年代长大，你知道我最怀念那个年代什么吗？”
“层出不穷的社会运动？”
“不，我怀念顺风车。”
说了半天，他就是想搭伯德的顺风车，因为密尔沃基的治安情况并不好。
今天雄鹿队输的那么糟心，要是有几个疯子被兰比尔恶心到决定带着枪在大街上无差别射击路人泄愤，恰巧路易就是路人之一的话，那他也太憋屈了。
身为穿越者，这么窝囊的死法，实在不能够。
路易是刀子嘴，刀子心。
伯德则是刀子嘴，豆腐心。
口口声声说不愿和路易同搭一辆车，最终还是要请路易上车。
“受伤之后，你的素质见长啊拉里。”
“滚下车去！”
路易来的时候也是自己叫的的士，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虽然没带任何的慰问品，但他带来了自己的祝福，作为回报，伯德应该让他搭顺风车。
结果他成功搭上了。
上了车以后，路易发现司机是个黑人。
“比尔·兰比尔有受伤吗？”司机一脸巴不得兰比尔死在场上的样子。
路易笑道：“你看我们拉里在场上整的那么惨，叫的像分娩的孕妇结果就查出一个抽筋就知道了，上帝总是对坏蛋们更好。”
“该死，今晚我们就差一点点！”司机也是球迷的样子，当着伯德的面，他提起了湖人的32号，“不过，我们打不过你们，湖人一定行，魔术师是最好的！”
眼看伯德的DNA又动了，路易赶在他发飙前说：“如果湖人行的话，又怎么会在上个月连输我们两场？”
“路教练，既然你是教练，总该知道常规赛和季后赛不一样吧？”
“问题是，你所看好的魔术师，在这两场比赛里没有一场打得比拉里好。”路易很少这么坚定地撑伯德，“无论是数据，还是表现，还是比赛结果，拉里都赢了，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魔术师会在季后赛里变身？”
司机还在嘴硬：“那是因为拉里身边有伊赛亚和拉尔夫。”
“他身边还有卡里姆、多米尼克·威尔金斯、贾马尔·威尔克斯...（把魔术师外的湖人前九人的名字全部念了一遍）呢蠢货！”伯德终究没忍住。
第二百一十八章 疯狂三月的尾声
从的士上下来的时候，伯德还做了一件蠢事。
他企图用贿赂来使司机改变他的信仰，转信大鸟神教。
他的办法行得通，问题是小费给的太少了。
要让人口头上改变信仰，起码要多给一倍的车费吧？
伯德给的钱，就算是小费都不算多，只多给了1/10的车费...
“你以为我是要饭的吗，蠢货！”司机骂了伯德一顿，开车走人。
路易看着远去的的士，对伯德说：“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把这件事告诉媒体，好处绝对远多于你给他的施舍费。”
“什么施舍费？”伯德和路易一样，都是对钱非常谨慎的小气鬼，“那是小费！”
路易笑道：“一般来说，口头上支持你，心里反对你，对他这类人来说是再轻易不过的事了，但他连这点姿态都不愿意做，只能说你给的钱有点少，所以是施舍，而不是小费，难怪他那么生气了。”
“我本来1美分都不用多给！”伯德理直气壮地说。
路易拍拍手，嘲讽了下拉里·理财小能手·伯德。
伯德气得大步走进酒店。
路易跟上去说：“如果明天醒来还是感觉不舒服的话，可以不用参加训练。”
“你把我当成娘炮？”
“我不是...”
“抽个筋一觉睡醒都好不了的话，不是娘炮是什么？”
“...不是，乡巴佬，那司机得罪你，我没得罪你吧？有气别冲着我来啊。”路易无辜地说，“我是挺你的。”
首先，路易又叫他乡巴佬。
然后他居然舔着脸说“我没得罪过你”？这话连队医听了都头晕。
凯尔特人上下就只有一个人成天找伯德的麻烦，而这个人居然还不自知。
伯德气到说不出话来，大步向前走，已经看不出大腿抽筋的样子了。
路易从他虎虎生风的步子上看出了愤怒。
他不解地说：“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队医摇头叹息，这两人每天的互动就像一部没有爱情成分的《傲慢与偏见》。
持续了半个月的西部旅途结束了，凯尔特人高高兴兴地回到主场。
路易在生活中遇到了另一个难题。
洛林的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虽然还不明显，但这样下去迟早是兜不住的。
他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向母亲坦白。
当李轩冰听到洛林怀孕的时候，她满脸不出所料的表情：“我就说，你迟早会栽在这只小狐狸的手上！”
李轩冰对于这个结果不意外，这让路易很吃惊，问题在于，他是过了几个月才向母亲坦白。
这就让她老人家接受不了了：“好啊！你长大翅膀硬了，就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了，对吧？”
解释是没用的，路易唯一要做的便是道歉，再按她的吩咐，把洛林从公寓接到家里来。
这是李轩冰和洛林的另一项分歧。
老一辈人把孕妇看的比水晶玻璃还要脆弱，这不能碰，那不能碰，生怕动了胎气。
洛林身上具有明显的西方女人的印记，今天分娩，下周就能抱着孩子上班，而且，她在自己的公寓里也住习惯了。
事情没有结果，辛苦的就是路易。
只要他人在波士顿，就得三班倒。
回家，到希腊学院上班，去洛林的公寓。
NCAA正打得热闹，凯尔特人的状态在三月有一定的起伏。
似乎没有从劳累的旅途中恢复过来。
费城76人再次击败了他们，他们是本赛季唯一一支两次击败凯尔特人的球队。
很少有球队像他们一样，能在运动能力上抗衡凯尔特人，防守更强，且有明显的进攻篮板优势。
就球风来说，76人有点克制凯尔特人的意思。
凯尔特人是最能抢防守篮板的球队，而76人是最能抢进攻篮板的球队。
可是路易由始至终都没有把76人当成冲出东部的阻碍。
所有输掉的比赛，都是在他可预期的情况下输的。
有时候，比赛一开打，路易看见球队的状态糟糕之极，就感觉比赛不好赢。
给他这种感觉的比赛，凯尔特人的胜率只有五成。
有时候，他会丢掉自己的胜负欲。
输球对于凯尔特人来说，也是解压的方式之一。
因为一直赢球会有包袱，输掉了比赛，等于把连胜的包袱扔掉重新再来。他们的实力仍在，战绩还是极具统治力，问题是心理的健康度。
路易希望所有人都能轻装上阵。
对76人，双方血拼两个加时。
比利·康宁汉姆发疯一般上防守强度，摩西·马龙和J博士两个核心球员，从第四节起就没休息过，打满最后一节和两个加时。
和康宁汉姆不同的是，路易会注意控制球员的上场时间。
这也是凯尔特人大半个赛季下来，虽经历了部分的小伤小病，但从没有大伤出现。
76人在两位主将和教练组的搏命斗志下，打出了联盟中，再无第二家俱乐部可以达到的防守压力和强度。
终于让凯尔特人在第二个加时哑火。
波士顿凶客安德鲁·托尼利刃出鞘，连拿7分，帮助他们锁定胜局。
比赛结束，康宁汉姆说：“这是勇气的见证，凯尔特人虽然很有统治力，但并非最强。”
路易轻描淡写地说：“我等不及要打下一场比赛了。”
凯尔特人的下一个对手，是可怜的华盛顿子弹。
子弹队知道，凯尔特人不想连败，而且，输给76人的事，仍然让他们火大。
他们知道有什么即将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但无法阻止。
凯尔特人在子弹身上拿下140分，一场50分的血洗，看的接下来要和他们交手的新泽西篮网瑟瑟发抖。
他们随即打出一段无解的连胜。
连胜截止于3月31日对雄鹿的比赛。
又一支喜欢硬怼的球队，从凯尔特人的手上赢球。
常规赛快要结束了，凯尔特人高高在上地领跑战绩榜。对路易有再多不满的人，都得承认他的能力。
目前，凯尔特人以67胜8负的战绩，排名联盟第一。
距离赛季结束，还有七场比赛。他们不仅有机会刷新凯尔特人队史的常规赛最佳战绩，更有机会创造新的常规赛胜场记录，而这是比尔·菲奇从没有达到过的领域。
一个新人教练，在人员班底大致不变的情况下，带着上赛季只拿下50+胜场的球队奔着常规赛记录而去，无论他的风评如何，他就是在创造历史。
《体育画报》再次找到了凯尔特人，他们知道这支球队即将创造历史，所以他们想让自己的作家跟着他们一起去客场参加比赛，以便采风记录。等常规赛结束再写一篇长文纪念凯尔特人的常规赛之旅。
如果要写凯尔特人的常规赛，路易绝对是个不能不提的人物，因此，这又会是一篇让他获得许多篇幅的文章。
《体育画报》是当下最专业的体育杂志。
他们的文章被无数球迷传阅，一个赛季有两篇个人专题文章，还在许多文章里以反派或者重要角色出现，这对于路易在球迷中的知名度，具有显著的宣传作用。
然后，联盟迎来了数天的休赛期。
因为NCAA的疯狂三月已经来到尾声，4月2日，全国总决赛在西雅图举行。
今年的决赛万众瞩目，两位注定要成就伟大的中锋，各自带领球队打到了决赛。
休斯顿大学VS乔治城大学
奥拉朱旺和尤因，任何一个关注篮球的人，都不可能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几乎每一家NBA球队都派出了人到现场观战，有些铁定要得到前五顺位的烂队，更是总经理和主教练亲往。
那一天，奥尔巴赫刚好要回华盛顿看望家人，顺便看比赛，路易又搭了顺风车。
虽然他大致了解奥拉朱旺和尤因未来会取得什么成就，但他仍然对这场旷世对决感兴趣。
这是魔术师和伯德的神话之战过后，最激动人心的大学篮球赛。
一个中锋位置上前所未见的怪胎，和一个被盛赞为更高大、攻击力拉满的比尔·拉塞尔。
这种比赛，实在不应该错过。
路易是抱着实地考察尤因和奥拉朱旺的想法去的，因为未来两年，他们都会进入联盟。
提前了解下他们的情况下，是有必要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未来的人
4月2日，西雅图，王国竞技场（TheKingdome）。
这是一座穹顶式的多功能体育馆，并且，它分别是西雅图海鹰队和西雅图水手队的主场。
举办篮球比赛的时候，王国可以容纳40000名观众。
路易和奥尔巴赫一起来到了现场，他们看见了许多同行。
公牛队的总经理、快船队的主教练、开拓者队的总经理...只要来的是经理级别的人物，便不难猜出他们的球队的处境。
今晚参赛的两支球队，都有一个坦克队的救世主，得到便可就地完成重建的那一种。
路易注意到穿着灰白色球衣的乔治城大学的球员，内线球员都在球衣里面加了一件汗衫。
路易问：“这不违规吗？”
奥尔巴赫摇头：“在NCAA不违规。”
“看来，那些有机会得到帕特里克的球队，应该想办法建议让联盟允许球员内置汗衫。”路易看似玩笑，其实不是玩笑。
有些穿着是习惯，如果不这么穿，比赛里会觉得怪怪的，得花一段话时间才能适应。
奥尔巴赫轻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没机会得到他的都该反对咯？”
“话不能这么说，汗衫也不是随便穿的，如果通过了这条政策，我们可以借着他拉一些赞助啊。”路易异想天开地说。
然后，比赛开始了。
除了尤因和奥拉朱旺，两队队内还有许多人同样具备NBA前景。
因此，这虽然是两位未来超级中锋的大考，却也同样是其他具有NBA行情的球员的升级场。
如果能在这个大舞台打出精彩表现，价值胜过10场常规赛的好发挥。
休斯顿赢得开局球权，乔治城的防守精华一下子就让人看见了。
白花花的五个人围着油漆区堵个水泄不通，这是货真价实的联防。
NBA那么多的限制，防守和进攻战术都更加仔细。
乔治城依托尤因怪物般的防守统治力，打造出了有史以来最具有侵略性的防守。
路易在这群年轻人的脸上，看见了狼性。
“约翰把这群孩子调教成了一群狼。”奥尔巴赫笑道。
路易相信乔治城的防守能够更加血腥，开场守联防是为了测试休斯顿的投篮手感。如果他们投得准，估计传说中的“杀人紧逼”就要来了。
如果休斯顿投不准，那他们几乎没有胜算。
乔治城的优势很大，球员的天赋、即战力、心态和经验，样样不缺，他们唯一缺的就是NCAA的冠军。得到尤因后，三年里第二次进决赛，上次他们只输了一手乔丹，这次，休斯顿能阻止他们吗？
休斯顿的指挥官，身高达到两米的得分后卫里德·盖蒂拉到弱侧跳投得分。
接下来，路易看见尤因不停地张手要球，队友都没给。
约翰·汤普森曾是比尔·拉塞尔的替补，他知道拉塞尔是怎么赢球的，所以他用同样的办法培养尤因。
可是，尤因明显比拉塞尔更有进攻天赋。
还好，乔治城的外线火力并不缺，他们还了一记三分。
“明明没有进攻时间限制，节奏却不慢。”路易笑道，“我想我会喜欢这场比赛的。”
联防是个容错率更高的防守，不巧的是，休斯顿大学今晚手感很好。
他们连进7球，14比6领先乔治城。
在进攻时间不设限的NCAA篮球赛里，8分的领先并不像NBA那么平淡。
如果这场比赛还剩下几分钟的时间，路易肯定他们会看到一群人运着球传来传去就是不进攻的场面。
这对于比赛观赏性是致命的伤害。
乔治城大学的联防没起到效果，汤普森因此喊了暂停。
“要动真格的了。”奥尔巴赫说了件人尽皆知的事。
乔治城在半决赛对阵肯塔基的时候——1984年的肯塔基，从未在四强赛里输过球——那支天赋异禀的肯塔基拥有两位具备乐透前景的内线。乔治城在那场比赛里打出了血腥的防守，通常负责紧逼对手的领袖吉姆·史密斯（GehSG/PG）也因此受伤，这是他们在决赛上表现谨慎的原因。
一群狼崽突然去玩联防，自然不能起到效果。
暂停回来，乔治城的野蛮防守回归赛场。
路易一直看着尤因和奥拉朱旺对位。
奥拉朱旺因队友频频外围出手，没有机会表现。尤因的进攻地位不如奥拉朱旺，也没机会，他们处于相互试探的阶段。
可是，尤因已经有许多毛病暴露在路易眼前。
他的卡位，路易完全没有夸张——尤因的卡位让他想起了刚上CBA的周奇，在看到对方出手后，他没有那种“我他妈绝不可能让你拿到这个球”的顶人意识。
往往是奥拉朱旺或者其他人碰到他的时候，他才想到要卡位。
这个习惯，在NCAA他可以用天赋解决问题，去了NBA，以他让全联盟垂涎的身体，虽不至于像周奇那样在奥运会打出场均1篮板的操作，也绝对不会在篮板上让人满意。
“这是个打了三年大学的内线？”
路易骂了出来。
“乔治城大学是他妈没内线教练吗？”
奥尔巴赫也看出了问题，又不得不为弟子解释：“帕特里克在乔治城的主要任务是扫荡禁区，篮板这块，他的队友可以提供足够的帮助。”
路易冷笑道：“好吧，但愿他进入NBA以后也有队友能提供帮助。”
原本路易还是个老派的人，他希望球员多在学校打几年球，把基础练扎实了再来联盟。
可是，尤因就是个在错误的学校浪费了青春的例子。
一个打了三年大学，有状元气象的内线，卡位意识业余到堪比周奇，他不努力吗？他有周奇那种只要没事干就会在场上精神恍惚缺乏斗志的症状吗？他体力不好吗？不，你绝对不会听到尤因有这种毛病。
尤因有提升自己的意愿和动力，有为了赢球甘愿牺牲一切的名声，还是个好胜的人。
这种人不可能不想改善自己的短板。
可是在NCAA，教练就是一切。
尤因并不知道NBA的天空有多高，而且，媒体对他的吹捧，实在太过了。
就算他再谦虚，当所有人都说他会统治下个时代的时候，他难道还会怀着最大的期待和戒备为NBA做准备吗？不，他会听从汤普森的指令，做一切对方希望他做的事情。
三年了，尤因除了身体强壮了一些，其他方面几乎和路易两年前看的那场北卡和他们的决赛一样。
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展。
“约翰·汤普森，你他妈这是在犯罪啊！”路易没有给奥尔巴赫面子，直接骂了出来。
未来的球迷印象里的尤因，是个强状如牛，貌似猩猩，看起来是走铁血派却喜欢像个兔儿哥一样跳投，两只腿都打着厚厚的护膝的中锋教科书。
可是，路易看见的尤因是什么版本的？
他有完美的中锋尺寸，身材健硕，并且拥有能够去NBA打四号位的运动天赋和敏捷性，这是个不得了的潜力股。
来自未来的路易见过许多完美的璞玉。
身材接近张伯伦，弹跳力比肩张伯伦的德安德鲁·艾顿，他柔软的性格注定无法兑现一身可怕的潜力。
可是尤因这种人，他就是有巨星的性格和天赋，可是他没有一个可以指引他成为巨星的大学教练。而他已经在这个教练手下打了三年，而且很可能打第四年。
“路，约翰是主教练，他肯定会关照帕特里克，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奥尔巴赫亦知道尤因的发展远远低于预期，但他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的弟子的坏话。
看见这种级别的天赋被白白浪费三年的时间，路易莫名的生气。
他再次想起了周奇。
216公分的身高，200公分级别的运动能力与协调性，233公分的臂展，后卫出身，投篮精准，这是他出道的样子，看这描述，不是妥妥的中国版大卫·罗宾逊？可是在CBA，没有专业的指导与训练，没有准确的定位，没有人知道如何培养他，他连球权都被超出联赛等级的超级外援夺走，新疆只需要用他的天赋来打造防守体系。
路易亲眼看着那个听了他的“谗言”，背井离乡，来到新疆的天选之子，一会儿学杜兰特，一会儿学字母哥，一会儿被李秋平当半个姚眀（防守端）使，然后去了火箭又被改造成空间五，回到国家队却被要求做他从没有做过的事情——扛起国家队。
错误的定位，混乱的发展计划，不懂得如何培养他的球队与主教练，让球迷看见了2016奥运会和2019世界杯的周奇。
他大概只兑现了自己10%的天赋。
看见场上的尤因，路易触动了前世的记忆。
他愤怒到上半场进行到一半就找借口上厕所离开。
如果说，周奇未能成才，外界原因和自己的原因是一半对一半，那尤因现在这样子，完全就是人祸。
愚蠢的约翰·汤普森，MLGLSB！
路易和尤因非亲非故，他此时的愤怒，是看见有人在毁掉一个前途无量的人的愤怒。
而这种愤怒，刚好又与路易前世的经历产生共鸣。
当前世的路易看完2019年的世界杯，他和全国观众一样，被周奇对阵波兰那最后时刻的表现给破防了。
可是路易盛怒之后，却有自责。
周奇本不该是这样的，假如他当年没有去游说他和他的家人，没有把他从辽宁带到新疆。
那么，在一支非常需要内线挺身而出的球队，在一支拥有全国最顶尖后卫的球队里，在几个从小带他到大的土帅手上，他会变得更好吗？
路易从来不愿去想这件事，但看见开场挣扎的尤因后，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很多。
第二百二十章 英才？蠢材？
路易在服务区买到了可乐。
一口冰可乐，有效缓解了他的焦虑和愤怒。
他不再去想周奇了，也不再去钻牛角尖。周奇的陨落和他可能有点关系，但他不是直接的责任人。
他只是没想到，尤因，一个新球迷和老球迷都耳熟能详的名字，在进入NBA之前拥有如此之高的期待。
如果奥拉朱旺、尤因、乔丹一起参加选秀，尤因会成为没有争议的状元。
如果没人开天眼，把1978-1985的选秀球员集中在一届选秀大会，桑普森会是状元秀，尤因则是榜眼，奥拉朱旺其次，之后才是魔术师和伯德他们。
路易让桑普森提前参加选秀来到凯尔特人，某种意义上拯救了后者的职业生涯。
而尤因，他已经在乔治城大学打了三年。
可是他的毛病几乎没有一样被改善了，约翰·汤普森赐予了他黑人球员独有的愤怒，他总是带着对抗世界的态度上场打球，可是球场上除了态度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LittleLu，比赛不好看吗？”
路易回头，跟他打招呼的，是开拓者的总经理斯图·英曼。
“还好，我只是有点口渴了。”路易随口解释了下。
路易对比赛没那么感兴趣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今晚最热门的两位球员，都是注定与凯尔特人绝缘的帝王星。
凯尔特人已经拥有三颗帝王星了，总得给其他球队一点活路。
路易反问：“英曼先生，你觉得比赛不好看吗？”
英曼也从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一瓶饮料，他笑道：“我对阿基姆有点失望。”
“哦？”
“你知道，他是个异类，从来没有一个中锋拥有他这样的才华，前锋般的敏捷性，后卫般的投篮，如梦似幻的低位动作，不可思议的封盖嗅觉...”英曼试图给他找一个模板，“就像比尔·拉塞尔和埃尔金·贝勒的结合体。”
即便是奥拉朱旺强成这样，但如果和尤因一起参加选秀，也只能当榜眼。
就像1992年的莫宁，他很出色，可他的竞争对手是鲨鱼。
问题是，奥拉朱旺和尤因的差距，并不像莫宁和鲨鱼那么悬殊。
路易可以肯定的是，国籍问题是存在的，尤因来自牙买加，但已经入籍美国，且，职业篮球圈的专业人士，打心里认为尤因会统治下一个十年。
“他有什么不好的吗？”路易问。
“他的性格很不稳定。”英曼抱怨道，“在场上就像一包炸药，如果有队友没看到他的要球，他会很生气地指责自己的队友，这可是决赛，他的心态会影响到全队的。”
尤因身上的问题，奥拉朱旺一个都没有。
奥拉朱旺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脾气。
一个因为得不到球而发火的人，真的比一个得不到球却不会发火的人要糟糕吗？
“帕特里克怎么样？”路易问。
说起尤因，英曼喜笑颜开：“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场上最好的那个，我喜欢他的存在感，他的天赋，他的欲望，能够在场上做任何事情，就像20年前的比尔和威尔特一样。”
“可是他还不会卡位。”
“防守意识也很差。”
“乔治城大学没有专门给他的进攻战术。”
英曼完全不为此担心：“这些都只是小问题，他的内在力量无比强大，到了联盟，他会变好的。”
闻言，路易笑了笑。
或许吧，如果尤因去的不是纽约，而是一支懂得培养内线的球队，他无疑会比球迷所看到的还要强大。
但一个打了三四年大学的状元内线，去NBA还要学卡位、防守，这不是有问题吗？
内在的强大确实很重要。
如果威金斯和唐斯有强大的内心，吉米·巴特勒也不会带着替补把他们干碎，再对记者说出那一段不朽的圣经了。
路易对他的话不予置否，喝了一小口可乐想回到比赛现场。
英曼却问道：“路教练，如果你有第一顺位，你会选择谁？”
“假设这一届的几个天才都选择今年参选的话，我会选择北卡大学的迈克尔·乔丹。”
路易不是大善人，他无意帮开拓者纠正路线，但他欠他们的老板拉里·温伯格一个人情。
而且，他不是很想看到一支有乔丹+麦克海尔以及可能还要加上皮彭的球队在东部出现。
只要他在东部，乔丹最好去西部，不是他怕乔丹，而是乔丹这种级别的对手，总得留到总决赛才刺激啊，要是在东部把他干碎了，那多没意思哦。
主要是，路易很想达成一个成就——在总决赛上击败乔丹。
让乔丹去开拓者，会完全搞乱90年代的NBA，格局将彻底变化，未来的NBA，也将不再是他所了解的NBA。
“迈克尔·乔丹？”英曼对路易的答案有些失望，“你会在阿基姆、帕特里克、韦曼（提斯代尔）、萨姆·鲍维中选择迈克尔？”
“咳咳...”路易忍俊不禁地问，“是不是有个奇怪的名字进去了？”
“你是说韦曼吗？不，他一点都没被高估，他是个无解的球员，未来必定会在NBA取得成功的那种人。”
英曼在路易眼里，是个复杂的人。
你说他眼瞎吧，他能靠自己侦察出来的球员，帮助开拓者打造出1977年的开拓者。他能用一个首轮末选中身体很好但身高太矮的“大前锋”德雷克斯勒。他能拿一个自己用不上的球员，换来一枚首轮末位的选秀权选中特里·波特（TerryP）。
可是你要说他“英明”，他从球探，到总经理助理，到总经理，犯下了三个完全改写了开拓者队史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1972年建议球队选中拉鲁·马丁，合并时代以前最著名的水货状元；
总经理助理时期，通过几场试训断定摩西·马龙是一个被高估的球员，“远远不如”莫里斯·卢卡斯，“不足以”作为沃顿的搭档，于是把他送给了火箭。
然后，1984年的选秀大会，他用首轮第二顺位做了什么，已经不用更多说了吧？
“不，我说的不是韦曼，是萨姆·鲍维。”
“他和另外几个人相比，不是一个等级的天赋。”路易笑道。
英曼更失望了：“路，你执教过拉里，你应该明白，有些球员是不能用简单的天赋去衡量的，萨姆就属于以微见著的球员。”
“一个在成型期躺了两年的球员，一个在NCAA打满四年数据和场上表现却不突出的球员，一个有严重伤病隐患的人...”路易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英曼先生，你确定你们真的需要他吗？”
“他至少20%的机会成长为下一个比尔·沃顿。”开拓者从上到下都得了沃顿Ptsd。
杰克·拉姆齐渴望有下一个沃顿来让他打造出完美的球队，所以，开拓者球探们找人的时候，就喜欢去找那些白人、大个子、策应能力突出、团队、无私、嗯，脚还有点问题的。
路易戏谑地笑道：“或许他有20%成为下一个沃顿，但他有80%的机会在成为沃顿之前就得到沃顿的伤病。”
“所以，他只是我们的第三选择，只有在我们得不到帕特里克和阿基姆的时候，我们才会考虑他。”
英曼的执着，代表的是整个教练团队的认知。
他们就要大个子，他们就要下一个沃顿，且不在乎成材率。
如果路易想让历史发生逆转，如果他一定要还上温伯格的人情，光靠建议是不够的，他得从更高级的层面，促使开拓者改变主意。
“那我只能祝你们心想事成了。”
路易喝完了可乐，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回到比赛现场。
休斯顿大学用精准的投篮破解了乔治城的联防以后，暂停结束回来，他们的对手就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乔治城大学惊叹队开始由大卫·温盖特（DavidWingateSG）对休斯顿大学美洲狮队的迈克尔·杨进行一对一的施压，后者连续三投不中。
惊叹队的防守，窒息，血腥又暴力，他们拿下了接下来全场22分里的18分，一波把分差打回来，确立了领先优势。
路易回来的时候，上半场还剩下一分钟的时间。
迈克尔·杨试图从尤因的头上扣篮。
此时的尤因，真就像一只打篮球的猩猩，活力无限，灵活性好到可以像凯文·加内特那样去外线延误后卫的进攻，再迅猛地赶回篮下护筐/保护篮板。
杨的扣篮企图被他用血腥的盖帽拒绝。
奥拉朱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队友愚蠢地挑战尤因，居然看不到他已经落入空位。
尤因跳起来把球盖出界的时候，奥拉朱旺冲他的队友摊手，红着脸斥责出声。
和英曼说的一样，他的脾气很糟糕，虽然个人能力无解，但只要打得不开心就会把他的负能量灌给队友。
接着，他自己也被负能量影响到了。
乔治城大学半场以40-30领先时，奥拉朱旺在上半场最后49秒得到他的第三次犯规。
那是一个毫无必要的犯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内在力量与外在力量
奥拉朱旺在上半场最后49秒得到他的第三次犯规，那是一个毫无必要的犯规。
他在中路要位，很霸气，身后顶着尤因。
他的身上有一种，只要把球传到他的手上，他就有把握终结一切的霸气。
可是队友没有传，美洲狮队的外线核心迈克尔·杨再次突破进来，抛投不中。奥拉朱旺被迫从尤因的身后抢篮板，手上有动作被裁判抓到，推人犯规。
看到这里，路易多少有点认同斯图·英曼对奥拉朱旺失望的地方。
如果说，尤因因强大的内在力量而被认可：牺牲、无私、团队、拼搏、全场最努力、铁血强硬。
那奥拉朱旺的内在力量就有点拉跨了。
在没有进攻时限的NCAA，除非是贾巴尔那种不世出的怪兽，否则核心球员只会是后卫和能够持球的前锋。
中锋们会被联防限制。
奥拉朱旺可以一对一搞定世界上的所有内线，为什么休斯顿大学不围绕他打为进攻核心？这便涉及到奥拉朱旺目前存在的一个问题，很大程度上，他是个只进不出的球权黑洞。
他有无人可比的进攻威胁，只要拿球肯定是多人来防，可他还没有利用自己的进攻威胁来帮助队友进攻的意识。
一个无解的，可以牵扯多人防守的内线杀器，却没有传球意识，是件很令人头疼的事。
休斯顿大学不给他进攻核心的地位是对的，如果奥拉朱旺打进攻核心，他的数据会比韦曼·提斯代尔⑴还耀眼，但美洲狮绝对打不到总决赛。
让奥拉朱旺作为单挑手破局，但不给他每个回合都有球过手的定位，是美洲狮杀到决赛的秘密。
决赛上面对尤因，奥拉朱旺就像1992年碰见滑翔机的乔丹。
他想证明“我萧峰大好男儿，竟和你这种人齐名”，队友不给球，他就没机会，惊叹队往内线的冲击力异常凶狠，他的犯规很多。
上半场的第三次犯规，和下半场的第四次犯规，都来的很快。
而且，他每次犯规都会摊手，向队友抱怨。
全身上下满满的负能量，这种行为会给球队的士气带来明显的影响。
下半场的前半分钟，得到四犯的奥拉朱旺被换下。
CBS的解说员说：“现在美洲狮遇到了惊叹队在半决赛曾经遭遇的困境。”
半决赛，对阵从未在四强赛里输过球的肯塔基，尤因对上NCAA最让人头疼的双子塔萨姆·鲍维和梅尔文·特平，因犯规过多没打多长时间。
结果他的队友撑住了他不在的那段时间，惊叹队成功干掉野猫队。
没有人想回顾那场比赛，惊叹队杀人现场般的窒息防守，让野猫队超过9分钟没有得分。
防守，就是惊叹队在尤因下场后稳住比赛的关键。
可是美洲狮没有这种能力。
他们本来就是黑马，一路逆袭，头牌球员犯规过多的情况下，尤因没人能管了。
按照常理，奥拉朱旺下去了，尤因是该统治这场比赛。
可是路易看见美洲狮频繁地冲下惊叹队的进攻篮板。
尤因不爱卡位的习惯，以及喜欢往外扑的防守，都影响了他的篮板数字。
这和他的教练约翰·汤普森绝对脱不了干系。
没有内线愿意频繁离开篮下去扑人，那样太耗费体力了。
只有教练要求，尤因才会那么干。
全队压迫对手，这的确是惊叹队的常规路数，他们对于用防守绞杀对手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每次比赛，都会想办法让对手颜面尽失，让对方连续7-8分钟不得分，于他们来说只是小场面。
因为防守端的侵略性，和全员黑人的配置，再加上成长于种族歧视与冲突最尖锐年代的约翰·汤普森的领导，他们被称为“霍亚偏执狂”。
虽然篮板被频繁冲击，但奥拉朱旺不在场上的时候，问题是显著的。
美洲狮没有人能保护篮筐了。
他们只好看着惊叹队一波又一波地把球送进篮下。
平时，会有个脾气暴躁的尼日利亚人跳出来把球扇走，现在，他们只能目送。
尽管内线差距巨大，美洲狮的冠军之心仍然没有消失，他们不屈不挠地坚持到奥拉朱旺回归比赛，并在最后几分钟一度还能维持着比赛悬念。
惊叹队的菜鸟，有乐透秀潜质的雷吉·威廉姆斯（ReggieWilliamsSG/SF）接管了最后的七分钟。
他的投篮很致命，他还能运球突破，撕开一个口子，把奥拉朱旺当白痴骗到身前再把球扔到空中，让尤因像帝国大厦顶端抓住飞机的金刚一样咆哮着完成一记暴扣。
他看起来沉默寡言，打球的时候，却有种无法言说的气势环绕在他身旁。
他抢篮板，盖帽，断球，冲击前场，一波又一波地施压，好似惊叹队的领袖。
“真是个好球员。”路易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不敢说威廉姆斯未来会在NBA取得成功，但他在这场全国关注的比赛里，做到了尤因和奥拉朱旺都做不到的事。
两位未来的超级巨星，都只是场上的配角，他们抓篮板，护筐，卡位，肉搏，做着必要但不被关注的事。
他们不能像威廉姆斯这样敏锐地把握住局势。
他知道要赢下比赛，只需要一波的高潮。
他更知道奥拉朱旺担心自己的犯规数，防守的时候不可能如上半场一样强势。
当他冲到禁区，不顾一切地封盖掉奥拉朱旺的投篮，拿起地板球丢给以惊人速度快下的尤因，大猩猩前场虐筐。
本可以缩小到4分的一攻，现在转变为8分的差距。
从那时候起，一切都结束了。
“回来了？”奥尔巴赫看见了路易。
路易笑了笑，没吭声。
“光看防守就知道休斯顿大学赢不了。”奥尔巴赫太能马后炮了，“乔治城的防守已经超过了大学水平。”
路易笑问：“我听说汤普森教练有竞选国家队教练的计划？”
“是的，但他输给了鲍勃。”
奥尔巴赫对比赛结果很满意，他看见了几个好球员，而他带出来的约翰·汤普森即将赢下全国冠军，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万幸。”路易不欣赏汤普森的执教风格。
他的账面上起码有七位具备NBA前景的球员，这让他可以打这种让对手透不过气的高压防守。
可是，如果让他带着全美最好的大学生去和竞技水平日益进步的欧洲诸强以及苏联队交手的话，光凭他这套防守施压的打法，被爆出冷门来是很正常的。
施压的前提是身体与天赋。
身体在天赋的前面，只有足够强壮的身体，才能给予有力的对抗，天赋，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大学生的身体强壮度和成年人是比不了的，汤普森这套打法放到国际上，吃瘪是必然。
更何况，他对尤因的培养，简直是犯罪啊。
一个有超巨身体，超巨心态，超巨竞争意识，几乎没有一样天赋属性是短板的球员，居然碰上了一个毒鸡汤教练。
可悲，可叹，这是篮球运动的损失，是NBA的损失，更是尤因的损失。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而且，他把汤普森当成自己的第二个父亲。
所以小丑只是路易自己，这对无血缘的异姓父子恩爱着呢。
奥拉朱旺被威廉姆斯盖的那一球，意义深远，美洲狮再也没缓过来。
84比75
乔治城大学以9分优势战胜休斯顿大学，捧起队史第一座总冠军。
CBS的解说员说道：“除了威尔特和拉尔夫，每一位天定的超级巨星都赢得过至少一座NCAA冠军。现在，帕特里克·尤因达到了比尔·拉塞尔、卡里姆·贾巴尔、比尔·沃顿他们相同的境界。”
“哼！”路易冷笑道，“瞎他妈吹吉巴，这群人真是捧杀学的专家。”
奥尔巴赫斥责道：“你少说几句！”
⑴技术成熟的防守纸糊的矮壮大前锋，这种球员在NBA以外的联赛都是大杀器。提斯代尔去了NBA也能稳定地用50%命中率场均贡献20分，但仅限于此，没进过全明星，没有任何个人荣誉。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他变脸一直可以的
“乔治城打出了真正的团队篮球，这就是他们的打球方式。
未来的超级巨星，休斯顿大学美洲狮队的准状元阿基姆·奥拉朱旺接受了采访。
他满嘴的尼日利亚口音让人很有违和感。
令人没想到的是，他在比赛结束后第一时间批评了自己的队友。
“我的队友说他们在场上很想念我，”奥拉朱旺嘲讽地笑了下，“可是我在场上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给我传球，他们到底‘想念’过我几回呢？”
美洲狮队当天晚上的进攻核心迈克尔·杨惭愧地为此辩解：“当阿基姆在内线的时候，他无法看到他周围的那些球员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
听到奥拉朱旺那么说，路易就知道他肯定要参加选秀了。
或许他会挣扎一下，但休斯顿大学的上限就在这了，除非遇到一个竞争力很低的赛季，否则争冠无望，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球员，能够提高他的只有NBA。
顺利夺冠的乔治城大学，驱散了他们身上的神秘感。
约翰·汤普森的宗旨是关爱彼此，带领他们和世界对抗——所以只有这种人才能带阿伦·艾弗森那等桀骜不驯之辈。
和世界对抗的方法，就是让惊叹队的比赛变得粗鲁血腥。
他们的防守并不受欢迎，不只是对手不喜欢他们，球迷也不喜欢，媒体更不喜欢。
因为汤普森主张团队孤立主义，他不允许任何一名球员单独接受媒体的采访，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赛前采访。而且，平日里他还不断地给球员灌输“世界很扌喿蛋，而我们要把他们扌喿翻”的意识。
于是，像尤因这种出生自牙买加，70年代和家人一起来到美国，却从未体味过60年代的种族歧视氛围的非洲移民，居然形成了一种讨厌媒体，不信任白人，冷漠刻薄的个性。
这就叫该教的他不教，不该教的他全给教了。
郭靖要是来到这种人手下，都得被教成郭芙吧。
路易特地等到他们剪篮网的时候，跟着奥尔巴赫走进场。
现在的路易也是一张篮球圈的熟面孔了，对篮球感兴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对他脸生。
“帕翠，”路易跟尤因打得第一声招呼，就让他眉头紧锁。
路易完全无视了Patrick的第三个发音，强调了前两个发音，而且，是用中文来发，他故意的。
当然，尤因也只能认为他英文有问题，而不觉得那是冒犯。
“LittleLu，很高兴见到你。”他即使高兴也是为今年的冠军高兴。
路易看了眼狂欢中的霍亚偏执狂们，说：“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可是我现在没有时间。”这句话不是搪塞，他的确没时间。
“总会有时间的。”路易笑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好好享受吧。”
尤因听过路易的名字，但多是从约翰·汤普森那听到的。最初的时候，汤普森是欣赏路易的，因为他是奥尔巴赫亲自点的将。可当路易刻意对媒体表现出“轻狂”的一面的时候，汤普森就不喜欢他了。
汤普森是个媒体绝缘体，他认为路易在媒体面前有明显的表演成分。
他故意打造出了那样一个形象。
汤普森的确看穿了路易，可是没有人在乎路易是不是在演。
今天是路易和汤普森第一次见面。
当初路易当球探的时候，很少关注到乔治城大学，他们是在80年代才进入校史巅峰。
而那时，路易已经是助教了。
“汤普森教练，很高兴见到你。”
奥尔巴赫刚开始还担心路易对汤普森出言不逊，没想到当着人面，这家伙就把方才表现出来的厌恶和不满全部收起来了。
光看他的嘴脸，哪里像是联盟第一球队的主教练，完全就是乔治城大学的校友啊。
“我也是。”汤普森强迫自己咧嘴笑。
路易接着寒暄道：“你们的防守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好的，美国国家队没有选你当教练真是一大损失。”
“不，奈特教练比我更有资格。”汤普森颇有13数地说道。
“不不，奈特教练太霸道了，不一定是最佳人选。”路易的彩虹屁拍的汤普森心情愉悦，原先对路易的误解渐渐消除了，“如果未来美国队能被您执掌，我相信，那将会是史上最强的球队。”
汤普森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这回，他的笑容不再勉强：“这我哪里敢当啊..”
看这放肆的笑容，他有什么不敢当的吗？
路易心里冷笑，算是给汤普森留下了个好印象。
路易的表演，奥尔巴赫看在眼里，对这个人前人后两张脸的家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K.C·琼斯在他的报告里就屡屡提及路易变脸能力有多强，他早些时候还不了解，今天算见识到了，真的不一般。
方才在观众席上气得脸都绿了，比赛也不看，这回却像是汤普森的脑残粉一样捧丫的臭脚，这人到底图什么啊？
“汤普森教练，我们一定要多多交流，你知道吗？凯尔特人现在最缺的就是你们球队这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防守哇！”
“好了你俩，有完没完！”奥尔巴赫估计自己再听下去，他会吐出来。
所以他阻止了路易，再让他吹下去，估计约翰·汤普森会以为自己是史上最佳教练，再对着采访说出一些例如“CTMD国家队主教练就该是我，选奈特不选我明显是种族歧视”之类的暴论。
“里德，你当初就不该请我当凯尔特人的主教练，你应该请约翰的，有他在，我们将有联盟第一的进攻和联盟第一的防守，十连冠可期！”
汤普森这下脸红了：“这话就过头了，路。”
WTF！“路”都叫上了，你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
奥尔巴赫知道他必须要阻止路易，“行了，他们还有事要做，我们先闪一边吧。”
“对对，不能耽误约翰的正事。”
好家伙，“约翰”也叫上了，你俩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吧？
等路易和奥尔巴赫回到观众席，惊叹队全体人员站在一起拍照留念。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奥尔巴赫不相信路易会无缘无故跟汤普森献殷勤。
路易笑吟吟地说：“人家现在可是冠军教头，我一个年轻的无冠教头跟德高望重的冠军教头示好不是很正常吗？”
“你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奥尔巴赫压低声音说，“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路易委屈地说：“说的我好像能对他做什么似的，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到底有多差啊？”
“就你还跟我说形象？”奥尔巴赫大哼一声。
奥尔巴赫问不出个底来，便和路易一起看完了惊叹队的冠军典礼。
路易遥望尤因，不得不感慨，若是一切如常，尤因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尤因，会怎样呢？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这是选秀有意思的地方。
有些天赋很高但技术很糙的潜力股，这类群体是高危人群。
有些天赋一般但技术成熟的即战力，这种球员即使不能持续进步也能提供帮助。
有些球员天赋异禀但心性不足以支撑他变得伟大。
有些球员天赋异禀心性成熟但上帝不愿意看到这么完美的人于是伤病来了。
还有些球员，他们在学校就掌握了篮球的真谛，拥有无尽的潜力或者史上最完美的技术，还没进入联盟，就有无数的坦克队对他们垂涎三尺。
可是，即便是这种球员，也会出“水货”。
比尔·拉塞尔、埃尔金·贝勒、奥斯卡·罗伯特森、杰里·韦斯特、威尔特·张伯伦、卡里姆·贾巴尔、皮特·马拉维奇、比尔·沃顿、伯德、魔术师、桑普森、奥拉朱旺、乔丹、尤因、鲨鱼、韦伯、邓肯、詹姆斯、杜兰特、锡安。
这些人在进入联盟前，都被赋予过无限的期望，即使是他们具备了所有成才的条件，要达到人们所期望的那个高度，还是很困难，依然有一定的概率“水掉”。
路易想改变一些事情，尤因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些郁结。
惊叹队的冠军典礼结束后，路易要到了汤普森酒店的电话和联系方式。他等到他们回酒店，便给汤普森打了电话，询问是否可以和尤因单独见面。
理由？自然是想和未来的NBA状元聊一聊。
联盟现在对于和NCAA球员的接触限制还不像未来那么严厉，赛季结束了，汤普森刚才还和路易聊的很愉快，所以他同意了。
如果他知道路易的真实目的，他肯定会在半秒内收回这个决定。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未来的家伙却在蹉跎
路易把尤因约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家黑人餐厅。
“随便点吧，我买单。”路易笑道。
由于是黑人餐厅，尤因很放松，他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我爸爸也开了一间餐厅，专卖牙买加的特色美食。”
“辣吗？”
自从上次去比尔·拉塞尔的餐厅吃过以后，路易的心里，黑人的美食就与辣挂钩了。
“有点。”尤因说。
路易迟早会知道，尤因口中的“有点”，对他而言可不是真的只是“有点”而已。
他是个滴辣不沾的人，由于不喜欢吃辣，前世在新疆工作那么多年，当地有名的面条他一口没吃过。
没辙，他只要一吃辣，隔天就要去厕所变身喷射战士。
别人变身都有光，而他变身只有臭臭。
“路教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尤因不是个会没话找话的人，简单地寒暄完，他就直入正题了。
也好，路易实在不能对着尤因这张脸像汤普森那样夸他。
因为他没有眼镜啊，尤因为什么不像他的异姓父亲一样带着白框眼镜呢？这样他就能躲避尤因的眼神尽情口胡了。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建议。”路易说。
尤因问：“什么建议？”
“我建议你参加今年的选秀大会。”这便是路易唯一想对尤因说的。
如果尤因真的听他的话，参加今年的选秀大会，那么，他建议开拓者选乔丹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火箭会面临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到底是选择本地的英雄奥拉朱旺，还是拿下全美的英雄尤因。他们大概会选择尤因。
那么开拓者便得到了奥拉朱旺。
虽然不是乔丹，但拿下奥拉朱旺比拿下鲍威强多少倍呢？对路易来说，这几乎是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的差距。一个只能去冲马桶，而另一个是他的生活必需品——他的生活不能没有可口可乐，就像加拿大炮王不能没有电音，就像郭德纲不能没有于谦，就像这一段不能没有本章说。
尤因愣了几秒。
他变得警惕，汤普森对他说过，所有建议他提前参加选秀的都不安好心。
他不够成熟，他需要在大学里继续磨练。
“为什么？”尤因问，“凯尔特人今年有那么靠前的选秀权吗？”
路易摇头道：“不，我们没有。”
然后，服务员把可乐端上来了。
路易起手，对服务员说：“如果这杯是可口可乐，我会多给你10%的小费，如果是百事可乐，别怪我把它泼到你们的地板上。”
“放心，一定是可口可乐，我用我的生命发誓！”他信誓旦旦地说。
路易喝了一口，味道是对的，他顿时心花怒放，满意地嗯了一声，不雅观地打出气嗝。
“人生还有比这更令人满足的体验吗？”
一个美好的夜晚，虽然没有女人来和他一起做放松身心的活动——批注：他已经快两个月没参与这项活动了，幸好，他还有双手——但他有可乐，并且，喝到满足的时候，将面前这个长得酷似猩猩的男人想象成洛林的样子也是可以的，只要别轻举妄动就好了。
“路教练，你‘太有追求’了。”尤因讽刺地笑道。
“人生最要不得的就是欲求不满，女人的不满往往来自于另一半的无能，而男人的不满，却有许多原因。”路易的比喻逐渐荡漾，“比如，你会对自己的尺寸不满，你会对自己的时长自卑，你会愤怒自己的薪水过低，你会失落于自己的事业止步不前，你会发现人生最满足的事情只是夜深人静时对着一张性感海报打出最满足的一发金子，但之后你还是会陷入深深的厌倦之中。”
尤因真不是个好的交流对象。路易这般“文采斐然”的排比句，只等来他一句：“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
“嗷...抱歉。”
“路教练，因为是你，教练才会同意让我出来；也因为是你，在听到你的建议之后，我没有立刻离开。”尤因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表情，就算能感受到一些情绪，也是冷漠。
他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建议。”
对这种人，甜言蜜语是没用的，他只想听那些实在的话。
“我曾经是个球探，你知道吗？”路易说。
这件事，应该是人尽皆知的。
“略有耳闻。”
“你知道一个好球探，最不想看到的是什么吗？”
尤因问：“不能发现好球员？”
“不，好球员不用去发现，他们自己会冒出来的。”路易喝掉了所有的可乐，轻轻敲桌子让服务员续杯，“我最不想看到的，是一个有未来的人，一个未来无比明朗，对自己的伟大确信无疑的人，在一个无法帮助他继续提高的地方蹉跎青春。”
尤因难看地笑了：“你是在说我吗，路教练？”
“你捕捉重点的能力，就像你的护筐嗅觉一样敏锐。”路易赞扬道。
“也许我不该来，路教练。”尤因那让人不适的笑容只存在了几秒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表情，那是他在球场上经常流露出来的情绪，“你在侮辱我，也在侮辱我的教练，更侮辱了乔治城大学的所有人！”
路易相信尤因喜欢乔治城大学的所有人，有此反应实属常理。
“是吗？如果你觉得我在侮辱你，或许吧，我的确侮辱了你过去三年的努力，但请你别上升到所有人，我的话只针对你，其他人，他们没问题。”
尤因不满地说：“我是所有人里最努力的，我每天最早参加训练，最后一个离开，我在场上摸爬打滚，有人会肘击我的脑袋，有人会把我推倒在地上，有人会辱骂我，但这些都阻止不了我！我带着我的球队三年内两度打进决赛，然后你说我在蹉跎青春？”
“听你这么说，我更奇怪了，为什么冠军球队里最努力的人，花了三年的时间起早贪黑的训练，在内线摔打了无数次，却学不会卡位？也不能找到好的防守位置？老是像门外汉一样到处乱跑，而且完全没有开发进攻手段的意愿，你今晚的表现和两年前那场输给北卡的决赛里，没有区别，甚至更糟糕一点。”
“够了！”尤因愤怒地起身，“我要走了！”
“派翠克！”
他说他要走，但路易喊他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卡里姆花了四年的时间在UCLA掌握了天勾，完善了自己的个人能力；比尔·沃顿在伍登教练的帮助下练就了一切内线技巧；迈克尔·乔丹从一个自我个性猛烈的后卫变成了全美最佳球员...他们每一年都有新的变化，这些人，即使他们在大学待上五年，我也不会说他们在浪费时间。”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端来了一杯可乐。
他担心路易和尤因打起来，结果很难说，路易可能被打死，他有点期待又害怕出人命。
“而你，当初作为新生时的毛病和缺点，直至今天依然存在，你说你是最努力的，但我看不到你的努力在哪，我相信你没骗我，你很努力，可是你没有努力地改善你的缺点，你在这几年内没有任何的进步，这不仅仅是你的错，更是约翰·汤普森的错。”
路易刻薄地说：“他把你当成平庸的球员随意驱使，在你的脑海里灌输怒火，却不教你如何钻木取火，放任你的缺点继续存在，随意地挥霍你的天赋，而你，却像一条忠诚的家犬那样服从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路易说完，尤因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概，他对路易仅剩的敬意也消失了。
尤因走后，他点的黑人美食才被端上来。
路易吃了一口，然后吐掉了。
他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所以结账离开。
他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刺激尤因，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情不自禁。他不是尤因的球迷，也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四大中锋里荣誉最少的家伙，但他看见尤因在乔治城的处境，便控制不住自己。
前生今世，作为一个篮球人，他喜欢这些有未来的家伙。
2019年的世界杯之后，他开始发自内心地憎恨这些扼杀了自己未来的白痴。
路易走出了这家餐厅，望了一眼夜空。
可惜呀，尤因大概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吧。
结果怎样，他都不会再去想了，毕竟他已经用透支尤因好感的方式，去推动事情的变化了。
如果结果没有变，那是天意。
哦不，也不能怪天。
尤因自己傻比，人蠢怎么能怪Tia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