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仅仅是一场比赛
第二天，路易和洛林去医院复检。
其实已经确认了，路易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整上的。
然后他好回忆下自己那天戴的是哪家的帽子，从此远离这个烂牌子，拒绝喜当爹。
最后，虽然概率很低，但也是为了避免头上长出一片青青草地的可能。
医院给出的答案是洛林怀孕差不多已经有三周的时间，那段时间，凯尔特人一串主场比赛，路易排除了头上绿色的可能，再次痛骂了一顿杜蕾斯。
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他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接受的了。
毕竟李轩冰不喜欢洛林，若是让她知道孩子都怀上了，那必定是两个结果，被气疯，或者逼路易把人娶回家。
所以路易决定瞒一段时间。
2月8日，凯尔特人要在主场迎战湖人。
为了宣传凯尔特人和湖人的比赛，CBS下了苦工，做了一个极其吸引人的短视频介绍两队的恩怨，保管让门外汉都能够感受到历史上的那些夙愿有多么地深入人心。
当湖人的总经理杰里·韦斯特红着眼睛对镜头说：“我至今仍然讨厌绿色。”
无数湖人球迷的共情被激发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联盟推波助澜的黑白之争。
你是白人，那就支持伯德。
你是黑人，自然要支持魔术师。
伯德被高估了，如果他是黑人，他就是一普通角色。
魔术师被高估了，因为他和史上最强的中锋当队友，他什么得不到？
两种舆论一起发酵，虽然只是一场常规赛，但尖锐的敌对氛围已经被挑起来。这种事情不受球员掌控，他们已经被迫地成为黑白对立，湖凯世仇的一部分。
按照惯例，每次遇上强敌，路易都会开一个详细的赛前会议布置当晚的打法。
但这天下午，路易除了让人抓紧对桑普森的训练外，没有让球员去录像室开会。
这让许多人都不解。
“这么重要的比赛，教练好像一点都不在意？”M.L·卡尔问。
兰比尔在路易看不到的角落借机跪舔一波：“这就是我们的教练，从来不被媒体牵着鼻子走，什么宿敌之战，什么黑白之争，呸！恶心！恶心死了！”
托马斯冷笑道：“你把他说出个花来，他也听不到。”
“你以为我像你吗？我才不会当面拍他的马屁！”兰比尔自得地说。
“比尔，过来一下。”
路易远处喊道。
“唉！”兰比尔应声道，“好的！”
众队友无不摇头，这厮，远看像个人，近看是条狗。
瑟蒙德也是今天才刚来到队里，他穿着短袖，发际线已经高涨到自由飞翔，无法控制。
路易把队里的内线或者能打内线的人都叫过来了。
兰比尔是最后一个，现场还有桑普森、马克斯韦尔、伯德。
路易突然发现他们的内线有点单薄。
虽然四个人确保了至少每个位置上都有两个人能打球，但如果出现伤病的话，轮转会遇到麻烦。
瑟蒙德看了眼凯尔特人的内线，眼神轻蔑地说：“脚步不快的可以走了。”
兰比尔和伯德拔腿就走。
“拉里，站住！”路易跟瑟蒙德解释道，“这乡巴佬虽然脚步不快，但脑子很好使。”
瑟蒙德忍住笑意道：“脑子好使有用？你是没见过卡里姆是怎么蹂躏韦斯的，韦斯的脑子也很好使，但身体顶不住就是没用。”
“没错，让拉里去防卡里姆的话，会是一场灾难。”考恩斯同意地点头。
既然两位亲自防过贾巴尔的人都这么说，路易想拿伯德的BQ来给他的身体素质挽尊都不行了。
他只能对伯德说：“嗯，现在你可以滚了。”
“QNMD！”
瑟蒙德昨天刚到，对凯尔特人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听见伯德口吐乡音竟如此芬芳，他诧异地看着路易：“我没想到你们内部的关系这么和谐。”
“嗯，习惯就好，拉里是乡下人，没素质，我也是本着一颗包容的心来和他相处。”路易给考恩斯使了个眼色，在新同志面前必须要维护他的形象。
考恩斯只能跟着说瞎话：“是啊，路教练也很困扰，拉里不是个善茬。”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如此需要你啊，内特。”路易红口白牙说着让马克斯韦尔和桑普森各种翻白眼的黑话，“你是不知道，像我这种高素质人士和拉里这种低素质人士相处得有多艰难。”
瑟蒙德同情地说：“我不能说我和你感同身受，但我真的理解你，因为我和里克·巴里当过队友。”
“我说我怎么看着你觉得倍感亲切，原来我们是同病相怜。”路易说着，就要和瑟蒙德互相忆苦思甜。
考恩斯可看不下去了，光顾着这个，正事还做不做了？
“路，你收一收。”考恩斯说，“内特，还有什么绝活就说吧。”
瑟蒙德只好控制下自己的情绪，对马克斯韦尔和桑普森说：“不够硬的人可以走了。”
马克斯韦尔和桑普森对视一眼。
他们都属于不够硬的内线。
桑普森不好意思离开，马克斯韦尔很想离开但又不想被人看扁。
“塞德里克，你还打算留下吗？”路易的声音，就像每天都要准时把人吵醒的闹钟。
马克斯韦尔一下子尴尬得想找地方钻进去。
“我本来就很硬！”马克斯韦尔正色道，“经历过的都说好！”
“谁他妈跟你说这个了，你在场上硬吗？你硬你能打替补吗？”路易装了半天，一秒破功，“滚蛋，别搁这添乱！”
马克斯韦尔比伯德还是有素质的，愤愤不平地走了，就是走几步回看一眼，估计巴不得用眼神杀死路易。
瑟蒙德开始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他面前这位自诩高素质人士的主教练。
“内特，这就是我们队唯一一位身体好又足够硬的人。”路易笑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好吧。”
反正不管路易素质高低，都少不了他的薪水。
瑟蒙德说：“其实，防卡里姆很简单，他十次勾手有九次是右手勾，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顶住他的左肩，不给他支撑发力；当他选择翻身的时候，你在给他对抗之余，得有足够的身体素质跳起来干扰。”
瑟蒙德说得很简单。
“这个防守方式，只有两个要求，身体足够好，以及，你要敢于肉搏和犯规。”瑟蒙德笃定地说，“你要知道卡里姆不喜欢身体接触，一旦让他摆脱，要敢于犯规，犯规要及时。”
瑟蒙德说得很好，问题就是说得太好了，没有实例，没有录像来帮助理解。
路易提议：“拉尔夫来模仿卡里姆，内特，你来示范怎么防，如何？”
“这个主意好。”考恩斯笑道。
接下来是年轻人暴打老同志。
瑟蒙德的防守和在役的时候完全不能比了，桑普森即使不会天勾，随便发发力也能把他打爆。
但防守是刻进了瑟蒙德骨子里的东西，即使比赛感觉再模糊，防守的意识都还在。
看见他们两人练了起来，互相讨论，看似有收获的样子，路易慢慢走开。
“这不是临时抄作业吗，有用？”考恩斯悲观地问。
这种还没开始就泼冷水的狗杂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当炮灰。
“你最好祈祷他有用，没用到时候你就换身球衣上去顶卡里姆！”路易提了个变态的建议。
“我现在怎么可能顶得住？”
“顶不住也要顶！”
临近要比赛，路易的心情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当天训练结束的时候，路易把众人集合起来训话。
“你们可以休息会儿，晚点我们就要坐上大巴去花园。”路易扬声说，“我很想把今晚的比赛当成一场普通的比赛，媒体和联盟所声称的历史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显然，如果我们这么想，便对不起球衣上的三叶草。湖人需要向我们复仇，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继续痛恨我们，因为在你们之前，一代代凯尔特人粉碎了湖人的冠军梦，如果你们看见了LOGO男在镜头前的血泪，你们就该知道这将不仅仅是一场比赛。”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宇宙队大战
波士顿花园，复古的老色调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一片战场。
实际上，这里真的是发生过许多著名比赛的战场。
只是，这代球迷还未曾像老一代的湖人那样喋血于此。
比赛还未开始，观众们已经悉数入席。
路易在出门前认真地打扮了一下，平时他还没那么注重个人形象，但今天，他不能输。
对方是帕特·莱利，NBA里的阿尔·帕西诺，让笔挺的西装和大背头成为一种成功人士形象的潮男。
“这样好吗？”
路易每次弄出一个新造型都会让洛林帮自己看一看。
意大利人的艺术细胞是与生俱来的，当初路易去意大利的时候，经常因为穿着问题而被那里的人用鄙视的眼神盯着看。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意大利人都有艺术细胞。
至少洛林没有，她拥有的是与生俱来的美丽。
这种美丽让她不需要经过认真的打扮就能吸引全场瞩目。
但今天，她不去现场，因为她怀孕了，极为敏感，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到胎儿。
路易认为这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花园的内部环境太糟糕了。
当晚，路易乘坐球队大巴来到花园。
他们和湖人几乎是同时到的。
下车的时候，有记者拍照。
魔术师笑容满面地过来打招呼：“嘿蔻驰！”
“你好。”路易善意地问好。
“因为你们领跑在战绩榜上，这可害苦了我们大伙，帕特每天都拿这件事激励我们，你们今晚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们赢了？”魔术师开着让人舒服的玩笑。
和伯德比起来，魔术师是个更让人感到舒适的存在。
他平易近人，从小自带的阳光贱笑只要一照面，就能击穿伯德这种生物除外的一切心防。
“我非常愿意满足你，但你知道，拉里有不能输的理由。”路易决定走了，“晚点见。”
“好的蔻驰！”
路易从魔术师进入联盟的那年起就开始关注他的表现，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路走到今天并不容易。
他是个更幸运的科比，但他和科比不同的是。
早期科比面向外界的完美天才形象，是团队营销的结果，是他自己特意表现下的产物。
而魔术师最多只能沿着J博士的那条轨迹走，他差点就成为了下一个J博士，直到保罗·韦斯特海德烧了自己的脑袋，直到杰里·巴斯拍给他一份2500万的合同。
可以说魔术师是天生的巨星，他有着外向的表演人格，喜欢让所有人都高兴，但问题是，当整个社会都在拷问你，抓着你的错误指指点点的时候，你还能否保持自我。
科比也想一直演下去，但在鹰郡潇洒完不也是被反咬一口上演终极自爆。
詹姆斯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里都保持着完美的形象，但他的职业生涯太漫长了，如果他打20年，却有18年里当着好人，你当然不会记着他有2年拿的是反派剧本。
还有杜兰特，你觉得他不想维持书包男孩的形象吗？当俄克拉荷马的NT记者们公然背刺，鼓吹着威斯比他更好的时候，这一切就完了。杜兰特那些流淌在MVP演讲夜的热泪，那些对真情实意的道谢，除了称赞妈妈才是真正的MVP外，其他的情感都转化为一种被背叛后不可名状的愤怒，最终那些队友成了小号口中的阿猫阿狗。
维持自己的完美人设是很难的，始终做自己更难。
魔术师在一个特别的时代做到了这一点，纸质媒体时代还没社交媒体时代那么能给球员上对抗，所以他们不至于逼疯魔术师。
于是所有人记忆中的魔术师，都是能让人开心，传出好球，一起感受showtime，再想起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你的记忆没有错，这是NBA历史上最保真的印象流。
“你和魔术先生聊得很开心啊。”伯德突然说了一句。
“当然了，他是个好人。”路易仿佛不知道他从没给伯德发过好人卡，“和他在一起，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呢？我太享受和他聊天的时光了。”
伯德刻薄地问：“那你怎么不到湖人去当教练？”
“因为我不想执教卡里姆那个傻比。”路易这波是究极转移话题。
球员们进入更衣室，路易提了下今晚的重点。
“今晚的对手不同于以往，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湖人和我们，各有优势。”
“在许多数据榜上，我们两队都是位列前茅的。”
“比赛很简单，当我们不让湖人去做他们所擅长的事情，并且放大我们的长处，我们就能赢。”路易顿了顿说，“还有一种赢法，如果我们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却做的比他们还要好，同样可以为我们赢得比赛。”
“反过来，我们要全力避免他们做到同样的事情。”
路易开始提到了重点：“魔术师是个伟大的球员，他是史无前例的，你不可能在历史上找到和他相似的存在。”
“奥斯卡？”考恩斯试探地问。
“传奇赛上，奥斯卡的英姿我们都看到了。”路易笑道，“麻鸡就算100岁也不可能打成那样。”
大家想再说个名字，但真的没有了。
魔术师属实是前无古人。
问题是，伯德同样属于前不见古人的球员。
但路易就是不说。
“在麻鸡的领导下，湖人打出了伟大的进攻，他们有着联盟第一的有效命中率、联盟第一的比赛节奏、联盟第一的转换进攻。”
这些事情，路易之前已经说过，现在只是加深球员的印象。
“开场，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约翰，你来领防麻鸡。”
“伊赛亚，你对位丹尼斯·约翰逊。”
“其他人各就各位，不论他们把球传给谁，只要进入油漆区，大胆夹击。”
“尤其是卡里姆，你们可以相信公鸡下蛋，但不能相信比尔能防住卡里姆，他最多顶住卡里姆两步，之后就全看上帝的意愿和你们的夹击速度。”
虽然桑普森和瑟蒙德学了几手，但路易不打算一上来就把秘密武器亮出来。
简单的布置之后，路易边放球员去花园里热身了。
“你把魔术师吹成了一朵花。”伯德特意留下来对路易说。
路易奇怪地问：“难道他不是吗？”
“他可能是，但没你说得那么好。”伯德的脸上带着杀气，“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那就好好加油咯，伟大的白人希望。”
K.C·琼斯苦笑道：“你非得这么气他吗？”
路易淡淡地说：“有些人带着怒火会打出更好的表现，很遗憾，乡巴佬就属于这类人，这意味着我必须经常惹他生气。”
“唉，这种事对我这样的高素质人士来说不容易啊。”
就算是瑟蒙德，也不相信这个比的素质高了。
他要是高素质人士，那这个世界到处都会飘着芬芳。
来到花园现场，CBS的前线记者正准备采访双方的主教练与核心球员。
莱利已经在接受采访了。
路易轻松地走到记者面前。
“路教练，这场比赛是你期待已久的吗？”
“不，我一点都不期待。”路易真实地说。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们赢了，它就只是一场普通的常规赛。”路易生动地说，“一旦我们输了，它带来的痛苦胜过输掉十场常规赛，损失与收益简直不成正比啊。”
另一边的莱利面对记者的话就有意思得多。
“很多人认为湖人是一支华而不实的球队，而凯尔特人往往意味着扎实、稳健、朴实和拼搏。对于持有这些论点的人，我欢迎他们来参加我们的训练，今晚，我们要像战士一样战斗。”
CBS的解说员由迪克·斯托克顿（DickSto）和评论员汤姆·海因索恩组成。
海因索恩对于路易在传奇赛上将他替补的做法十分不满。
“路教练不行啊，看看帕特·莱利这态度。”海因索恩当然要借机小小报复下路易，“我有点担心凯尔特人今天的状态。”
比赛即将开始，路易没心情顾及解说席上的啤酒肚名宿。
双方各派首发出场。
凯尔特人：托马斯、朗、伯德、桑普森、兰比尔。
湖人：魔术师、丹尼斯·约翰逊、威尔金斯、威尔克斯、贾巴尔。
第一百九十六章 摸石头过河
难得一次，桑普森跳球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球员和他一样大只。
原始的篮球规则，双方每一节都要跳球来决出球权。以贾巴尔的身体优势，他可以轻松赢下每一节的球权。奥尔巴赫因此向联盟建议只在开局跳球，以此决定后三节的球权归属。
这个对当时拥有贾巴尔球队不利的提议得到了其他球队的一致支持，是奥尔巴赫又一次诡计得逞的小例子，但如今，已经成为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规则。
要开局的球权，不外乎是抢个先机。
“啪！”
湖人将球拍到己方的场上。
贾巴尔狠狠地要位。
魔术师将球传给威尔克斯，再由威尔克斯给低位的贾巴尔吊球。
不出所料，湖人的第一次进攻总是会交给贾巴尔去施展天勾。
兰比尔已经尽力像瑟蒙德建议的那样，顶住贾巴尔的左肩，可是他没办法应对后者的转身勾手。
2比0
“身体素质太差了，他完全起不来。”瑟蒙德摇头道。
这是路易意料之中的，他喊道：“夹击要快些，别给他单打独斗的机会！”
凯尔特人的反击，一样是很快的。
湖人光顾着退防，没有想着布置防守。
托马斯就像小摩托一样冲进人群，不看人分球给左翼的伯德。
伯德跟进接球，直接出手。
2比2
魔术师动作很快，伯德的球刚进不到两秒的时间，他已经推到前场。
这种节奏，对贾巴尔而言是难受的。
他刚才还没退到后场，凯尔特人的反击就打成了。如今魔术师又快速推到前场，他等于来回没干成什么事，然后又习惯性地去低位要球。
魔术师三分线外对上约翰·朗，给贾巴尔吊球。
瞬间，朗回身去夹击贾巴尔。
可惜的是，贾巴尔提前把球拿球起来了，他刚想给魔术师回传，就被身后的兰比尔拉着手臂狠狠犯规。
“你他妈的动作给我放干净点！”贾巴尔咆哮道。
“你想要多干净？”兰比尔贱气横生地问，“老子擦完屁股都不洗手的！”
年轻的裁判丹·克劳福德（DanCrawford）上前制止道：“请你们都冷静一点！”
这场面让观众大呼过瘾。
“我放心了。”海因索恩在看台上说了句屁股歪到没边的话，“凯尔特人还是我所熟悉的那支凯尔特人。”
他这话很不好，会让人误会凯尔特人只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路易旁的瑟蒙德为兰比尔的举动点赞：“虽然防守效果很烂，但他肯犯规，这就不错。”
“可惜比赛里有六犯离场的规定。”路易惋惜地说。
这个规定严重地削弱了兰比尔的威胁。
湖人重新发球，这一次，魔术师弧顶处突然侧身杂耍般的闪电单手直塞给到贾巴尔。
他的动作太快，贾巴尔拿球以后，原地对篮筐发起攻击。
一记右手正面天勾。
起手的突然，就是贾巴尔都不习惯。
“砰！”
只要湖人不进，凯尔特人便能打出自己的特点。
他们的防守篮板率排名联盟第一，而且，他们的轮转进攻排名联盟第三。
虽然不如联盟第一的湖人，可是联盟第一与联盟第三的差距，不过是伊赛亚·托马斯和魔术师的差距。
凯尔特人虽没有湖人那么夸张的运动能力，但反击的终结能力一点不差。
托马斯的主导下，他们先把球传到伯德的手里，再由伯德击地传桑普森。
桑普森接球冲进篮下，没人可以在那里阻止他虐筐。
4比2
“凯尔特人的反击一点都不比湖人差！”海因索恩点评道，“无论是球的转移，还是人的落位，亦或是一传和二传找人的意识，都能看出路教练对凯尔特人的影响，这是比尔·菲奇时代看不到的进攻！”
迪克·斯托克顿笑道：“菲奇时代我们只能看见伊赛亚直接上篮。”
“是的，菲奇教练更喜欢快刀斩乱麻。”
“而路教练追求的是全队的参与感。”
帕特·莱利和路易有些许相似的地方。
他们都是年轻的教练，而且，喜欢数据，尤其是那些需要精心计算的数据。可是，莱利没有背靠甲骨文公司，所以他获取数据更依赖手下的助教和统计员，他很清楚凯尔特人的高位进攻体系依托于底角和弧顶的两位神射手。
可是今晚，凯尔特人怎么就转性了？
他们突然间打得像湖人队，连续的抓住轮转机会快速上分。
他们也玩ShowTime？
等湖人落阵地战，他们才真正遇到了难题。
口袋阵对魔术师并不奏效，因为他不依赖于突破取分，虽然投不了三分，但他能在高位投中距离。
因此，他的面前必须有人。
路易从来不奢望靠口袋阵来锁死魔术师，他要的，是锁死其他人和魔术师的呼应。
从湖人的首发来看，除了魔术师，没有第二个传球技艺高超的人。
诺姆·尼克松被送走以后，说是魔术师一个人支撑起了ShowTime体系，都不为过。
贾巴尔被兰比尔像疯狗般的上对抗，找身体接触。
他的年纪已经摆在这了，比赛节奏又很快，对抗强度持续高涨的话，能不能坚持下去不好说。
朗忌惮魔术师的投篮，但更怕他突破，所以放了一步。
魔术师运球突破，发现有人准备协防，匆忙出球。
他的球被桑普森的长臂拍掉。
幸好又被他自己救回，传给从侧翼切出来的威尔金斯。
湖人本来指望用威尔金斯的运动能力欺负伯德，结果出来防他的竟然是桑普森。
投篮能力不够稳定的威尔金斯运球强攻篮下，一个大跳步把自己跳进了口袋阵的中心。
这下子，不论他的身体素质何等惊人，都不可能跳起来。
球被伯德抄掉，湖人再次失去球权。
桑普森早在威尔金斯大步杀进篮下的瞬间，就预判到他的进攻会搞砸，提前快下。
伯德拿起球，看见桑普森的位置便发出长传。
“拉里送出妙传，拉尔夫快攻，扣篮，Good！”
斯托克顿快嘴解说，海因索恩适时评论：“怎么回事啊，凯尔特人比湖人打得还像是ShowTime？”
“汤姆，你认为湖人的问题出在哪？”斯托克顿问。
“他们的首发让进攻空间变得狭小。”海因索恩偏归偏，业务能力是没问题的。“魔术师、丹尼斯、多米尼克、贾马尔一起首发，这看起来是个充满活力的阵容，可是我们看到了，他们根本没机会在防守端发挥他们的活力，因为他们的进攻端把路堵死了。”
“没有灵性，缺乏空间。”
“这是他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海因索恩话音刚落，大麻子约翰逊从后场长传给魔术师。
魔术师LOGO处接球，如黑子哲也现世般，单手气功波推传到底线的威尔金斯。
一秒后，花园上空放映人类电影精华。
兰比尔为了防守，被骑着脖子隔扣，底线裁判更是吹了他防守犯规。
“看见我来扣篮你他妈最好闪远点！”威尔金斯叫嚣道。
“嗯哼？”
兰比尔两犯，听到威尔金斯的话，他的脸色有了一丝阴沉之气。
可是，路易已决定换人。
他把兰比尔换下，换上马克斯韦尔。
“多让我打一会儿，说不定给你个惊喜呢。”兰比尔说。
路易笑道：“如果你的惊喜要是恶意犯规报复的话，就算了吧。”
“不是吧，这你都猜得到？”
“你的肚子里就那几条臭虫，不难猜。”
路易不反对兰比尔去成为兰比尔，但现在不是时候。
要是活塞没有被乔丹胖揍一顿才想出乔丹法则，而是开场前直接让兰比尔或者其他人去把乔丹干掉，那这支球队的成分就有问题了。
只有被狠狠伤害，确定任何办法都无法阻止对方的时候，你再走极端。虽然还是让人没法接受，但你起码努力过了。
还没努力过就要去走这种“最艰难的路”，人家很难接受的好吗？
湖人那边准备罚球，路易把马克斯韦尔叫到身边说：“接下来卡里姆会由拉尔夫主防，你要时刻注意包夹，如果包夹来不及，就把注意力放到他们的传球路线上。”
马克斯韦尔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做呢？”
“麻鸡只会把球传到卡里姆的右手，盯着这点！”路易说。
“了然。”
马克斯韦尔上了，而威尔金斯的加罚打铁。
伯德抓住防守篮板，丢给托马斯。
湖人快速退防。
终于，凯尔特人也要打阵地战了。
进攻端，两队都需要摸着石头过河才能试出对手的深浅。
湖人的防守策略，从第一个回合起就明显极了。
他们让大麻子约翰逊对位托马斯，魔术师对位伯德，威尔金斯去顶伪四号位马克斯韦尔，威尔克斯盯约翰·朗，放贾巴尔和桑普森中路PK。
虽然防线拉得开，但湖人始终都想守住禁区。
他们的理念和其他球队对付凯尔特人有些不同。
大部分球队都是想试试凯尔特人的三分球准不准，被投了一脸才想去防。而他们从一开始就不给投得机会。
第一百九十七章 玩心机，我不如你，打篮球，你不如我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路易指着盯着约翰·朗的威尔克斯，“莱利教练的布置和他的西装一样漂亮。”
汤姆贾诺维奇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我个人的倾向是先看看球员们怎么做。”路易期待地说，“或许他们给出的答案比我想的更好呢。”
闻言，考恩斯不识趣地说：“我一直觉得啊，即使没有教练组，让球员自己决定比赛，也不会差太多...”
“大红啊，不想干了直接跟我说，别拐弯抹角的。”
“哪能呢...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湖人堵三分线的思路是正确的，他们的体型和运动能力也允许他们这么做。
可是，让魔术师防伯德是哪个鬼才想出的主意啊？
路易会让托马斯去防魔术师吗？
那不是把他往魔术师的屁股上送？魔术师放个屁都把他怼飞了。
伯德要个马克斯韦尔的掩护就来到罚球线拿球。
魔术师果然被落下，湖人的换防轮转，没有那么强，威尔金斯和威尔克斯都不是此道好手。
于是伯德直接罚球线跳投。
6比4
“如果他们的防守轮转不能跟上的话，我们任何一个球员都能在罚球线上打破他们的口袋。”汤姆贾诺维奇发现了问题。
“这是其一。”路易说道，“因为拉里只能选择投篮，对他来说，那是最佳选择，如果在罚球线拿到球的是伊赛亚呢？”
汤姆贾诺维奇兴奋地说：“他会把湖人的防线搅成浆糊。”
“没错！”路易惋惜地说，“湖人的野心很大，想一举摧毁我们的防守体系，莱利教练的愿望是美好的，魔术师、DJ、多米尼克和贾马尔·威尔克斯的运动能力，理论上可以勾践起一道影响到三分线外的蜘蛛网，再加上卡里姆的护筐，他们的防守张力应该是联盟第一的。”
“可惜至少有三个人的防守达不到要求。”路易摇头笑道，“竟然想要靠防守来掌控局面，我真的很佩服莱利教练的想象力。”
路易和汤姆贾诺维奇分析时局的功夫，威尔金斯再次显示出强大的攻筐威胁。
只要他在油漆区拿到球，他就真的不管不顾，拍球，大跳步跨进油漆区内，顶着人就要上了。
而且伯德很难防这种进攻，太粗野。
可以说他没有技术含量，但历史上敢这么打球的，不是身体天赋强到极致的怪物，就是巴克利、奥尼尔、胖虎等不世出的天才。
可笑的是，威尔金斯的进攻有多生猛，防守就有多稀烂。
他那边蹂躏了伯德的防守一球，回来，马克斯韦尔中路切进，凯尔特人的传导球惟妙惟俏。
他几乎没受到防守的影响，左手上篮得分。
8比6
马克斯韦尔上场之后异常活跃，湖人对他这号空切手很头疼。
丹尼斯·约翰逊防托马斯已是竭尽全力，顾不上别人。
剩下的几个都是防守端不爱挪腿的存在，马克斯韦尔几乎是跑着跑着就出机会了。
进攻端，贾巴尔永远是背身要位，举着手，队友不传球就要骂娘的球霸。
魔术师的球刚传出，便感到不妙。
贾巴尔的身后，马克斯韦尔为此等候多时。
按照路易的吩咐，他只要来到防守端就死盯着贾巴尔，要么包夹，要么断球路。
这次他选择断球路。
魔术师大意传球被断，桑普森立刻解除防背打得状态参与快攻。
马克斯韦尔把球传到他的手里，一个七尺四寸的大个子从中场开始带球，湖人本来想断他的球，却被他用转身运球晃掉，直来到前场，举火烧天平筐暴扣。
“就算是当年的威尔特·张伯伦都做不出这种动作！”海因索恩无下限地吹捧道。
10比6
4分差距，不算大，莱利不想这样就叫暂停。
可是他很清楚湖人的进攻有问题，场上这五个人并不是最佳的五个人。
对上凯尔特人，阵容搭配必须灵活。
莱利的助教比尔·比特卡（BillBertka）及时建议道：“我们的阵容不够灵活，埃尔文想照顾到所有人，多米尼克投不进十五英尺外的投篮且防不住任何人，贾马尔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在总决赛上得到37分的球员了。”
莱利嚼着口香糖认真思考。
“的确，应该换人。”莱利当机立断，回头看向足以再拉起一套首发的深渊般厚实的板凳席，“库珀、兰博（科特兰比斯）、BS（拜伦斯科特）。”
光从阵容的深度来说，湖人比凯尔特人还要强。
除了这三人，他们的场下还有鲍勃·麦卡杜和伤病名单上的米奇·库普切克，十个人里最弱的那个都能在弱队里打首发。
其中最让西部球队苦恼的一点，是湖人和圣地亚哥快船不清不楚的PY关系。
拜伦·斯科特本来是快船的四号秀，天赋极佳，没伤没病，只因为斯特林不想花太多的钱，就想把他的签约权交易掉。
巴斯听说好朋友缺钱，那敢情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给，就用钱买斯特林的签约权。
斯特林同意了。
湖人的阵容之强，可算是联盟第一，但是均衡性不如凯尔特人。
换人之后，湖人重装上阵，比分上，16比12也不算大，再延续了之前的阵容。
控卫上魔术师，二号位是斯科特，三号位库珀，四号位兰比斯，五号位贾巴尔。
神奇的是，湖人换了三个首发，结果，他们的防守变得更强，而进攻端的空间也拉开了。
这下子，他们有了能够控死三分线的防守利器，还有一个能拉出来投篮的白人大前锋，魔术师舒服了，湖人控死三分线和禁区的策略，似乎可以成功地实施。
湖人的进攻把他们的防守给掩盖了。
迈克尔·库珀在这群进攻狂人身边，防守全面强悍的优点，也被弱化。
路易看着他封锁托马斯的传球路线，导致他失误被魔术师抢断上演快攻ShowTime。
又看他单防伯德，成功干扰其投篮。
幸亏桑普森抢到进攻篮板，不然让湖人把快攻推起来，可就追到2分了。
湖人换成这套阵容以后，攻筐强度下降，但有了空间的魔术师，就像有了空间的詹姆斯一样，对进攻体系的加持是肉眼可见的。
反倒是凯尔特人，伯德+马克斯韦尔+桑普森的阵容，速度竟然有点跟不上了。
第一节末端，路易把伯德换下来，换上M.L·卡尔黏着魔术师跑，再放给托马斯权限，让他随便打。
效果并不好，卡尔的防守只是凶和脏，防守技术很一般，而魔术师极其善于运用身体来撕开防守，如果协防不就位，他的进攻意愿是强烈的。
看着他指尖挑篮得手，追平比分的时候，路易对托马斯说：“我可以指望你吗，伊赛亚？”
“可以！”托马斯认真地点头。
然后，这该死的矮子就上头了，他运球到篮下被人迎头大帽。
托马斯看见魔术师的精彩表现似乎有点嫉妒，他想表现得一样好，结果从各个层面来说都差了后者一截不止。
路易看见了他的欲望和心气，就是把握不住微操。
他的选择是可以的，但计划实施到关键步骤的时候总是出问题。
第一节的压哨，他明明已经把人晃开了，却自己脚下打滑失误。
魔术师戏谑地问：“伊赛亚，你们难道自己都搞不清楚花园的机关在哪吗？”
湖人先落后，再领先，反客为主，27比24，以3分的领先优势进入第二节。
对于湖人极有针对性的防守，路易第一节没有采取任何的应对之策。
他不想当一个约束力过于强大的主教练，他想给球员一定的自主权，只要他们打得是自己想看到的比赛，就由着他们打，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第一节，他们并没让路易失望。
现在就得解决问题了。
路易拿着战术板：“第二节，伊赛亚，拉尔夫，你们两个下来休息。”
“他们的防守，你们都看见了，对底角和弧顶两个三分点进行严控，再运用球员的身体素质来对禁区施压，显然他们做的不错。”路易将所有的战术全部擦掉，“第二节，我们的首发是菜鸟约翰和老鸟约翰，丹尼，拉里和比尔。”
帕克森、朗、安吉、伯德、兰比尔。
凯尔特人是世界上唯一一支能够摆出全三分阵容的球队。
“他们喜欢控制禁区，就让他们控制禁区，至于对三分线的布防，我并不认为他们能防到位。”路易自信地说道，“比尔，你不需要再去禁区要位了，你要做的就是在两个牛角位大量做掩护，掩护完，找到机会就拉到三分线外。我想看看，如果我们五个人都能在外线出手，他们怎么防。如果他们决心堵住我们的三分球，面对五个三分威胁，他们又如何保护禁区。”
其他人准备上场的时候，路易拉住伯德多说了一句：“拉里，用三分球打开局面，但别沉迷于三分。”
“战术板上玩心机，我不如你。”伯德自傲地说，“打篮球，你不如我。”
路易放开了他：“看来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McAdon出现了
约翰·帕特森/朗、伯德、安吉、兰比尔，路易能够肯定的是，只有凯尔特人能够一下子拿出五个可在三分线外得分的球员。
其他球队的外线炮台能有一个就很难得了。
既然帕特·莱利要同时控制禁区和三分线，而且他们的防守也真的能够做到，路易便要想办法让其中一路的防守失控，从而辐射到另一路。
路易不相信有球队能控制掐住外线和内线，这是不合常理的。
第二节，由凯尔特人开球。
帕克森稳健地运球到前场，把球给高位的伯德。
伯德使个眼色，兰比尔就上来挡拆。这等于是内线给内线挡拆，此时，湖人的内线阵容是鲍勃·麦卡杜搭档科特·兰比斯，贾巴尔下去休息了。
麦卡杜和兰比斯，一黑一白，但奇怪的是，虽然这两名大个子都能拉出来投篮，可是身为白人，兰比斯的作风比麦卡杜要硬朗的多。
他主动来防伯德，遇到挡拆，需要指望麦卡杜的时候，后者的防守通常是不给力的。
突然，兰比尔帮伯德挡了一下人，而后立刻向外线弹。
看见兰比尔向外线去，兰比斯和麦卡杜都认为不需要出去防，当场要夹击伯德。
伯德要做的便是把球丢给身后的兰比尔。
弧顶三分线外，兰比尔接球扔出三分。
“唰！”
27比27
“我爱死你们这屎一般的防守了！”兰比尔痴嗤笑道。
伯德看见一脸懵逼的兰比斯和麦卡杜，说了个冷笑话：“别怕，这种球他100球最多进1球。”
湖人的场下，帕特·莱利看见兰比尔投进三分，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不能不紧张，数据显示兰比尔能投三分、伯德能投三分、凯尔特人场上的其他三个人也都能投三分。
原本他们只需要关注两个三分点，可是现在他们每个人都能投三分，防守难度大大增加。
魔术师想要强行把阵地战推成快攻。
他大步运球到前场来，张手又是一发标志性的单手气功波推传⑴。
这种传球方式，花哨归花哨，失误率有点高，一个控制不住就容易送出球权。
魔术师秀出了失误。
这已经是路易今晚第二次看见魔术师出现这种失误了。
湖人的快攻天下无敌，但他们的场均失误数也是居高不下。
像魔术师这种写意的传球，无疑是他们的场均失误数排名联盟第四的重要原因。
太浪了！
这次还算好的，队友没接到球出界，如果掉到地上被凯尔特人捡到，绝对会打他一个狠狠的反击。
路易走到场边，伸出右手五指分开。
帕克森看见他的手势，按照他的指令呼叫战术。
又是高位，伯德拿到球，背身贴住兰比斯，兰比尔过来挡拆。
湖人以为他们是故技重施，全然没发现弱侧的安吉像蛇一样游进来了。
伯德明明是背身状态，竟然像是早早锁定了安吉的位置一样，不看人将球向脑袋后面一丢。
安吉轻松地上篮得分。
29比27
“这种球你有什么办法呢？拉里太会了！”海因索恩赞美道。“他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篮球运动员！”
“而且，开场至今，拉里的存在感明显大于魔术师。”
这可能是魔术师最不愿意听到的评价，他从后场运球推进，虽说他有三分线内的中投能力，可是凯尔特人对他的防守，还是以限制突破为主。
麦卡杜上来挡拆，约翰·朗不假思索地绕掩护。
魔术师在左翼高位急停跳投。
打铁，然而，凯尔特人场上这套阵容的一大弊端便是篮板不够强势。
兰比斯和兰比尔同为白人内线，篮板这块却有黑人篮领的风范，每次抢篮板都像是要拼命一样。
他抢下了进攻篮板，魔术师来到内线，错位靠住丹尼·安吉。
队友球传过来，魔术师打身体，强上得分。
29比29
伯德从后场发出长传。
约翰·帕克森有机会快攻，但是被多米尼克·威尔金斯追上，给了个钉板帽。
球从禁区飞到外线，被约翰·朗捡到。
此时，湖人球员都在篮下，朗没人管。
一息之间，拜伦·斯科特向他跑去，但为时已晚，朗瞄准篮筐，空位三分出手投进。
32比29
湖人的策略，正在失效。
他们企图以体型和运动能力，将外线和内线的防守强度拉满，逼凯尔特特人用中距离决胜。如果凯尔特人投出大量的中距离，效率是肯定无法保证的，到时候，湖人拿下的每一个防守篮板都会演变成ShowTime。
帕特·莱利的算盘打得好，想要全面压制凯尔特人的进攻，却低估了凯尔特人的进攻体系灵活度。
他更想不到，路易能摆出五个三分点。
凯尔特人的防守也比湖人更有针对性，魔术师虽然有强大的个人能力，可他身上肩负着带活湖人全队进攻的责任。
因此，他不能随意地做出决定。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得为整个团队负责。
之前说过，湖人可以打十人轮转。
这十人轮转里最差的球员都能在弱队打上首发，巴斯用钞能力使这些人甘愿打替补，可是如何让他们开心，却需要教练组和魔术师一起努力。
魔术师牺牲了大量的个人进攻来激活团队，无形中，失去了很多锻炼进攻能力的机会。
所以，路易让场上的球员无视湖人的挡拆，大量换防，逼湖人单挑，完全放掉他们的三分。
换防之后，先阻绝球的运转，能逼停就逼停，逼不停也不能让他太舒服，无球人要找对位人上对抗，防守强度不能小。
湖人场上有三四个单挑手，他们都需要魔术师来输送弹药。
这个回合，魔术师把球传给了以血肉之躯帮助凯尔特人完成重建的麦卡杜。
其实，M-L·卡尔也是凯尔特人的重建功勋。当年凯尔特人为了签他，不得不给活塞赔偿。谁也没想到这赔偿弄着弄着就变成了一笔赔偿性质的交易，到后面，赔偿需要打上引号才能正确的释义。
未来的球迷估计想不到麦卡杜在整个凯尔特人队史中所处的位置与角色。
他象征着凯尔特人70年代的最低谷，但他本人，却是一位实力尚可的进攻型巨星。
作为NBA薪金涨潮的早期受益人之一，他的自私并没有因时势有所收敛。从19世纪60年代晚期到70年代中期，联盟的薪资水平涨了6倍，一方面这要得益于NBA和ABA的竞价大战，同时还得益于电视媒体对篮球未来会成为“热门运动”的界定，比起棒球来说，篮球比赛的节奏与年轻观众更合拍。
几年之内，球星的薪资水平跟坐了火箭一般飞升，从75000美元上下涨到了60万美元上下。一时间，球星的工资相当于教练的4-5倍。挣大钱让许多球星的求胜欲锐减，忽然之间，像麦卡杜这样的球星的优先目标竟然成了避免伤病，那成了他们和财富之间唯一的阻碍。财富反过来让球员们开始自我膨胀，玩物丧志，于是过早地失去斗志，从没到达过自己应有的巅峰就下滑了。
麦卡杜成为了因球风渐软而受指责的球员之一，他只关心如何保持富得流油的状态。
这样的球员在正常状态下是不可能成为凯尔特人球员的，可是谁能想到呢？奥尔巴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告知球队用三个首轮去换了麦卡杜。想想路易之前要换拉里·南斯准备掏出两个首轮，他的反应如何吧。这种交易几乎是在要他的命。
麦卡杜穿上凯尔特人球衣的时光，是所有波士顿人都不愿回首的。因此，大家也选择性地忘记了他对于凯尔特人辉煌的80年代的“显著贡献”。
麦卡杜背身拿球，想要强吃兰比尔，他的身体，硬怼是没问题的，可他非要翻身来一手让队友心脏骤停的翻身后仰。
“砰！”
麦卡杜的进攻打到篮脖子上送了凯尔特人反击。
海因索恩忍不住开了嘲讽：“M⑵出现了！”
⑴虽然描述得有点夸张，但只要你看过魔术师的集锦，或者著名魔幻体育高中励志耽美动画《黑子的篮球》，应该对这种带特效的单手推传有深刻印象。黑子的推传也就比魔术师强个几倍吧，能从后场直接推传到中场位置的队友，魔术师的单手推传一般都是站弧顶处推到切进篮下的队友。
⑵麦卡杜的英文名是McAdoo，凯尔特人球迷不喜欢他，所以给他取了个诨名“M”。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托马斯心里的恶魔（1/81）
帕特·莱利遇到了挑战。
因为凯尔特人的五三分阵容成功地给他们的防守带来了压力，并且，导致他们顾此失彼。
第二节打到一半，莱利看见凯尔特人领先5分。
伯德假装要传球，他的动作很逼真，可是再逼真，威尔金斯怎么能够被晃到失去重心？
站在场外的他感受不到威尔金斯的压力，他只想大声骂出来。
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做。
伯德的三分，让他一个激灵，他跑到技术台请求了暂停。
“38比33！little
lu的变阵让凯尔特人实现了领先！”迪克·斯托克顿把问题交给海因索恩，“汤姆，你怎么看待他的变阵？”
海因索恩已经忘记了路易传奇赛上冷落他的事。
“我想，我已经知道为什么里德会选择他作为凯尔特人的主教练。”海因索恩清晰地指出，“他是个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年轻人，三分线是个改变了比赛的产物，许多老教练排斥他，渴望把它赶出比赛，但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三分线会一直存在下去。如果你不能让它消失，就得学会与它共存。”
“路易比我想象的还要前卫，他不只是想要和三分线共存，他还想利用三分线。”
海因索恩惊讶地说：“凯尔特人方才场上的五个人，在过去的几分钟里，都有三分出手，虽然他们的三分威胁各不相同，但他们证明了自己能在三分线外出手，这给湖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拉里在高位的策动贯穿着凯尔特人的进攻，现在，我想伊赛亚和拉尔夫都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
次节的首发，路易只保留了约翰·朗，其他四个人全部换下。
尤其是连打了很长时间的伯德。
他换了一套阵容，如今要上场的是托马斯、卡尔、朗、马克斯韦尔和桑普森。
“伊赛亚，你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丹尼斯·约翰逊能对你产生威胁吗？”路易绝不相信托马斯会被湖人的任何球员防住。
以湖人的防守，托马斯想要有所发挥，完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接下来，多打一号体系，拉尔夫和塞德里克，你们要多和伊赛亚配合。”路易强调，“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单挑解决问题，伊赛亚，湖人没有人能在速度上和你相匹配。”
托马斯点头应是。
兰比尔酸不溜秋地放话道：“加油啊，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领先优势，你们可给我省着点用！”
“瞧把你给得意的，比分上的领先和你有五美分的关系吗？”马克斯韦尔不屑地问。
兰比尔自信地说：“四个人是打不了比赛的。”
路易把马克斯韦尔推进场内，让他废话少说。
另一边，湖人对凯尔特人大量的高位挡拆外拉，由伯德支配球狂轰乱炸的进攻做出了许多富有针对性的部署。
结果，路易挥挥手把人全换了。
“不用管，他们的进攻还是会从外围发起！“莱利大声吼道。
莱利的另一位助理教练戴夫·沃尔看完说：“如果是这套阵容的话，我们只需要盯紧约翰·朗的三分，其他人保持防守强度在油漆区外施压就可以限制他们的进攻。”
莱利却不认为凯尔特人的进攻有那么好掐。
“那个小鬼不简单，我们看看再说吧。”莱利决定试试凯尔特人的深浅。
湖人同样把魔术师换下去休息，换回贾巴尔，配上丹尼斯·约翰逊、斯特林、迈克尔·库珀和贾马尔·威尔克斯。
有防守，有运动能力，有能够拉到高位投篮的前锋，就是后场高度矮了一点。
湖人果然让大麻子约翰逊防托马斯，再让斯科特去追朗。
大麻子约翰逊的防守喜欢放托马斯两步，因为托马斯没有被放两步干拔强投得能力。
托马斯摇来马克斯韦尔的挡拆，湖人的防守，方才露出獠牙。
他们还是欺负托马斯的远投不稳定，所以遇到挡拆直接绕防，大麻子约翰逊老谋深算，虽然他的速度远不如托马斯，却能够把人贴住，轻易不让托马斯进篮下。
他的队友挥舞着手臂，为托马斯的分球路线增添阻碍。
他一个不慎，球就传到了威尔克斯的手里。
威尔克斯再把球传给斯科特，后者要下快攻，被朗追上重重犯规。
双方总算是想起彼此间的宿敌关系，第一次在赛场上打出了火药味。
斯科特翻身起来怒骂朗：“黑鬼，你在玩火！”
朗并不想与他对骂，犯完规就举着双手要退开。
“就算你觉得理亏也别学法国人投降啊！”路易喊道。
闻言，朗将手放下了，斯科特喋喋不休地想要上来，马克斯韦尔为队友挺身而出，上前用垃圾话交流了几波。
裁判不想这场比赛发生任何的磨擦和意外，及时地上前制止。
这才控制住了双方。
“伊赛亚的三分球一天不稳定，他的挡拆进攻就一天打不出威胁。”路易想起托马斯方才被围的尴尬，忍不住说。
汤姆贾诺维奇摇头道：“没那么容易，他进了联盟才开始练三分球。”
“哼！”路易最烦这种言论了。
说得好像伯德、约翰·朗、兰比尔、帕克森、安吉这些人的三分能力都是老天给的一样。
对这种自败士气的话，用雷·阿伦的一句语录就能反驳：“别恶心我了，老天才不在乎我的三分球呢。”
言下之意就是别老拿一句天赋来侮辱别人为此付出的努力。
从人的角度来说，老天送的天赋真不多。
斯科特被朗恶犯的结果是两罚中一，还算是个有价值的犯规。
托马斯再次运球过来。
路易提醒他：“别叫挡拆了。”
托马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拉里和比尔能用三分分担你的压力，塞德里克和拉尔夫不行，与其叫挡拆，不如自己想办法破局。”路易快言快语地建议。
托马斯和对面的魔术师一样，被豪华的队友配置影响了施展个人能力的空间。
就连路易，都低估了托马斯。
这个回合，他使出指尖运球，提重心，降重心，加速，巴斯特意挖来给魔术师擦屁股的防守大师丹尼斯·约翰逊，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托马斯将他甩开，摆脱到自己的身后吃尾气，再杀到三分线内两步的位置急停急起。
40比34
“！”路易喊道。
花园也在为托马斯呐喊，他在媒体那里得不到的认可，在这里可以得到。
托马斯向回跑，湖人想办法整合他们的进攻资源。
魔术师不在，一切最好从简。
湖人说到底，是一支靠快攻摧毁对手的球队，落入阵地战的时候，他们看起来有很多选择，但综合起来，只有两种选择。
把球给贾巴尔，或者把球给其他人。
如果你需要有人在阵地战打个强解球，难道你会不把球传给历史上最稳定的两分，而让其他人来打吗？
他们把球给了贾巴尔，他的身后是桑普森。
开场这么长时间，他们第一次正面对上。
桑普森用瑟蒙德教给他的法子，死顶贾巴尔的左肩。
虽然他和贾巴尔都是偏向瘦弱的身材，但后者年纪大了，桑普森却是用科学的食谱练就的一身筋肉，他的力量可能要强过贾巴尔。
突然遭遇如此激烈的抵抗，让贾巴尔很不适应。
他大吼一声，侧身，强行拿左手的肘部顶住桑普森的胸口，想使出他的天勾。
他想要强上的做法，激起了桑普森的血性。
桑普森跟着一声怒喝，全力跳起来。
七尺四寸，足够平筐的弹跳高度，当着贾巴尔的面，将看起来不可能被封盖的天勾，轰出了界外。
路易、汤姆贾诺维奇、考恩斯的嘴巴同时张成了o形。
瑟蒙德震惊完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装比：“有老夫当年的风采。”
海因索恩对着桑普森一阵胡吹。
听听他说了什么吧：
“拉尔夫这一盖，让我觉得威尔特一个回合盖掉卡里姆两次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湖人被桑普森这一下盖蒙圈了。
发球都发得很烂，被托马斯闪出来抢断。
“oh
伊赛亚！”
托马斯抄着球冲向前场，上篮拿分。
42比34
湖人再次把球传给贾巴尔。
这一回，贾巴尔自己感觉不对劲，没有坚持打下去。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马克斯韦尔正在附近，他如果打到底，让桑普森和马克斯韦尔合围起来，就不好处理了。
贾巴尔聪明地找到了拉到高位的威尔克斯，球传过去。
有“丝滑”之名的威尔克斯高位跳投命中。
36比42
这球算是止住了莱利想叫暂停的想法。
但，湖人仍然需要制止住某人的攻势。
“伊赛亚，给我干脆点！”路易喊道。
托马斯阴沉着脸，路易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哪怕对面站着上帝他也要过去单挑。
还是丹尼斯·约翰逊，这回，他一照面就加速突进，急停背运拉球变向往左侧。
大麻子被这一下晃到了，但防守重心还在。
托马斯却没有一突到底，冲到篮下他的身高没有任何的优势，因此，趁着对手的重心调整不过来，高位干拔。
44比36
“看起来，丹尼斯·约翰逊根本防不住他？”路易讶异地说。
汤姆贾诺维奇泼了点冷水，“他现在的进攻状态非常火热，或许怎么打都能投进。”
如果托马斯的进攻能力是这样的，那路易对此人团队属性的判断恐怕要更上一层楼。
他真的很奇怪，伊赛亚·托马斯是个什么人？怎么他的身上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复杂组成？
虚伪，笑眯眯，暴戾，无私，团队，渴望被关注又愿意压制自己的表现欲望，明明很清楚波士顿不喜欢黑人，却执迷不悟地想要被这座城市认可，嫉妒、讨厌伯德，却从不表现出来。
尤其是最后一点，路易始终搞不明白，托马斯是如何在欲望和立场下做平衡的。
今天他当着路易的面把丹尼斯·约翰逊打得体无完肤，证明了他平日里打得有多克制。
路易既兴奋，又紧张。
第二百章 世界第一讨打
伊赛亚·托马斯第二节单节独取15分，后面他把湖人队惹怒了，对他的防守动作变大，几乎每次突破都会被弄倒在地，但他的对手就是无法阻止他把球放进篮筐。
路易看出来了，三分线以外，托马斯只是泛泛之辈。
三分线以内，他是个能在任何位置得分的杀手。
路易执教了这么多场比赛，没见过哪个球员的持球威胁在托马斯之上。也就是说，凯尔特人不仅拥有现役最致命的投手，更有现役最强的持球手。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都有一颗为团队压制自己的表现的无私之心。
能够隔绝他们通力合作的，只有肤色，和媒体的偏见。
62比54
半场，湖人落后凯尔特人8分。
他们的防守很有针对性，试图控制禁区和三分线，可惜被路易的五三分阵容破了，此后又靠托马斯的单兵作战能力连续冲阵。
上半场的这一番较量，足够让湖人的教练组正确认识到凯尔特人的实力。
对他们来说，想用防守来限制凯尔特人的发挥，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的。
“这是一场遭遇战，我们必须要面对面地交过手才知道对手的实力。”
帕特·莱利一副儒雅的模样，对着话筒轻松发言。
“而且，我相信凯尔特人还有余力未出，就像上半场的湖人，也不是全力的湖人。”
和莱利不一样的是，路易一点都不配合。
“我们当然是全力以赴了，难道你们认为伊赛亚第二节没有全力以赴吗？如果他没有全力以赴都能单节得到15分，那他全力以赴是不是要单节30分？我们真的使出全力了。”路易夸张地说，“一滴油都不剩。”
说完，他跟现场观众致意，慢慢地走向球员通道。
更衣室里飘着刺鼻的汗臭味和黑人与白人的混杂体味，这味道并不比乡下的茅厕好闻。
“我一直都知道伊赛亚很能打，但我没想到他这么能打，各位，给他一点掌声吧。”路易说。
兰比尔带头，有点贱，又不太真诚，却响亮地拍手。
托马斯的神色已经变得轻松，没有场上大杀四方的时候那么紧绷。
“想必你们也感觉到了，湖人今晚并没有动真格，白瞎了LOGO男对着镜头哭诉他当年被老一代的凯尔特人如何痛殴。”
路易的玩笑逗乐了大伙。
“虽然他们的攻势很猛，但我们并没有看到麻鸡一如既往地频繁将阵地战打成快攻。”
“虽然他们的防守强度很高，但他们并不是一支防守很强的球队。”
“卡里姆虽然是阵地战的核心进攻手，可他今晚得到的球权有点太多了。”
路易清楚地指出几个要点。
“这都是藏招的表现，既然我们的对手不把这场比赛当回事，我们也放松点，做些平日里我们不会做的事。”
路易拿着战术笔，让伯德站在高位，再对桑普森说：“拉尔夫，我要你在罚球线位置拿球，让拉里给你挡拆，直接攻击他们的篮筐。”
“那么高的个子在那里直接持球进攻？”这超出了M.L·卡尔的认知。
桑普森虽然有高位接球的战术支持，但他往往是在高位跳投，而不是持球攻。
今天，路易给了他机会。
“MLC，少拿你的印象来刻板地看待我们的拉尔夫。”路易戏谑地说，“他可是要成为改变篮球运动的男人！”
托马斯有些意外，在他打出了如此精彩的单节表现之后，路易居然没有针对他的持球威胁进行任何的布置。
“拉里，一旦拉尔夫的进攻受挫，你就接管球权，由你来掌控进攻，打二号体系，还是L战术，或者你看任何一个穿紫色球衣的狗杂种不爽，直接干他。”
凯尔特人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湖人已经在现场热身了一分多钟。
看起来，他们没有做出其他特别的布置。
路易刻意到中场和莱利打了招呼：“帕特，是不是花园的观众太热烈了，你的队员吓得腿软，所以只敢把球传给卡里姆？”
路易“打招呼”的方式总是那么地让人印象深刻。
莱利平静地看待路易的挑衅，“路教练，闲话少说吧，把球传给最有把握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有错。”
路易久闻莱利的大名，本以为必有高见，没想到竟说出如此泰伦·卢之语。
“那你猜，下半场我还会不会让伊赛亚继续进攻？”路易问。
莱利油盐不进地说：“这是你们的内部事务，与我无关。”
“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还非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路易像告密者一样偷偷说，“让埃尔文和那个脸上长麻子的约翰逊放心，伊赛亚不会再进攻了。”
拥有第三节开局球权的凯尔特人，一上来，就按照路易的布置打。
桑普森罚球线拿球，湖人让贾巴尔和科特·兰比斯配内线。贾巴尔是不喜欢离开篮下的，所以让兰比斯来跟。
结果，伯德过来给桑普森做了个挡拆。
这可是要把湖人球员的眼睛给闪瞎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桑普森利用伯德的挡拆，像个小前锋一样持球杀进油漆区，用抛投正面挑战贾巴尔的防守。
谁能想象七尺四寸的中锋运球抛投得样子？
这本是小个子挑战大个子的技法，桑普森突然来这一下，贾巴尔防不胜防，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抛投碰到高打板位，从正中央坠入篮筐。
“见鬼！”考恩斯大叫，“他怎么有这一手？”
路易笑问：“大红，你没听说过他在学校里从一号位打到五号位的故事吗？”
“不是传说？”
“并不是。”
赛季开始前，桑普森曾因自己的进攻战术地位不高而找路易抱怨过。
当时路易对他说，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因为伯德和托马斯作为进攻核心比他还要好。
这句话放到今天仍然适用。
他非常清楚桑普森的身高，投篮能力，加上这手不可思议的持球进攻能力的价值有多大，但和伯德与托马斯相比，给他设计战术的容错率太低了。
他的投篮、篮下终结能力、持球攻筐威胁，都是为了得分而练就的，这是个惊人的得分机器，但若是要他支撑起一支球队的进攻，他的传球和策应能力有明显不足。
而且，个头越高的球员，在比赛里消耗越大，承担的进攻比重过大的话，打到关键时刻效率是没办法保证的。
但如果把桑普森放到一支弱队，围绕他打造进攻体系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凯尔特人这纯属幸福的烦恼。
路易让桑普森展示下自己的持球进攻，一是为了迷惑湖人，二是为了试试看他打贾巴尔的效果，三是让托马斯知道，为团队做出牺牲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虽然他为了团队克制了自己的进攻欲望，但桑普森可是从进入凯尔特人至今都没机会跟人展示他的持球进攻，最多就是轮转反击的时候玩大个子一条龙。
回到防守端，桑普森主动去防贾巴尔。
兰比尔欣然对位兰比斯。
贾巴尔挂着一张臭脸发狠背打，要给桑普森上课。
桑普森屏住呼吸，死死地顶住他的左肩。
这让贾巴尔必须要转身面筐进行面筐勾手。
瑟蒙德的指示，桑普森一句都没忘，他跟上了贾巴尔的步伐，猛烈地破坏掉秃头老同志的重心。
“B~~~~”
哨响，贾巴尔被桑普森的犯规弄到失去重心，一屁股坐下。
桑普森举起手，认领他的第三次犯规。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贾巴尔不满地瞪着桑普森。
桑普森不是个喜欢斗嘴的人，他沉默地看着贾巴尔。倒是兰比尔禁不住嘴贱别人的欲望，嘲笑道：“要不以后你每次出手，我和拉尔夫都跪着看好不好？”
“你说什么？”贾巴尔恶气扑鼻。
兰比尔却是一条满脸写着“不爽揍老子”的恶狗：“我说，你这么不喜欢别人摸你就不要打篮球，像你这种倚老卖老的老王八，头发都掉光了还在这跟我装，信不信我下个回合断你几根骨头？”
兰比尔成功地将一场骂战演变为冲突。
贾巴尔冲上前去用胸口顶住他，就要开骂。
没想到，兰比尔这顶级畜生果断动手把贾巴尔推开：“不敢动手就别唧唧歪歪！”
然后，贾巴尔含恨出拳。
“他妈的怎么又打起来了？有没有他妈的一点素质啊？”路易看傻了，“谁他妈去教教那条恶狗怎么做一条有素质的狗？”
汤姆贾诺维奇快裂开了，他感觉兰比尔变成这德行和路易脱不了干系。
这张嘴闭嘴不离“他妈”的高雅人士居然好意思说别人素质低...
若是让路易知道汤姆贾诺维奇心里这般消遣他，他分分钟把这混蛋给开了。
贾巴尔给兰比尔一拳，但是没打到。
兰比尔讨打得本事是联盟第一，躲拳头的本能也是联盟第一，只是苦了身后的桑普森，贾巴尔臂展太长，他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
双方队友纷纷靠过来，有的助拳，有的劝架，有的以劝架的名义助拳。
帕特·莱利看见这种景象，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路易故意让球员搞事。
他愤怒地看向路易，正好看见路易对桑普森咆哮：“拉尔夫，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挨了揍不还手？出去别说我认识你嗷！”
第二百零一章 谢谢你，卡里姆
“教练，嘿嘿，我表现得如何？”
兰比尔心里好似没数一样，舔着脸等路易夸他呢。
“干得太他妈漂亮了，要不是现在在直播，我他妈直接一拳把你他妈干废！”路易不是不想讲素质，他深谙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对狗当然也要说狗话。
兰比尔识趣地点头：“我懂的，教练，你总是这么刀子嘴，其实你很欣赏我。”
“滚一边去吧！”路易笑道。
兰比尔下来坐着，替换他的是马克斯韦尔。
路易拦着马克斯韦尔的脖子，压住他的重心，附耳说：“拉尔夫犯规有点多了，你上去之后多帮他分担一点压力。”
“犯规吗？”马克斯韦尔问。
“你是真的蠢，还是觉得我们的内线储备多到可以随便犯规了？”路易恨铁不成钢地说，“当然是搞一些不会被裁判看到的小动作啊！”
马克斯韦尔点点头：“了然...了然。”
贾巴尔被吹了个技术犯规，裁判知道挑事的是谁，可谁让老同志挥拳了呢？
所以路易把兰比尔换下来平息众怒。
湖人那边，将贾马尔·威尔克斯换下，换上脾气更暴，防守更差，相对而言更占空间，但打法更霸气的威尔金斯。
“那个混蛋居然突然玩这一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帕特·莱利和联盟里的其他人一样，对路易存在着误解。
这种误解是由老教练带节奏，媒体跟着起舆论所形成的结果。
由于凯尔特人经常打架，而路易本人又有意无意地表示出欣赏这种举措的态度，自然会有人怀疑他故意唆使球员打架。
路易是无辜的，只能说，他知道哪些人会搞事情，但他不会阻止这些人搞事。
他唯一一次主动让球员搞事，是1981年东部决赛第六场，让马克斯韦尔去弄出些动静提士气。
其他的，他都是莫名其妙地看队员打架，再含笑背锅。
时间一长，兰比尔这狗杂种都快成了他场上的化身。
只要他在场上吠人，得了，肯定是路易那个王八蛋指使的！
凯尔特人两罚一掷。
伯德全部罚进。
64比54
一晃，分差已经来到10分。
对湖人来说，10分的差距并不打紧。
让他们困扰的是场上的氛围，凯尔特人先是打破了他们的针对，又随意让球员发挥，还都是他们没想到的那种。
托马斯第二节的接管，桑普森突然高位接球和伯德玩挡拆持球攻。
再加上兰比尔刚才搞的那一下。
气氛、节奏、主场优势、比分，全在凯尔特人那边。
即使他们有意藏着掖着，也不想被人打得这么难看。
托马斯看着场上的种种变化，似乎渐渐能够明白路易为何不对爆发后的他做出任何的安排。
他再次将球给到桑普森。
今天，他的状态同样很出色。
万能的挡拆机器伯德往他身边一站，而后退出三分线，桑普森再度持球攻进篮下，他的运球虽然很高，但罚球线到篮筐的距离，对他而言，只要运一步球就能把球收起来威胁篮筐。
他的一步，比托马斯两步还要远。
方才是抛投，这回他玩了个右手换左手的小拉杆舔篮。
66比54
除了路易，每个人都很震惊。
“拉尔夫来波士顿四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打球。”
汤姆·海因索恩代表着凯尔特人球迷的心声。
“原来他可以这么打球吗？”海因索恩惊讶地问，“我们之前到底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拉尔夫今天才这么打？”
桑普森罚球线持球攻打出这种效果，路易一点都不意外。
这是他在弗吉尼亚大学就具备的能力。
如今他已经是一个稳定的场均22+11+3助攻+3盖帽的攻防全能怪物。
这是路易对他的改造。
他本来只是一个划时代的内线，拥有前人不具备的内线进攻模式，但路易用四年的时间，让他从103公斤的瘦猴子，长成113公斤的肌肉棒子，再让他学会了卡位、掩护、挡拆，像加内特一样扫荡高位和三秒区。
最重要的是，路易让桑普森学会了不依赖天赋打球。
这大大降低了他的受伤概率。
现在，只是让大家看看最初的桑普森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我们应该给他更高的战术地位。”K.C·琼斯说。
路易苦笑道：“不行。”
“为什么？”
“球权不够，K.C。”路易能找到如今的平衡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如果要让桑普森得到更多的球权就得打破现有的平衡。
而这又得牵动许多人的球权，他又得一一去做思想工作，到头来的成效，可能还不如保持原样。
而赛季已经过去了大半，他们不能伤筋动骨了。
“因为只有一个球，伊赛亚想要它，拉里想要它，所有人都想要它，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最合适的人掌管它。”
“不是拉尔夫不合适，只是恰好我们队里有人比他更合适。”
K.C当场便理解了路易这番话的含义，他也习惯让内线边缘化。
因为在他的球员时代，队里的领袖比尔·拉塞尔就是个进攻端边缘化的核心球员。
汤姆贾诺维奇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才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没错，鲁迪，带领这支球队取得成功不难，难的是稳住浮动的人心。”路易和他们几个说话的功夫，魔术师带球在禁区杂耍拉杆，左手打板。
56比66
桑普森和伯德配合出现失误，他的运球受到阻碍，回传给伯德被拦了球路。
威尔金斯打出了全场最漂亮的反击，他的扣篮高度在现场看，让路易情不自禁地给了他一个外号：威日筐。
库里在2016年的每一记投篮都像是要日了老天，而这家伙的每一次扣篮却仿佛吃了韦哥的大仲马一样抱着篮筐玩火车便当式釜底抽薪。
58比66
以桑普森为核心来进攻，有明显的局限性。
他的进攻意识里，没有急停跳投的倾向。要么接球就投，要么持球突到篮下用多种多样的手法终结，所以，虽然防他的进攻不好防，但很好猜。
只要能猜到，就能给予一定的限制。
所以路易让他进攻打死的时候把球给伯德，上个回合被抢断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阴影，这回他连攻都不攻了，看见没好机会就把球回给伯德。
伯德虚晃一枪，点飞了防守人，突然给桑普森一个高吊球。
桑普森跑动着接球，起步，直接高手上篮，贾巴尔无计可施。
68比58
兰比尔带来的火药味仍在场上回荡着。
贾巴尔背打遭到桑普森的激烈抵抗，他也感觉不对，便把球回给兰比斯。
路易让马克斯韦尔多整点小动作，他虽然听明白了，但不知道活如何整起，心想着拿兰比斯来做实验。
结果，兰比斯起跳投篮，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把脚垫过去。更离谱的是，他事情做了一半发现这太明目张胆了，不好，就把脚抽回来。
兰比斯已经看见了他的所作所为，落地后大怒，直接上来动手动脚的。
路易看得三叉神经痛，要么是脏到让人想追着他打，要么是笨到让他想上去把人锤晕。
叫他搞点小动作，他居然当着镜头的面垫脚？
羞先人啊！
凯尔特人队史有那么多个小动作的行家，怎么到了马克斯韦尔这代就传统断绝了？
帕特·莱利愤怒地跑过来吼道：“LittleLu，你最好控制下你的球员！”
最精彩的剧情出现了！
由于兰比斯“只是”推了马克斯韦尔，而没有动手打，而马克斯韦尔明显的垫脚未遂，所以，裁判吹了马克斯韦尔违反体育道德犯规，也就是T。
路易没异议，他完全拥戴裁判的判罚，马克斯韦尔何止是违反体育道德啊，简直脑子进水了像个猪一样。
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联盟第一作妖怪贾巴尔跳出来了。
“为什么刚才比尔·兰比尔也违反体育道德了却不吹他的技术犯规？”？
“为什么我只是挥了拳头，还没打中当事人，却违反了体育道德被吹T，而我的队友推了人却没有事？”？？
“为什么马克斯韦尔垫脚未遂都是违反体育道德？”？？？
最后这句话是绝杀“为什么违反体育道德的都是黑人，而白人总能逃脱制裁？”
路易/裁判：？？？？
你别说裁判被整懵了，场上的球员，不管凯尔特人的球员还是贾巴尔的队友，亦或是兰比斯，还是场下的教练组们。
路易的嘴张得比王大陆还要大，他和汤姆贾诺维奇对视一眼。
他们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惊骇之色，以及一句不能说出口的话：世间竟有如此傻比？
要知道，吹出这几个技术犯规的，都是黑人裁判丹·克劳福德。
所以贾巴尔的指控...
克劳福德没办法，他只能给冲着他喷了一脸口水的贾巴尔吹出第二个技术犯规，好让犯病的贾巴尔离开这片场地。
贾巴尔离场前，马克斯韦尔冲到他的面前，深情地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卡里姆。”
第二百零二章 敬卡里姆
“谢谢你，卡里姆。”
汤姆·海因索恩在解说席上看嗨了。
“看哪！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延续了凯尔特人一贯的传统，他表现出了非凡的幽默感，在卡里姆为他仗义执言后上前致谢！”
海因索恩的话语逐渐离谱。
“只有在凯尔特人队，你才能看见这种景象！”
“我们尊重对手，就像1969年杰里·韦斯特输掉比赛，约翰第一时间上前安慰他一样。”
迪克·斯托克顿笑得合不拢嘴
很快，他们看到了更惊人的事。
“快看啊！凯尔特人的LittleLu正在号召他的队员向卡里姆表示感谢！”
“oh天啊！拉里过去了！”
“拉尔夫也过去了！”
“所有人都过去了，包括场下的人，他们排队向卡里姆表示感谢...”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恶心人，这就是了。
贾巴尔绝不会想到他作妖瘾犯后得到的结果竟是如此让人暖心。
他接受了凯尔特人的致谢，撇开队友，独自退场。
湖人的教练组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贾巴尔怎么就突然发疯了。
这绝对沉重打击了湖人的士气，自家的老大突然胳膊往外拐，只因为裁判吹黑人的技术犯规，不吹白人的技术犯规。
贾巴尔突然作妖，路易并不意外。
这符合他对贾巴尔的印象。
70年代中后期，杰里·韦斯特退役后干了几年的教练，那时是贾巴尔病情最严重的时候。
韦斯特表现得像是个被家暴又不敢离婚的可怜妻子。
喝醉酒了就跟朋友哭诉贾巴尔何等王八蛋，清醒以后便对媒体说贾巴尔是最好的领袖，我们爱他。
路易以为贾巴尔作妖以后，湖人会一蹶不振。
没想到魔术师喊了几嗓子，用阳光的笑容重聚人心，失去了贾巴尔，湖人的进攻好像更加凌厉了。
贾巴尔给整个团队带来的负面影响并没有消失。
湖人有魔术师振作士气，但整体打下来，还是不如凯尔特人那么想要赢球。
路易看得出来，湖人的教练组已经不在乎比赛的胜负了。
他们只想第一时间回到更衣室了解贾巴尔的病情。
魔术师是球队的发动机，但贾巴尔也是举足轻重的进攻核心，他们两个都不能出事。
湖人坚持到第四节过半，落后凯尔特人14分。
随后，伯德低位2+1，打出科特·兰比斯的第六次犯规。
打遍西部无敌手的湖人倒下去了。
终场，凯尔特人116比101战胜湖人。
三巨头伯德、托马斯和桑普森都有20+的分数进账。
对面的湖人，魔术师空砍22分14篮板12助攻的三双，若没有贾巴尔作妖，比赛应该打到最后时刻的。
但是，至少两边的梁子，算是留下来了。
半个月后，他们要在洛杉矶的论坛球馆再次交手。
湖人输了球，莱利的仪态仍然优雅。
“我认为凯尔特人应该控制下自己的激情，没有哪支球队像他们这样频繁地和其他球队发生冲突。”
当莱利被问及贾巴尔的问题时，他选择了回避。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会搞清楚的。”
路易比莱利敞亮的多，关于频发的场上冲突，他的胳膊不可能像贾巴尔那样把胳膊朝外拐：“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发生冲突，就有人觉得是我们的错，难道我们长得很像反派吗？”
“并不是所有的冲突，都由我们发起，我承认比尔很有侵略性，但他从来不会主动跟别人动手，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回顾我们本赛季的每一次冲突。”
“中国有古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比尔最多是嘴上不干净，而有些人却是手上不干净，孰对孰错，我想联盟会给一个公正的评价。”
凯尔特人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赢下了这场焦点大战。
路易很想知道贾巴尔离开球场后干了什么。
但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回到更衣室里，为这场比赛做一个总结。
回去的路上，他在想，有必要总结吗？
如果真要总结，那应该还是那句话。
卡里姆，谢谢你。
这样的焦点大战，湖人和凯尔特人的历史渊源已经被媒体们宣传了无数次。双方本应该龇牙咧嘴，互相要置对方于死地，结果呢？贾巴尔做了什么？
他的表现让人钦佩。
兰比尔挑衅他，他暴力反击，被吹技术犯规。
马克斯韦尔试图垫脚他的队友未遂，他的队友反击未果，然后前者被吹技术犯规。
贾巴尔的想法不是“这群人真是坏透了，我得和我的队友站在一起”，而是“狗裁判只吹我们黑人T不吹白人T”。
如果他只是这么想还无可厚非，问题是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给说出来了。
当着裁判的面，当着队友的面。
那个瞬间，路易看见兰比斯的表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他很困惑，贾巴尔不是我的队友吗，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兰比斯肯定有这样的疑问。
他是湖人的替补中锋，平时专门替贾巴尔干脏活累活。
就算贾巴尔不喜欢他，也应该尊重他的工作，结果贾巴尔的胳膊居然朝外拐？
路易在更衣室外见到了汤姆贾诺维奇。
“你对卡里姆感觉如何？”路易问。
“说不上来...”汤姆贾诺维奇试着描述脑海里对贾巴尔的真实看法，“厌恶？是的，我有点厌恶他。”
路易笑了笑，谁不是呢？
这种作天作地的作妖怪，应该没有几个人喜欢他。
就好像杜兰特会开小号骂队友，但他来到公众面前的时候，依旧会把队友夸成一朵花，让阿猫阿狗们欣然接受。
贾巴尔这个怪胎，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只玩真实。
“你知道1978年，我被打的时候，我们的对手是谁吗？”汤姆贾诺维奇问。
路易假笑道：“不会是见鬼的洛杉矶湖人吧？”
“是的，当时柯米特为湖人效力，他是1978年的科特·兰比斯。”汤姆贾诺维奇说。“卡里姆身边总需要这么一号人。”
不难理解，现在也流行给当家球星配个打手。
“这么说，卡里姆是那场事故的见证者？”
“嗯，他看着我被打，并且非常写实地描绘出了我的遭遇...”
“而且，他在赛后提供了对柯米特极为不利的供词。”
这倒让路易很意外，他以为贾巴尔只是针对白人，难道他连黑人都不放过？
“他说什么了？”路易问。
汤姆贾诺维奇并不想回首这段往事，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吊着路易的好奇心不合适。
“他说，如果是一个白人球员打倒了一个黑人球员，绝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汤姆贾诺维奇惨笑道，“他说柯米特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路易深吸一口气。
平心而论，贾巴尔这番话的立场绝对是站在华盛顿那的，但那个时候，他如果想要保护华盛顿就该做伪证，而不是在那发泄他对白人的不满。
他这番话既让华盛顿处于尴尬的困境，还对汤姆贾诺维奇进行了二次伤害。
如此一石二鸟的毒舌，给两个当事人带来了负面影响，却不给他自己带来任何的好处，此等损人不利己只为恶心白人的想法，就是贾巴尔今天所为之事的动机。
得到这种结果，你只能和路易一起感慨。
贾巴尔真是个傻比，没引号的那种。
“你现在感觉如何？”路易问。
汤姆贾诺维奇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他早已放下，只是突然想起来，仍有些不好受，那一拳是他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都过去了。”汤姆贾诺维奇说。
“是啊，你已经从1978年走出来了，而可怜的卡里姆却好像一直都活在50年代。”路易不同情贾巴尔。
黑人们的愤怒源于他们被奴役的历史，不公的社会地位和教育资源以及上升空间，但路易对此丝毫不感到同情。被歧视不影响你奋斗，论歧视，所有来到美国追梦的外国人都会被歧视，亚洲人尤甚。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奋斗逼去改善自己的生活，除了惰性。
路易打开更衣室的门，里面的家伙们很兴奋，他们打赢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而且胜利来的很是奇怪。
简直是贾巴尔自己把胜利送到他们手里的感觉。
“教练，卡里姆怎么样了？”他们以为路易有消息。
“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关心他。”路易从冰桶里取出一瓶可乐，打开了它。“这场比赛没什么可总结的，敬卡里姆！”
第二百零三章 我们就让体育精神见鬼了又如何
“路教练，你认为凯尔特人的球风粗野吗？”
那晚，新闻发布会上，记者提了这个问题。
路易无奈地说：“这种问题就像问一个自恋的人帅不帅一样。我能给你的答案就是，是的，我们很帅。”
“我可以将你的回答视作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吗？”
“不可以，我没有承认任何东西，我只是对你的问题感到无奈。”
“如果这是一个错误的问题，为什么你要感到无奈？”
路易笑眯眯地说：“因为每天都有你这种水准的记者浪费我的时间。”
路易的话让对方脸色不好看，明天或许会在某个小报上会刊登一篇黑他的文章。
他倒也习惯了，不被媒体黑几句估计都睡不好觉。
路易感兴趣的是湖人队的消息，他想知道贾巴尔有没有出席新闻发布会，如果有，他怎么解释今晚的事。
没有多久，就有记者替莱利传话来了。
“路教练，帕特·莱利认为凯尔特人是一支粗野的球队，你们总是谋求大尺度的对抗和下流的垃圾话，这明显影响了卡里姆的情绪，你怎么看待莱利教练这番话？”
路易高兴地回答道：“如果莱利教练的妻子出轨了，估计也能怪到我们某位球员的身上。”
“哈哈哈哈~~~”
路易身边的兰比尔忍不住大笑出来。
“卡里姆生气的原因并没有复杂的地方，我可以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但没有意义，我想，莱利教练才应该为此负责，他没有照顾好卡里姆的情绪，并且让情绪不稳定的卡里姆出场。”
“这说明，他完全不理解球员的心情，莱利教练或许很懂篮球，但他不懂自己手下的球员。”
接下来，硬茬子出现了。
环球报的鲍勃·瑞安，他像往常一样板着张脸好像大家都欠他钱，提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路教练，你认为莱利教练不懂他的球员，那么，你懂自己的球员吗？”
“大概吧。”
“大概？”
“这种事，只需要大概就够了，就算是我的母亲和女朋友，我都不能完全了解她们心里想什么。”
“比尔·兰比尔似乎受到了所有对手的抨击，你对此有何回应？”
“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问比尔吧，他就在我身边。”
然后兰比尔把脑袋凑过来说：“我对那群软蛋没什么可回应的。”
一句话就暴露出自己嘴贱，路易有些后悔带他来新闻发布会了。
瑞安最后的一个问题，听起来是最正常，同时也是最负责的：“拉里、伊赛亚和拉尔夫现在相处得如何？他们之间是否已经出现了化学反应？”
桑普森的性格让他和谁都能处得来。
问题是伯德和托马斯。
这件事，就连路易自己都没把握。
“他们的关系一直在发展，我认为，拉里和伊赛亚性格中的强势部分，促进了他们彼此的进步。”
关于伯德和托马斯的友谊和化学反应，路易一个字都没说。
之后他又回答了关于桑普森进攻地位的事。
媒体并不好糊弄，他们想搞清楚所有的疑问，而路易的任务就是用最缺乏信息的话语回答最难应对的问题。
湖人方面，贾巴尔在莱利的劝说下，向兰比斯道歉了。
他公开表示，自己不针对任何人，只是在看见对于黑人的不公之后，体内的神经似乎越过了他的自我意识，帮他做出了决定。
那个决定就是不顾兰比斯的感受质问裁判为什么双重标准。
凯尔特人的更衣室里，托马斯好像准备成为第二个贾巴尔。
他质问正在拿贾巴尔开玩笑的M.L·卡尔：“裁判在场上确实用两套标准对付我们，卡里姆只是把泡沫戳破了，这并不好笑，如果你是个白人，我没话说，但你是个黑人，你以为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吗？”
“你要是真有这么多的不平之气，就在场上发泄出来，别到了更衣室再耀武扬威。”路易出声打断了他。
这个问题对托马斯来说，好像红线。
他平时绝不会和路易顶嘴：“难道裁判没有两套标准？”
“就算你色盲，也该看得出那个裁判是黑人，为什么黑人裁判要对黑人球员采取两套判罚标准？”路易好笑地问。
托马斯激动地说：“因为他和威尔特·张伯伦一样，是个背叛了自己的肤色的‘白化人’！”
“提出这种指控的时候，最好有证据，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丹·克劳福德对黑人球员和白人球员采取两套判罚标准，我就支持你的说法。”路易淡淡地说。
“今晚他的表现还不够吗？”
“不够，他当时只是想还湖人一个技术犯规，因为比尔把场面弄得很难看，双方都有火气，无论那个人是塞德里克还是其他人，都会被吹技术犯规。”
路易并不带着情绪说话。
托马斯却一口咬定那裁判就是双重标准。
“那就请你辛苦一点，仔细地收集他对你们玩双重标准的证据，最好让他像杰克·马登一样被无限期停赛。”
“如果你最终拿不出证据，现在这些话便只是放屁，臭不可闻。”
更衣室里剩下的人不多，一半的人已经走了。
路易不打算和托马斯纠缠下去，转身离开更衣室，结束了这场不会有结果的辩论。
最终，托马斯不会找到关于丹·克劳福德吹罚时采取双重标准的任何证据。克劳福德作为联盟历史上最早的黑人裁判，1977年入行，他视自己的工作如同生命一样，并且，他还会在这个岗位上继续干下去，一直到2016年2月。
那个时候，托马斯已经退役24年了。
贾巴尔的这点小九九没有成为联盟的公众事件。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正常，尽管他是联盟前五的巨星，喜欢他的球迷却很少。
他是个不值得喜欢的球星，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把球迷和工作看成是必须要全力奋斗的事业与此生挚爱。
他打篮球的理由和别人不同。
反过来说，这也是很可怕的。
取得如此伟大成就的贾巴尔，从来都不喜欢篮球运动，他没有为这项运动全力拼搏过，因此，可以说他从来都没有达到自己的上限。
整个职业生涯，他都在浪费自己的天赋。
他现在所取得的成绩，已经是浪费天赋之后的结果。
一旦认识到他“不喜欢篮球，不把球迷当回事”，就可以理解他为何能在二年级带领球队夺冠，之后公然把名字改成卡里姆，背叛自己的家族，和原来的宗教信仰，成为一个危险分子。
路易原先还想关注下贾巴尔的事，结果，联盟淡化处理。
所以这就只是湖人的内部事务，怎么消化是他们的事。
既然吃不了瓜，路易索性就不管那么多了，他自己都一堆事要解决呢。
洛林怀孕的事，怎么和老妈坦白，队里的问题，虽然没有明显的矛盾，但只要有托马斯在，就不能大意。
这个人的性格太难把握了，他没桑普森那么简单，也没伯德那么尖锐，他很复杂。
过了两天，凯尔特人客场挑战休斯顿火箭。
火箭对今年选秀大会上的天才们如饥似渴，便做出了让联盟蒙羞的事情。
他们和另外几支坦克球队一起躺平了表态“我们就让体育精神见鬼了又如何”，开始有计划地大量输球。
1983-84赛季，是NBA历史上第一次有迹可查的摆烂。
上一次引发类似效应的选秀，还得是1968-69赛季，只是当时有ABA，即使拿到靠前的选秀顺位，也不一定能把心仪的人选带到球队。
所以摆烂的决心没那么强烈，现在不同了。
拿到前三顺位就可能得到尤因、奥拉朱旺、提斯代尔、乔丹...只要想想就让人疯狂，摆烂不需要犹豫。
第二百零四章 最快50胜记录
火箭摆烂归摆烂，给凯尔特人的防守强度一点都不低。
桑普森在这场比赛里受伤，虽然对比赛结果没有影响，但却影响到之后，凯尔特人和76人的比赛。
比利·康宁汉姆对凯尔特人之前大肆屠戮他们的事心怀愤恨。
这一战，76人投入了所有的能量，成功地让凯尔特人就范。
100比91
“博士今晚不用挥拳就能赢得比赛的胜利。”76人的主场播音员津科夫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输给76人，凯尔特人的战绩变成了47胜5负。
他们仍然以明显的优势领先联盟第二的湖人，对东部其他球队的优势就更为明显了。
不愿连败的凯尔特人，迎来了下一个对手：金州勇士。
由路易引发的蝴蝶效应，让他们没有去做那笔使他们载入历史的愚蠢交易（拿第三顺位+帕里什换状元签），可是，这对结果有影响吗？
没有，勇士还是走上了自取灭亡的道路。
因为帕里什不想在一支烂队打球，他们便把这位里克·巴里时代留下的种子送到了底特律，只换来现金和1985年的首轮选秀权。
虽然那枚选秀权有一定的价值，但活塞现在在东部已经是稳定的季后赛强队，强队的首轮签，如同鸡肋，顺位不可能靠前，可以选的球员很少。
帕里什刚到底特律就得到了当地球迷的喜爱。
他的气质和汽车城很配。
更糟糕的是，1980年，凯尔特人选了桑普森，爵士忌惮于另一位状元热门乔-巴里·卡罗尔的名声，选择了当年的最佳大学生，带领球队赢得全国冠军的“扣篮博士”大卫·格里菲斯。
勇士高兴不已，没想到只用第三顺位就能拿下卡罗尔。
类似高风险高回报的选秀，让路易想到2010年国王用第五顺位选考辛斯。结果证明，球探们对这些人的心理健康持怀疑态度不是没道理的。
考辛斯是炸药，卡罗尔则太佛性。
一个会引爆球队，一个是没上进心达不到预期高度。
勇士绕了一圈，路易的蝴蝶效应已经尽可能地给了他们良好的反馈，可他们就是躲不过这道坎。
卡罗尔还是来了，帕里什还是走了。
那，麦克海尔去了哪？他在1980年被芝加哥公牛以第四顺位选中。
没有去勇士，也没来凯尔特人的麦克海尔，帮公牛打进季后赛，但今年，他的腿上有伤，公牛顺势摆烂，想要赌个大的。
这样的勇士，面对不想连败的凯尔特人，难以招架。
桑普森缺阵的情况下，凯尔特人单靠进攻便轰下132分。
伯德和托马斯合砍70分，一个38分12篮板7助攻的准三双，另一个是32+14助攻的大两双。
勇士那边，卡罗尔42分钟内22分8篮板，中规中矩的表现，标准的摸鱼打法。
接下来再战开拓者，伯德大爆发，40分18篮板16助攻的无解三双数据，加上约翰·朗的30分，凯尔特人再轰130分。
开拓者的主教练弗兰克·拉姆齐断言：“凯尔特人会成为本赛季的总冠军。”
这场比赛，正好是凯尔特人的第49胜。
时间从二月中旬进入二月底，凯尔特人回主场等到了圣地亚哥快船。
有消息说他们将在下个赛季把主场搬到洛杉矶。
快船曾在上赛季玩先斩后奏，未经联盟允许就宣布搬迁，但遭到联盟的激烈反弹。之后，他们做了几件事，听候联盟的安排，充分尊重洛杉矶的地主湖人队的意愿。
嗯，巴斯不希望有人来分市场？
好办，快船老板斯特林好歹是巴斯的朋友，他们约个面，喝点酒，斯特林再趁着高兴，嘴巴一瓢，就把未来可期的拜伦·斯科特作为惊喜送给巴斯。
虽然湖人不能算是空手套白狼，他们为了得到斯科特付出了60万现金。
但好球员往往是有钱也买不到，对于巴斯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没有人知道斯科特的交易在快船搬迁洛杉矶的幕后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能够肯定的是，事情没表面上那么简单⑴。
⑴友情提醒，这一段不是史实。
凯尔特人和快船的比赛原本不在CBS的直播计划里，可是，凯尔特人很有可能创记录地达成50胜，因此，他们临时决定对这场比赛进行全美直播。
如果凯尔特人今晚获胜，他们将成为历史上最快达成50胜的球队。
这一晚，比尔·沃顿代表快船出场。
看见沃顿，路易很感慨。
这位伯德之前的伟白人大个子希望如果没有遇到波特兰的兽医，他所领导下的开拓者，会成为一支不亚于76人的搅局者。
他们绝对会给湖人带来一定的麻烦，就像76人给凯尔特人带来的挑战一样。
那支球队的崛起和陨落都太快了。
桑普森在这场比赛里复出。
伯德和托马斯都有意识地传球给他，让他找找手感。
桑普森缺席了几场，比赛状态一时间出不来，投篮没有，持球进攻找不准打板位置。
凯尔特人的替补们倒是爆发了。
马克斯韦尔、安吉、卡尔拿下全队一半的分数，剩下的分数首发再补上，快船的败局无可挽回。
路易全程没有做出针对性的调整，只是适当的时候喊个暂停，其他时间里，他更在意沃顿的表现。
路易没看过巅峰期的沃顿打球。
因为他成为球探的时候，沃顿已经被兽医害了。
沃顿的比赛，他零零散散地看过几场，其他的，就全靠比赛录像和他对那支妙不可言的开拓者的研究了。
沃顿是那支球队里最好的传球手兼篮板手兼盖帽手兼一传手兼防守大闸兼关键时刻得分手兼带动全队情绪的领袖再兼勒布朗·詹姆斯式的“有他争冠，无他状元”的独一无二依赖性。
他是个真正的中锋教科书。
如果要吹毛求疵，只能说他没有一招随时能够克敌制胜的杀手锏，但对一名功效如此之多的球员来说，你没法要求更多了。
今晚，沃顿拿了12分8篮板4助攻，他的活力已经被伤病摧残到消失不见，就像来到NBA的萨博尼斯，全靠妖怪般的意识打球。
路易看见沃顿，他想到的是，如果把这个状态的沃顿，替换掉队里的兰比尔，凯尔特人的进攻该有多美妙？
他为这个想法在心里向兰比尔道歉，沃顿肯定是很好的选择，但他肯定把兰比尔换成沃顿后，不出一天，他就会怀念兰比尔的狗叫，再整天担心沃顿的腿。
所以，何必呢？哪有尽善尽美的球队。
118比108
快船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抵抗，而后被凯尔特人踢倒在地。
50胜5负，凯尔特人创造了新的记录。
对路易来说，胜场便等同于个人荣耀。
球员退役的时候会告诉人们他得了多少分，而教练退役的时候，则会介绍他赢了多少场。
今晚对路易而言，同样是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夜晚。
《圣地亚哥晚刊》的记者话筒怼脸：“LittleLu，执教历史最快达成50胜球队的感觉是怎样的？”
“就那样吧，”路易不由自主地凡尔赛起来，“我已经习惯了。”
凯尔特人的客场之旅还未结束。
接下来，他们要飞去西雅图，再到洛杉矶，第二次对阵湖人。
路易听说湖人已经解决了贾巴尔的问题，全队严阵以待，就等着他们来。
飞往西雅图的旅途中，凯尔特人的球员们好像有许多没发泄出来的精力，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卡尔大声讨论着凡妮莎·威廉姆斯（VanessaWilliams）的裸照门。
凡妮莎去年成为历史上第一位非裔美国小姐，这本该是好事，但不久前，《阁楼》宣布他们新一期的杂志封面人物是凡妮莎。而凡妮莎的封面照是裸露的，这张照片居然还没有经过她本人的授权。
这引发了女权组织、她本人、《阁楼》三方撕逼，媒体们闻瓜而至。
奇怪的是，女权组织并不帮凡妮莎，相反，她们认为像凡妮莎这么不自重的女人没有资格继续担任美国小姐。
飞机上的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只有伯德在事件平息后说了件和八卦不相关的事。
“我听说比尔·拉塞尔不在波士顿定居？”
“好像是。”路易不确定。
伯德问：“以他所取得的成就，完全可以在波士顿享受终生免费服务，为什么要去西雅图定居？”
“好问题！”托马斯对这种敏感的事情总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为什么呢？”
路易只好讲个冷笑话掩过去：“大概是波士顿人不会给他提供免费服务吧，你们不知道那里的人更喜欢冰球吗？”
“没错，鲍比·奥尔（BobbyOrr）⑵这样的白人冠军才有资格在波士顿享受一辈子的免费服务。”
“少说几句吧，怨妇。”路易没好气地说。
托马斯哼哼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⑵波士顿的冰球迷说伯德是凯尔特人的鲍比·奥尔。
第二百零五章 主教妙计安天下
国王巨蛋球馆（TheKingdome）
这是西雅图超音速的主场，他们处于西部竞争力最强大的赛区太平洋赛区。
这个赛区里，有四支强队，包括西部第一的湖人在内，超音速在与他们的竞争中取得了第三名。
四五年前，他们还是NBA历史上最弱的总冠军。
很快便因为冠军之外的事情崩塌了。
凯尔特人今夜来此，只是为了赢下比赛，别无他想。超音速所在的赛区强，但他们的对手是处于联盟最强赛区的凯尔特人。
开场前的热身环节，路易特意来到场边，和凯尔特人的队史最佳球员比尔·拉塞尔问好。
“比尔，里德最近经常提起你。”路易说。
拉塞尔对路易并无恶感，虽然媒体们天天说他的坏话，但他从路易的种种言行里，看见了两人的相似之处。
人们唯一不可能从路易和拉塞尔身上得到的东西就是谦虚。
他们都很狂，曾经有人问拉塞尔说把他放到现在的联盟里，要怎么对付贾巴尔。
拉塞尔很生气，他认为这种问题是对他的冒犯。
“你应该问，卡里姆应该如何对付我。”
拉塞尔从不说自己是最好的，却打心底相信自己是最好的。
路易的狂，已经有诸多见报，无需多说，见到拉塞尔，他们就像见到同类人一样。
“你们最近打得不错，成功地让我在家里点播凯尔特人的比赛。”拉塞尔不避讳他对凯尔特人的漠视，“我已经好久不看他们的比赛了。”
这便是路易想要探寻的答案之一：“为什么？”
“我退役了。”
“就这么简单？”如果路易在凯尔特人拿了11座总冠军，他可不会在退休后对这支球队不管不顾。
无论怎样，这是成就了他的地方。
拉塞尔笑声如雷鬼般响起，洒脱地说：“我之后有洪多，洪多之后有拉里，波士顿不需要一个傲慢的黑人。”
“波士顿或许不需要，但我需要。”路易直言道，“比尔，我想请你帮个忙。”
※※※
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双方将球员叫到场下，主教练再对主力球员们说些话，比赛就要开始了。
今天，路易随便找了个理由让约翰·朗轮休。
朗是凯尔特人最需要轮休的球员，他有着最多的上场时间和跑动最多的记录。
听到轮休，朗一开始是困惑的，后来路易告诉他，轮休就是有薪休假，他懂了，并高兴地接受。
除了兰比尔不识时务地模仿托马斯来了句：“凭什么黑人就可以有薪休假啊，我也要有薪休假！”差点被路易一脚踢倒——他在路易刚要出脚的时候就跑了——除了这个以外，一切都是好的。
顶替朗首发的是丹尼·安吉。
忽然间，凯尔特人的首发五人，白人比黑人多了。
“纯粹”的波士顿球迷看见这个肤色排列定会喜上心头。
超音速的首发，看起来战力不俗。
“巫师”盖斯·威廉姆斯（GusG/SG）、阿尔·伍德（AlWoodSG）、雷吉·金（ReggieKingSF），80年代的格里芬汤姆·钱伯斯和中锋背打教科书杰克·希克马（JackSikmaC）。
开场前，路易还来到中场和超音速的主教练，德高望重的兰尼·威尔肯斯问好。
“威尔肯斯教练，我最近一直在攻读你的《教练手册》。”路易上来先拍他个彩虹屁。
“这让我受益匪浅。”
“你抬举我了，LittleLu。”威尔肯斯笑道，“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带领球队打出50胜5负。”
路易迷惑地说：“如果让你来带这支凯尔特人，肯定能够打出五十五连胜，我还是太年轻啊。”
“路教练，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吧？”威尔肯斯一副把路易看穿的模样，“谦虚过头就不是谦虚了。”
路易知道谦虚过头的效果是什么，恶心人。
“好吧，威尔肯斯教练，让我们打一场好看的比赛。”
路易主动对威尔肯斯示好的原因无他，对方是少有的几个没有公开批评他的教练。
别以为这是小事，前阵子谁都要出来批判路易一下的势头，威尔肯斯若是肯趁乱补一脚，肯定能引来许多人的支持。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不喜欢他的人。
威尔肯斯又是从球员转的教练，两条道都吃得开，这种人能交好自然要交好。
而后是今晚的裁判来打招呼，主裁判沃利·金（Wallyking白人），副裁判罗尼·卡帕斯（RonnieCapas黑人）。
NBA是最早注重黑白平衡的联盟。
两个裁判，一黑一白正好。
路易的印象里，这两个裁判都是比较中庸的类型，该吹的犯规会吹，关键时刻不抢戏，属于会让球员自己决定比赛的那种裁判。
开场，桑普森和钱伯斯跳球。
这一次，钱伯斯的爆发力，胜过了桑普森的长度。
钱伯斯发力跳起，如升空火箭，首先把球拍到了队友的手上。
比赛就此开始。
超音速虽然有希克马这一号教科书般的背打大师，却不喜欢围绕低位做文章。
希克马的背打，只是他们众多选择中的一个。
他们的球在外面周转了十几秒，只给希克马剩了五秒钟的时间。
“巫师”似乎还不准备使出他的巫术。
球传给了希克马。
希克马对上兰比尔，同为白人内线，他们讨生活的方式并不一样。
兰比尔靠尽力防守、保护篮板、中远距离的跳投和激怒对手，让对方智商为零再用自己智商上的优势战而胜之。
希克马却是运用灵活的内线动作，以及标志性的希克马步PK对手的防守智商，他往往会赢。
如今他处境艰难，兰比尔贴紧了他，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施展脚步。
他只能用个希克马步晃人，再迎着防守勾射。
凯尔特人的快攻和湖人的ShowTime有些不同之处。
他们不求快，他们求稳。
因此，虽然他们的场均得分高居联盟第二，场均失误却只有13次，联盟第三少。
伯德抓了防守篮板，传给托马斯推进。
托马斯闯到前场，抬手把球丢给身后的安吉。
安吉虚晃一枪，突破后再分落位弧顶三分线外的伯德。
没人防守的伯德，扛大炮般投出三分。
3比0
伯德的三分让国王巨蛋体育馆的球迷们惊讶不已。
现在还不比未来，球迷可以随便通过电视或者电脑看见十佳球五佳球或者其他球队的比赛集锦。
他们听过凯尔特人，知道伯德正在打出一个没有对手的MVP赛季，但他们无法想象是怎么打的。
如今看见伯德把三分球当成常规武器，用一记多打少的跟进三分来为凯尔特人命中今晚首球，这让每一个观众都感到惊讶。
超音速的当家球员决定给予回应。
“巫师盖”盖斯·威廉姆斯运球过来，叫出钱伯斯的挡拆，他的打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他是历史上最早一批通过叫挡拆，出空间不看位置立即出手的持球射手。
这种上个时代的人看来，极为荒谬的进攻选择，为他赢得了“巫师”(TheWizard)的绰号。
可惜，他的出手很偏。
果断的投篮选择，没有还以颜色。
球打到篮脖子上，再次被伯德抓住防守篮板。
这一回，凯尔特人的快攻非同小可。
伯德抓下篮板，落地的瞬间，已经找到快下的安吉，篮底下单手挥出长传。
安吉舒服地接球，带到前场，传给跟进的托马斯。
托马斯原地拿球，桑普森如猛兽般奔袭过来。
他走着中路，托马斯待他来到合适的位置，将球送出。
随后的结果便不可逆转，桑普森直插超音速的禁区，纵身飞跃，单手劈扣。
5比0
“这是...凯尔特人的ShowTime？”
CBS的解说员迪克·斯托克顿惊讶地说。
“可别ShowTime了！”解说嘉宾汤姆·海因索恩感觉和湖人沾上关系有点晦气，“这是60年代的‘波士顿快攻’，凯尔特人可是将快攻这个概念发扬光大的球队，可惜现在的人只知道ShowTime了！”
所有非凯尔特人球迷的球迷看CBS的转播需要一定的定力才能忍住不换台。
海因索恩的立场真的离谱，这种偏心眼的嘉宾不应该常驻全国转播。
更离谱的是，CBS的管理者一直到1988年才逐渐意识到“哦，观众不喜欢海因索恩，他太偏向凯尔特人了，我们得换掉他。”
海因索恩不只夸赞凯尔特人的快攻，也顺带赞美了路易的执教能力。
“这种场面在比尔·菲奇时代是看不到的。”海因索恩快把凯尔特人奶失禁了，“我不得不承认LittleLu是最适合这支球队的主教练。”
路易向来不承认他的功劳。
或者说，他认为他的功劳不在这里。
比起让凯尔特人重整旗鼓，他对凯尔特人做出的至关重要的贡献，应该是1978年推荐约翰·朗、1979年力推兰比尔、1980年说服桑普森提前参加选秀以及在凯尔特人与活塞的补偿交易中发现对方的漏洞，让奥尔巴赫强取豪夺，多要了一枚最终带来了伊赛亚·托马斯的首轮签。
和这种实实在在地奠定了凯尔特人80年代再创辉煌的基础的贡献相比，带领这支凯尔特人打出精彩表现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惜的是，路易最重要的那部分贡献，最终都会浓缩为一句话：
“主教妙计安天下。”
第二百零六章 我料定你的料定（2/82）
所有在凯尔特人工作的教练或者管理层人员，都要面临这个结果。
那便是你所做的一切贡献，都有奥尔巴赫的份，有时候即便全部功劳在你，媒体也会算到他老人家的头上。
即使这不是他老人家想要的，但媒体就是要这么宣传，球迷也相信奥尔巴赫能够做出这些成绩。
就不说路易那些没能落实的建议了：1980年的安德鲁·托尼、以及前阵子和太阳队已经口头上达成共识的交易，还有没为凯尔特人打过一场球的莫里斯·奇克斯。
这些没有落实，或者夭折的建议，都会证明路易的正确。虽然遗憾不可弥补，但路易在圈内的名声，却也借此打响了。
这是路易认为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凯尔特人的原因。
他过往的贡献可以纳入奥尔巴赫的名下，未来呢？他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他最终的目标是成为奥尔巴赫那样掌控一支球队的教父。
而这个宏愿，短期内在凯尔特人是不可能达成的，掣肘太多了。
今晚，路易给球队的主要建议之一，是看见超音速要打内线，就果断夹击，放掉他们外线的球员。
由于时代缘故，大部分球队的外线球员都没有惩罚对手的三分能力，所以夹击低位持球人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决定。
钱伯斯低位拿球，他的进攻技巧不比希克马。
想要利用身体强打，结果被伯德一个对抗怼死了。
他虽然能够完成用膝盖顶防守人脸的梯云纵暴扣，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技巧。
伯德单防下，进攻已经很难，安吉再过来骚几下。
他的耐心化为乌有，转身强投一个。
还是没有，篮板再次被伯德收下。
开场三个防守篮板，伯德全部收入囊中，并原地运球推进，他显得很兴奋，居然玩了个行进中的收球脑后侧身传。
这一下差点出事。
钱伯斯快速追回，把球碰出界外，好好的一个反击多打少的机会就被他给浪费了。
路易跺了跺脚骂道：“乡巴佬，你他妈搞什么飞机？”
伯德装作没听到的模样。
“你可以假装看不到我，但你能假装看不到伊赛亚吗？你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矮子的心眼比他的身材还要矮小，他有机会你不传，你觉得他会怎么想？”路易这种公然将队内矛盾公之于众的做法，受到伯德和托马斯在内所有人的排斥。
伯德更是回应了他一句：“闭嘴行吗，我错了好吧。”
“别跟我认错，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要认错就跟伊赛亚认错，看看他那僵硬的笑容，我打赌他心里已经把你全家人都骂了一遍！”
“我没有！”托马斯大声反驳。
“看，多无辜的表情，多自然的表演！”路易喊道，“快跟他道歉！”
超音速的球员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伯德和托马斯进行了一波尴尬的眼神交换。
伯德认为托马斯不需要他的道歉。
然后他们什么都没说，让比赛继续。
路易在场上搞球员心态不是一次两次了，汤姆贾诺维奇已经习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路易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他得到的结果，非常简单。
路易真的把托马斯当成一个心胸狭隘的伪君子...
重新发球的凯尔特人一下子就找到了进攻机会。
伯德假装给安吉掩护，忽然拆开，底角三分线外落位。
托马斯给他传球。
外线的伯德没人管，他的对手的记忆好像只有几分钟，已然忘记凯尔特人的第一球就来自他的三分。
伯德抬手轰出三分炮。
“唰！”
“看到了吗？伊赛亚简直把你当成情人了，每个球都找你，你是怎么回报他的？”路易把伯德的一点小失误揪着不放了。
伯德已然掌握必要时候不听路易说话的能力。
8比0的开局，现场的超音速球迷早已料到球队会被暴打。
他们没想过会以这种形式呈现出来。
难道从开场第一秒起就没悬念了？
超音速好歹是排名西部前五的球队，怎能允许被凯尔特人如此打爆。
转眼的功夫，巫师盖运到前场，欺负托马斯的身材，体前变向，运到三分线内，急停拔起。
终于，他打破了超音速的得分荒。
球迷的高兴之情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
托马斯是个吃不了亏的小量之人，路易断定他心胸小的原因之一，在于他每次场上吃亏，下个回合就是张嘴咬对方一口都要打回来。
似此人睚眦必报，气量短小的风格，又想到自己平日里是怎么对待他的，路易感觉，托马斯光是睡一觉都能在梦里杀他五次。
托马斯像是骑着快马般，冲到前场，轻而易举地舔篮得分。
10比2
几乎不设防的禁区，让威尔肯斯无法再坐视。
他请求了暂停，三分半钟过去了，8分落后，这种局面他们早已设想过，只是没想到凯尔特人会打得这么好。
威尔肯斯能做的换人调整不多，他想加强下球队的运动能力，就把阿尔·伍德换下，换上被毒瘾摧残到已经不剩下多少天赋的“天行者”大卫·汤普森。
联盟推行三振出局的药物政策以来，汤普森已经触发了一次。
再来两次，他就要被彻底驱逐出联盟。
每个了解他的都知道这是他唯一的下场。
威尔肯斯对他也是不抱期望的，只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带来一点惊喜。
顺便，他要好好布置一下接下来的边线球战术。
路易先前和威尔肯斯照面的时候说他最近在读后者出版的书并不是客套。
他最近攻读了许多教练员的著作，威尔肯斯还算是写得比较好的一个。
他没有藏着掖着，在书里详细介绍了他独到的边线球战术。
“既然对手是威尔肯斯教练，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
“我们不太清楚...”安吉谨慎地说。
“你们一点功课都不做吗？”
伯德扎人地说：“什么都让我们做了，你这工作也太轻松了吧？”
“我的工作轻松？乡巴佬，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路易气急而笑，刚想口吐芬芳就被裁判提醒暂停结束了。
“注意传球人和接球人！”
没时间了，路易只能挑重要的说。
超音速的边线球战术，正如路易所想的那样。
威尔肯斯没忍住在路易面前秀他的绝活。
发球人传，发球人接，发球人打。
威尔肯斯应该是这套发球战术的创造者。
他反其道而行之，让心仪的终结手来发球，再用复杂的跑位虚晃对手，等他们艰难地传出球，再由接球人回给发球人。
这种搞法，玩的就是逆向思维。
即使有很多人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很难防备。
因为超音速的无球跑动比汤唯在《色戒》里的第三幕床戏里那满脸被满足过的红潮还要逼真。
路易看见了天行者汤普森，可惜此人已经没有威胁了。
所以，威尔肯斯的进攻布置必然是放在了准备发球的雷吉·金手上。
这是个让人想不到的布置，金具备一定的持球面筐威胁，但综合而论，却是首发里最不适合打持球进攻的球员。
虽然他的选择迷惑性很大，但路易相信，他肯定想秀他的绝活。
因此，当巫师盖装模作样地跑来接球，侧翼的安吉，已经准备好截断雷吉·金的传球路线了。
金故意跑到一边，好像真的只是配角。
可是巫师盖的演技骗不了人，他的球最终朝金所在的方向扔过去。
而这一点，已经被凯尔特人重点盯住。
其实，让巫师盖接到球，已经可以开始打战术了，可是威尔肯斯非要秀路易一手。
强打战术，还是已经被看穿的战术。
威尔肯斯料定路易不相信他会把战术打到雷吉·金的手上，可路易偏偏就料定威尔肯斯料定他不相信他会把球打到雷吉·金的手上，所以坚持让人盯防。
这种坚持是有收获的。
巫师盖把球回给金的时候，安吉的恶手已经探出，断球只在一瞬间。
第二百零七章 莽夫不可长久（3/82）
威尔肯斯怎么也想不明白，路易怎么对他的边线球战术那么了解。
连战术的变化，路径，都猜到了。
威尔肯斯不像其他的教头一样小觑路易，当年，他还是球员的时候就兼任教练了。基本上，除了比尔·拉塞尔，和1972-73赛季的76人，那支烂到极致的球队连教练都请不到（所以只能找球员兼教练），其他的球员兼教练，都是为了省钱考虑。
退役后，威尔肯斯继续当教练。
他也受到许多老教练的歧视和打压，但还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慢慢起来了，凭着一套二三体系立足联盟。
所以他不仅没小看过路易，反而在看了凯尔特人的战绩后，感觉路易不是个普通人。
比尔·菲奇麾下的凯尔特人，从没有这么好过。
可是今天，路易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是好或者不好那么简单了。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每个暂停结束之后，总能精准预判到他的变化，并加以对策。
不巧的是，凯尔特人今天的状态非常之好。
这就让威尔肯斯遇到了另一个麻烦。
他们可能被凯尔特人在主场无情宰杀。
第一节，凯尔特人进攻强势，单节38分，尤其数伯德、托马斯和桑普森这三巨头表现抢眼。
他们三人包办了38分里的26分。
剩下的12分又有6分被安吉这个临时调上首发的家伙拿了。
兰比尔也想分一杯羹，但他今天的三分手感差劲，想在篮下终结又老是被钱伯斯干扰。
看见他脸色阴沉的样子，路易怕他又搞事情，所以在第一节过大半的时候就把人换下。
“除非对面主动招惹我们，否则我今天不想看见任何的暴力冲突，你的明白？”
路易沉着脸紧紧地瞪着兰比尔。
兰比尔不敢不明白，而且跟条狗一样舔着脸说：“教练，我今天就是正义的和平使者，谁敢打架就是跟我过不去！”
一旁的约翰·帕克森摇头说：“我仿佛快忘了他是这赛季打架最多的人。”
兰比尔跟路易没说的，对付个菜鸟的淫威却不差。
他从路易身边走开后，直接拿老鸟的身份命令帕克森给他倒杯水。
帕克森不敢不答应，至于有没有往兰比尔的水里吐口水就不好说了。
次节，路易变了个阵。
让托马斯带队，配上卡尔、盖伊·威廉姆斯、马克斯韦尔、兰比尔打第二节。
这套阵容有个问题。
站小前锋位置的威廉姆斯明显和场上的其他人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是菜鸟，但路易给了他不少机会。
赛季已经过了大半，威廉姆斯在这支强手如云的球队里没有稳定的上场时间。有些比赛他连上场都做不到，大多时候只是在场下挥毛巾。
他是个有激情有灵魂的舞者，每次场上出现精彩镜头，他的反应都值得给特写。
可是，话说回来，他的实力就是不够。
够不上冠军球队的级别。
路易依然给他机会，就是想看他能不能选个特定的方向努力。
能防守就转练防守，能投篮就转练投篮，可以转型内线就打内线，总得有个长处。
马刺著名的人肉胜利雪茄马特·邦纳都有一手三分特长，不然也难以在圣安东尼奥领那么多年的底薪。
NBA的底薪，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大笔横财了。
而且，在NBA待的时间越长，人脉就越广，这可都是百万富翁级别的关系网络啊，有钱也买不来的。
结果，路易观察了大半赛季，十分尴尬地发现，盖伊·威廉姆斯唯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场上打架...
当初伯德和J博士打架的时候，路易已经提前嗅到味道不对，让威廉姆斯上去护驾。
他的NBA首次冲突，就一鸣惊人。
如兰比尔一样劝架，把J博士锁住，让伯德狠狠地对着后者抡出几记鸟拳。
之后，他为兰比尔端茶送水，整天讨教在场上制造冲突的心得。
今晚上去以后，他很快就把超音速的替补后卫，也是把整个职业生涯都留在西雅图的球队功勋弗雷德·布朗（FredBrownSG/PG）激怒了。
这布朗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名将，以精准的投篮而闻名，在超音速队里能起到稳定更衣室的作用。当年巫师盖不服丹尼斯·约翰逊的FMVP，以及眼红后者的大合同，屡屡在更衣室起冲突，都是他压住的。
老将往往会和稀泥，可是他没想到威廉姆斯这小混蛋上来就各种小动作往他身上招呼。
他屡次警告，威廉姆斯就是不听。
终于，威廉姆斯的一次恶意的肘击引起了这位老将的愤怒。
他抓着威廉姆斯的衣领，嘴唇距离威廉姆斯不过五公分，狂喷垃圾话，内容不堪入耳。
“又来了！”路易快抓狂了，“你们能不能好好地打完一场比赛？”
兰比尔站远远地向路易摊手：“这下和我没关系了吧，教练？”
他以为路易会讲道理。
“比尔，你这条该死的恶狗，绝对是你在场上煽风点火！”
“不然那菜鸟有这胆子？”
路易看到威尔肯斯表示不满，对兰比尔和威廉姆斯各种惹是生非的举动更生气了。
就算这件事和兰比尔没直接关系，威廉姆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打手，也是受他的启发。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两米出头的小前锋，身体强壮，速度还可以，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做打手？
这种工作，不是去打人，就是被打，动不动就要交罚款，可能每个月辛辛苦苦赚的钱有一半得送给联盟。
兰比尔这狗杂种最了不起的本事就是一边惹事一边又不主动出手，他总是勾引别人打他。
可是他还有着联盟第一的躲闪能力，即使被打到，也是阴沟里翻船，可以接受，但把对手惹得气急败坏又打不到他，才是日常发生的事。
路易不确定威廉姆斯能不能进化成兰比尔这种贱到连他都想打一顿的程度。
路易叫了个暂停，把威廉姆斯换下。
替换他的是伯德，约翰·朗不在，凯尔特人的三号位轮转有点小问题。
接着，路易把威廉姆斯叫到身边，脸色难看地问：“你想干什么？成为比尔那样的混蛋吗？你以为谁都能成为那样的混蛋？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吗？”
威廉姆斯沉默了几秒钟，“教练，是你启发的我。”
“什...什么？”路易不敢相信他要为此负责。
“我启发的你？是我让你去到处挑衅，到处找人的麻烦，到处逼人把拳头往你身上招呼？刚才要不是弗雷德·布朗克制住了，你这张脸会被他打烂！”
威廉姆斯说到底也只是个菜鸟，最多是个迷茫的菜鸟。
就像刚刚进入大学，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人独立生活，面对着不可预测的室友，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想找到自己的角色。
他的选择是成为一名打手。
因为在这支球队里，他的篮球技能取代不了任何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主力和其他球队的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挺身而出，帮他们打架，或者替他们挡住拳头，又或者像兰比尔那样以劝架之名行打架之实。
“我知道我会遭遇什么...在这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路易冷笑道：“你年纪轻轻，不学正道，整天净想着和人打架？”
“不管这有多糟糕，都比被踢出联盟要好！”威廉姆斯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想在NBA打球！”
“你以为只会打架就够了吗？”路易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即使你要成为一名打手，也要当一个在场上有用的打手，没有教练会信任一个只会打架的人，你以为比尔只会打架？你知不知道他的场均数据接近两双？或者，我可以逐一细数联盟里的那些打手们，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那才是他们留在联盟的关键，打架，是次要的。”
路易的话打破了威廉姆斯的心防，就好像在告诉他，一直努力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
“我该怎么办？”威廉姆斯问。
“如果你每次上场就想着打架，那我和其他人永远都看不出你应该怎么办。”路易转身不再看他，“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你必须向弗雷德·布朗道歉，否则我不会再让你上场。”
路易反对球员打架吗？不。
他反对的是无脑打架。
当局面僵持住的时候，兰比尔去撩骚对手，让他们生气，如果他们克制不住自己，向兰比尔或者其他人挥拳，便是兰比尔的成功。
路易欣赏这种用心理战摧毁对手的玩法。
可是这场比赛用得着吗？路易只想好好地执教一场比赛，可是总有几个蠢货把事情搞大。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凯尔特人领先超音速17分。
路易带着威廉姆斯来到超音速的板凳席，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老布朗道歉。
“完事了就赶紧滚蛋，你以为他们很想看到你吗？”路易笑骂。
威廉姆斯尴尬地跑了。
路易冲超音速的众人点头示意，没有多说，就去接受采访了。
第二百零八章 终极赢家的口述（4/82）
“我不是一个主张暴力的人。”
路易的话让记者很想笑，可是他不能笑。
“可是，不得不承认篮球这项运动非常激烈，情绪是不可控的，它们总是失控。”
“路教练，你不觉得凯尔特人的情绪失控的次数有些多了吗？”
“我反对你的说法。”
路易虽然私底下把盖伊·威廉姆斯的无脑寻衅批得狗屁不是，在公开场合却还为他开脱：“如果你有仔细看比赛，就应该知道，我的球员往往是挨打后反击的一方。”
路易很会利用媒体的力量。
舆论的支持与反对，都有其价值。
有时候，舆论能帮他激励球员，有时候，舆论也能让他笼络人心。
盖伊·威廉姆斯是个让他毫无印象的球员，他相信此人在80年代只是一个小角色，可能打了多年替补，可能打个一两年就淡出联盟。
既然对方在他的手下打球，他便有责任引领他走上正道。
他走偏了，就把他调整回来。
他没机会就尽量给他机会。
路易希望他手下的每个球员都有好的发展，这也是教练员的责任。
他从现场返回更衣室，着重强调了今晚不希望看见任何冲突的事。
“西雅图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他们甚至不在东部，我不希望任何人因此不愉快，如果有谁下半场再给我惹事，别怪我嘴上不干净，也别以为我骂一顿就完了，无论是主力还是替补，尤其是你，比尔，谁今晚敢惹事，我他妈绝对不会放过他！”
路易一顿恐吓，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第三节的比赛是和谐的，凯尔特人继续扩大领先优势。
伊赛亚·托马斯在期间的几次单挑，令不少西雅图球迷倒戈。
他的指尖运球，胯下啪啪两声的杀手变向，以及进了三分线就不看位置，可任意出手的全面手段，都让他成为了第三节的主角。
他三节拿下32分，早早地下班。
路易拍了下他的屁股，鼓励道：“看了你今晚的表现，我都想请你吃顿饭了。”
托马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打一场好球就要请客吃饭吗？有那么简单？
当然，路易想的没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还不能说。
“既然你沉默了，我就当你接受了我的邀请，比赛结束记得和我一起走。”路易直接就帮托马斯做了决定。
这是件新鲜事，托马斯想知道路易卖的什么药，便真的默认答应了。
第四节沦为双方的练兵时间。
超音速不可能翻盘，威尔肯斯也不想再浪费主力球员的体力，索性把人全换成替补。
这正合路易的心意。
路易换上约翰·帕克森、卡尔、威廉姆斯、马克斯韦尔和斯科特·魏德曼的五小阵容。
因为凯尔特人领先30分，这套阵容即使明面上有明显劣势，也无需担心。
第四节结束，超音速追到17分，算是以一个体面的分差结束了比赛。
赛后，路易和威尔肯斯都认可了对方的执教能力。
威尔肯斯对路易的评价，和其他的教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LittleLu是个老成的教练，他精于计算，对每个对手都很了解，我今晚的每一次布置都落后于他。而且，他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么不懂礼貌，当他的球员在场上做错事情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人换了下来，并在上半场结束让他过来道歉。”
“我相信许多人在某些与事实不符的报道下对他产生了错误印象，对我来说，他不只是一个优秀的教练，更是一个好人。”
好人，路易好久没听到别人这么评价他了。
他和伊赛亚·托马斯在比赛结束后没有随球队大巴回去酒店，而是叫了辆计程车去了附近的餐厅。
路易选定的餐厅，不是什么高档次的餐厅。
高档次的餐厅也不可能开到现在。
这家店的名字叫“Slade's”。
店门口贴着一个醒目的标志“拥有者：比尔·拉塞尔”。
将自己的名字作为广告，有周星驰后期拍电影那个意思了。
“比尔·拉塞尔的店？”托马斯问。
“别明知故问了。”路易想知道的是，这家店的食物是不是也像周星驰2010年以后的电影那么坑爹。
他们进入餐厅的中央位置，拉塞尔坐在那。
“你们总算来了。”拉塞尔把菜单放到他们面前，“我今天特意让厨师加班，随便点，今天你们让我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赛，我请客。”
托马斯就像其他的黑人球员一样，对拉塞尔有着强烈的敬意。
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场上所取得的成就，更在于他作为一名活跃的民权运动家为黑人如今的社会地位做出了相应的贡献。
“我相信终极赢家的餐厅，一定有终极赢家般的佳肴。”托马斯一句马屁拍的拉塞尔很舒服。
路易无奈地说：“比尔，这家伙可是从不恭维我的。”
“嘿嘿嘿嘿！”拉塞尔雷人地笑道，“这说明你要更努力，球员与教练间的尊重是相互的。”
路易毫无自知之明地说：“我对伊赛亚的敬意足够多了，再多一点他会不安的。”
托马斯难看地笑了下，然后点了菜。
路易对黑人食物不了解，就和托马斯点了一样的东西。
“有眼光，这是我们店的招牌菜。”拉塞尔神秘地笑道，“只有黑人才懂得享用的美味！”
托马斯想跳过这些客套的部分，直入正题。
他知道路易请他来这里吃饭——结果居然是拉塞尔请客——别有用心，只是没想到还有第三者，这个第三者还是拉塞尔。
“比尔，今晚我们是不是无话不谈？”路易问。
拉塞尔放开了：“我没什么不能说的事。”
“那我倒要替伊赛亚问个问题了，为什么你退役以后没有留在波士顿呢？”路易上来就挑敏感话题问。
餐桌上仿佛掠过了一阵寒风。
“其实我没那么想知道...”托马斯委婉地说。
“无妨，这没什么不可说的。”拉塞尔说完沉默个几秒，又瘆人地笑了起来，“嘿嘿，说起来挺有趣的，我当初不告而别，里德给我安排球衣退役仪式，但我没有让任何一个球迷进来，而是选择闭馆举行，只有我的老队友们来见证我的球衣升空。”
听起来是不相关的事。
路易和托马斯都很认真。路易的认真是装出来的，他承认拉塞尔的伟大，也相信他当时处于糟糕的环境，但他真的没那么多的共鸣。
他是希望让托马斯正视自己的处境。
他朝思暮想的东西，拉塞尔用13年11冠的成绩都没得到，他凭什么能得到呢？
他唯一得到那样东西的办法，就是站在伯德身边，做他的光下之影。
“在我去波士顿之前，他们从未夺冠；在我去之后的十三年里，他们只有两年错失冠军。”
“你们说，谁是关键因素不是很明显吗？”
拉塞尔现在已经转型成了个媒体人，他有一张说故事的嘴，只是简单开口就让托马斯和路易代入其中。
路易只是单纯地听故事，而托马斯想到了自己。
“可是球迷不同意，我们赢了冠军，上座率却很低。即使是那些来看我们比赛的球迷，也大半是奔着库兹（库西）和威利（沙曼）来的。”
“库兹退役以后，他们说凯尔特人完了，然后我们继续夺冠，他们开始把功劳分给汤姆和洪多。”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某些球迷在场外找我和其他几个黑人球员的麻烦。”拉塞尔回忆起这段往事，竟然笑得出来，“我们当时和球迷的关系真的非常疏远。”
托马斯不禁庆幸自己没有遇到那样的处境。
虽然媒体聚焦于伯德，可球迷们对于他是认可的。
这点，从他的球衣，到球员卡的销量，就看得出来。
他的周边受欢迎程度仅次于伯德，把其他球队的球星也加进来的话，也只比魔术师、J博士、伯纳德·金少。
道理很简单，如果球迷不喜欢他，就不会为了他的周边花一分钱。
“所以我总是开玩笑说，凯尔特人最忠实的球迷就坐在我们的板凳席，其他人都靠不住，我们只有自己。”拉塞尔怀念地说，“这是一种现在的球员很难理解的同甘共苦的过程，虽然库兹他们获得了更多的支持，但他们总是支持我们，这是我们相互尊重，互相扶持，一起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
路易笑着附和：“真是令人钦佩，真希望你们的战友情能够一直传下来。”
拉塞尔听出了路易的言外之意。
“难道你们内部有问题吗？”拉塞尔在比赛里可看不出那是一支存在内部矛盾的球队。
因为他见过很多内部出现矛盾的队伍，那些球队通常都是他季后赛的对手。
“也不能算是问题吧，虽然你们那一代的战友情没有传下来，但那一代媒体用肤色区分球员的标准，却沿袭至今。”路易旁敲侧击地说，“我不确定我们队里有没有哪个缺心眼的家伙因此嫉妒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