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生教练
目前，凯尔特人67胜8负。
距离队史最佳战绩只差1个胜场；
距离联盟的常规赛历史最佳战绩只差2个胜场；
距离打破队史最佳战绩和联盟的记录，只差2个胜场和3个胜场。
虽然有很多媒体不喜欢路易，但他的战绩太硬了，基本上已经锁定了年度最佳主教练的位置。
这让他很高兴，因为他当初和奥尔巴赫签合同的时候，就明说了他需要带队打出联盟第一的战绩，外加夺冠，才能拿到全额的薪水，并激活夏天的跳出条款。
NCAA全国锦标赛的决赛，让凯尔特人歇了四天的时间。
路易不喜欢把假期拉的这么长，因为凯尔特人屡屡有歇过头的表现。
假期回来的第一场，他们总是表现糟糕。
结果，真如他所料。
4月3日，客场对阵克利夫兰骑士的比赛，凯尔特人不可思议低迷。
从活力来看，只有伯德和托马斯想赢球，其他人都打得没有生气，兰比尔更是焦躁症发作，半场就领了五次犯规。
骑士的全能侧翼，“大树”克里夫·罗宾逊（CliffRobinsonSF/PF/C）拿下30分20篮板4助攻4盖帽，带领东部倒数的骑士，以弱胜强，送给凯尔特人第九场败仗。
路易难得一见地大怒。
“不好意思，我现在想说的话是不能在镜头前说的，我必须回到更衣室。”
路易阴沉着脸赶回更衣室里，对着众人咆哮。
“看见克利夫兰人的反应了吗？这帮只会把自己泡在酒坛子里的家伙因你们的低迷而满场跳舞！你们应该感到耻辱！”路易怒吼，“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恶心的比赛！你们这帮狗杂种要是继续保持这个状态，我们连季后赛第一轮都过不了！”
没有人敢吱声，路易的愤怒倾泻了快五分钟才消停。
等路易发泄完他的怒火，他变得更加平静。
“下一场的对手还是骑士，不同的是，这次在我们的主场打。”路易盯着球员，尤其是那几个发挥糟糕的家伙。“你们知道花园允许观众带酒进场，如果你们的表现像今晚一样令人作呕，我敢肯定，他们会把酒倒在你们的脸上，如果这样的事情真发生了，即使那酒被倒到了地上，也请你们用舌头把它舔干净，这是你们应得的。”
说罢，路易叫伯德和托马斯一起参加新闻发布会。
他们发表了一些遗憾的言论，诸如对没能在今晚追平记录之类的。
第二天，凯尔特人从克利夫兰返回波士顿。
下午在希腊学院里照常训练，路易一般不监管训练，因为他除了能投几个三分球，其他的篮球技术不足以帮他们训练。
可是今天，他就在训练场上看着这伙人。
这绝对带来了压力。
伯德就很不习惯他的存在，所以他会增加说垃圾话的频率。
场上的所有球员都没躲过他的垃圾话，他见人就喷。
他带来的这种压力会额外的增加训练的强度，但也会引发矛盾。
托马斯和其他人不一样，当伯德嘲讽他的矮小时，他会反过来讽刺伯德慢如乌龟的速度。
“拉里，我顺拐都比你跑的快。”
“是吗？我闭着眼也能在你头上得分。”
这样的对话屡见不鲜。
路易全程没个好脸色，四处张望，急切地想抓个训练场上偷懒的家伙立威。
想要杀鸡儆猴也得跑出来一只不听话的鸡，不然的确很难办。
这是他脸色一直紧绷的原因。
“还在生气呢？”汤姆贾诺维奇笑问。
“哪有？我心情特好。”路易不苟言笑地回答。
汤姆贾诺维奇淡笑道：“是吗？可是看你一脸的火气，不如喝点可乐降降温？”
说完，汤姆贾诺维奇变出了一瓶冰可乐。
目前来说，只有三件事路易是无法拒绝的。
⑴：一个比洛林更漂亮的女人勾引路易出轨——世界上不存在比洛林漂亮的女人，就算有，他的出轨也事出有因，他已经两个月没近过女色了；
⑵：今晚回家，洛林突然通知他医生说可以同房了；
⑶：冰可乐。
路易接过了可乐，汤姆贾诺维奇拍拍他的肩膀，“压力别太大了，这里由我看着，办公室里有一叠刚刚整理好的资料。”
“那就...你盯着？”路易好似不信任汤姆贾诺维奇一样。
汤姆贾诺维奇说：“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偷懒。”
路易却不知道汤姆贾诺维奇是个多么严厉的教练，他认为好的训练质量可以提升球员的比赛表现，所以，只要在训练场上，他会坚决要求球员贯彻他的训练指标。
兰比尔为此抱怨了许多，他是全队最不喜欢训练，也是最不愿意在训练场上流汗的人。
路易回到办公室里坐下，打开了可乐喝了一大口。
神奇的是，他的心情果然变好了。
路易再去看汤姆贾诺维奇放到他桌上的这叠资料。
“潜在的季后赛第一轮对手侦察报告。”
今年，战绩排名前列的队伍不再享有是首轮轮空的待遇。
分区第八打分区第一的时代就此到来。
凯尔特人所属的大西洋赛区，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赛区。
赛区内五支球队，都有打进季后赛的实力。分区排名第五的华盛顿子弹，就是凯尔特人潜在的第一轮对手。
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不可能拿下40胜，而且，几乎没有球队和他们竞争东部第八的位置。
排名第七的老鹰高他们几个胜场，再往上便是属于中层球队的篮网、活塞等队。
二线集团有76人和活塞。
凯尔特人战绩上独一档。
汤姆贾诺维奇准备的这份侦察报告，就是关于子弹队的情报。
本季，凯尔特人和子弹队四次交手，全部取胜。
所谓侦察报告，就是分析出对方的强项，找到对方的短板，再设定比赛计划将对手的长板变成短板。
这便是“赛眼”。
如果恰好，对方的长处是你的短处，而你的长处是对方的短处，那便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比赛。
将长处发挥的更彻底的球队，往往可以赢得比赛。
子弹队的防守篮板率联盟第三，只需看看他们的大名单便有答案了。
全明星内线杰夫·卢兰德、篮板能力凶悍的前锋格雷格·巴拉德（GregBallardSF）以及里克·马洪。
有这三个人的球队，篮板不强才奇怪。
另外，他们对三分球的接受程度也高于联盟的平均水平，每场投进的三分球是联盟第五多的。
最后一点，他们拥有全联盟最糟糕的赛程安排。
这是一项由帕特·莱利提出来的数据，考虑对手水平，客场之旅，背靠背，下午的比赛等因素，具体公式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子弹队的赛程强度这么高，说明他们实际排名可能比现有的位置更高一点。
路易把需要注意的球员圈了起来，但没有太上心。
凯尔特人比子弹强太多。
这是一轮他可能都不用叫暂停便能赢的比赛，如果他能带凯尔特人输掉这轮系列赛，那他的职业生涯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凯尔特人经过休整和高质量的训练，总算恢复了比赛状态。
从克利夫兰来到波士顿的骑士，渴望像在主场一样打败凯尔特人。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另一支球队。
凯尔特人像是食人魔一样吞噬克利夫兰的血肉，半场就把比赛打进垃圾时间，第三节的强度持续升高，第四节狂虐对方41分。
终场，骑士队的尊严被打烂了。
凯尔特人139比88，以51分的巨大分差战胜了骑士，狠狠地发泄了在克利夫兰输球后的怨气。
这部分怨气有很多是路易带来的。
他在这两天里想方设法地刺激他的球员，把训练场的氛围都搞得很紧张，所以开场前，他们没有人想再像上一场那样失败。
68胜，路易执教生涯的第一年，便带队打出了凯尔特人队史最佳战绩。
汤姆·海因索恩说：“他是个天生教练。”
68胜9负，可以说，凯尔特人追平NBA历史记录的机会是100%。
因为他们本赛季从未连败过，指望他们接下来遭遇五连败止步68胜，是不可能的。
如果69胜是板上钉钉的话，那70胜、71胜...乃至全胜战绩结束常规赛，最终拿下73胜呢？
“凯尔特人只要输球，就会开启另一段连胜，这是从赛季初就有的规律。所以，剩下的比赛取得全胜，以73胜挺进季后赛，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波士顿环球报》鲍勃·瑞安写于1984年4月7日星期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听妈妈的话
鲍勃·瑞安的全胜愿景没有成真。
因为凯尔特人的收官阶段还有一块硬骨头要啃。
密尔沃基雄鹿不愿让凯尔特人在他们身上追平联盟历史最佳战绩。
路易的胜负心没那么重，他更想让全员健康地打进季后赛，所以轮转上更加灵活，雄鹿就像疯狗一样上了季后赛的强度。
96比95
凯尔特人惜败，接下来，他们把怒火撒到了坦克队公牛的身上。
作为本赛季几支“我们就让体育堕落了怎么地吧”球队之一，他们对于挑战凯尔特人这种事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唯一一个表现出色的是今世没能穿上凯尔特人球衣的凯文·麦克海尔。
他在低位打爆了凯尔特人的每一个内线，谁都防不住他。
光从低位进攻技巧来说，整个NBA的历史，他比任何一个不叫奥拉朱旺的内线都要强。
强归强，公牛还是要输的。
69胜10负，凯尔特人追平联盟历史最佳战绩，而新的记录就在眼前，他们还有三场比赛。
由于他们的每场比赛都可能造就新记录，所以CBS对凯尔特人的最后三场比赛进行了区域性的直播。
所有新英格兰地区（缅因州、佛蒙特州、新罕布什尔州、马萨诸塞州，罗得岛州、康涅狄格州。马萨诸塞州）的球迷都能看到CBA的直播。
有趣的是，凯尔特人的下一个对手，是尼克斯。
他们要去纽约打客场，他们要在麦迪逊花园打可能造就新记录的比赛。
“你能想到比这更好的吗？”
“我是说，你还能想到比麦迪逊花园更好的新记录诞生之地吗？”
第一场室内美式足球比赛的直播；
第一场篮球比赛的直播；
“里德归来”；
弗雷泽和阿里的世纪之战；
浩克·霍根以5分40秒的成绩从铁人酋长手中夺得世界摔跤冠军。
这是个属于传奇的舞台，如果凯尔特人要破记录，麦迪逊花园是最合适的舞台。
当晚的赛前采访，路易自信地说：“今天，我一个暂停也不会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路易这么说，会让人以为他在蔑视自己的对手。
除非实力上存在着鸿沟般的差距，否则一场比赛，总是要叫暂停的。
路易说他今晚一个暂停也不会叫，要么他不想赢，要么这比赛没有叫暂停的价值，他不叫暂停也能赢。
尼克斯不是一支弱队，从账面阵容来看，他们实力不俗。
可是，伯纳德·金和斯利普·弗洛伊德的矛盾影响了他们的战绩，他们不仅没打出好成绩，反而处于不上不下的排位，进不了季后赛，也拿不到高位签。
一个伟大的赛季，职业篮球正变得越来越好，尼克斯却被挡在季后赛外面进不去，还没有进行无下限的摆烂去追逐今年的前五选秀权。
这种离谱的做法，和1996年大家伙争相摆烂，为伟大的1996年选秀大会而输球的时候，快船却走向了从未设想的道路，用一套垃圾阵容全力追逐季后赛，而且还真给他们赢得了去季后赛一轮游的机会。
代价嘛，当然是错过艾弗森、马布里、雷·阿伦、拉希姆、坎比、安托万·沃克、科比、纳什的其中之一了。
路易说不叫暂停，就真的不叫暂停。
这让胡比·布朗愤怒不已，他想方设法地想要给凯尔特人制造麻烦，可是实力的差距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尼克斯不管怎么打，就是不能令双方的差距消失。
刚好，伯德、托马斯、桑普森和兰比尔都打出了四月份最好的状态。
这四个人合砍100分。
全场，凯尔特人149比98，再次大胜对手50+。
用一场完全没叫暂停，全队12个人出场，首发五虎合砍110分——光是首发拿到的分数就比尼克斯全队多12分了。
路易果然一个暂停都没叫。
反而是尼克斯用尽了他们的暂停。
在别人看来，路易是把布朗放倒在面前，再用脚去狠狠地踩他的脸。
“羞辱对手不是我的初衷，我不叫暂停的原因是我了解我的球员。”路易没把事情做绝，亲自帮尼克斯挽尊，“我光是看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我们今晚绝不会输掉比赛。”
新的记录就此诞生。
70胜10负，路易有机会将记录再拔高2场。
一个来自未来的人，知道72胜10负有多伟大。
他不强求，他要的，是让球队保持健康，要是像16勇士那样为了记录而把过多的精力消耗在常规赛，导致季后赛伤病不断最终惨淡收场的话，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剩下的两场比赛，路易把首发的上场时间控制在28分钟以内，虽然他已经很刻意地保存实力了，但凯尔特人的第二阵容的强度足够赢球。
首发们收工，马克斯韦尔、安吉、卡尔、魏德曼们就出来抢功了。
这帮板凳匪徒让凯尔特人最后两场常规赛都以至少20分的优势胜出。
于是凯尔特人的战绩停留在72胜10负，空前的战绩，除了西部的湖人，没有第二支球队能接近他们。
就算是湖人，也只能看见一个车尾灯。
湖人的战绩是64胜。
而且，凯尔特人所在的东部，竞争力远强于西部。
西部湖人64胜独领风骚，湖人之下空一挡，他们连第二支50胜的球队都找不出来。湖人之外，全是40胜的球队。
东部就显得均衡多了。
凯尔特人以下也是空一挡，但50胜球队有三支，76人、雄鹿和后程崛起的活塞。
其次还有篮网、老鹰、子弹等第三梯队。
就不算尼克斯这种明明具备前五实力却变成自爆卡车意外陨落的球队了。
常规赛于四月中旬结束，仅仅休息两天，季后赛便要开始。
路易给球员放了半天的假，再去向奥尔巴赫汇报工作。
“哟，这不是新晋的年度最佳主教练吗？”奥尔巴赫的语气阴阳到让路易以为他今早去了势。
路易笑道：“虽然是迟早的事，但不是还没当上吗？低调点吧。”
“你在MSG（Madisarden/麦迪逊花园）干完那事以后，还敢跟我说什么低调？”奥尔巴赫笑骂道，“你知道纽约的媒体是怎么说的你吗？我谢谢你啊，路易，自你以后，我不再是纽约最讨厌的人了！”
路易不以为耻地说：“说明我出色地完成了工作。”
“你知道你比布鲁克·希尔茨（BrookeShields）更让人讨厌吗？”奥尔巴赫恼怒地说，“你那么做就像是那个丫头拍了那部恬不知耻的电影，在扇所有正直美国人的脸！”
感谢里德，“正直美国人”这个词居然可以组在一起。
“你必须懂的去接受新鲜事物，《青春珊瑚岛》（TheBlueLagoon）⑴是一部好电影。”
对路易而言，这部三级片唯一的障碍是女主角希尔茨当时只有15岁，所以他很难对着它发泄出欲求的不满。
可是仍然不能否定它是一部好电影，所有“正直的美国人”都在批判它，咒骂希尔茨和这部电影的导演，可是它的票房却是1980年全美第12。
显然，数量庞大的“不正直美国人”已经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我们非常需要这样的好活，越多越好！
“得了吧，你就是好色！”奥尔巴赫哼道，“我希望你知道那个丫头拍电影的时候才15岁！”
路易认为他是一个正直的英国属地公民：“当然，所以我看的时候没有做其他的事，而是和我的女朋友一起欣赏，她喜欢年轻的帅哥，而我喜欢年轻的美女，我们都很满足。”
这种奥尔巴赫看来离经叛道，甚至是邪端的行为，他无法理解。
他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他妈不管你们在发什么疯，和我无关，季后赛马上要来了，你得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来！”
“其实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路易突然口胡，“基于从实力的角度出发，我决定在季后赛第一轮里不叫暂停。”
“你他妈疯啦！”
奥尔巴赫嘴里的雪茄还没来得及拿下来便被他带着怒火和口水一起喷了出去。
“你这老头真不好玩，我明明是在开玩笑。”路易抱怨道。
奥尔巴赫拿白眼看他，他不是听不懂玩笑，但他打心底认为路易这孙子干得出他说的那件事。
“对了，”路易看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帕特里克决定参选了吗？”
“不。”
奥尔巴赫摇头：“他要留在乔治城完成学业。”
“看不出来，他长得像只猩猩，却这么喜欢学习呢。”路易的话再次激起奥尔巴赫的反感。
“你！”奥尔巴赫第N次想把雪茄塞进路易的喉咙里，“你这张臭嘴迟早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路易嘲讽地反问：“如果拉尔夫在弗吉尼亚打满四年，你觉得他会怎样？”
“他会在四年的时间里停滞不前。”奥尔巴赫坦然道。
“这正是帕特里克正在经历的事。”路易突然觉得他白白浪费了时间，“可惜了我的一番好心。”
奥尔巴赫心里是认可路易对尤因的判断的，但他不能当着路易的面否定汤普森。
而且，尤因有不可动摇的理由，“想为汤普森打球”只能算是次要原因。
“帕特里克的母亲多萝西去年过世了，她临终前的愿望就是让帕特里克完成学业。”
这样的故事，路易听过。
12年后，会有一个来自维京群岛的年轻人做同样的事情。他也是个被全联盟等着进来主宰一切的家伙，可是他一边完成母亲的遗愿，一边把完善了自己的技巧。当他进入联盟时，已经是个成品。所以不能说他在大学的四年是没价值的，早早进入NBA，估计还不一定能被培养的这么好。
相同的故事，相同的原因，相同的愿望，一样的美好和让人期待，却没有带来相同的结果。
路易轻叹一声，嘀咕道：“我就从来不听我妈的话。”
⑴我只能说女主角漂亮的不像个人类，我至今不能忘记2008年的那个夜晚，我用KB，以几百KB每秒的缓存速度看完了这部电影。当时我还年轻啊，看到凌晨三点半，在那个时间点，我并没有想到，科比可能已经起床训练，而我在熬夜看片，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如果你看不出我在自嘲，这个小括号就是为你准备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是纽约来的吗？
季后赛揭幕的前夜，路易为两件事烦恼，明天晚上的西装，和一点小小的个人需求。
自从洛林怀孕，他们严格遵照医嘱，四个月内不同房。
可是，当洛林的肚子隆起，路易那方面的需求突然就下降了。
不是说他不喜欢洛林了，而是他本能对孕妇怀有天然的敬畏。怀孕的女人在他眼里是人世间最伟大的存在，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他一时间很难扭转这个观念。
这是种很难说的毛病，就像有些看小说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你不能这么写，这很毒”的想法，他们眼里的毒点往往让作者很懵逼。脾气好的作者会跟你认错但不改，脾气不好的作者会删帖或者封你，当面或者在心里QNMLGB。
（贴心PS：本书作者素质极佳，属于前者）
路易只得什么都不做，回家睡觉。
执教凯尔特人最难的一件事，是夏天在主场的穿着打扮。
按往年的节气，现在应该要开始回暖了。
上个月中旬，本世纪最严重的三月暴风雪袭击了新英格兰地区，让美国人大吃一惊，降雪深及腰部，导致许多城市的交通中断，甚至连铲雪机都滑进了沟渠。
气象预报员说，这是自1888年暴风雪以来最大的一次降雪。
这场暴雪导致11个人丧生，还推迟了气候回暖的时间。
所以路易还不担心波士顿花园会变成人间地狱，虽然还会有各式各样的酒味、体味、汗臭味、以及难以分辨的臭味，但它至少不会热得像进桑拿房一样。
至于恶臭难闻的气味这件小事，路易早就克服了。
4月17日的晚上，1984年NBA季后赛的揭幕之夜，凯尔特人主场迎战华盛顿“赢下一场，就算成功”子弹队。
五局三胜制的首轮，避免了前置位球队因核心球员受伤/内部矛盾爆发/突然间心态爆炸/各种原因导致失去斗志，被后置位的球队连扳三场逆转的戏剧性情节。
能靠硬实力逆袭的后置位球队很少。
因为道理就是那个道理，如果你真的有足够的实力，常规赛怎么会打得那么烂？
路易对子弹队，没有太多的准备。
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夹击杰夫·卢兰德。
此人今年也入选了东部全明星，路易执教过他。因为他是票数最低的全明星之一，所以上场时间不多。
路易对他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常规赛。
卢兰德是个没有任何肌肉线条，身体含脂率极高的白人内线。
从打法来看，他就像是身高拉长，进攻能力加强版的韦斯·昂塞尔德，或者青壮年、身材缩小、且没有任何运动能力的萨博尼斯。
看他打球很有乐趣，卢兰德很依赖自己身上的肥肉来顶开防守，再别扭地将球放进篮筐，他总是这么做。
每次看他离地不足十公分的起跳，要么进，要么被干扰，要么被篮筐盖帽，路易就感觉好笑。
可是，若因此小看他的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以赢一场比赛为目标的子弹队，吸取了那些常规赛里击败过凯尔特人的球队总结出来的经验，上对抗，凶猛异常的对抗，好像要把凯尔特人撞碎。
子弹队的主教练吉恩·舒万万没想到，路易会摆出个四大一小的阵容。
今夜，凯尔特人的首发令人感到惊奇：托马斯、伯德（SG）、马克斯韦尔（SF）、兰比尔、桑普森。
让伯德打得分后卫，就像是在挑衅对面的二号位。
犹如一只发情的母狗翘着屁股勾引野公狗来骑自己。
路易摆出四高阵容的原因是他想尝试用高度来反爆子弹队的篮板，至于防守，虽然会有问题，可子弹队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借此使局面失控。
就是说，即便他把伯德拿出去送，对方虽能得分，但不至于把凯尔特人的防守打爆。
而且，他刻意让伯德等人收缩防守，放子弹队投三分。
尽管他们对三分的认可度很高，但每场比赛投进的三分数却很低。
他们的主教练舒是个老派的教头，他无法接受三分球，哪怕他们可以高效地投进。
将防线收缩，引诱子弹队投中远投的策略，从比赛开始的第一秒就获得了成功。
更关键的是，四高阵容的篮板压力，让防守篮板率排名联盟第三的子弹队无法招架。
路易像个看客一样坐在场下，不管场上发生了什么。
凯尔特人以充满压迫力的篮板冲抢，让子弹队就算防守成功，也护不下篮板。
他们无法让昂塞尔德的接班人卢兰德拿到篮板球以后，像昂塞尔德那样送出漂亮的一传。
第一节打到一半，凯尔特人14比6领先子弹。
路易轮转换人，下了兰比尔和马克斯韦尔，让伯德打四号位，再叫出约翰·朗和魏德曼——让这两位百步穿杨的射手加快进攻节奏。
路易没长时间地摆四高阵容让吉恩·舒松了口气。
仔细一想，这是必然的。
大个子的体力消耗远大于小个子，上来就激烈地冲抢篮板，消耗会更大。
路易取得优势就把人换下，典型的占便宜就跑。
桑普森和卢兰德的对位是这场比赛的一大看点。
路易没想过桑普森的卡位能和卢兰德相比，那毕竟是后者打上全明星的本事。
桑普森的确顶不过他如同象腿般的下半身。
可是伯德在与里克·马洪的较量中却有优势。
而且，他的垃圾话很伤人。
他会提前告诉马洪篮板球会飞向哪，再比马洪更快一步把篮板球拿下来。
路易没想到抢篮板也是可以拿来装比的，伯德这个乡巴佬每天都会教他一个新的装比技巧。
遗憾的是，这种装比方式估计只有他自己才使的好。
凯尔特人今晚表现出来的一个特点便是不给对手机会。
你最擅长的领域，我要表现得比你更擅长。
如果能用对方的长处战胜对方，则说明两支球队真的不在一个水平上。
哦对了，虽然子弹队的防守篮板率是联盟第三。
可是他们的对手，凯尔特人的防守篮板率...是联盟第二。
即便是正常打，凯尔特人的防守篮板也抢得比他们好，路易开场整活，就是想搞个科学实验，看看伯德打二号位会怎么样。
结果效果还不错。
乔丹之前，NBA的二号位还不具备小前锋般的全面性，运动能力突出的很少，所以，直接放他们投篮把空间缩小，就可以制服大部分。
伯德虽然速度不快，弹跳糟糕，却有敏锐的防守嗅觉和脏到极致的小动作，他比兰比尔还要脏。
这是他能够连续入选二防的秘诀。
从二号位摇摆到四号位，都能折磨对位人，这本事，古往今来，估计只有他一个了。
上半场，路易一个暂停没叫，凯尔特人59比34大比分领先子弹。
中场，记者问路易：“下半场会叫暂停吗？”
“我希望我叫出来的每一个暂停都是有价值的，如果我的球员在场上打得很好，我为什么要叫暂停打乱他们的状态呢？”路易有理有据地反问。
这些话会让他的对手难堪，但除了这个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叫暂停了。
下半场，路易象征性地叫了一个暂停。
因为凯尔特人把比赛打花了，吉恩·舒故意不叫暂停。
他想让路易先叫，他不能让路易打完一场比赛连暂停都没叫过。
路易后面为了换人，卖给老同志一个面子，懒散地走到技术台请求暂停。
双方默契地换下主力球员，凯尔特人派出由替补球员主导的五人阵容继续收割残局，路易作为正牌主教练执教的第一场季后赛，即将以胜利收场。
比赛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凯尔特人的菜鸟前锋盖伊·威廉姆斯投进了压哨三分，当时，子弹队已经不防守了，盖伊本着占便宜的心思出手，结果投进。
子弹队的球员还未对此发表意见，他们的教练反而生气了。
“@￥……%#……&￥”
场面很混乱。
“LittleLu是个出色的教练，可惜的是，他还没学会怎么约束自己的球员。”
盖伊·威廉姆斯可能做错了，但路易不可能给老同志面子，常规赛期间声讨他的那些老家伙里，就有吉恩·舒。
“作为教练，我能给予他们最好的东西，就是让他们在场上自由发挥。”路易刻意地说，“反而是某些上了年纪的老教练，他们会制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条条框框来限制球员的发挥，还美其名曰纪律。”
“LittleLu，你能把名字说得更详细点吗？”
记者不希望听到“某些老教练”这种笼统的词。
“某位带领球队打出东部第八的教练。”路易就差把对方的名字拼出来了。
记者还没完没了：“可否再具体一点？”
“你是纽约来的吗？”路易嫌弃地说，“我都这么直白了你还问？”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大于上帝
“你他妈知道我接到了多少个投诉电话吗？！！”
奥尔巴赫的大嗓门差点把路易震聋了。
路易抠了抠耳朵，“投诉我什么？不叫暂停吗？”
“该死，你多叫几个暂停会要了你的命吗？你知不知道直播的时候需要进广告？你知不知道他们总是在暂停期间插入广告？你知不知道比赛期间的广告播出数量关系到广告费？除了比赛时间，谁还会看广告？”
奥尔巴赫的嘴脸像是资本家的狗腿子，路易只能摊手：“所以，是联盟施压了？”
“谁会和钱过不去？”
“钱是王八蛋！”
除非他们肯把广告费分给路易，否则，比起比赛的流畅度，路易对于因为他们不叫暂停，导致联盟损失广告费的事并不关心。
听路易说钱是王八蛋的时候，奥尔巴赫气到直哆嗦。
他记得路易之前为了得到更多的钱的嘴脸多么丑恶，现在居然红口白牙地说这种胡话。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罢休？”奥尔巴赫雪茄都不抽了，“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了你的事血压涨了多少吗？我他妈现在就感觉头昏脑涨！”
“我会帮你打911的。”
结果，路易真想打911，但奥尔巴赫只是在演戏。
路易发觉他有点把天赋用错地方了，与其在办公室里和其他的总经理们玩阴谋诡计，不如试水演艺圈。
要是演技过关，又有媒体赏识的话，接一部《老男孩》那样的电影，不就能合法地与伊丽莎白·奥尔森发生肌肤之亲...
“你年纪也大了，别动不动就发火，而且，我觉得你是该考虑下以后的事了。”路易把话题绕开。
反正奥尔巴赫骂他不是一回两回了。
神奇的是，奥尔巴赫骂归骂，提醒归提醒，从未强行干涉过路易的工作。
更神奇的是，路易虽然在教练圈子里人人喊打，在更高一级的管理层中，却有较高的声誉。
因为他足够年轻，还有犀利的球探侦查力，出道至今看中的球员，最次都是约翰·朗、斯利普·弗洛伊德这种场均小20分的准全明星球员。
如果一个40岁出道的职业体育管理者能在这一行里干30年。
那，路易今年24岁，在凯尔特人重建工作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正带着一支73胜的怪物球队打季后赛。
提问：他的职业生涯会有多少年？
假设他在1950年出道（18岁），那么直到2000年，他也“只有”68岁。
烫知识：奥尔巴赫1917年出生，今年67岁。
这便是年轻的可贵之处，尤其是管理层和教练这种，不吃年龄，只吃能力和脑容量的职业。
有真才实学，又足够聪明，就能在这一行长久地干下去。
路易的未来被广泛看好。
所以奥尔巴赫也很担心他将来留不住这个好苗子。
听到路易主动关心起自己，奥尔巴赫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你知道我的总经理合同在今年到期吗？”
“加斯顿先生的续约合同应该早就送到你手上了吧？”路易不相信他们会不续约奥尔巴赫，或者让他就此退休。
而且，他印象里奥尔巴赫是在90年代才逐渐淡出一线的。
奥尔巴赫神秘地笑道：“没错，但我拒绝了，你说的对，我都把年纪了，是该想想退路。”
不会吧？路易不禁问：“你要退休了？”
这一问，让奥尔巴赫看见了路易的野心。
如果是简·沃尔克，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请他留下，仔细说这支球队有多么需要他，又有多么离不开他。
路易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确认。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退位了。
“也不能说是退休，我还会继续担任球队的主席，但总经理的工作会交给简。”奥尔巴赫平淡地笑道，“他比你大一点，又不像我这么大，你们应该能合作愉快。”
路易笑而不语。
不做总经理，但继续当球队主席？
这就像1966年他把主教练的位置让给拉塞尔，专心当总经理一样。
从台前转移到幕后，拉塞尔出色的领导力以及有奥尔巴赫在背后策划，导致他不像联盟的其他教练一样有后顾之忧。所以他可以在既是主教练，又是核心球员的情况下，带队再赢下两座总冠军，然后凯尔特人进入70年代。海因索恩等人的噩梦来了，就像科比詹姆斯这一辈人的使命就是驱散头上的芝加哥幽灵，海因索恩们从来都无法淡化奥尔巴赫在波士顿的影响力。
现在，奥尔巴赫再退一步，把总经理让给沃尔克，自己做上一级的主席。
试问，凯尔特人管理层会执行一次没有奥尔巴赫过目的操作吗？
答案不问可知。
奥尔巴赫肯定放弃了一部分的权力，但最重要的决策权，拍板定调的锤子，依然牢牢掌握在他手上。
未来某天，路易或者沃尔克要做一笔大交易的时候，如果他不同意，就不能落实。
所以，凯尔特人还是奥尔巴赫的球队。
“路，你在想什么？”奥尔巴赫问。
“我在想，今晚要不要叫暂停。”路易笑道。
奥尔巴赫沉着脸道：“叫个暂停会要你的命吗？”
“虽然这影响了广告收入，但流畅的比赛增加了收视率，我相信联盟当初和CBS签合同的时候，应该有相关的条款，比如我们一场比赛的收视率达到某个数值的时候，应该有相应的奖励。”
“如果没有呢？”
“如果没有，”路易无情地嘲笑道，“那只能怪拉里·奥布莱恩弱智，大卫·斯特恩无能，所有的老板和谈判顾问都是饭桶。”
奥尔巴赫笑着摇头：“你这张嘴啊！”
他当年怎么就没发现路易的嘴这么臭呢？而且，他还臭的挺有道理。
到底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
这问题不能细想，细想的话，会很恐怖。
因为答案只有一个，路易现在功成名就，有恃无恐，不再需要掩藏自己的本性了。
K.C·琼斯说路易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孔，而奥尔巴赫见过路易的两张面孔。他不确定，哪一个，才是路易真实的样子。
或许都不是，他是个虚伪的人，也是一个弄不清楚真实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遇千人有千面。
关于比赛，奥尔巴赫不想和他多说，他也想明白了，不再管路易叫不叫暂停，不叫暂停打弱队会不会折煞了对方教练的面子，更不管联盟为此付出的经济损失。
“路，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工作。”
奥尔巴赫突然撇开话题，正经地像是在谈判。
“哦...”他装傻。
“72胜是前所未有的，再过10年，估计也不能有。”奥尔巴赫手里捏着雪茄，这是他做决策时的姿态。
他乌黑又深邃的眼袋，环着一双看人无数的锐眼：“即便你今年没有赢下总冠军，我也会按照市场最高规格给你一份合同。”
路易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谢谢你，里德。”
“我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能力。”奥尔巴赫相信这是最佳时机，“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路易似乎很动情。
“那...我去监督那帮狗杂种训练了。”路易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找个理由溜了。
他在办公室外见到了沃尔克。
看见路易红着眼，沃尔克以为他被奥尔巴赫骂哭了。
“路，里德最近心情不太好...”
“恭喜你，简先生。”路易的眼角衔着泪光，“你终于可以一展宏图了。”
言罢，他继续向前走。
当他的视线与沃尔克错开，当他的前方没有第二个人的时候，他擦了下眼角的泪水，那是不含任何感情的泪水。
一秒前还是被感动的样子，如今已恢复正常。
他一到球场，就看见兰比尔坐在那喝啤酒。
路易捡起一颗球扔向了他：“你这个狗杂种！晚上有比赛要打，你他妈在干什么？”
“教练，我这不是保留有生力量好全力干华盛顿那帮杂鱼吗。”兰比尔张嘴找借口的本事，是路易见过的人里最强的。
“好啊！你今晚最好拿25分以上，要是没拿到，我他妈就往你晚餐里下麻药，再把你扔进同志俱乐部！”
“不能啊，教练！”
兰比尔哀嚎。
很难说哪一个人是真正的路易，媒体面前轻狂自负的LittleLu？对手眼中狂妄自大不懂礼数的混蛋？队员眼里毫无素质，粗口成章，开黄腔频率快过张伯伦上垒的频率的教练？还是奥尔巴赫面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或者是这个人呢？
汤姆贾诺维奇习惯地给路易拿了一瓶可乐。
路易接过来笑道：“谢谢你，鲁迪，这东西总是能有效缓解我的怒火。”
汤姆贾诺维奇们眼中的可靠同事，他尊重教练组的每一个人，认真考虑他们的意见，也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活，只是让每个人都做自己擅长的，各司其职。
路易端着可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听留言。
只有一个留言，是他的女友洛林的。
“今晚我要去花园看比赛，你一定会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看到我的，上帝也阻止不了我！”
路易笑着给她回复：“我已经让花园的保安记住了你的季票号数，而且，他们也都认得你，他们不会放你进来。玛莲娜，至少今晚，我大于上帝。”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华盛顿特区最讨厌的人
“唉，我都有点心疼收看直播的华盛顿球迷了。”
一向把胳膊肘往外拐的汤姆·海因索恩看见Game2的比赛，不禁为子弹队捏了把汗。
是这样的，伯德第一节的前两分钟在不同角度进了三记三分。
约翰·朗又续了两粒三分。
这使得子弹队看见凯尔特人想把球打到外线就得玩命地往外扑，这间接地给了兰比尔和桑普森等内线表现的舞台。
兰比尔下午被路易威胁说不拿到25分就要给他灌药扔同志俱乐部，虽然不清楚路易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干。
但在兰比尔的眼里，路易是NBA唯一一个道德下限比他还要低的人，这种人的话，你可以不听，但别不信。
看见他几乎以要挟的嘴脸让桑普森把吃饼的机会让给他，路易挠了挠头：“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给他下药吧？”
“嗯...”考恩斯不会聊天是众所周知的，“他对你好像没什么信心。”
路易回头问：“大红啊，你对我有信心吗？”
这是个“按摩师时刻”，看过《黑金》的应该没有人会同情那个嘴贱的盲人按摩师，他有很多次机会不用遭罪，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考恩斯神经大条不会聊天，但眼色还是看得懂的。
“我对你当然有信心了！”考恩斯强逼自己说道。
“唉，别对我太有信心，我容易自满。”
“别这么说，路，你就是太谦虚了，我没见过比你还要谦虚的人。”
凯尔特人的教练组在场下说相声，场上的凯尔特人给子弹队打了个单节34比8。
吉恩·舒先后叫了三次暂停想要解决他们的进攻问题。
可杰夫·卢兰德状态不佳，后卫线哑火，缺乏二号明星选手的他们，没办法夺出一条生路。
“这场比赛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海因索恩的搭档库西说。
“唯一的悬念可能是LittleLu会不会叫暂停。”
“我打赌他不会！”海因索恩居然在解说席说分析起了路易这个人，“路教练太年轻了，他既有能力又飞扬跋扈，而且，他憎恨一切反对他的声音...”
海因索恩这番话很容易让人怀疑他与路易是不是有仇。
其实还真有，传奇赛让海因索恩替补的事还没算呢。
但海因索恩还是说出了一句最精辟的话：“路教练有自我燃烧的能力，他能准确地捕捉到场上的每一个动态，每一场对位的细节，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所以我说他是天生教练。但同时，他又喜欢惹怒对手，他的体内似乎存在着一种必须要惹怒对手的生理需求。”
库西笑问：“听起来像是对团队无害里克·巴里？”
“库兹，我必须说你的例子绝了！”海因索恩这就给路易下结论了，“LittleLu就是教练中的里克·巴里！”
得亏路易没听到，不然他现在就要走到解说席和海因索恩理论。
反正这场比赛已经不需要教练了。
巴里那是个什么畜生啊？兰比尔算是当代的顶级畜生，因为他既能让对手讨厌又能让队友讨厌。巴里就是万中无一的顶级畜生了——一万个兰比尔里面才能有一个里克·巴里——嘴毒、地域黑、种族歧视、不自觉地种族歧视、种族歧视完了没发现自己在种族歧视、节目上拿西瓜跟拉塞尔开玩笑、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弗吉尼亚只因担心他怕孩子学会当地的口音、他还没退役的时候，《体育画报》给他写了一篇文章，采访了他多位前队友，受采访的队友全都在采访里背叛了他。
迈克·邓利维著名的“把丫送联合国三战就打响了”便是这么来的。
巴里的问题是，对手并不怎么讨厌他，只有自己人讨厌他。他好像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只折磨自己人，而且手法多种多样，千奇百怪，从队友到球迷再到老板，他都能折磨。不高兴了就浪投，在场上被人打了不想着打回去，而是关心队友有没有帮他出头，有次他在季后赛里发现自己挨揍后没有队友帮他出头，怀恨在心的他决定在下半场不再出手，最终成功地带领对手（76太阳）把他的球队从西部决赛中送走。
路易怎么能允许自己被拿来和这种人相提并论呢？他罪不至此啊。
凯尔特人和子弹队的Game2，路易全程没叫暂停。
真的一个都没叫。
子弹队叫光了他们所有的暂停。
吉恩·舒的眼里透着血丝，他死死地瞪着路易，想要和他对视。
可是路易却是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三节打完，凯尔特人领先子弹队50分。
第四节，子弹队的替补们敢打敢拼，把分差缩小到39分。
终于，这场比赛结束了。
路易来中场想和舒握手，对方愤怒地走开。
“你不配跟我握手！”舒像是赢家一样放话道。
路易自然地笑了下，和子弹队的内线核心杰夫·卢兰德握手。
“韦斯·昂塞尔德如果没退役，也不会打得比你更好。”路易摸摸他的肚子，就像子弹队已经回家钓鱼了一样，“该减肥了，杰夫，你的腿支撑不了你这个打法。”
卢兰德对惨败没有想法，他们本来就不是凯尔特人的对手。
听到路易的建议，卢兰德自信地说：“放心吧，路教练，我会没事的，队医说我的腿部构造异于常人。”
“是吗，其实你能撑这么久我已经很意外了。”
路易执教过卢兰德，虽然只是全明星赛，但他喜欢这个直率的大个子，也欣赏他的高球商打法。
子弹队被打得很惨，但卢兰德的表现极佳。
按后世的说法，这叫子弹队输了，他没输。
两场下来，场均22分14篮板6助攻。
路易说昂塞尔德没他厉害是认真的。
因为昂塞尔德从没在一轮系列赛里场均20分，也没有卢兰德那么出色的进攻能力，前者新秀赛季的MVP更是这个奖项的黑历史之一。
昂塞尔德足够优秀，场均14+18篮板+47%命中率带队57胜，确实看着不错。但是，同年的威利斯·里德场均22+14篮板，命中率52%，带队54胜。他们的MVP之争甚至不能说是旗鼓相当，昂塞尔德凭人缘险胜。而且，昂塞尔德的得票数是里德的两倍，然后自尊心强大的里德，在那一年的季后赛里完成了1992年乔丹对德雷克斯勒做的事。
尼克斯横扫巴尔的摩，于是给昂塞尔德投票的人们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更狗血的是，这帮蠢货矫枉过正，把昂塞尔德说得狗屁不是，伤害了他的路人缘，导致二年级的昂塞尔德没有入选全明星，而且，从此再也没入选最佳阵容。
路易有幸看过昂塞尔德后期的比赛，他和卢兰德一样的高球商的比赛，但他再怎么样，都只是球队的二当家，而卢兰德如果保持健康，是可以在一支打进季后赛的强队里当老大的。
当然，夺冠几乎不可能。
可是他的体重太大，还都是脂肪，虽然起跳高度不高，但每次落下来都像是危楼一样随时准备倒塌。
伤病对他来说，近在咫尺。
季后赛的前两场，路易只叫了一个暂停，而且每场比赛都打得没有悬念，子弹队的抵抗只是让凯尔特人的表演秀持续了更长时间。
记者问路易：“是否会在Game3里叫暂停？”
路易的回答让华盛顿媒体震怒：“这要看子弹队的表现了。”
他说的好像叫一个暂停都是给子弹队的施舍。
经过他的刺激，子弹队上下齐心，誓要给凯尔特人好好上对抗。
又歇息了两天，凯尔特人前往客场。
子弹队打出了强度极大的上半场。
首都球馆的球迷们，像癫痫发作一样，嘘凯尔特人的每一次进攻，对子弹队每个进球都报以最大的欢呼。
“我们可以从球迷的反应里感受到他们的仇恨。”
“LittleLu激怒了整个华盛顿特区！”
尽管子弹队拼劲很足，可凯尔特人的实力更强，他们在半场结束前领先14分。
然后，路易突然叫了个暂停。
Game1以来，他的第一个暂停。
他叫暂停，却没有任何布置。
只是让球员下来喝点饮料补充元气，再上去比赛。
最后出手的球员是托马斯，他在挡拆后的抛投，打板命中。
之后，上半场结束，凯尔特人领先子弹16分。
记者问路易为什么要叫那个暂停。
路易的笑容温暖人心，他回答道：“我觉得子弹队的球员和现场的球迷都辛苦了，这个暂停是为他们叫的，我想让他们喘口气。”
为华盛顿地区的篮球比赛工作了34年的传奇播音员菲利普·谢尼尔（Philipier）调侃道：“LittleLu只用了6天的时间，就取代了旧金山49人，成为了华盛顿特区最讨厌的存在。”
路易走向球员通道的时候，听到了很多种族主义词语。
这让他更放松了。
他笑着来到更衣室，和他的队员说：“下半场，我们要扩大一点领先优势。”
“扩大多少？”托马斯问。
路易耿直地说：“30分。”
“这他妈是一点？”伯德叫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最激烈首轮
为了快速上分，路易下半场摆了个可以提速的阵容。
兰比尔替补，马克斯韦尔首发，和伯德摇摆前锋位置，其余位置不变。
教练的心情是可以决定比赛走势的，凯尔特人还是实力更强的一方，如果他们铁了心要下狠手，他们的对手只能祈祷绿军手感不佳。
不巧的是，下半场他们的手感越投越顺。
连伊赛亚·托马斯都开始进三分球的时候，路易突然感觉他的对手有点可怜。
“太狠了吧？这样好吗？这样不好。”路易回头教育两个菜鸟，约翰·帕克森和盖伊·威廉姆斯俯首帖耳。“你们以后如果能在场上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一定要记住，给别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如果你想侮辱别人，那迟早有一天别人也会侮辱你。”
帕克森和盖伊都需要把中场更衣室里路易讲的话格式化掉才能忍住不笑场。
尤其是路易说要把分差提高30分的时候，伯德的那句质问“这他妈是一点？”，路易当时的回应尤其地雷人。
“只是在现有的基础上提升30分的领先优势不会太为难你们吧？”
这才有了下半场的景象，菜鸟们没想到路易居然还指着自己一手策划的惨案教育他们。
第三节主要的得分点，有三个。
约翰·朗，他今晚三分奇神准；托马斯，突投俱佳；马克斯韦尔，轮转利器，吃饼狂魔。
伯德和桑普森各司其职，一个负责策应送反击的一传，一个负责抓篮板和防守，他们不迷恋自己的得分数据。
正是三巨头中有两个默默奉献，其他三个人才能大开杀戒。
路易不看比分，问了句：“领先多少了？”
“45分。”
“距离我的目标呢？”
“还差1分。”
路易决定给他的对手保留一点脸面。
第四节，他换上了帕克森和威廉姆斯，两个菜鸟配托马斯等几个主力。
结果，这伙人将路易的吩咐牢记于心，誓要在上半场的优势基础上，将分差拉开30分。
幸好帕克森和威廉姆斯的比赛强度还不足以像主力和主力轮换一样打击子弹。
子弹队通过这两个弱点，开始高效地得分。
打到第四节结束，居然成功地将分差保持在45分。
132比87
这种比赛发生在季后赛里，对于被屠的一方来说，简直是灾难。
路易笑嘻嘻地来到中场，他们已经把子弹队打回家，对方的教练吉恩·舒看见路易没有好脸色。
他正想躲开路易，不握手，不拥抱，不祝福。
路易怎么能让老同志犯下如此没有礼数的错误呢？他快速地上前抓住舒教练的手，谦虚地说：“谢谢指教，这是一轮精彩的系列赛。”
“你已经赢了！”舒铁青着脸，“不用再说这些屁话了吧？”
“这怎么能是屁话呢，舒教练？”路易认为当教练要有教德，如果你的队伍把老同志带领的球队一顿乱揍，3比0横扫，最后一场比赛居然赢了45分，那他是一定要和对方解释清楚的。
路易热情地握住舒教练的手，诚恳地说：“我知道你们很努力了，只是努力得还不够，但给我们带来的挑战足够提醒我们季后赛里强手如云，我希望接下来的对手像你们一样‘强’。”
舒教练愤恨不已地甩开路易的手，狠狠地说道：“我今天输了，无话可说，但是，你别得意得太早，会有人来收拾你的！”
“嗷，是这样吗？舒教练，你离开前要教会我的道理是‘如果你的妻子惨遭外人凌辱，你的期望就是让更强的外人来帮你凌辱回去’吗？”路易每天都有一个下流的比喻。
而今天这个，差点让53岁的吉恩·舒和他打起来。
还是他的助理教练伯尼·比克斯塔夫（Beraff）阻止了舒。
“路教练，你们已经赢了，嘴上留情吧。”比克斯塔夫说了句缓和气氛的话。
这就算不留情了吗？路易觉着他还没发力呢。
“伯尼，我们走！”舒教练留给路易最后的形象，是涨成猪肝色的脸，和现场记者追不上的脚步。
路易留在现场接受CBS的采访。
记者问了几个有趣的问题，其中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地有趣：“LittleLu，你们下半场的攻势远强于上半场，是什么激励了你们？”
“我们的对手。”路易破天荒地说人话，每个正在看直播的人都很警惕。
你不能指望狗嘴里吐出象牙。
“他们每一秒都坚持奋斗，每一个回合都想取得优势，哪怕分差越来越大，都没有放弃。有一个日本高中教练说过，他欣赏那些对比赛永不言弃的人。我也一样，我欣赏这样的球队。”
截至这里，路易的话应该算是他今年年度十大好话。
如果没有收尾之句的话，该有多好呢？
“我本来希望能够在下半场把分差再扩大30分，可惜，在子弹队的顽强表现下，他们英勇地阻止了我们。”路易难为情地说，“我们最终只扩大了29分的优势，我对此不太满意。”
嘘声如雨，路易却像是在跳华尔兹一样轻松地走着小步。
他惬意又轻松，华盛顿人再愤怒又如何？他们的种族主义攻击，转变为了29分的差距。
愤怒吧，这是无能为力的卢瑟唯一可做的事。
路易到过道的时候，球迷愤怒地咒骂他。
路易像小丑在楼梯自由地跳舞，他的兴致之高，只差来一曲“Ro’RollPart2”配乐来烘托气氛了。
“你会下地狱的，中国佬！”
有个留着烫发的女人怒吼。
“这便是我去地狱之前送给你们这群注定要上天堂的表子们的礼物！”路易亲切地问，“需要我在地狱里向你们的祖先问好吗？”
在她把什么东西砸下来之前，路易进入了通道。
3比0
凯尔特人的首轮第一轮过去了，可谓摧枯拉朽，没有悬念。
子弹队确实实力不济，但这同时也是路易的第一轮以主教练身份执教的系列赛。
这意义很大。
对子弹的系列赛，每场比赛都是凯尔特人的杀戮时刻，他们没给那些支持子弹队的人一秒钟的希望。
随着系列赛的进行，“赢一场即算胜利”的愿望变得可笑。
问题不在于系列赛本身，而是凯尔特人打这轮系列赛的方式。
那便是路易为人诟病的风格，他没有给对手留下退路，用残酷的杀戮，让人感到屈辱的比分，践踏了他的对手。
路易来到更衣室里，对众人说：“虽然你们下半场只多赢了29分，但这仍不失为一场精彩的比赛。”
“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更衣室的氛围热烈了起来，他们鼓掌尖叫给路易喝彩。
之后的新闻发布会，只是一场胜利者的巡礼。
华盛顿的媒体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家本地的媒体想采访路易。
因为他已经在不同的渠道里侮辱了华盛顿的球迷以及子弹队。
来到更正式的新闻发布会上，路易倒是把自己身上的锋芒收起来了。
“第一轮的胜利，不能归功于我，全世界的球迷都知道，把双方的教练对换一下，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他谦虚的样子很可爱，可惜他谦虚的时候极少极少。“所以你们更该把注意力放到我身边这几个超级能干的家伙身上。”
记者们识趣了，路易不想再说，他们也乐意去采访伯德、托马斯和兰比尔。
这轮系列赛本不应该有那么大的话题度，按常理，凯尔特人实力强出太多，打子弹队绝对是碾压。事实的确是碾压，悬念远不如其他的系列赛大。
可路易凭空地带来了悬念，他的嘴巴惹来了首都球迷的怒火，子弹队的舒教练和他隔空对喷。
由于两边的教练组加戏，还有华盛顿人“誓要赢一场”的执着，令这轮系列赛获得了今年首轮系列赛里最高的收视率。
这像是对其他几轮精彩的系列赛的讽刺。
1984年的首轮对决，堪称五场三胜制时代最激烈的一年。
八轮系列赛，除了凯尔特人和湖人这两支明显强度超过常规的球队，其他六轮系列赛，全部五场拉满，打了抢五大战才落下帷幕。
最让人意外的结果是哪个？
卫冕冠军费城76人首轮被新泽西篮网下克上淘汰。
76人的主力出现伤病了吗？没有。
76人的内部不和谐吗？没有。
76人有其他的问题吗？有。是什么？摩西·马龙诡异地低迷和巴克·威廉姆斯生涯巅峰的强势，行将就木的毒狗迈克尔·雷·理查德森成为了76人处理不了的怪物，此人和魔术师同届，是个196公分的控卫，二年级便成为联盟历史首位助攻王+抢断王得主，若不染毒，常年位于联盟前十，甚至联盟前五之列，是毫无疑问的。此外，J博士似乎患上了“爷已夺冠，再多就溢出了”的心结，全程隐身，虽然数据漂亮，但当马龙失常的时候，作为队里的第二个核心，他应该站出来，但他没有。
综上所述，76人的主要问题，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菜的抠脚。
第二百三十章 潜龙在渊
76人的失败，其离谱程度，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就好像S10的1/4淘汰赛，如果TES第三把没有赢，被FNC愉悦送走，作为旁观者，你是什么心情？如果你不是球迷，而是中立方，又无意“开水”的话，你肯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赛季摧枯拉朽夺冠的76人，就这样出局了。
他们的出局，让体育观察家们对东部的看法单一化。
“现在，东西部的分区内战已经进入实质上的‘垃圾时间’，我们需要等待洛杉矶和波士顿打完两轮没有悬念的系列赛，再去决赛上进行一场NBA历史上最伟大的对决！”
凯尔特人的半决赛对手，是排名东部第四的底特律活塞。
他们是本季东部仅有的四支50胜球队之一，赛季期间和勇士交易引进罗伯特·帕里什是神来之笔。
路易对待活塞，不再像对待子弹那样轻率。
“詹姆斯·沃西今年的进攻能力大有长进。”
汤姆贾诺维奇给路易看了一段录像集锦。
如果是在湖人，沃西不用做那么多的事情，比赛里使劲快下，阵地战能成为贾巴尔之外的第二终结点，就可以了。
可是在活塞，作为穷人家的孩子，他早早地承担起重任。
所以，沃西的潜力得到了全面的开发。
他成了一个快如闪电又有全面进攻技巧的高大小前锋，全明星周末过后场均26分7篮板4助攻，这数据，已经是联盟一线明星的水平。
再加上帕里什的到来，分担了篮板、防守和得分压力，他和特里普卡被解放了。
“看起来，拉里防不了他。”
看见沃西如今的进攻能力，汤姆贾诺维奇不大确定地说。
“你这么说可太委婉了，他又不在。”路易笑道，“是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防不了他。”
活塞的进攻火力不俗，篮板也有保障，攻防都很全面，是一支短板不多的球队。
路易没想过限制他们的进攻，只是担心沃西凭借速度优势打爆伯德。
不，就算是让他和伯德互爆，也是路易不想看到的。
如果让底特律的球员发现沃西在伯德身上得分如喝水轻松，怕是会人人打鸡血拼命。
路易要避免这件事发生。
他安排了两个对位，开场先由桑普森来防他，如果桑普森防不住，再换上马克斯韦尔。如果还是防不住，那路易就不讲武德了。放掉活塞的一两个人摆个口袋阵等他，如果他要投，就让桑普森去干扰。
只有真正无解的球员，才能在这种海陆空一体化的防守针对下保证进攻效率。
沃西还不是那个级别的球员。
4月29日
半决赛第一场，凯尔特人对阵活塞。
“希望你们手下留情，路教练。”查克·戴利和善地笑道。
路易不相信对方的笑脸真的带着善意，这位爷可是下达过“下个回合防乔丹，我要见血”指令的狠角色。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才是。”路易谦虚得好像不知道凯尔特人有几位都是声名狼藉的垃圾人。
路易说：“我的球员都是宽厚贤良的老实人，不会打架也不会吵架，真是让我头疼啊。”
戴利听到了个好笑的笑话，他笑出来了。
两人还算是客气地完成了会晤。
路易转身以后，把桑普森叫到身边叮嘱：“我认为你是年度最佳防守球员，但是，你防沃西的时候，应该带着实事求是的态度。”
“了然！”桑普森的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明白之光，“第一防他的突破，其次再干扰他的投篮，防不住一定要提醒队友包夹，我知道！”
“尤其是最后一条！”路易手指沃西。
尴尬的是，沃西正在看他。
但路易没发现沃西在看他，“只要你感觉防不住，就马上叫夹击，对付底特律这帮大老粗，我们用不着跟他们讲人盯人的道义，胜利才是正义！”
“了然！”
路易用力地拍下桑普森的屁股：“上吧！”
开场跳球，桑普森轻松赢了帕里什。
这一幕堪称辣眼睛，穿着活塞球衣的帕里什，和穿着凯尔特人球衣的桑普森，幸亏路易前世对NBA历史研究不多，不然肯定觉得别扭。
开场以后，活塞第一个举措出现了。
他们效仿湖人，放空伯德来夹击托马斯。
自从湖人放空伯德的策略取得一定的效果之后，各队的球探都及时汇报给教练组。
不少球队打凯尔特人的时候，都会这么搔一下伯德。
伯德往往会用稳准狠的空位三分给予回应。
一旦他投进，对方就会停止放空的策略。
可是，活塞不一样，他们更灵活。
沃西的速度快得惊人，他能一边夹击托马斯，逼他停球，再快速地跑回到伯德身边。即使托马斯的传球速度快，但以伯德的出手速度，他还没办法在沃西赶到之前将球投出去。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伯德冷冷地问。
沃西笑道：“如果你投丢的话就更好玩了。”
两人的对话就到这里，伯德双手拿球脚下试探。沃西的防守只要有所动摇，他就果断将球投出去。
一瞬间，沃西后退，伯德出手。
“唰！”
3比0
“还好玩不？”伯德是个只许他开别人玩笑，不许别人开他玩笑的混蛋。
尤其是当对方拿他的投篮开玩笑时，他往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沃西也是奉命行事，他不想和伯德聊下去。
活塞的回应球打得不果断，球周转了几圈，才传给帕里什背打桑普森。
帕里什不是技术粗糙的篮领，也称不上高明的进攻手。他是个各方面都很均衡，能防守能进攻能抢篮板但别指望他哪一项达到最顶尖水准的全明星内线。
桑普森的防守漂亮地遮住了他的视野。
帕里什的转身投篮，打铁不中。
凯尔特人拿下篮板传球给托马斯，他的反击刚要发起来，活塞的后卫，一个让路易倍感面熟的白人后卫对托马斯下狠手犯规。
“克莱格·伊洛（CraigEhloSG/SF/PG）的犯规惹怒了伊赛亚！”
约翰尼·莫斯特大喊。
果然，伊洛粗鲁地下手犯规，让托马斯的眼中反射出血光，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陌生的白人小伙看。
伊洛？伊洛？伊洛？
路易回想这名字，首先想到骑士队，再想到乔丹，再想起红色公牛的23号在里奇菲尔德体育馆的那记给时间按下暂停键的“TheShot”。
可叹的是，唯一在空中停滞的人是乔丹，其他人，尤其是扑过来企图封盖他的伊洛，都是凡人，他们不可能战胜地心引力。
路易全部想起来了，关于那个人的身份。
然而，也只有这么多。
伊洛和萨姆·鲍威、拜伦·布莱恩一样，都因为乔丹而被球迷铭记。
“那是谁？”路易想找汤姆贾诺维奇要些伊洛的资料。
汤姆贾诺维奇很快就找出来了，对对手的研究，凯尔特人教练组内部没有比他更认真的，K.C·琼斯很多时候就是个和事佬，吉祥物，起到的是稳定更衣室的作用。
可路易从未把更衣室点爆，K.C的作用更多体现在路易狂喷球员的时候。
他会及时劝住路易。
汤姆贾诺维奇找到了伊洛的数据：“他是去年的三轮秀，被休斯顿选中，查克·戴利喜欢他勇于拼搏的精神品质，于是底特律在交易截止日用现金买来了他，那一天，他们除了买进伊洛，还得到了罗伯特·帕里什。”
“他的特点呢？”
“顽强、好斗，大学时期是个可以填满数据统计栏的球员。”汤姆贾诺维奇很快说。
路易看了下活塞今晚的位置安排，戴利把伊洛放一号位。
“戴利教练这是打算堆叠高度和肌肉来弥补天赋与运动能力的不足啊。”路易放下资料，看见了托马斯的怒火。
他来到场边，等托马斯运球过来，说道：“有火气就发出来，别憋着。”
托马斯私底下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但在场上，他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性格。
别人咬他一口，他就要反咬回来。
听到路易的鼓励，托马斯让伯德挡拆，却不走挡拆方向，而是正面强突伊洛，让准备夹击的沃西来不及反应。
路易发现伊洛的直线速度和横移速度都挺快，这保证了他在防守的时候不会轻易失位。
托马斯出手前，用手上的力气把他撞倒在地，急停出手。
“哔！”
他的手部动作太明显了，裁判果断地吹了一个进攻犯规。
“我有的是时间干掉你！”托马斯凶狠地放话道。
路易习惯性地挠了挠脸颊，当他看见有趣的事情时，他就会这么做。
现在，不仅是凯尔特人因为他的到来而面目全非，连活塞都面目全非了。
沃西+帕里什+伊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伊洛目前的战力还不够打首发，戴利看重的是他的防守，但过个几年，他就能像大学时一样，成为填满数据栏的球员了。
这么看，活塞同样是一支未来极有可能崛起的球队。
他们差的，是比沃西强一个级别的超级巨星。
第二百三十一章 波士顿的Show Time
兰比尔和帕里什的对位，是一场看得见硝烟的战争。但它就像东电核事故一样，被看到了，也没人管。
没人管的后果就是三级核事故会演变成最高级别的事故。
兰比尔先后三次冒犯帕里什。
第一次是垃圾话，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帕里什直接对他犯规。
第二次是卡位的时候动作不干净，路易看见了，由于是自己人占上风，他总不能告诉兰比尔别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像邓肯知道自己的队友某些动作不好，但他不会去劝阻他们。就好像你不能去阻止屎壳郎吃屎，人家就靠吃屎活着，你不让人吃屎，太过分了吧？
第三次，是第一节过半的时候，伯德的高位投篮没进，帕里什抢下篮板。
兰比尔明明已经没机会了，还要把自己的手伸到酋长的怀里搂一搂。
察觉出兰比尔的动作，帕里什勃然大怒，当场甩了个反关节技，想要重创兰比尔。
兰比尔是老油条，没有发力硬顶，而是顺着帕里什的力量被他摔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
一个演员的基本修养，是要让人相信你就是角色本尊，而不是在表演。可是兰比尔这叫得好像张一山成年后出演的任意角色，浮夸得让人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可是，今天的裁判偏偏就吃他这一套。
帕里什被吹犯规，兰比尔用摔跤为代价，为凯尔特人赢回球权。
戴利激动地抗议：“那家伙手上有很多多余动作！”
裁判无意去搞清楚是非曲直，他在意的只有比赛秩序，其他的，一律不管。
路易趁机叫了个暂停。
活塞今晚有备而来，比赛强度不低，进攻端很喜欢制造队员错位面对托马斯的大打小和对位伯德的快打慢。
后面这点集中体现在沃西多次持球叫挡拆单打伯德。
因为活塞知道凯尔特人喜欢换防，所以只要叫挡拆，伯德肯定会换防到沃西的面前。
并不是每一支球队都玩得起无限换防。
包括小球时代，虽然每支球队都打小阵容，打无限换防，但有的球队玩得转，有的球队却玩出来一股异味。
人员配置是最重要的，伯德能防速度不快的三号位，正常的四号位，和对抗能力不足的五号位。
能防多个位置便是打换防的基础。
可是活塞不巧有个速度很快的摇摆前锋，因此总是能抓住伯德速度慢的毛病一顿痛打。
“沃西的远投没有威胁，所以，如果他叫挡拆，拉尔夫，你一律采取后退绕开挡拆的方式防守，不要换防！不要换防！”路易连说两遍，“他们打得很有特点，不过，我们还没开始发力，这个暂停结束，我要看到更团队的进攻，把战术打起来，别陷入他们的节奏里！“
路易吩咐了两件事，防沃西不换防，进攻端多打配合减少个人进攻。
托马斯一回来就叫了挡拆，伯德帮他挡住人，他即刻加速。
活塞的防守跟不上来，托马斯洞穿防线，分球给桑普森，后者单臂暴扣。
14比12
凯尔特人领先2分，活塞的进攻，很依赖两个人。
沃西和特里普卡。
一个持球撕阵地，另一个接球拉空间。
戴利很善于玩外围冲击禁区，从而伸展开外围投篮空间的伸缩进攻体系。
路易印象里的坏孩子军团版本的活塞，就是这打法。
现在他们没有托马斯，为活塞效力的沃西被赋予了更多的球权。
戴利似乎有意把他培养成保罗·普莱西那样的组织前锋。
沃西突破以后，弱侧的帕里什给特里普卡做了掩护。
特里普卡刚跑出机会，沃西的球也传出来了。
沃西大学时在迪恩·史密斯手下打了几年，战术素养毋庸置疑，一手传球的功夫，是大学时期的他没有显露过的。
“我记得他在大学的时候，还是个粘球机器。”路易调侃道，“只要球在他手里，他的视线便只有正前方50度的空间，他看不见左右侧的底角，也察觉不到身后的情况。”
汤姆贾诺维奇静静地听着，他越来越不敢把路易当成一个24岁的年轻人。
虽然他在大学的时候连校队都没参加过，但他对大学球员的侦查能力，是他所见过的人里独一份的。
“现在他有了。”路易一脸欣赏。
汤姆贾诺维奇苦笑：“这对我们来说应该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一个能够策动全队的进攻型巨星，和一个单纯的进攻型巨星，对一支球队进攻端的影响力有天壤之别。”
路易认为东部需要沃西这样的存在。
“詹姆斯·沃西和他的球队会成为凯尔特人在东部的重要对手，76人纵横东区的日子恐怕已经结束了。”
“从今以后，未来五年，他们会是波士顿在东部的主要对手。”
汤姆贾诺维奇试探一问：“密尔沃基呢？”
“鲁迪，我说的是未来五年的主要对手。”路易就像在媒体面前一样狂妄，“而不是随时都有可能瓦解的阿猫阿狗。”
闻言，汤姆贾诺维奇仔细想来确实如此。
雄鹿内部的稳定在于鲍勃·兰尼尔，而他即将退役，唐·尼尔森和管理层关系不睦，一支崇尚防守的球队无法带来高票房和高收视率，高层想要改变球队的面貌。
雄鹿就像21世纪10年代初的灰熊。
要说他们能不能争冠，大部分人都觉得不能。
要说其他球队愿不愿意在季后赛里碰见他们，也没人愿意。因为他们即使赢不了，也会狠狠地撕下你身上的一块肉。
沃西的传导，帕里什的掩护，让特里普卡命中外线三分。
路易吹了个口哨，对从后场跑到前场的约翰·朗说：“约翰，你防守也太懒了吧？”
朗没有应他。
凯尔特人的回应球，由伯德来接手。
伯德用兰比尔的掩护挂住沃西，“好消息”克里夫·莱文斯顿全速追过去。
可是他的脚步不够快，伯德得到机会就投了。
16比15
接下来，凯尔特人明显是表现更好的球队。
活塞灵活运用伸缩进攻体系拉扯凯尔特人的防线，两个回合，分别由特里普卡和伊洛投进高位投篮。
他们的进攻严密地固定在一个框架下展开。
凯尔特人更加多变，伯德已经把L战术的精华融入他的打法之中。他可以到高位接球策动队友，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到篮下吃饼。
托马斯几乎每次都能洞悉他的意图，及时地把球丢给篮下的伯德，让他去完成终结。
约翰·朗从底角移动到弧顶，可算是得到了投篮机会。
美妙的转移球体现出了凯尔特人的战术素养，伯德吸引防守，兰比尔二次转移，桑普森给朗掩护。
一个空位机会发动了四人次的配合才创造出来。
朗将球命中之后，凯尔特人的优势扩大到8分。
27比19
第一节快结束了，戴利想省个暂停。
结果，特里普卡的投篮，被桑普森追上来盖掉。
“拉尔夫就像一只七尺四寸的大蜘蛛，在他的网下你可不能投篮！”约翰尼·莫斯特激情地喊道。
桑普森盖球，伯德将球送到前场。
托马斯快攻得分。
29比19
双方的差距变成10分，第一节剩28秒。
戴利依旧不叫暂停，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是接近临界点，越存有侥幸心理，不肯正视问题。
渴望把问题留到节间休息再说的戴利，看见他的球员进攻打铁。
结果，路易叫了暂停。
“第一节剩下12秒，29比19，凯尔特人领先活塞10分，LittleLu请求了暂停，他似乎对于第一节的最后一次进攻另有打算！”
“伊赛亚！”
路易喊出托马斯的名字，拿着战术板说道：“你来运球，让拉尔夫给你挡拆，然后向右侧移动，把防守压力吸引到你身上。拉尔夫，你要做的就是在底特律的防守被拉开的一瞬间，拿出新郎入洞房的架势，直插中路，把他们的篮筐给我扌喿翻了！”
“教练，这不是我们主场吗？”兰比尔多此一问。
路易脸上的迷之笑容让他察觉到事态紧急。
于是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多嘴，我该死，教练，我真不是人。”
“别他妈废话了！”看在他这么识数的份上，路易饶过他了，“上吧，我为这一次进攻叫了暂停，如果你们不给我好好打，那么会有很多人把我当傻比。我要是因为你们的蠢比表现被当成傻比，那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骂成傻比，懂吗？”
瑟蒙德早就不相信路易是高素质人士那句鬼话了。
他问考恩斯：“路教练有一天不说脏话吗？”
考恩斯这人很实在，有一说一。
“当上主教练之前，他还是有素质的。”考恩斯诚恳地说。
只是，他这么说会使瑟蒙德误以为当教练和没素质是因果关系。
托马斯照战术而动，桑普森弧顶挡拆。
这一下，拆掉了活塞的中央防线。
托马斯运球向右翼跑动，活塞如临大敌，五个人里有四个人向右侧靠拢，于是，看见中门大开的桑普森全速奔向禁区。
托马斯玩了一手让花园内的所有人都兴奋到差点尿崩的不看人背后单手抛传。
那是一记空接传球！
桑普森油漆区中部起跳，空中双手抓球，直接以背扣终结。
“这是属于波士顿的ShowTime！”莫斯特激动地咆哮道，“而且比洛杉矶更加精彩！”
第二百三十二章 独C体系
活塞对这场比赛的准备不乏亮点。
其他球队都会想办法跟凯尔特人上对抗，以减缓比赛的节奏，而活塞本身却是一支喜欢进攻的球队，防守不是强项，所以选择以进攻拼进攻。
对于场均得分排名第二的凯尔特人，活塞如此选择，就像是不想赢一样。
可是，没那么简单。
戴利针对凯尔特人的三巨头之二，进行了相关的布置。
人人都知道伯德和托马斯是凯尔特人战术能够流畅运转的关键原因，所以，活塞的进攻侧重点，也是在这儿。
戴利要求在进攻端全力消耗托马斯和伯德。
就是说，无论谁拿到球，只要对位的是这两人，便大胆进攻。
这个办法，和宇宙勇时代，所有想打赢勇士的球队，都会想方设法地搞库里的心态一个道理。
并不是因为库里好搞，而是搞他的性价比最大。
伯德和托马斯是凯尔特人的进攻核心，四套进攻体系，全部都是围绕他们两个人设计的，如果他们倒了，凯尔特人即使有人能临时抱佛脚，效果也肯定是大大降低了。
可是，戴利的算盘打错了。
首先活塞没有无差别的超级单挑手，沃西只能算半个。
然后便是两队的配置有差距。
路易可以让人把伯德保护起来，托马斯是个刀尖舔血的杀手，他具有时刻应对挑战的心态，和抹杀所有企图击溃他的对手的决心。
因此，戴利的做法，效果是有的，但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这个预期至少是将上半场的比分倒转过来。
54比44
半场结束，凯尔特人领先10分。
上半场的MVP是托马斯，他的存在让活塞没有办法集火伯德。
伯德做了许多不起眼的小事，成就了托马斯半场16分7助攻。
更衣室里，路易对托马斯说：“伊赛亚，我不会让你在下半场首发。”
除了伯德和桑普森，几乎所有人都曾被路易临时拿出首发名单。
凯尔特人的球员都习惯了，对于伯德和桑普森的不可或缺性，也都有共识。
如果是赛季初期，托马斯会往歪处想，现在他确认了路易是个满脑子只想赢球，对肤色和更衣室政治不感兴趣的人。
“我没有意见。”托马斯笑道。
“有也没用。”路易哼了声，对伯德说，“拉里，你整个上半场都在划水，下半场总该好好打了吧？”
“什么叫我划水了半场？”
“你上半场只得到4分7篮板，你想告诉我这是你好好打的结果吗？”
有理有据的数据让伯德哑口无言：“下半场的首发是约翰·帕克森、朗、拉里、塞德里克和比尔。”
路易惊人地把桑普森也拿出了首发名单。
伯德成为了赛季至今，首发位置从没有被动过的球员。
而且，从这套阵容来看，有三名球员不是常规首发，等于是要伯德带一套替补阵容去和活塞的全主力打。
路易观望了半场比赛，他想知道活塞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要把伯德和托马斯置于死地，所以他得给对方一个舞台。
“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有一套打法，拉里在高位，所有人拿到球，只要没机会就把球传给他。”
“让他来决定，让他来创造。”
路易说的是一个战略，一个概念，对球员的理解能力有很大要求。
其他人倒还好，他们都听到路易吩咐要把球传给伯德，伯德则需要认识到“决定”和“创造”的真正含义。
伯德问：“我是不是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如果你的‘任何事’里包含打架这一项，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路易不想看到打架，更不希望有人把凯尔特人当成打架队。
这种刻板印象，就像乔丹不会三分、科比只会打铁、詹姆斯只靠身体、卡特只会扣篮一样离谱。
以上这些标签还都属于个人，而凯尔特人若是真的被贴上“喜欢打架”的标签，那路易的罪过就大了。
“喜欢打架”这份殊荣应该属于他们今晚的对手啊，凯尔特人怎么敢当？
当活塞看见路易把三个主力球员放场下的时候，他们没法不使自己相信，这是对手的轻蔑。
一方面是凯尔特人有前科，路易喜欢侮辱对手不是传闻了，华盛顿、费城、达拉斯...的血迹还没风干呢。
另一方面，今晚的比赛还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如果不是对对手的实力表示轻蔑，他们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解释路易让三个主力坐板凳。
下半场一开始，伯德高位对上沃西。
他手里拿着球，冷笑道：“老子待会儿要玩个左手假动作，再用右手过掉你上篮！”
五秒后，他说到做到，沃西的防守并不强，他的强项在于速度，被伯德过了也能追上。
身体素质差的进攻球员，他们往往会在出手前找身体对抗，以免被对方后发制人。
伯德也是如此，他挥肘撞开了沃西的防守，右手抛投得分。
完事之后，他一脸“老子说什么来着”的狂放不羁离开了。
56比44
“又给他装到了！”路易遗憾地说。
K.C·琼斯问道：“这不好吗？”
“乡巴佬从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很侮辱人的。”路易解释了下为什么他不喜欢伯德总是装比成功。
沃西从他们身边跑过的时候，他用恳求的语气说：“詹姆斯，给拉里一点颜色瞧瞧吧，你看看他那嚣张的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
沃西淡漠地回应：“路教练，你们的把戏对我是没有用的。”
“什么把戏？”
“你自己知道。”
没过多久，伯德表示了他的不满：“你居然帮外人。”
“你看不出来我在帮你激怒沃西吗？”路易随口一说就是有力的借口。
伯德半信半疑，而活塞利用了凯尔特人半数主力不在的空窗期，加强了进攻端的输出。
伯德装比成功带来的收益，又被他们打回去了。
“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防守！”兰比尔跳脚呵斥道，“别他妈给我们圣母大学丢人啊！”
这位仁兄竟不知圣母大学的脸早就被他给丢光了。
路易只觉得神奇，没有掺和他们的事。
另一边，戴利对路易摆出这套阵容的居心很是好奇。
他相信路易不是为了表示对于活塞的轻蔑，如果他看不起活塞，应该会像打子弹那样随性而为。
可是，戴利看出以这套阵容出战的凯尔特人，进攻的时候似乎更顺畅。
伯德出任这套阵容的大前锋，对抗活塞内线的时候，身体虽然顶不过，但没让酋长占太多便宜。
想当初，他二年级的时候就在总决赛上和巅峰摩西·马龙对刷篮板了（只输了0.X个）。
接着，伯德表现出对打爆沃西防守的不屑，提到高位分别给朗和马克斯韦尔掩护。
活塞的防守顿时出现混乱。
他们没有明确的分工，谁去跟朗，谁去追马克斯韦尔。
他们只知道伯德必须防死，其他随意。
如果是这个思路来对付凯尔特人，可就大错特错了。
伯德是个不会错过队友机会的机会创造者，他贪心地把球传给左翼三分命中率高达40%的朗，而不是禁区终结率有64%的马克斯韦尔。
朗接伯德三分，空心命中。
这既不是一号体系，也不是二号体系，更不是三号体系，也不是四号体系。
伯德一个人在高位持球，以内线的身份，像约基奇那样带动全队的进攻，这是路易早期设想过的进攻体系，后来随着托马斯这种能作为持球大核心的怪物加入，这个设想被他抛弃了。
一个人独C虽然美妙，但历史上靠独C建队的球队，上限就是打进总决赛并完成一轮“虽败犹荣”的系列赛。
现在活塞要集中火力对付伯德，路易正好把托马斯、桑普森这几个“碍手碍脚”的家伙换下去看戏。
接下来，路易看见活塞打出了漂亮的错位小打大。
沃西被马克斯韦尔追上对位，他把球给维尼尔·约翰逊。
维尼尔打帕克森是十拿九稳的，可他偏要叫挡拆逼出伯德的换防。
伯德仍然不换防，出来的是兰比尔。
维尼尔一步过他的防守，杀进篮下挑战伯德的协防，换手抛投得分。
凯尔特人运用阵容的灵活度把伯德的防守保护得很好，可如果对方执意要打你这一点，躲是躲不过去的。
要不然，库里那几年也不会遭罪了，说不定还能捞个FMVP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全场节奏他掌控
第三节的前五分钟，比赛呈现出戏剧性的走势。
活塞花式地找伯德打，而伯德或者防下来，或者防不下来，他都努力去防，他并不因对方集中火力打他这一点就任人宰割不防了。
他有十足的傲气，从不会选择放弃。
路易对他的选择是认可和支持的，只要他不把自己累死，那么承受下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像库里那样被折磨一番，并不是坏事。
说不定被折磨之后他会更加珍惜身边的队友呢。
可惜，路易高估了活塞的进攻强度。
让活塞主动叫暂停的一个回合，沃西拉出来和伯德单挑。难得的好机会，马克斯韦尔没有机会换防过来，让伯德和沃西对上，可不是吃定他吗？
所有的地球人，包括路易在内，都等着看伯德怎么被沃西羞辱。
结果，伯德退后两米逼沃西远投。沃西不干，强行要突破。
他的速度足够让伯德吃他的尾气了，可是对于自身天赋自信过了头，小看了凯尔特人的其他球员。
兰比尔一直盯着伯德的对位，他想提供些帮助。
整支球队，兰比尔只服两个人，一个是路易，另一个就是伯德。路易是因为才学+嘴臭以及生起气来真的能够泯灭人性，兰比尔不敢挑战他。伯德就完全是被一步步打服的。
沃西没料到会有人出现，速度减不下来，犹如控制不住油门的汽车一样撞上了兰比尔。
兰比尔被撞出界外，造成了一个不容争议的进攻犯规。
活塞正落后，他们执着于打伯德，而不顾凯尔特人其他几个位置防守都不好的缺口。
如果是路易，他不会坚持打爆伯德。
帕克森和约翰·朗与遇到内线对抗就抓瞎的马克斯韦尔再加上协防能力一般的兰比尔，都是有弱点可抓的漏洞。
他们的对手心比天高，硬是要把伯德给打趴下了再考虑其他人。
白给的机会都不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易特意走到边界处提醒伯德：“如果你们能进个三分的话，我们就领先16分了。”
小球时代以前，15分是个分岔路口。在这个分差之内，感觉还好。超过了这个分差，就有点窒息。
路易希望立刻冲破这条线，而不是领先15分这种“其实还好”的优势。
他很贪心，但伯德喜欢他的主意。
伯德呼叫了挡拆，让帕里什来防他。沃西正要对他夹击，却看见伯德把球传给兰比尔，再向内跑位。
原本以为他的目标是禁区，帕里什加快速度往里冲。
然而，禁区的路上，马克斯韦尔的掩护已经做好。
伯德突然变线，向底角三分线外跑。
帕里什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变化，僵直的身体撞上马克斯韦尔，伯德无人看管，兰比尔把球传向右侧底角。
伯德接球三分。
65比49
戴利脸色阴沉地跑到技术台请求了暂停。
他远远地看着路易，现在，他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在第三节摆出这套漏洞百出的阵容了。
你相信我“抓不住”，对吗？戴利心想。
伯德和伊赛亚·托马斯是凯尔特人的核心，这点是共识，无需多言。
戴利的计划是摧毁凯尔特人的核心，再利用他们的崩溃来辐射到其他几条线。
可是，托马斯第一节像战神般16+7。
伯德第三节带着二阵扩大领先。
路易特意换下三个主力，再把伯德放到活塞队的面前，简直是主动将肥肉送到他们的嘴边。
他们急切地执行了赛前的战略，不断地找人去打伯德，冲击他的防守。
这是有问题的。
库里被无限针对，有“性价比”的关系，而且，在那个侧翼飞禽化，内线全能化的时代，谁拿球都可以打他，而他本身的防守也没得到任何奖项的认可。就算各项高阶数据显示他的防守还行，但其实也就是还行，不好不坏的那种还行。
伯德可是实打实的连续两年入选二防，今年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再次入选。
他的防守，出道以来就没差过，差的是天赋，防不了速度快的球员。
可若活塞真拿他当盘菜，想吃就吃，便真是想多了。
路易的卖鸟战术，是基于伯德自身攻防威胁都很大，活塞像第上半场那样打，依然能取得效果，但取不到预期的效果，伯德这边防守端抗压，进攻端摧毁一切，结果便是活塞漏掉了其他几个比伯德还好打的点，让他们在进攻端发挥了作用，还无法贯穿自己的战略将伯德打崩。
戴利想不到路易会用一手烂牌打明牌，让伯德来卖，他们还真就打不死这只鸟。
比赛打到现在，从战略上来说，活塞全面失败。
而且，还不是那种“非是我方不给力，实乃对方有高达”的失败。
而是他们在最理想的状态下实施了自己的战略，计划进行的很完美，没有一个障碍，路易笑眯眯地看他们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然后，计分器让他们从美梦中醒来。
最让戴利头痛的是，路易并没有用凯尔特人阵容上的优势碾压他。而是看出了自己的算计，再将计就计，拿一套进攻很强，防守堪称灾难的阵容来搔他。结果他和他的球员，全部脑子发热去对付伯德了。
这是教练组的对抗，也是戴利最大的失败。
被伯德带第二阵容将分差拉到16分，接下来，他们的主力肯定会回到场上，以凯尔特人全主力阵容的攻防强度，他们如何才能把分差缩小？
戴利暗叹一声，调整了阵容。
他将场上的阵容变为维尼尔、特里普卡、沃西、帕里什、肯特·本森。
双塔阵容，可是两座高塔都没有四号位级别的移动能力。
这会给凯尔特人带来超出想象的篮板压力，但同时，只要他们打出灵活的战术，比如让兰比尔、伯德、朗这几位射手向外拉，活塞的防守必定顾不过来。
路易换下了包括朗在内的三人，换回托马斯、桑普森和盖伊·威廉姆斯换上。
“盖伊，你练了几个月的三分，给我看看成果吧！”
上场前，路易对威廉姆斯喊道。
托马斯对他很关照：“跑到你最喜欢的位置，注意看球。”
严格来说，凯尔特人现在的阵容是一小四大。
只有托马斯一个后卫，其他四个人是盖伊场上打二号位，本位置是三号位，伯德三号位和四号位随时切换，桑普森，四号位和五号位随时切换，兰比尔是纯粹的五号位。
路易随意地玩弄着账面上的阵容。
虽然凯尔特人缺个可靠的四五号位的替补，但现有的人员足够他整活了。
他相信，经过之前的毒打，戴利应该不会再考虑他的“斩首”计划。
这是主教练重要性的体现。
很多人说教练不重要，阵容够强把教练换了也一样。但，如果让路易来执教活塞，看见凯尔特人摆出卖鸟阵容来引诱他们集火。他肯定会叫个暂停让球员冷静，再去抓他们阵容上的防守弱点逐个击破。
戴利坚信他的判断，他的球员信任自己的主教练，所以视场上的其他几个人不见，只关注伯德。
一个战略性的错判与失误，是会葬送整场比赛的。
反着说，若是戴利方才抓住机会，不上路易的当去集火伯德，而是采用正确的方式各个击破，现在的分差大概会是5分以内。
那么，路易大概也没闲情逸致整活了。
他有多放松，看他的姿态就够了。
之前路易是站着的，时不时还来场边吩咐几句。
现在他坐下来了，面带微笑地和助教们聊天。
他相信这场比赛已经没有悬念。
活塞用了一套更坚韧的阵容，可是，凯尔特人很善于从外围打击移动能力不足的对手。
这节比赛最后几秒钟，兰比尔挡拆后拉开，托马斯突破给左侧四十五度角没人管的威廉姆斯传了两个球。
两记左翼三分，他全部投进。
悬念从那时候起消失了。
第三节结束，凯尔特人领先活塞21分。
“所有质疑LittleLu执教能力的人，都应该看看这场比赛录像。”汤姆·海因索恩话粗理不粗地笑道，“他简直是把查克·戴利当狗遛啊！”
库西有必要为电视机前的观众解释海因索恩这番话的含义。
“是的，LittleLu掌控着比赛的走向，他的比赛最有趣的一点，并不是领先对手很多，而是他每次都只领先一点，让人看得见希望，好像还有机会追赶。但只要跟着他的节奏跑上一段时间，就会像现在的活塞一样，落后21分。”
库西道：“比赛时间还有很多，可活塞已经没什么赢球的希望了。”
对路易来说，他并不想听到有人吹嘘他的执教能力。
他希望继续被人当做是一个手握满级号的狂人。
他希望大家都把他当成一个靠阵容优势才崛起的年轻教练。
这样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教练在他面前吃亏上当。
为了加深这种印象，他迫切地需要更多地吉恩·舒。
“我对此无话可说，LittleLu确实与众不同。”戴利对《波士顿环球报》的记者说道，“只有亲自和他交过手的人才知道，场下的LittleLu，和场上的LittleLu，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该死的自信
“路教练，恭喜了。”
大败于凯尔特人之手，查克·戴利仍要像个赢家一样向他的对手表示祝贺。
路易友善地握住了他的手，以开玩笑的方式说了句垃圾话：“希望之后的三场比赛也能像今晚这么顺利。”
戴利回应道：“你不会如愿的。”
“哼，谁知道呢，戴利教练。”路易轻轻松松地走到现场接受采访。
他说的话和以前差不多，记者的提问方式也没改变过。
“路教练，目前你在季后赛的战绩是6胜1负，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吗？”
路易知道他们把上赛季自己代理教练那段时间的比赛也算上了。
“这不是我的战绩，是凯尔特人的战绩，我的功劳屈指可数，如果你们对此感兴趣，就去采访我的球员吧，他们才是赢球的功臣。”路易过分谦虚地推掉了记者们强加在他身上的光环。
开玩笑，要是认领了这些，以后还怎么扮猪吃虎呢？
路易希望“他是个菜鸟”光环在他身上越久越好。
虽然一些重要的对手已经把他当成了强敌，但联盟中依然有很多的吉恩·舒，因其耕耘职业篮球多年的身份自重。
这种人往往是路易要大力摧残的对象。
所以他不能让除了吹比什么也不会的记者们毁掉他在老同志心目中“目中无人，昏庸无能，玩个满级号就上天”的骄狂形象。
记者们看见了他的谦虚，而前阵子他在华盛顿得罪整个首都的居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路易忽如其来的转性，让许多人直呼看不懂。
就像戴利说的一样，场下和场上的他是不一样的。
可是，光场下的路易，就已经让人见过多种不一样的形象了。
外界不知道的是，真实的路易这问题，在凯尔特人的内部同样是个谜。
新闻发布会上，路易把出风头的机会都让给了球员，自己只回答了几个简单无聊的问题。
几十家媒体，浪费了他们近30分钟的时间。
伯德感到不耐烦，托马斯却很享受被媒体包围。
桑普森的性格如同温水，记者们不会问他太多问题，也不会忽略他，大家都把焦点放伯德身上，问题是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如果把他的肤色染黑，他会被贴上“傲慢”、“不近人情”、“刻薄”、“冷漠”等非常正确、早就该贴到他的身上，但从来没有被贴到他身上的标签。
只有黑人才会被贴上这些标签。
白人不会，伯德种种低情商的行为，被媒体们美化成“具有强烈的个性和自尊的超级明星”。
平心而论，他没有贾巴尔那么愤世嫉俗遭人烦，他只是不习惯镁光灯，对外界的关注度保持警惕的乡巴佬。
他单纯地不喜欢这些。
可他越不喜欢，媒体越亲近他。
伊赛亚·托马斯即使死后成了化石，一亿年后被人发现，他的脸上可能还有笑容，即便是永恒的笑容，也不可能取代伯德在媒体眼中的地位。
第二天，路易开了场轻松的复盘会。
他在会上列举活塞队所犯下的错误。
按照他的推算，如果活塞不犯下那些错误，两队至少能打到第四节都不分胜负，很有可能要到最后一分钟才能分胜负。
伯德有不同的意见。
与其说是不同意见，不如说是抬杠。
“如果教练组没有对他们的反制做出任何的约束，那你们的工资也太好赚了。”伯德成心刺激路易。
路易心情好，而且，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和乡巴佬争论这个话题，争论赢了也不会有结果。
现实的结果是他们赢了，活塞没抓住机会，结束。
“拉里，如果你把复盘会上的思辨能力分一半给媒体的话，记者朋友们会很高兴的。”路易戏谑地说。
会上友好和谐，就算有伯德抬杠，路易也没跟他较真。
散会之后，路易要求打一场有针对性的对抗赛。
活塞喜欢叫挡拆打错位的战术要点，引起了路易的重视。
因为这套路，凯尔特人也玩得转。
托马斯可以小打大，快打慢；伯德可以大打小，相对快打相对慢，巧打莽，大聪明打大傻比，低素质打高素质，厚脸皮打薄脸皮...如此想来，错位居然有这么多的巧处。
当天的对抗赛，路易让马克斯韦尔模仿沃西。
虽说他的速度比沃西本尊差了两个档，但打起来，效果还不错。
路易有意用仿真度一般的对抗赛来帮助球队适应活塞的打法。
凯尔特人的实力比活塞强是毋庸置疑的，换一些不学无术的教练，直接缩短轮换用超过一个级别不止的攻防强度A过去平推就完了。
如果这么做，轻松是轻松，但路易的执教能力得不到任何的锻炼。
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他需要有价值的实战来历练，季后赛的比赛比常规赛有营养的多。
实力差距大到像首轮打子弹那样，他当然就不费劲了，可是半决赛打活塞，对手还是戴利这种未来的名人堂教练，东部决赛上还有可能与上赛季淘汰了凯尔特人的雄鹿相遇，唐·尼尔森是另一个让路易警惕的对手。
这些“高阶”对手，就是路易的磨刀石。
他宁愿在与这些人的较量中输一筹，也不想靠阵容来碾压。
因为他不可能一直拥有满级号，未来如果他要另谋高就，肯定会选择一片“废墟”，从头开始。
到时候，如果他的执教能力还没经过任何磨练，就会很难过。
对抗赛打了一半，路易没心情往下看，让K.C和汤姆贾诺维奇盯着，自己去奥尔巴赫的办公室顺瓶饮料喝。
看见路易不请自来，奥尔巴赫像防贼一样说：“冰箱里只有百事。”
路易定要一探究竟。
他打开冰箱，果然看见了让他失望的玩意儿。
“里德，你难道不知道百事这玩意儿连狗都不喝吗？”路易嫌弃地问。
奥尔巴赫轻哼道：“我就防着你呢！”
“真小气，每天喝你一瓶可乐能要多少钱？”路易翻着白眼抱怨道，“你要是给我的办公室也安排一台冰箱，我就不老上你这来了。”
奥尔巴赫简直听不下去。
“凭你每个月的收入，想买冰箱还用得着公费？”奥尔巴赫又嫌弃又愤怒地问。
路易坐了下来，借口瞬间就找到了：“你不知道我快要当爸爸了吗？得为孩子省点钱啊。”
“你不是没结婚吗？”
“就是没结婚我才愁啊，我的女朋友你是不知道，每个月花钱那叫一个厉害，等孩子生出来，我这点薪水可不够花的。”路易相信他这些话，洛林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听到。
奥尔巴赫骂道：“见鬼的婴儿潮一代！美国迟早要毁在你们这代人的手里！”
“所以说，你作为‘最伟大的一代’，能不能尊重下中国的传统？你那么喜欢吃中餐，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什么规矩？”
“就是...其实这件事由我来说还怪不好意思的...就是那个，小孩出生的时候，作为朋友和长辈，要给一点类似于压岁钱那样的东西，作为对宝宝祝福。”
“滚！”
看来今天不是好时候。
路易是个越战越勇的人，尤其涉及到钱的时候。
反正距离洛林分娩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期间，他只要时不时地来骚扰奥尔巴赫，他再怎么一毛不拔也会掏一点出来的。
路易方才要走人，让他“滚”的奥尔巴赫又喊住了他。
“慢着！”
“如果你没红包袋的话，我们可以跳过这个流程，你直接给我现金，支票，我替孩子谢谢你了。”路易的贪财嘴脸看得奥尔巴赫直想拿鞋垫去抽他。
奥尔巴赫选择性地忽略了红包的事。
“你预计半决赛几场能结束？”
“怎么？想多卖票啊？”路易又坐了下来，“如果你能把门票收入分我一点的话，我可以把这轮系列赛拖到第七场。”
“见鬼！你他妈给我正经一点！”
路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情比谈论分赃更正经？”
“谁要跟你分赃？我根本不是那意思！”
路易疑惑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结束得快，我想你应该有时间去一趟奥运会选拔队。”奥尔巴赫对路易的眼光已经毫无怀疑，“那里是今年选秀大会的前哨战。”
路易真·正经了起来。
“我知道了。”路易自信地说，“我会在五场内结束系列赛。”
奥尔巴赫问：“怎么不是四场？你那该死的自信去哪了？”
“送你一场卖门票不好吗？”
“现在，立刻！”奥尔巴赫怒极咆哮道，“从我面前消失！滚蛋！”
第二百三十五章 火力全开的乡巴佬
季后赛的纷纷扰扰正在加快路易的生活节奏。
同样的，洛林怀孕这事，让他生活中的一味重要的调剂消失了。
已经两个多月不沾女色的路易，打破了自己的记录。
从前世失身以来，他的禁欲生活最多只持续一个月。如今，他虽然有女朋友，但该死的，他无论如何都对怀孕的准妈妈产生一点点的邪念。
其实有些人就是矫情，现在不想要，说明还不够想要，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
怀孕对洛林的生活影响还不是很大，因为她还处于怀孕的最初阶段。
除了口音，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意大利人的痕迹了。
她穿着牛仔裤+毛衣，放40年后，看起来会很土，而现在，美国的潮男靓女们，基本是牛仔裤+XX的造型。女士们更喜欢毛衣和大号运动衫，这样可以有效地遮掩自己的身材劣势，尤其是大胸+大屁股还没成为一种时尚。
但很快了，因为几年前，硅胶技术变得成熟，用不了几年时间，街上会涌现出一大堆卷发+大号假胸+各种奇异穿搭的二代非主流。
“下个月我可以去现场看比赛吗？”
洛林原先对篮球比赛一点都不感兴趣，路易不相信她会突然对NBA感兴趣。
她喜欢去现场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太漂亮了。
波士顿花园是个没有明星光顾的地方，若是有洛林这种天仙级别的美女坐在全场最瞩目的位置，不论是媒体，还是记者，都会给她镜头。
她喜欢这种感觉。
但路易还是不希望她拖着孕肚到花园看比赛，因为那里的环境太恶劣了。
“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说，先跟我说说今天的早餐吧。”路易转移了话题。
“哦，这个呀...”
洛林转身，去拿早餐。
路易看着她的牛仔裤，只能说这条裤子十分不恰当地遮住了她的蜜桃Tun，他想念可以自由地在那上面驰骋的时光。
只要一想到距离洛林分娩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他就很懊恼。
所以他便只有如此安慰自己，洛林就像墨西哥的油井，被他的钻探得很彻底，再忍忍吧，很快就结束了。
经过三天的休整，凯尔特人迎来半决赛的第二场比赛。
今天训练的时候，伯德拿出了罕见的热情和活力。
他并非总是如此，让他表现得像是吃了十颗伟哥一样斗志盎然的原因，是他的家乡来了一群人为他加油。
能够点燃乡巴佬的，自然也只能是乡巴佬。
路易对伯德爆发的原因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单纯地想，这些场外因素会不会促进伯德在比赛里爆发？
答案是会。
非常会！
而且，效果好到让底特律恐惧。
Game2一开场，伯德就拍着手让队友多把球传给他。
“我就像拿着手枪的埃迪·墨菲一样自信！”
有意思，一个最白人的白人，说他像最黑人的黑人一样。
路易仍然没忘记墨菲在论坛球馆是怎么支持湖人的，所以他至今没有给《比佛利山警探》（BeverlyHillsCop1984年北美票房年冠）贡献一美分的票房。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他看了太多的动作片、警匪片、悬疑片...他可以负责任地说，除了三级片，同类型的80年代电影没有一样比得上现代。。
至少他就是这么看的。
当代流行的一些电影套路，在40年后都过时了，所以某些时下些很火的动作片、喜剧片，他完全看不进去。
比赛开始之后，活塞还没让凯尔特人看见他们的新策略。
凯尔特人便把球打到伯德的手上。
接着，伯德踩着三分线抬手就把子弹打出去。
这种球，对戴利来说，是难以置信的。
开场，阵地还没落稳，他站着那么远的位置——弧顶三分线上，便把球投了？
“唰！”
2比0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投进了。
凯尔特人的诸位好似无事发生一样，自然地退防，他们已经习惯伯德的神奇与大心脏。
“这种球，换成其他的教练，肯定会斥责拉里，但我们看见LittleLu的脸上挂着笑容，他很欣赏拉里的进攻选择。”
说路易欣赏伯德一点没错，1984年就敢做库里2016年才频繁做的事，太了不起了。
小球时代有些让人痛恨的地方，但也有些好的地方。
那就是当球星手感火热的时候，他们可以在十万八千米外的位置投篮，而你还觉得那样做挺合理的。
维尼尔·约翰逊还了一记追身的两分球。
2比2
这便是路易奇怪的地方。
教练们允许球员投追身两分，若是有人投追身三分，往往会被骂。
同样是追身，两分比三分高贵吗？手感好的时候，往哪投不是投呢，反正都是不管队友无视进攻节奏的自私选择，投进了牛比，投不进傻比，很公平。
托马斯运球杀进了活塞的包围圈，他是故意那么做的。
刺客的举动，有效地扯开了活塞铁索连舟般的口袋阵，伯德外围没人管。
托马斯的球再传过去。
他们不防伯德的三分，只是因为他们想测试下伯德的手感。但在他投进了开场的追身踩线长两分的情况，还要放他投，就有点不明智了。
伯德稳稳当当地命中外线三分。
5比2
“拉里今天手风很顺！”莫斯特大喊道。
詹姆斯·沃西的强突，遭到严重干扰。
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把球放进篮筐，桑普森的协防，仿若遮天之翼，将他的视线全部围堵。
进攻无门才想起来传球的沃西，不慎把球传进伯德的怀里。
伯德先将球给托马斯，后者推进，并没忘记他的身后还有队友跟随。
托马斯算好了彼此的速度，全程不看身后，只在关键的时间点，才把球向脑袋后的上方抛起。
伯德跳起来，勉强完成空中接力。
开场连拿7分，伯德让花园沸腾了起来，球迷就想看他带来这种表演。
路易平静地看着，托马斯能让伯德完成空接，只能说他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给伯德传球，所以才能把球传得那么恰到好处。
也只有恰到好处的妙传，才能让伯德这个陆生动物感受一把飞人的快乐。
活塞今天的路就走对了，老老实实地和凯尔特人比一比进攻，再想办法上防守强度。
常规赛那些打赢了凯尔特人的球队，除了被部分弱队爆出的冷门，能赢他们的强队，基本都是靠肉搏赢的。
路易并不希望在常规赛的时候和对手肉搏，那样会增加球员受伤的概率，不划算。所以，对方越是肉搏，他的轮转频率会越高，这样虽然能保证球员的体能，但强度就下去了。
肉搏的比赛，强度是第一位。
不能维持强度就会被动挨打。
路易为保证球队的健康所做的那些事情的意义，就是为了在季后赛里让球员将能量释放出来。
活塞的强度一点点地上，凯尔特人全无退缩之意。
而且，伯德的进攻火力，已经摁不住了。
活塞的进攻被凯尔特人防死，球出界。
球权回到凯尔特人的手里，活塞的球员快速回到后场，布置好阵地要认真地守一轮。
伯德跟托马斯说：“球给我。”
“如果你有机会，我会把球给你。”
托马斯说是那么说，到了前场，伯德借桑普森的无球掩护，来到外线拿球。
他虚晃一枪，把换防出来的帕里什点飞了，运一步，右翼高位再次出手。
9比2
吓人的进攻状态，沸水般的手感，连拿9分，而且完全没有要停火的意思。
伯德的状态让凯尔特人一上来就控制住局面，活塞请求暂停。
路易手上连战术板都没有，他就问了一句话：“拉里，你想继续投下去吗？”
伯德自信地反问：“如果我投得进，为什么不？”
“我个人是很讨厌考试里出送分题的，但是，打比赛毕竟和考试不同，如果我们队里有个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把球扔进篮筐的怪胎，如果我们不把球传给他，便是辜负了他的状态。”路易笑对托马斯，“伊赛亚，如果你不肯当一个无情的传球机器，我可以让你下来休息。”
托马斯推辞道：“这就不必了，我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伯德的进攻状态无比夺目，无形之中，活塞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伟大夜晚，全队沾光
没有人能预想到，伯德会在这场比赛里前所未有的爆发。
注意，“前所未有”，代表着包括伯德以外的所有球员。
“在历史上，没有其他球员像拉里这样主宰了一场季后赛。”
东部半决赛Game2，伯德第一节15投15中，以100%命中率轰下38分，直接把一场本来还有悬念的比赛，打成了垃圾时间。
路易不由得想起克莱·汤普森对国王的那一场著名的单节37分之战。
他的手感滚烫到人完全不怀疑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随便出手，他能破了张伯伦的100分记录。
这种手感，是现象级的，可遇不可求。
所以当活塞被伯德打出第二个暂停，路易就明确了接下来的战术：“场上的其他四个人唯一要做的就是为拉里服务！”
桑普森和兰比尔纷纷化身挡拆机器。
托马斯没有遗漏掉伯德的任何一个机会。
伯德的进攻火力之强，让人怀疑他真的要拿100分，最可怕的不是他如何得到这些分，而是凯尔特人为了帮助他得分做了什么。
完美的配合，精妙的无球掩护。
伯德的每一次进攻，几乎都有桑普森和兰比尔的掩护。
他们不是在掩护的路上，就是用掩护为伯德创造出完美的时机。
伯德后续的每一次出手，镜头中除了他自己，还有桑普森或者兰比尔，或者两人都在。
他们总是以用身体帮伯德顶住对方的一名防守球员的形象出现。
桑普森和兰比尔，是伯德的比赛越打越轻松的原因。然后，托马斯单节0分11助攻，则是把无名英雄的标签，在他的身上套牢了。
没有托马斯的传球，伯德无法得到那么多的出手。
好的手感需要时机，用好手感来破记录，却需要全队的支持。
如果没有桑普森和兰比尔，伯德就需要更多地持球来对抗防守，他的手感能保持住吗？
如果托马斯像欧文一样，在队友即将破记录的时候突然脑抽来了几个单打，便没有伯德伟大的单节38分。
“我们应该看到的，除了拉里伟大的投篮表演，还有凯尔特人全队堪称惊人的战术素养。”
鲍勃·库西对此表示欣赏。
“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每个回合都有掩护或者挡拆，每时每刻都在帮拉里创造机会，伊赛亚无私的传球为拉里的爆发提供了无尽的动力，如果NBA采取NCAA的上下半场制，我完全不怀疑拉里能够在上半场拿下60分。”
库西吹完，轮到海因索恩。
他可能认为库西吹得不够深刻，居然把老战友的话推翻了：“不，不止60分，拉里在第一节拿了38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项记录，波士顿除了他之外，只有拉尔夫完成了一次补篮，除此外没有人得分。”
“LittleLu把凯尔特人球星云集的凯尔特人调教成了一支团队至上的冠军之师，这是我最惊喜的一点，也是菲奇时代从未让我们看到的一点。”
“他们坚持把球传给手感火热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让我们祝贺拉里，他打破了前人的记录，将NBA历史单节得分记录纳入了他的名下。”海因索恩强调，“而且，这发生在季后赛里！”
而且，伯德的单节38分，大幅度地刷新了埃尔金·贝勒于23年前创下的季后赛单节22分。
即便不算季后赛，把这记录拿到常规赛，也是历史第一。
1962年3月2日张伯伦第四节31分，那一天，是他的单场100分之战。根据亲历者的口述，末节，他的对手们因为防不住，所以主动对他犯规，可他那天的罚球手感很好，这种情况下还对他犯规，只能说连老天都想看到百分记录的诞生。
其次就是1978年格文和大卫·汤普森分别单节33分和32分——那天他们在抢得分王。
和这些常规赛的记录相较，伯德的记录在季后赛里，而且，他这一波打崩了活塞。
后面的三节比赛，路易屡次想把伯德换上场去拿50分。
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一句：“不了，我今天打得够多了。”
“你他妈得为历史负责！”路易认为以伯德今晚的手感，再打下去单场70分都是可能的。
季后赛的单场70分，那是什么概念？
曾记否，乔丹的上帝之战？那才拿了63分，若是伯德今晚拿了70+，那该怎么吹？上帝他爸？
伯德却顶着一张嘲讽的笑脸说：“我只需为你们负责。”
最终，他没有再打一秒钟。
哪怕每分钟，都有观众大喊“我们要拉里”，路易还是像死人一样无动于衷。
他知道他会被骂，但他绝不会帮伯德背锅，这件事一定得原原本本地告诉外界。
路易知道得知真相的人们会有什么反应，媒体不会因为伯德装比瘾犯而责怪他，相反，他们很欣赏这样的个性。
同样的情况如果换成是黑人球员，那就是自大傲慢辜负球迷期待了。
这一夜，活塞惨败于凯尔特人。
伯德爆完那一波，他们就落后了20分。
和凯尔特人这种明星众多的球队，输他们20分的话，被扳回来的几率，是0。
138比100
伯德只打8分钟便把比赛打进垃圾时间，之后的三节零四分钟自然只能是屠杀的延续。
“我一直在期待拉里上来拿50分。”
戴利对路易说。
路易也烦着呢，“拉里不喜欢在胜负已分的情况下得分。”
“你一定很烦恼。”
“不瞒你说，如果不是我后面还用得上他，就他这德行，早被我掐死了。”路易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戴利被路易连着虐两场，第一场算是他玩砸了，第二场，就属于不可控的因素了。
伯德这种手感，谁来谁死。
当晚，路易和凯尔特人三巨头齐聚媒体访问室。
伯德出场8分钟，得到38分4篮板；托马斯出场29分钟，得到14分18助攻4篮板；桑普森出场29分钟，得到32分9篮板3助攻3封盖。
他们打了一场轻松的比赛，胜利和数据全部都有。
路易首先把后三节伯德不上场的缘由说清楚。
再评价伯德伟大的单节38分。
“我并不觉得这是自私的，任何一个看了比赛的观众，都会发现，拉里的每一次出手机会，都来源于队友的创造，是伊赛亚的传球，和拉尔夫与比尔不知疲倦的掩护，他自己勤奋跑位共同创造出来的机会。是整个体系运作的结果。”
“我知道历史上有过许多伟大的单节表现，但我相信，没有一场比得上今晚的拉里。他的每一次机会，都是集体智慧和劳动创造的结晶，这也是篮球这种运动，应当有的样子。了不起的记录。”
他的话还算收敛，成为教练以后，他更愿意看到团队协作以取得成功，靠巨星球虽然简单过瘾，但体现不出执教能力。
现在他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科尔掌管宇宙勇，手握天牌，却不喜欢像迈克·布朗出任代理教练时那样，只靠库杜挡拆一路横扫到总决赛。
这是个有追求的主教练会做的事，不让库里持球，是因为后者的无球威胁随时可以牵扯两个防守人的注意，这对于敌方防线是毁灭性的破坏。恰好库里又具备历史级的跑位和历史第一的无球威胁，对那支宇宙勇来说，“持球抡”的库里是不应该存在的。
至于为何宇宙勇降级到“打进季后赛，就算成功”的普通强队时，科尔还坚持不给库里持球，就难说了。要么科尔傻比，要么库里的身体经不起抡，要么科尔希望牺牲库里的地位来推动其他人的成长，要么他真是个只会驾驶航母的菲尔·杰克逊二世。
路易喜欢看见伯德在队友的帮助下打出历史级的表现，这不只体现出伯德的强大，更体现出凯尔特人队内的化学反应，更体现出他对这支球队的控制。
所以，伯德独享记录，却让团队里的所有人都跟着沾光。
就连托马斯都笑眯眯的，有问必答，心情愉悦，一点都不嫉妒伯德。
这是完美的夜晚，凯尔特人用不可阻挡的攻势，捍卫两个主场，并把活塞逼到了悬崖边缘。
他们渐渐地进入了华盛顿子弹队的领域——先定个小目标，赢凯尔特人一场？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选他怎么样
1984年5月6日
东部半决赛Game4，活塞被凯尔特人直落三局，第四场，在他们的主场，他们渴望捍卫尊严。
戴利给他们灌下了最强的鸡汤。
否则，难以想象会有球队在比赛时间只剩下一分钟，落后15分的情况下，还全力拼搏，硬生生地将分差缩小到11分才罢休。
他们停止抗争的原因是时间结束了，而不是接受失败。
如果把这支活塞队当成凯尔特人的长期对手，他们无疑是可怕的。
没有人愿意和这种不肯放弃的对手持续对抗。
可以看到，即便这支球队的人员结构，和路易所了解的那支活塞，已经全然不同，但他们依旧拥有那支活塞的独特气质。
哪怕那支活塞的核心球员托马斯和兰比尔，如今都是凯尔特人的一员，活塞也还是活塞。
戴利为他们带来了某种决不罢休，决不放弃的信念。
同样是4比0，活塞比子弹更值得尊重。
路易来到中场和戴利握手的时候，跟他开了个玩笑：“虽然是4比0，可是比赛过程像是4比3一样，你们是最棒的对手。”
戴利略有些遗憾地说：“直至最后，我还是没看到你让拉里去低位要球进攻。”
闻言，路易的嘴角抽了下。
让伯德低位接球进攻，是凯尔特人的保底战术，也是当球队穷途末路，无计可施的时候的底牌。
上赛季路易临时接管球队的时候，就靠伯德打低位，硬是赢了两场。
没想到戴利居然知道这一茬。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没有人愿意将比赛的成败押在某个球员的身上。”路易实话实说。
戴利看起来更惆怅了。
“唉，我的球员如此辛苦，却还没把你们逼到‘无奈’的境地。”
戴利的话语，绝对出自真心，他有感而发。
活塞和凯尔特人的差距，比他想的要大。
不只是四场比赛下来，没有一场的差距低于两位数，更在于他们没有打出凯尔特人的底牌。
戴利想耍几个小计划来让凯尔特人吃瘪的时候，被路易将计就计地反将一军。
这支球队从人员配置到教练都是顶级。
戴利是联盟中最早认清路易的教头之一。
“你们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了。”路易没想到他还得安慰戴利。
戴利轻笑一声，像是某种“莫欺少年穷”的宣言：“给我三年的时间，活塞会取代凯尔特人成为东部最强！”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路易甚至不知道三年后他还在不在凯尔特人。
不管他在不在，东部有球队能扮演前几年的76人的角色是最好的，一家独大容易使同区的其他球队失去竞争欲望。
一旦接受了“不论怎么样都打不过他们”的设定，那除了等待超级球队自行解体，便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横扫活塞，凯尔特人晋级东部决赛。
他们的决赛对手还没出来。
雄鹿和篮网之间的胜者便是他们东部决赛上的对手。
前四场比赛，双方打成平手。
76人的弃将达里尔·道金斯打出了惊人的表现，场均22+12，完全压制了雄鹿的内线。
路易对此轮比赛的结果并不上心。
半决赛一结束，他便找奥尔巴赫要来了出差的公款。
总共是10000美元的支票。
他将和女友洛林一起去印第安纳“度假”，期间，也会前往奥运会选拔队的集训营探营。
作为今年最出名的职业篮球教练，路易的到来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听说这里有很多玉米，如果他们都吃着玉米长大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肌肉男？”
洛林说着会让许多人误会的话。
“你这么说有地域歧视的嫌疑...”路易顿了下，“印第安纳人也吃肉。”
“哦...是吗？”洛林天真又自信地说，“我以为他们只吃玉米棒...别这么看我，是波士顿的地方台告诉我的。”
路易无语地解释：“只要你在美国，电视上的消息就只能相信一半，然后怀疑另一半，除非是明星的丑闻、政客的黑料以及枪击案。这些消息，可以选择性相信，因为没有媒体会传播这个类型的假新闻。”
“这么说...”洛林直勾勾地看着路易，“克利夫兰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城市也是假的？”
“咳咳咳~~~~”
克利夫兰作为他的第二家乡，他不会去说那地方太多的坏话。
每况愈下的经济、越来越迷茫的居民、最早拥抱健身风潮于是出现一大堆把肌肉练到脑子里的壮汉、被诅咒的职业体育...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克利夫兰都和最伟大一词绝缘。
即便是最鼎盛的时候，也不是最伟大的。
“伟大不伟大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的人怎么想。”路易只好用打岔来转移洛林的注意力。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洛林很惊讶：“这里真的是印第安纳吗？怎么好像比波士顿还要繁华？”
“别管这个了，我们先去酒店吧。”
为了避嫌，到时候路易还得和洛林一起进入选拔营。
大卫·斯特恩治下的联盟，和拉里·奥布莱恩时代的联盟大不一样。
斯特恩不喜欢职业球队和校园篮球有来往，因此，设立了阻绝条款，禁止NBA内的人和学生有来往。
这条款还是上个月刚出台的。
所以路易必须要“拖家带口”，还得以指导工作的名义才能顺理成章地接近选拔营的球员。
许多已经被淘汰的球队都把目光放在奥运选拔队上，他们的总经理和教练，都已经来到这里许多天了。
印第安纳大学附近的好酒店住满了来自联盟的客户。
路易最终靠伯德的签名抢到了入住名额。
当天下午，他们来到了印第安纳大学的教堂体育馆。
平时，这里是印第安纳大学训练的地方，现在，是美国国家队的训练营。
有来自全美各地的74位青年才俊受到邀请，最终有72人到场。
这72个天之骄子中，有4个早早地锁定了国家队的大名单，他们分别是尤因、乔丹、帕金斯和提斯代尔。
这意味着，美国男篮国家队12人的大名单，只剩下8个席位。
除了来自各大学的精英，还有两位天才高中生。
“小伯德”丹尼·费里，和“下一个埃尔金·贝勒”沃尔特·贝瑞(WalterBerry)。
费里的名字让路易感觉耳熟，贝瑞就完全是陌生人了。
就凭路易全然对他的名字不耳熟，他就敢断定这是一个“伤仲永”，哪怕对方还没在大学里打过一场比赛，他也能肯定这家伙上了大学之后会彻底把自己的行情输掉，或许还能进NBA，但绝对是碌碌无为。
因为他这个年纪的球员，如果真的成才，在90年代应该也能达到全明星级别。
90年代的边缘全明星，对未来的球迷而言，知名度是远超过90年代以前的球员的。
“LittleLu，没想到你也来了。”
开拓者的总经理斯图·英曼和路易打了个招呼。
路易玩笑道：“我和你们一样，都‘放假’了。”
英曼尴尬地笑了下，开拓者同样打进了季后赛，可是在首轮就被送走了。
“有什么新发现吗？”路易问。
“唉...其实我们对训练营里的球员都足够了解了，我来这里唯一的目的是为了考察萨姆·鲍维。”英曼失望地说，“可是鲍勃刚刚告诉我，萨姆想要专心备战选秀，他无意参加训练营，因为这会增加额外的风险。”
鲍维是拒绝国家队征召的两名球员之一。
“哈，他一定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洛林想要表现得专业一点，但她说了句很不中听的话，“你们千万不能选他。”
这话在英曼听来绝对是刺耳的，却甚合路易的心意。
英曼笑道：“你就是路的女朋友吧？”
“是的，我是不是和他一样专业？”洛林并不知道她刚才的话有多冒失。
英曼没有直接否定她，而是问路易：“路，你怎么看？”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慎重考虑萨姆。”路易深知开拓者的教练组和管理层对于选择鲍维的意愿是强烈的，“他连选拔营都不来，这不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只有对自己的身体状态不乐观的人，才会放弃这么好的曝光机会。”
这时，洛林看见球场上一名健硕的年轻黑人从罚球线上起飞，暴扣。
“选他怎么样？”洛林遥指那只黑色飞鹰。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初见
“选他怎么样？”
路易没想到洛林一下就点到现场的主角，本届选秀大会的大奖——迈克尔·乔丹。
英曼淡淡地笑道：“迈克尔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们更需要一个内线。”
“那...这个呢？”洛林或许不懂球，但她随手一指都是不容小觑的人。
这下就指到了开拓者求而不得的帕特里克·尤因。
“他今年不参加选秀。”
“这样啊...”
这时，场上的对抗赛，一个不可阻挡的胖子运球撞翻了自己的对手，强杀进篮下得分。
洛林赞扬道：“他简直充满力量！”
或许，以后路易如果能必须选秀大会上选个人，但又不知道该选谁的时候，就把所有人的照片放到洛林面前，让她随便选一个好了。
她刚才随便点了三个，都是未来的名人堂球员。
她的“命中率”可以让90%的球探惭愧。
“查尔斯不是我们需要的球员，他缺乏纪律性。”英曼举了个鲜活的例子，“其实，他本该是大名单上的第一批住户，只要他能像鲍勃说的那样控制住自己的体重。但是，他做了相反的事情。”
路易笑出声来，这是巴克利会干的事。
就实力来说，巴克利的即战力绝对是训练营里数一数二的。
甚至是可以和乔丹并驾齐驱的双骄之一。
可是，他一直没有得到教练组和球探的认可。
他的职业精神受到所有球探的质疑，没有人相信他能够成为超级巨星。
他的大嘴巴会惹麻烦，也不够自律，没有超巨心态，没有杀手本能，还有懒惰的个性。
巴克利可能是历史上所有拥有上述毛病的球员里，唯一一个成才的。
其他的，无一例外，全灭。
球探对他的质疑绝对是有道理的，英曼有担忧也是正常，如果路易没开天眼，他也不想把未来赌在此人的身上。
巴克利统治了这场训练赛。
“他显然是个缺乏纪律的好球员。”路易笑道。
英曼摇头：“杰克视纪律如一切。”
可以说得更直白点，杰克·拉姆齐手下的球队打着最有纪律的篮球比赛，所以，他需要一个比尔·沃顿。
拉塞尔之后，邓肯之前最能诠释团队二字的巨星。
可是他们注定是不能在这届选秀大会上找到符合标准的人选，唯一一个疑似符合条件的鲍维还是一枚会把他们炸进耻辱柱的地雷。
“英曼先生，我想近距离观察下这帮年轻人，回见。”
路易打了个招呼，就和洛林一起走近球场了。
路上，洛林问道：“那个人是谁？”
路易对英曼的认知是清醒的，“一个有专业素养但在重大选择前缺乏判断力的职业管理者。”
“这么说，他会犯下一些愚蠢的错误？”
“他已经犯下了很多愚蠢的错误。”
至于今年的选秀大会上，他们会不会犯下队史最严重的错误，就得看路易能不能通过拉里·温伯格来影响全局了。
路易和洛林靠近看，发现了乔丹，他很醒目，与校友帕金斯一队，组了个全场5V5的比赛。
路易可以近距离地观察不需要经过竞争便锁定大名单的两名球员有什么特殊之处。
乔丹的特点不需要再观察了，他从训练营的第一天起就统治了教堂体育馆。
帕金斯意外的有趣，他被职业球探们视作第二个鲍勃·麦卡杜。
可是，路易发现他不具备麦卡杜那种领先时代的投篮，和面对防守时先调整再投篮的能力。
他是个地道的接球投篮射手，而麦卡杜具有诺维茨基那种随意打爆防守的投篮能力。
接球投，和运球投以及硬顶防守后的调整投，三者有天然不同，战术价值更是差距巨大。
“克里斯，你这也算防守吗？”
乔丹全力逼迫着他的对手，圣约翰大学的大三生克里斯·穆林。
他谈笑间断下穆林的球，奔到前场平筐暴扣。
路易真的无法想象，这样的天赋，难道比不上鲍维那不足20%的成为第二个沃顿的可能性？
最初的时候，路易和许多球迷一样，以为“当时的人不知道乔丹有多么好”是开拓者错过他的原因。
可是，当他来到此世，见证未来的巨星们步入NBA之前所背负的期待，他发现这个印象完全是错的。
这是完完全全的历史修正主义错误。
如果开拓者是为了尤因或者奥拉朱旺才错过了乔丹，那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可是为了鲍维？
开拓者的错误有多离谱？
情景设想：2017年选秀大会，手握首轮第五顺位的国王队无视了速度堪比沃尔的达隆·福克斯，转而选了两条腿都经历过ACL撕裂的韦伯二世哈里·贾尔斯，只因为他们渴望回到那个伟大又遗憾的普林斯顿时代。
有哪怕一个国王球迷不会气得脑溢血吗？
国王是幸运的，2017年的NBA已经见证了太多的伤病毁天才的例子，没有球队会放弃一个完整的天才去赌不到20%的未来。
可是1984年的开拓者会，2007年的开拓者也会。
历史上前十级别的脑残操作，这支球队能独占一半。
乔丹的天赋已经经过许多人的验证，除了尤因和奥拉朱旺外，除了开拓者，没有球队会做第三人想。
他在这场训练赛里，完完全全吞噬了穆林。
他喷着垃圾话，把穆林埋葬。
吐着舌头完成让球探惊呼的拉杆。
一记隔着三人的暴扣，由于力度太大没有砸进去，球飞到了路易的手里。
路易拿着球，希望他像动画版的安西教练那样，身边环绕着圣光看起来和蔼可亲。
可惜，乔丹并没有匍匐在他面前。
所以他没法把“放弃的话，比赛就真的结束了”说给他听，反而是他的对手需要这句话。
“教练，可以把球给我吗？”
乔丹彬彬有礼地走过来，他的言行举止证明了乔丹家的家教不错，比伯德好多了。
“迈克尔，你总是这么有侵略性吗？”路易把球丢给他。
乔丹的学长帕金斯笑道：“路教练，麦克真正有侵略性的时候您还没见过呢！”
“让我见识一下吧。”路易说。
路易或许不是现场成就最大的教练，但绝对是最出名的教练。
可能有球员会不认识鲍勃·奈特，但他们绝对认识路易。
大半年来，路易高调的作风，像黑帮大佬般屠戮对手的狠劲，以及各种新闻闹剧，使他的知名度超出了体育范围，就连一些不看NBA的普通美国家庭都知道职业篮球圈里有个疯狂亚裔教练。
这种知名度带来的好处便是，奥运会选拔营里的每一个球员都想认识他。
接下来的比赛，乔丹有意在路易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变本加厉地打爆状态不在线的穆林，帕金斯的投射特点也有所展示。
乔丹所代表的白队，统治了黑队。
他们最后赢了22分。
比赛结束时，白队里的每个人都和乔丹击掌。
他现在还是个好好学生的模样，没有进入NBA后那么盛气凌人，他的身上伴随着某种奇特的魅力，让人不由生出信任之感。
即便他还不是路易记忆中的那个人，也差不多了。
完成度大概是60%，剩下的40%，还差10个得分王、6座总冠军和12年的职业生涯来沉淀。
就是不知道，多了个穿越者的当代，乔丹还会成为统治者吗？
路易感觉，他穿越的使命之一就是阻止那些必然会发生的事。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很想这么做。
乔丹身上挂着毛巾来和路易搭话。
“路教练，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给我吗？”他问。
路易幽默地说：“对你的对手好一点。”
“我会的。”乔丹笑道。
路易刚想和乔丹多聊几句，他们的不远处，一个貌似猩猩的大块头走了过来，想约一场训练赛。
他最先看见的是乔丹，显然他们是朋友。
其次，他看见了乔丹身边的路易。
整个联盟都在等他报名参加选秀的男人——尤因脸色不善地问：“麦克，你怎么和这家伙在一起？”
乔丹从尤因的话里听出了八卦的味道。
“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尤因牢牢记住了路易的话，但是不是把他当好话来记，从他冲路易的脸色和语气就知道了。“他说我在乔治城度过了无谓的三年，说我在浪费时间，你说我能怎么办？他是不是也这么跟你说的？”
乔丹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不，路教练很欣赏我，并且让我在踢你们屁股的时候轻一点。”
“我不管你对迈克尔说了什么，记住，你的话和你这张横竖看不起人的脸一样可鄙！”路易在尤因的眼中，已经打上了坏人的标签。
而且是焊死了的那种。
“喂，你这个大个子为什么不讲道理呢？”洛林居然在路易生气之前先生起气来了，“不管路易的话对不对，他都比你更有资格说这句话，他在NBA好多年了，而你还是个大学生，你应该谦虚一点，多听听专家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