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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阴后之威

    冷月寂寂无声。

    这边李靖等人火急火燎地寻找着名医给李世民治伤,而洛阳郊外那边,静念禅院的广场上此刻也正打得火热。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陡然响彻天际,震得众人耳中发麻,血气翻腾,几乎是要走火入魔。

    变故陡然生出,场中众人始料未及,纷纷中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阴后的一声尖叫竟有如此威力。

    此刻的陆无尘正和那些和尚们纠缠,阴后的一击他使得他头脑有些发晕,不过他体内真气雄浑无比,调息真气,登时让血气平静下来,不过此时他才知道祝玉妍的武功何等的厉害。

    那尖锐的叫声犹如呼呼风暴的风啸,怒龙般向着四周席卷而来,绕是众人凝神静气,偏偏脑海中幻想丛生,他们知道定是祝玉妍弄出来的手脚,可又无可奈何。

    叫声不断,场中众人都有一种置身于狂风暴雨核心中的可怕感觉,遍体生寒,脚步不稳,要以无上的意志,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如此魔功,确是闻所未闻。

    梵清惠谨守灵台,心中暗自惊讶,看起来祝玉妍这些年来可是下了大工夫了,突然,一个巨大的浪潮如同野兽一般向自己扑来,梵清惠心生感应,这回并非是错觉,而是祝玉妍趁他们心神受制的一刻,发动的突袭。

    耳中虽是魔音阵阵,惑人心神,可梵清惠的心神却沉浸在古井无波的剑心通明之中,无悲无喜,无愁无怨,整个天地如水中月一般,无比的清晰。对身周发生的事没有半点遗漏。

    “妖女,你便只有这么一点本领么?”

    梵清惠冷喝一声,手腕一抖。长剑斩出,朝前方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核心处一剑斩去。

    那巨浪登时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涡漩。把梵清惠硬扯进去。

    天魔力场!

    多年之后再次感受到这一招借力技巧,梵清惠心中没有丝毫的小觑,冷叱一声,耳鼓中肆虐的魔音已经消敛,但明显她已经先机尽失。

    气机感应之下,梵清惠娇叱一声,一抖长剑。真气灌注,手中的神兵如同太阳一般发出耀眼的光华,阵阵剑气激荡而出,与天魔立场相抗衡。神兵长鸣,阵阵梵音诵来,宛若晨钟暮鼓,让犹自沉浸在魔音迷惑的众人登时醒了过来。

    “邪魔外道,只会这样旁门左道。难道就能够胜过我?当年我可以胜你,今日也能够胜你!”

    一声娇叱,剑光乍现,梵清惠身法催运到了极致,众人只看到一条白影一闪而过。随即便扑向了祝玉妍,半空之中无数的剑影重叠,最后形成一道三丈有余的剑光,狠狠地向着祝玉妍斩去。

    一条欺霜赛雪,美丽异常的玉手从宽敞的袍袖内探出来,纤长优美的玉指在夜空间作出玄奥难明的复杂动作。

    天魔力场扯动着周遭的空气,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道旋转着的气旋,在祝玉研身前密密麻麻地形成了气壁。

    站在一旁的陆无尘很轻松地压制着三个和尚,犹有余力看着两个怕是江湖之上最为厉害的女人打架,看到祝玉妍天魔力场用出,心中暗暗嘀咕:“不愧是阴后,这天魔力场用得如此举重若轻!”

    若婠婠是个深不可测的潭的话,那祝玉妍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海,祝玉妍的天魔力场用得如此随心所欲,无所不能,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

    不愧是“魔门第一人”的阴后!

    耀眼的剑气狠狠地劈在气壁之上,电弧火星乍现,星星点点,倏然间一阵尖锐的爆破声直冲云霄,一重接着一重的气浪汹涌席卷而来,场上功力不够的已经连连后退,而地上铺砌的石板更是被这一阵气浪纷纷卷起,向着四方抛掷而去。

    陆无尘等人纷纷各展神通,将那飞来的石板击碎,而此时祝玉妍已与梵清惠各自攻上了百余招,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看得旁人眼花缭乱,两人手上并不放松,嘴上更是恶毒,丝毫看不出两人是武学宗师一流的高手。

    “梵清惠,当年害死碧秀心,你晚上梦中可是会害怕她回来寻仇?”祝玉妍冷冷说道,她深知道当年的事情,当年碧秀心与石之轩的事情多是梵清惠从中作梗,她两人同为师门,想来梵清惠是心中有愧的。

    “若不是你,当年她便不会要出手置石青璇于死地!”

    这一声被祝玉研用特殊功法传入耳边,登时让梵清惠心神一震,虽是微微颤动,却是为祝玉妍发觉,她嘴角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娇喝道:“你嫉妒她天资卓绝,更是记恨她化解了武林中一大魔头,恨不得置她于死地!你如此恶毒,比起我们圣门中人更是狠毒百倍!”

    “可怜同为师门,却没想到有你如此恶毒的师姐,碧秀心九泉之下必然是诅咒你……”

    “当年宋缺弃你而去,便是知道你蛇蝎心肠……”

    “当年碧秀心找你报仇……”

    “……”

    诸般言语,狠狠地打在梵清惠的心中,两人争斗了不知道多少年,均是深知道对方的底细,这番话登时让她剑心通明被破。

    “滚开!”

    梵清惠脸上哪里还有那古井无波的神色,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手中长剑猛然斩出重重剑影。

    “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

    一声柔美悦耳的叹息在梵清惠耳内响起,她登时醒悟,心知不妙时,一股若有似无的魔劲已紧蹑她的剑气的尾巴,攻进了她握剑右手的经脉内。

    梵清惠浑身一颤,那股阴柔的劲气已然攻击她的经脉,让她胸口血气翻腾。而更让梵清惠叫苦的是心神颤动,似是无边悲风呼啸,鬼哭神嚎,而隐于最心底的恐惧被无限地放大。

    那一身道袍,秀美绝伦的女子正是站在自己的眼前。目光之中带着让她恐惧的神色,似是在责问,也似是怨恨。

    碧秀心!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还是找上来了么?”梵清惠喃喃自语。

    广场上的另一边,正与白清儿决斗的师妃暄。已经看出梵清惠此时不妥的状态,她心中一急,谨守灵台的剑心登时生出了破绽,而白清儿便循着这刻攻来,欺霜赛雪的小手将色空剑挑开,小手轻轻地印在她的身上。

    劲气吐出,师妃暄登时受伤。她醒悟过来,顺着这个劲气倒飞出去,口中厉声喝道:“师傅!”

    “师傅……”

    梵清惠身子倏然一震,那阴柔劲气已然侵入经脉。她连忙运转真气,驱走那股劲气。

    两股真劲在肩井穴处相遇。

    祝玉妍的天魔劲登时给冲散了大半,但仍有一股化作像尖针般的游劲,攻进梵清惠的体内,让她几乎要吐血。

    “当年那一击还给你!”祝玉妍娇叱一声。玉手缩回袖里,行云流水的迎上梵清惠,左右衣袖倏地拂打,重重抽在梵清惠的兵器之上。这看似轻松拂来的一对水云袖,在旁人的眼中却彷如鸟翔鱼落。无迹可寻,一下子就击在了梵清惠长剑之上。

    “锵!”

    金石之声如同海浪般涌来,激起了一阵阵的气浪。

    “噗!”

    重重劲气涌至,梵清惠刚是要将侵入劲气驱散,然而却处于旧劲未尽,新力已至的时候,真气再也不能够寸进,一口鲜血咳了出来,而更为凶险的攻击更是悠然而至。

    水袖之中,纤纤玉手雪嫩如婴孩般,美得让天地也为之而失色,那纤纤小犹如踏雪无痕一般落在梵清惠横在身前的长剑之上。

    一弹,长剑一抖,一阵金石之声尖锐如同鬼唳一般响起。

    梵清惠只感到一阵阴柔劲气如同针尖一般刺进经脉之中,让她真气登时溃散,血气翻腾之下,一口鲜血咳出,几乎是走火入魔。

    一拂,劲气暗吐,真气一反先前阴柔之势,变得刚猛非常,犹若大河咆哮东去不复还一般倾泻而下,祝玉研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天魔大法本是阴柔劲气,可是修炼到了极致,却是阴中生阳,阴阳相济。

    梵清惠脸色一变,倏然煞白,一声怒叱,声音之中充满了怒意:“妖女,我三十年前可以胜你,今日仍然可以胜你!”

    祝玉妍似是听到惊天笑话一般,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她本是绝美,这一笑更是倾城倾国,“胜我?三十年前,我心神受创负伤,你尚且是险胜,今日我武功更胜当日,你如何胜我,又凭什么胜我?”

    掌中劲气吐出,将梵清惠反攻的劲气尽数击溃,劲气宛若重重海浪一般,连绵而来,重重暗劲叠加,威力更是摧枯拉朽。

    梵清惠闷哼一声,强忍着胸中疼痛,长剑反手一抖,剑光乍现,却已呈回光返照之势。

    剑气磅礴,梵清惠集全身功力必其一击,祝玉妍摄其锋芒,身子宛若鸿毛一般,远远的遁开。

    梵清惠口鼻之中有鲜血流出,体内之中更有着刚猛的真气在体内乱窜,让她难受非常,内伤重得无以复加,此时梵清惠心中犹然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落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为今之计,还是考虑如何全身而退。

    梵清惠咳血受伤,祝玉妍却穷追不舍,一双水袖飘飘,或如鹰击长空,或如鱼翔浅底,或如蟒蛇吐信,或如羚羊挂角,或拳,或掌,或是水袖拂出,意态万千,狠辣非常。

    瞧得这一幕,梵清惠凭着长剑谨守门户,抵挡着祝玉妍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虽然受伤咳血,可是生死关头,却是让她抛开心中羁绊,一心一意防守,剑心通明全无破绽,倒也让祝玉妍无可耐何。

    且不提两个女人如何打架,陆无尘却开始活络起心思来了。

    这一夜,诸多人物纷纷登场,开始是跋锋寒和君瑜等人伤重离去,而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也是受伤,师妃暄此时也在白清儿的手上受伤,今夜算是有了不多的结果。

    心中思量着,陡然间右掌翻出,沉重有如千钧之重,一掌拍出,慢如蜗牛一般,可是在他身前的不贪和尚却是感到自己浑身上下被一股诡异劲气全然笼罩住,身不由己地被向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扯去。

    北冥神功何等的霸道,将不贪和尚周遭的空间全然封锁住,力场在周遭受到陆无尘气机的控制,恐怖的拉扯力使得敌人的威胁降低到了一个最低的程度。

    不贪和尚无可奈何,只是一拳轰出,他自是看出眼前之人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这一拳倾尽全身功力,端的是断金碎石。

    “蓬!”拳掌相交,劲气横飞。

    不贪和尚整个身体倒飞而出,嘴角不断地咳出鲜血来。

    “贼子!与你拼了!”

    不痴和尚眼见自己的兄弟受创,一声怒吼,镔铁禅杖当头劈下。而不惧和尚与不嗔和尚虽没有说话,可也全力出手,登时三个和尚向着陆无尘扑来。

    陆无尘一拳轰出,虽然只是一拳,却将不惧和尚绵延劲气的柔劲掌法、不痴和尚刚猛的一杖还有不嗔和尚断金碎石的刚猛拳法全然化解,柔劲、刚劲,卸劲、借力、吐劲,在这一拳之间全然转换而出,妙若巅峰,只是一拳便是将三大护法金刚击飞。

    陆无尘哈哈一笑,脚尖一挑,将地上一根禅棍挑起,抓在手中,身子宛若大鹏一般凌空飞起,半空之中化作了一道残影,向着已然被祝玉妍将护身真气击溃的梵清惠扑去。

    “梵清惠老尼姑,吃老子一棍!”

    一声大吼,声音震得所有人耳中发麻。

第二六八章 谁是赢家

    夜色凄迷,狂风呼啸。

    受伤颇重的梵清惠此时中门大开,心中警兆忽生,随即便感觉感头上冷风呼啸,陆无尘已经一棍当头劈下。

    那当头一棍劈下,木棍之上激荡出凛冽的劲风,绕是梵清惠与祝玉妍武功高强,也是忍不住心惊,祝玉妍看着陆无尘这雷霆一击,心中暗自嘀咕道:“如此人中龙凤,到底是谁培养出来的?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还有”

    就在祝玉研思索之际,陆无尘那一棍已经落下,棍上夹杂着漫漫风雷之声,整个空间仿佛也为之而颤抖一般。

    梵清惠身受重伤,脸色有些煞白,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棍,她咬了咬牙,一声怒叱,喝道:“卑鄙小人,休想要得逞!”

    一口鲜血吐出,温热的鲜血咳在她传自师门的“空明”剑上,殷红的鲜血顿时如同一条血龙,在剑刃之上盘旋伸延,一阵如同神龙怒吼的剑鸣悠然传来,震得旁人耳中发麻。

    “当!”尖锐的声音随着劲气荡开,宛若晨钟暮鼓一般,打在众人的心头,功力不够的硬生生地被这一股冲击震伤。

    “蓬!”手中木棍受不了手中的劲气,化作了木屑,被陆无尘劲气一激,化作暗器如漫天花语一般,向着梵清惠激射而去。

    梵清惠冷叱一声,手中空明剑泛着一阵刺目的血芒,剑光大震,随着她旋转的身子将木屑一一击飞。

    只是妄动真气之下,梵清惠的伤势又增加了几分,口中一甜梵清惠便咳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如同暗器一般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向着陆无尘飞射而去,而她身子却是如同翩翩落叶一般倒飞而去。

    “师傅!”师妃暄一声凄厉的叫声。

    此时的梵清惠哪里还有宗师的风采,一身道袍襟前染血。脸色煞白,经脉更是受创,她方才逼出心血。淬在长剑之上,所用的是慈航静斋之中禁忌的武功。最是伤身,如此方才接下了陆无尘那险恶的一棍。

    师妃暄撇开了白清儿,但白清儿在身后紧追不舍,嘴里冷笑道:“你师父已经不行了,若是走快一些大概可以听你师父的遗言!”

    师妃暄心乱如麻,剑心通明早已经失守,心神恍惚之下。脸色显露出焦急的神色,她自出道以来,总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色,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如今脸上却布满了惶恐之色,仿佛一个可怜的笑女孩。

    “闭嘴!”师妃暄一声怒叱,手中色空剑一剑斩出,她含怒出招,威力自是大了不少。然而失去了剑心通明的中那一份冷静,洞若观火,当即破绽百出,白清儿轻易地接了下来。

    然而,接招后的白清儿也不追赶师妃暄。反而向着另一边扑了过去。

    此时祝玉妍正扑向文殊菩萨的佛像之上雪白的小手刚要接触到和氏璧的时候,心中警兆忽生,一阵劲气飞射而来,祝玉妍身子猛然提起,一道摧枯拉朽的剑气已将文殊菩萨的手臂斩了下来。

    祝玉妍眯起了眼睛,冷冷地望着朝着自己出手的陆无尘,心中满是不解,刚才陆无尘对梵清惠的出手,使得祝玉研以为这男子是自己这一边的,但谁想现在又对自己出手了。

    “你想要与我作对?”祝玉妍凤目含煞,冷冷地说道。

    陆无尘扫了她一眼,眼前的女人有着一种成熟的韵味,绝美的样貌,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多的少妇而已,雪嫩肌肤似乎能够掐出水来,一双眼眸点漆般,让人怦然心动,只是陆无尘却没有任何兴趣,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人了!

    “收起你的媚功吧!这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不要像个小丑一般,让我发笑了!”陆无尘冷冷地说道,手中握着长剑,冷峻的目光盯着祝玉妍。

    虽然心中恼怒,可是祝玉妍心中不能不承认,自己的魅力对眼前这个男子丝毫没有作用,祝玉妍淡淡地一笑,云谈风情,笑靥如同水莲花一般,份外的动人,“胆敢与我这样说话都没有好下场!”

    “杀了他!他是一个祸患!”

    祝玉妍心中想到,此时她已明白眼前这男子不过是想玩平衡而已,目的是想让慈航静斋和阴葵派互有损伤而已。

    白清儿莲步轻移,来到了祝玉研的身边,却听祝玉妍嘱道:“你去去和氏璧,然后离开这里!婠婠会与你会合的!”她微微一笑,说道:“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淡淡的笑容,有着无比的美态,可是白清儿却是心中一寒,知道自己的师尊动了杀机。

    白清儿应了一声,望了眼陆无尘,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而且武功也很厉害,最是让人深刻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气质,一种对万事万物都有自信的气质。

    “难怪师尊要除去他!”白清儿想到,优雅地转过了身,“假以时日,这男子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于师尊!”

    对于白清儿的离去,陆无尘也不以为意,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般,目光只是紧紧地盯着祝玉妍,身体如同绷紧的弦一般,一触即发,气机的感应之下,陆无尘知道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锁定了,只要自己有任何的动作,便会迎来这个女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很厉害,不如石之轩,可也差不了多少!”陆无尘心中想到,周遭有着一股劲风吹动着他的衣袍,使他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展现着无比的杀机,而祝玉妍却是如同龙卷风暴一般,虽然周遭狂暴无比,可是她身边却如同无底的深潭一般,让人无从感觉她的强弱。

    “锵!”剑光乍现,一闪即逝,宛若流星一般。

    陆无尘向前踏出一步,转眼间,他便是向前三丈有余,长剑之上光芒毕现,剑气切割着周遭的空间。剑气从剑尖之上伸延而出,赫然是一柄无形的气剑,长剑作刀。一剑劈下,正是一招力劈华山。

    “蓬!”劲气四溢。地上一道七寸深的刀痕深深地出现在地上,那坚硬的石板寸寸粉碎。

    好厉害的一剑!

    白影乍现,祝玉研那雪白的小手如同一道白影一般伸出,印向陆无尘的后心,陆无尘心有所感,一个转身,一剑斩下。逼的祝玉研回手自保。

    祝玉妍心中暗赞一声,皓腕轻扬,水袖击出,拂中陆无尘的长剑。

    一阵金石之声铿锵有声。

    人影乍合倏分。劲风吹动两人衣袂,祝玉妍青丝微乱,更显得风华绝美。

    “果然是魔门第一人!”陆无尘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在下继续领教阴后的高招。”

    “哼!”祝玉研冷哼一声,道:“小辈。你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祝玉研水袖袖拂出,一阵凛然罡风如同刀剑一般拂来,身子化作一道白影,雪白的手掌反掌间。劲气缠绕,一掌向着陆无尘的胸口击来。

    身形宛若闪电一般,眨眼间,祝玉研已经近身,陆无尘心中微微惊讶了一下,不愧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人物,换做别人,恐怕早已授首了!

    双眼微眯,陆无尘身子翩然后退,堪堪躲过了躲过了这一掌。

    手抖一抖,长剑轻舞,真气灌注其中,剑气肆虐,反手一剑劈下,正是劈向祝玉研的右肩。

    祝玉研五指成爪,一爪抓向陆无尘的手腕,气机牵引下,她手中劲气将陆无尘躲闪的方位尽数封住。

    “阴后果然好手段!”陆无尘朗声赞叹,手腕一抖,剑势一凝,长剑迅捷无比地向下挑出,正是挑向祝玉研的下三路。

    “小辈,你欺人太甚!”祝玉研娇声喝道,身子陡然后退丈余,脸上怒气冲冲,陆无尘这一招果然恶毒,便是祝玉研这等修为也是怒不可遏,怒视着陆无尘,眼中杀机更是盛了七分。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阴后果然好身手!小辈我果然大开眼界!”

    对于阴后的话,陆无尘不以为许,清朗的笑声震得林中树叶纷纷堕落下来,眯着眼睛看着祝玉研,那眼中的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好小子,今日非得除去了你不可,以免以后给我添堵!”祝玉研冷冷的说道,杀气从她身上爆发出来,这等绝世魔头手上不知道有多少的鲜血,身上的杀气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阵狂风,向着陆无尘席卷而来。

    陆无尘宛若是浮萍一般,随风而动,淡淡地望着祝玉研,而让陆无尘为心惊的是,两人身边有着点点白沫飘下,宛若梨花飘蕊一般,不多时候,地上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银装,竟是因为祝玉研身上的杀气太重而让周遭温度极速下降,从而导致霜降了。

    气机绷紧,由极静达到极动,不过是须臾之间,祝玉研瞬间动了,五指微屈,五道指劲凌空射来,“嗤嗤”声响宛若劲箭破空一般,陆无尘一步跨出,身子宛若离弦之箭一般射出,长剑急舞,绵绵剑意不断地使出。

    宛若重峦叠嶂,也似是大江东去,但见寒芒闪闪熠熠,一圈圈地剑光闪烁,剑势或刚或柔,或是如山岳挺拔渊峙厚重,或是大河奔流一泻千里,或是羚羊挂角浑然无迹可寻,剑意态万千,变化不一,阵阵剑气在地上划出了道道交织密密麻麻的剑痕,卷起阵阵烟尘。

    陆无尘所用的剑招颇为简单,不过是江湖上常见的剑招,然而这些剑招之间运转浑圆如一,连绵而至,攻敌意料之外,威力强得惊人。

    “好厉害的剑法,竟是到了大巧若拙的境地!这小子的剑法和宋缺刀法有的一比了!”

    祝玉研心中暗自想道,心中确定了杀陆无尘的决心,她脚下踏着玄妙的步法,变幻万千,恍若天魔狂舞,手上或拳或掌,将剑气击溃,趁机还击。

    两人一番好斗,恰如蛟龙翻江,苍龙倒海一般,劲风袭来,确实劲气相交所致;电光乍现,招式相博之间,凶险之处不输刀山火海,先前两人不过是试探的出手,这番却是精妙尽出,杀招皆现。

    相斗一会之后,陆无尘身形一展,竟然跳出了争斗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阴后大名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在下还有要事,来日再请教,告辞!”

    话音刚落,陆无尘脚下轻功全力施展,身子已经远远遁开。

    瞧得陆无尘陡然离去,祝玉研不由一愣,本想追上去,却又怕有埋伏,短暂的一犹豫,陆无尘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算了,有机会再取了那小子的性命,此刻还是取得那和氏璧要紧。”祝玉研思索道。

    “师傅,师傅,不好了……”

    身形一展,白清儿急急忙忙地就来到了祝玉研的面前,神色紧张望着祝玉研。

    “清儿,怎么了,那和氏璧呢?”祝玉研疑惑地问道。

    “师傅,佛像上的和氏璧就假的,真的早已经被人取走了。”

    闻言,祝玉研凤目含煞,娇声喝道:“什么?”随即祝玉研想到陆无尘离去时的微笑,当即就明白了什么。

    “小辈,下次再见你,定要取你性命!”

第二六九章 尘埃落定

    月色如霜,冷入心扉。

    这一夜,对于天下,对于正魔两道都是一个难忘的夜晚,而这一夜的影响,也很快就出现了。

    李阀二公子李世民于洛阳重伤,这对关中李阀不啻是一个大地震,李阀据有关中,李世民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可以说,关中是李世民一个人打下来的,而如今李世民重伤,对于李阀的声望还有势力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于是乎,影子刺客杨虚彦,成为天下人所熟知的人物,而李唐的通缉文书也广传天下,“凡取影子刺客人头者,赏黄金万两,封千户侯!”

    短短的文书间,杀气毕现!

    至于洛阳,也成了天下群雄瞩目的地方,李世民在洛阳受到刺杀,李唐因此而借口对洛阳用兵,而瓦岗军的李密也因为宇文化及的节节败退,几乎覆灭的情况下,开始布置兵力进兵洛阳。

    风雨降临。

    而比起这些事情,更让江湖中人注目的是魔道的嚣张,梵青慧受伤,和氏璧被夺,一时间,让天下白道众人哗然,白道大侠均是纷纷猜测着魔门下一步的会落在哪里。

    一统魔门!

    很显然,那一夜,阴癸派风头出尽,而对于魔门中人来说,他们心中便是要担心将近的腥风血雨。

    ……

    行舟于洛水之间荡漾,悠悠河水似是美人笑靥,娇媚多情。

    河上不时地可以看到渔舟,或是朝霞时分撒网捕鱼,或是渔舟唱晚,别有一番古典的韵味。

    洛阳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时有战舰出没,轮番查探,将那些渔舟上的渔民弄得苦不堪言。陆无尘等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得感叹不已,洛阳的水军如此蛮横。可见王世充的名声在百姓之中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师傅,这王世充恐怕无法将洛阳守太久了!”寇仲叹道。脸上带着古怪地神色。

    陆无尘站在船边之上,看着水军将渔舟上的东西弄得七零八落,便是渔民也被水军丢到了水中,陆无尘等人显得气派非常,那水兵也弄不清陆无尘等人的身份,也不敢搜寻,只是责问了数句而已。

    听到寇仲的话。陆无尘微微点头,笑道:“听说李世民在洛阳受重伤了,王世充的心里或许正在得意呢吧!”

    寇仲奇道:“李世民在洛阳被刺,王世充虽然不知道李世民在洛阳。但也担心李阀的反应吧!”

    陆无尘摇摇头,道:“王世充巴不得李世民死了最好,而不是重伤,至于李阀嘛,也不见得谁都伤心。毕竟李世民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了!”

    寇仲若有所思,心中感叹,“宫廷之中的斗争都是看不见血的残酷!”古往今来多少宫闱斗争,皆是杀人不见血,血腥非常。

    “而且谁又知道此次刺杀不是王世充指使的?”

    寇仲欲言。却听到一阵哭喊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便是看到不远处的一条渔舟之上,两名彪悍的水兵正将一个渔女按倒在地上,那两名水兵大笑着扒开渔女的衣服,渔女哭喊着,泪流满脸,不断的挣扎着,但哪里能反抗?

    渔舟之上,一个老汉正躺在舟上,额头上汩汩流血,已经昏了过去,那老汉正是渔女的父亲,那父亲不堪自己的女儿受辱,反抗却被两个水兵一巴掌打翻,撞在船舷上,晕了过去。

    那两个水兵正要发泄兽欲之时,却感觉渔舟微微一晃,一阵冷芒如微风一般拂过,两颗脑袋便骨碌碌地倒了下来,而渔舟之上也多了一个身影,正是寇仲!

    寇仲眼中满是怒火,一脚将两个水兵踢进了水中。

    冲锋舟的水兵看到寇仲出手,纷纷拿起了兵器,弯弓搭箭,对准了寇仲。

    寇仲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该死的畜生!”

    脚尖在渔舟之上一点,身子一跃而起,还没有等那些水兵放箭,寇仲已经跃到了舟上,手中长刀挥舞,寒芒乍现,惨叫声不断的响起,冲锋舟上的水兵纷纷被杀,皆是喉间一道血痕,一击毙命。

    而此时其余的冲锋舟上的惨叫声也接连响起,陆无尘等人纷纷出手,将那些水兵杀尽,水兵的尸首抛入江中,此时水流颇急,不多时候,已经不见了这些尸首。

    将那渔舟上的父女救醒,父女两人抱头痛哭,对劫后余生犹有余惊,那老汉对陆无尘等人连连感谢,寇仲送了些金银给父女两人,让他们离开洛阳,到别的地方营生。

    两父女千恩万谢,驾着渔舟向着岸上逃了过去。

    “这天下……”

    陆无尘一时无语,而寇仲也是若有所思。

    而在接下来的行程中,陆无尘倒是遇上了一个意外的人。

    一身白衣,手中拿着折扇,扇上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足下是一条小舟,临风挺立于船头,风吹衣袂,猎猎作响,俊美的脸庞之上满是淡淡的微笑,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陆无尘遇到了多情公子侯希白,两人错身而过,微微点头,虽是一副洒脱的模样,但陆无尘依然看到他脸上带着些许的苍白,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受了伤。

    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并无交谈,侯希白的方向是返回洛阳,只是不知道所为何事。

    接下来,天公不作美,天降绵绵阴雨,朦胧的看不见两岸的景致。

    陆无尘一行人乘船沿洛水而下,而后弃船乘车,不过几天的时间,便来到了扬州城。

    此时的扬州城已经完全在双龙帮的控制,还没有靠近扬州城,远远地便看到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兵巡逻,高大神奇的骏马,马上黑甲骑士目光冷峻,腰间佩着战刀,彪悍无比。

    “大爷,是否直接去城守府?”车夫憨厚的声音传来。

    陆无尘微微思量,说道:“绕着扬州走一圈吧!”

    车夫诺了一声,驾着马车,开始绕着扬州城行走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马车沿着扬州城兜圈,不时可以看到扬州城的繁华,陆无尘和寇仲二人都是与有荣焉,扬州城能有这般繁华,可都包含着他们的心血。

    溜达了一圈之后,陆无尘一行然来到了城守府第,虚行之已经在门前等候,而徐子陵和秦琼也待立在一旁。

    陆无尘等人见到虚行之,看到虚行之脸上虽有疲倦之色,却是神气勃发,“行之辛苦了!”

    虚行之哈哈一笑,眉宇间神采飞扬,显然是能够一展抱负而高兴不已,他此时身穿儒衣,头裹青巾,身上自有一种风度翩翩,“幸不辱命!”

    陆无尘微笑看着他,两人皆是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而虚行之旁边的徐子陵和秦琼两人也是神采飞扬,两人双目神光收敛,气息更是沉稳,尤其是秦琼,多方征战,使得他身上的铁血气质更加明显,大将的风范已经显露无疑。

    陆无尘看到两人不由得心中欢喜,说道:“你两人也是没有放下修行啊,没有让我失望啊!”

    听到陆无尘夸奖,徐子陵淡淡一笑,道:“都是师傅你教导有方!”

    秦琼也是朗声大笑,在陆无尘的手下他深受重用,这在以前是没有遇见的,和虚行之一样,他也有着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一行人进入了扬州城城守府,扬州的政令多是从这里发出,进入书房,只留下陆无尘、虚行之、寇仲、徐子陵四人,当下四人坐下,陆无尘坐了首座。

    虚行之向着陆无尘说了这些日子的事情,其中多有政策上的,陆无尘只是摆摆手,也并不多问,他对于政事并无多少的关心,当然也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在他看来,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之前也变得苍白无力,以力破巧正是王道。

    虚行之无奈,心中却是感激不已,他也知道陆无尘对他信任,若非如此,又岂会将政事尽托付于自己呢?心中感慨,油然生出一种视为知己者的感慨。

    当下将战事道了出来,杜伏威的上次的失败,使得江淮军出现了内乱,而杜伏威、辅公佑被神秘人刺杀,使得江淮军群龙无首,杜伏威与辅公佑两方的将领都不服对方,从而让其他势力得了便宜。

    最近双龙帮与其他的势力进行了联合,瓜分了江淮军的实力范围,使得双龙帮的势力范围又打了一截,不过万事有好也有坏,双龙帮和其他的实力已经发生了摩擦,显然是因为此次大战,双龙帮表现出来的强横力量让所有人都有所忌惮。

    “本来就是利益联盟,既然共同敌人已经没了,也就是相互敌视的时候了!”虚行之说道。

    情况也确实是如此,联军之中摩擦越来越大,已经有了零星的冲突,不过没有等事情变得不可收拾,联军却是停了下来,因为飞鹰曲傲现身,击杀了林仕宏。

    林仕宏的身死,使得他所占有的地盘也就被人觊觎,联军纷纷出兵抢夺林仕宏的地盘,已经打得颇为激烈了。

    此次曲傲的作为,已是让长江势力有了一次的洗牌

    于是,逾两月的长江战事也落下了帷幕,长江势力从新洗牌,杜伏威、林仕宏等枭雄殒命,如此也拉开了长江乱战的序幕。

第二七零章 天刀邀约

    华灯初上,扬州城两边的商铺熙熙攘攘积满了行人,街上不时地有小贩吆喝着,人流熙熙,陆无尘行于其中,整个人犹如普通人一般,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力。

    寇仲和徐子陵跟在陆无尘的后面,二人也是不时东张西望,脸上一副自豪的表情,原因无他,扬州城能有这么繁华,他们可是出了很大的力。

    行走了一会之后,陆无尘转过头,望着徐子陵,笑眯眯地问道:“子陵啊,听仲儿说,最近你好像在恋爱啊,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

    “师傅,你别听仲少乱说,我哪有……”徐子陵红着脸狡辩道。

    “什么叫我乱说,陵少?”寇仲一脸奸笑地大声抗议道:“不知道是谁最近经常抱着一根笛子发呆,难道我说错了?”

    “你……”徐子陵都快急红眼了,恨不得堵住寇仲的大嘴巴。

    “好了,别闹了!”陆无尘制止了打闹的二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有喜欢的人,师傅很开心的。子陵,有时间把石青璇带来一下吧。还有,仲儿,听说你最近和宋玉致走得挺近啊,有机会要学会把握。”

    “啊……”寇仲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师傅连这个也知道。

    “哈哈……”瞧得寇仲如此吃瘪,徐子陵放声大笑,不断用眼神挑衅着寇仲,使得寇仲一阵无语。

    “哈哈哈,没想到陆兄师徒也有如此的兴致啊!”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陆无尘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锦袍的贵公子走了过来,容貌俊俏,腰间佩这长剑,更显得英气非凡。

    “今晚师道可是不虚此行。没想到听得如此多的机密!”来人正是宋师道,他哈哈一笑,一身蓝袍。别有一番贵公子的气势,看到陆无尘师徒三人。说道:“三位不会将宋某灭口吧!”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会,陆某没想到师道兄大驾光临啊,师道兄不去高丽找你的梦中情人,怎么有空到扬州这样的小地方?”

    宋师道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陆兄莫要取笑师道我了!”他脸上带着一丝的无奈。说道:“在洛阳的时候,陆兄不告而别,可真是不够朋友啊!”

    他显然是不想谈傅君绰的事情,有意拉开了话题。

    陆无尘说道:“师道兄也不是不知道。李世民那小子在洛阳重伤了,洛阳可是是非之地,明哲保身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当然要先行一步了!”

    宋师道微微一笑,也不再计较下去。无奈的耸耸肩膀,与陆无尘师徒三人一起走在街上。

    这四人的气场何其强大,一时间行人纷纷侧目,更有些大胆的姑娘家对着四人眉来眼去,让陆无尘开怀一笑说道:“师道可是魅力无限。有如此多的姑娘家垂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喝上是道兄的喜酒啊?”

    宋师道苦涩一笑,说道:“陆兄取笑了,爹爹倒是有要求要师道早日成家立业,只是……唉!”

    陆无尘微微一愣,会意过来,这个男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师道兄果真是情圣啊!只是男儿在世,还需要一些魄力才好,不然师道兄怕是会后悔啊!”

    宋师道微微一愣,便听到陆无尘说道:“既然师道喜欢,何不学突厥人抢回来?只要不是当妻子,想来令尊也不会为难师道兄吧!”

    宋师道沉默不语,很显然是在想着其中的关节,良久叹息一声,说道:“此事容后再说吧!”

    他望了眼陆无尘,眼中流露出奇怪的的神色,说道:“倒是陆兄,枉师道认识了陆兄如此之久,虽然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算颇知根底,没想到陆兄隐藏得如此之深!”

    陆无尘心中奇怪,疑惑道:“师道是什么意思?”

    “和氏璧现在落在何处?”宋师道的问题当真是石破天惊。

    陆无尘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正是落在宋师道的眼中,宋师道心中有数,说道:“陆兄可是瞒得师道紧密啊!”

    陆无尘摇摇头,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陆无尘心中满是疑惑,有很多东西要好好地问问宋师道,宋师道微微迟疑,随即便跟着陆无尘师徒三人。

    四人在扬州最大的酒楼杏花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陆无尘点上了些菜肴,整个人像是出来吃饭一般,丝毫没有焦急的神色。

    倒是宋师道有些焦急,想知道陆无尘会说些什么话出来。

    酒香浓浓淳淳,正是杏花楼最为有名的杏花酒,“这里的酒别有一番滋味,师道兄可以尝尝!”陆无尘举杯对宋师道说道,他在来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他获得和氏璧的事情应该没有确切的消息,差不多都是猜测之言。

    “呵呵……”朗笑一声,宋师道将杯中一饮而尽,道:“陆兄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师道实在是佩服!”

    陆无尘抿了一口酒,微笑道:“宋兄何处此言,要知道那和氏璧应该是被阴后祝玉研给取走了吧,与我有何关系。”

    “有时候,事实总是藏于流言背后。”宋师道微笑地说道:“陆兄急急忙忙地离开洛阳,恐怕不仅仅是自保,更多的恐怕是害怕祝玉研找你麻烦吧,或者说陆兄想要将和氏璧尽快地带出洛阳呢。”

    陆无尘讶异地望着宋师道,心中感叹,不愧是宋师道,宋阀的公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呵呵,这些都是师道兄的猜测而已,有确切的证据吗?”

    “呵呵……”宋师道望着陆无尘,眼睛带着一缕难言的神光,说道:“这番话的背后含义,是陆兄赞同了在下的猜测吗?”

    陆无尘脸色一滞,不由得苦笑起来,说道:“师道兄果真是阴险过人啊,没想到师道兄兜了一大个圈子。竟然是把我给绕进去了啊!”

    宋师道也是苦笑不已,说道:“陆兄果然是会寒碜师道啊,也难怪寇兄和子陵兄会和一般。见我就调笑我几句!”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其实和氏璧在谁的手里。师道必不在意,陆兄知道在下对于这些事毫无兴趣,在下介意的是陆兄丝毫没有给在下一点面子啊!”宋师道怪责道。

    陆无尘疑惑不已,说道:“师道兄,这是何意?”

    “洛阳的时候,静念禅院之前,陆兄大发神威。让慈航静斋颜面无存啊,只是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宋师道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陆无尘心中疑惑,“宋师道什么时候关心起梵清慧了?”

    只是看到宋师道心疼的模样,一下子醒悟过来了。苦笑不已,心中暗道:“这个宋师道当真是个痴情种,原来的时空中,傅君绰身死,宋师道可是孤身一人在傅君绰的坟前陪了她很久的。也难得这份痴情了!”

    宋师道说得是傅君绰!

    “师道你可是冤枉我了,傅君婥不是我出手的,而是别人出的手!而且宋兄也知道那里是静念禅院,师妃暄那个小娘皮和梵青慧那个老姑婆也在,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人。若不是那人出重手迫走傅君绰,只怕后果更加严重吧!”陆无尘苦笑道,看了眼宋师道,复又说道:“而且这不是给了师道机会么?英雄护花,美人儿怎会不动心?想必师道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吧?”

    宋师道苦笑不已,摇摇头,说道:“我倒是说不过你,这么说来,你倒是为了我好了?”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了,师道也不用谢我,你我相识一场,这些是应该的!”

    宋师道无语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无尘竟然如此“无耻”。

    “好了,师道兄,从见到你到现在,伱就一直愁眉苦脸的,做人要开心点!”陆无尘说道。

    宋师道摇摇头,苦笑一声,却听陆无尘说道:“从洛阳离开之后,你到了什么地方,莫非真的护花护到了高丽?”

    宋师道苦笑不已,道:“你的朋友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傅君瑜身上那股真气可真是麻烦,君绰一点方法也没有,只好送她回去高丽,请奕剑大师出手了,我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宋师道说得语气有些凌乱,特别是看到陆无尘似笑非笑地神色,老脸难得一红。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复有说道:“不过听闻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奕剑术高明非常,而且傅采林同你爹也是差不多的人,你没有与他较量一番么?”

    陆无尘啧啧有声,说道:“能够与三大宗师之一交手,这份福分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宋师道摇摇头,道:“倒是给你说中了,不过并非师道想要与他老人家交手,而是他逼师道交手!”宋师道脸有无奈的神色,叹了口气,今天他叹气的次数可真是够多的,也不知道不会不早老,“我一到高丽,傅君瑜便被带走了,三天后,才有人理会我。”

    “这些高丽棒子可真是够嚣张的!”陆无尘撇撇嘴说道。

    宋师道微微一愣,说道:“高丽棒子,这称呼确实有趣!”

    陆无尘只是耸耸肩膀,说道:“也只有他们才当得起这个称呼了!”

    宋师道苦笑,说道:“三天后,我才见到傅采林,能够称谓三大宗师之人,傅采林确实是奇人,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陆无尘听后,啧啧称奇,道:“那么你答了?他满不满意?”

    宋师道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之后他便是说要见识一番天刀宋缺的公子是怎么样的人物!”他脸上浮现出了失望的神色,显然是那一场的比武让他大失信心,“由此至终,我都是被他牵着鼻子,丝毫没有还击之力!”

    陆无尘倒是有了兴趣,急声问道:“说说!”

    宋师道说道:“当时我完全是出于下风,好像我的每一招都在傅采林的意料之中!

    “料敌先机么?”陆无尘点点头,道:“奕剑术说起来很明白,好像弈棋一般,也就是洞察先机,若是敌人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洞悉之下,如此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倒是有些像是独孤九剑的攻敌必救!”陆无尘心中想到,他与傅君瑜交过手,奕剑术确实是精妙非常,但是两人境界、功力之上的差距让两人的打斗一边斗,而且当时陆无尘更是下了重手,方才有了傅君瑜的溃败。

    宋师道并不知道陆无尘心中所想,只是说道:“你很难想象当时我的感受,那是整个身心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的感觉,让人心中升起无力的感觉!”他说得颇为沮丧,确实让陆无尘心中惊奇。

    “只是十招,而且由此至终,傅采林都是处于守势,但我却完全处于下风,每一招都像我硬碰上去一般,所有的招式都没有用,对阵傅采林,就是面对整个星空一般,全然无着手之力!”宋师道回忆起当日的情况,脸上犹有余悸,那一战是他出道以来受到的最大的挫折,他从来没有输得如此的窝囊,毫无办法。

    “最后,我反是被自己的剑气所伤,在床上躺了几天!”他说得颇有几分的自嘲味道,陆无尘心中不期然地升起了一份期待,能够逼得宋师道这个地步,傅采林的武功优势怎么样的境界。

    奕剑术,奕剑如棋的功法,在他手中又是如何的光景?

    气由心生,陆无尘心中一腔的战意,身上自是激荡出一股凌厉的气势,那气势一发即敛,但酒楼中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似是一柄宝剑悬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背后被一阵冷汗湿透了。

    “好可怕的气势,只是气势就足以摄人心神,不战而屈人之兵!”酒楼之中并不乏江湖中人,自是明白这股让人战栗的感觉是江湖之上少有的高手所发出,不由得缩起了脑袋。

    微微苦笑,宋师道说道:“我可不是傅采林,而且若是要挑战傅采林,你也应该到高丽去!”

    “宋兄,看来傅采林已经在你心中烙下了印记,若是宋兄不能够克服傅采林留下的恐惧,你的武功只怕难以寸进了!”

    宋师道脸上一肃,重重地点点头,这一点他比什么人都清楚,当日的一战已经在宋师道的心中留下了阴霾,傅采林无可匹敌的样子让他心中产生了恐惧,若是不能够突破这一份的恐惧,他的武功确实是无法再寸进。

    当年飞鹰曲傲也是如此,在败于毕玄的手下之后,心灵之中留有了破绽,毕玄无敌的感觉产生在曲傲心中,致使飞鹰曲傲武功不进反退,这件事情,宋师道也是知道的,当年他老爹宋缺曾经对他提起过这件事,还颇为不屑地说道:“本以为曲傲是可一战的敌手,没想到是如此的不堪!”

    看到宋师道的表情,陆无尘也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多说。

    宋师道好奇地问道:“你是否要打算挑战傅采林?”

    “哈哈,到时候我一定会叫上你的,到时候,我去挑战傅采林,打到他乌龟一样,你就去抢了傅君绰回来当小妾!”陆无尘哈哈一笑,使得宋师道心中颇为无奈。

    咳嗽一声,宋师道正了正脸色,道:“此次我前来,是有要事和你说的!”

    瞧得宋师道如此严肃,陆无尘也是一愣,道:“什么事?”

    “我的父亲想要邀请你去岭南一趟!”

第二七一章 磨刀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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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朗气清,苍穹如洗,这样的天气,让人感到一阵舒爽。

    船靠在码头边上,陆无尘等人终于踏上了岭南的土地。

    陆无尘脚踏着岭南的土地,时间隔了千年,给陆无尘一种人生如戏的感觉。

    “陆兄,你觉得这里如何?”宋师道微微笑道。

    陆无尘微微笑道:“这是一片很温暖的土地!”

    宋师道微微诧异,正要说话,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向着众人走来。

    “咦,小妹怎么来了?”宋师道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徒儿在呗。”陆无尘望着寇仲,笑眯眯地说道。

    带着一阵香风,宋玉致身穿一身武士服到来,英姿飒爽的模样多了几分刚建的美感,让人眼前不由得一亮。

    宋玉致美眸含笑地看着宋师道,然后看到了陆无尘等人,神色有些奇怪,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来岭南,难道不怕我爹爹将你斩成十八块?”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玉致小姐是不是担心我的小命没了,从而无法和我的徒儿相守到老啊?”

    宋玉致听得他语气中调侃,啐了一口,脸色微红,说道:“你乱说什么?”

    陆无尘哈哈笑道:“玉致小姐无须担心,令尊看在我徒儿寇仲的面子上,想必也会饶我一命的。你说对不对啊,仲儿?”

    “呵呵……”听得师父的调侃,寇仲摸着后脑勺,傻傻地笑着,也不说话。

    宋玉致跺了跺脚说道:“哥,他欺负我!还有,寇仲你这呆头鹅。竟然也不帮我!”

    闻言,寇仲和宋师道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这该怎么帮。

    “玉致不得无礼!”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陆无尘眯起了眼睛。只看到来人是一个中年人,身穿一身青袍,头裹青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予人一种和睦的感觉,身上陪着一柄长剑,显得分外的潇洒。

    “竟然是这个老狐狸来接我们!”陆无尘心中暗道。

    “二叔!”宋师道与宋玉致乖巧地对着来人问好。来人正是宋阀自宋缺之后的最强者,地剑宋智。

    抱拳一礼,陆无尘微微笑道:“宋前辈,别来无恙啊!”

    宋智哈哈一笑。说道:“英雄出少年,这么久没见,陆兄弟已经在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声,实在让老朽汗颜!”

    陆无尘拱手微笑道:“前辈过誉了!当日一别,前辈风采更胜当日!”

    宋智摆摆手。说道:“你与师道同为好友,若是不介意,你也可以称呼我一声智叔!”

    “如此,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都是自觉地拉近了双方的关系,天下纷乱。宋家却依然是没有动静,这就极为惹人注目。

    一老一少不由得哈哈大笑,眼中却有着异样的神色,说不清也道不明。

    瞅了一眼陆无尘,宋玉致淡淡地说道:“你还真淡定?被我爹爹刻在磨刀石上的名字的人都无法安然离去的,你难道不怕么?”

    “仲儿,你找个好对象啊,玉致小姐很不错啊,师傅很满意!”陆无尘微微一笑,嘴里调侃道。

    宋玉致跺了跺脚,脸色一红,焦急道:“你……”

    陆无尘耸耸肩膀,目光之中精芒一闪,宋玉致被他气势所摄,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吃惊地看着这个男子,他身上发出如此的强烈的战意,让人生出一股凛然的寒意,似是一柄宝剑未出鞘依然冷芒四射,不知道出鞘是又是何等的光景?

    “能够受到天刀的青睐,正是我辈梦寐以求的事情!”陆无尘拍了拍身后背着的剑鞘,淡淡地笑道。

    “陆兄难得来岭南一次,还是尽快欣赏一下我岭南的风光吧。”宋师道朗声笑道,巧妙地避开了不愉快的话题。

    闻言,陆无尘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在宋师道的带领下,欣赏起宋家山城。

    宋家山城位于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徵著对整个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教陆无尘大感壮观。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纵使有数万精兵,恐亦难有用武之地。当年杨坚率领三十万大军也只能够望之兴叹,奈何不得,可见其中险要。

    宋家山城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历三代百多年时间,方才建成现在这般规模。城内长期储备超过一年的粮食,有泉水,不担心水源问题。

    众人来到山城前,早有十多名宋家派出的青衣劲装汉子牵马迎接,人人精神抖擞,虎背熊腰,陆无尘望去,这些人无一不是强捍的好手,对陆无尘等人执礼甚恭,眼中露出了露出崇慕尊敬的神色。

    由此可见宋家势力何等的厉害。

    众人上马,在众宋家好手前后护拥下,往山上驰去。

    置身登城山道,每当驰至山崖险要处,似若临虚悬空,下方河水滚流,奇境无穷。

    马蹄嘶鸣,十多骑旋风般跑完山道,随即就看到了宏伟的城门,敞开的城门降下吊桥,宋鲁携着小妾出迎,将众人迎入了城中。

    宋家山城的观感与别处多有不同,与飞马牧场的城堡相同都是战争建筑,这里却更加的险要,山城之中布局建筑给人厚重的感觉,只是其中山水流水、亭台水榭,巧妙非常,极尽趣味,与鲁妙子的布局大有不同。却是一样的精美非常,予人一种置身园林景致之中。

    陆无尘啧啧有声,说道:“真是大手笔!”

    宋智哈哈一笑。说道:“听闻,扬州双龙帮的布局乃是出自鲁妙子手笔。到时候,定要一观!”

    双龙帮的会场改变了地址,乃是在扬州郊外,占地极广,乃是出自鲁妙子手笔,其中多有机关陷阱,出自鲁妙子之手。已是天下闻名的园林,也难怪宋智如此说道。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到时候,小子一定尽地主之谊。让智叔尽兴!”

    两人一阵大笑。

    宋智设宴为陆无尘等人洗尘,并不见宋缺,陆无尘也没有追问,宋师道与宋玉致心中奇怪,但也没有出声。

    如此。陆无尘等人在宋家山城住了下来,对于宋缺的不接见,陆无尘也不生气,反而和寇仲兴致勃勃地游玩起来,整个人一副前来旅游的态度。

    宋玉致与宋师道陪着陆无尘等人。宋玉致愤愤不平,“这家伙难道是来游玩的不成?”

    虽然宋缺没有任何的指令消息,但是宋玉致担心了很久,怕这人让一直置身乱世之外的宋家卷入了争霸的大漩涡之中,到时候,不知道多少宋家儿郎命丧疆场,多少妻离子散。

    说起来,宋玉致也算是菩萨心肠,可以得到和平奖了。

    而另一层,宋玉致也是心中隐隐为他担忧着,毕竟他也是寇仲最敬爱的师傅。

    一连数天之后,宋缺终于发话了。

    一个大汉来道陆无尘的面前,恭声说道:“阀主有令,请阁下到磨刀堂一聚!”

    陆无尘哈哈大笑,道:“宋阀主终于肯见我了,冷藏了这么多天,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师傅,你要小心点!”寇仲语带担忧地说道。

    “仲儿无须担心,为师去去就回!”陆无尘哈哈笑道。

    闻言,宋玉致与宋师道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够形容此时的心情。

    陆无尘走得很慢,缓缓地平息着内息,真气在自己的调节中,缓缓运行。

    宋缺的磨刀堂是个很别致的所在,刚一踏进里面,陆无尘便有一阵奇妙的感觉,这是个很雅致的感觉,是一个很适合修心养性的所在。

    刚刚踏入门中,陆无尘便感觉自己整个心神被一股刀意锁定,“宋缺么?”微微一笑,顺着自己的感觉走去,穿过了一道道的回廊,他踏入了第二重门,便看到一种精致的木质大殿。

    而那股锁定自己的刀意便在其中。

    天刀,宋缺!

    天下间成名已久的用刀名家此刻就在其中,想到这点,陆无尘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一股战意喷薄而出。

    “磨刀堂!”

    殿上横匾书着三个铁笔银钩的大字,每个字都带着一种凝重的气势,凌厉的气势隐于其中,旁人只感到这三个字气势逼人,更有种森森寒的感觉,但是在陆无尘的感觉之中,却是——

    好厉害的刀气!

    每一笔都是一刀,那三个大字分明是一组刀法,刀意隐于其中,没有一定的修为,绝对无法感觉到其中的刀意。

    陆无尘细细地望着这三个字,只感到自己处于一片虚寂之中,重重云海翻腾,一柄绝世天刀劈空而来,刀气纵横,一浪接一浪的刀意扑面而来,犹如风雨浮萍,若是功力稍弱,必然吐血受伤。

    “好厉害的刀意,只凭刀意便足以伤人心神!”陆无尘心中想到,更是对这柄天刀兴趣大增,这三个字不知道写于何时,昔时已是这般厉害,何况如今呢?

    淡淡一笑,陆无尘喃喃自语道:“真的有点期待了!”

    脚下轻移,踏入了内堂。

    刚一进来,陆无尘便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刀意,他眯起了眼睛,望向了那位背对自己的挺拔身形,挺立堂前,虽然看不到正面,但已经让人感受到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强横霸绝的气势让人难以移开目光,一袭蓝袍,负手而立,身若苍松横绝山巅,给人一种凌绝山顶的傲气。

    但是这份傲气足以让人侧目,好一个宋缺,好一柄天刀!

    陆无尘一袭白衣,衣袍猎猎,身上自然激发出一股凛然的剑意,寒若风霜,与宋缺的刀意相抗。

    劲气相撞,气旋如潮浪般向四周涌去,嗤嗤电芒涌现。

    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电芒飚射,似是剑刃般刺穿了前方的空间,射在宋缺身上。

    “好!”一声低喝,宋缺终于开口,周围的压力陡然消失,给人一种亲近而不亲热的感觉,话中带着一种成熟男子的韵味,只听这个声音便知道宋缺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

    “只这份功力便让人刮目相看!师道比起你差得远矣!”宋缺淡淡地说道。

    “宋阀主谬赞,能够得到宋阀主赞誉,小子真是荣幸非常!”陆无尘目光落在一块黑色的石头身上,那上面写着许多人的名字,那些都是强绝一时的强者,这就是赫赫有名的磨刀石。

    “不过小子更加荣幸得到宋阀主刻名!很期待与阀主一战!”

    剑意激荡而出,森冷的剑意之下,地上一层冰霜凝结,室内,白色的雪花片片落下……

第二七二章 刀剑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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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房间内,剑气如霜,片片雪花飘落,以陆无尘为中心,一片白茫茫的冰霜慢慢地向着宋缺延伸而去,然而冷霜在半路却被一股刀气阻挡住。

    于是乎,内堂之中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边平静如常,一边却冷霜飘落。

    “好!”宋缺低声说道,声音如若春雷,这是他第二次赞好,却是大有不同的意思,前一次是他的武功,而这一次却是他的战意,青年一辈之中能够在他面前能有如此战意,举世罕见。

    “洛阳静念禅院一役,我也有所闻,梵清慧身受重伤,传闻是阴后出手,但也有一男子推波助澜,想必那人便是你吧!”宋缺的话音并不重,但却给人一种凛然的压力。

    “正是!”陆无尘爽快地回答道,心中却暗自嘀咕起来:“听说宋缺以前与梵清慧那老尼姑有一腿,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要秋后算账呢?”

    “慈航静斋的剑典当真是让小子我大开眼界!”陆无尘语气之中颇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嘿然一笑,道:“听闻阀主当年……”

    “哼!”宋缺一声冷哼,“好小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果然是好胆气!”

    宋缺的语气之中已经有了怒意,倏然转过身来,此时陆无尘才看清了宋缺的模样,陆无尘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眼中有着历尽沧桑之后的平静,如一泓深潭,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最让人动容的是,莫过于他身上那一股身居高位所拥有的王者气势。

    陆无尘也不害怕,耸了耸肩膀,道:“阀主这是要找小子秋后算账吗?”语气一顿微微一顿。目光登时锐利起来,二人目光在内堂之中短兵相接,气机陡然凝重起来,重若千钧。

    “还是说,阀主还是对梵尼姑念念不忘,想要为老"qing ren"讨回一个公道?“

    “哈哈……”

    宋缺放声大笑,声震内堂。便是木殿之后宋玉致等人也听到了这一阵的笑声,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众人都知道这并非开心的笑声,因为声音中隐隐有了怒意。

    “寇仲,你师父不会惹怒我爹爹了吧?”宋玉致心转头向寇仲问道。

    “我哪里知道。不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寇仲担忧地说道。

    “唉……”宋师道叹了一口气,道:“陆兄都已经进去了,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内堂。

    “好、好、好!”接连三个好字,宋缺冷笑连连地望着陆无尘,“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你倒是第一个,今日我便要看看江湖上青年一代的第一好手。倒是可以接住我多少刀!”

    话音落下,宋缺一抬头,大袖一挥,五指微曲,向着墙边一抓,墙壁之上一柄厚背大刀登时如若游龙一般晃动,发出阵阵如龙吟般的鸣叫。

    “锵!”

    大刀出鞘,激射而出。落入了宋缺手中。

    宋缺挥了挥刀,登时激荡出一阵凝重如山岳般的刀意,他整个人站在那里,渊停岳峙,自有一股厚重如山的感觉涌来,让人生出了不可匹敌之感,无比锐利的感觉激荡而出。眼前赫然是一柄绝世的天刀,锋芒毕露。

    只是气势,便足以压倒一切,若是心志稍弱之辈。早已经是神智被夺,未战而溃败。

    心神被一股锐利的刀意锁住,陆无尘心中微震,登时身体涌出一股罡气,而宋缺那森冷的刀气切割着护身真气,气机牵动之下,只要自己露出了一丝痕迹,便会受到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好!舍刀之外,再无他物!”陆无尘叹息道,“这就是阀主的刀么?”

    得刀之后忘刀,人即是刀,刀也是人,舍刀之外再无他物,这便是宋缺的刀意。

    宋缺面露惊讶,淡淡地说道:“小子,你的眼力不错啊!接下来,该你出招了?”

    “哈哈……”

    朗声大笑,陆无尘大手已经放在了长剑之上,登时剑气激荡之下,地板寸寸碎裂,随即如同布匹一样甩动起来,势若怒龙般,向着宋缺咆哮而去。

    剑气纵横,未及近身便被一股罡气击碎,劲风吹动着宋缺的额前碎发,让他显得卓尔不凡,有种让女人尖叫的魅力。

    “阀主,小子冒犯了!”陆无尘哈哈大笑,手腕一抖,“锵!”金石之声,长剑出鞘,剑鞘受到劲气激荡,向着宋缺面目激射而去,宋缺如雕塑般挺立,剑鞘在他脸庞边飞过,直直地插进了墙上。

    声若龙吟,陆无尘手中的长剑,折射这寒冷的光芒,使人心神震动。

    剑气纵横,刀气如霜,剑意和刀意激荡在虚室之中,电芒闪现,宛若龙蛇,未战,二人气势便已交战在一起。

    长剑在手,陆无尘给人的感觉陡然不同,一声白衣猎猎作响,潇洒非常。

    剑刀相遇,前者若阴阳变化,后者如云海变幻,剑气刀罡之下,罡气翻滚,地板寸寸碎裂,宛若蛛网一般,向着四周延伸而去,只有两人脚下是完好。

    “哈哈……”宋缺朗声说道,“小子,不错!想我宋缺潜心数十年,方得刀道之境,却不想你年纪轻轻竟有不下于我的能力,果然不凡!

    宋缺向前跨出了一步,虽是一步,却让人生出斗转星移的感觉,方位之上的错位,让陆无尘锁住他的气机全然落空,一步却有这样玄妙的感觉,让人不得不佩服宋缺的高深修为。

    刀气激荡而出,风起云涌,排山倒海的劲气呼啸而来,还未出招,声势已经如此厉害,陆无尘心中一惊,后退了一步,复又迈前一步,一退一前,已经摆脱了那种诡异的感觉。

    大刀劈下,恍若闪电。

    似是跨越空间一般。厚背大刀已经砍来,毫无花俏的一刀,却将周遭空间完全锁住,让人无可退避,刀势之中更有着如山的气势,狠狠地劈下。

    “当!”两人硬拼了一招,剑气和刀气狠狠地碰撞。声如爆破,陆无尘脚下陷入了数寸,地上的石板全部碎裂,向四周激荡而去。

    胸口血气翻腾,陆无尘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一下子吐在了剑身之上。剑身激荡不已,发出尖锐的鸣叫,似是悲吟,也似是不甘,陆无尘哈哈一笑,道:“不愧是天刀,果然是厉害。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话音刚落,陆无尘长啸一声,飞身抢进,剑身上一抹如虹的晶莹暴现,剑身狠狠地劈在前身空处。

    一道气墙陡然出现,万千刀意生出,风雷阵阵,锐利的刀气激荡在整个的内堂之中。

    宋缺微微讶异。没想到眼前这男子会硬接了自己一刀,这份胆魄确实是让人佩服。

    脚下一步踏前,陆无尘身如柳絮,随风而起,“昔者,一僧见幡动,言幡动。另一僧言风动,禅宗却言:非风非幡,而是心动!敢问阀主,小子这一剑。是剑动,还是心动?”

    宋缺微微一愣,劲气已至,切割着他的护身真气,只是一剑,空间之中只是一剑,毫无花巧,正向自己劈来。

    宋缺微微一笑,眼中流出了笑意,他并没有回答,陆无尘也并不需要他回答,两人的刀剑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一击横斩,宋缺毫不理会攻来的一剑,看似是毫无关系的一刀,却逼得陆无尘中途变招。

    化繁为简,这就是宋缺的刀,陆无尘心中赞叹不已。

    “庄周梦蝶,不知道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此是物化,那么这一刀可是物化?”人即是刀,刀即是人,人刀合一,难分彼此,这便是宋缺的刀境。

    昔者有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言境界之分,同是一刀,于宋缺眼中却又不同,这就是境界。

    话音落下,宋缺随手挥刀,一刀激荡,阵阵刀气狂涌而来,以宋缺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圆形的气旋,气旋内,刀气切割,似是万千刀锋攻来。

    举重若轻,这等功力让人叹为观止。

    “万物皆有法,道家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天生,无迹可寻,如此如何言万物有法?”陆无尘一剑挥出,于空处生出一股气墙,他整个身体以右脚为支点,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起来。

    剑气如同剖开的柚子一般向着两边剖开,这等怪招,竟如此破了宋缺的这一刀,右手一抬,登时凝滞如山岳,而陆无尘的左手激荡起一股奇异的气墙,扯动着周遭的气机。

    在北冥神功的吸力之下,陆无尘脚下横跨一步,一剑向着宋缺背脊刺去。

    宋缺凝神喝道:“自然之道,虽无迹,然人有心,于天地变幻中领悟,脱后天而入先天,虽非自然之意,却近自然之意!”

    宋缺第一次出声回答陆无尘的话,话音阵阵,踏出一步,陆无尘攻来的一剑连着之后全部的后招都落空,简单的一步,却有着这般玄妙的变化,不由得不让人叹为观止。

    陆无尘长剑斜出,北冥神功的那股吸扯指力,使得宋缺感到身上自有一股劲道阻挠自己,奇妙非常。

    “这股力道确实奇妙,有点像阴葵派的天魔力场,却又更加霸道。”宋缺哈哈一笑,声音却有些奇怪,陆无尘一剑刺出,直取宋缺面门。

    “能得宋阀主的夸赞,小子欣喜异常!”

    朗声之中,这一剑又生出变化。

    霸道的剑气顷刻间化作了万千的厉芒,地上石板立刻化成了齑粉,向着宋缺笼罩而来。

    “来的好!”宋缺大喝一声,一跨一纵之间,大刀已经向着陆无尘后心劈下,一股急促的劲气直透脊背,让人心生无边寒意,陆无尘点射而出,半转身,长剑横扫,方才凌厉异常的剑劲顷刻间化作了绕指柔,千丝万缕涌来,手腕一抖,直取宋缺胸口要穴,整个动作浑然天成,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与剑意赫然相反的是一股刚猛的劲气扑面而来,劲气由刚转柔,刚柔互换,浑然天成。

    宋缺首次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

第二七三章 刀剑俱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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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阴阳交汇,运转如意,重重劲气涌至,直透心脉,绕是宋缺功力过人也是忍不住惊讶,阴阳转换如此自如在整个江湖上都实属罕见。

    想他宋缺纵横江湖数十年,一柄天刀闯下赫赫威名,不知道多少英雄枭雄命丧刀下,见识何等的厉害,但能将阴阳力道完美融合的屈指可数,这让宋缺对陆无尘又高看了几分。

    只是……

    “你见过石之轩?”宋缺淡淡地问道,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嘲弄,“我等了他三十多年,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没有来,他是一个没有种的男人!”

    宋缺哈哈大笑,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轻蔑,对于宋缺那一辈的恩恩怨怨,陆无尘虽然不是完全知晓,但也知道宋缺与石之轩有恩怨,“没想到你竟然有不死法印的影子啊!”

    大刀横切,刀气凝结如一,一刀砍下,蕴含破开空间的威力,刀未至,罡气已猎猎作响,宛若旋转的利刃,快速地切割着陆无尘的护体真气。

    感受宋缺这一刀的威力,陆无尘脚下连走数步,踏着凌波微步的卦位,手中长剑挥舞,重重剑影密布虚空,剑气激荡,恍若滔天巨浪向着宋缺攻去。

    “阀主好眼力!”

    手中不停,陆无尘哈哈一笑,石之轩的不死印法生死转换之法确实奥妙,与道家的太极阴阳互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上次与石之轩的一番争斗,陆无尘颇有心得。

    “好!好!好!”

    宋缺哈哈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数十年来。宋缺直到今日才见识到后进一辈的武学!”

    大笑声中,衣袍猎猎。宋缺的脸上有一股凛然的气势,眼中一抹神光闪过,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上位者的赞誉,让人生出感激的感觉。罡气陡然转刚为柔,万千柔丝直透而来,直让陆无尘忍不住赞叹不已,可刚可柔,变化随心,不愧是刀道第一人。

    险而又险,身体宛若鬼魅。陆无尘斜斜飞出,长剑在身前劈开重重罡气,手腕一抖,在周身遍布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气旋圆弧。将刀气抵消,之后接连而至的是重重缠绵柔劲,剑意宛若情人的语丝,缠绵悱恻。

    “剑随意,意如人,好小子,真不错!”宋缺哈哈大笑,直道出陆无尘招式中的奥妙之处。

    陆无尘也不搭话,身影越转越快,登时仿佛有着无数的身影绕着宋缺,而宋缺却一脸的淡然,整个人宛若苍松一般,渊峙岳亭,刀在他手中,宛若是手臂的延伸一般,或横,或切,或劈,或砍,诸般动作简单异常,却又蕴含着复杂的变化。

    嘭!

    嘭!

    嘭!

    ……

    两人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这番直接交手,劲气宛如海啸一般,向着四方汹涌席卷而去,木殿受到两人强劲的剑气刀罡席卷,登时变得千疮百孔。

    陆无尘身子越来越快,每一次出手,长剑都舞出重重剑影,或是化零攻向宋缺周身要穴,或是劲气凝成一线刺向宋缺,看似勇猛,占得上风,但是其中的苦楚,只有陆无尘自己明白。

    “这般下去,我必败无疑!”

    陆无尘的攻击犹如滔天巨浪,层层叠叠地攻向宋缺,但是宋缺却宛若礁石,屹立不倒,虽是有滴水石穿,柔能克刚,但是反过来,刚也能克柔。

    心思一闪而过,陆无尘顿时有了计较,久攻必失,自己肯定无法长期支撑,随即陆无尘猛一挥剑,剑气狂涌而至,一剑劈下,仿佛劈开了虚空,而陆无尘的身形也陡然后退。

    长剑横挥,剑气激荡而出。

    地板被气浪片片掀起,劲气直透心脉而来,劲道之中,阴阳之气一瞬间万千变化,刚柔转变,与宋缺的厚背大刀重重相接。

    “锵!”

    金石之声直透云霄,声波向着四周狂飙而去,木殿宛若白纸一般抖动,身在木殿之外的宋玉致等人听到这一阵尖锐的声音,登时感到血气翻腾,慌忙运功抵挡,绕是如此,武功弱宋家子弟依然吐了数口鲜血。

    “好厉害,只是余威已经这般骇人了!”宋玉致脸色有些发白,看到一旁的寇仲,心中不由暗自嘀咕,没想到自己心上人的师傅武功如此厉害。

    正当宋玉致暗自嘀咕的时候,一阵虎啸龙吟一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重重音波涌至,震得众人气血翻腾,当家所有人退了数丈,运功护住心脉。

    阵阵金石之声涌来,让人心中狂跳,脉搏忍不住随之而跳动,并且越来越快,当即有功力尚浅的弟子脸色发红。

    “好了!”宋智冷喝一声,道:“功力不够的,还不退下!”

    闻言,众人为之而一震,登时冷汗淋漓,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争斗竟然如此恐怖。

    嘭!

    一阵惊天巨响响彻云霄,阵阵烟尘升起,众人眼中满是骇然,一起向着内殿跑去。

    然而,到达内殿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傻了眼,虽然知道两人武功厉害,他们的打斗也恐怖的吓人,但是没想到竟然导致了这般的情况,那精致的木殿已经完全倒塌了,而殿中的两人却不知道身在何处。

    “哈哈哈……”

    宋缺爽朗的笑声响彻四方,一股凌厉的刀气冲天而起,将木殿的残骸掀起,宋缺身如标枪,依然是风度翩翩,而他手中握着的已经不是厚背大刀,而是他成名已久的天刀,但此刻却已经断成了两截,一节正插在地上。

    瞧得这一幕,众人骇然,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兄的刀断了?”宋智觉得自己一定是秀逗了。他大兄,堂堂宋缺的天刀竟然断了,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宋缺的声音却是爽朗地传来。“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让我的刀断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宋师道等人直感觉脑袋发昏了,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一阵剑意陡然升起。将木殿的残骸击成了齑粉。

    “咳咳,”陆无尘嘴角边带着一丝的鲜血,脸色有些苍白,白色的长袍已经满是灰尘。手中驻着半截长剑,而另一节正是插在他身前,不过能够与天刀同断,不得不说这柄剑确实是神兵。

    “阀主的高招,小子叹为观止,多谢阀主手下留情!”陆无尘声音有些虚弱,显然是受了很重的的内伤。

    宋缺大袖一挥。手中的天刀登时激射而出,直刺陆无尘的胸口,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刀擦着陆无尘的身体而过。直直插入十丈之外的石中。

    “刀已断,要来也是无用!”宋缺说道,目光望向陆无尘。

    “大兄!”宋智声音有些焦急,想要说话。

    宋缺伸出温玉般的大手,挥了挥,微微笑道:“所谓天刀,不过是我宋缺手中所持之物,哪怕是草木铁屑,只要在我宋缺的手中,那也是神兵利器!”

    话音刚落,宋缺的身上涌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让人侧目。

    感受着那股气势,宋智微微失神,当年杨坚三十万军队围攻岭南,宋缺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那时候,宋缺知道天意不可违,为了保存元气,决心降隋,当时,他对着宋家子弟如此说道:“就算是没有了兵权,没有了地盘,但只要有我宋缺,宋家依然还是左右天下的豪门,只因为我是宋缺!”

    霸道的话依稀激荡在耳边,宋智浑身颤抖,激动不已,高声叫道:“大兄!”

    旁人自是不明白他的感情,宋缺挥挥手,“你明白了?”

    “好一个不凝滞于物!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刀意自生,阀主好气概!”陆无尘微微笑道,虽然狼狈不堪,却也别有一番风度,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这一战,小子受益良多,多谢阀主!”

    宋缺目光炯炯,良久,方才微微一笑,道:“我想听听你详细说说你的计划,好好养伤,三天后你我畅谈一番!”

    随即,便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转身离去。

    宋缺飘然而去,很符合他的身份,高手嘛,就应该神龙见首不见尾,宋家子弟敬畏地望着这个传说之中犹如不败战神的家主的离去,眼中满是敬畏与仰慕,宋家之所以在岭南所向披靡,除了宋家强大的势力与武装力量,更重要的是因为宋缺的存在。

    绝世天刀,这本身就是傲然的所在,让所有人都敬畏三分。

    宋智的眼中满是,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刻,但是宋智已经明白了宋缺话中隐含的霸气与意思,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大兄终于下定决心了!”

    或者说宋缺早就有主意,只是他宋智不知道而已。

    “哈哈哈,好久没有见到大兄如此开心了!”宋智露出了爽朗的笑声,让宋师道与宋玉致面面相觑。

    宋玉致心中泛起了不好的预感,欲言又止。

    宋智眉开眼笑地看着颇为狼狈的陆无尘,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能够迫到大兄这等地步,江湖上已经很少了!”说完,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眼陆无尘,哈哈一笑,一拂衣袖,随着宋缺的脚步离去。

    场中的宋家子弟并不多,这些都是磨刀堂外的守卫,是宋家的好手,此时不由自主地敬畏望着陆无尘,这个年轻的青年,一身白衣,身上的衣衫已经破了不少地方,粘上了烟尘,嘴角边挂着血迹,脸色也有些憔悴,但却让众人心折不已,能够在家主的手下达到这样的地步,这是怎么样的怪物?

    陆无尘咳了几声,声音有些虚弱,方才一战,让他真气几近枯竭,这在陆无尘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目光有些迷离,望着宋缺离去的方向,淡淡的刀意依然残留,旁人难以感应到,但是在他看来,这却是一种善意的嘲笑:“小子,你,还差很远!”

    “真是骄傲啊!但这才是我喜欢的天刀,若非如此,倒让人失望了!”陆无尘低声一笑,对于宋缺的骄傲完全理解,当年宋缺追杀天君应席三千里,杀得天君应席心胆俱寒,仅仅因为天君犯了他天刀的名讳就下的如此重手,有此可见,宋缺如何地骄傲,只是……

    “宋缺,你也不好受吧!”陆无尘淡淡一笑,最后一招,两人硬碰硬的一招,就是宋缺也不能够将气劲完全压下来,所以才有如此的破坏力

    这一招足以让宋缺动容。

    “师傅,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寇仲的话,让陆无尘从思绪之中醒了过来,他对着一焦急的寇仲微微一笑,道:“只是有些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闻言,寇仲心中松了一口气,扶着陆无尘,在宋家的子弟带领下去休息了……

第二七四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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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数日后。

    明月堂。

    已经完全恢复的陆无尘在宋智的带领下来到了此处,入得明月堂,才发现这里的风格颇为温馨,而宋缺等人早已坐好。

    看到精气神已经恢复的陆无尘,宋缺微微点头,含笑不语,温润的面容透着高贵与儒雅,整个人根本就是一个魅力四散的中年大叔,他坐在那里,整个人有种淡雅的气质,更给人一种普通人的感觉。

    陆无尘一愣,心中暗道:“好厉害,完全看不出他有武功的感觉,这份修为确实惊人!”

    武学修为之上,有返璞归真之说,说的是功力圆满,切合自然之道,而此刻的宋缺正是如此!

    “哈哈……”陆无尘哈哈一笑,拱手笑道:“恭喜阀主,修为更上一层楼!”

    宋缺含笑点头,道:“你小子的武功也精进不少,同龄一辈人中你已无对手,就是老一辈中能与你相比的都少之又少。”

    闻言,陆无尘微微笑道:“这还要多谢阀主,当日一战,让小子我受益良多。遥想当日阀主天刀风采,确实让小子我大开眼界,若非阀主手下留情,小子我现在可就要缺手缺脚了!”

    宋缺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但宋玉致却娇哼一声,暗地里掐了寇仲一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寇仲无奈地望了宋玉致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闷声吃菜。

    “武功一途靠的就是领悟,领悟了便领悟了,一切都得靠自己!”宋缺满含深意地看了陆无尘一眼。淡淡笑道:“你和你徒儿来到岭南之后一直游山玩水,莫非把我宋家当成了观光之地不成?”

    陆无尘哈哈一笑,身上带着一股洒脱的气质,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阀主的天刀威名响彻天下。小子不知道能否在阀主的刀下活下来,所以只能趁着还有命的时候。欣赏一下岭南风光了。”

    “哦?”宋缺含笑说道:“你这性子倒是洒脱,不过能从我磨刀堂中安然走出来的,你还是第一人!”

    陆无尘微微一笑,道:“听得阀主这么说。小子我是不是该荣幸一下呢?不过,这次前来,小子想和阀主商量一下合作之事!阀主一方英雄,关注的是天下命运,汉人正统,自然有莫大胸襟,你我俱是华夏后裔。所作都是为了汉人正统,想必阀主自有思量!”

    陆无尘转动着杯中之物,微笑着说出此番前来的目的,而听得陆无尘的话。众人心中登时一咯噔,暗道正题来了。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和你们双龙帮合作?”宋缺淡淡地问道,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陆无尘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了无比的自信,道:“做人若是对自己没有自信,那么岂不是太失败了?没来岭南之前,小子就确信阀主会和我合作!”

    炯炯目光让场中众人感受到了他的强大自信,宋玉致与宋师道不由为之而一愣,暗自担心自家爹爹动怒,怎料听到宋缺哈哈大笑,声音中满是愉悦。

    “好一股自信,难怪能够有此修为,武道不比其他,若无自信,纵然手中拿的是神兵利器,也不过徒有锋利而已。想当年我初出茅庐,握的也不过是寻常刀子,却凭之纵横江湖,鲜有敌手,只因为我自信我手中之刀将会强绝江湖!”

    宋缺的脸上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强烈的自信冲击着每一个的心田,让人为之而折腰!

    宋玉致与宋师道面面相觑,心中震撼不已。

    在两人心中,宋缺早已是神坛上的偶像,宋家缺了谁都可以,但缺了宋缺是万万不行的,他已经是宋家的精神支柱,一如毕玄在突厥人心中的地位一般,但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宋缺还不是天刀的时候,就会如此自信,自信自己以后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天刀!

    两人陷入到了思绪之中,而宋师道的震撼更为强烈,出生名门的他,自小的资质不差,习武之上虽然刻苦,但总会感到自己的头上有座无名的大山,让他感到压抑,父辈的威名是光环,但也是束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自信了。

    宋师道看到宋缺饶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浑身一颤,一份明悟涌上心头,心中登时一阵放松。

    宋缺哈哈大笑,笑声在饭厅之中回荡,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愉悦之意。

    陆无尘嘻嘻一笑,说道:“此情此景,当真可喜可贺,难得师道兄开窍了,当浮一大白啊!哈哈……”

    闻言,众人莞尔一笑。

    “师道的修为不弱,只可惜总是缺少自信,武道一途,若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如何谈武道修为?”宋缺严肃地看着宋师道,凌厉的目光透着丝丝的父爱。

    宋师道恭敬地说道:“爹爹教训得是!”

    点了点头,宋缺好似无意地说道:“听闻双龙帮最近和飞马牧场走得比较近啊……”

    陆无尘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道:“好家伙!”抿了一口美酒,淡淡笑道:“有时候,人是离不开马的,更何况,这天下,阀主,你说呢?”

    宋缺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陆无尘话中的意思,征战天下战马不可或缺,飞马牧场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能有此助力,宋缺自然开心了很多!

    宋缺笑道:“小子你说的不错!那么,以后你我两家合作,共为汉人正统努力,也让其他人知道,南方一统天下并非不如北方!”

    说到这里,宋缺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寒芒,而陆无尘自然也知道宋缺话中的意思,当年宋缺与慈航静斋的梵清慧有一段情,但是这段情最后无疾而终,其中争论的便是南北之分。而宋缺一气之下也多年不出岭南一步。

    “所谓头发长,见识短,阀主无须顾虑!”陆无尘摇头说道。

    闻言,宋玉致狠狠地瞪了陆无尘一眼。怒道:“你竟然看不起女人!寇仲。你师父就这样吗?”

    寇仲不由得苦笑,道:“师傅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难道我错怪了他不成?”宋玉致哼声说道。

    “祸从口出啊!女人果然得罪不起!”陆无尘心中叹道。

    宋缺挥挥手。制止了宋玉致,微微笑道:“他也是无心之失而已,玉致不得无礼!”

    陆无尘向着宋缺感激一笑,对于他没有追究自己伤了他老情人的事情。陆无尘心中是感叹不已的,终究是一代枭雄,若是旁人哪里有这样的气量,陆无尘依然记得当日他与宋缺在磨刀堂之中的那一番对话……

    凛冽的刀气布满虚空,地上受到陆无尘剑气的影响,已经凝结成了白茫茫的冰霜,宋缺一手握着大刀。有如渊岳一般,而陆无尘身如闪电,化作一阵虚影,只听到“锵锵……”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

    “洛阳之事。我已经有所耳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还真是不做亏本买卖啊!”宋缺话中带着一番嘲笑,手中的攻击登时凌厉了几分,而脸上也有了几分恼怒,自己的老情人被伤,而眼前之人还是行凶之人,让他如何不怒。

    “阀主一心为了汉人正统,想必也是能够谅解小子我的苦衷!”

    “哼!”一声冷哼,宋缺并不说话。

    陆无尘继续说道:“天下争雄,当年杨坚渡江,一统江南,帅兵南下,阀主投诚前朝,不过是为了保存力量,以待日后,如今隋朝既亡,天下逐鹿,李阀本是最为有希望鼎定天下,但是一者与突厥纠缠不清,而且有胡人血统,二者如今李阀最有能力的李世民已经重伤,夺位风波越来越盛,而那李渊昏庸好色,能力平平,阀主定然不会与之合作!而瓦岗军李密虽然名声赫赫,但是败局已定,天下间,除了我双龙帮,再无一人能够入得阀主法眼!”

    “好大的口气!难道你就不怕我吞了你的双龙帮?”宋缺一刀砍下。

    “哈哈,我既然赶来岭南,就不怕阀主吞了我双龙帮!”陆无尘淡淡一笑,道:“而且,阀主想必对我双龙帮也有过了解,阀主就算想要吞掉我双龙帮,也会损失惨重。这么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我想阀主也不会做吧!”

    那一战何其艰难,除了武功比较之外,还要斗智斗力,不能落了下风,如今想来,依然是让陆无尘出了一身冷汗。

    宋缺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陆无尘,问了一个令众人震惊的问题,道:“和氏璧是不是落入你的手中了?”

    “是!”

    陆无尘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丝毫的隐瞒,坦荡荡地望着宋缺!

    宋师道等人一脸震惊地望着陆无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天下至宝竟然落入了他的手中!

    盯着陆无尘一会之后,宋缺朗声笑道:“好!不久之后,宋缺便挥军北上,支援你们夺得长江!”

    陆无尘笑道:“如此甚好!”随即微微沉吟,道:“如今天下唯有巴蜀态度不明,阀主在巴蜀素有威信,不知道阀主意思如何?”

    宋缺微微沉吟,说道:“我在巴蜀还有些许威名,足以让巴蜀保持态度,不过有些跳梁小丑出来搅局未免让人心烦,师道便带领宋家男儿到巴蜀一趟,也好震慑宵小!”

    闻言,宋师道应了下来。

    宋缺对陆无尘说道:“听说应席小儿在巴蜀出现,当年他被我追杀万里,没想到还有胆子出来,你便替我料理掉他吧!”他神色轻松,云淡风轻,好像在处理一件垃圾一般,不过确实如此,邪道八大高手之四的天君,在天刀眼中确实是垃圾。

    陆无尘笑道:“阀主放心,小子我也想见识一下那同为八大魔门高手之一的人,有着怎样的风采!”

    陆无尘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让宋缺点头。

    听到谈论到了巴蜀,宋玉致说道:“爹爹,玉致想到巴蜀看望大姐一番,不知道爹爹能够应允?”

    宋缺点点头,笑道:“如此,玉致就麻烦你了!”

    巴蜀一行便是这样定了下来。

    半月之后,宋阀出兵,与双龙帮联合有席卷长江之势,天下震惊,而李密的瓦岗军也开始进攻洛阳,一时间,战云密布。

第二七五章 公子多情

    在岭南呆上数日后,陆无尘一行人便出发去了巴蜀,此次陪陆无尘去巴蜀的还有宋师道、宋玉致和地剑宋智三人,身为岭南宋家天刀之下的第二把手,宋智前往巴蜀的意味不言而喻。

    在陆无尘离开岭南之前,虚行之已经从扬州赶来,并与宋缺等人详细交谈,双龙帮与宋阀大致的合作方略已经定了下来。

    除了与宋家商谈合作的事宜之外,虚行之还给陆无尘带来了很多的消息,最令陆无尘惊讶的是,商秀珣竟然托虚行之带信给他。

    看完商秀珣的信后,陆无尘有点哭笑不得,因为商秀珣竟然想来岭南来找他,虽然有点无奈,但心中还是有点小高兴的,毕竟有个美女来找你,谁都会开心不是。

    沉吟了一下之后,陆无尘让虚行之带了口信,让商秀珣去巴蜀和他会和。

    在离开岭南之前,陆无尘常常与宋缺谈武论道,天刀宋缺的修为何等的高深,如今有机会与之交谈,正是一个毕生难遇的机会,至少在陆无尘看来,他的武道见识有了很大的提高。

    离开岭南之后,陆无尘一行人从陆路出发,沿途颠簸,爬山涉水,其中辛苦自然不用多少;然而,陆无尘从宋家此次排出的子弟中可以想象出宋家的实力之雄厚。

    随行的兵士有八十余人,这些宋家子弟若放在江湖之上都算是准一流的高手,而他们相处这么久,彼此之间早就默契无比,这样一支拥有不俗身手的队伍,加上默契的配合,放在哪里都是一支强悍的战力。

    至于。这一支队伍的首领也是熟人,曾经为陆无尘带过路,名曰宋家齐。

    齐家治国平天下,首重齐家。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由此可见。这么多年来,宋缺的心思并没有众人想的那么平淡。

    众人策马而行。很快就进入了蜀地,向着成都的方向奔去。

    一年成邑,三年成都,因之名曰成都。

    成都古为蜀国地。秦时并巴、蜀为蜀郡并建城,汉末天下三分,刘备于此建都,为蜀汉,蜀汉因织锦业发达专设锦官管理,故有锦官城这称,五代蜀时遍种芙蓉。故有别称芙蓉城。

    萧萧骏马嘶鸣,陆无尘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成都。

    “四川的三大势力,分别是独尊堡、川帮和巴盟。”宋智为陆无尘解释道,“独尊堡与我们宋家有姻亲关系。虽然李阀如今正着力游说独尊堡加入李阀战车,但是有大兄在,陆兄大可放心!”

    宋智的话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自信,这是对宋缺的信任,当年宋家与独尊堡结下姻亲,就是为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买下一份保险!

    闻言,陆无尘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能够入得宋缺眼里的,解晖自然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是个充满野心的人物。

    陆无尘这一行人将近百人,策马进入成都,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这一情报被各方的暗探飞快地传送了出去。

    “至于巴盟,这是当地少数民族的一个联盟,以抗衡汉人的势力,以羌、瑶、苗、彝四族为主,四大首领分别是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大老’角罗风和彝族的‘风将’川牟寻。而巴蜀联盟与东突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东突厥?”陆无尘微微一怔,道:“东突厥一直被西突厥压制住,而东突厥的国师云帅是西域有数的高手,不过一直被毕玄压制住而已,如此说来,东突厥在草原上窝囊了,是想要在这蜀地打开一片天地?”

    宋智点点头,他素有野心,对于天下大势自然是清楚非常,微微笑道:“确实是这样,蜀地如今虽是自治,但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哪一方的势力都想获得这么一块大肥肉,突厥人也是如此!不过嘛,别人想要吃这块肥肉,还要问我宋家愿不愿意!”

    宋智微微一笑,言语之中带着强烈的自信,随即吩咐宋家男儿向着独尊堡方向策去。

    陆无尘微微沉吟,转头对宋智说道:“智叔,我就不与你们同去了,我还有一个朋友要见一下,回头我再去找你们!”

    宋智并没有问陆无尘去见谁,也不害怕陆无尘会违反和他宋家的合作,此时此刻的陆无尘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大魔头”了,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慈航静斋。对于陆无尘这样的人,慈航静斋一贯的把戏就是这样,把你的名声弄丑,让人处于世人的对立面,这招虽然老土,但是胜在实用。

    “哼,一定是去见些不三不四的人!”宋玉致哼声说道,转头望向寇仲,“寇仲,你不准去,和我一起去独尊堡!“

    宋智皱了皱眉,低声说道:“玉致不得无礼!”

    陆无尘耸耸肩膀,微微笑道:“没有什么,说起来,我要做的还真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仲儿,你就一起和宋小姐一起去吧!”

    听得陆无尘的回答,宋玉致一阵无语,没想到有人会这样说自己,还真是稀奇的很。

    和宋智等人分别之后,陆无尘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座酒楼,在店小二的招呼上了二楼,找了个好风景的位置坐了下来。

    点了些菜肴,要了壶酒,虽非是美酒,但也别有一番的滋味。

    抿了一口美酒,陆无尘观赏起四周的风景了,来这里的原因无他,因为商秀珣不久就会在此和他会合。

    酒楼之上有着不少美女,而陆无尘左手边就有一位,因为被陆无尘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所吸引,频频向陆无尘抛眉眼,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

    所谓登徒子从来不少,只是在于你是否有姿色让他骚扰了。

    登徒子腆着大肚子出场,周身珠光宝气,衣着华美,身后带着好几个打手。来到那女子的面前,这样的情况,不是经典的无赖出场是什么,“好漂亮的小娘子!”

    轻佻的语气让陆无尘眉头一皱。心中厌恶。正要出手教训一番的时候,已经有人出手了。

    多情公子侯希白!

    手拿一柄折扇。上面画着美人图,风姿翩翩,有如浊世佳公子一般,华丽到了极点。让周围的男子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唐突美人儿是一件无法原谅的的事情!”

    话音刚落,侯希白就出手了,折扇略微打开,轻轻一拂,平空生出一股奇异的力道,将身前的一个大汉击飞。随即将那个登徒子也打到滚落了楼梯,摔得满嘴是血。

    “呵呵,陆兄,久违了!”侯希白微微笑道。并在陆无尘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皆是气质出众,于酒楼中不啻于鹤立鸡群。

    “原来是多情公子侯希白,来到成都莫不是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陆无尘笑吟吟地说道。

    闻言,侯希白脸色一变,但瞬间又恢复过来。

    瞧得这一幕,陆无尘心中暗笑,微微笑道:“想必不死法印没有那么好拿吧!”

    侯希白的脸色登时白了,气氛也瞬间紧张起来。

    “呵呵,侯兄莫要动怒,小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陆无尘呵呵一笑,一饮杯中之物,有些劣质的酒水让他皱了皱眉头,惋惜地说道:“可是可惜,难得遇上故人,可惜是没有美酒,不能够把臂畅饮一番,可惜啊,可惜!”

    侯希白看他神色轻松,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目光戏谑地望着自己,心中登时一紧,仿佛感觉自己如同被毒蛇盯住了的青蛙一般,“好强!比洛阳的时候更强了,全然感受不到他的气机!”

    侯希白脸色终于平静下来,苦笑道:“陆兄可真是会开玩笑!”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侯兄是不是吓了一跳?”

    侯希白点点头,苦笑不已,道:“原本陆兄给希白的感觉便是神秘莫测,希白的底细陆兄一清二楚,但陆兄的路子希白却一头的雾水,我怎能不害怕呢?”

    陆无尘看侯希白一脸郁闷的感觉,笑了笑,道:“我的弟子也没啥,侯兄不用好奇,此刻在下的名声可是臭不可闻,只要侯兄街上大吼一声‘魔头陆无尘在这里’,恐怕就有无数的正道人士想要将我斩杀!”

    侯希白无语,没想到有人会这样说自,不过内心却陡然平静了下来,看样子陆无尘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侯兄的武功是花间一派的吧!”陆无尘说道。

    闻言,侯希白浑身一震,点了点头。

    瞅了一眼侯希白,陆无尘幽幽说道:“有情而忘情,侯兄纵横花间,想必也是有这样的打算吧!”随即又摇摇头,语带惋惜地说道:“不过侯兄看起来入情已深,只怕难以忘情!”

    侯希白身子微微一动,虽然轻微,但陆无尘已经看到,心中暗笑,“而且侯兄钟情之人却是你师门死敌,令师的下场侯兄也知道吧!”

    侯希白脸色煞白,一掌拍在桌子之上,身前杯中酒水洒落在他身上,他师傅石之轩当年何等的惊才绝艳,身兼补天、花间二派之绝学,参悟佛道典籍,创出幻魔身法与不死法印,威名赫赫,便是四大圣僧出手,依然可以逃脱,何等的厉害。

    只是一个女人毁了他,碧秀心,让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石之轩人格分裂,武功更是大打折扣,心中留下了难以弥补的缺口。

    饶是如此,他师傅依然计谋算尽天下,隋朝灭亡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样的师尊,侯希白自问自己与之相比犹若云泥,花间一脉讲究忘情,能够狠心上了当年死心塌地的祝玉妍,如此的石之轩可谓枭雄,但依然难以逃脱慈航静斋的女人的手心。

    至于自己,能够跳出去么?

    自从遇上了师妃暄,他侯希白一颗心便不自觉地沉迷了下去,他所作种种几乎都被师妃暄牵着鼻子走,越想越心惊,后背登时冷汗淋漓,一阵凉嗖嗖感觉布满全身,衣袍已经贴在了背后。

    忘情。但谈何容易?

    更何况,对象是她,那个如同仙子一般的……她!

    幽幽一叹,脸上满是苦涩。侯希白默然不语。

    陆无尘微微一笑。道:“人间最苦痴情狂!侯兄此刻到巴蜀想必是为了不死法印吧!”

    侯希白微微犹豫,随即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瞒陆兄,希白此次确实是为了不死法印!家师所收的徒弟除了在下,还有一个,分别传授花间、补天二脉的武功。当日在洛阳,希白已经与他大战一番,可惜那人凭借幻魔身法,使得希白无法毕其功于一役而已!”他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失落,当然还有微微的酸意。

    “幻魔身法啊,能够在四大圣僧面前逃脱的身法,也难怪杨虚彦能够走脱了!”陆无尘说道。“不过侯兄语气可是有着吃不了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意味啊!”

    侯希白苦笑道:“陆兄说笑了!不过希白还真是有这样的感觉!”

    瞅了一眼陆无尘,侯希白好奇地道:“希白也是不久才知道我家师兄是什么人,陆兄如何知道?”他目光炯炯地望着陆无尘,眼前之人对他来说很神秘。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如何知晓这些事情,侯兄就不要深究了,侯兄只要明白在下对你没有敌意即可!你说呢,侯兄?”

    盯了陆无尘一会之后,侯希白淡淡笑道:“不错!不过在下有些好奇,陆兄怎么会来到成都的?”

    “哈,当然是来杀人放火的拉!”陆无尘开玩笑地说道。

    这话侯希白当然不行,微笑道:“陆兄可真是风趣!”

    闻言,陆无尘心中笑道:“不相信么?我可真是来杀人的!”复又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是因为成都美女多,我也想学一学侯兄潇洒花丛的风姿!”

    侯希白苦笑道:“陆兄就别调侃在下了!”

    “哈哈……”

    正当二人谈笑间,一阵足音传来,侯希白浑身一震,脸色一变。

    瞅了一眼侯希白,陆无尘有些好奇,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身穿彩衣劲装的美貌女子快步走来,她身边有男子伴随,如众星拱月护卫着她,但美女却是一脸不耐,显然身边的男子对于她来说如同苍蝇一般。

    巴蜀乃是少数民族与汉族杂居之地,街上不时地可以看到身穿民族服饰的女孩儿,这个美女穿着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这个女子最脚踏小蛮靴,腰跨一柄精美的马刀,煞是好看,陆无尘一望便知这不仅好看,而且还是一柄杀人的凶器,俏脸之上鼻梁挺翘,一双大眼妩媚而多情。

    这是一个多情的美人儿。

    “看来这侯希白又热情债了!”陆无尘心中暗笑,知道花间一脉的传人多是游戏花丛,也不觉得奇怪,当即调侃道:“有凤来仪,侯兄艳福不浅啊!“

    陆无尘声音不大,却也是不小,那个美女登时望了过来,眼睛不由得一亮。

    侯希白苦笑一声,道:“看来跑不了了,陆兄可是害苦了我!”本想要跑路的侯希白再也走不得了。

    那美女走到了侯希白身前,神色幽怨,望着侯希白就像是看负心大萝卜一样,就是陆无尘也是这样认为的,“侯希白,为何总是躲着不肯见我?难道我范彩琪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范小姐多心了,小姐国色天香,怎么会是洪水猛兽?”侯希白登时一番恭维。

    闻言,美女脸色稍霁,嗔道:“那你怎么总是躲着我?”

    美女娇嗔别有一番滋味,陆无尘好笑地望着侯希白与这个美女,心中想道:“范彩琪,就是川帮大龙头范卓的女儿?”

    侯希白苦笑连连,道:“在下遇上故人,所以没有时间陪小姐了!”

    听得侯希白这般说话,范彩琪方才望向陆无尘,目光不由得一亮。

    “哈哈……”陆无尘哈哈大笑,道:“既然侯兄的红颜知己在此,小弟若是再做那大煞风情的事情当真是会天打雷劈啊,小弟这就告辞了!”

    说罢,陆无尘就起身向楼下走去,任由侯希白头痛了,侯希白出身花间,得情而忘情,必然是不会真的动情了,不过这个范彩琪如此彪悍,侯希白有得头痛了!

    想到如此,陆无尘哈哈大笑,朝着门口走去,而此时门口正站着一位绝世美女……

第二七六章 再见商秀珣

    瞧得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陆无尘不由微微一愣,只见那人一袭淡蓝绸衫,肩披薄绡白纱,下裳是一袭紫色罗裙,裙摆之处是白色绣花,腰间佩着白玉凤佩,足下莲步轻盈,走动间罗裙舞动,露出了月白的云靴。

    再看去,只见她面容清秀文雅,眼瞳楚楚如灵,长发如云,从肩膀之上垂到了腰间,身材苗条纤弱,却有着一份健美,麦子般的肌肤,很是动人,蜂腰盈盈一握,如弱柳随风,胸前曲线起伏,似是山峦挺拔,整个人就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

    瞧得陆无尘发愣,那人款步走到了陆无尘的身前,脸上梨涡嫣红浅笑,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星辉在其中,让人心中狂跳不已。

    诗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美人如玉,诚不欺我!

    商秀珣看陆无尘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心中甜蜜,也有几分的羞涩,轻声问道:“怎么样,不好看吗?”

    说罢,商秀珣轻轻地在陆无尘的身前转了个圈,裙摆轻盈起舞,美得让人心悸。

    商秀珣语气温婉,与以往大不相同,多了几分的娇媚与撒娇的意味,让陆无尘心中一荡,随即摇了摇头。

    瞧得这一幕,商秀珣脸色一变,为了这次的见面,她可是着实花了一番心思打扮自己,本想让陆无尘眼前一亮,没想到陆无尘竟会有如此表现,登时就要发作。

    陆无尘嘻嘻一笑,道:“秀珣这样何止是好看,就是天上的仙子也比不上秀珣你啊!”

    商秀珣一听。转怒为喜,脸上浮起了淡淡的霞彩,嗔道:“你这个小贼,当真是可恨!”话虽如此。只是脸上的神色。哪里还有半分的不满?

    “秀珣这样的打扮虽然很漂亮,但是却是有个不好的地方!”陆无尘笑吟吟地说道。目光落在商秀珣的身上,她窈窕的身子有种说不出的风情,眉宇间更比以往多了几分娇媚,让人心动不已。

    “有什么不好?”商秀珣焦急地问道。

    陆无尘瞧得面色焦急的商秀珣。微微笑道:“就是怕秀珣太过动人了,我在秀珣身旁,不就是成了鲜花旁边的牛粪了吗?”

    商秀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美目含笑,梨涡浅浅,盈盈笑语间胸前的曲线如同花簇锦绣起伏,美得让人心醉。陆无尘目光不由得随着商秀珣起伏的峰峦,商秀珣看他目光有异,脸上发红,便是耳根也泛起了胭脂般羞涩的神色。一颗芳心如同小鹿般砰然跳动。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二十年的芳心一阵异样,似喜似羞。

    陆无尘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我怕与秀珣在一起,我会有危险!”

    商秀珣奇怪地说道:“有什么危险,你武功那么厉害,还害怕会有危险?”

    陆无尘笑嘻嘻地说道:“当然了。因为秀珣美人儿太动人了,我怕旁人会眼红我这牛粪能够与秀珣这多娇滴滴的鲜花儿亲近,嫉妒起来拿刀子来砍我!”

    “尽是胡说八道,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小贼口花花,十足一个浪荡公子一样!”商秀珣嗔道,语气却是带着几分的喜意,脸颊之上带着浅浅的晕红,女子皆是如此,最是在乎自己的美貌,听得陆无尘这般夸赞自己,心中自然一阵欢喜。

    上下打量了一下商秀珣,陆无尘嘻嘻笑道:“很少看见秀珣如此打扮,莫非秀珣是专门穿给我看的?”

    “谁专门穿给你看了!”商秀珣白了他一眼,她也不知道这次为何会特意穿上这样的女装,

    “哈哈……秀珣是否愿意与我把臂同游,一起去那诸葛庙,看看那位名动千古的军师?”陆无尘笑道,目光看着她窈窕的身子。

    商秀珣“扑哧”一声笑道:“你这人说话总是这么奇怪,十足一个酸溜溜的书生模样!”

    陆无尘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喜欢听我这么说话呢!”当即作怪道:“兀那婆娘,老子跟你去打打秋风!”

    商秀珣一听,登时笑得花枝招展,道:“你以为你是强盗啊!”

    说说笑笑间,二人便出了酒楼,朝那诸葛武侯庙走去。

    ……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诸葛武侯祠在锦官城外,两边植有森森松柏,昔年汉末三分,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于隆中话天下,未出山便算出天下三分,其后辅佐刘备,建立蜀汉,历两朝,可谓鞠躬尽瘁,功劳赫赫,最后陨于五丈原。

    凭吊怀古,如在昨日,祠堂可见历代墨客骚人墨宝留下,这位昔年的丞相死后已留有千古芳名,陆无尘两人流连其中,只感觉到一阵肃穆的气氛,当即默默无言,只觉得心头之中凭空生出一股敬意。

    山外夕阳斜,青青柳色红。

    离开了武侯祠后,那种肃穆的感觉依然萦怀心中,久久方才释怀。

    两人并没有到独尊堡去,而是找了间客栈,成都也是明朗,城中通明,街道之上一片繁华的景象,虽然比不少扬州等繁华之地,但在乱世中,如此繁华也算是难得,只是不知道这份平静繁华可以维持多久。

    彩衣异服,多有少数民族的服饰,这里是少数民族与汉人聚居的地方,行于街道,有种异样而和谐的感觉。

    两人走在街道之上,街上淋漓满目的小饰品让人目光流连其中,商秀珣很显然对于周围的东西都很感兴趣,不时地在一些小摊档上流连忘返,兴致勃勃地看着,随即又走到另一边。

    陆无尘不由得苦笑着看着像是小鸟儿一般的商秀珣,她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陆无尘不由得感叹,女孩子对于逛街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没想到逛街这么有趣!”商秀珣说道,她红扑扑的笑脸泛着笑意,手中拿着一束鲜花,那是一个卖花的大娘送给商秀珣的。鲜花美人。交相辉映,不知道花衬托佳人。还是人比花娇。

    “秀珣从来没有逛过街吗?”陆无尘问道。

    商秀珣看着四周的景致,说道:“我哪里有逛过街,一直都是在牧场之中,能够说上贴心话的也不多。而且牧场大小事务都等着我处理,那里有时间?”

    听着商秀珣理所当然的话,陆无尘不由得沉默良久,想到她虽然自小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只怕是寂寞得紧。

    陆无尘柔声说道:“那么今天我就陪着秀珣好好游玩一下吧!”

    商秀珣看着陆无尘,看到他眼中似是一泓温柔流过。心中不由得一甜,点点头。

    两人在街上流连,陆无尘带着商秀珣在街上的小吃摊档上品尝着街上的风味,商秀珣那里有这样的经验。对于这些特色的小吃很感兴趣,她本是一个美食家,对于这样的节目也是很感兴趣。

    虽是和平繁华,但是成都已然不缺少乞丐,这些乞丐在街边角落乞讨,不时地有人施舍钱财食物,这些乞丐多是拿着竹杖,陆无尘心中想道:“不知道丐帮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心神不集中,让商秀珣唤了几句才回过神来,商秀珣撅起了小嘴,陆无尘呵呵逗了几句便笑逐颜开,正值玩闹间,迎面而来一个美貌女子,看衣着正是少数民族的装饰,样貌也不似汉人女子,别有一番异族的风情。

    “她的衣服很好看,你看,她身上很多小饰品!”商秀珣眼前一亮,“而且这位美女的武功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陆无尘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的气机,这个女子绝非普通女子。

    是个高手!陆无尘心中给她下了定论,只是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想起了宋智对于巴蜀势力的介绍,陆无尘心中一动,巴蜀联盟由四大少数民族组成,有四个首领,其中瑶族的首领正是一个女人,“美姬”丝娜,不知道她与那个“美姬”丝娜有什么关系。

    “成都还真是人杰地灵啊!”陆无尘叹道,身边的商秀珣好奇地望着那个瑶族女子,对于她彩服服饰很是感兴趣,对于她的武功倒是没有多加的理会。

    那个瑶族女子也看到了商秀珣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暗叹一声:“好漂亮的汉人女子,这番美貌举世罕见啊!”

    目光落在商秀珣身上良久,让她心中暗暗喜欢,只是……她的视线落在商秀珣身边的男子身上,那个男子有着一股奇特的气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很明显与那个汉人女子很亲密,不由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讨厌的男人!”

    随即,脸上如同花儿一般,迎了上去,淡淡地说道:“这位姑娘,不知道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陆无尘两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前来搭讪,而且还是这么直接,看到她的目光落在商秀珣的身上,陆无尘心头古怪的很。

    商秀珣笑吟吟地点头,那个女子娇笑一声,上前互通了姓名,随即商秀珣介绍了陆无尘,脸上满是娇羞之色。

    当知道陆无尘与商秀珣的关系非比寻常的时候,陆无尘可以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一阵恼意,“真是有趣啊!”陆无尘心中暗笑。

    “姐姐的名字是丝娜!”这个瑶族女子正是巴蜀联盟四大首领之一的“美姬”,自有一番异族的美感。

    “原来是‘美姬’!”陆无尘微微笑道:“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巴蜀联盟的大人物,真是三生有幸!”

    商秀珣好奇地望了丝娜一眼,淡淡一笑,丝娜也是娇媚一笑,她并不奇怪陆无尘的反应,这样的反应,她在其他人身上见的多了,随即她拉起了商秀珣的小手,与她很亲热地说起话来。

    陆无尘微微一笑,看向美姬的目光又是不同,“没想到……”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酒馆之上,“便是他了么?”中年男子身穿一身宝石蓝的长衫。容貌俊朗,眉宇间多了几分的成熟沧桑,这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而他身边的男子却又与他不同。圆滚滚的身材。脸上也是肉鼓鼓的,身材并不高大。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圆球。

    男子点点头,笑道:“可不是他,让师姐吃了一个暗亏的人!”

    中年帅哥哼了一声,望向陆无尘的目光多了几分的神采。

    “不过遇上那个瑶族女人。嘿嘿,那个女人似乎是对他的女人很感兴趣啊!”胖子的神色有些奇怪,有些猥琐,还有的是幸灾乐祸与看好戏的感觉。

    不过说了一会之后,胖子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唱独角戏,他身边的帅哥目光却是望着陆无尘,他心中暗道:“手痒了么?”

    而帅哥的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胖子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不然也无法让祝师姐吃了那么一个大亏!”中年帅哥说道。

    闻言,胖子微微一笑,道:“能得到圣门八大高手之四的天君称赞的。这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荣誉,那小子如果知道,应该感到荣幸!”

    胖子虽然并不俊俏,但是也并不让人讨厌,他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却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看起来并不让你讨厌,声音带着一阵奇怪的韵味,很容易让人接受,与那帅哥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这个中年帅哥正是天君应席,圣门高手不知道几许,强者如祝玉妍、石之轩、向雨田之流无不是一时风流人物,威震武林,当然还有很多高手,其中公认的圣门高手有八,乃是邪王、,阴后、魔帅赵德言、天君应席、胖贾安隆、子午剑左游仙、倒行逆施尤鸟倦、妖道辟尘。此八人乃是圣门八大高手,而这里两人便是排名第四的天君与第五的胖贾。

    圣门中人中人哪个不是桀骜不驯之辈,特别是顶尖高手,性格更是奇怪,若非是武功、才情让人心服口服,圣门中人少不得一番争斗,而很显然,天君对于祝玉妍是很服气的,也由不得他不服气,当年他曾经与祝玉妍一战,却惨败于之手下。

    那一战,天君完全处于下风,完全被祝玉妍戏弄于鼓掌之间,而这也在他心中留下了极大的破绽。

    他这一生之中败绩不少,但是留有破绽的只有两个,其一便是祝玉妍,而另一个却是天刀。

    “祝师姐确实巾帼不让须眉,本座不得不道一声佩服!,只不过在一个小子手中吃了那么大的暗亏,本座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应席淡淡说道,整个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安隆呵呵一笑,道:“听说祝师姐当年曾经与应大哥一战,不知道当年的战果如何?”

    倏然间,周遭的空气如同霜降一般,陡然变得冰冷,杀气从应席身上蓬勃而出,向着安隆轰击而去。

    安隆呵呵一笑,手掌一翻,劲气凝结,莲花乍现,三朵莲花组成一线,将轰击而来的杀气尽数挡住。

    天心莲环,三莲齐出,安隆自信自己虽不能够胜应席,但是全身而退却是不难。

    嘭!

    莲花碎。

    安隆硬生生地退了一步,而应席怒哼一声,大袖一挥,负手而立,身上气机紧紧地锁住了安隆,此刻的他紫罗天气大成,比起现在的安隆强了不少,这也是他强硬的理由。

    “安隆,你想死么?不要以为抱住石之轩的大腿,本座就动你不得,若是惹怒了本座,本座虽然杀不了石之轩,但是取你性命却是可以的!”

    杀机临体,安隆心中一寒,脸上露出了从容的微笑,说道:“应大哥无需要动怒,小弟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祝师姐万般厉害,又怎么会是紫罗天气大成的应大哥的对手呢?”

    应席怒哼一声,一拂衣袖,并不说话,目光望着人群,虽然人影已经不见了,但是他的目光仿佛是穿过了重重的人,看到了陆无尘的身影一般。

    安隆状似无意地说道,“听说此人已经被誉为年轻一辈第一人,甚至能在天刀手下而不败!”

    应席若有所思地望了安隆一眼,说道:“你无需要提醒我,当年宋缺给本座的屈辱,本座必然百倍千倍偿还!”

    话中恨意显然易见,杀气如同狂风一般呼啸而出,两人身前的桌子登时化作齑粉,看的安隆心中暗暗发寒:“好大的怨念啊,当年的耻辱仿佛让他发疯了一样啊!”

    当年的天君应席成了圣门之中一大的耻辱,堂堂圣门高手,竟然被一个人追杀千里,狼狈得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而这么丢脸的圣门高手也让应席受足了鄙视,应席已然记得当年的情景,那时候,他已经是伤痕累累,濒临死亡,却只有一个念头,逃跑!

    凭借着圣门特有的功法,他险死还生地逃得一命,而他当时已经神识混沌,却依然记得宋缺嚣张无比的话语,霸道而张狂,一如他的刀,“不要再踏足岭南一步,若你像是臭虫一般死在我刀下,不过是玷污了的刀!”

    霸道的话,却是应席深深的耻辱,数十年后依然折磨着他,如今紫罗天气大成,正是他一雪前耻的时候。

    “只是因为一个无聊的原因!”应席咬了咬牙,心中疯狂地大吼着,迎着他此刻的心情,气机也随之变得如同暴风雨一般暴戾,他目光望向已经不见了的陆无尘,“天刀之下而不败吗?”

    安隆望向应席,微微一笑,心中却打着自己的算盘……

第二七七章 天莲胖子

    星夜如霜,点点星光照在街道之上,虽然是夜深时分,但是街上依然热闹无比,许多小孩子身穿漂亮的衣服在星光下追逐着,女孩子也依偎着恋人,漫步在街上,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

    站在窗户前,陆无尘望向身后的商秀珣,微微笑道:“对了,刚才下午抽签许愿之时,秀珣你许了什么愿望?”

    “这是女儿家的秘密,你一个大男人问来干什么?”商秀珣白了陆无尘一眼。

    陆无尘嘻皮笑脸地问道:“女儿家无非就是祈求一个好的姻缘,想必秀珣也差不了多少吧!”

    商秀珣脸色一红,哼了一声,说道:“姻缘之事就算是强求也强求不来,祈祷不过是求一份安心而已!”随即,她脸色神色一变,娇红的脸上带着一份的坚定,淡淡地望了一眼陆无尘,道:“幸福终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商秀珣也不例外!”

    陆无尘望着商秀珣脸上的神色,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样的奇女子有着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看着她娇美的脸蛋之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由轻笑道:“秀珣果然是女中豪杰,当年卓文君大概也是这样的气概吧!”

    商秀珣听得他的称赞,心中满是喜悦,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黯然起来。

    陆无尘心中奇怪,好奇地问道:“秀珣,怎么了?”

    “唉……”商秀珣叹了口气,道:“卓文君确实是一位奇女子,肯为心爱之人离家出走,私奔卖酒度日,这样的奇女子,只是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唏嘘不已!”

    陆无尘一怔。心中不由地想起了卓文君后来的遭遇,这位女子遭到了司马相如的抛弃,当年一曲凤求凰情深款款的情意早已随着时间而磨灭。

    “唉……”商秀珣叹道:“男人总是好色的,喜新厌旧却不知道有人在偷偷地哭着!”

    陆无尘心中默然。“男人确实都是好色的。能不好色的大概只有太监了,只是喜新厌旧这句话。并非适合所有的男人!”

    “那么你呢?”商秀珣说道。

    陆无尘讶然望去,看不出她的神色,只见她嘴唇轻动,语气淡淡地问道:“你也是男子。你会怎么样对待呢?”

    语气轻柔无比,陆无尘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商秀珣如同责问自己一般,你的真心能有多真?

    商秀珣望着陆无尘,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中竟是似是悬了起来,然而当陆无尘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的时候。她仿佛心中放下了千钧担子一般,只听得陆无尘淡淡说道:“我只希望将我爱的女人保护好,并怜爱一生,哪怕与千万人为敌也是如此!”

    商秀珣望着陆无尘。眼中闪烁着奇怪的神色,似乎要看穿陆无尘内心一般,良久方才点点头,随即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说道:“传说中牛郎织女分隔天河,每年只有飞鹊成桥,方才能够在桥上相会,你说真的有鹊桥吗?”

    陆无尘也望着天上的繁星,他根本看出处天上星星有什么分别,刚要说话的时候,耳朵却陡然一动,怒声喝道:“什么人!”

    声音在真气的灌注下,如同利刃一般指向直通房顶,房顶之上登时传来一声闷哼,细微若蚊,若非是两人皆是武功非凡之辈,难以听到。

    身子一扭转,脚尖一点窗棱,陆无尘登时来到了房顶之上,凝神看去,发现一抹身影正向南逃窜。

    “秀珣,你小心一点!”陆无尘传音商秀珣之后,便追了上去。

    “你也小心点!“商秀珣高声喊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

    唰,唰……

    黑夜中,两道人影如同闪电般在居民的楼顶上掠过,追星赶月,便是风儿也只能够追赶着两人的脚步。

    凭借着绝世轻功,陆无尘在黑夜之中如同一道虚幻的影子一般,不一会就赶上了那人。

    “鼠辈,哪里走?”

    一声怒喝,声如霹雳,陆无尘右手捏成剑指,凌空一点,一道剑气登时急射而出,朝着那道人影的后背刺去,周遭的空气也因为这道剑气而被席卷一空,半空之中发出阵阵兵铁之声。

    那人影颇为肥胖,此刻正施展轻功狂奔,心中暗骂不已道:“没事练这么好的轻功干什么?”

    心中警兆忽生,脑后生风,剑气击来,让他心中一紧,肥胖的身子硬生生地从半空之中顿住,身子做出了奇怪的扭动,险而又险地将要害躲开,这无形剑气确实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胖子刚要送一口气的时候,变故陡生,本是至刚至烈的剑气陡然化作绕指柔,剑气化一为千,如同烟火一般,陡然散开,形成了一道道的剑网,向他笼罩而来。

    “他娘的!”

    胖子暗骂了一声,手掌一翻,赫然间,莲花现。

    三朵莲花在他手中绽放,带着白色的火焰,在他身前连成了一线。

    “嘭!”

    “嘭!”

    “嘭!”

    剑气与莲花相交,莲花破碎,然后各自生出二朵小莲花,二三得六,白莲绽放,将剑气尽数挡下。

    “天心莲环?”陆无尘的声音从半空之中传来,并不大,却仿佛在胖子的耳边诉说一般,让他心头为之而一颤,抬头望去,但见一道白色的人影在房瓦之上一点,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身子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在街道之上,这一手轻功举重若轻,潇洒不凡,让胖子也不得不感叹一番漂亮,同时心中暗自着恼:“这般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哈哈,小辈既然知道我天莲宗的绝技,想必也是知道我的身份吧!难道不怕中了埋伏吗?”胖子嘴里带着颤巍巍的声音,脸颊之上的肥肉随着他说话鼓动不已,如同波浪一样,很是诡异。

    胖子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很是平和,似是对着后辈说话一般,实则却在诈陆无尘。想他身为圣门八大高手之一,自有一番不凡的本领。虽然只有一招。但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实力犹在自己之上,唯有先稳住对方。

    来人正是安隆。魔门天莲宗宗主。

    “哈哈……”

    陆无尘朗声一笑,也不说话,猛然向前跨一步,而安隆心生警兆。只见陆无尘已经如同闪电般疾射而来,左手一翻,一掌向自己击来。

    人未至,掌风已至,如同剑刃一般切割着安隆的护身真气,而且安隆只生出一股如同毒蛇盯上了的感觉,登时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脚下跨着了莲步。安隆身子一错,跨过了丈余,“小辈你……”

    对于安隆视而不见,陆无尘冷哼一声。右手成剑,登时一剑斩下,剑气激荡而出,一丈的剑气有如实质,向着安隆的脖子劈了下去。

    感受那道剑气的恐怖,安隆大惊失色,登时后退一步,三朵莲花成型,于半空之中成环。

    天心莲环乃是安隆所创的绝技,配合着他所创的莲步,威力可谓非凡,只见安隆双手聚拢,呈现出莲花状,真气鼓荡,莲劲之上发出了灼热的火焰,周围空间也仿佛燃烧一般。

    周围登时传来一股烧焦了的味道,三朵莲花激射而来。

    陆无尘冷哼一声,“天心莲环,安隆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没找你,你竟然找上门招惹我,莫不是摔坏了脑子不成?”

    话音刚落,剑指连点,剑气如同海浪一般,重重而至,一招九剑,瞬间击在三朵莲花相交之处,重重劲气涌至,登时破了这一招,随即身子如同鬼魅一般,欺身抢进,丝毫没有把安隆放在眼里。

    经过了与天刀宋缺的一番交锋,陆无尘的武功有了极大的精进,已经不是如今的安隆可以比拟的,而且天心莲环,安隆不过只能够使出三莲,勉强达到了六莲的境界,远远没有达到九九归一的九莲境界。

    “嘭!”

    劲气发出了尖锐的爆破声,陆无尘一掌击出,安隆顿时感到全身上下都被锁定,没有一丝的退路,若是后退,必会遭受惊天动地的打击,当即咬咬牙,一掌击出,莲劲汹涌而出。

    “哈哈哈……”陆无尘冷笑一声,道:“天莲宗便只有这样的地步么?石之轩的手下只有这样的程度了么?”身子不进反退,一步后退,两指一并,一道剑意生出,直取安隆双目。

    安隆脑袋一偏,两鬓一缕头发被剑气割了下来,听闻他的话,心中一阵恼怒,想他身为圣门八大高手之一,哪里有过这样的羞辱,陆无尘眼中的轻蔑刺激了安隆的神经,“既然无法善了,那就拼了!”

    安隆心中发狠之际,陆无尘的攻击再次袭来。

    左手一掌击来,轻飘飘仿佛没有丝毫的力道,安隆心中一凛,因为他知道这一掌并不简单,乃是柔劲到了极致,柔中带刚,当即反手一掌,莲劲吐出,与陆无尘对了一掌,登时只感到劲气击在了海绵一般,莲劲如泥牛入海一样。

    感受着一诡异的现象,安隆心中暗道:“糟了!”正要撤掌,陆无尘掌中生出了一股吸力将他肉掌黏住,“太迟了!”话音落下,劲气一吐,一股阴冷劲气直冲经脉之中,几乎将他的经脉冻了起来。

    右手反手劈下,剑气刚猛,犹如烈火。

    安隆怎么也没想到陆无尘竟然同时击出了截然相反的劲气,此时的他正运劲抵挡阴冷劲气,而且由于之前他连出两次绝招,真气消耗大半,此刻剑气劈下,只能够举臂格挡。

    “啊!”一声惨叫,安隆左臂被硬生生地砍了下来,伤口之处并没有一丝的血迹,反而带着一股焦味,劲气直冲入安隆经脉之中,让他左边半个身子如同置身于熔岩之中,与右边半截截然相反。

    刚猛霸道的劲气让安隆身下的青石板寸寸碎裂,如同蛛网一般。

    一击得手,陆无尘正要乘胜追击的时候,一道黑影扑面而来。

    “呵呵……”

    瞧得那道人影,陆无尘嘴边露出了一丝的冷笑,当即飞起了一脚,将安隆整个身子踢飞,向那个黑影飞去……

第二七八章 击杀天君

    “哼!”

    瞧得安隆向自己飞来,那道黑影顿时冷哼一声,用一个很玄妙的手法,将安隆拍开,身如柳絮般落在街道之上。

    “噗……”

    安隆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脸色煞白,体内之中阴阳两种真气正肆虐,让他经脉受创,当即运功疗伤。

    凝神看去,陆无尘发现那人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子,身穿蓝衣,如文弱书生,此刻脸色很不好看,当即朗声问道:“天君席应?”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既然知道本座的名讳还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在邪道八大高手中,首推的当然是祝玉妍和石之轩,接著才轮到“魔师”赵德言和“天君”席应,这些都是绝对不能惹的穷凶极恶之人。

    “哈哈……”陆无尘哈哈大笑,道:“魔门以实力为尊,老家伙你这么大口气,真以为是魔门第一人吗?难道不怕闪了舌头?”

    陆无尘无比嚣张的话语,让席应生出了恼怒的神色,他本是心高气傲之辈,如何受得这般嘲讽,冷哼一声,道:“小辈难道你只会逞口头之利吗?”

    话音刚落,席应双目紫芒大盛,杀机毕现,死死地盯着陆无尘。

    安隆脸色发白,语气凝重无比地说道:“席大哥,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应该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咳咳……”他语气很虚弱,显然是受伤不轻。

    冷冷地看了一眼安隆,陆无尘淡淡地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胖子出声了?莫不是以为我真的无法取你性命?”说完,陆无尘的眼中杀气毕现,轻哼一声。

    安隆如遭雷击,嘴角一丝鲜血流出。登时委顿下去。

    陆无尘那一声轻哼,里面暗含真气,凝结成针,威力非凡。

    席应首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小子的内力好深厚!”随即便一扫原本轻视的神色。他对安隆这样的高手并不重视,只因为八大高手之中。强的强,弱的弱,很明显安隆是属于后者,但是陆无尘那一手的展露。让他重视起来,“这小子果然有些本事!”

    陆无尘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席应和安隆,缓缓说道:“八大高手可真是强的强,弱的弱,简直是云泥之别啊!不知道练成了紫瞳火睛的紫气天罗,究竟能否保住你两人的小命呢?”

    语气顿了一顿。陆无尘望着席应淡淡地笑道:“听说当年你被追杀万里,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当乌龟,怎么现在敢出来了,不怕宋缺追杀你了么?”

    闻言。席应心中大怒,魔气运转,周身一片紫色,怒声喝道:“小子,无礼!”

    陆无尘仰天长笑,喝道:“紫气天罗大成吗?正好看看你手段如何,今夜少爷我正好拿你开剑,让魔门中人知道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声如霹雳,话音带着真气鼓荡而来,未出手,便已驭气攻敌。

    席应不敢小觑,移开了一步,虎目寒光毕现,气势迫人,他身如标枪,颇有山亭岳峙的威猛雄姿,再无丝毫文弱书生之状,而且他站的姿态非常奇特,就算稳如山岳,也好像会随时飘移往某一位置。

    魔门奇技紫气天罗,此功大成之时,会有紫瞳火睛的现象。而那紫气不是指真气的颜色,而是施功时皮肤的色素,故以紫气称之。紫气天罗最厉害之处乃是当行功最盛时,发功者能在敌人置身之四方像织布般布下层层气网,缚得对手像落网的鱼儿般,难逃一死。

    如果席应真能练至随意布网的大成境界,那他将是近三百年来首位练成紫气天罗的人。

    席应虎目寒光,与陆无尘对视了良久,气氛宛如暴雨前的压抑,随即席应嘴角漏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双目紫芒大盛。

    看了一眼陆无尘,席应摇头叹道:“自本座紫气天罗大成后,能被我认定为对手者,本座必杀的名单之中只有两人,除了宋缺之外,还有……”当念到宋缺的时候,陆无尘明显感觉到他身上一震,随即冷笑道,“阴后祝玉研,不过再杀那两人之前,我就先拿你祭招吧!”

    话音刚落,席应眼露紫气,以他自身为中心产生出膨胀波动的气劲,就像空间在不断扩展似的。

    “好大的口气,想拿我祭招,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在夜空下,陆无尘缓缓举手,动作似有千钧,五指先是张开,再缓缓拢指合拳,霎时生出气凝河岳般的凝重。

    想他陆无尘所学甚多,这一拳若是击出,必是威力非凡,当下周围的空气给人一种凹陷的感觉,北冥力场之下,席应有一种被拉扯的感觉,如此功夫,确实是让人惊异。

    席应露出凝重的神色,他明白对手接下来的动作必是针对他紫气天罗而发的奇招。

    紫气天罗可用一个以气织成的蜘蛛网去比拟,任何猎物撞到网上,越挣扎便缠得越紧,诡异邪恶到极点。

    席应刚才用言语相激,就是想诱使陆无尘攻击,假若陆无尘率先抢攻,席应会诱他放手狂攻,然后再吐出丝劲,以柔制刚,知道他缚手缚脚,有力难施之时,才一举毙敌。

    怎料陆无尘一出手,便是这般厉害,那股诡异的力场,隐隐有克制他的奇效。

    陆无尘这一招似攻非攻,但又凌厉至极,真气鼓荡而出,随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忽然大喝一声:“破!”

    一拳轰出。

    真气如流水般在拳头之上形成了一道螺旋形的气旋,庞大凌厉的劲气竟透拳而出,重重击在席应无形有实的天罗气网最强大的一点上,准确得让席应大吃一惊。

    攻敌最强之处!

    陆无尘整个人就若大鹏鸟一般飞身而出,身如虚影一般。

    “嘭!”劲气交击。

    席应浑身剧震,顿时横移一步。

    感受那股力道,席应终于色变,知道若是这般下去。最后他必会陷入挨打的局面。

    厉啸一声,席应脚踩奇步,脸泛紫气,飘移不定的虚晃几下之后。抢往陆无尘左侧。左手疾劈,看似平平无奇。可他的掌劲之凌厉大有三军辟易、无法抗御的气势,不论谁人首当其锋,只能选择暂且退避。

    只是陆无尘的动作却让席应吃了一惊,毫无花巧。也不躲避,又是一拳轰出。

    “嘭!”

    劲气交击,气旋如同海浪一般向着四方冲击而去,地上的青石板被劲气击碎、掀飞。

    先是刚猛,然后阴柔,再是刚猛,如此这般。瞬息间,劲气变化了七次,席应闷哼一声,脸色大变。他终于知道安隆如何这么快地落败了,这般奇技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紫气天罗也不过如此!天君席应当真是让人失望啊!”陆无尘冷冷地说道,横移侧身,五指大张,五道剑气从指尖之上激荡而出,如鲜花绽放般交织成网,向着席应笼罩而来。

    经脉受创,刚一出山,席应便受到了这般打击,也真是倒霉透顶,身心被完全锁定,避无可避,他只有硬拼一途,真气鼓催到了极致,身上一片紫色,眼睛如同火焰一般,一拳轰出。

    五道剑气在将要临身之时,陡然变化,化零为整,一剑劈下。

    “轰!”

    席应闷哼一声,往后飞退,脸色由红转白,他逆运真气,伤上加伤,没有一年半载休想恢复。

    陆无尘微笑道:“假如席应你技止于此,那明年今日此刻就是你的忌辰了。”说罢,目露凶光,大喝一声,掌剑挥出。

    席应当即施展紫气天罗,两手织出以千百计游丝交错组成的天罗气网,再往对方“撒”了过去,此刻他脸色由白转黑,眼鼻之中更有鲜血流了出来,若是不能够挡下这一剑,怕是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剑气刺在天罗气网最强之处,所谓最强点便是最弱点,剑气束成一点,以点破面,剑气重重涌至,七重剑气叠加下,第六重剑气未至,天罗气网已经破碎,席应魂飞魄散下,连忙收功,比上次退得更为狼狈。

    陆无尘长笑一声,如影随形地向席应追杀过去,十指大张,剑气从指尖之上发出。

    安隆看得目瞪口呆,这等凶险之地,便是他也心惊不已,暗道若是换位而至,自己必然挡不了二十招。

    “小辈,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席应喝道,口鼻之中鲜血流出,此刻他被剑气逼得狼狈不已。

    陆无尘冷笑一声,说道:“你这是在求饶吗?可惜晚了!”

    剑气如同流星一般射来,沿着刁钻的角度攻向席应,而席应所受的伤也越来越多,心中知道此次再也无法幸免,当即发狠,紫气天罗不要命地催运到了极致,“小子,想要本座的命,没有那么容易!”

    “这话等会再说吧?”

    一时剑气弥漫全场,席应完全落在下风守势,不但无法展开天罗气网,还要千方百计保著小命,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被动的抵挡陆无尘那似虚似实,不著痕迹的霸道剑气。

    劲气交击之声响个不绝,更添此战风云险恶的形势,但是此刻的席应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轰!”天罗气网再次被击破,陆无尘欺身抢进,一拳轰来,正中席应胸口,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席应整个胸口凹陷下去,而席应厉吼一声,拚死力抗。

    “砰!”人影倏分。

    陆无尘挺立原地,稳如山岳,白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而席应却飞出了数丈,委顿在地,气息全无,可怜一代高手,刚一出山便落得这般收场,真是可悲。

    另一边,安隆已经没了身影,他看到席应落入下风,便已知不妙,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一战也是取巧,陆无尘知道紫气天罗的妙处,更知如何破去,而席应却是对陆无尘一无所知,如此之下,方才这么轻易地杀了席应。

    “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一道身影从一边的房顶之上跃下,白衣如雪,飘渺如仙子,身后背着名震天下的色空剑,“陆兄果然好身手,堂堂邪派八大高手之一便如此身陨,妃暄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柔柔的嗓音,似是仙乐一般,陆无尘含笑点头,“静斋的仙子驾临巴蜀,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陆兄说笑了!”师妃暄也不着恼,妙目望向陆无尘,道:“陆兄可是瞒得妃暄紧啊!”

    白衣飘飘,衣袂猎猎,直如仙子一般。

    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再次出现。

第二七九章 静斋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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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衣如雪,长剑如虹。

    一袭白衣的师妃暄静静地站在街道上,淡淡地望着陆无尘,皎洁的月华洒下,在她的身上披上了一层的轻纱,整个人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师仙子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指教呢?”陆无尘淡淡地问道,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师妃暄。

    此刻的师妃暄看上去有些消瘦,一袭白衣,淡淡的愁绪,美得犹如九天仙女,但却带了几分人间烟火,再也不是当初那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妃暄了。

    陆无尘洒然一笑,朗声说道:“师仙子不像仙子了,不过却更加漂亮了!”

    师妃暄沉默不语,良久幽幽叹息一声,道:“陆兄又开玩笑了,妃萱还是以前的妃萱,没有丝毫的变化!”

    陆无尘哈哈一笑,道:“师仙子这般前来,不知所谓何事?莫非是长久不见,想念我了不成?”

    “陆兄说笑了!”师妃暄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妙目望向陆无尘,淡淡地说道:“如今江湖谁人不知陆兄大名,而且陆兄从岭南而归,能够从天剑宋缺剑下活着走出来,陆兄确实是让妃暄佩服万分!”

    “虽然明知道是高帽子,但是听到仙子金口称誉,我还是感到轻飘飘的!”陆无尘笑道,目光望着师妃暄,“仙子难道只想对陆某说些恭维的话?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陆兄多虑了,武林年轻一辈第一人,这就是妃暄心中话!”

    师妃暄仰望虚空,满天星辰,淡淡光华,映于她璀璨如明星一般的明眸之中。清风微拂,拂动她白色的衣袍,有种单纯的美感,声音幽幽。透着一股疲倦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怜惜的感觉,“此番陆兄挟着无边威势来到巴蜀。只怕巴蜀从此多事了,妃暄为了苍生平静,希望陆兄可以跟妃暄到慈航静斋一趟,以消除巴蜀血光之灾!”

    陆无尘挑了挑眉头。哂笑道:“到慈航静斋?我又不是和尚,为何要到静斋一趟?”

    “陆兄莫非真的不顾念巴蜀百姓,要陷巴蜀于剑兵之中?”师妃暄悲天悯人的情怀无比的强烈,仿佛是圣女一般,当真是让人生出愧疚之心。

    然而,对于师妃暄这种形象,陆无尘一向嗤之以鼻。嗤笑道:“陷巴蜀于剑兵之中?师仙子还真会给陆某带帽子!”

    陆无尘呵呵一笑,负手而立,身上的气机随着心意流转,猛烈的劲风激荡而出。使得他白色的袍袖猎猎作响,此刻他立如山岳,让人生出了仰视的感觉,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是一阵大笑,笑得连眼泪也要留下来了。

    师妃暄淡淡地说道:“陆兄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良久,陆无尘才止住了笑声,幽深的眼瞳如同秋水一般,望着师妃暄,带着三分嘲笑,二分失望,还有一份的怒意。

    感受着陆无尘的眼神,师妃暄心中一抖,不知他为何这般。

    “唉……”

    陆无尘淡淡地叹了口气,仰望着苍穹,千百年前的月色也是如此,但是照的又是什么人呢?

    “仙子可知周幽之事?”

    淡淡的话音,复杂的感觉,让师妃暄心中产生了一阵异样的感觉。

    点了点头,师妃暄淡淡地道:“昔年周幽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红颜一笑!待至犬戎攻来,再举烽火,天子既然失信诸侯,诸侯不至,镐京被破,遂是东周动乱,诸侯争霸,周室不兴!天子之名名存而实亡!”

    师妃暄所猎颇多,除了佛经、道家之外,便是诸子史实也知道甚多,此番将周幽之事道来,语气之中颇有感慨,似周幽这等君王,确实是无道昏君。

    瞅了一眼师妃暄,陆无尘淡淡地问道:“那么仙子可知道史家对褒姒的评价?”

    “红颜祸水!”师妃暄心中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皱了皱眉头,这种感觉源于同为女子的褒姒落得这么一个评价!

    陆无尘摇摇头,说道:“所谓红颜祸水不过是欲加之罪,若是没有周幽这等君王,何来烽火戏诸侯,桀纣亡国,也是自身不省,方有女子魅惑君王而已!仙子身为女子,想必有所感吧!”

    师妃暄默默不语,心中咀嚼着陆无尘的一番,确实是很有道理。

    陆无尘哂笑一声,道:“是非指责便如我刚才所言,欲加之罪啊!

    “天下间谁人不觊觎着巴蜀一地,李密、宋阀、李阀,便是仙子的慈航静斋口口声声为了天下苍生,也不是为了让巴蜀投入李阀的怀中?仙子这般做的话,不也是让巴蜀百姓陷于剑兵之中?”

    师妃暄淡淡地说道:“陆兄既然这么想,妃暄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希望陆兄能够与妃暄到静斋静修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一辈子么?”陆无尘笑道。

    “到了天下一统,百姓安居,陆兄便可以离开了!”师妃暄说道,一副为了天下苍生的摸样。

    陆无尘哈哈大笑,道:“仙子可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农夫将冻僵的蛇救回,蛇反是咬伤了农夫,仙子莫非是要我做那愚昧的农夫?还是你慈航静斋就将天下人都看作了你们的奴仆,任你差遣不成?”

    陆无尘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嘲讽地看着师妃暄,仿佛在看白痴一边。

    “陆兄就这般冥顽不明吗?”师妃暄皱着眉头说道。

    闻言,陆无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劲气鼓动,衣袍作响,两人之间的空间突然间生出了凹陷的感觉。

    瞧得这一幕,师妃暄心中一震,陡然生出了危险的感觉,眼前的男子突然如同处于迷雾中一般,她整个身心都被一股气机锁定。

    “陆兄莫非真的不能够体会妃暄的难处么?”师妃暄暗暗咬牙,运气。身上自有一股气势生出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师妃暄,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你真以为全天下人都要给你慈航静斋面子不成?我陆无尘不是面团,任你慈航静斋随意揉捏!”陆无尘霸气侧漏地说道。

    劲气外放。锐利无匹的剑气直卷而来。冲击着师妃暄的护身真气,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直如蛛网一般,劲风吹动着两人衣袍猎猎作响,便是气机绷紧到了极致的时候,陆无尘突然一笑。“梵清慧斋主的身体现在不知道如何?陆某很是想念她!”

    陆无尘露出了一个笑容,却让师妃暄心中一震,那破碎虚空一般的心境陡然出现了裂缝。

    正待行动之时,陆无尘哈哈一笑,道:“仙子的跟班来了,这场架势打不成了。对了,提醒仙子一句。如果要在巴蜀做什么阴谋诡计,可要小心点!”

    一声长笑,陆无尘袍袖一拂,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师妃暄的眼中。

    身后脚步声传来,直如翩翩公子的侯希白已是来到,语带关心地问道:“师仙子没事吧!”

    “多谢侯兄关心,妃暄一切无恙!”师妃暄淡淡地说道。

    侯希白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目光扫过了街边的席应,身子狂震,惊讶地说道:“天君席应?”

    师妃暄目光复杂,叹息一声,说道:“妃暄还有要事,失陪了!”

    痴痴地望着那仙子般的背影,侯希白的眼中满是迷恋,最后落得一声叹息,手中美人扇展开,上面丹青描画正是一个白衣女子,却是没有五官,仙子神韵绝代,又岂是如此容易画出?

    ……

    夜色如水,已是月上中天时分,街上偶尔看到如烂泥般的醉汉,醉倒在地上,万家入眠的时候,陆无尘却走在街上,一袭白衣,袍袖飘飘,自有一股不凡的韵味。

    “都给我滚,近日小爷我不想要大开杀戒!”淡淡的话音,却是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落在隐藏在暗处的探子来说却不啻于五雷轰顶一般。

    感受着那些隐藏于暗处的气息,陆无尘微微冷笑,这条街上不知道有多少的探子,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势力,但是今夜的事情,他知道无须等到明天,整个成都就会知道,而过后,整个天下也会知道他击杀天君席应的事情。

    巴蜀的水很深,且不说三大势力,就是天下其他势力,诸如李阀,李密之流在巴蜀也有行动的人。

    有的探子离开了,也有的还再犹豫的,当然还有无动于衷的。

    “哈哈……“陆无尘冷笑一声,“不知死活!”

    闻言,那些探子心中一惊,刚想要离开,陆无尘已经有如一道虚影般疾射而来,身子如同大鹏展翅,半空之中,向着一旁的阴影飞扑而去,五指微涨,剑气激荡而出,暗影之中隐藏的、还有逃跑的探子,登时便被剑气杀死。

    “想走?太迟了!”

    以这一句话为结论,之后展开一轮杀伐,让这些探子感到心惊肉跳,这些人武功都不弱,但是在陆无尘面前,他们并不比三岁的小儿强多少,如鬼魅的身影,优雅无比的击杀,转眼间,大部分探子已被击杀,只留下一个目光呆滞的黑衣男子,此刻正是满眼恐惧地望着陆无尘。

    原先看着陆无尘与天君席应一战的时候,他也只是感到好看,只觉得天君席应名不副实而已,到了此刻,他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如何的可笑,可笑如井底之蛙,只见一孔之天却言天大如斗。

    “我不杀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打在少爷我身上的主意最好不要有,少爷我来巴蜀并非是游山玩水的……”陆无尘微微一笑,很好看,若是有姑娘家在此,定然尖叫不已。

    但是,在那探子看来却是可怕得让他能做噩梦,陆无尘身上的杀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少爷我是来杀人的!”

    留下一句话之后,陆无尘转身离去,只留下吓得瑟瑟发抖的探子,一阵腥臭隐隐可闻,这位也算是见识广博的探子发现自己竟然在那杀气之下失禁了,这不但是陆无尘的警告,也昭示着,他来了!

    巴蜀一地,势力错综复杂,天下间也只有这一地还处于中立,除了巴蜀三大势力的制衡之外,巴蜀武力的也极为强横,且不说独尊堡解晖判官之名,这可是与宋缺齐名的强者,还有那川帮炝王,巴蜀联盟四大首领,谁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在这个最为注重武者的时代,一个武者可以改变天下的大势,远的有高丽,突厥之流,近的有岭南,因此巴蜀的武力足以威慑天下,加上那险要地势,这便其能在天下势力之中处于中立的缘故。

    也因为如此,天下各方都云集巴蜀,想要吞下这一大块的肥肉,在这个时候,巴蜀的支持足以改变天下大势,宋家昔年联姻独尊堡,打的不就是这样的主意,不过在陆无尘的情报看来解晖不是甘于平凡的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从师妃暄的到来可以知道,想必也是为了关中李家来拉拢的吧。

    “李世民不死,慈航静斋的心思就不会停下来啊!这天下还是需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在解晖态度模糊不清的时候,以力破巧正是最为简单的方法,而今天击杀席应也是如此,除了立威,还有的便是告诉巴蜀,他来了!

    陆无尘冷冷一笑,仰望苍穹,漫天月色被乌云遮住了,只余下满目苍茫,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第二八零章 莲柔公主

    “唉,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多不知死活的人呢?难道刚才的教训还不够吗?”

    行走没多久,陆无尘的眉头陡然一皱,眼睛望向黑暗中某处,仿佛在看谁一般。

    “嘻嘻……没想到被你发现了!”黑暗中,一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陆无尘没有说话,回答那道声音的是一道凌厉的剑气,斜斜地刺去来,刚猛霸道的剑气仿佛要刺穿虚空一般。

    “啊……”

    惊呼声中,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半空之中跃出,如鹞子翻身一般,在半空之中翻了个筋斗,避开了这道剑气。

    “哼!”

    陆无尘冷哼一声,剑气倏然变化,原本刚猛的一剑突然由一化千,如渔网一样撒了下来。

    瞧得陆无尘的剑势变化如此精妙绝伦,那道身影仿佛触电了一般,娇躯剧震,随即身子一顿,身子硬生生地向下堕去,再一个翻腾,落在地上,任由剑气在身边划过,削去了几缕秀发。

    避开陆无尘这必杀的一击之后,那道身影身形不停,迅捷无比地向外急射出去,想要离开这里。

    “哼!”陆无尘冷哼一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下哪有这般容易的事情?”

    话音刚落,陆无尘脚下生风,身子犹如鬼魅一般,朝那身影追去。

    凝神细看,陆无尘看破了那身影行走的路线,当即屈指一弹,一道指劲急射射出,擦着那人的面颊而过,“若是再偏上几分,姑娘的花容月貌就要毁了。哈哈,姑娘闭月羞花,若是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蜈蚣一样的伤疤,岂不是犹如焚琴煮鹤一样的大煞风景?”

    陆无尘笑吟吟地说着。语气中却满是威胁的味道。而那美女登时僵住了,因为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武功与身后那人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女人可以不在乎生命,但是却不能够不在乎容貌,尤其是美女。

    “你……你欺负人!”转过身来,那女子语气娇嗔地说道。

    此时陆无尘方有机会打量眼前的女子。这女子有着夺目的栗色秀发和棕色眼睛,让人一看便知道她并非中土人士,紧身的夜行衣把她美好的胴体线条显露无遗,火爆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丰满的臀部,让人知道这迷人的女子体内流动的定是野性的血液。绝不会轻易向任何男人屈服。

    这是个性感美女!

    “难得有凤来仪,看来少爷我的艳福不浅啊!”

    上前一步,陆无尘捏住了那异族女子的下巴,嘴里邪邪地说道。真气一放,登时侵入那女子体内,让那女子动弹不得。

    上下打量一番,陆无尘邪邪地笑道:“不过少爷我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陆无尘手上一紧,女子登时吃痛,只感到一阵冰冷的真气使得她呼吸也不畅顺,此时她方才露出了惧意,狠狠盯着陆无尘,高耸有致的胸脯不住起伏,用并不流畅的汉语说道:“你再走近一步,人家立即自尽,到时候我爹爹与干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

    陆无尘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女子耳中生疼,随即手上用力,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娇哼一声,并不回答,颇有一种威武不屈地气势。

    陆无尘也不着恼,右手一道劲气击出,地上的青石板登时被击碎,随即他抚摸着女子娇嫩的面颊,说道:“若是在这里画上个乌龟,你说会不会更加好看呢?”

    “你!”女郎登时色变,咬牙说到:“人家名叫莲柔?”

    莲柔?陆无尘心中一动,随即便忆起这柔公主是何方神圣,“原来是西域的莲柔公主!”

    突厥乃一个游牧民族组成的政权,讲的是强者为王,且因经济的分散性、流动性和不稳定性,争权夺利从不间断,隋时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东突厥现在的大汗是颉利,宠信汉人军师赵德言,“龙卷风”突利可汗为他的侄儿,而且有天下三大高手之一的“武尊”毕玄坐镇。

    隋朝式微,义军四起,其中梁师都、刘武周之辈的“北连突厥”,合作的对象便是东突厥。

    比起东突厥来,西突厥便比较低调,这可能是由于地理远近的原因,当然也存在毕玄所在的东突厥全面压制的原因。

    此刻天下烽烟四起,西突厥的魔掌,也终探往中原来。

    西突厥的大汗叫统叶护,在波斯人“云帅”的辅助下,声势直迫东突厥,“云帅”的女儿叫“莲柔”,被统叶护收为乾女儿,宠爱有加,陆无尘怎么也没想到西突厥的公主竟然出现在此,人生际遇真是奇怪啊!

    “西域国师么?”陆无尘冷冷一笑,身上的气势让莲柔感到一阵的心慌,“陆某何时怕过什么人了?”

    桀骜的语气,带着强烈的自信,一时间,莲柔感到一阵的心慌。

    生于马背,抬头便是苍茫天地,逐水草而生的突厥民族是一个骄傲的民族,也是一个崇拜强者的民族,只要你有让她屈服的强大力量,她便会敬佩你,强者为尊,在他们那里彻底地贯彻出来。

    莲柔也是如此,突厥的女人宁愿成为强者的女奴,也不希望成为懦夫的妻子。

    空气之中的气息沉重无比,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莲柔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气势,便已经让她感到一阵可怕的战栗,许多年后,莲柔公主依然记得那个晚上所感受到的,所看到的,这个男子如同利剑一般,凛冽,寒气逼人……

    “你以为我会在乎突厥的国师么?”

    莲柔几乎以为自己便要死在这里了,此刻她才发现陆无尘的眼神很吓人,森森然,如同利刃一般,直入她的心间,让她感到一阵可怕的寒意。一股从未有过恐惧占满了心房。

    正当莲柔即将崩溃的时候,她发现脖子上的手突然松了开来,当即捂住自己白皙的脖子,那天鹅般的颈项上一只红色的手印很是显眼。她不住地咳嗽着。眼泪也出来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也许是心态的原因,淡淡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威严,“西域国师么?或者我们双方之间可以得到需要的东西吧!”陆无尘淡淡一笑,望了眼委顿在地莲柔公主。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很期待与他见面,当然这个希望不是在战场之上,那样的话,我无法保证他还有命活着!”

    淡淡的话语,却是杀气凛然,让莲柔公主心中一寒,耳边那静静的风声。在夜色之中更为的明晰,良久,他才醒过来,轻抚着自己脖子之上的伤痕。

    “混蛋!”莲柔娇嗔道。脸颊之上带着一抹娇红,生出了一抹诱人的性感,她丝毫不怀疑陆无尘刚才所说的话,除了那杀意腾腾的话,陆无尘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极为恐怖,如此轻易击杀天君席应,比起他父亲强的不是一点,若是真如他父亲所言,天君与赵德言武功相若的话。

    “这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混蛋!中原的男人都是这么粗鲁的么?”莲柔娇羞地笑了出来,粉腮一抹桃红,想起方才那股粗暴的感觉,她一时间芳心难以自持,竟然有点怀恋那种感觉了……

    “陆无尘么?”莲柔轻声呢喃,“我们还会再见的!”

    肯定的语气,伴着漆黑的夜色,风起了,吹动着莲柔栗色的秀发,微微的细雨下了起来。

    ……

    一点灯光摇曳随风,打开的窗台上吹来丝丝的冷风,商秀珣正端坐在梳妆台前,而铜镜上映出了她那娇美的面容。

    “铜镜之中的女人就是自己么?”抚着自己的脸颊,脸颊之上有着一抹娇羞的红晕,宛若霓彩流霞,眉美艳不可方物,商秀珣怎么也没想到打扮起来之后会如此的不同。

    以往的商秀珣总是淡妆出行,给人更多的是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而今的她妩媚动人,一改往昔的形象。

    “我怎么会这样了?”

    商秀珣望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一直徘徊着这个念头,心中突兀地升起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身影。

    正当思索之际,商秀珣听到了一声声音,抬头望去,窗边一抹黑影飞射而入,,正是陆无尘,此刻外面虽然下起了雨,但是他身上没有一丝的雨点,干净无比。

    起身上前,商秀珣低声说道:“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闻言,陆无尘不由一愣,随即微笑道:“遇到些让人心烦的苍蝇,所以回来晚了!”

    “当然也遇上了性感的阳妞!”陆无尘心中说道。

    商秀珣并没有问陆无尘那个黑影是什么人,陆无尘也没有说起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都解决了!”

    嫣然一笑,商秀珣的脸上不知怎的渐渐地泛起了一丝的红晕,仿佛是香醇的美酒一般,醉人心魄,幽幽的清香传来,不知道是女儿家的芬芳还是其他,心中犹如鹿跳,窗外的微风拂来,吹动着两人的发丝,一如两人跳动的心。

    此刻商秀珣心中不知道为何竟是一阵紧张,似是渴望,也似是羞涩。

    陆无尘看着她一双美丽的眼瞳,目光渐渐地被眼前的女子吸引,那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瞳似是将陆无尘整个心魂都吸引住。随即,他俯身,双手不由自主地拥住了眼前的女子,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还有娥眉之下灵秀的眼瞳,如同一泓秋水一般,上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红唇嫣红如血,双颊间醉红嫣然,梨涡浅浅,陆无尘俯身吻在商秀珣如花的红唇之上。

    温软的触感传来,商秀珣双眼睁得大大的,身子蓦然一僵,想要挣扎,却是被陆无尘紧紧地抱住,殷红的双颊不知道是羞是怒,最后她的身子软了下来,软在陆无尘的怀中。

    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了陆无尘的脖子,一双灵秀的眼睛也合上了,醉红的双颊泛着阵阵桃花般的色泽,鼻尖呼吸着馨香的气息,她生涩地软在陆无尘的怀中。

    陌生的情绪涌来,她只感到自己不能呼吸,胸臆间满是火辣辣的感觉。

    当商秀珣睁开朦胧的双眼,水光潋滟,朦胧中只看到那个可恶的小贼正微笑看着自己。

    一把将陆无尘推出房门后,商秀珣娇嗔道:“无耻的小贼……”说完,就捂着滚烫的脸蛋,端坐在椅子上,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看着紧缩的房门,陆无尘苦笑一声,道:“这是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摸了摸嘴唇那遗留的温度,陆无尘不由想起了那份柔软,脸上满是怀恋……

    次日,陆无尘依然是带着商秀珣游览成都的美景,身边不时地有探子监视着,“不道死活的家伙!”苍蝇虽然讨厌,但是因为心情愉快,陆无尘也没有出手扫除,而丝娜今天也是来了,只是看到商秀珣有些距离的笑容,她撇撇嘴,叹了口气。

    中午时分,陆无尘两人回到了客栈,而身后跟着丝娜这个小尾巴,宋师道已经在客栈之中等了良久。

    一张靠窗的台子,一壶酒,台上一柄长剑,宋师道的神色潇洒无比,陪着英俊的面容,客栈之中很多女郎都是偷偷地望着他,又大胆的直接给他暗送秋波。

    而陆无尘惊讶的是宋师道同桌的家伙,一手美人扇,白衣如雪,候希白更像是个浊世佳公子一般,一个微笑,便足以让女人疯狂,而对于给他暗送秋波的女人,他也会微微一笑。

    这两人坐在这里,让陆无尘微微奇怪。

    “侯兄,此次到来莫不是要和我算帐?”陆无尘哈哈一笑,走了过去。

第二八一章 做客独尊堡

    “呵呵……”

    听得陆无尘的调侃,候希白不由得一阵苦笑,说道:“陆兄说笑了,希白只是在这里喝酒,遇上了师道兄,此刻我们正在饮酒谈心而已!”

    闻言,宋师道微微点头,笑道:“嘿嘿,好家伙,一晚没见,你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巴蜀的江湖了,陆兄你还真厉害!还有,天君席应那个家伙,我家爹爹可是看他很不顺眼了!听闻他在巴蜀出现,此次我便有打算将他料理掉了!没想到,你到先动手了!”

    候希白打开美人扇,微微一笑,给商秀珣和美姬丝娜倒了一杯酒后,笑道:“难得巴蜀联盟的美姬在此,希白真是三生有幸,希白敬小姐一杯!”

    举杯示意,丝娜不由娇笑起来,花枝招展,客栈之中的人登时觉得眼前一亮,只听得她娇笑道:“多情公子,奴家也是听过你的名字,当真是一表人才,若非是人家心有所属,定然会爱上公子的!”

    “真是火辣啊!”陆无尘等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不已,同时暗叹候希白拈花惹草的本事真着实厉害,前些日子才招惹上了范采琪,如今又开始到处留情了!

    候希白微微一笑,举杯说道:“能得美人称誉,希白不胜荣幸!”

    话音刚落,侯希白目光怪异地望了望陆无尘,要知美姬丝娜的那些事情他也是略有所知。

    众人坐了下来,候希白朗声笑道:“陆兄昨夜大发神威,果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确实,昨夜那一战,给候希白的触动很大,堂堂魔门八大高手之一天君席应就这样丢了性命。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哈哈……”

    闻言,陆无尘哈哈一笑,并不说话,丝毫没有

    耸了耸肩。候希白转头望向宋师道。八卦地问道:”传闻当年席应被宋阀主所追杀,原因很多。不过确切的原因希白倒是很好奇,不知道师道兄能否为希白解惑一下?”

    听得侯希白这般问,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好奇,要知道当年这件事可是轰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宋师道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我曾经听我爹爹说过,当年他仗刀走江湖,闯下了赫赫天刀威名,然而席应那天君的名号正好犯了他的名讳!所以,爹爹才追杀席应那么久!”

    虽然事实有些残酷,但却是如此。宋师道依然记得当时宋缺那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不过是废物一个,竟然也敢自称天君,我宋缺又岂能与这等废物有交集!”于是宋缺提刀要追杀席应。让席应二十年不敢出山,方才躲过了宋缺的追杀。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不由被宋缺的强大与骄傲折服,此等人物,方能称为天刀。

    “这等气概,不愧是天下第一刀!”美姬丝娜娇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的异彩。

    “不过陆兄昨夜出手,将席应击杀,也省宋阀主再次出手了!”候希白纸扇轻摇,微微笑道,“而且陆兄凭借昨夜一战,名扬巴蜀,如今巴蜀武林中谁人不知道陆兄的大名?”

    “可不是,我们巴蜀联盟谈论最多的可就陆兄了!”美姬丝娜娇声笑道,一举一动都妩媚非异常,然而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望向商秀珣,看到商秀珣的目光完全放在陆无尘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恼意。

    众人吃酒谈话,宋师道也没有说来此的目的,陆无尘也自然不问,不多时候,丝娜也知道自己在此让气氛尴尬,于是告辞离去。

    待到丝娜离去,宋师道方才说道:“陆兄,你是怎么遇上了这女人的?”

    纸扇轻摇,候希白面带笑意地说道:“这个女人是巴蜀联盟瑶族的首领,有‘美姬’之名,陆兄可要小心温柔乡啊!”

    对于候希白的提醒,陆无尘摇了摇头,笑道:“侯兄还是小心自己吧,看起来这个美姬对侯兄印象很好,前些日子的范大小姐,侯兄可是已经摆平?”

    候希白不以为意地说道:“那个丫头是个多情的人,她缠着希白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很快就会有其他的目标,可能会是陆兄,也可能会是师道兄!”

    宋师道微微摇头,说道:“姑娘家的心思便是如同海底针一般,还是莫要猜测吧!”

    候希白点了点头,道:“师道兄说的不错,希白自问阅遍花丛,但依然看不懂女人的心思!”他叹息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能够让多情公子失魂落魄的也只有静斋的仙子了!”宋师道微笑道,“师道见过师仙子一面,确实是国色天香,仙子般的人物,也难怪侯兄如此着迷了!”

    陆无尘摇了摇头,道:“侯兄武功讲究入情而后忘情,若是不能够突破这个心障,侯兄武功只怕难以寸进!”

    候希白默默不语,这确实事实,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

    陆无尘笑道:“说起来,我这里倒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侯兄!”

    候希白挑了挑眉头,疑惑地望着陆无尘,不知陆无尘说的是什么。

    陆无尘笑道:“侯兄可是知道天莲宗宗主?”

    候希白摇了摇头,说道:“天莲宗宗主一贯神秘,希白并不知道,只是知道他与我的便宜师傅关系很亲密而已!”

    陆无尘哈哈一笑,道:“侯兄不是要与你的死鬼师兄争夺不死法印么,虽然不知道你的死鬼师兄躲在哪里,不过安隆定然知道!若是侯兄去找他,必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安隆便是天莲宗宗主?”候希白疑声问道,“真是没有想到,那胖子竟然隐藏这么深!”

    “天莲宗多是经商,而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侯兄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陆无尘哈哈说道。

    闻言,侯希白抱拳一礼,道:“如此。在下便先告辞了!”说罢,匆匆离去。

    望着侯希白急匆匆的声音,宋师道疑声问道:“侯希白这个小子这么匆忙是为了什么?”

    微微一笑,陆无尘将他是邪王石之轩的徒弟说了出来。

    宋师道讶然道:“没想到侯希白这个小子竟有这般来头!”

    “石之轩身兼补天与花间二派武学。他学的正是花间一脉。讲究的是入情而后忘情,虽是多情。但是终要忘情,只是他对师仙子放不下来!真是让人无奈啊!”陆无尘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武学天才惋惜不已。

    抿了一口酒,陆无尘对宋师道说道:“师道找我有什么事?”

    宋师道微微沉吟。便将来意说了出来。

    “到独尊宝作客?”陆无尘皱着眉头说道。

    宋师道点了点头,道:“虽然独尊堡与我宋家有姻亲关系,但是独尊堡的态度很暧昧,并没有表明态度!”

    沉吟了一下,陆无尘问道:“可是因为慈航静斋?”

    宋师道点了点头,道:“不错,师妃媗正在说服独尊堡支持李阀!”

    陆无尘疑惑道:“我有些奇怪。慈航静斋支持李阀是因为李世民,选中他有成为明君的潜质,但是如今李世民重伤卧床,李阀内部权力争夺激烈异常。那慈航静斋不”

    宋师道摇摇头,说到:“其中缘由师道也不知道,不过虽然两人都想要继位,李世民一死,两人的矛盾虽是激发,但是因为正在打仗,两人都是和睦!”

    陆无尘微微一笑,想了想,道:“既然独尊堡邀请,我也想见识一下!同时看看谢晖又是怎么样的人物!”

    宋师道点点头,微微一笑,对视间看到陆无尘眼中的笑意,虽然没有点明,但宋师道都知道陆无尘是想去示威,让人知道不要站错了位置。

    陆无尘三人也不赶时间,慢慢向独尊堡走去,不多时候,便可以看到独尊堡了。

    独尊堡位於成都北郊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犹如一座规模缩小的皇城,全堡以石砖砌成,给人固若金汤的气象。

    陆无尘望着护堡河,微微笑道:“这等气势就像是个要塞,真是大手笔!”

    宋师道点了点,道:“独尊堡与我们宋家山城一样,都将战争的因素考虑在其中,有这等规模也不奇怪了!”

    三人通过吊桥之后,敞开的堡门早有人恭候,是个衣服华丽的锦衣大汉,年纪四十许间,恭谨有礼,听得来者报上姓名,自我介绍为独尊堡的管家方益民后,向着宋师道点点头,方才对着陆无尘两人说道:“二位大驾光临,实是我独尊堡的荣幸,请这边走!”

    入门处是一座石砌照壁,绕过照壁是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书“忠信礼义”四个大字,陆无尘凝神望去,只见铁钩横笔,其中刀意藏于其中,若非是用刀高手难以察觉。

    陆无尘微微一怔,微微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宋阀主的手笔啊!”

    方益民奇道:“陆公子如何知道这是宋阀主的手笔?”

    宋师道也是好奇地望来。

    陆无尘摇头说道:“你们皆非是用刀好手,这四个字你们看来不过是好看,但我见过磨刀堂的牌匾,也感受过宋阀主的刀意,这字中的森森刀意,自然能够体会出来!”

    “原来如此!”宋师道叹道。

    陆无尘微微一笑,这刀意封于其中,唯有宋缺才能做到,武林之中再无一人可以做到这等境界。

    四人走过一条笔直的石铺通路,两旁植有苍松翠柏,房舍藏在林木之间,景色幽深。

    方益民领他们经过一道横跨自西北逶迤流来的清溪上石桥,只见前方位於独尊堡正中的建筑组,群楼阁峥嵘,斗拱飞担,画栋雕梁。尤其是主堂石阶下,各蹲一座威武生动、高达一丈的巨型石狮,更给主堂抹上浓厚的神秘和威严。

    “堡主已经在主堂等候各位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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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一个神奇盒子的出现,圆了他大侠梦。
“我和乔峰结拜过,我随无崖子学艺过。”
“我和6小凤喝过酒,我和西门吹雪比过剑。”
“我传过双龙武艺,我也见过和氏璧。”
………………
一个逆天的神器,造就了一个流芳百世的大侠,也给世人留下了一个个关于6无尘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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