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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叫天     崇祯聊天群txt下载     崇祯聊天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 一起用膳

    满桂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惊讶地确认道:“皇上出宫了?”

    “嗯!”李凤翔点点头道,“咱家想着,皇上都不顾安危出宫,咱家今后也得鞠躬尽瘁才行,来来来,一起用膳!”

    他提督京营,自然是懂些兵事的。知道历史上有名将领都和士卒同吃同睡,同甘共苦传为佳话。此时估摸着皇上会来,便赶紧想表现一下了。

    满桂和其他将校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一时反而有点接受不了大太监和他们一起用膳。不说其他人,连满桂用膳都有点不自然了,不由得说道:“公公,俺们吃个饭不讲究,要不您还是去里面吃吧?”

    李凤翔一听,当即笑着道:“老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敌当前,咱家岂能搞特殊,来来来,不要多说了,用膳,用膳!”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用手捏着筷子向这大桌上的几个人挥了挥。而后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放碗里。

    其他人一见,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太监为什么突然放低身价过来一起吃饭,可就这行为,已经刷新他们的认识了。

    李凤翔看到他们在愣神,不由得又客气地说道:“都愣着干什么,来来来,用膳,一起用膳了!”

    说这话的时候,又再次捏着筷子指着他们。

    这一下,满桂他们就没再犹豫了,纷纷抄起碗筷大吃起来。

    看到他们那大口吃喝的样子,李凤翔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而后低头便想吃起来。可似乎闻到了什么,几次想吃,却最终没吃,只是看着那些人在吃,过一会后道:“来来来,都吃饱喝足才好为皇上做事,都多吃点。”

    “多谢公公!”将校们一脸敬佩,点着头连声回应。

    又等了一会后,这些将校都快用完膳了,李凤翔的眉头一直皱着,不时抬头看看外面,而后有点失望,又看看自己的碗里,硬是没动一筷子,似乎有点嫌弃。

    满桂呼啦呼啦地扒完几大碗饭后往桌子上一放,脸上还带着一丝激动和兴奋,正待向李凤翔招呼一声时,忽然发现李凤翔面前那碗饭菜竟然一筷子都没动,不由得为之一愣。

    他的性子直,不代表傻,脑子一转,便明白过来这哪是要和他们同甘共苦,分明是嫌弃和他们一起用膳。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呢?

    他正想说什么时,忽然楼梯处传来咚咚咚地脚步声,很快便有几个人冒出来,一上楼梯后便四下散开。

    李凤翔闻声一看,顿时大喜,不过这喜气马上隐去,随后装出惊讶之色,向其中一人道:“高公公,你怎么来这里了?”

    高时月看到李凤翔竟然和一群武将坐在一起用膳,硬是楞了一会,才侧身喝道:“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楼梯间上来一名穿着金盔金甲、气宇昂扬的年轻人。定睛细看,李凤翔和满桂都认出是崇祯皇帝。

    “哐当”几声,又有几名将校的碗没拿住,掉到了地上。所有人都赶紧离席,纷纷单膝跪地抱拳见礼。

    “呵呵,都平身吧!”胡广一见,当即笑着一挥手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香啊,朕肚子饿了,正好一起用膳!”

    这话一说完,有几名刚起来的将校腿一软,顿时重新跪倒在地。

    他们平时连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皇帝。更为关键的是,皇帝还说一起用膳,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这真是太“吓”人了!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如果是原本的崇祯皇帝,确实不可能在这种环境和他们一起用膳。可胡广不同啊,他来自后世,对武将也没歧视,一起吃饭,很正常的事情。

    只见他说完之后,便往主桌上走去。顿时,这桌边上,所有人,包括李凤翔和满桂等人,哗啦一下,连忙闪开一边。

    胡广瞧了下那桌,看看李凤翔,不由得笑道:“都在一起用膳啊?”

    李凤翔一听,立刻面露郑重之色,肃穆地回答道:“回陛下,奴婢奉圣命协助城防,不敢有一丝怠慢,与满总兵同吃住,只求不负陛下所望!”

    满桂一听,不由得心中很是鄙夷。到这时,他要是还不知道李凤翔突然做出这个反常之事,是为了给皇上看,那他就真是榆木疙瘩了。

    而那些将校听了则是稍微一愣,李公公所说好像不全是吧,就只是同吃而已。而且这同吃也还只是刚才。

    这么想着,他们便看向李凤翔方向。这一看之下,他们忽然发现过了那么长时间,李凤翔的那碗好像从没动过。顿时,他们也如满桂一般,心中恍然大悟。

    他们这些武将,原本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人瞧得起了,体内的血液不由得为之沸腾,可此时明白李凤翔过来和他们一起用膳的真正原因,还有那没有碰过的饭菜,那心不由得便凉了下来。原来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其实就没变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如此一来,他们对于皇上说要一起用膳的事也就心冷了,他们不相信,服侍人的太监都从骨子里瞧不起他们,不屑和他们武人一起用膳,皇上贵为天下第一人,又怎么可能和他们真正用膳?只不过是想收买下人心,做个样子而已!

    胡广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内心变化,对于李凤翔的回答,他很满意,点点头后坐在了那主位上,而后一挥手道:“不要拘谨,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因为朕来了就不吃不喝了,朕还指望着你们办差呢!”

    这话听得实在,让这些将校都稍微暖心了点,至少皇上不像李太监那般虚伪!

    见到皇上坐下,自有内侍选了新碗新筷,盛了新米饭上来。而后另有内侍上前,准备撤走桌面的剩菜。

    胡广一见,一挥手制止道:“就这样吧,京师物资紧张,难民连个饭都吃不上,就不要浪费了!”

    这些内侍都是一直陪同胡广出来的,自然亲眼见到皇上在难民那边发飙。此时这么说,他们知道无法阻拦,便又开始准备试菜。

    那些将校只是默默地看着,心中想着:看,皇上吃饭的谱都那么大,又怎么可能和自己这些武人一起用膳,难道还真要吃自己这些武人吃剩的饭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44 誓死卫护京师

    谁知,胡广一挥手又阻止了内侍试菜,笑着说道:“将士们都在吃得,难不成还有问题不成,不用试了!”

    说完之后,他便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就像后世和手下同事一起吃饭一般,马上吃了起来。

    胡广一边吃还一边想着,这十九岁的身体,虽然已是孩子他爹,可自己也还在长身体。为了那啥,穿了一身的盔甲,挺了一上午,这肚子还真是饿得咕咕叫。如今算是好了,总算吃上东西了,美!

    看着皇帝很自然,毫不嫌弃地在吃饭,顿时惊掉了一楼的下巴。这些将校们,包括满桂,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对于他们来说,就算皇帝是做做样子,那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可没想到,皇上竟然不是做样子,是真没嫌弃他们!

    国朝几百年来,武人的地位摆在那里,不管是谁,哪怕是个流放的官员,都是对他们有着骨子里的鄙视。久而久之,他们身为武人,其实也已经习惯了。

    可没想到,当今天子,帝国的皇帝,竟然没有一丝嫌弃,看不出有一丝做作。比起之前的李凤翔所为,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一刻,不知为何,满桂就感觉眼睛中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他不由自主地又重新单膝跪地抱拳,略带着一丝哽咽,大声说道:“末将誓死卫护京师!”

    “末将誓死卫护京师!”其他将校也和满桂差不多,就听到叮里哐啷地盔甲碰撞声,这楼里跪倒一片,同时齐声表明心迹道。

    这一刻,没有人再有私心,没有人只是为了例行公事。所有人,都是从心底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叮,成就值+1,来自总兵满桂!”

    “叮,成就值+2,来自将校甲!”

    “叮,成就值+2,来自将校乙!”

    “……”

    他们这动静,和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声,倒把不明就里的胡广吓了一跳。自己吃个饭而已,怎么就获得了成就值,难道自己已经到了吃饭都能帅到让人从心底敬佩的程度?

    当他转头看着这些重新跪下的将校,看到他们那眼睛中隐含着的激动泪水时,忽然之间,他明白了,这不是帅不帅的问题!

    胡广站了起来,笑着双手虚抬道:“现在用膳时候,城防的事回头再说,来来来,一起用膳了,吃饱了好做事!”

    皇帝的话去掉最后一句,和李公公之前所说差不多。可此时在满桂等人听来,却犹如一个天籁之音,另外一个是癞蛤蟆地呱噪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一个个都郑重地一低头,而后才站了起来。满桂领头禀告道:“陛下,末将已经吃饱了。”

    “对,末将已吃饱了,陛下慢用!”将校们一个个激动地跟着说话,有皇上如此,就算饿了一天,肚子也已是饱了。皇上乃天子,绝不能亵渎皇上用膳,看看已是心满意足了。

    今天的事儿,回头要是说出去,估计军中没一个会相信。但自己可对天发下毒誓,皇上绝对没有一丝歧视武人,看不起武人的意思。有皇上如此,这条命卖给皇上,值了!

    胡广一手拿着筷子,看到这些军中将领一个个激动的样子,忽然心有所悟。大明朝对武将压制够深,只要自己能公正地对待他们,说不定就能以武制文,他们将是自己进行改革,和文官斗争的重要助力。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胡广不由得很是兴奋,表现出来自然是高兴了,他决定回去好好想一想这事。

    这么想着,胃口不自觉地就大开,顿时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而这个表现,顿时又让这些武人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说胡广吃完之后要和满桂商量做陷阱坑鳌拜的事,就说难民处的文官在皇帝走了之后,便各自散去。其中左都御史曹于汴一路鬼鬼祟祟地不回家,也不去都察院,反而去了前大明首辅韩爌府中。没过多久,两个老头便在韩府书房碰面了。

    曹于汴先是喝了口热茶驱驱寒气,而后摇头叹息道:“小老儿无能,今日之事被皇上连消带打,以至于为首辅鸣冤复职之事,连提都没有提。”

    韩爌一听,心中不由得失望。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亲自替曹于汴倒满茶,同时安慰道:“曹公无须自责,不知为何,皇上从昨日开始,似乎变了个人一般,不按常理出牌,实在是难以揣测!”

    说完之后,他也坐回自己座位了,又有点好奇地问道:“今天皇上又是如何应对的呢?这么长时间,该是有所安抚吧?”

    在他看来,发动那么多御史言官,还有其他朝臣前去午门哭门,以他的了解,崇祯皇帝好面子,必然会安抚才对。

    曹于汴听了,想起午门一幕,不由得又是摇头苦笑道:“首辅想岔了,午门那边并没有多久。小老儿之所以来晚,是因为又发生了别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叹道:“呀,今日之事,简直一言难尽啊!”

    他这么一说,让韩爌就更是好奇了,不由得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曹于汴一点后问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竟然让曹公如此感慨?”

    曹于汴也不瞒他,一边喝茶一边把早上午门和难民区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讲完这些后,他摇头叹息道:“皇上举止言行犹如天马行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真是老了啊,小老儿经过今日之事,想着还是告老还乡算了!”

    韩爌一听这话,全然忘记了刚才听到崇祯皇帝事迹时的惊讶,立刻有点慌乱地劝道:“曹公说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要是您退了,都察院怎么办?”

    曹于汴已是七十二岁的高龄,遇到胡广这样让他伤脑筋的人,生出告老还乡的念头是很正常的。可韩爌才六十六岁,对于大明高官来说,正是黄金时期,他又怎么可能甘心真得不做首辅,就此告老还乡。

    因此,一听曹于汴的话,他便下意识劝说了起来,更是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关键。

45 各有算计

    曹于汴一听,眉头一皱,他也没折了。虽然左都御史掌都察院,可并不能命令手下御史根据他的意思做事。不过就算这样,也好歹算是掌握着党争的制高点。如果失去了这个位置,哪怕韩爌重新成为首辅,怕也坐不安稳。

    想到这里,他看着韩爌,微微摇头道:“当初就该忍住一时之气,如此何至于得而复失!”

    韩爌一听,张口欲言,想再解释自己以退为进之策,只是没想到皇上没按常理回应。可这话其实也已经在之前说过,如今再说也是无用,便只好沉默以对。

    曹于汴其实也是顺口发泄下,见韩爌没说话,他也沉默了。一时之间,书房内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后,还是曹于汴先开口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拿回首辅之位才行,否则必被他人觊觎!”

    一听这话,韩爌不由得冷冷一笑道:“偷鸡不着蚀把米,真是笑话了,估计眼下也是后悔莫及,否则首辅之位就是他的了!”

    曹于汴知道他说得乃是次辅李标,不由得微微摇头。虽然大家都是东林党人,可皇上继位以来,所用皆是东林党人。如此一来,在东林党内自然也要分个亲疏远近。

    他正想着,韩爌却又说道:“如今看来,倒是那成基命最有可能成为首辅。呵呵,岂能让他如愿!”

    曹于汴一听点点头道:“皇上之前已有旨意,明日一早大朝会,商讨国库充盈一事。依小老儿看来,莫若再提一次首辅空缺一事,就算不能让你重回首辅之位,至少也要廷推首辅,重新推你上去!”

    “曹公言之有理。”韩爌一听,当即点头道,“为防万一,有份廷推的那些个人那里,该花得钱不能少,该有的好处也还得重新许一次!”

    曹于汴一听,也是点点头道:“这个自然!”

    事情总算有了眉目,让韩爌心情一下好了不少。他也不喝茶,就拿着手指在茶几上敲敲。过了一会后,忽然看着曹于汴,脸色似乎带了点狠辣道:“皇上那边,一下难以揣测,还是得让他明白,此时情势,须得有得力首辅才成!”

    “嗯!”曹于汴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附和后,又有点好奇地问道:“那该当如何?”

    韩爌能说出来,自然是有想法了,当即细细一说,让曹于汴斟酌了下后,双方都同意了。

    就在他们密谋的时候,偷鸡不着蚀把米的前次辅李标也在自个家密谋,和他的手下商量着明天早朝的事情。

    午后某时,在离京师不远的一处官道边上的废墟,有一伙骑士正在歇息。

    这处废墟应该是在官道边上做生意的茶铺之类,只是被火烧了只留下断壁残垣,能遮挡寒风的地方有限,都分别挤着一些人。

    在其中一处地方,大概挤着四个人的样子,以一名凶悍的年轻人为主,位置也是最好的。

    忽然,其中有三人分别已方便为借口离开,绕到另外一侧去解裤带了。

    只见其中一名年纪大点的,似乎有点不满地对最后跟过去的那名年轻人说道:“应元,这都快到京师了,是死是活都难料,你还使什么眼色,该不会又发病了吧?”

    另外一人看着高应元,也是有点不高兴了,只是没说话。

    高应元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使眼色有了说话的机会,没想一有机会就被训了。不过他的兴致一点不减,反而高兴地低声说道:“俺真没病!二哥、五哥,听俺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否则时间待久了会让人怀疑的。”年纪大点的虽然说话不客气,可还是给了机会。

    高应元凑近他们两人,低声说道:“一会到京师,肯定在城头上能看到三杠不同的旗帜竖在一起。这样,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陈二和韩五听了,互相看了一眼。这种事情还是很扯淡,可看高应元说得如此自信,他们又有点不确定了。

    正在这时,高应元却继续放猛料道:“皇上还说了,让俺们依计行事,他还会安排俺们觐见,见俺们一见的!”

    说完之后,在他的期待眼神中,陈二伸手打了他一下道:“看来病得更重了,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说完之后,自个走了,再不听高应元胡扯。

    韩五倒没伸手打他,只是摇了摇头道:“应元,你要编瞎话也找个听着靠谱点的,俺们是什么人,皇帝能见俺们?呵呵!”

    说完之后,他也没当回事,也回去了。

    高应元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气得直跳脚,心中暗恼:“哼,等着瞧!”

    没过多久,这些人重新上马。却见应该是领头的都司和那生员却一副奴仆相地看着一名年轻人,等着他说话。

    这个年轻人,就是后世有名的鳌拜。不过此时,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真蛮子而已。

    此时,却听他冷冷地对那都司和生员说道:“从这开始,你们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而我也只是你们的家丁而已。到了京师城内,完成大汗给你们的事情,那这事算了了。否则的话,大汗那边必定会把你们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你们身败名裂,被明国皇帝抄家灭族!明白么?”

    有把柄被捏着,这两人一点脾气都不敢有,连忙应下,便摆正自己的位置,向京师前进了。

    勤王军被调离京师,让这伙骑士畅通无阻地到达了京师地界。远远地,京师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高应元驱马不着痕迹地靠近陈二、韩五,用下巴往城门方向努了几下,意思很明白,快看!

    陈二和韩五见了,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顿时露出无可奈何之色。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高应元是真得中邪已深,以后回去了,该怎么跟他爹交代!

    就这么想着,他们勉强抬头看去。却见远处城墙上,旗帜林立。城头位置,有三竿不同旗帜竖在一起。在有心人关注下,就很是显眼了。

    “噗通”一声,一人掉落马下,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46 你我皆演员

    鳌拜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还未进城就怕成这样,信不信先杀了你,免得坏我大事!”

    韩五一边迅速重新上马,一边露出讨好地语气解释道:“主子息怒,小人昨夜轮值半宿,刚才太困才跌落马下,实非害怕!”

    陈二也跟着求情道:“韩五一向胆大,绝不会要进京师而害怕的!”

    鳌拜扫视了他们两人一眼,那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不屑,哼了一声后,便没再理会。

    韩五一见,松了口气。等众人都回过头去时,才瞧了高应元一眼,眼神中好像在说,都是你害的!

    高应元却没心没肺地一笑回应,虽然没说话,却让了解他的韩五和陈二明白了他的意思:瞧,俺说得没错吧,这回该相信了吧!

    韩五和陈二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高应元,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

    以他们两人的精明,一旦明白高应元所说乃是真的,就根本不需要考虑了。不过有一点他们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高应元能联系上明国重要人物,甚至能得到大明皇帝亲自接见的承诺?

    此时之后,一行人到了京师城下,自有都司和那生员前去和城头交涉。

    没过多久,城门打开,一队军卒涌出,缴了他们的武器和马匹,押着他们上了城头。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能否过了这一关。唯独高应元等三人心中有底,幸亏有陈二、韩五看着,否则高应元这货绝对会雄赳赳气昂昂了。

    另外还有一人也没怎么怕,只是表面和大部分人一样,他就是鳌拜。他要是害怕的话,就不会自动请缨而来了。此时的他,假装惶恐中,不时偷眼环视,把看到的都记在眼里。

    到了城头上,鳌拜稍微楞了下,只见城头上有两人似乎正在争执,只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暂停而已。其中一人,鳌拜在辽东战场上远远看到过,就是明国战将满桂。

    如果说明朝将领中,能让他们女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只有这满桂了。只有他敢于和女真野战,打仗就如同疯子一般。

    满桂嘴巴一张,真要说话时,另外一人,穿着绯袍官府的一名面白无须者,尖细地嗓子先喝道:“那奴酋派你们来求和了?”

    那名都司闻声,连忙点头,双手奉上一封书信道:“末将只是被逼传达书信。”

    满桂一听,当即厉声大喝道:“孬种,我辈武人,当战死疆场,被建虏俘虏了还替他们办事,呸!”

    都司吓了一跳,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可此时他身边的那名生员却毫不畏惧,立刻回应道:“我等虽一时失察,却丝毫没有坏了气节,誓死不降,奴酋被我等感动,直赞有苏武之风,因此甘心求和,愿止戈收兵,马放南山,还天下一个太平。为天下苍生计,我等才传此书信,一切由陛下定夺!”

    “呵呵,笑话,真是牙尖嘴利之徒!”满桂闻声,气极而笑道。

    另外这名太监正是李凤翔,他好像有点听不下去,一挥手让人从那都司手中拿到了书信,而后露出欢喜之色道:“好,你们立了大功,都起来随咱家去午门候着,咱家即刻进宫,把这好消息禀告给陛下!”

    “不行!”满桂一听,当即阻拦道,“只凭这些人一面之词,不可信。奴酋精明,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怀疑这些人,很可能是奸细!”

    都司等人一听,都吓得面无血色。那生员正要说什么时,李凤翔却发怒了:“你一武夫而已,头脑简单,你懂什么!咱家是京营提督,你管不了咱家!”

    “陛下让我总领城防,你只是协助于我,这里由我说了算。”满桂也发怒了,大声说道,“来啊,把他们押入大牢,来日再审!”

    李凤翔一听,气得脸色都白了,当即哼了一声道:“一介武夫!你等着,咱家先把这信给陛下送去!”

    说完之后,他便带着人匆匆下了城头。

    在这期间,鳌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偷瞧城防。看了一会后,心中便不由得嗤之以鼻。

    在那名生员的抗议声中,满桂一挥手,便有一伙军卒上前,押着他们下了城头,押往城内大牢。

    一路上,鳌拜还是不着痕迹地四处看着。只见街上虽有戒严,却不甚严,不时有人匆匆而过,但那些巡防军卒却也不管。

    令他们意外的是,带着尖头番帽的东厂番子竟然四处乱窜,不管什么样的府邸,都有蹿入吆喝,好像是要抄家的样子。

    很多府邸似乎很有势力,不时和东厂番子吵闹,搞得这城内很乱的样子,让这些人很是意外。

    只见鳌拜向陈二使了个眼色,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汉话虽然听得懂,却说得不好,很容易让人猜出是外族人。也因此,才要带着几个汉人奴才,而他自己则是装哑巴。

    陈二心领神会,当即装出好奇的样子问押送他们的军卒道:“这位大哥,这些人犯事了还冲撞东厂番子,怎么这么大胆?”

    “能犯什么事?东厂番子只是登记造册而已!”那名军卒也扭头在看热闹,闻声随口说道。

    另外一名军卒听了,有点幸灾乐祸地插嘴道:“皇上说了,卫护京师,匹夫有责,就算当官有功名又如何,嘿嘿!”

    陈二一听,扭头看了鳌拜一眼,正想再问时,却见领头总旗回首怒喝道:“不得说话!”

    鳌拜不以为意,目光盯着那些闹腾的府门处,眼珠子乱转。不经意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当他们一路走去,看到这种情况不是一起两起时,鳌拜更是欣喜,只是人在险地,努力压抑着心情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在他们被押入大牢时,胡广才刚回到皇宫,卸下那金盔金甲。他心中不由得很是感慨,这盔甲虽然穿着威风,吸引人眼球,可穿了半天,这身体还是有点酸疼!

    看来,不管做任何事,哪怕是装逼下,也是有代价的啊!要不要回头让他们做个纸糊的?反正皇帝又不可能真得上阵厮杀!

    他正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时,宦官通报说李凤翔求见!

47 试用期结束

    李凤翔见到胡广的第一时间,便媚笑着拍马屁道:“陛下真是神机妙算,奴酋果然让他们带了求和书信过来!”

    胡广淡淡一笑,连书信内容都懒得看。反正那皇太极又不可能自行解散军队,再把自己绑了任凭处置,不这样就没有和的必要。一个大明奴仆而已,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还想来讲条件,真是反了天了!

    他此时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顺口就问道:“城头情况怎么样?”

    “奴婢和满总兵按陛下计策执行,不敢有所偏差。”李凤翔马上回答道,“奴婢来之前,看着那些人被押往刑部衙门大牢了!”

    胡广听了点点头,那刑部衙门大牢里关押地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把鳌拜他们关进去,就是为了让高应元他们有表现的机会。

    他想着,便对李凤翔吩咐道:“你回去吧,建虏不久必定兵临城下,城防一事,朕今日粗略一见,不甚满意。千万不能马虎了。”

    “奴婢遵命!”李凤翔一听,脸色一正,连忙躬身领命道。

    其实,他心里比皇帝还要清楚,如今京师的城防还远远称不上固若金汤,光是城防器械,都还有很多未准备好。以前觉得城外有勤王大军在,建虏不可能真得攻打城头。如今看来,必须要小心应付了。

    看着李凤翔退出,胡广也不想处理政事,完全和之前的崇祯皇帝是两个作风。他对左右说要休息下,而后意识便进入了聊天群。

    他先在工作组中,直接对高应元吩咐道:“那牢房的情况,朕大致和你说过。给你们半天时间的表现,务必赢得鳌拜的充分信任。暮色降临之时,朕便派东厂番役去提审你们,顺便朕也看看你们!”

    高应元听到,似乎是拍胸脯回应道:“皇上放心,俺二哥、五哥都已是信了的,肯定没问题!”

    能听出来,这小子带着一丝丝兴奋。就仿佛不是让他去当危险的卧底工作,而是当状元跨街游行一般。胡广想着,不由得微笑着摇摇头,而后眼睛一转,看向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1852。

    出去一趟,竟然得了这么多成就值,让胡广的心情不由得兴奋起来。他心念一动,便准备加他个十来百八个人试试。人数一多,肯定有不少能用到的人。

    胡广这么想着,便点了加人按钮,开始了转盘加人,同时在心中默默地祷告,不要再加女人了。

    或者是系统满足了他的心愿,指针最终指向了四十不惑和五十知天命之间的绿色区域。也就是说,这次加人是加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这让胡广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好,他估摸着这系统加人,好像是一段时间全是男人,一段时间全是女人,因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手气,继续再加人。

    转盘再次转动起来,由慢变快,再逐渐转慢,最终慢慢地指向了四十不惑和五十知天命之间,不过是偏五十的绿色区域。也就是说,胡广这次加人,是加进了一个将近五十的男人。

    不错,手气还行,再来!胡广想着,似乎加人加上瘾了,继续开始点按钮加人。

    一如他所愿,这一次竟然还是男人,而且是不到三十岁,正当壮年的男人。

    胡广一见,兴奋得很,心中想着,来来来,老子有得是成就值,再来一打男人!这么想着,又去点加人按钮。

    可谁知,这次一点加人按钮,却没见那转盘弹出来,反而响起了系统提示声:“叮,系统提示宿主,初等组的成员名额上限已达五人,请问宿主是否需要花费成就值增加名额上限!”

    胡广一听,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系统,是!”

    呵呵,老子有得是成就值,眼下手气正好着呢,赶紧开通名额上限让老子再抽多些男人进来!

    “叮,系统提示:宿主开通初等组成员名额上限,花费1000成就值。”

    “啊,什么?”胡广差点就跳起来了,“你抢钱……抢成就值啊,开通个名额上限就要扣1000成就值!”

    说完之后,他发现系统没反应,才回过神来是自己太激动,开头没有加暗号,便又重新说道:“系统,开通一个名额上限要扣1000成就值,这也太贵了吧?”

    “宿主请放心,开通的上限名额是永久性的,很划算。”

    “……”胡广无语,你说划算就划算了?

    谁知这还没完,他马上又听到系统那不冷不热地声音:“叮,系统提示:宿主开通了初等组成员名额上限,触发了新手试用的结束条件。当前聊天群的新手试用期结束,成就值重新调整。“

    “叮,另外请宿主注意,本系统开启升级模式,宿主使用的成就值越多,系统模式就会改变得越多,最终可以按照宿主心意进行个性化设置!“

    胡广原本真有点不爽的,可一听系统这后面的提示,不由得笑了。系统也能个性化设置,那岂不是说,自己想怎么改系统都可以了?当然了,他也明白,系统已经明确交代了,只有成就值花得多,才能有个性化设置。

    他正想着,系统又提醒道:”另外还有一点,成就值的逐步使用,能有效改变宿主的体质和记忆,这是个逐步地过程。试用期的结束,成就值的调整,说明宿主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初步适应了成就值的改变,可以加大改造力度,使用更多的成就值消耗了。如此,宿主的寿命才能得以延长,前世的记忆,才能得到强化……”

    不会吧,还有这么多好处?逐步改造,似乎也有道理。得,系统最大,试用期结束就结束吧!这么想着,他便顾不上说话,马上查看聊天群有什么不同。

    果然,只见加人按钮的标签上,那50的成就值已经改成了100成就值。也就是说,以后再加人,就是要100成就值加一个人了,整整贵了一倍。

    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在加人按钮的那一栏,原本是只有加人按钮一个,如今却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按钮。只是还处于不可用状态。

    胡广一见之下,有点好奇地问道:“系统,这个新出现的按钮是什么鬼,怎么样才能用,是干什么的?”

    “当聊天群中成员达到10人,宿主权限提升时,就能知道这按钮是干什么了。目前基于系统设定,无可奉告!”

    “……”胡广一听,又是无语了半天,得,你牛!改明儿等老子能个性化设置了,让你知道谁是爷!

    他也懒得和系统争辩了,反正争辩也不会改变结果。

    胡广瞧了眼聊天群的左下角:成就值700。也就是说,1852扣掉1000开通了名额上限,再扣掉加了三个人的150,剩下两点应该是工作组中那两货的消耗。他正这么想着,就眼睁睁地看着700的成就值掉成了696。

    我去,新手期结束,这消耗竟然也加倍了!胡广有点心疼。

    正在这时,系统忽然又说道:“如今聊天群人数已达七人,福利提示:宿主可把成员从工作组中拉到初等组,但每小时消耗成就值加倍!”

    胡广一听,无所谓,成就值没了去赚就是,希望消耗地成就值多了,后世的那些东西都能想起来,那样该对中兴大明很有帮助吧?

    这么想着,他又心念一转,得了,先去看看加进来什么人,看能不能对这次战事有用,这才是正事!

48 刘某

    他这么想着,便去瞧聊天群初等组中新加入的三人,第一个名字是刘某。

    胡广眨眨眼睛再看,确定自己没看错,那ID确实是刘某。这下他想不明白了,姓刘名某?这个好像有点奇葩,应该不是。难道是像温体仁一般用了号的?貌似也不像!字就更不像了!

    胡广实在想不明白,便直接开口问道:“新加入群的三位,那位叫刘某的,麻烦自我介绍下,姓啥名谁,那里人氏,干什么的,越详细越好!”

    他的话说完之后,初等组里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胡广怀疑是不是结束新手期后,连宿主可以直接对话成员的权限都没了。

    就在他准备再说一次时,刘某的图标抖动,一个男中音不冷不热地反问道:“你是何人,群里其他是什么人?”

    胡广听了一愣,他的直觉让他感觉这人疑心病很重,或者换句话说,很防备人。不先说自己,反而想先了解群里的每个人。

    一有这个结论,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人取得聊天群ID叫刘某,肯定是姓刘的某人,甚至搞不好连姓不姓刘都不一定。

    胡广想到这里,不由得有点无语了。一直以为这古代人质朴,聊天群而已,一上来应该很老实的。没想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高应元,这刘某比如花更不肯说实话!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来撬开这个刘某人的嘴巴,正在这时,如花的图标抖动,那好听悦耳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小和尚可是群主哦,你要得罪了群主,下场……呵呵……”

    最后的呵呵,透着一丝威胁。这让刘某沉默了一会,而后才回答道:“我这有点事,你们先聊,等我忙完了再说!”

    “……”胡广听得无语,此时的他,可以肯定这刘某肯定是个奸猾之人,一句实话都没有,还想看看风头再说。

    不过这样的人,他还真有点伤脑子。人家不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踢出去?万一这是个有用的人,那就不只是浪费50成就值的事了。

    想到这里,胡广决定暂缓一下,转眼看向第二个人,见他的聊天群ID是日从。

    晕,真是日了狗了,竟然又是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日从,这也行?

    胡广感觉这个人估计也不好对付,毕竟已经有那个刘某在前,回头他有样学样,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也不抱多少希望,开口问道:“日从,相逢就是有缘,自我介绍下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日从的图标抖动,一个带着愤怒地中年低沉男音响起:“不学无术,是曰从,不是日从!曰从乃是老夫的字……”

    谁也没想到,这个日从,哦不是,曰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如花的图标再次抖动,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说道:“您……您是曰从,那个《十竹斋书画谱》就是您的?”

    “嗯,正是!”曰从稍微有点诧异,夹着一点高兴,还有一丝自豪,而后多了点客气问道:“小娘子是……?”

    “真得是您?真是太好了!”如花的话充满了惊喜,让胡广满头黑线,有必要么?“奴家是京师怡红院的头牌……差不多是头牌,我们姐妹都非常推崇您的《十竹斋书画谱》,全都人手一册用来临摹学习!”

    胡广听到这里,算是有点明白了。听如花的意思,这曰从是个画家,应该画得很好。得,看来这个名额是浪费了,对自己估计用处不大!

    这时候,文人对于类似怡红院这样的头牌之类并没有像后世那样鄙视,他们谓之风流,并好这口。更何况头牌肯定得多才多艺才行,有这样的人夸自己的作品,这多少都是肯定了。

    曰从听了,不由得微微一笑道:“那位普渡众生说得不错,相逢便是有缘。你我在如此奇特的聊天群中相遇,确实是缘分。如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问老夫!”

    “那真是太好了,奴家真有几个地方不明白,不知该如何落笔为佳,就说那……”

    要是没人打断的话,估计如花会把这聊天群当作她和这曰从沟通的私人场所了。胡广觉得不能忍,忙出声打断道:“好了好了,待会你们再沟通,我作为群主,必须要先弄清楚你们的资料。麻烦详细说下……”

    “奴家来说,奴家都知道!”如花一听,抢着说道:“胡大师姓胡名正言,字曰从,安徽休宁人,世代行医,少从李登学,精篆籀……”

    胡广听到暗自摇头叹息,果然对自己没什么帮助。这胡正言说到底就是个会画画的医师而已。

    “……大师,奴家说得可对?”如花说完之后便求证道。不过语气中却透着自信。

    曰从没想到远在京师,竟然还有自己的画迷,不由得心情很好,当即点头肯定道:“不错!”

    听着他们的对话,胡广忽然有一丝好奇,便从聊天群中退出来,叫了外面候着的宦官,吩咐他道:“朕要看看《十竹斋书画谱》,你去给朕找来,要是没有,就去怡红院买一本。”

    吩咐完了之后,他也不等轮值宦官的回复,便再次进入聊天群中。

    这一进去,好家伙,初等组中一下变得热闹了。除了如花在说话之外,另外一个陌生的ID也在说话。这人应该是最后加进来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马富贵。

    胡广点开他们的留言听了听,便知道了这马富贵是苏州人,似乎对如花印象不错,正在炫富,说什么他家是盐商,钱有的是,让如花去苏州,绝对会赎了她当小妾什么什么的。

    得,是个在苏州的富二代,他娘的,貌似比自己这个皇帝过得还好。胡广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大明之所以灭亡,不就是因为缺钱么!这盐商这么有钱,是不是该打打主意?

    他这么想着,便不想再听那富二代装逼,直接出声打断道:“那个刘某,事情忙完了没有,该你自我介绍了!”

    一听这话,马富贵和如花等人不由得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也有点好奇,这个刘某是何来路?

49 传奇人生

    只见刘某的图标抖动,一个男中音缓缓地说道:“刘某姓刘,名兴祚,辽东开原人,为东江镇副将,如今在山海关孙阁老手下听令抗击建虏……”

    他的话还没说完,胡广就已震惊了。明末他知道的人不多,这个刘兴祚在明清史上记载很少,但他却刚好听过。究其原因,就是这个刘兴祚的传奇经历。

    在后世有一个时期,有一部谍战剧《潜伏》非常火。就是当时讨论主角余则成的时候,有人科普到了这个刘兴祚。

    他原本被辽东官员欺压而投奔努尔哈赤,可后来努尔哈赤的大屠杀之策又让良心未泯的他意图重归大明。他千方百计把建虏的情报多次送给大明,并多次企图逃归大明。然后各种惊险,最终诈死逃离,完完全全是另外一部《潜伏》。

    相比较起来,他的敌人更凶残,不过却被他一直戏弄,以至于奴酋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也因此,在明末辽东历史上也算赫赫有名的他,最终在满清所修的《明史》中完全没有给他立传,不得不涉及他的都是一笔带过,否则就太让满清丢脸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在之后的几天内会假扮建虏出击,杀了几百入关助纣为虐的蒙古兵而泄露了行踪。这让闻讯得知情况的皇太极立刻派出努尔哈赤的第七子、爱新觉罗阿巴泰和八大贝勒之一的爱新觉罗济尔哈朗领骑兵围追堵截刘兴祚的八百步军,最终乱箭射死刘兴祚,还碎尸万段来泄恨。

    胡广脑中正回忆着有关刘兴祚的事迹,忽然之前派出的那名宦官回来复命了。

    他只好先从聊天群里退了出来,反正刘兴祚这人,已经不用自我介绍,他也已知道了。这时候,他心中才明白,不是人心不古,而是刘兴祚有了那样的经历,所以生性特别谨慎。没有弄清聊天群的情况之前,就又是假名又是要弄清其他成员的身份,这些也就顺理成章了。

    “陛下,《十竹斋书画谱》在宫中就有。”轮值宦官躬身呈上了一本并没有多厚的册子。

    胡广本着随便看看的心态拿了过来,随手一翻。顿时,他眼睛一亮,心中不由得道:“我去,好意外!”

    心念一动之下,他快速翻了下,很快便翻完了,心中不由得有点兴奋。

    这本《十竹斋书画谱》把不同的素材,如梅、菊、竹等加上题诗和解说等内容,图文并茂的编织在一起刻版。此外还有简单的画史介绍,技法样式论述等等。画功不用说了,被怡红院头牌(貌似)如花那么崇拜,肯定是可以的。

    让胡广那么惊讶的是,这套画册使用了水印套色技术,墨与色都体现了国画色彩浓淡参差的特点,把版画套色的表现力发展到一个空前的高度。刚才如花介绍的时候,好像还说过那胡正言还擅长于制墨,出版。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胡广不由得静下心来,好好地开始思考为什么是这几个人加入了聊天群而不是别人。隐隐地,他感觉到这几个人对中兴大明绝对有用。关键是看自己怎么用了!

    这么想着,胡广便不再局限于眼前的京师保卫战,思维延伸,开始考虑中兴大明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想着想着,他的眼睛慢慢地亮了!

    与此同时,建虏骑军终于赶到了通州地界。胖胖的皇太极骑在马上,压着他那胯下战马喘得白气都比边上的要急。不过皇太极才没管这胯下战马的忍受力,只是阴沉着脸,看着张家湾所在港湾那冲天的黑烟。

    这时候,绝大部分百姓已经逃进通州城,军卒也已经归营。各路总兵也没在城头,都是在城外领着自己的手下严阵以待。

    离城远处,则到处是建虏骑军,东奔西窜的,浑然没在意边上的明军。这些建虏,大部分都跑去港湾,试图抢救一部分漕粮。无奈他们来得有点晚,明军放火也有点狠,根本没留后路,火势太大,不是烧没了粮食,就是把通州河上的冰都融化而无法靠近。

    看着眼前这一幕,莽古尔泰一巴掌拍在马脖子上,扇得这可怜战马一声悲鸣却又无法挣脱骑术精湛的主人,唯有不停地喷着白气:“去他娘的,这么多粮食竟然都烧了!该死,该死,都该死!”

    他骂着骂着忽然回过神来,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的皇太极,大声质问,那嘴里喷出来的白气几乎是喷到了皇太极脸上:“你不是神机妙算么,不是保证不会烧粮么?你他娘的军粮怎么办?”

    在皇太极的另外一侧,则是建虏另外一个和硕贝勒代善,他虽然没有大骂出口,可也是一脸阴沉,摇头叹道:“孙老儿为了对付我们大金,竟然不怕丟官去职,真是好大的魄力!”

    “孙老儿,我非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莽古尔泰转头看向通州城,厉声大喝道。

    他这话刚吼完,却见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皇太极冷着脸,恨声开口说道:“这么彻底地烧粮,这绝对不是孙承宗下的令!”

    听他说得坚决,边上两位和硕贝勒都不由得一愣。其中莽古尔泰想也没想便出言讽刺道:“老四,又来显摆你的神机妙算了啊!”

    这话让皇太极脸上怒色一闪而过,显然是强行压下去了。这时,另一边的代善一指通州城道:“好像是,城里主帅大旗是解,孙承宗似乎不在城里!”

    莽古尔泰听了一愣,连忙细看了下,发现果然如此,不过他想不明白,便不解地问道:“这姓解的是何等人,竟然比孙老儿还有魄力?”

    “不,不是其他人。本汗断定,这是大明皇帝下的圣旨!”

    一听这话,莽古尔泰稍微一愣,随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狂笑一边指着皇太极的鼻子道:“就那皇帝小儿?哈哈,我说老四,你想为你的神机妙算找理由,也找点好的理由行不行?”

    一边的代善听了,也是无言的摇摇头。就那毛都没长齐的大明皇帝,不要说这魄力了,连自己的臣子都分不清忠奸,下令烧粮?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50 要不我们还是出关吧

    皇太极阴沉着脸,一指还在冒着黑烟的通州河上道:“如此火势,如果不是一开始便决心全部烧毁,就绝不可能如此之大,更不可能如此迅猛。我军赶来已是够快,可还是抢不到一点粮食。”

    说到这里,他不看莽古尔泰,只是转头看着代善道:“这么多粮食被烧,事后还得筹集这么多粮食供京师之用。如此大的量,必有御史言官会攻击。孙承宗和我们交手多年,性格求稳,绝不冒进,这种烧粮的事情,风险太大,很可能吃力不讨好,他绝对没有这个决心!更何况如今他才刚起用而已!”

    代善听了,露出思索之状,过会之后,便微微点头,承认皇太极说得有理。

    但莽古尔泰却是不信,依旧嗤笑道:“老四,你就会扯!说不定孙老儿在家里呆久了,觉得以前做事太保守,所以现在就这么果断了呢?”

    直到这时,皇太极才转头看了眼莽古尔泰,脸上闪过一丝蔑视,再用手一指通州城道:“如此之多的勤王军集结在通州城,而不是前往京师救驾,你觉得孙承宗能调动他们,或者说放着京师不防,专门调来防守通州城?”

    “说不定京师来了更多的勤王军呢!”莽古尔泰还是不服。

    一边的代善听了,眨眨眼睛,脸色变得有点阴郁。要真是这样,这关内待得越久,明军就会越多,大金怕是要危险了。

    “呵呵!”皇太极一听,却露出鄙视一笑道,“防守京师的力量岂会嫌少!可这里的勤王军这么多,只能说明是朝廷派过来,并有圣旨,保护漕粮,一旦保不住则烧粮。有这圣旨,先前探马才能看到明国军民都去搬运漕粮,一发现保不住就能如此果断烧粮!”

    他说到这里时,便有点沉默了。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年轻的大明皇帝所表现出来的果断和大魄力就太让人意外了。如果被他压制住了朝中党争,明国上下拧成一股绳,大金以后恐怕过得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代善和莽古尔泰显然也和皇太极想到了一起去,就算脾气暴躁的莽古尔泰,也跟着一起沉默了,心情有点沉重。

    忽然,皇太极感觉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他抬头看着通州城外的勤王军开始发愣。

    代善和莽古尔泰是了解他们这位老四的,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怕是要算计人了!不过看他这样子,好像是想要对付城下那些勤王军。可这是通州城,还是没粮的通州城,就算拼了损失灭了这些勤王军,捞不到好处有什么用?

    不过他们此时没心情管这个,互相看了眼后,还是为大金以后的处境担忧。他们其实心里清楚,大金之所以所向披靡,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对手有很多猪队友。一旦那明国皇帝英明起来,没了那些猪队友,再来几次如浑河血战般的战事,大金怕是要支持不住的!

    他俩正担心着,忽然见到皇太极竟然露出了兴奋之意。只见他用手指着通州城外道:“你们看那些总兵,是不是就是之前在京师城下的?本汗断言,如今京师防卫绝对薄弱!”

    说到这里,他大喝一声道:“来人!”

    他的亲卫马上从后面拥上来,大声回应道:“奴才在!”

    皇太极正要下令时,却见前方有一支探马往这边疾驰而来,其中有两匹马上,还抓了两个俘虏。

    看到这个情况,他便没有立刻下令,等着看情况再说。

    探马头目滚鞍落马,跪在三位和硕贝勒面前,呼着白气大声禀告道:“三位贝勒爷,奴才抓到明国的传令使者,获悉明国皇帝下令京畿之地所有城池不得向我大金投降,所有城池敢有投降者,有功名者诛九族,被我大金攻城而不陷者,计大功且全城百姓免税三年!”

    说完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呈上。

    皇太极三人一听,脸色顿时都是一白。能烧漕粮已经让他们很吃惊了,没想到明国皇帝竟然还下了这样的圣旨,好狠!这样一来,大金在京畿之地怕是要困难起来了!

    一名亲卫上前把书信刚拿给皇太极,就见莽古尔泰忍不住就问皇太极道:“这是真的假的?该不会是吓唬人的吧?”

    入关以来,大金在京畿之地全靠内应或者兵威之下,能轻松拿下明国的城池获得补给。可要是明国皇帝真下了这样的圣旨,以后要再想攻陷明国城池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皇太极并没有马上回答莽古尔泰的问话,他第一时间翻到最后去看上面的印章画押。看清之后,一脸阴沉地说道:“没错,这是孙承宗根据圣旨转发的。”

    这话一出口,三个和硕贝勒不由得都沉默了,为大金以后的处境而担忧。

    谁知这还没完,那名探马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接着禀告道:“明国皇帝还下令各路勤王军皆听孙承宗指挥,无需到京师卫护。其目的,是为了断绝我大金的后路,想把我大金歼灭在关内!”

    “什么?”莽古尔泰一听,大吃一惊,失色问道。

    代善也不淡定了,脸色骤变,双手紧抓缰绳,跟着喝道:“情况属实?”

    话音一落后,有点着急,只一挥手,他的亲卫就上前抢了那书信呈给他看。

    皇太极在一开始听说之时,脸色也是变了。不过他并没像其他两人般激动,只是阴沉着脸低头在沉思。

    莽古尔泰则驱马向前,自己亲自审问起那两名俘虏。得到确切答复后忽然从马背上跳下来,拔出刀来乱砍,直把那两名俘虏都大卸八块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和恐惧。

    而后他才喘着粗气,转身大步走到另外两人马前,大声问道:“我们怎么办?”

    漕粮被烧,明军又要断后路,这样大金军队的处境怕会不妙了。

    代善皱着眉头,一脸担忧,转头看向皇太极,向他们这位诡计多端地四弟征求意见道:“要不,我们还是出关吧?”

51 打蛇七寸

    皇太极抬头看看他,脸上明显有不甘心之色,而后又看向通州城外的明军,并没有说话。

    莽古尔泰看得恼了,大声喝道:“老四,你玩什么深沉?赶紧拿主意,优柔寡断的,要是父汗还在,一定用鞭子抽你……”

    一听这话,皇太极立刻转头看向他,那眼神犹如实质一般,冰冷刺骨,让他一下闭嘴。代善看出不对,连忙劝道:“老三就是这样的人,不要太在意了!当务之急,是撤是留,还是得快点定下来才好!”

    皇太极听了后,目光离开莽古尔泰,重新看向通州城外的明军,似乎要看出什么来。

    这让莽古尔泰有点恼羞成怒,似乎有点恨自己刚才怎么示弱了,正想开口找回点面子的时候,却见代善在向他使眼色,便嘟哝了声也往通州城外的明军看去。

    正在这时,皇太极忽然用手指着通州城外的明军,冷声说道:“本汗看了,这些明军全是之前在京师城下见过。换句话说,明国皇帝应该是把京师城下的勤王军全都派给孙承宗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头看向京师方向,冷笑一声道:“明国皇帝果然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想把我大金军队留在关内,竟然不顾自身安危,把勤王军全都派给孙承宗试图切断我军后路!呵呵,志大才疏!”

    听他说了这些话,代善仔细看了看后,忽然也兴奋起来道:“不错,确实如此!呵呵,这明国皇帝原来是打这个算盘,哈哈,老四,怎么样,打蛇打七寸?”

    这几个贝勒都是从小打仗打惯了的,一旦明白目前的情况,立刻便有了针对的措施。莽古尔泰也不例外,只见他浑然忘记了刚才的耻辱,大声笑道:“真是父汗保佑,竟然遇到了一个狂妄的明国皇帝。照我说,马上发兵京师。要是能拿下京师,整个天下就都是我们大金的了!”

    想想可能的前景,他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女真前朝就有这样的事情,一举夺下前宋都城开封,把两个皇帝都给俘虏了。要不是跑了个赵构,那天下就真得是大金所有了……

    代善转头看向皇太极,大声说道:“事不宜迟,就怕那明国皇帝回过神来又担心自己的小命,会把勤王军招回去!”

    “不,不急在一时!”皇太极此时显露出果断之色,只见他用手一指通州城外的明军道,“大军集结,先在此打一阵,把消息传递出去。另外驱赶一部分明军逃回京师,否则凭京师城墙的坚固,怕我大金士卒损失惨重。在此期间,也要全力打造攻城器械!”

    一听这话,莽古尔泰不由得笑着道:“老四,你好阴险,让别人以为我们攻打通州,实际却是为攻打京师而准备。另外再混入一部分内应,到时候攻打京师的时候,也能里应外合省心省力,哈哈哈……”

    这些其实就是建虏最常用的伎俩,莽古尔泰道破,皇太极也不以为意。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那就说明自己坚持入关是对的。只要京师能拿下,不但大金能夺取天下,而且大金也必将为自己所有,再也无需八王议政!

    此时此刻,这三位和硕贝勒都被巨大的前景所诱惑,兴奋地不能自己。他们浑然没有想过这是明国皇帝丢下的诱饵,因为是他们从明国皇帝旨意中发现的这处破绽。且志大才疏,而不是之前以为的英明果断,这才是明国皇帝该有的印象。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这是诱饵,也照样会吞下去。实在是因为这诱饵太诱人了。如果不吞下试试,估计会后悔一辈子。

    莽古尔泰摩拳擦掌就准备开始干,但皇太极却还保持着理智,略微一想,便压抑着兴奋,装出英明神武的样子道:“明军唯一可虑的,唯关宁军是也。不过关宁军如今远在山海关,本汗欲派一军堵住关宁军,如何?”

    “好,可以!”莽古尔泰第一个大声回应。

    代善则是点点头,也是同意。不管是入关以来所遇到的其他总兵,还是晋商所提供的信息,无不显示关宁军最为精锐。老四百密没有一疏,当初把他推上大金汗位果然是英明之举!

    他们两人没想到,皇太极并没有马上发兵攻打京师,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昨日布置的一招闲棋。如果按照计划,他那亲卫晚上能逃出京师的话,便能得知京师内的具体情况。如此一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时候,天色已到傍晚。在京师皇城里面的胡广,想到了聊天群里面那几个人可能的用途,不由得心中开心。

    他登陆上聊天群,点开工作组来查看。找了半天,没找到工作组中和初等组一样的名额上限提示,无奈只好问道:“系统,工作组中有名额上限么?”

    “宿主请放心,工作组中也有名额上限,等聊天群中人数达到十人时便会触发!”

    胡广一听,忍不住骂道:“放心你妹,我巴不得没有上限好不好?”

    看来这聊天群在十个人数的时候是道坎,到时候会出现更多变化。胡广想着,不由得有点期待起来。

    加人的成就值是有,可初等组只有一个名额了,要想达到十人,要么把人拉到工作组去,要么再开通初等组的成员名额上限。

    如果把人拉到工作组去的话,这人数一多,每小时的消耗就有点多,时间久了怕会吃不消。

    初等组里面的几个人中,胡广觉得如花和胡正言可以暂时不拉,让他们在初等组里待着,节省点成就值。还有马富贵和刘王氏,应该没多少价值,踢走都不是很可惜。

    但刘兴祚就必须要尽快拉进工作组,命令他不得离开山海关,否则奉令外出的话,很可能就和原本历史上的结局一样了。此时的胡广,有点不确定刘兴祚到底是哪一天牺牲的,万一是今天,或者明天怎么办?

    但是,拉进工作组的前提是,成员得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最关键的是,这垃圾系统在初等组中没法私聊。一想着这个设定,胡广便忍不住想吐槽那个系统设计师,你妹的,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没法公布身份……公布身份……,胡广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

52 温体仁的能耐

    他马上切换到工作组中,点了园峤的头像,弹出一个下拉菜单,上面有几个选项:资料,换组,私聊,然后还有一个省略号,其中那个私聊按钮是灰色不可用。

    这个聊天群用久了,胡广不用和系统沟通,也大概猜出来了。那私聊估计是将会有的功能,先显示让你知道。省略号是指还有功能,不过等级不够,连看都没法看。

    他此时懒得吐槽,确认之前以为有毛病才会用的移组功能存在后,便直接问园峤道:“温卿,朕有个事情想交代给你!”

    “陛下请讲!”园峤的图标第一时间抖动,马上便回应道。

    “聊天群初等组中有五个人,有东江镇副将刘兴祚,京师怡红院……”胡广大致给温体仁介绍了下,而后才问道,“温卿可有把握在不惊动其他几人的情况下,让刘兴祚确认普渡众生就是朕?”

    温体仁一听,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回答道:“陛下之命,臣一定完成!”

    胡广一听,很是满意,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手下,交代下去的事情不会叫苦,不会反对,能办得妥当。一如后世那什么“保证完成任务”。他当即赞道:“好,不过一定要尽快,不得浪费时间。”

    “微臣遵命!”温体仁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听着很有把握的样子,这让胡广有点想不明白。毕竟温体仁进了初等组后,需要先证明自己,然后再说服刘兴祚相信的。

    想不明白便不想,直接听就是了,胡广这么想着,就点了园峤图标,立刻把他移到了初等组中。

    此时的初等组中,马富贵还在装逼炫富,忽然见到有人进来,便感觉自己是聊天群主人一般,嚷嚷着说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要是没钱,来苏州,本公子可以施舍点给你!”

    说完之后,他又对如花说道:“小娘子,不要犹豫了,,来苏州吧,听你声音这么娇滴滴的,本公子一定养你!”

    如花没说话,园峤的图标却动了:“老夫园峤,大明礼部尚书是也!”

    马富贵一听,稍微一愣,当即嘲笑起来:“呵呵,你是礼部尚书,本公子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曰从带了点惊喜地声音确认道:“温大人,真得是您?”

    “不错,没想到贤侄也在这聊天群中了。”温体仁点点头,用长辈对晚辈的口吻说道。

    胡广在边上听着,他没想到温体仁竟然和曰从还有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哇,温大人?奴家怡红院如花有礼了!”如花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如果刘兴祚的武将身份还让她不怎么感冒的话,温体仁的身份就有点意外了,显然没料到进这聊天群中的人身份竟然这么高。

    那马富贵一听,顿时不说话了,明显是被吓到了。

    胡正言虽然是祖传医术,可偏爱文学,特别是画画之类的。偏巧温体仁和他弟都是此道中人,双方临近省份,以前曾有过交集。

    此时温体仁称呼胡正言为贤侄,让他很是意外,没想到关系好像比想象得要亲近,不由得又惊又喜。

    接着他又听到如花开门见山地介绍自己怡红院的身份打招呼,他怕温体仁身为礼部尚书会嫌弃,便开口美言道:“温大人……伯父,如花虽然在风尘……”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到温体仁打断他道:“如花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比很多读圣贤书的都要明事理,就算是老夫,也是佩服的!”

    这话一出口,顿时聊天群中一片安静。稍微过了会后,才听到如花非常惊喜,似乎惊喜到不知所措的声音响了起来:“啊……温大人此言……奴家……小女子……”

    忽然,能听到她深吸一口气地声音:“是真得么?”

    胡广默默地听得撇嘴,这个小姑娘,之前一直称呼自己小和尚,在聊天群里说话似乎长袖善舞的样子。可如今被区区礼部尚书称赞了一声,就激动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老夫今日可是亲耳听到陛下对姑娘等人捐助的赞赏,杨武侯薛濂知道么?他只是说了声姑娘沽名钓誉,就被陛下下旨抄家,并夺其爵位,遣送你们怡红院服侍你们,如有怠慢,便……阉了!”

    “啊……”如花听得张大了嘴巴,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同样,温体仁这话也震得群里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

    胡广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花小姑娘,回头等你知道你口中的小和尚是谁时,看你会不会惊讶得晕过去!

    而后他又是点头,对温体仁的表现很满意。这才是真正的长袖善舞,进群简单几句话,便成了聊天群的主角,掌控了局势。不但有助于他后续对刘兴祚的沟通,所说一言一行还暗合自己心意,他来当首辅肯定要比其他人更合适。

    过了好一会后,如花一反常态,声音很是轻微,似乎担心被皇帝称赞并维护的梦会醒,温柔到极点地确认道:“这是真得么?”

    “算算时辰,那薛濂估计快要押去你们怡红院了,到时小姑娘便知老夫所言非虚!”温体仁微笑着答道。

    “是么?”如花的声音还是很小,可忽然她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充满了惊喜:“啊……那个薛濂……薛濂真得押来了,温大人,奴家失礼了,先出去一会!”

    能想象出来,如花肯定非常惊喜地蹿出房去看热闹了,群里一下都没人说话,估计也在脑补怡红院的场景。

    不过温体仁却记得胡广叫他要节约时间,如今自己的身份又经过不同角度的证明,绝对不会有错,便直接开口说道:“刘副将可在?”

    “末将在!”刘兴祚显然也一直在关注群里的动静,一听到温体仁找他,连忙应声答应道。

    胡广听到温体仁找上正主了,便也有点好奇起来,不知道他该怎么完成自己交给他的这个任务?

    只听温体仁正色说道:“老夫奉陛下之命进入初等组,就是为你而来。你且听好了……”

53 激动的刘兴祚

    刘兴祚一听这话,心中稍微一楞后,随即大喜。以他的聪明,又如何不知道皇帝让礼部尚书在这奇怪的聊天群中专门来找他,肯定是有好事来了。他当即严肃回答道:“末将听令!”

    此时的胡广,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好奇温体仁接下来要说什么。群里其他人估计也在听着,除了兴奋地去看热闹的如花之外。

    只听温体仁用严肃地声音开始说道:“#%#¥*#@¥¥%……”

    “……”胡广听得无语,温体仁这话压根就听不懂,每个字貌似都知道,可一连起来就不知道是啥了。

    他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都是脑中一根黑线,不知道礼部尚书说得是什么鬼话!

    可刘兴祚不同,他一听之下便明白了。温体仁所用就是他还在后金军中时,联系大明官员所用的密语。

    他此时压根就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温体仁要用密语来说话,满脑子已被温体仁的话给震惊了:“普渡众生就是大明皇帝?!”

    就算他的经历再丰富,再传奇,也抵不过会进入这么一个奇怪的聊天群,更抵不过那位被如花称呼为小和尚的普渡众生竟然是大明皇帝!

    不过他随即一想,要说谁最有可能是这奇怪聊天群的主人,那显然是贵为大明天子的皇帝最有可能了。而普渡众生刚好是聊天群的群主……

    这么一想,他便相信了一大半,稍微带着一点怀疑问道:“大人,此言属实?”

    这话是用明言所说,让一众人觉得莫名其妙,心中更好奇温体仁说了什么。

    “本官还能骗你不成?”温体仁一听,声音中带了点上位者的威严回答道。

    确实,贵为礼部尚书,文臣中地位最顶尖的人之一,温体仁确实没有必要谎言去骗一个武夫。

    刘兴祚想到这里,心中便相信了。立刻,有一个提示响起:“普渡众生要拉你进工作组中,请确认是否进入?”

    不一会,工作组中便多了刘兴祚。差不多与此同时,温体仁也被拉回来了。

    刘兴祚还没搞清楚工作组的情况,胡广便已开口吩咐道:“刘卿,你可还在山海关?”

    刘兴祚一见果然是普渡众生在说话,听口气,也是皇帝的口吻,加上他是相信普渡众生就是皇帝,便立刻回答道:“末将还在山海关!”

    说话时,他有点不明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如此甚好!”胡广听了便松了口气道,“卿历经千难万险,熬过无数难熬的日子才回归大明,朕令你不得外出,否则奴酋恨你入骨,必会千方百计杀你而后快。明白么?”

    刘兴祚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关心他,就算他性子早已练得沉稳之极,也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要知道,他在后金那边曾官至总兵,可千方百计回到大明后,却只是个参将,还被袁崇焕利用来对付毛文龙,到后来更是明升暗降,只给了个有名无实的副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只是武将而已,更是个朝中无人的武将,又有谁会在意他呢!

    在原本的历史上,就算有识人之明的孙承宗,也只是拨给他这个堂堂副将,区区山海关中后所八百步卒而已,就让他去抄建虏后路,结果落得个战死疆场。

    他在逃归大明后,就一直郁郁不得志,最终遗憾殉国。

    但与过往经历有强烈反差的是,和大明皇帝的第一次对话,皇帝就表现出对他非常关心。这对于一直感到委屈,感觉被歧视的刘兴祚来说,真是再怎么激动都不觉得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一刻,刘兴祚终于看到了光明的前途,感觉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回归大明,总算是值了!他虎目留下一行英雄泪,当即略带哽咽地回答道:“末将明白!”

    山海关某厢房内,刘兴祚之弟刘兴贤一脸惊讶,看着他哥,诧异地问道:“哥,你怎么哭了?”

    刘兴祚没理他弟,在脑海中激动地说道:“但如今建虏入侵京畿之地,末将身为大明武将,要是缩在山海关不作为,则愧对陛下之恩!”

    这时候,就算皇帝让他走出去跳下山海关城头,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种心情下,他又怎么愿意用不作为来回报君恩。

    胡广听得很欣慰,知恩图报,这种人就值得重用。他点点头道:“朕以为,刘卿的才能不在正面战场上。京师马上要有战事,你此时来京师不安全,因此朕让你先在山海关待着,等建虏退去,卿再来京师,朕有重用!”

    一听这话,刘兴祚不由得久久无语,几次想说话,却未语哽咽,唯有强行抑制心情。

    “哥,你怎么了?”刘兴贤有点担心了,走到刘兴祚的面前,看着他哥胸口起伏,眼泪流个不停,再次问道,“哥,朝廷既然如此不待见我们,要不我们逃了得了,免得在这里受鸟气!”

    刘兴祚压根就没听他弟说什么,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脑海中,向崇祯皇帝强烈要求道:“陛下,马革裹尸乃我辈武人所愿。如今京师危急,请陛下准许末将赴京卫国护君,就算遭遇建虏,也定能杀个够本!”

    感受着他的激动心情,胡广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他没想到生性谨慎多疑的刘兴祚,也有着马革裹尸的豪迈军人志向。

    他却不知道,一边默默听着的温体仁,早已被他的表现给震惊了。温体仁绝对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皇帝,竟然用简单地几句话,便收获了一名武将的效死之心。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之前在皇帝面前的表态,是极其正确的。以后也一定要记住一点:唯陛下马首是瞻!

    再说胡广稍微沉默片刻后,还是摇摇头道:“不用,卿就留在孙卿身边,先行沟通山海关和京师的军情联系!”

    刘兴祚一听,知道皇帝不会改变主意,脑中急转,又连忙提醒道:“陛下,千万小心京师城内的晋商,要有可能,先把晋商都抓了。”

54 朕要一块算账

    胡广听了,心中一动,当即问道:“此话怎讲?”

    “陛下,臣在建虏那边待过多年。建虏之所以壮大至今,晋商居功至伟。如若没有他们卖给建虏粮草、军械、军情,建虏绝对没有今天。”刘兴祚说到这里,稍微一犹豫,便马上说道,“而且末将可以断定,此次建虏入侵京畿之地,晋商绝对在其中起了作用!”

    或者是想回报君恩,刘兴祚此时没有任何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末将担心勤王军调离了京师,建虏攻打京师的时候,晋商会在京师城内捣乱,万一和建虏里应外合,那……”

    他都不敢说出可能的结果,语气忽然变得坚决了些,再次建议道:“末将再次恳请陛下,为防万一,先收押了那些晋商。”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温体仁忽然开口插话道。

    胡广一听,有点无语地道:“温卿,这不是朝会,有话直说无妨!”

    “是,陛下!”温体仁答应一声后道,“陛下,据微臣所知,能在京师站住脚跟的晋商,背后都有人。如无实质罪证,怕会引来强烈反弹。如今这种局势,还得慎重为好!”

    胡广听了,稍微沉默了会后,便坚定地说道:“朕对晋商之事早有耳闻,这种吃里扒外,卖国求荣,只知道发国难财的奸商,朕不管其背后牵连到多少人,也必会将他们绳之于法。”

    “京师这边,朕今晚另有安排,暂时不用管。”胡广稍微说了下后,便点名道:“刘卿?”

    “末将在!”刘兴祚立刻庄重回应道。

    “你仔细梳理晋商之事,越详细,越全面越好!”胡广的话中最后带上了点恨意,“等建虏事了,朕要一块算账!”

    如果换了以前,刘兴祚是绝对不敢把他知道的这些东西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有那么大的利益在,那在晋商的背后,肯定站了很多大明官场上的人。如果他敢开个口,绝对全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当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末将遵命!”

    温体仁听得有点凛然,他能预想得到,大明官场绝对会来一场狂风暴雨,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丢官去职,有多少人会抄家灭族。

    不过,这些都是罪有应得。温体仁想着,心中便开始盘算起来。他明白,这事非同小可,自己到时肯定已是大明首辅,必须得为皇帝查漏补缺,做好这件事才行。

    胡广安排这个事情后,忽然发现初等组中一向类似隐身人的刘王氏在说话,便有点好奇地切换了过去。

    温体仁一见普渡众生的图标变成灰色,便已知道胡广不在,当即说道:“刘副将,陛下已不在工作组中,晋商之事,关系重大,须谨慎行事,不得事先向任何人透露,明白么?”

    “末将明白!”刘兴祚当然知道厉害,郑重地回答了之后,才从聊天群中退了出去。

    他刚退出去,一下便愣住了,有点不解地问道:“你干什么?”

    “大哥,直娘贼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大明的官我们不当了,谁爱当谁当去……”

    刘兴贤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地一声。他当即捂着自己的脸,有点不解地看着刘兴祚道:“大哥,干什么打我?”

    “皇恩浩荡,非死无以报君恩!”刘兴祚严肃地说道,“此话以后再也不得乱讲,不对,是想都不要想,明白么?”

    “明白!”刘兴贤捂着脸点点头,不过还是一脸懵逼,“大哥,那你哭什么,不是因为那些鸟人……那些人对我们不公么?”

    “不公什么?”刘兴祚楞了下,顺手一摸自己脸颊,这才发现有泪痕,不由得略微有点尴尬。不过他随后认真地说道,“那些只是上天对我们兄弟的考验,如今苦尽甘来,该是我等兄弟一展心中抱负的时候了!”

    一听这话,刘兴贤傻了,当即摇头道:“哥,你中邪了?我们朝中无人,怎么可能苦尽甘来呢!”

    “呵呵,朝中无人?”刘兴祚一听,不由得笑了,“我们朝中有人,比任何人都有人,呵呵……”

    刘兴贤听得伸手,还想去摸他哥额头。不过刚好在这时,聚将鼓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两兄弟不敢怠慢,连忙前去报到。

    一如以前,匆忙而过的将领,不管是不是关宁嫡系,都仿佛看不到他们兄弟俩,甚至对他们的招呼也视而不见。

    刘兴贤匆忙赶路之余,向他哥苦笑一声道:“瞧,上头没人,就这样子!”

    刘兴祚却压根没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似乎被人看轻、忽视之事犹如云淡风轻一般,而后只顾赶路。这让他弟又郁闷了一把,感觉他哥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怪怪的了。

    众将聚齐,少师兼太子太师兵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督理兵马钱粮孙承宗升堂入座。在众将见礼之后,他扫视着下面威严地说道:“陛下之策,尔等该已知悉。为策应京师,断虏归路之事须得尽快实施。”

    开场白完毕之后,孙承宗便道出了这次聚将的目的道:“如今京畿之地敌我形势错综复杂,为知己知彼,为沟通西北方面马总理所部,老夫需遣一将往来西北兼査敌情。尔等何人愿往?”

    从山海关往西北去,是要通过建虏进出关之路,不知建虏兵力如何,不过想想就应该很危险。这种属于苦差,吃力不讨好,一个不小心还要赔上性命。

    但孙承宗的声音一落,祖大寿就马上出列抱拳应道:“末将愿往!”

    “好钢用在刀刃上!”孙承宗当即摇头,“你且退下!”

    “末将遵命!”祖大寿应声退回。

    这堂上的人见了,都不由得为之侧目。他们没想到,祖大寿一反常态,竟然表现如此积极。

    其实他们不知道,孙承宗之所以开这次军事会议,一个主要目的是为了让祖大寿能有表现,战后就算祖大寿战功不够,他也能据此保上一保。

    祖大寿不能去,其实就意味着关宁一系要用在刀刃上,都不能去了。其他将领,就只有山海关前总兵朱梅等人和刘氏兄弟了。

    朱梅眉头一皱,他可不想接这军令,心中一动,立刻出列道:“末将举荐一人,必能轻松完成阁老军令!”

55 上头有人心不慌

    孙承宗一听有点好奇,当即问道:“哦,所荐何人?”

    朱梅扭头看了眼刘氏兄弟,而后恭声回禀道:“是刘副将,他兄弟俩从建虏那边投靠过来,熟知建虏内情,一望建虏旗帜便能对敌情了如指掌。且万一遇到了麻烦,说不定套下交情也能脱身,实在是此次军令的不二人选!”

    “哦?”孙承宗听了稍微有点意外,不过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便转头看向刘氏兄弟道:“你俩意下如何?”

    刘兴祚此时却想起了胡广的告诫,心中惊讶无比。因为他兄弟俩手头无兵,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派他兄弟俩外出的。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兄弟俩本是东江镇的人,在这山海关无兵无将,算是客卿停留在此而已。

    可如今这军令一下,朱梅这么一举荐,刘兴祚心中可以肯定,自己兄弟俩肯定是要接下这差事了。这么一来,难道皇上是早已算定自己要领命离开山海关,才特意第一时间命令自己不得外出?

    他这么想着愣神了,边上的刘兴贤却急了。你娘的,又来欺负我们兄弟上头没人,他心中暗骂,等不及他哥反应便马上出列道:“回阁老,我兄弟俩无兵无将,实有负朱总兵所荐!”

    朱梅一听,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当即抱拳向孙承宗说道:“末将愿分中后所八百步卒给刘副将所用!”

    “哦?”孙承宗听了,稍微一想,便点了点头,准备开口正式下令。

    刘兴贤一见急了,等阁老一声令下,就再难推辞。你娘的,让老子领八百老弱残兵,还是步卒去执行军令?

    他脸色涨成通红,恨不得破口大骂朱梅。不过就在这时,刘兴祚回过神来,马上出列抱拳说道:“回阁老,末将奉皇上口谕,陪侍阁老身边以沟通京师。”

    这话一出,朱梅当即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看把他急得,竟然找了这种理由来推托,是找死么?

    刘兴贤也惊得掉了下巴,一时说不出话来。大哥什么时候有收到口谕了,这是假传圣旨,可是重罪啊!

    孙承宗也是听得眉头一皱,盯着刘兴祚看了会,没见他有一丝慌乱,不由得又心中好奇。这种事,是开不得玩笑的,难道是真的?

    他想着便不动声色地问道:“可有凭据,为何老夫不知道此事?”

    “回阁老,礼部尚书温体仁温大人可作证。”刘兴祚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头阁老派人去京师核实,自然也能知道真假。此外,京师有消息,末将也会第一时间禀告阁老!”

    他这话说完之后,大堂内只安静了片刻,而后便是一阵哄笑。堂下诸将纷纷指着刘兴祚,面露嘲笑之色,甚至朱梅故意低声说话让他俩都能听到:“瞧瞧,还礼部尚书给他作证,你要朝中有人,又何至于今天呢!”

    揭人伤疤,刘兴贤气得想一拳打扁朱梅的脸,可刘兴祚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镇定地站在那里无视左右嘲笑。

    孙承宗盯着他看,脑中却想起皇帝最近的异常表现。这时候,他忽然醒悟过来一件事情。就是皇上以身为饵和断虏后路之策,之前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如今想来,不就是缺少一个联系么?

    而刘兴祚如今就作为联系人出现,那岂不是两策合一,配合好了才能收到奇效!这么一想,孙承宗又马上想到了刘兴祚的一个可能身份:锦衣卫密探!

    孙承宗没有十分把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决定,只听他站起来严肃下令道:“朱梅听令!”

    朱梅正在嘲笑刘氏兄弟,一听之下稍微一愣,而后不得不出列抱拳应道:“末将在!”

    “你领本部兵马沟通马总理,兼察敌情,不得有误!”孙承宗下了命令后便不再理会,径直转入了后堂。

    不过他在转入后堂之后,却又马上吩咐跟进来的幕僚道:“派人盯着刘兴祚兄弟,一举一动但有可疑,立刻擒拿!”

    大堂内,一众将领对这个结果不由得面面相觑。搞不明白,唯有带着疑惑散去。个别生性谨慎,善于钻营的,比如吴襄,就带着儿子吴三桂,陪着笑脸和刘兴祚打了个招呼才走。

    朱梅则苦着一张脸,满脑子的不解,恨声盯了刘兴祚兄弟一眼后离去。

    刘兴贤闹不明白了,跟在淡然的刘兴祚后面回去。想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大哥,难道你说朝中有人是指礼部尚书温大人?”

    刘兴祚一听,转头对他弟微微一笑道:“呵呵,是皇上!”

    “……”刘兴贤傻了,这怎么可能?

    不说山海关这边对于这事有几个人能转过脑子来,就说胡广切换到初等组后,一点刘王氏的留言,便听到了她带着惊慌之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建虏来打昌黎了!怎么办,怎么办好?”

    如花似乎还在看热闹,没有反应。曰从远在南边,似乎也没关心这个刘王氏。至于那个马富贵,就更不可能关心一个嫁人的中年妇女。

    没有人回应,刘王氏似乎觉得说了也没用,就没再说话,只有这么一个留言。

    胡广听完之后,立刻对刘王氏说道:“建虏有多少人马,你们昌黎县令是谁,采取了什么对策?”

    刘王氏听到说话,带着点哭音道:“民妇不知,我家男人被叫去衙门了。那马蹄声……马蹄声震得门框都在响……”

    六神无主了一会,似乎想起还有问题没有回答,便又接着道:“县尊姓左,名应选,是位举人老爷,采取什么对策……什么对策,民妇不知……”

    说得不清不楚,让胡广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下。不过他倒也能理解刘王氏内心的恐惧,便静了心,安慰她道:“刘王氏,深呼吸,用力吸气,再缓缓吐气,平缓情绪,不要怕,怕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你把情况都跟我说说,我在京师,说不定能帮到你们!”

    他这话一说完之后,刘王氏还没反应,那马富贵的图标却抖动起来,响起了他那轻浮嗤笑声:“小和尚,你好重的口味,连个老太婆都想占便宜,本公子佩服,佩服!”

56 竟然连老女人都有兴趣

    胡广一听,差点吐血。你妹的,那只眼睛看到老子有这企图,老子是公干好不好?

    他真要发飙之时,如花应该刚好回来听到了,就先他一步开口了:“马公子,请慎言,奴家相信小和尚是想帮助刘王氏的。”

    “哦,呵呵,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和他都是男人,岂会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想什么!”马富贵依旧嘲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老女人都有兴趣,看来是当和尚憋得太久了啊!来来来,只要小和尚来苏州,本公子给你包个妓院,让你随便挑!”

    一听这话,胡广还没来得及发飙,如花却发飙了,如黄鹂般好听地声音变得有点尖锐:“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有本事学老娘,敢不敢把钱捐出来打建虏?要是不敢就别显摆你那几个臭钱!”

    “有什么不敢?老子钱有的是!”马富贵激动地立刻应道,但他马上口风一变又道,“不过建虏管老子屁事,老子钱是多,脑子有屎才会捐!你们这些个北方佬死绝了老子也不在乎,最好建虏把京师给打下来,老子刚好看热闹!”

    “你……”如花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贱,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胡正言似乎也看不过去,跟着开口训道:“此话大逆不道,你是想连累家人么?还不道歉,念你初犯……”

    “管你屁事,一个画画的举人而已,明显是朝中无人,连个官都轮不到当,还想泡妞!”马富贵早看他不顺眼了,“老子告诉你,苏州知府是我干爹,谁敢说老子大逆不道,信不信老子让干爹抓谁?”

    “你……”胡正言也被气到了,“知府大人岂会知法犯法,你……”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有什么?”马富贵得意地笑了,感觉此时他才是聊天群中的主角,“我家有的是钱,干爹这个官,也是我爹拿钱砸出来的。他敢不听我爹的么?”

    胡广之前也是被气到了,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嚣张。不过等他回过头来一想,像这样的人,其实在后世也不少见。

    为了吸引眼球,为了得到被他人羡慕嫉妒的快感,或者在聊天群中,或者在网上各种秀,秀出了背后的主子、干爹等等。以至于网上都传了一句不是笑话的笑话:反腐还得靠这类人。

    直到这时,胡广也才明白了,这个马富贵进群里,确实是有意义的。马富贵存在的意义,是来给自己送钱的!

    想到这里,胡广从聊天群里暂时退了出来,当即向轮值太监吩咐道:“召东厂提督曹化淳即刻前来觐见!”

    而后,他又登陆聊天群进入初等组中。发现因为没人应战,马富贵也已不说话了。

    此时的胡广,有点没想明白建虏大军为什么出现在昌黎,会有多少人马,这和自己定下的策略有点不符,按理来说建虏应该来攻打京师才对。

    他关心这事,便重新问刘王氏道:“刘王氏,能确认昌黎有多少建虏么?昌黎县令可有战意?”

    不知道刘王氏是被马富贵说怕了还是被建虏吓到了,没有回话。马富贵反倒又开始说了:“哈哈,看看,小和尚是憋疯了,竟然还在装好人勾搭一个老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胡广当即怒喝道:“闭嘴,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对了,小和尚,你不是群主么?把他踢走!”如花听见,立刻惊喜地说道。

    马富贵倒没想到这茬,顿时没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安静了下后悻悻地道:“真是没意思,老子玩女人去!”

    听到马富贵不再说话,如花不由得恨声道:“这种人渣,难道没人能收拾他么?”

    “你放心,十日之内必有报应!”胡广听了,毫不犹豫地说道。

    如花听了,只当是安慰话,便情绪有点低落地回道:“小和尚就别安慰了,人家家里有的是钱,连知府都是他家的,谁能奈何他?”

    胡广也不同她争辩,回头自己派了东厂番子过去,十日后用事实说话就是。其实从京师到苏州,也就五日的日程,预留点时间,就是要调查苏州知府的事情,而后一锅端了!

    他此时的心思,还在昌黎那边,便又问道:“刘王氏,害怕没有任何用的,告诉我昌黎的情况!”

    “刘姐姐,小和尚说得对,不要怕,怕是没有用的。”如花似乎忘记了刘王氏之前骂过她不要脸,也柔声安慰道。

    安静了一会,刘王氏似乎是感觉到了胡广和如花话语中的善意,终于开口,话语中还带着恐惧说道:“城里头有点乱,民妇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胡广一听,眉头一皱,而后马上追问道:“昌黎县令可有说过,城中有功名者必须出钱出力,敢有投降者,不管真降假降,一律诛九族;但只要城池不陷,百姓免税三年?”

    “没……没有吧?”刘王氏有点不确定,“可能是民妇在家,没听到。”

    胡广一听,眉头一皱,他分不清楚是旨意未到昌黎还是那县令有意隐瞒,否则不管刘王氏是否在家,应该都能听到动静。毕竟这份旨意前所未有,肯定能引起议论的。

    他想了想,便对刘王氏说道:“你丈夫不是衙役么,你去找他,告诉他朝廷有这么一份旨意,让他转告县令务必执行。事后你家会有重赏!”

    刘王氏听了,以她的见识,却也不信,怀疑地说道:“不……不可能吧?”

    如花虽然不知道有这样的旨意,但不妨碍她的热心:“刘姐姐,京师里有功名者也必须出钱出力,东厂番子正在挨个登记造册呢,应该不会有假!”

    她停了停后,声音提高了点又道:“再说了,建虏就在城外,难道你想被他们攻进来么?要是本姑娘,这事不管真假,做了再说,好歹把城给守住了先!”

    “这事是真的,千真万确!”胡广听了,不得不跟着强调道。与此同时,他不由得有点欣赏这个如花了,似乎比一般女人有担当。看来自己对她的那个打算,似乎没找错人!

57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刘王氏最终还是沉默以对,让胡广有点失望。不过他倒也没有很生气,毕竟这刘王氏应该只是个普通妇女,如此反应才算正常!

    胡广这么想着,便退了一步道:“刘王氏,那你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什么事情及时在聊天群里说说,这总可以吧?”

    “嗯,好!”刘王氏这次倒没犹豫,立刻点头应下。

    胡广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逼迫刘王氏,就是再把温体仁拉过来。毕竟温体仁的身份是已经证明了的,他开口说话,那刘王氏一定会相信。

    不过当他想到那刘王氏说城里有点乱,就怕有地痞流氓之类趁乱在城里打砸抢,祸害到出门的刘王氏,那就不好了。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对于昌黎那边的情况,胡广还真有点鞭长莫及。哪怕是通过刘兴祚命令孙承宗救援,可孙承宗会信么?第二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明军没有野战能力,去救援昌黎怕是正合建虏之意了!

    这么想着,胡广忽然感觉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不知为何,对于昌黎城的百姓,他心中有丝内疚。希望他们能众志成城,守住昌黎县城吧!

    此时的他,其实不是很看好昌黎。毕竟向遵化这样的军事重镇都落到了建虏手中,昌黎只是区区小县而已,能扛住建虏么?

    胡广想着,兴致不由得有点低落,便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看看天色,发现已到傍晚时分,心中便琢磨着是不是该派人去刑部大牢那边了。

    正在这时,曹化淳到了。从他进入殿门的一刻,胡广就直觉他好像有点不对,似乎有点犹豫,不是很利索的样子。见礼之后站在那里,也微微有点失神。

    难道差事办得不好?还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胡广想着眉头不由得微皱了下。不过当他看到曹化淳的鼻头冻得红红时,便明白曹化淳应该是一直在第一线监督登记造册之事。不由得又是微微点头,不管事情如何,这份心思还是可以的。

    他担心事情有什么变化,就不急着说那马富贵的事,开口问道:“事情顺利否?”

    曹化淳一听,立刻收敛心神,连忙露出笑容禀告道:“托陛下之福,嘉定伯之事后,一切顺利。如今已有不少府邸交了钱粮,各府中下人则已登记四千余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出了两份折子后接着道:“这是钱粮和人员名册副本,请陛下过目!”

    胡广一听,当即摇头道:“不用,朕相信你们。钱粮这块,记得拨出一部分给难民那边。人员名册,则送去满卿那边即可!”

    要是每件事情都操心,就别指望中兴大明这伟大目标能否实现,自己早就累死在半路上了。就算不是累死,也肯定是无趣死!

    曹化淳听了,却升起一股被信任的感觉,劳累一天的疲乏感一下没了,立刻变得斗志满满,应声回道:“奴婢遵命!”

    胡广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不由得心中暗自摇头,你个曹化淳,为什么成就值就到头了呢,否则这下应该又能贡献一点了。

    而曹化淳这边,原本他心中对一事还有点犹豫,可此时却再无犹豫,决定向皇上禀告道:“陛下,今日午后东厂有一区域与锦衣卫有交叉,在查验过程中,有人向奴婢密告说锦衣卫弄虚作假,中饱私囊。”

    胡广一听,眉头当即一皱道:“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全!”曹化淳躬身回答道,“事情还不小,涉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以他的精明,在得到手下的禀告后,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仔细想想,像骆养性这样高位的人,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事上就亟不可待地伸手。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皆指向骆养性,显然是有人下了陷阱。

    曹化淳在刚才进殿的时候已经想通,怕是有人怂恿嘉定伯不成,就又搞出了这么一个事情。

    毕竟锦衣卫指挥使是皇上的亲信才能担任,可要是锦衣卫指挥使在这事上出了问题,你是办还是不办他?要是不办他,得,立马会有无数奏章涌出来。

    就曹化淳自己来说,他其实是希望皇上依法办事的。不是说他和骆养性有仇,而是他在这事上得罪了无数人,不希望皇上半途而废。

    有了需求,就有念想,有了念想,就有忐忑。如此一来,结论未出之前,曹化淳心中的惶恐也就难免了。

    他说完之后,就看着崇祯皇帝,不知道会有个什么结果。

    不过曹化淳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到的是,眼前的崇祯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崇祯皇帝了。胡广才不会管骆养性是不是原来崇祯皇帝的亲信,一听人证物证俱在,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不过你且安排下去,明日一早便将相关人等,不管是谁,一律缉拿归案。”

    如果不是因为今晚有事,胡广就让东厂直接抓人了。

    曹化淳一听,心中一喜,立刻回应道:“奴婢遵命!”

    到这时,胡广才给曹化淳交代马富贵那事,让他立刻派出精干缇骑南下。

    而后,胡广看看天色,见马上黑下来了,便又吩咐曹化淳派番子去刑部大牢那边,配合着演戏,偷偷把高应元三人带来见见。

    曹化淳领了君命,缓缓后退走人。

    而胡广刚才提起高应元,便进入聊天群准备问下情况。

    没想他刚一登陆,就见高应元这货又是好几个留言,并且还在不停地留言,就听他带着焦急之色道:“陛下,在么?陛下,有急事,俺二哥发现有情况,陛下……”

    温体仁应该是不敢越俎代庖,并没有说话。至于刘兴祚,他压根不知道高应元是谁,因此就更不会接话了。

    胡广听见,有点奇怪刑部大牢会发生什么情况,便开口回应道:“朕在了,何事如此着急?”

    高应元一听胡广终于有回应了,便带了点欣喜道:“陛下,别派东厂番子过来了。有情况,俺二哥说可能会打草惊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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