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公布身份
“不同意!”回答声音依旧很响,节奏完全被胡广所掌控。
其实,他作为皇帝,是完全没必要说这些。出了殿门就走,这些侍卫也必然要护卫他。可是,胡广缺成就值,没法子,只能浪费口水了。
他对这些侍卫的答复很满意,当即一挥手道:“朕也是这么想的,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人要和朕唱反调,是哪些人对于京畿之地的惨剧视而不见!你们,都跟朕出宫!”
“遵命!”齐声回应间,两百多名侍卫再次单膝跪地,铿锵声响成一片,使得这片皇宫似乎恢复了点它该有的铁血色彩。
高时月亲自牵来一匹虽然高大却脾气温顺的御马,方正化一见,便想上前趴着,让皇帝能踩着后背上马。
可胡广在他有动作之前,虽着盔甲,却身手敏捷地上了马,伸手从高时月手中拉过缰绳,而后双腿一夹马腹,便驱马而行,动作之潇洒,完全看不出他是第一次骑马。
高时月、曹化淳等人是信王府的老人,以前从没见过崇祯皇帝骑马,此时一见,顿时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叮,成就值+1,来自太监高时月!”
“叮,成就值+1,来自太监曹化淳!”
“叮,成就值+1,来自校尉路人丙!”
“……”
叮叮叮地声音再次响起,等到声音消失时,成就值已是556。胡广一见,稍微有点意外,之前口水浪费不少,收获的成就值还没有这一次增加得多。看来这些侍卫大都是武人,必须拿出料来,才能让他们更多的人贡献成就值。这么想着,他不由得有点庆幸自己在前世曾有过练习骑术的经历。
皇宫内拿出两百多匹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些侍卫也都人手一匹,五人一排,跟在皇帝的身后缓缓而行。当然了,那些内侍,特别是方正化则紧随皇帝身边,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离午门还有一段路,胡广记挂着事情,便马上登陆聊天群。这一次,他有了那么多成就值作为底气,那胆气就壮了。
刚一上线,他便大声地问道:“高应元可在?”
胡广作为聊天群的宿主,就有这个特权可以直接呼叫他们。因此,他一说话,便能呼叫到群内所有人。
高应元的头像抖动,有点诧异地声音随即响起:“普渡众生,难得啊,你竟然会一出来就叫俺,啥事?”
靠,竟然被他鄙视了!胡广心想着,便直接用命令的语气问道:“你现在离京师还有多久?”
“好像……好像还有两个时辰左右吧!”高应元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胡广一听,当即点头道:“好,你到了京师后,不要声张,尽量在鳌拜面前表现,让他感到满意。对了,这事你可能不行,让你二哥、五哥他们相机行事……”
“等等,等等!”高应元一听,马上打断道,“你怎么一露面就来瞎捣乱,温大人已经交代俺了,俺得听温大人的!”
说到这里,他马上呼叫温体仁道:“温大人,温大人,您在么?”
“你不用叫他,想要保命,想要荣华富贵,就得听朕的!”胡广心中鄙视他的有眼无珠,马上教训道。
高应元听了,有点不屑地道:“啥,这么大口气,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之后,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便再问道:“你说要俺听谁的,听震?震是谁,没听过啊!”
你丫的,你就是只猪!温体仁随便装个逼,你就服帖得很,老子一开始就告诉你身份了,现在还不信!胡广心中不由得吐槽不已。不过这时,就听到不时地响起系统提示声。
“叮,成就值+1,来自宫女刘氏!”
“叮,成就值+1,来自宦官小春子!”
“叮,成就值+1,来自侍卫路人丁!”
“……”
这些断断续续地成就值来自沿路看到胡广的那些宫女,宦官还有皇宫守卫。虽然不是每个见到的人都贡献了成就值,可至少有大半是贡献了的。概其原因,也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崇祯皇帝如此。
胡广看着聊天群左下角的成就值统计不断地增加,心情那叫一个好,耐心立刻暴涨。
只听他耐着性子解答道:“朕就是我,我就是朕,你这点常识都没有么?”
“这俺知道啊,可这是皇帝的称呼,你又不是皇帝……”说到这里,高应元忽然想起了以前,不由得怀疑道,“该不会你真是大明皇帝吧?”
“你总算回过神来了,朕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朕就是大明皇帝!”胡广心中得意,便再次提醒道。
“真的?”高应元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正在这时,园峤头像抖动,温体仁那嗓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确认道:“陛下,您真是陛下?”
胡广听见,暗道温体仁很上道嘛,自己正需要有人证明的时候,他就冒出来了。
于是,他微笑着道:“昨日傍晚,温卿所上奏章的计策,朕在之前就已想到了。不过内阁和各路牛鬼蛇神皆出来捣乱,朕此时就准备出宫巡视,看谁敢抵制朕得计策!”
这时天色早已大亮,街上动静不少,温体仁已经了解到外面发生的情况了。那时候,他就有点怀疑普渡众生的身份了,感觉声音有点熟悉。此时再一听嗓音和说话内容,顿时心中确认。立刻激动地说道:“真是陛下,微臣……微臣见过陛下!”
就算温体仁以前没用过聊天群,但以他的经历,自然知道和皇帝身处一个这样古怪的聊天群中,比起其他臣子来,绝对是优势。
“叮,成员园峤确认宿主身份,请做选择:1抹去园峤记忆踢出群;2开通工作组,把园峤拉到工作组中!倒计时三秒,请宿主选择!”
胡广一听,心中鄙视,这还用说么,你个白痴系统。他毫不犹豫地道:“系统,选择2!”
“叮,宿主选择2,消耗500成就值开通了工作组。请确认是否需要花费50成就值把园峤加入工作组?”
“你……”还有一个妹字没有吐出口,胡广想起消耗得成就值越多,以后增加得寿命就越多,于是,他忍了,反正老子有成就值,当即说道:“系统,确认!”
在某条官道上,一群骑士中,忽然有一个年轻人“啊呀”一声,掉落马下。
29 前所未有
“小高,你怎么搞的?”他身边的一名汉子瞧了眼队伍中的一人,而后马上训斥道。
高应元也是瞧了那人一眼,脸上全是尴尬,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俺不是故意的。”
确实不是故意的,他是被吓的,其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没过一会,队伍就继续前进了。
高应元看着好像正常了,可他此时的内心却有着滔天巨浪般地动静。
“怎么办,怎么办?普渡众生竟然真是大明皇帝,可俺还鄙视了他,对他有点不满,这……这可怎么办好?”
这货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后金士卒,内心还是觉得自己是大明百姓,满脑子在乱想,没想却在聊天群中广播了出来。
胡广听到,心中好笑,你这货现在明白了吧,害怕了?呵呵!
不过对于高应元,胡广倒没有介意,这点心胸他还是有的。为了节约时间,他当即打断道:“高应元,如今相信了吧?”
有温体仁作证,高应元那可能还不相信。就在这时,叮地一声,系统提示胡广了。
高应元这边,系统也跟着有了提示:“普渡众生准备拉你进工作群,请确认是否同意?”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是干啥,但高应元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同意,一如他被拉进聊天群时一般。
胡广看到两人都到了工作组中,便问高应元道:“高应元,你可愿为朕效力?”
“愿意,俺愿意!”高应元自然不可能不同意,带着一点欣喜连忙回答道。
要是以前,他可从来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和大明皇帝直接对话的机会。回头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会信。也确实,没人会信!
胡广点点头,当即吩咐他按照新得方案来做,在说完并让高应元记住之后才又道:“只要这事办妥当了,你和你那什么二哥、五哥的都入锦衣卫,成为试百户。以后有事,直接在工作组中向朕禀告!”
这等于是有了密奏之权,远非一般的锦衣卫官职可比。当然了,高应元倒没想那么多,就一个锦衣卫试百户的官职,就已经把他砸晕了,连声说道:“好的,多谢皇上,谢谢陛下……”
胡广没闲工夫和他客套,便又开口说道:“温卿可在?”
“陛下,臣在!”温体仁心情激动,早已等候多时,连忙回禀道。
对于温体仁的使用,胡广早有考虑。不过他还是想面试下,便直接了当地问道:“朕欲让卿当大明首辅,卿可知该如何做么?”
温体仁想过会受皇帝重用,说不定能入阁成为辅臣。但他没想到,崇祯皇帝竟然想直接让他成为大明首辅,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群内稍微安静了一会,而后园峤的头像抖动,只听温体仁的声音有点激动,却又强自压抑着回答道:“唯陛下马首是瞻,为陛下分忧!”
如果换了一般的官员,比如东林党人,可能会说为大明,为百姓啥啥啥地一堆来表白自己。可温体仁却不同,直截了当,干什么事情,都按皇帝的意思来。
听到这个答案,胡广不由得点点头道:“好,朕很满意!”
其实,大明的内阁,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作为皇帝的秘书而存在,帮皇帝在处理政务上打打下手而已。
只是到了后来,明朝皇帝越来越懒,放权就越来越多,最终这个秘书处变成了高于六部的一个常驻机构,隐有前朝宰相之实。文官集团抱成团和皇权斗争的时候,就以内阁为首,那些阁臣基本忘记了他们的本份。
温体仁这一回答,倒不能说他就是个阿谀奉承之徒。因为他做官以来,就和别的官员不对付,一直以孤臣自居。如今一口道出内阁最初的本意,也算是本份而已。
此时的胡广,他要的就是一个本份、听话的内阁,能把他的意图好好安排下去,替他料理杂事,因此温体仁这回答,他是最满意不过了。
胡广心情一下不错起来,当即称赞道:“你我君臣一心,一同中兴大明,卿必将流芳百世,为后人所敬仰!”
“臣愧不敢当!”温体仁图得就是这个,心情激动下,连忙表态道,“蒙陛下看重,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胡广还想说什么,可发现前面就是午门,便没再说什么,点了离线退了出来。他看看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32。
就刚才这一路来,一共花掉了600成就值,也亏了这份行头不错,一路走来收获了不少成就值,否则肯定没有结余,说不定还得踢掉一个人,都怪系统事先没提示,差点损失大了。
看来以后得留着点成就值备用,否则被系统搞个措手不及就麻烦大了。胡广如此想着,面色严肃起来,挺直了上身,准备开始对付午门外那帮子货。
这时候,虽然冬日出来了,可阳光在寒风呼啸中,几乎可以忽略它的温度。但就算如此,午门广场上也聚集了很多大明的官员。
这些人,大部分的品级都不高。年龄基本上都是四十以上,甚至有几个都很老了。可看他们,在这种严寒天气下,精神状态竟然出气得好。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围在一名穿锦鸡补子的绯袍老头身边,一个个群情汹汹。
“为什么不让我等面圣,这分明是心虚!”
“国朝二百多年,从未有过如此荒唐之事,简直是斯文扫地,我等身为大明臣子,御史言官之责,必须敢于冒死劝谏!”
“……”
“陛下粗口对待老臣,如此无礼之举,不但未有歉意,还罢官去职,此等事情,真乃前所未有!”
中间这老头是都察院的头,正二品左都御史曹于汴,听到此时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道:“陛下年轻,必是有奸人作祟,我等做臣子的,须得为首辅伸张正义!”
一听他发话,顿时好几个御史立刻响应,纷纷为韩爌、李标等人叫屈。
曹于汴向他们摆摆手,等安静一点后道:“此时还未有回信,我等奏章必然已被留中,陛下躲着不见我等,任由厂卫横行,首辅冤屈。我等须得动静再大点,让陛下明白我等决心!”
30 先打了廷杖再说
他这话音一落,顿时就引来周围那些人的慷慨激昂声。
“对,事关重大,就算陛下避而不见,我等也要尽力而为!”
“奸邪当道,民不聊生,我辈圣人门徒,须得勇于直谏。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忠言逆耳,就算廷杖当头,我等亦不可退缩!”
“……”
这些人的声音一个个都很响,慢慢汇聚起来的动静就更大了。午门城头上,守卫一个个严阵以待,都有点忐忑地看着这些文官。
“陛下,臣等忠心为国,陛下,听见了么?呜呜呜”忽然,河南道御史带头,扑上去捶着文华门滔滔大哭。其他御史言官,还有部分六部官员也跟着上去,捶门而泣。
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又有嘉靖年间的事迹可以参考,顿时一个个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就怀着一个心思,想用这个动静惊动崇祯皇帝。
之所以有这个胆子,是他们都了解崇祯皇帝。知道他不像前朝的皇帝,自己躲在后面,由着文臣之间掐架,最后才出来当个裁判。
如今这位少年天子,一心想中兴大明,恨不得第二天起来就是万国来朝。凡事亲力亲为,勤政程度,直追太祖太宗。事无大小,都是自己冲在第一线,试图像太祖太宗一般解决国家大事。
可是,他没想到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他那点经历和经验,这些文官都有很大的把握,能说得他回心转意。
他们正闹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城墙上的守卫一个个腰杆直立,目不斜视。没一会,大门缓缓地打开,让这些文官一时都好奇地看过去,忘记了哭闹。
他们再是怎么想,都没想到门开之后,出来的竟然是几百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特别是为首的那人,金盔金甲,在冬日的照耀下,更
是闪着金光,犹如天神降临。
“叮,成就值+2,来自河南道御史赵谦!”
“叮,成就值+2,来自山东道御史孙立!”
“叮,成就值+2,来自户部郎中吴伟!”
“……”
聊天群左下角的成就值,一直到了46才停住。胡广不由得暗想,看来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说得还真是没错!
只见他冷着脸,扫视着一群呆子喝问道:“尔等在此闹什么?鬼哭狼嚎地,成何体统!”
一听这话,这些文官便回过神来。他们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下左都御史,见他微微颔首,便犹如开水突然沸腾了一般。
“陛下,臣有本奏!”赵谦立刻跪地,大声奏道。
孙立也当仁不让,马上跪地大声跟着道:“陛下,臣也有本要奏!”
其他文官也一个个接着跪地,嚷嚷着要奏。
胡广的嘴角微撇,露出一丝鄙夷,而后指着最靠近大门的那一堆人道:“身为大明官员,却在宫门外哭丧。你们不要脸,朕还要脸。曹大伴何在?”
曹化淳一听,当即一跃下马,来到胡广面前道:“奴婢在!”
那些文官见了,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陛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是该问要奏什么事情么?
胡广看着曹化淳,一指前面这些人道:“每人赏五记廷杖,让他们记住大明官员该有的礼仪!”
“是,奴婢遵命!”曹化淳一听,稍微楞了那么一会会,而后马上尖声回应道。
那些靠前的文官听了,一个个懵了,这不对啊,不是这样的剧情吧?回过神来后,靠后一点的文官连忙想往回退一点。
午门这边,早有锦衣卫在这的。曹化淳一声令下,当即两名锦衣卫一个文官,把刚才哭喊的这些,全都拖了下去廷杖。在皇帝面前,这效率是杠杠的。
这一边,曹于汴尴尬了。
这些文官是听他的意思做的,本来想着闹大动静吸引皇帝注意,然后当面奏事,有理有据说服皇帝。
可没想到,崇祯皇帝闻声而至,更为关键的是,竟然连事也不问,就抓着在午门哭嚎一事打起廷杖来了。这该怎么办?难道对皇上说他们哭嚎有理?
眼看着屁股要挨打了,一名御史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总宪,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听到这话,曹化淳犹如被刺了下,在皇帝面前还要自己做主,难道自己比皇帝还大么?他连忙转头喝斥道:“闭嘴!”
说完之后,他往前走了几步,躬身奏道:“陛下,他们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担忧国事,事急从权,才有此失礼之事。老臣恳请陛下念他们初犯,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胡广听了,盯着他,冷冷一笑道:“朕知道,赏罚必须分明。功是功,过是过。他们的功朕还没见到,这过却是亲眼所见。难道曹卿想让朕做一个赏罚不明的昏君?”
“……”曹于汴听了无言了一会,最终无奈低头道,“老臣不敢!”
曹化淳见此,把手一挥。于是,随着一声声的廷杖声音,真正鬼哭狼嚎地声音回荡在午门上空。
“叮,成就值+1,来自皇城守卫甲!”
“叮,成就值+1,来自皇城守卫乙!”
“……”
胡广听到系统提示声,便明白那些守卫怕是也烦了这些文官,看到自己惩治他们而佩服自己,贡献了他们的成就值。
过了一会后,随着曹化淳过来禀告行刑完毕,那些文官便一个个被拖了回来。
不知不觉间,午门的形势便被胡广所掌控,之前慷慨激昂的气氛已是荡然无存。
胡广扫视着他们这些文官,冷声喝问道:“有何事要奏,长话短说,朕还有事!”
他的话音落了之后,场面冷清了一点。随后河南道御史赵谦一咬牙,忍着屁股疼,出言奏道:“臣闻陛下粗言面斥老臣,此非明君所为。陛下为大明天子,为天下人之楷模,一言一行……”
曹于汴听得心中暗赞,首先提出这事,正好刚才皇上拿礼仪之事行廷杖,可以将军,看皇上认错不认错。只要认错了,这气势下去,其他事情就会更容易了。
31 君王死社稷
不过,赵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广打断了,只听他冷冷地说道:“还有何事?不会就这事就在午门哭嚎吧?”
这些文官一听,顿时一愣。还别说,要是真只是为了这事而来午门哭嚎,明显说不过去。
山东道御史孙立不得不躬身奏道:“陛下,臣要弹劾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曹化淳。”
曹化淳一听,倒也没有意外,早知道自己会被文臣弹劾。虽然他知道皇上的态度坚决,可事到临头,多少还是有点忐忑,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
只听胡广冷冷地问道:“所为何事?”
“臣弹劾曹化淳在此非常时期,假公济私,扰乱京师治安,逼迫有功名者,不管大小,皆要登记造册出武人之力。否则便是要交银交粮……”
胡广不想听了,直接打断道:“就这事?”
“陛下,历朝历代皆未有过此事。有功名者,不是有大功于国朝,就是读圣贤书的斯文人,何以受此大辱?此曹阉……”孙立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声音又大了不少,慷慨激昂声再起。
其他人也听得连连点头,就准备在孙立说完之后,跟着附和来加重弹劾的份量。
可是,孙立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胡广打断了,只听他冷声喝问道:“尔等未见圣旨?”
这份圣旨是内阁草拟,司礼监用印的正规圣旨,在内阁的协调下,六科也未封驳,并不是只出自皇帝的中旨,从法理上来讲,是确确实实地圣旨。当然了,就算是中旨那又如何?
孙立一听,顿时愣住了。他们当然会第一时间去验证圣旨,知道没问题。可要是直接对上皇帝,那就没有退路,因此才把攻击目标对准了曹化淳。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也就是说,皇上的态度很坚决。
边上的曹化淳一听这话,顿时完全放下了心。
孙立没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还读书人一个体面,免得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对,陛下,如此恐寒天下读书人之心啊!”另外有人也跟着大声喊道。
“陛下,读书人岂能和武夫、贱户同事!”
“……”
就在这慷慨势头又将起来之时,胡广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
这笑声之突兀,让这群文官一下哑了,他们闹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发笑,这好笑么?
过了好一会,胡广忽然把笑声一收,那脸冷下来,似乎随时会发飙的样子。只见他转头看着曹于汴,带着丝嘲讽问道:“曹卿,你呢,来此是有何话要说?”
曹于汴过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为韩爌说话,试图让皇帝收回成命。可老于世故的他,此时看到情形好像不对,忽然露出惊讶之色道:“陛下,您这是要出宫么?这万万不可啊!”
“嗯,有何不可?”胡广对这老狐狸的避重就轻心知肚明,不过他倒想看看这老狐狸想说什么。
只见曹于汴非常郑重地一拜,面露恳切地奏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关系江山社稷,理应待在皇宫大内。这外面已是多事之秋,要是陛下还要出宫,万一……万一……,老臣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呵呵呵,好一个以江山社稷为重!”胡广听得又狂笑起来,用手一指城外道,“建虏肆虐京畿之地,朕的子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朕就该躲在皇宫大内而无动于衷么?”
看到曹于汴嘴角一动,似乎想说话的样子,胡广压根不给他机会,立刻接着道:“在朕的眼里,不管是武夫、贱户,还是尔等读书人,或者其他任何人,皆是朕的子民。如今建虏叛乱,兵临城下之际,正该同心协力,共御外敌!可是,看看你们……”
说着,胡广用手指着面前的这些文官,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恨声说道:“不思食君之禄,替君分忧,却反而纠结于鸡皮蒜毛之事,还想要体面,不屑干那武夫之事!朕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他再度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若京师城破,谁能独善其身?难道尔等从一开始就打着主意,城破之时,换个君主而已。因此城防关尔等屁事,可是如此想法?”
这话一出口,没人抗得住这顶帽子。就算心里有这个想法也不敢露出来。所有这些文官,包括曹于汴在内,纷纷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一下,齐声否认。
胡广扫视着他们,冷笑连连,这就是一群贱骨头:“不要说你们,就是朕,城防危急关头,朕也一样会上。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就是朕的责任,岂能怕死而忘之!”
这些文官没一个敢抬头,隐隐地,还能看到有几个人的身子在抖。
胡广懒得再理他们,转头看向曹化淳道:“曹大伴,着尔等厂卫用心办事,谁若敢阴奉阳违,奏于朕知,朕决不轻饶!”
“奴婢遵命!”曹化淳情绪激动,当即大声回应,尖细的嗓门似乎要刺破苍穹。
胡广再度看了眼这些匍匐在地的文官,心中知道这时不是算账的时候,等打退建虏,再好好地收拾你们。
如此想着,他便一夹马腹,驱马前行。
方正化等人一见,连忙跟上。此时他们看着皇上的背影,忽然感觉份外高大。
“叮,成就值+1,来自皇城守卫甲!”
“叮,成就值+1,来自校尉乙!”
“叮,成就值+1,来自内侍丙!”
“叮,成就值+1,来自御史丁!”
“……”
叮叮叮地声音连绵不绝,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时间长久。好一会系统提示声没了后,胡广瞅了眼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312。
没想有这么多,胡广意外之下不由得很是高兴,看来自己的才华还是能得到许多人的肯定啊!
跪地人群中,曹于汴缓缓地抬起头,转头看着皇帝的背影,心中同样震撼:“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不过他马上收敛了心神,心中有点不甘心地道:“嘉定伯那一关,看你怎么过?”
32 成了一个笑话
“叮,成就值+4,来自左都御史曹于汴!”
胡广听到这声系统提示,不由得暗道,要得到老狐狸的成就值看来也不容易,这么晚才有。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老年痴呆,所以反射弧比别人要长吧!
如此想着,不知觉间就出了皇宫,踏上了外城的街道。胡广听着身后整齐的马蹄声,忽然豪气顿生,当即把手一招,吩咐曹化淳道:“去嘉定伯府!”
再说通州城头,保定巡抚解经传指着城外愤怒地喊道:“建虏探马而已,最多四五十骑,竟然追着几千人在杀!你们自己看看,告诉本官,那位总兵的手下有抵抗了,宁愿被杀也不愿抵抗么?”
他是真心发火了,原本好好的一个计划,竟然就被这些总兵的家丁,也就是所谓的明军精锐给搞砸了。
要是遇到建虏大军,那没得说,几千骑军各不统属,无法有效对敌,他也可以理解。可是,只是建虏探马而已,竟然吓得纷纷逃了回来。所谓屏蔽战场,就成了一个笑话而已!
按照原定计划,只要能屏蔽通州这边一天时间,发动这么多人去搬运漕粮,十之八九能安然搬运完成,这便是大功一件。
可是,如今漕粮基本没搬,全部被焚烧,百姓、士卒乱成一团,还死了不少人,这就是他解经传指挥无方,事后必然会被政敌攻击。
各路总兵看着城外,一个个低着头没法解释。不过他们却心知肚明,之所以有这个情况,是因为那些骑卒都是他们的家丁,是他们手中最大的本钱。原本就交代了遇到建虏不可死拼。兵无斗志,溃逃就是自然之事。
有一点他们没想到的是,同僚们竟然都是一个心思,原本还以为总有一家的家丁会好好抵抗的。如今这个样子,中丞难怪要发飙了。
只见解经传咬着牙,恨声说道:“你们别忘了,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本官提醒你们,难道你们没听到皇上对祖大寿的训斥么,别以为如今这时候皇上有用到你们的地方,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一听这话,这些总兵马上想起了最为精锐的关宁军,皇上都不怕祖大寿的要挟,严加斥责,更何况他们。顿时,这些人就慌了。
解经传看到他们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便用手往外一指道:“把建虏探马给本官赶走,有多远赶多远,如今我等只能亡羊补牢,接纳百姓进城,军卒进营,否则谁也没得好过!”
“遵命!”总兵们齐声抱拳应道。而后纷纷靠近城垛,大声向外面的骑卒命令着。没过多久,一队队的明军骑卒重新出击,人数之多,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那队建虏探马。
不过这队建虏探马很是狡猾,竟然蹿进城外四散而逃的人流中,肆意砍杀,制造更多的慌乱,让惊慌逃命的人群阻挡围上去的骑军,直到再也没法躲避时,才扬长而去,只留下通州城外的一地鸡毛。
解经传看着城外死伤无数,心中那叫一个恨。好好的计策,孙阁老临走前的交代,皇上的英明决策,基本都付之东流了。
不过恨归恨,此时却没法处置,还得依靠他们这些总兵守城。那些建虏探马肯定把情况报去建虏大军那了,必须尽快解决城外乱局,否则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自己肯定难逃追责的。
孙承宗也根本想不到通州竟然会成为这样子,如果知道的话,他必然会留着,直到这边的事情完结。
此时的他,才刚刚赶到山海关前。看着紧闭的城门,孙承宗的护卫大声喝道:“快快开门,少师兼太子太师、兵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孙阁老到!”
城头上的明军早已在打量外面,此时听到官衔,再定睛细看,顿时有人认出是老领导来了。于是,连忙回应道:“阁老稍等,我等立刻前去禀告。”
护卫一听怒了,大声喝斥道:“禀告什么,我家阁老都不认识么?还不快快开门!”
守门军卒有点为难了,总兵大人回来的时候有过交代,不管朝廷来人是谁,都不得放入,要立刻禀告总兵府。
可是,如今来人乃是孙承宗,关宁体系的创建者,以前的老领导,就算是总兵,也是孙阁老提拔的。对于孙阁老,又岂能和一般朝廷来人相提并论。
“还不快开门,楞着干什么?”又有几个护卫怒斥出声。
这一下,城头上的军卒扛不住压力了,一边派人去禀告祖大寿,一边开门迎接孙阁老。
此时,在山海关总兵府内,祖大寿等一众关宁军将领正在开会。他们这些人,从京师逃回来后,还没胆大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在休息了一天后,东想西想之下便凑到了一起讨论善后了。
看着底下人都是一脸忧虑,祖大寿强制镇定,故意提高嗓门说道:“实在是朝堂中奸人当道,督师下狱,还诬我等皆建虏奸细,如若我等不走,非和督师一个下场!”
“可是……可是我等走了,岂不是落实罪名?”中军将领,除祖大寿外最有份量的何可纲不为所动,这两天来越想越不对,马上就质疑道,“皇上闻讯,必然龙颜大怒……”
听到他这话,祖大寿看到其他将领脸色变得很难看,便连忙伸手一拦,开口打断道:“你放心,眼下这种时候,皇上必然会认识到我关宁军的重要,很快会后悔听小人的诬陷之言。而后我等再表明忠君为国之心,解释清楚缘由,皇上就绝对不会追究,甚至有可能还能救出督师。”
这话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趁火打劫,逼迫皇上、朝堂妥协。
在座的这些将领,仔细想想,觉得祖总兵说得好像没问题,不会有什么祸事。至少在建虏未灭之前,肯定不会有事。这么一想,这些将领就放心了不少。
但何可纲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便开口建议道:“如此,等皇上派人过来时,我等就说明原委,负荆请罪吧!”
“不行!”祖大寿一听立刻否决道,“不管朝廷派来何人,我等还需再等等,直到皇上能真正清楚地认识到缺我关宁军不可才可以,这点非常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了动静。
33 山海关
祖大寿正讲在要紧的地方,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得很是生气,大声喝问道:“何事喧哗?”
一名亲卫快步进入大堂,脸上有点惊慌,大声禀告道:“大帅,城头来报,是朝廷来人……”
一听朝廷这么快就派人过来,祖大寿那脸色顿时一喜,这说明朝廷缺关宁军不得啊!他不假思索地吩咐道:“不管,晾他一阵再说!”
“这……不好吧?”何可纲一听,马上皱着眉头站出来说道。
其他将领则是脸色不一,不过都没说话,看着关宁军中最有份量的两人,等他们做出决定。
祖大寿听了,眉头稍微一皱,而后看着何可纲马上说道:“你听本官的,此时必须要稳住,晾他一晾,让他们心急一下,如此等再见之时,我等有诉求也容易听进去了!”
一听这话,大多数将领便连连点头,纷纷劝起何可纲来。
“何大人,此事就听大帅的吧,绝不会错!”
“对,大帅说得有理,听大帅的!朝廷那班鸟人,就该晾他一晾!”
“……”
何可纲见他们都不同意他的意见,便有点怀疑他的坚持是否是对的了!
等到此时,大堂内才稍微安静了点。那名亲卫一直涨红了脸,几次想说话都没机会,此时抓住机会,连忙禀告道:“大帅,朝廷来人是孙阁老,已经进城了!”
他这话一落,顿时激得祖大寿一个激灵,从座位上一下站了起来,连声确认道:“你说什么,孙阁老,哪个孙阁老?”
其实他们都知道,除了孙承宗,还会有谁!
因此,不等那亲卫回答,祖大寿便对那些将领说道:“看,皇上肯定是急了,特意派了孙阁老过来。你们听本帅的,一定要稳住,懂么?朝廷不同意我们的要求,赦免我们的罪过,就不要松口,明白么?”
没等那些将领答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洪亮的苍老声音:“明白什么?”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祖大寿等人便知道是孙阁老到了。他们有点惊讶于孙阁老来得这么快,连忙想迎出去,可此时,孙承宗却已大步走了进来。
祖大寿领头,纷纷抱拳单膝跪下道:“拜见阁老!”
孙承宗隐隐出汗,扫视了他们一眼,没说一句话,大步走向堂上正位,而后才厉声喝斥道:“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逃回山海关?”
要是别的使者过来的话,在关宁军的窝里,说不定没这个胆子这么喝斥关宁军的高级将领。可孙承宗却没有这个顾忌,就犹如长辈在训晚辈一般。
这些将领都很老实,没一个人敢顶撞。只见祖大寿转过身来的同时,暗中使了眼色给其他人,同时挤出笑容道:“阁老,怎么是您来了?”
孙承宗对于他的嬉皮笑脸视而不见,还是很严肃,似乎还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老夫要是不来,就怕你会做出不可挽回的蠢事!”
看孙承宗不似以往般宽容,祖大寿心中有点没底了,连忙说道:“哪能呢,我祖大寿一颗忠君为国之心,阁老会不知道么!”
“亏你还有脸说忠君为国,有你这样的忠君为国么?”孙承宗沉着脸反驳,见祖大寿似乎想辩解,便加重了语气打断道,“不管任何理由,从京师脱逃回山海关,就是大罪,你不懂么?”
其他将领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原本告诉自己要稳住的心思开始动摇了。不过如今大帅挡着,他们倒还能坚持。
相对他们,祖大寿的底气却还是足的。当初之所以从京师撤离,也是因为有京中大佬有暗示。如今还是孙阁老这么快赶来,就说明京师非常需要自己这支关宁军。有此依仗,又有何怕之有!
他正待说什么时,却见孙承宗从袖子里取出一道旨意道:“有上谕!”
祖大寿一听,心中一喜,不是正式圣旨形式,看来皇上还是怕万一事情闹僵就不好收拾,有点忌惮关宁军。这上谕中肯定是好言安慰自己,让自己再领军去勤王。
他这么想着,便和其他将领一起,重新跪下倾听。
孙承宗扫视了他们一眼,便开始念了起来。
这些将领包括祖大寿,不听还好,一听之下顿时大感意外,背上的汗就出来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把他们严厉斥责了一顿,而后念在以往功劳上,允祖大寿归孙承宗指挥,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可要是此次战事中没有夺城复土之功,就得数罪并罚。
这上谕上,皇上丝毫没有顾忌关宁军,也没有表露出一丝要关宁军回去勤王护驾的意思。这些,都大大出了他们的意料。
孙承宗念完之后,盯着祖大寿问道:“你可知罪?”
老领导来了,就是想有小心思都不可能。祖大寿也不是真得要干啥,连忙低头认罪。其他将领见了,自然也跟着认罪了。
孙承宗见了,算是松了口气,当即让祖大寿等人写份奏章说明原委并请罪。
祖大寿知道孙承宗是为他们好,自然一一照办。等这些事情完结之后,祖大寿有点好奇地问道:“关宁军不回京师,皇上那边怎么办?”
“你现在才考虑皇上怎么办?”孙承宗顿时又气得吹胡子瞪眼,也不想再跟他废话,又掏出一道旨意给他看。
这道旨意里面记得就是胡广定下的坚壁清野和示敌以弱让建虏攻打京师的阳谋,看得祖大寿那牛眼瞪得大大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些字。
良久,他把旨意转给身边的何可纲,犹不能相信地问孙承宗道:“皇上……皇上真有如此大的魄力?该不会被谁说了下一时冲动而已吧?”
“被谁说?”孙承宗有点恨声地反问了一句道,“这是皇上自己定下的计策!”
“啊……”祖大寿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这样的皇帝,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如果一开始就认清是这样的皇上,那就是再有小心思,再被别人鼓动也会去做那等事情了啊!
34 我是群主
“陛下之雄才伟略,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何可纲看完,衷心叹道。
孙承宗看看在座的这些将领,基本都是熟面孔,见他们一个个敬佩之余露出一丝担忧,便正色说道:“就算是老夫,也低估了陛下更不要说你们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太忧心,接下来好好出力,陛下肯定是说话算话的,明白么?”
“明白!”这一刻,大堂内所有将领都面带严肃之色,大声抱拳回应道。
当然了,远在京师的胡广,自然不知道孙承宗已经帮他教训了那些关宁军将领。
此时的他,一路驱马而行,偶尔传来叮的一声,是路上戒严的五城兵马司巡卒贡献的成就值。
这时,胡广忽然有点后悔,这戒严干什么,让全城百姓都出来活动,第一次看到一名金甲神将,他们皇帝既帅又威风的一面,岂不是系统都要忙死机!
这么想着,他便拿眼瞧了一眼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350。呵呵,还不错,可以加7个人了。
胡广刚想到这里,忽然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定睛看去,却见聊天群左下角是349。
自己看错了?不对吧,刚才看到正好够加7个人的啊!胡广有点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系统不可能出错,可自己这身体才十九岁而已,没老花啊!
正在这时,胡广亲眼看见,聊天群左下角的成就值,从349又变成了348,减少了1点。
我靠,这还了得。胡广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立刻问道:“系统,你漏油了…不…你出bug了!我的成就值怎么减少了呢?”
“宿主不要乱说话,成就值减少是因为开通了工作组。”系统的声音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电子声音,“工作组中的成员要维持存在,每一个成员每过一个小时要消耗一点成就值,经核实无误!”
“我靠,这也行?”胡广无语了,“系统,你这……这是什么破意思?”
“宿主请稍安勿躁,努力获取成就值吧!”
胡广知道自己的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便懒得说了。幸亏自己也算才华出众,成就值并不难获取。得,加个人看看有什么收获,缓解下郁闷的心情!
这么想着,胡广便点了加人的按钮,弹出了那个转盘开始转了起来。
看着转盘在转,他倒也是有点期待,不知道这次会加进来什么样的人?
指针慢慢地指向了十岁不愁和二十不悔之间,最终停在了一片红色区域。这次加的人,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这下胡广郁闷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用!他连看都懒得看,反正成就值不少,他便又点了下加人按钮,继续加个人看看。
转盘转了一会,看指针所指区域,总算不是刚才这一区域,让胡广松了口气,定睛看着指针最终指到了三十而立和四十不惑之间。但让他有点失望的是,指针最终指着的区域颜色,还是红色。
在这封建时候,更是大战时期,女人对于军国大事能有什么用?胡广实在想不出来,意念一动之下,还想再加个人试试。
可是,就在要点上的一瞬间,胡广有点犹豫了。这时候已经连续加了两个女人,是不是这时间段都会加女人?会不会这么背啊?算了,成就值很宝贵的,不值得冒险。
这么想着,胡广便放弃了加人的念头,好歹花费了成就值,就登陆聊天群去看看。
在一登陆之后,他第一眼便去瞧聊天群初等组右侧的姓名栏。只这一眼,他的眼睛一下瞪大,一脸不可思议,心中暗骂一声,你妹的!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名字在后世实在太有名:如花!
第二个名字倒是中规中矩,叫刘王氏。这个是三十多岁的那位,姓王,夫家姓刘。
胡广暗叹了口气,这100成就值算是浪费了。不过人都已经加进来了,好歹先了解下:“新人进群,先自我介绍,年龄,哪人,干什么的,越详细越好!”
他说完之后,聊天群里安静了一会,而后刘王氏的图标抖动,传来一名中年妇女的声音,有点怯怯地:“民妇刘王氏,昌黎县城人氏……”
就在这时,只见如花的图标也抖动了起来,而后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刘王氏的自我介绍:“你又是谁,你怎么不先说,一开口就想了解我们女人的底细,你安得什么心……”
连珠炮般地声音,让胡广有点目瞪口呆的感觉。一个小娘们,竟然如此强势。话里话外,似乎暗示他是登徒子之类的人。不过这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一点不像后世那个如花。
“……普渡众生?这个名字有点像和尚,喂,普渡众生,你是和尚么?听声音年纪也不大,应该是个小和尚!小和尚就取名普渡众生,有志气……”
尼玛,再不出声,这群没法待了,这小娘们原来是个话痨。胡广想着,不得不出声打断道:“闭嘴,是我先问你们的,好好说话!”胡广带着丝不高兴说道。他没敢自称朕,对于这两名女人,他不想马上就让自己做出抉择是拉进工作组还是踢出去。
“呦,还不高兴了!怎么,就许你问我们,不许我们问你?”如花带着点讽刺反问了一句,“大姐,你说是不是?”
“俺……俺不知道!”刘王氏似乎有点六神无主。
胡广根本拿这个如花没办法,只好吓她道:“我是群主,群主是什么知道么?是我把你拉到群里的,要我不高兴了,也一样可以把你踢出去,让你和这群再也没关系!”
他这话说出口之后,话痨的如花终于沉默了一会,而后马上变得娇滴滴起来:“啊呀大爷,瞧您说的,奴家只是和您开个玩笑,千万不要当真啊!奴家这就自我介绍,奴家的生辰八字都可以说给您听,只要您能赎奴家出去……”
听到这里,胡广又被当头一棍,有点懵逼了。这狗屁系统,敢情加进来这个如花好像是那啥的姑娘!
35 你们想多了
如花似乎没有一点自觉,浑然不知道她对那位群主的打击有多大,犹自在介绍道:“奴家如花,如花似玉的如花,京师怡红院的第一红牌,嗯,有可能是第二吧,反正差不多了。和尚你要有雅兴,什么时候来京师怡红院,报上你普渡众生的名号,奴家给你打八折!”
胡广没有说话,那木讷老实的刘王氏却先开口了,只听她有点恨恨地说道:“不要脸!”
“你说什么?”如花一听,语气顿时一变,那娇滴滴地声腔马上改为一丝凶悍,变得很快,“老娘一没偷,二没抢,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凭什么不要脸?”
胡广一听,不由得无语,得,她们两人倒要吵起来了。
这样的事情,胡广可不愿意在这神圣的聊天群里发生,便严肃地出言打断道:“刘王氏,你呢,介绍下你自己吧?”
听到他插话,如花便没再继续说了。刘王氏似乎顾忌到他这个群主头衔,也没再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民妇刘王氏,昌黎县城人氏,夫君是衙门差役,有一子一女,长子……”
她还没说完,忽然如花的图标又抖动,只听她道:“得,你们两位聊,姐妹们都准备好了,老娘得上街了。”
胡广一听,不由得问道:“京师戒严,你怎么能上街?”
他想着该不会这戒严令形同虚设吧,要真这样,回头一定得严加追查才行。
刘王氏被打断,倒也没生气,就此沉默了。
“老娘上街捐钱,这可是响应皇上号召,谁会来拦?”如花的声音有点不屑,不过马上醒悟过来,有点吃惊地道,“小和尚,你怎么知道京师戒严,该不会你就在京师吧?”
你妹,老子后宫佳丽三千,你有见过这样的小和尚么?胡广被称呼的有点郁闷,好好地怎么在这小娘们嘴里就变成了小和尚了。
不过他明白此时不是吐槽的时候,当然,要真吐槽的话,胡广有自知之明,估计吐不过这位姑奶奶。他有点好奇,便不管称呼问题问道:“你去捐钱?为什么?”
他记得自己是有发出这样一道旨意,号召京师富户捐钱捐粮。不过自己并没有承诺什么,只是说会记住他们而已,完全是靠自觉性的。
这如花是个ji女,年龄也不大,就有这种觉悟?听她说话,好像还是怡红院里一群姑娘都去捐钱,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胡广有点想不明白。
“有什么为什么的,建虏打过来,京师戒严,这样的日子怎么过,捐了钱,早点把建虏打退了,老娘的日子才会好过,生意才能兴隆,这点道理都不懂么?”如花理所当然地回答,语气中甚至带了点鄙视。
胡广一听哑然,好像确实是这个理。不过这道理确实比较浅显,一般人应该都能明白。他正想说什么时,却发现自己马上快到目的地了,便点了离线,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
“陛下,前面就是嘉定伯府上了。”在胡广身边落后半个马步的曹化淳指着前面似乎有不少人的地方小心禀告道。
胡广瞧着前面,眉头一皱道:“京师不是戒严了么,怎么那边还有那么多人?”
“回禀陛下,那些人都是有官职或者有爵位在身,戒严令管不到他们!”曹化淳立刻禀告道。
嘉定伯住的地方,自然是京师富贵区域,边上相邻的府邸都是勋贵皇亲。胡广明白这点,便也没再问了。他看着前面,似乎还有事的样子,便转头看向曹化淳道:“怎么,还在闹?”
曹化淳就是遇到了嘉定伯这个刺头,才会回宫去禀告请示的。如今远远看去,似乎东厂番子处于弱势,被一群锦衣之人围着,在气势汹汹的说着什么,其专注程度,竟然没人发现胡广这一行人。
胡广心中暗哼一声,用腿一夹马腹,提高了马速,小跑着过去。身后的护卫骑军一见,也都提速,这马蹄声顿时就比较响了。
嘉定伯府前,一名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大声向番子喝斥着:“来啊,不要客气,赶紧登记啊!你们要不敢,赶紧把曹化淳给本伯爵叫来……”
这人,就是嘉定伯,他正说着,忽然袖子被拉,转头一看是他儿子:“爹,你看,你快看?”
周奎一见,便转头看去,一瞧发现是一伙骑军小跑而来。最为关键的是,最前面那骑士是金盔金甲,头上还罩着一顶黄罗伞。此时离得有点近了,能看到那伞蒙绸缎,黄顶,周围下垂两层伞沿,上绣彩色龙凤,黄缎底;上层为半尺的荷叶沿,用红绸,打荷叶边。
“这……这是皇上出宫了?”周奎眼睛瞪得大大地,不可置信地确认道。
其实不用回答,在京师,从紫禁城方向过来的,能用黄罗伞的,除了皇帝不会有其他人!
周奎不等其他人回答,当即大喜,大声对那些番子说道:“看看,看看,皇上听说本伯爵受委屈,竟然亲自出宫。这下,看你们怎么交代!”
那些番子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没想到,厂公回去禀告,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而围观的那些勋贵则同样脸有喜气,纷纷用高兴地语气说着话。
“嘉定伯您可是国丈,您受了委屈,皇上不急谁急?”
“皇后刚刚诞下龙子,皇上正着紧着呢,谁敢让您受委屈,皇上肯定饶不了他!”
“……”
周奎听着奉承的话,心中得意,当即哈哈一笑,而后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就不要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迎接皇上吧!”
“对对对,快快跪迎皇上!”这些勋贵们纷纷响应着,高兴地附和道。
皇上为了国丈,竟然亲自出宫而来,那事就肯定不可能了。有国丈的例子在前,那又凭什么要我等去做那低贱之事?
带着这样的想法,一众人等,全都跪地接驾。
胡广驱马近前,迎接他的是兴高采烈的见礼。他只扫视一眼,便对面前这些人的心态掌握得七七八八。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你们想多了!
36 娶媳妇必须谨慎
“都平身吧!”胡广的语气很淡,似乎没有多少感情,让人有点意外。
周奎心中更是有点嘀咕,这女婿都亲自出宫了,应该是很生气了才对吧,怎么是这种语气?对了,肯定是气极而反,气过头了,一会肯定会爆发。
他在肚子里自问自答,而后随着所有人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热切,等着女婿发飙。
只见皇帝果然看向了他,却是不冷不热地问道:“嘉定伯,这种严寒天气,尔等聚集在此地所为何事?”
周奎一听,看了眼皇帝身边的曹化淳,见他低眉顺眼毫无动静,似乎不管他的事一般,一下就感觉怒火中烧,连忙露出悲愤之意,隐隐夹着一丝得意奏道:“陛下,有小人要为难老臣,折腾老臣这把老骨头。”
他这话一说完,边上的勋贵也纷纷跟着奏道:“陛下,臣等贵为大明伯爵(侯爵),有人无视大明威严(体面),想折腾臣等,臣要参这小人!”
这一说起来,好像都有满肚子的委屈,冲天的怨气直达九霄,似乎要惊动天上的太祖太宗不可。
胡广听了,转头看了曹化淳一眼,而后转回头继续不冷不热地问道:“怎么个折腾法?”
周奎一听,立刻用手指着曹化淳,愤怒地控诉道:“陛下,这曹阉想让老臣去守城!老臣可是嘉定伯,女儿也是尽心服侍皇上,更为皇上诞下龙子,可这曹阉还是要老臣去守城,这简直是旷古未有!”
看到皇上没有反感控诉,其他人马上跟着附和道:“对,臣等也被这曹阉侮辱,不论爵位大小都要登记造册守城,大明的体面被这曹阉践踏,陛下,莫忘前朝魏阉之祸啊……”
曹化淳听到这里,便再也坐不住,从马上下来跪倒在地听参。
胡广冷冷地听着,一直到这些人感觉到有点不对,纷纷自觉闭嘴后,他才看向曹化淳道:“大伴,起来吧!”
“奴婢遵命!”曹化淳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知道皇上听了他们的话,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心中便放心了。
说实话,刚才听到这些勋贵把他比作魏忠贤,是着实吓了他一跳的。不过还好皇上昨日在宫里已经说过魏阉之事已了,但那心也多少提了起来。
在看到曹化淳站起来后,胡广才转头看向面前这群勋贵,盯着嘉定伯说道:“大伴是按朕的旨意在办事,你们是想抗旨么?”
一听这话,嘉定伯等人心中咯噔一声,纳闷了,皇上怎么帮起曹化淳来了?
胡广这话有点重,这些勋贵不得不跪地而后辩解道:“臣不敢!”
“你们中可有人是四十五岁以上或者十八岁以下?如此可免,曹大伴要是假公济私违背朕的旨意,尽可奏于朕,朕绝不姑息!”胡广扫视着他们,依旧冷冷地说着,没带多少感情。
没人回答,全都低着头,显然曹化淳并没有违规办事。
看到他们都不回话,胡广便重哼一声:“嗯?”
这些人一听,不由得都吓一跳。他们搞不懂,怎么皇上好像把怒火冲他们撒过来了?不过幸好,还有嘉定伯在,看皇上怎么冲自家丈人发火吧!
“回皇上,没有。”嘉定伯感觉自己必须要有所表现,连忙奏道,“但臣等如同武夫民壮般去守城,不说弓箭无眼,单是朝廷体面……”
不知为何,听着这货的回答,胡广忽然想起了聊天群里如花那理所当然的回答。
他忽然不想再听,立刻出声打断道:“朕也考虑了,谁要是觉得有损朝廷体面,当心自家安危的,尽可以用钱粮代替,这点你们不知道么?”
周奎一听不由得哑然,敢情一点情面都不讲,非要掏钱掏粮?一想起这,他就不由得心痛。
周奎一咬牙,暗想道:好,既然你这位皇帝不顾皇家脸面,那成,就按那个法子,看你怎么办吧!
想到这里,周奎表现得一脸决然道:“老臣家里人多用度大,手头实在拮据。但陛下都如此说了,老臣就豁出去了,明日就上城头,要是战死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面容又转为悲切,一副凄惨的样子道:“还请陛下照顾下老臣的女儿,还有外孙,老臣这把老骨头就算死也值得了……”
听他说这话,周围这些勋贵们心中暗道好戏上场了,要是你皇帝逼死了自家丈人,天下的非议就能让你不好过,不孝、残暴这些形容昏君的用词肯定跑不了。
胡广听着这货说话,看着他这一番丑态,顿时为原来的崇祯皇帝暗自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老丈人,看来娶媳妇必须谨慎啊!
这古代封建王朝,百事孝为先,甚至王朝律法的基础都是孝。就算胡广心中恨不得打这货一顿,可形势比人强,哪怕他是皇帝,也最多在心里想想而已。
眼下这种情况,胡广只好一挥手道:“嘉定伯,休要如此,好好说话,凡事都有得商量!”
一听皇上的语气松动,周奎不由得暗自得意,这招果然是有效。不过他对皇上这话还是不满意,决定再加把料。
因此,胡广说完之后,他不但不听,反而像真受了委屈的老小孩一般,一个壮年汉子当街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陛下,臣就算为国尽忠也是本份,没关系的,只是可怜了我那女儿没了爹,外孙没了外公而已,呜呜呜……”
周围那些勋贵一见心中暗赞一声,国丈果然惜财如命,竟然能如此做戏,还真不枉他那草头医师的出身!这下好了,皇上你要是不表示表示,又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曹化淳也没想到这嘉定伯竟然无耻到这一步,都能当街撒泼了。他不由得很是担心,就怕皇上抵不住压力改变主意,那他就有难了!
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就是皇上的主意多变,又手握生杀大权,一个不小心,前一刻还赞你是忠心臣子,下一刻就说你是乱臣贼子而要你的命!
以曹化淳对崇祯皇帝的了解,他觉得皇上很可能抵不住压力,毕竟他是很要面子的。不过这两天的时间,崇祯皇帝似乎又变了个人一般,好像不会那么翻脸无情。他左想右想,心中忽然非常忐忑,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做?
37 奴婢遵命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胡广忽然矫健地翻身下马,大步往周奎走去。其他人一见,连忙膝行,跪远点,让开了足够的空间。
只听胡广边走边和蔼悦色地说道:“嘉定伯,你是皇后的父亲,朕就是再无人可用,也不可能让你去城头拼杀。”
一听这话,曹化淳的脸色“刷”一下便白了。那些东厂番役也一个个不知所措,皇上在国丈的威胁下,竟然要改变主意了!
那些勋贵听了,则是心中大喜,好了好了,皇上妥协了,那就好了!
周奎本人心中也是狂喜,明白皇帝还是要顾忌皇家脸面,如此甚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那曹阉搞下来再说。
他表面还是保持着悲容,露出感激之色,正要说什么时,却见皇帝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亲切地伸手来扶他。
胡广低下头去时,脸上还是保持着亲切地神态,低声说着话,好像在安慰国丈一般:“你若再闹,朕便把周氏打入冷宫,立田贵妃为后,而后再收拾你,信不信?”
周奎也以为皇上是要安慰他,便点头回应,脸上露着感激之色。可等他听清了胡广的话时,顿时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啪”地一声打在他的脑门上,震得他一下跌坐在地。
“嘉定伯,看来你是太累了。这大冷的天,还是回府歇着吧!”胡广还是面露亲切之色,再次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而后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曹化淳脸上吩咐道:“嘉定伯是皇后的父亲,无奈手头拮据,可朕的旨意也不容朝令夕改。如此,从内库中取银五十两、粮十石记在嘉定伯名下,免去他守城之责。”
曹化淳一听,不由得又惊又喜,皇上这手妙啊!他连忙大声回应道:“奴婢遵命!”
“叮,成就值+1,来自太监曹化淳!”
“叮,成就值+1,来自宦官方正化!”
“叮,成就值+1,来自东厂番子甲!”
“……”
系统提示声差不多响了二十来声,胡广瞅了眼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261。
正在这时,周奎的儿子,周皇后的大哥周平看了眼还在懵逼状态的爹,心中纳闷后连忙问道:“陛下,微臣呢?”
胡广一听,居高临下盯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大好男儿,如今国家危难之际,如若拿不出钱粮代替,便上城头出力吧!”
“啊……”周平一听这样的答复,不由得失声,而后连忙提醒道,“陛下,皇后是臣妹子,臣也有两个外甥……”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周奎发疯般转过身,一巴掌抽了过去,把他的儿子打倒在地,厉声喝道:“闭嘴,一切听陛下的!”
他这一下,顿时惊呆了在场除了胡广之外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些勋贵,这响亮的一巴掌,就仿佛抽在了他们脸上一般,都被抽懵了,嘉定伯这是怎么了?
“爹,你为什么打儿子?”周平也懵了,“孩儿没说错啊,你不是说进了家的钱财哪有往外……”
“啪……”地又一声响,把周平没有说完的话全部打回了肚子里。只见周奎指着他,厉声喝道,“闭嘴,你个逆子!一切听陛下的!”
刚才皇帝的话,真把他给吓到了。他自己明白,他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女儿是皇后。如果没有了女儿是皇后,那么现在的荣华富贵都会成为泡影。
而他女儿在宫中最强有力的对手就是田贵妃,这点他知道得很清楚。原本他以为自己女儿生了两个儿子,而那田贵妃还未有生产,这皇后地位便不可动摇。可如今听了皇帝的话,他害怕了,这时他才真正明白宫中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取决于皇帝本身。
胡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虽然自己这便宜大舅子的话没说完,可他想说什么却能猜出来。不知为何,胡广再次想起了聊天群中的如花。
他记得很清楚,原本的崇祯皇帝多次赏赐财物、田产给嘉定伯。要说嘉定伯家连这点代替的钱粮都没有,那真比自己穿越还要扯淡。
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想着一毛不拔,甚至被人怂恿,冲上来反对自己的旨意。
而那个如花,虽是低贱职业,没人看得起。可她们在不用守城的情况下,却还是愿意出钱来响应一个没有回报的旨意。
当时听她说建虏影响生意,捐钱早点打跑建虏时,还觉得这个浅显的道理人人都懂。如今看来,还真是……
胡广也只能呵呵一声了,难怪后世有人总结明末的节操,说就算是ji女,也比那些文官武将、皇亲勋贵要强!
看着这一对父子的丑陋表现,胡广忽然觉得恶心,他也不愿多待,扫视了一眼那些目瞪口呆地勋贵们一眼,忽然大声说道:“朕敬嘉定伯乃是皇后父亲,因此才替他出钱出粮。其余人等……”
胡广冷冷地盯着每个人,盯得他们没人敢直视,而后又厉声说道:“建虏来攻之时,拿不出钱粮,一律上城头。危急时候,不要说你们,就是朕,也已做好了准备,用朕之胸膛,为城内老弱妇孺挡住建虏的弓矢。建虏想拿下京师,除非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
现场静悄悄地,唯有寒风吹过,黄罗伞响起的哗哗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瞧着皇帝,仿佛不认识一般。
胡广不理他们,转身看向曹化淳,大声命令道:“曹大伴,各府所有男丁,凡符合条件一律不得徇私,否则唯你是问!”
“奴婢遵命!”曹化淳大声回应,语气中带着激动,声音尖锐响彻几条街。
胡广听了,便不再理会这里的这些蛀虫,大步而回,一跃而上战马,驾地一声驱马离开。
“叮,成就值+1,来自太监高时月!”
“叮,成就值+1,来自宦官方正化!”
“叮,成就值+1,来自东厂番子甲!”
“叮,成就值+1,来自侍卫乙!”
“……”
这一次的系统提示声连绵不绝,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过了好一会后,提示声没了后,胡广赶紧看了眼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387。
不错,一下就多了一百多点成就值,是最多的一次了。胡广心中暗自想着,不过有点奇怪,当事人之一的曹化淳怎么没贡献成就值,难道自己演讲得还不够精彩?还是曹化淳已经麻木了?
“系统,曹化淳怎么没有贡献值,不会是bug吧?”胡广把这个问题随口丢给了系统。
38 意料之外
“系统提示,每个人的贡献值都有限额,其中曹化淳便已到了限额。宿主可以这样理解,曹化淳对宿主表现的认知已经到了一个顶峰,一切优秀行为都已见怪不怪。”
胡广没想到还真有答案,不由得轮到他懵逼了:“系统,这也行?”
“行的,宿主!”系统一丝不苟地执行对话程序,有问必答。
那也就是说,迟早有一天,这京师不能待了,除非把这京师的人换一遍。胡广想了想,如果真这样的话,还是把自己换了比较简单点。
不过这事还早,胡广也没心思去深究,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成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主线任务。有了自己刚才的震慑,相信曹化淳的任务会轻松了。如今事关自己小命,先亲自去巡防一遍城防,顺带着见见满桂,安排鳌拜的事情。
这么想着,胡广便登陆聊天群,准备问问高应元他们到哪里了。
谁知他还没开口,就听到高应元在那乱叫了,听声音还很急的样子:“……陛下…万岁…皇上……”
胡广一听,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皇上,你终于来了,俺都急死了……”高应元一听,终于松了口气道,“俺偷偷找了个机会告诉俺二哥和五哥,他们两人不信,把俺训了顿,还怀疑俺脑子有病,这…这怎么办?”
胡广听了,不由得哑然。好像正常情况确实会如此,谁让高应元没离开过他那两哥,然后张口就说大明皇帝答应给官职,让做啥事,人家能相信才有鬼了!
他想了下便问园峤道:“温卿有何建议?”
作为宿主的好处,在这聊天群里简直太逆天了,想找谁就直接找,不怕他不在线。
不过温体仁显然早在边上听着了,因此马上便回禀道:“陛下,臣以为可在城门处做一记号,这样高百户他们未进城时便能知道事情真假,从而配合行动!”
“这个办法好!”胡广听了很是赞赏,稍微一沉吟便再说道,“这样,在每个城门的城头上,朕都让满桂竖三根不同的旗帜并排在一起。而后等你们被关押后,朕再安排你们不着痕迹地觐见一次!”
毕竟人家以后做得是卧底的工作,是冒着生命危险,亲自见他们一见,特别是对于那精明的二哥、五哥,会是很好的激励。这样他们也能很好地相信高应元,并通过他和自己联系。
高应元一听还能面圣,并且是带二哥、五哥一起,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忙在群里大喊着:“谢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体仁在边上听得默默摇头,这高百户不知礼仪,也亏了皇上宽厚仁慈,有宽阔的胸襟,没有和他有计较的意思。
胡广没想着自己又被人敬佩了一把,他查看了下初等组这边,发现自己离线后,如花和刘王氏都没再说话,显然一个去忙,一个老实,都没有和一个陌生男人聊天的时间或意愿。
经过周奎这事,胡广更倾向于把如花留在群里,万一以后遇到事情的话,自己说不定还能帮她们一把。
他看看成就值,目前是389。正考虑下要不要再加个人,忽然前面又有动静,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
与此同时,建虏大营中军帐,一名探马喷着白气禀告完之后,上首坐着的三位和硕贝勒震惊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什么,漕粮被烧了?”
“什么,勤王军云集通州,不是京师么?”
“绝不可能,明国君臣沽名钓誉已久,岂有如此魄力?”
说完之后,三名和硕贝勒互相看了一眼,那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未消退。他们心中明白,探马不可能谎报,也就是说,刚才禀告之事怕是真的了!
莽古尔泰瞪一双牛眼,看着皇太极厉声喝道:“老四,你不是说漕粮不可能被烧么?”
“老四,你太自信了!”代善也跟着摇头。
皇太极的胖脸上脸色极其难看,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莽古尔泰和代善,向探马再次确认道:“明国三千左右骑军屏蔽通州,只是没有战意,尔等到达通州时,看见军民皆在搬取漕粮,而后明国骑军反扑驱赶你们?”
“是的,大汗!”
确认了这话,皇太极怀着一丝侥幸,当即下令道:“本汗料定烧漕粮乃是那孙承宗的意思,明国皇帝必然不会下此等圣旨,他们如此驱赶我军探马,说不定回头就会灭火再运漕粮,否则必定丢官去职。传令,大军立刻拔营前往通州,一探究竟!”
孙承宗镇守通州的事情,他们早已知道。对于这个老对手,他们也了解颇多。如果说明国还有一人敢烧漕粮,那也只可能是这位。不过按照他们的判断,其实应该是连孙承宗都不敢烧漕粮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不过实际上,孙承宗已在山海关,开始统筹安排夺取长城沿线城池的事情。但这些建虏并不知道,也就把这事按到了他头上。
莽古尔泰和代善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便开始衡量起来。
不管如何,那边的漕粮早已被他们视为大金军粮。虽然入关的军队,连同蒙古军算在一起也没有号称的十万,可人数已达五万左右,还有那么多战马牲口同样要吃,没有那些漕粮,大军就无法在京畿之地久待。
这次入关比预想得要好,已经夺取了明国的一些城池。可获得的资源除去消耗之后,并没有剩下多少。如果有了那些漕粮,大军可以多待很久,再打下更多的城池,获取更多的资源,给明国造成更大的破坏。
因此不管如何,都应该去看一看。只要还有漕粮,如今通州河上结冰已久,肯定可以抢夺漕粮了。
想到这些,不管是代善还是莽古尔泰,都放弃打击皇太极的机会,纷纷点头同意出兵通州。
一声令下后,这建虏的效率比起明军,确实要高很多。军令才下去,一队队的骑卒便已冲出大营扬鞭而去。而其步卒则有条不絮地在收尾,最后结队离去,并没有什么慌乱。
在敌国都城附近,建虏步骑分离,似乎也没人为此担忧什么,全都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39 难民
京师某处,在胡广前往满桂指挥营地的一处分岔路上,他看到左侧街道的远处,一大群五城兵马司的军卒正在厉声喝斥着什么。在他们的前面,虽然被挡着,可多少能看到那边似乎有非常多的人。
他这种巡视有一个好处,就是事先没人知道他要来,因此他看到得都是未经过粉饰的。那边动静这么大,明显是有事情。
胡广眉头一皱,一牵缰绳,便欲转马前行。
高时月早已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到那边情况了,此时见皇帝想过去,连忙拦住劝谏道:“陛下,那边不知情况如何,等奴婢派人去查看安排下再行摆驾吧?”
胡广一听,随手一摆道:“这是在京师城内,朕有你们护着,能有什么事情?无须担心,走!”
皇帝不听劝,高时月也没办法,只好拿眼色示意方正化,让他千万护好皇上。
这两百多匹马一跑起来,这马蹄声就有点响了。还没有靠近,那边的人便闻声转头看过来。
高时月一摆手,边上便有两名内侍驱马加速,先一步跑过去,同时喊道:“皇上驾到,全体跪迎!”
这两人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去督促那边的士卒全都放下兵刃武器,以防万一。
看到黄罗伞,听着宦官尖细嗓音,在这京师城内,就算事先不知道,可也明白不会有人冒充,肯定是大明皇帝到了。
那边的人在经过最初的愣神,在两名宦官的喝斥下,纷纷放下兵刃,全都跪地迎接。
看着前面的人跪下去,胡广又在高头大马上,顿时就看清五城兵马司军卒的那边,是无数穿着普通服饰的百姓。
离得近了,胡广看得一愣。这些百姓一看就不正常,身上穿着五花八门地衣裳御寒,可就算这样,也有很多人的身上不足以抵御这严冬的寒气,整个人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还有,这些百姓蓬头垢面,就算一些身上衣裳比较得体的,也一样如此,很显然是很多天没有处理了。每个人的脸色,全都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看到这个,能很自然地想到一个词:难民!
胡广到了之后,勒马停住,方正化等内侍则连忙上前,不超过他却尽量靠近,精神紧绷,眼睛注视着面前,犹如鹰眼扫视着可能的猎物。
这边是一个广场,不过都已挤满了人。在广场外侧的几处街道口,都是难民和五城兵马司的军卒在对峙。当然了,如今全都跪在地上。
胡广目光扫过,忽然眼中瞳孔一缩。他看见在自己这边对峙的难民一侧,有不少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男女老少都有,以老弱居多,显然已死去多时了。
他正想说什么时,寂静地街道上,忽然响起了一个小孩清脆惶恐地喊声:“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娘……”
在场的大部分人听到这个声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或者麻木了,或者因为皇帝驾临,都跪着没敢动。就算是那小孩的身边人,也没人敢动。
胡广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被各种布料裹着的小孩身边,一名衣裳单薄的女子歪在了一侧,躺在地上,显然是没知觉了。
他看到没人有动,当即怒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救人!”
胡广最后吼着的时候,是冲着身边的内侍。顿时,一名内侍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越过略微有点骚动的人群,到达那名小孩身边,扶起那名倒在地上妇女查看了片刻后大声禀告道:“陛下,她是饥寒所致,须尽快取暖就食。”
或者是胡广刚才的表现让难民们多了点勇气,因此当这名内侍话音落了之后,人群中顿时响起了第一声:“陛下,救救我等草民吧!”
当这第一声响起的时候,第二、第三,随后是无数声音都响了起来:“陛下,救救我们吧!”
难民们说完之后,有不少人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说话间,很多原本就快不行的人,原本还能挤着暖和点的,如今因为皇帝到来而分开跪地,没了那丝抱团取暖的暖气,被这严寒北风一吹,也都倒栽在地,昏过去了。
这些人中,身边有亲人的还好,因为有事先的例子,倒也能去扶下,免得躺在冰冷的地上。而那些已经没有亲人或者亲人不在身边的,就那样躺在冰冷地上。
胡广看着这一幕幕,忽然想起了原崇祯皇帝记忆中的一件事,即马懋才的《备陈大饥疏》。这奏疏上所写,简直是人间地狱。
眼下所见虽然没有那么惨,可如今亲眼见到一条条生命转瞬就能在眼前消失,这还是天子脚下,京师城内。那远在陕西的那边,恐怕奏疏上所写,还远不及实际情况。
如果自己魂穿到了陕西普通百姓身上,想着父母兄弟姐妹一个个将会遇到的悲惨结局,胡广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根本不敢往下想下去。
他看着眼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群,心中不由得有点酸,还有点疼。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胡广还是来自后世的灵魂。
此时此景,所思所想,使得他心中不由得暗自发誓,就算没有系统抹杀的压力,也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变明末这人间地狱的历史。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中兴大明的主观能动性达到标准,特此提示:崇祯三年开始,大明北方干旱更为严重,并波及北方诸省。请宿主提前有所准备!”
胡广听了无语,崇祯三年也就是十多天后的事情了。可建虏还在京师肆虐呢,按历史上的进度,等到建虏出关,京畿之地恢复平静,崇祯三年都过了一半了。这提示有和没有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得,这事先不管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胡广这么想着,忽然大声喊道:“还愣着干嘛,全都救人。”
在广场的中间位置,是有几个火堆可以取暖的。可位置有限,且都被一些身强力壮的难民所霸占。只不过如今皇帝发话,那些救治的人抱过去后,便轻易靠近了火堆。
胡广视线收了回来,看着跪在最前面的几个官员,目光有点冷:“说,怎么回事?”
40 任重道远
负责的官员一文一武,武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千户,有文官在,就没什么发言权。
文官是顺天府的通判,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脸上带着惶恐禀告道:“回禀陛下,有刁民不顾朝廷戒严令,企图冲出去沿街乞讨,因此发生冲突!”
胡广一听,稍微一愣,如果这么说得话,五城兵马司是在履行职责,并无过错。不过眼前看到的那些死人,还有即将死去的那些人立刻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抬头看了眼,便又盯向这名通判问道:“可有救助?”
“回陛下,一天一粥,炭火五百斤。”
胡广一听,不由得大怒道:“这么多人,这么冷的天气,就这么点救济?顺天府、户部都是干什么吃的?”
通判的脸上带着无奈,磕头禀告道:“陛下,朝廷调集物资都为勤王大军准备,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就近的那些军卒听着对话,都一个个默然。而那些之前冲在第一线和军卒冲突的难民,则低下了头,似乎脸上多了一丝无奈。他们心里很清楚,相比勤王大军的供应,自己这些难民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呵呵,皇帝在这里又如何,搞不好说句体面话就转身走了。
胡广这边听得眉头一皱,他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想起建虏十月份入侵京畿之地,京师开始戒严,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么多百姓,确实要消耗不少物资。
相对来说,朝廷自然是军事优先,这边对难民的救济减少到最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原本的崇祯皇帝,说不定都不会知道京师的难民,光是勤王大军的军需后勤,都已经头疼死了。说到底,还是一句话,朝廷没粮。
幸亏自己穿越过来,还下令调离了勤王军,减少了京师供应的压力。想到这里,胡广便转头向高时月吩咐道:“朕之前让京师富户捐钱捐粮,这部分算是额外之物,去把名册取来,朕要知道已经捐了多少钱粮。”
“遵命,陛下。”高时月答应一声,立刻吩咐身边一骑快马驰出。
胡广转头看了下广场上,寒风呼啸,大部分人都冻得发抖,便又转头吩咐道:“从京营调拨军用帐篷,给他们遮风避寒,保证无人冻在外面。”
京营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李凤翔提督,目前正在城头协助满桂城防。不过有皇上的口谕,这也就足够了,当即又一名近侍快马驰出。
近些的难民听到胡广下发两道旨意,不由得异常惊喜。他们没想到皇上竟然毫不犹豫地开始给他们解决问题,这下好了,应该能活下来了吧!
他们有一种绝境逢生的感觉,激动之下,当即有人带头大喊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那些难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皇权的畏惧,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只不过气势显然没有最前面这些人足。
等他们喊完之后,听到从前面传递过来的消息。顿时,后面的难民也是又惊又喜,一改之前,纷纷大声欣喜地重新喊了起来,一边喊,还一边磕头,甚至有人流下了高兴的眼泪。
“叮叮叮”地系统提示声响起,胡广却没心情去看成就值有多少。此时此刻,他深刻体会到了在这封建王朝,上位者一句话能让多少人看到希望,能让多少人捡回一条命。
眼前的这些难民,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失了至亲,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而这些,就是因为朝廷无能,被建虏肆虐到了京畿之地所致。
想起原本的历史,这样的情况将反复发生,并且波及全国,中华大地上生灵涂炭,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此时此刻,胡广忽然觉得当这个皇帝并没有那么兴奋,替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责任。兵灾、人祸,北方的大旱、南方的台风、涝灾,这些都将是自己作为皇帝,必须要努力解决的问题。中兴大明的路上,任重而道远!
想到这里,胡广忽然转身命令道:“传旨,令内阁、六部九卿、勋贵皇亲皆来此地见驾!”
高时月听了一愣,不过见皇上冷着脸,便不敢劝谏,答应一声,立刻派出人手。
广场上有四千多难民,在胡广的一声令下,都开始动了起来,让老弱靠近火堆取暖,烧开热水驱寒。那些死了的难民则集中起来,一一排列在胡广面前的路上。
胡广还是坐在马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刚才还在和军卒对峙的难民顺从地做着事情。其实只要有活路,又有谁会想着闹事。
没过多久,官员还没到,捐助名册已被快马取来。胡广接过展开一看,京师这么多富户,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竟然只有五十多个名字而已。
在这其中,他看到了如花的名字,在这名字的附近,还有如月、秋香等等名字,一看就知道和如花差不多的身份,这样的名字就占了将近一半。名册上登记的钱粮总数,大概只够这些难民将就两天而已。
胡广缓缓合上名册,抬头看天,深深地吸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大街上,人流渐渐地多了起来,骑马得很少,多是坐轿,往难民区汇聚而去。
只是在远远地看到皇帝坐在马上背对着这边时,又一个个下马的下马,落轿的落轿,步行过去。
看着身边的同僚,一名绯袍官员埋怨道:“都是干什么吃的啊,怎么让皇上出宫了?”
“这下好了,皇上亲眼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一会等着龙颜大怒吧!”另外一人也嘀咕道。
他们这些文官心里清楚,就算奏章上说得再凄惨,可那毕竟是文字上的东西,远不及亲眼所见的震撼。之所以历朝历代,做臣子得都努力用扰民、危险等等借口让皇帝待在皇宫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皇帝亲眼看到外面的一切。
这些臣子到了近前,跪下见礼后,胡广也不让他们起来,一直到高时月禀告说人已到齐时,他才冷冷地扫视跪满一地的大明高级官员,把手中的名册扔了下去:“尔等都看看吧!”
41 沽名钓誉
跪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内阁剩下的几个,他们捡起看了后,默默地传给身后的人,就这样一个个地往下传。
忽然,有一人小声嘀咕道:“这些贱人,就会沽名钓誉!”
这时候,周围除了北风呼啸,战马响鼻之外,几乎没有声音。因此这嘀咕声虽然小,却还是不少人听到了。
好巧不巧,胡广也听到了,他之前压抑着的脾气顿时爆发了:“是谁?给朕出来!”
安静,非常地安静,也没人动!
胡广一见目光很冷,转头看向高时月,意思很明白。
高时月他们可以说眼观四方,耳听八方,自然知道是谁说话。马上有两名内侍翻身下马,快步进入跪地人群中,拖出一人按于皇帝马前。
胡广从原本崇祯皇帝的记忆中,认出这人是杨武侯薛濂,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此时已是脸色惨白。
“呵呵,沽名钓誉!”胡广笑着,可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名册上可有你的名字?”
“没……没有!”薛濂似乎要哭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胡广一听,立刻厉声喝道:“朕下得旨意,是不是也是沽名钓誉?就你高风亮节,所以不屑捐助是不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这人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连忙求饶道。
周延儒跪在前面,低着头,心中不屑:“皇上正在气头上,却如此没有眼力,真是自寻死路!”
其他文臣也差不多和他一个想法,没人出声,都只是默默地低着头。这种事儿,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的!
此时的胡广,又岂会饶他,当即下旨道:“夺了他的爵位,抄家,所得算他捐助,另,去怡红院服侍沽名钓誉者十年,要干活不卖力,再阉了!”
帝王的一句话,能让一个家瞬间从云端落下十八层地狱。不过胡广没有一丝内疚,像这样的人,还成为大明侯爵,真是笑话!这样的人,连ji女都比他好百倍!
他不知道,这薛濂在原本的历史上,因为是有名的天性暴戾,好鞭挞平民,掠夺钱财而被李自成军队追赃助饷打死。如果他知道这些的话,估计会直接阉了再说了。
处理了薛濂后,胡广的怒气稍微发泄了些,便一挥手道:“都平身吧!”
在五城兵马司军卒那边的难民,都很好奇地看着这边。要一般的情况下,别说皇帝了,就是这里普通一名大明官员,他们都不可能见到。如今却见到皇帝为了他们,正在训斥那些大明高官,不由得心中有点畅快的同时,都暗暗地感激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皇帝。
胡广此时没空管系统提示声,一手指着难民那边,冷声对这些人说道:“卿等都去转一圈再回来!”
他这一声令下,内阁领头,便往那边而去。首先见到的,便是躺了一地的尸体,足足有一百多人,以老弱居多,冻僵了的脸上,还有着对生的渴望。
不管在哪个朝代,人命至少在名义上,都是要郑重对待的。发生了命案,那都是大事。如今在皇帝面前,就已经躺着因为饥寒交迫而死的一百多人,这种情景是很震撼的。
还活着的难民,如同乞丐一般的穿着,几千人汇聚起来,也同样很是震撼。一个个部堂高官、皇亲勋贵走在难民的中间,形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等这些官员都走了一圈,重新回到胡广面前站定时,胡广又冷声开口道:“一个月前,就开始陆续死人了,而且每日里死人还越来越多,如果朕不是刚好经过,接下来的日子简直不可想象。或者这么多难民死绝了,朕最多在皇宫里看到奏疏上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带过了吧?”
没人说话,也没人抬头,一个个低头挨训。
“这还是在京师城内,那外面的难民呢?你们不要告诉朕,说这里最惨吧?”
胡广说着话,两眼冷视在场的每个官员,“整个辽东沦陷,多少大明百姓受苦受难,能想出来么?除了兵灾,还有北方旱灾和南方水涝的灾民又是如何妥善安置的?朕很怀疑!朕由不得不想,我大明百姓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听到这里,所有臣子全都跪倒在地,齐声回应道:“臣等无能!”
胡广看着他们每个人,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下心情后冷声问道:“说吧,怎么安置这些难民?卿等贵为大明高级官员,皇亲勋贵,难道还不如怡红院的姑娘们么?”
这些人一听,便明白皇上是要他们也都捐钱。这一下,这些人低着头,左右查看同僚,一时没人回答。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些人身上。
内阁老臣成基命没法,只好先开口奏道:“臣愿捐银四十两,粮十石。”
“臣亦愿捐银三十九两,粮十石。”内阁辅臣周延儒跟在后面接着道。
有他们两人开口在先,其他人都纷纷跟着开口。只是所报之数,皆依次递减。
胡广面无表情地听着,不言不语,看不出他到底心中怎么想的。等到他们都说完之后,他才冷冷地道:“呵呵,都很慷慨么!”
没人会觉得皇帝是在夸奖他们,成基命看到那份捐助名册时,便已料到自己报得这个数,会让皇帝不满,不过他早有对策,当即奏道:“陛下,非臣不愿,实臣尽力矣。”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似乎理直气壮地继续奏道:“我大明官员,正一品的年俸禄为1044石,从九品官员则只有60石,这还只是纸面而已。朝廷所发俸禄,皆有折色,或用丝绢、棉布、胡椒、苏木等折算,实际价值远达不到所定俸禄。”
他所说的意思,就是说工资就这么一点而已。这还没完,就听他继续讲道:“可太祖所定各衙门官吏之数,如今已远不足处理各项杂事,不得已,皆由臣等出资另行雇员用之。臣等出多入少,几无余财,所捐之数,却已尽力,天地可鉴!”
如果是从小长在宫中的崇祯皇帝,说不定会被他糊弄。毕竟他所说的这些,从官面上来说,确实如此,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42 国库充盈
只是很可惜,胡广来自后世,并不是他能糊弄的。就一条最简单的道理,如果当官真这么委屈穷逼,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抢着要当官?
不过胡广并没有打算揭穿他的话,反而顺着他的话问道:“卿等为大明操劳,为何不足额发放俸禄?”
“……”所有人无语了,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在装傻!
然而,就算明知皇帝在装傻,他们也不敢揭穿,只能据实回答。户部尚书毕自严抬头,老实回答道:“陛下,朝廷并无能力支付。”
“哦,朕想起来了,朝廷亏空已久,不但是你们的俸禄,还有边军军饷,还有这救灾等等,皆是因为缺钱,是这样么?”胡广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向他们确认道。
他这话音一落,场面稍微安静了下,而后马上响起了如雷的马屁声。
“陛下英明!”
“陛下高见!”
“正是如此!”
“……”
胡广一听,一挥手打断他们道:“好,既是如此,卿等为我大明股肱之臣,皆去想个对策。只要能为国库充盈,卿等能发放足额俸禄,不管何等法子,哪怕把那些富户抄家灭族的法子写上来,朕亦不会怪罪!明日早朝,朕要见到。嗯,每个人都得要有,明白么?”
这些官员一听,顿时愣了下,皇上这求财的决心,似乎非常坚决啊!
这么想着,他们连忙齐声答应,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看来今日之事怕是过去了,只倒霉了薛濂一个。
果然,只听皇帝对他们说道:“朕亦调拨了军用帐篷过来,其余事情,卿等不要让朕再操心,捐助的钱粮都要到位,京师还有那些善心人氏,能捐助的也让他们捐助下,不管你们如何做都可以,朕只要一条,别让朕再看到这些难民再饥寒交迫而死!”
说完之后,他便不再管这些官员的回应,双腿一夹马腹,驱马离开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管是官员、军卒,又或者是那些难民,全都跪伏在地,齐声恭送。
“叮,成就值+1,来自难民甲!”
“叮,成就值+1,来自难民乙!”
“叮,成就值+1,来自军卒甲!”
“叮,成就值+1,来自宦官方正化!”
“……”
叮叮叮地声音连绵不绝,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时间长久。不过绝大部分成就值都是难民贡献的,那些职位高的官员,反而没几个有贡献。
可就算这样,等系统提示声结束后,胡广马上查看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1512。
我考,发大财了!胡广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没想到这次出来,成就值竟然破千,那还担心什么鬼,尽管用就是。反正过去满桂那边还有一段路,再加个十来百八个人试试。
想到做到,胡广立刻便想点加人按钮。可正在这时,高时月驱马靠近他一点,而后低声请示道:“陛下,该是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您看?”
胡广一听,抬头看看天空,果然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他转头四顾,又发现是京师戒严期间,根本没有酒楼饭店开门的。这一下,他又意识到,建虏不退,京师戒严不除,对京师百姓的生活也非常不方便,同时不可避免有很大的经济损失。
如果是原本的崇祯皇帝,就算不在乎吃什么,可也要顾忌皇家体面,说不定就会返回皇宫了。但胡广乃是后世穿越而来,皇家体面是啥?能吃么?他稍微一考虑,便不在意地道:“走,去满卿那用膳得了!”
提起用膳,胡广的肚子其实也饿了,便没再想着加人,略微提了马速,快速而去。
城头箭楼,满桂临危受命,把指挥部直接设在这里。如此一来,京营提督兼司礼监秉笔太监李凤翔因为奉令协助满桂,也不得不在城头这边,此时的他们,都在用膳中。
李凤翔不屑和这些大头兵一起用膳,而是自己单独一间用膳。满桂从最低层的小兵升上来,军中待惯了,倒没计较身份。和手底下的一伙亲信将校大碗吃饭,恨不得是三下五除二就把肚子填饱了好做事。
这也难怪,皇上把城防托付给他,相当于是把命都交给他了。这种信任让朝中无人的满桂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给皇帝看他的忠心。
正在这时,一名内侍忽然闯入,急匆匆地第一句话便问李凤翔在哪里,说皇上有口谕。
满桂有点吃惊,不知道皇上不找自己,只找李凤翔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引了内侍去了里间李凤翔房里。
没过一会,内侍匆匆离开。跟在他后面的,则是有点惊慌地李凤翔,只见他一出来便大声吆喝着把他房里的酒菜都撤了。
满桂一见郁闷了,这李凤翔连饭都不吃了是怎么回事?他搞不明白,直肠子的性格让他马上问道:“李公公,可是有什么大事?”
李凤翔很忙,指挥着人把酒菜都撤了后,又对人吩咐道:“来啊,摆副碗筷在这里,咱家要和老满一起用午膳!”
满桂没见他回答,反而听到他这话,不由得更是郁闷了。他脾气直,不代表他傻。李凤翔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哪怕皇上让他总督京师兵马后,也还是有那种意思,有点瞧不起他。
对于此,他也没什么不满的。毕竟武人被文官或者宦官瞧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是所有武人都习以为常的事情。因此,李凤翔这反常举动,就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李凤翔等忙完了之后,坐在位置上才笑着对满桂说道:“皇上出宫了,发现难民那边的事,龙颜大怒,刚派人从京营调了一些军用营帐过去。”
“哐当”几声,却是有两名将校听到这消息,手里的碗一下没拿住,掉到了地上。
皇帝出宫巡视这样的事情,往前翻的话,也只有正德皇帝才有过这样的事情。这都多少年了,当今皇上在这种时期,竟然会出宫体察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