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先货后款
“633”是当年命运帝国开发制造出来，用来镇压他们国家内部生态圈内暴动的武器——当时是打着反抗帝国残暴统治，人民不是为了幸福而是为了生存而发动的武装起义——斐田倔男这位帝国最后时刻诞生的合成人，有经历过那个时代。
其实不止命运帝国，整个银河系内，包括银河帝国里，都有各种武装起义，暴动那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而且有个特征，那就是没有外部战争，没有政局动荡的时候，起义那是都非武装的，大家连街都不上，就信息世界中，进行“和平”示威——群体“键盘侠”行为。
只不过在未来时代，网络信息跟现实已经挂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息人，可以走在信息世界中，去到国家政府大楼里面大喊大叫，发泄情绪，提出自己的意见——现实里政府机关是不让随便进，但信息世界中映射的，由政府官员的信息人在里面工作的，虚拟实境政治机关，普通群众是可以随随便便进出的。你甚至可以冲到总统面前，当面进行“键盘”“祖安”行为。
那么国家政府方面就不进行信息管制，就这么放任？体现未来人类比民主自由更进一步的高度个人主义、自我层次？
并不是，信息是可以轻易屏蔽的，就算你国家行政虚拟实境中，乱逛碰见了总统，你可以看得见对方，但对方不一定看得见你，尤其是当你进行“不礼貌”行为的时候，直接变透明人，首先是有预约，其次是遵守现实里的礼仪，你才能见到想想见的官员，办理需要办理的事务。
而未来时代的“游行示威”，就是在国家行政虚拟实境里不遵守礼仪、预约规定，直接堆积满办公楼，大家一起“大喊口号”，成百上亿的信息流刷起来，就算政府方面进行信息屏蔽了，但这么大的流量一起来，服务器、计算机阵列、运算力压力实打实，不被关注是不可能的。
所以鸡与蛋的关系是，在太阳系时代，第二代计算机，也就是量子计算机一出现之时，是先有的虚拟实境行政机关，后来大家发现这是一个发泄不满的安全、“文明”途径之后，虚拟实境里示威才开始出现——到了后的岁月之中，渐渐被合理、合法化，“允许在虚拟实境里示威”这件事，被写进了所有自诩文明的国家的法律条文之中，作为基本表达权利赋予公民。
自古以来现实里违法成本就十分高，从随地乱丢垃圾到杀人放火，都可以用信息屏蔽来进行惩罚——只是被惩罚的时间有长有短，从五分钟到终生，惩罚强度，从部分权限封锁，到完全封锁。
信息时代里最有效最严重的惩罚，就是将一个人完全信息屏蔽，只要待在有生活系统的地方，周围存在摄录设备，那么你就是一团马赛克，张口说出来的话语是消音或者杂音，别说上网了，无法购物，无法交流，不能使用任何公共交通、建筑，别说出门，家里水电都用不上。
古代地球还有可能到荒山野岭里去，自己刀耕火种，过荒野求生的日子，但在未来呢？离开了社会，就将无法生存。
那么这种被完全信息屏蔽了的罪人，要如何生存呢？在社区里当个“波波球”，会被安排去使用自律机器人的资源，居住在指定的宿舍生活区，靠进行波波球的城市清洁、各种道路测定巡视工作，然后去自动贩售机处获取额定的生存资源。
这种惩罚是及其恐怖的，有手有脚，你完全自由的，没有任何去限制你行动范围，但宇宙之大，又能去哪里呢。
只会有监视，让所有人跟你保持安全距离，根据你所犯之事，从一米到一光年，你出现在他人范围内，他人就会受到提醒，同时预瞄线的功能，监控你的微动作，肌肉、骨骼是否有攻击动态，肾上腺、生物能状况有没有超常提高，一旦发现你有暴力可能性，马上会使用各种非致命武力制服你——有些国家会直接使用致命武力，被来上一下2000伏电击后，能活下来算你命大。
这种惩罚十分不人道，虽然尊重了生命权，却完全剥夺了人格，有的人被变几分钟马赛克就受不了，痛哭流涕，痛改前非，有的人被整了一两年之后，直接自闭，得上永久心理疾病——把一个21世纪人没收手机电脑不说，还断掉一切娱乐，关小黑屋里一两年的那种感觉，不疯掉算好的了。
所以既然有完全安全的“网络键盘”抗议，就不会真有人上街去到政府大楼——所有武装起义全部都是境外势力搞得鬼，宇宙之大你能躲去哪？躲去国外！国内自己被完全信息屏蔽了，但到了国外不就没事了吗？
当年这些肮脏龌龊、阴沟里的满满间谍破坏行为，所有国家都支支吾吾着，新闻报道说是又不是，遮遮掩掩，不为其它，只因为没人干净……某个国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大骂敌国煽动破坏本国内政，结果第二天敌国也发现了你们在煽动起义、武装援助的行为，那昨天的发言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这样精神分裂自己打脸的事情，历史上层出不穷，统治力强大、政治有道的国家，通常就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说话留一线，而造成的结果就是，很多敌国资助的破坏、暴乱，被有意无意间给美化了，普通民众就看不清里面的真相，以为真是一群在反抗暴政的勇士，从而变成对一切当局都不信任的怀疑主义者——斐田倔男就是代表。
另外白莫邪团队中，被信息屏蔽的代表，就是蜜莉多菈，那段时期她的信息人被毕利安、伍德黎安他们给替换，她不是她自己，走到那里都顶着一张“柚刹那”的脸。当时她只有待在由白莫邪完全掌控，计算机、信息系统完全在奈琪姐妹控制下的，红狐、蓝狐号战舰上时，她才能恢复自己的样貌。
就十分凄惨，离开战舰，只要被检测到，就会被警告保持一光年距离——柚刹那属于银河帝国最高级别的重刑犯，要求大家保持一光年，不是说保持一光年就安全了，而是法律法规中，最大距离就是一光年……而且再上加距离，也有点故意夸张的嫌疑……
总之，银河帝国统一之后，所有人员武器都退出了历史舞台，因为再也没有进行“敌后特攻”的必要了。作为战争核心的单兵战跟战舰战，其中单兵战包括人员战——单兵战武器装备，是除了战舰以外的全部装备，从星际战斗机、动力装甲，到动力服小手枪，都是单兵战装备。
而人员用装备，则就不等于单兵战了，和平年代里出现的银河帝国人，日常中能接触到的人员装备，就只有动力服跟头盔，医疗包都只有军校生能接触到，缪葛丽华、裘莉安她们使用爆炸铁豆，都是跟着引导来做的，毕竟专业细化，并不是所有军校、军队里呆过的人，就一定能碰到枪。
所以，其实在桑都司闭着眼般，熟练盘弄663的时候，哈德良就可以下定论了——这是一个经历过大量人员间对抗、作战的危险家伙。
然而就算经过各种计算、猜测，哈德良依然没料到面前这个ID叫“桑都司”的家伙，在现实里不仅仅只是个“危险分子”而已。
而白莫邪这边倒是先发制人，反手先指出这个ID叫“哈德良”的，是个危险分子——
“633导轨炮啊，核裂变高能炮，85%能量成分，专门针对单兵力场护盾，大面积反动力服武装人员的杀器，大杀器，专门为穿透各种防护、掩体高效杀伤人类而研发的玩意儿，一般游戏里都不会放出来……”
哈德良依然坐在铁皮变形掀开了的桌子旁，施施然扯扯魔法袍：“没错，是我自己根据图纸造出来的——武器商人啊，到了我这个层次，有设备有材料，外面世界弄到了图纸，游戏里面重现出来没有任何难度……倒是桑都司好眼光啊，一般人买武器，看看属性、功能、数据什么的就完事，详细背景什么的……”
“哈！我也不知道这把633当年的社会背景，到底用在了那些场合上……只是知道裂变高能炮这个类型罢了，固定位置架设坚守阵地挺好用，命中后毁伤太严重，直接大脑全身神经烧毁，现在银河帝国是禁用的。”
“游戏里无所谓了，反正可以复活，玩家也不死的……再看看，还有哪些武器是管制的？”
“我们玩家又用不了魔法，你穿一身附魔法袍干嘛？”白莫邪把在633抛还给哈德良，然后开始在武器架间游走起来，这里摸摸那里瞅瞅，“嘶——这里真是男人的天堂啊。”
哈德良：“嘿嘿，你们军团前几个过来看货的也这么说……这里是个魔法世界，入乡随俗，不觉得这一身很帅？”
白莫邪提起两把手枪，单手掌拇指弹动快速检查模组结构：“……要是能发光那不是更帅了？”
“还真能。”说着哈德良整个人就LED炫光幻彩闪耀了起来。
白莫邪瞟了他一眼，手上检视着FV-9X型枪弹模块，“……战场上真是好靶子。”
正常情况下，白莫邪的反应，应该是咧嘴笑着开玩笑，然而由于现在是桑都司的外型，自然得用符合猛汉的态度、措辞，让人听着就十分冷漠。
哈德良自讨没趣，也就把法袍的魔法灯光效果给关了：“……桑都司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啊，现实里面，这么久，我也没见到你这么熟练的。”
白莫邪开开关关着高能军刀：“熟练吗。”
哈德良起身，来到墙边，掏摸下来一只罐头丢给白莫邪：“看看这个是什么。”
白莫邪接过来，扫描了一下，居然没有信息显示，是还没有注册登录信息的玩意，这种在游戏里手工自制的装备，工匠自己不挂上信息，或者没其他玩家提供注释词条，那它就是一块铁块。最多也就是一块经过设计、加工的铁块，跟金属雕像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
哈德良接住被桑都司反手丢回来的金属罐头，又丢了过去：“猜猜？”
白莫邪也是心大，再次接到罐头后，直接动手摆弄起来……明知道武器店里的罐头，不可能是汽水、午餐肉，就外面一层十级金属皮而言，那也绝对不是枪弹模块、内部功能模组。
滴哔——
一声响动之后，罐头顶临空弹出一个读秒倒数，白莫邪上下抛了抛，然后就要丢还给哈德良。
那边哈德良虽然全身包裹袍子底下，然而还是十分明显的身子一抖，结果桑都司只是作势要丢而并没有丢回来，全息读秒的数字飞快流逝，哈德良没有其它动作，只是把店铺的气密闸门给关闭上了。
白莫邪拍了拍罐子，然后不知道怎么左一扭右一扭，弹出一圈悬浮环绕全息条后，对着全息条一阵操作之后，咔嚓咔嚓，罐子内部机构一通响动，倒数读秒消失，全部全息信息消失，罐子又变回大块头啤酒罐子一般的静止死物模样。
哈德良：“我算是能肯定了！你很危险……不，是说给人的感觉很危险，我认识几个玩过真家伙的，他们也这副德行……”
“解离弹……哈德良现实里的交际圈不简单啊，居然解离弹的蓝图都能搞到，还能就用纳米制造机整出来……不怕我失手让它炸了吗？”
“能有什么损失呢，能摆台面上，就说明这些装备都无所谓。”
白莫邪腾出一只手，掏摸出一枚维多利亚铸造的帝国币，丢给哈德良。
哈德良捏在手指间翻转：“你的团员应该说过了，我这儿现在不收这种硬币了……我要更‘硬’的，如果你想要买什么的话，当然，我有我的渠道跟方法，并不需要桑都司暴露任何真实信息给我。放心下单，我这里可以先提货，完事之后再付款。”
第23章 除了一针一线全搬光
桑都司、哈德良两人，刚刚经过了一系列互相试探、交锋后，现在哈德良在确认对方可以“谈”，有资格谈之后，决定释放一点诚意。
白莫邪冲着对方手中的硬币点点下巴：“这是赔偿——说到损失，我的人刚才把你的桌子砸了个坑……”
“哈哈哈！那我却之不恭了！”哈德良把硬币放进法袍的魔法口袋里，如此一来就象征着双方有了某种“默契”、“共识”，要好好来做生意的诚意传达完毕。
白莫邪对周围的武器已经没有了兴趣，把手上的解离弹丢还给哈德良：“那么就直接说了吧，解离弹，有多少，我都要了，或者有什么更厉害的玩意……但是……说起来无论是开服对本土侧的侵略战争，还是现在的黑荒浪潮，都没见这玩意上过战场啊。”
哈德良兜帽动了动：“有些事情啊，游戏里面不好说，我们做的事情是违法的呢……”
白莫邪：“别吊胃口了，你知道我们需要武器，而且是急需，现在坐地起价对你没有好处。”
哈德良起身，踢翻了一个柜子，或者说是那只武器架子自己翻倒了开去，露出地板下面，一块五平方米大小的半层地下室空间——虽然他的店在冒险者大厅一楼，然而这里自然是绝对禁止挖掘的，半层高的地下货仓已经是极限了。
白莫邪探头张望了一下，居然看见一小箱一小箱由金属支架封装固定起来的解离弹，悬挂在支架中，十分精致。每一箱两枚解离弹，长宽高一乘，一共有十二箱。
哈德良蹲下身子，把手上的这枚“罐子”拍回支架之中，跟外面大型武器架一样的金属枝干，伸缩裹挟，将这枚样品解离弹收回箱中空位。
白莫邪走到半身地窖秘库边，抱胸淡淡道：“……特意的？”
哈德良：“故意的，我明面、暗地中遍布世界的工坊、仓库，这十来天先先后后运来的，这是我‘哈德良武器店’几十年下来，全部的库存了。”
“准备搞个大新闻的啊？”
“嘿。”哈德良俯身抚摸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的武装箱，“我可不想上新闻啊……应该说不是我要上新闻。”
“……我想要做什么，你一清二楚，那么你的目的呢？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从我这里获得什么？虽然我这边时间很急，而且看起来，哈德良先生是我唯一的、最好的选择，但也不是不能放弃。这个世界的军火商，想当死亡商人，就喜欢提供服务，让别人打生打死，自己在一旁舒服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了。”
“啧啧啧——”哈德良摇着手指，直接抬脚迈下去一步，踩到堆叠的金属架上，“这样的人确实很多，但当你把交易做到最顶层次，你会发现其实圈子就这么大，背后的线最终都连到了‘哈德良’……这几百年来，巴哈姆特军团能做大，就是因为有我在支持他们啊。”
“……这还真是个劲爆的秘密呢，完全没有听说过。”
哈德良笑笑，不在乎桑都司看不看得到，也不在乎他信不信——最简单的道理，实打实的真家伙就摆在面前：“我也是这两天才亲自过来的，看了你的直播，销售员汇报了一些你们的交易情况……”
“有深入调查我们啊，说说有什么发现？”
“……完全不在乎任何惩罚的样子，无论是这边世界还是外面世界。”
“怎么可能不怕，我们没有做任何违反法律、道德、伦理的事情。”
“直播间里看桑都司的措辞、言论、做法确实如此，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但阁下的团员可不是人人都这么深城府啊……别，别激动，我能感觉到你的杀气，嗯，确切的说是我的系统报警了——没有对你团员出手，只是语言上试探试探而已，稍微露一点危险玩意，他们就欢天喜地地抱出去马上使用了——言谈里明明知道都是些什么。”
白莫邪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苦笑不断，脑海里闪过一张张嫌疑人脸蛋儿，满脸乐呵呵的破坏分子们——还真不好说到底是哪个，或者哪几个。
“明明各种告知评级挂钩，暴力度太高，到时候现实里也会被信息屏蔽来着。”哈德良踩踏着脚底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懂这个意思吧，知道为什么没出现在市面上吧？”
“……最严重，惩罚也不会超过一小时，最多也就被禁止使用交通租赁服务。”
去年蜜莉多菈可是被“封印”了全部权限，网都上不了，在红狐上只能玩存在服务器、奈琪姐妹大脑里的单人模式游戏……别看这只精灵挺活跃的样子，不但听说在银阿莱战场上十分活跃，过来了通天塔世界甚至当上了女王。
然而白莫邪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她从来就没有走出来过……全网全域信息屏蔽对未来人类打击是十分严重的，尤其是像她这种和平大背景，温室小家庭里长大的少女……直接从当初天真活泼社交少女，开始变得越来越游戏宅，回老家没几天就又跑回桃花坞——看似拒绝现实世界交际沉迷游戏了，本质上其实就是越来越自闭。
哈德良从地窖秘库里跨上来：“报仇团每次过来购物的人，都太放得开，完全不惜一切代价的模样，反而让我有点害怕，解离弹、663什么的都不敢展示出来。”
“那你给我玩663……”
“……有可能最多就只卖你一把663而已了。”
“所以现在？”
哈德良双手一张，法袍下的人影显得更加宽大了：“拿，都可以拿，这间屋子里一切为了杀而杀的高效工具，现实里的违禁品，全都是为你准备的，现在全部都是你们的了！”
白莫邪没有再问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而就是这么静静盯着哈德良，一直盯了一分钟，而哈德良也坦然回望——虽然他完全把自己藏在法袍兜帽之中，对视比谁先憋不住，完全不虚。
就这么对视了一分钟，白莫邪反复确认收到的智能武器权限没问题，转回头去看向门外：“打开吧。”
已经收到店铺拜访申请的哈德良，把气闸门重新开启，然后就看见门外一群五大三粗、威武雄壮，背上跑火车，臂上能走马的汉子们，列好了队伍，整整齐齐一个接一个地进到了店子里……结果由于是一条单纵队伍，大汉之间又保持着间距，最后就只进来了五个，然而光这么五个人，加上同样高大的桑都司，就已经把小小的子给塞满了，加上又把武器架子全都展示了开来，空间甚至看上去十分拥挤。
带队打头的一名猛男径直走到了白莫邪身前，十分本能地一个立正就要敬礼，却突然注意到店子最里面位置的法袍男，连忙打住，简单说了一句：“……咳哼，收到通讯，还没有任务安排的人都过来了……”
白莫邪抬手一圈：“全体都有，自行武装！”
“是！”
然后哈德良视网膜上，屋里屋外的监控画面，就看到了游戏、现实里，都十分少见的一幅集体行动画面——屋内的五人分散到店铺四个方向，然后又进来了两个人，这七个人开始进行流水线搬运传递，把支架上的各种武器，一件接着一件地往身旁的队友传递，就这么接力传递给屋外的队友。
同时在传递过程中，还时不时自己截流下来一件，电磁粘滞到自己的动力服上，传递搬运的过程中，不忘记武装自身，就这么一分钟之内把哈德良的武器店给搬空了。
最后被搬运的是解离弹支架箱。一名大汉走了过来，没有挡路的哈德良连忙退让开去，腾出更多的位置来。而这大汉则深蹲在地窖边上，探手把支架箱一个个提上来，递给身后。
在他身后的队友，把解离弹一个个拆卸出来，先往自己腰上挂上一个，然后把新拆出来的往后传递，最后一枚递给了跳进了地窖里的那大汉……
哈德良只感觉自己眨了两下眼，24枚解离弹就被瓜分一空了，然后刚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店铺已经清洁溜溜，回归刚新装修完毕，还没上货的状态，而最后一名搬家工，在跟桑都司汇报了两句后，就大步流星出门离去——刚刚还拥挤不堪、货物琳琅满目的店铺，现在空空荡荡地只剩下两个人了。
哈德良缓了缓：“这，啊这，咳哼……这效率……还真就不客气啊。”
白莫邪：“你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应该也料到了这种局面了吧。”
哈德良兜帽摇了摇：“都忘记这边购物方式了。”
现实世界里，买什么无论网上还是实体店里面，都是看中了什么拿了直接走，大多数免费的，但如果会产生信用交互，也就是会造成扣除或者获得GC行为的产品，会弹框提示，然后确实想要，那么拿着直接走就行，店主那边自然会收到反馈。在白莫邪的认知中，就是直接“扫大脑”付款了。
然而通天塔世界里就不一样，虽然是网络虚拟实境世界，然而并不支持任何游戏内交易，除了专门的购物商城虚拟实境，以及涉及到实际具体地理、物理空间环境的旅游、美食、艺术欣赏虚拟实境，其它所有软件、程序、应用都是禁止经济、金融行为的。
没错自古网络上就禁止实际经济行为，除非你在政府经济部门有注册、归档、备案，道理十分简单——就是保护个人隐私，尤其是到了未来，信息人就等于甚至高于自然人的时代里，信息人被不良商家获取了，那就跟被绑架、变奴隶没两样，对方可以控制、胁迫你做任何事情。他们甚至可以套着你的信息人，去杀人放火抢劫，为所欲为，警方军队只会找到你头上。
蜜莉多菈的遭遇就是反过来，被构陷、套上了罪犯的信息。而牙一芽乐园的事情，直接由帝国情报部，甚至羲家人都过来调查，主要就是信息人的问题不能不重视——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只让扇区舰队的人，当普通谋杀案调查个上百年。
至于过去某些政权就算因为理念，例如原生人主义派系，不但把同一个人的自然人跟信息人二分，还把自然人权益放在信息人之上，但也绝无可能无视信息人的存在——信息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周围一圈人都拿起原子弹了，你还能继续用长矛石头的吗。
统一之前，靠着经济金融绑定个人，支撑起来的战争军民系统循环中，信息人及其重要，跟自然人人口一样，都是战略资源，有些国家要实行全民信息人化也并非无法想象。而到了现代的银河帝国，取消了货币经济系统，实行信用制度之后，信息人自然越发重要了，这算是完全脱离实体接触了。
然而当现代高科技生活方式，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常识、习惯之后，换了一个环境出现混淆、忘记的情况也十分正常——哈德良等对方搬空自己的店，楞了一会儿，才思维转变过来——哦，这边我是收不到任何GC行为通知的啊……似乎之前有职员提醒，跟玩家交易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着……
白莫邪似乎看穿了哈德良的心思：“怎么？担心我赖账跑路了？那还一开始就把所有武器权限移交给我了？想要弥补错误，你现在可以申请让冒险者大厅禁止我们出门。”
本来还有点摇摆的哈德良，一听这话反而定下了心神，取下兜帽来，露出一张未来世界标准神仙哥哥的脸蛋儿来：“不，这些武器运过来，本来就是为了送给桑都司的。”
“送？那谢了，没事我先走了。”
“……你就不好奇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做？”
“忙，没空。”
“交个朋友，留个联系方式吧。”
“之前不是说不涉及现实信息？”
“游戏、游戏里加个好友——你看你直播间粉丝人数，很多人可是真想认识你这个猛人的啊！”
如果不是有人帮忙牵线搭桥，桑都司又急需大量军火，哈德良还真难跟这种，一进游戏就冲出去打打杀杀的猛男搭上线。
第24章 作为玩具的核弹
未来“粉丝”跟“正主”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命运共同体——已经不存在上古地球时代里“黑粉”“反窜”等等的这些概念，网络已经就是另外一个现实社会，粉丝明星的任何信息行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例如，你明知某人是杀人犯还去粉他，又或者有明星靠敌国粉丝走红，当年一查实，大家就一起完蛋。定期清理各种关系列表，删除粉丝、偶像明星，都属于常态，总之很多地球人无法理解的操作，在未来都属于常识。
这并不是银河帝国信用社会才有的，自古就有这样的规矩了，核心原因还是信息人，影响力，模仿，羊群效应，从众心理，模因——简单来说就是，当一个偶像明星的意志，能完全左右所有人，她可以要求来演唱会的所有人统一制服，统一应援棒，那么她就可以让人统一军装，统一“烧火棍”，这通过某种暗示、模因等各种手段，在未来是完全可以实现。就是各国畏之如虎，又支支吾吾的武装暴动不确定因素。
谁能保准这个大明星不被帝国策反，变成二五仔，搞内部破坏？退一万步，亿级粉丝量的明人，就算只说一句坏话，都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别看随便一片星域人口就超万亿，但只要有个千万量级的粉丝数，那就是银河系级的大红人了。所以香菲儿很厉害……
白莫邪都没注意到，自己ID“桑都司”昵称“莫桑”的“虚拟信息人”，现在居然有十万粉丝了，人数还在不断增加……这些人是真跟“桑都司”抱有“相同的理念”，要共进退，认为错在本土侧的玩家。
“……”于是白莫邪就跟哈德良交换了游戏社交通讯，“我还有事，以后再联系。”
哈德良伸手，一个请便的动作。此时店外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动手？”
哈德良探头张望了一下，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精灵族男人，一身动力服外面套着魔力宝石锁子甲，背后背着十分眼熟的动能枪，腰间挂着弯刀，搅着自己的长辫子靠在门框上。
桑都司这边则是挥了挥手，地动山摇，哈德良一阵站立不稳，扶住身边的框架，自发亮店铺光照转红亮，然后又转回纯白色，接着就感觉整个地面在缓缓下陷，开扫描看空间坐标水平信息，则显示整个建筑不是在沉没，而是在以小角度往一侧倾斜——对于普通建筑物来说，任何小角度错位倾斜，都会造成整栋建筑崩溃断裂，越是大型的建筑崩得越快越厉害……然而这能轻松容纳万人的冒险在大厅，则由于基于环境调查观察基地改造，建筑结构完全由金属打造的，所以现在就如同滑板一般，再沙子上滑了起来。
会这样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建筑底部的固定支持柱结构遭到了破坏……
哈德良想笑，想大笑，一分钟而已，武器搬出去才过一分钟，他们就直接炸了，还把官方的地盘都不放在眼里，100%会波及到的可能性不纳入考量，直接就那么地底爆破。
没有押错宝。
白莫邪可没心思去管身后又戴回兜帽，闷头憋笑的男人，而是门口的蜜莉多菈汇合，往外走去——刚刚心里吐槽了一堆她的往事情况，现在居然是她过来等自己一起行动，算不算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出得门来，白莫邪当先而行，蜜莉多菈随手把竖在地板上的一支武装箱丢给他，接着就自然而然地跟到了他侧后方，一同往外走去……
白莫邪提起比店铺支架柜台小两三号，但功能相同，都是金属枝式固定、储存的，个人便携武装箱，吧嗒吧嗒，一边走一边把里面的装备扣到身上——大家留下来给他的装备，除了没解离弹外，全都是最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声往外走着，刚刚还因为没见过的地震、地板滑动，而喧嚣直上、混乱躁动的广场，随着白莫邪两人的出现，开始出现阶梯型安静，时间回溯般，倒放的声浪——
先是店铺外面一层，占了最好位置，早就等着吃瓜看戏的围观人群，随着桑都司高大的身影出现而安静了下来，然后随着两人往外移动，人群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地安静了下去，而且安静这个“模因”的传播速度，要远快于桑都司两人的移动速度。
二十步之后，整个广场就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建筑物刺儿、令人胆颤心跳的金属摩擦位移声……所有人都看向桑都司的方向，一半全息影像、投影屏显示着桑都司的形象，挡在他面前的拥挤的人群，自然两边分开，完全不在意他就是故意从广场、人群最密集的正中间“穿堂而过”——之前报仇团的人们，都是避开人群，从禁止逗留站立的外圈店铺建筑门前跑出去的。
就这么一路招摇过市，当距离大门只有二十米，隐隐可以听见外面更加激烈的战斗声响时，白莫邪突然取下背后的电磁炮，转身看向大厅里面，向着厅里的人们，向着直播间里的实况观众们大吼一声：
“轮回命运所指——我们生他们死！”
戴上头盔，脚底发力，看似一点，却由于高速挤压空气，发出炸雷一般的爆响，整个人炮射而出，直接撞烂门外一片堵门，等着他们出来的构装蜘蛛，钻入敌阵200米后，电磁炮直接塞到了一名人类嘴巴里——虽然对方级别极高，第一时间开启了多重魔法护盾，还举起盾牌挡在了电磁炮前面，周围一圈队友也对他第一时间进行援护……
然而哈德良的大威力专业杀人工具果然不同凡响，直接一发带走不说，还被他身后犁出了一条五十米的沟——白莫邪暗暗决定，之后要发一个买家秀秀，给哈德良一个五星好评……
4月11、12、13、14日，报仇团全军出击，直接跟梅所斯人打了三天三夜。白莫邪方面是越战越勇，而相反的是梅所斯人越打越被动，疲态毕现，全员龟缩到了地下城里，靠着多年打造的地底要塞，死守不出——
没错地下城，11日当天白莫邪24颗解离弹，按照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的计算、亲自实施，使用了其中的4颗。过程是，她们仨，在其她人的掩护下，强行突进到庄园外围四个角落500米处，进行引爆。
整个过程，在突然施袭下，用了不到20秒，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加上羲檀乐4个，抵达地点就直接原地引爆。
没有见过的大威力爆弹，没有想到的攻击方式，不知道敌方背后进行过整合，不知道敌人的决心、情报获取程度——这完全就是信息差、信息不对等带来的突然打击，让梅所斯人完全措手不及。
所谓“解离弹”，只是一个俗称，其作用原理就是激发一个不可控的核聚变，让一定范围内被它波及到的物质全部参与反应，变成一片熔融的原子汤，威力等级为九级，因为它拿十级装甲没办法。
其实评定为九级也很勉强，它并不能让那怕是八级的金属材料参与到核融合之中。然而其体积小、便携、多段毁伤、破坏力强又，属于单兵战中可人员使用的武器装备。于是在将其各种便利性综合起来之后，就在定级的时候定在九级了——说白了它就是一枚便携“氢弹”。
然而又跟氢弹有本质上的区别——氢弹的主要毁伤破坏靠的是冲击波，在大气环境下，急速释放出能量，掀飞一切，只有核爆中心点会出现高温毁伤。所以地球时代的核武器，可以进行定义，是属于一次性释放能量型武器，符合存在大气的作战环境需求。
未来的核武器就不是这样的了，因为宇宙中没有大气圈这种冲击波介质了，共振到敌舰内部生态圈，形成冲击波？别做梦了，大航宇时代开始，所有战舰就都不要空腔了，全模块设计，别说存在力场护盾，就算把炸弹贴上了敌舰，不抽真空人家的动力服就能防御住所有冲击波了。
所以未来的核武器，其实都是高级“铝热剂弹”，虽然战舰装甲一般十级，但仅限于外部主装甲，内部结构不可能也不能全用十级金属，于是登舰战单兵突入敌舰后，要破门破墙，破坏舰内设施的时候，就把解离弹“黏”金属上引爆，贴着目标不停“烧”，把纳米处理致密程度不够的粒子全部拉入核融合，让反应持续，实现多段破坏——在外观上看起来，一块实心的巨大金属舰内功能模块，就像是在被分解中一样，一点点瓦解掉，于是“解离弹”这种军中诨名就一直流传了下来。
解离弹是种统称，跟炸弹、原子弹、手榴弹一样，分各种等级型号，一般各国各势力各企业生产的最常见的，最满足基本作战需求的型号，要求是毁伤半径至少为500平方米，比一个篮球场要大一圈的面积。
哈德良手工作坊制造出来的核武器，体积更大，能级更高，但就有效杀伤力而言反而更小，只有100平方米不到……那么说到通天塔世界，作为大气圈环境，100平方米的是核融合范围，毁伤面积，冲击波半径有十公里。而且还因为气体压缩，而形成标志性的蘑菇云大烟花可供观赏……
大气圈内有战争，那么最终弄出核武器那是种必然。
所以说，玩家们真是过来玩的，真为杀人，当年就是弄大规模杀伤性的核武器，而不是建造战列舰玩儿了。话又说回来，如果有铀、钚这些放射性元素存在，那哈德良真就只会生产上古那种对人员、建筑的广域地区性核弹，来核平世界。
然而这边有了魔法，辐射魔力的水晶、魔核，结果就是不存在放射性元素，让哈德良只能制造这种，科技、工艺更复杂，人工时间成本更加高昂，却更适合太空，而在大气圈里不太好使了的解离弹。
核弹杀伤，比起长期辐射危害，这种算是“能量”类型的持续性“中毒效果”的杀伤，更剧烈、更显著，更震慑人心的是冲击波这种物理伤害。
没有见识过这种大威力爆炸物的，魔法世界本土侧原始人，只能用宏大魔法来进行类比——魔法确实也如此威能，也能制造出现在掀飞整座北极城的，梅所斯庄园地面部分消失，下陷85米的效果来。
北极城有多大，30倍之于梅所斯庄园，差不多330平方公里，相当于地球上的某加坡国土面积的一半，现在已经被城外西北角的核爆给完全破坏。
之前十来天打下来，只是将整座城市变成废墟，本来就是细沙上建城，除了三大地头蛇外，所有建筑都是低矮平，不会超过两层楼，所以别看面积大，但人口其实并不多。在被夷为平地后，整个城市看起来也没变矮多少，翻起来的水泥地面，砸扁摊开来的棚屋，与其说十分凄惨，更多的感觉是，沙海孤城如此凄凉破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如今被冲击波一掀，海浪扫沙雕一样，冲刷而过的沙滩之上不留任何痕迹……而没有了痕迹，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凄惨荒废景致了。
……所谓“爆炸”本质是气体膨胀，炸药，化学能转机械能，利用急剧的膨胀，推动弹丸，撕裂脆质弹壳推动弹片，释放内里危害物质，于是就有了枪械、炸弹。
核弹的物理威能，也可以说是爆炸，因为习惯用“爆炸”来对热武器进行描述了，成为了21世纪人类的常识，而要具体为“爆炸”是什么，那就跟问太阳为什么叫太阳一样，提问的人会被周围人当异类。
众所周知，核弹原理不是化学能转化机械能了，也没有了气体膨胀，是一种不连续“能量峰”，这个能量为高温热能，核反应造成的质量亏损，形成的高温，对环境介质，也就是对空气进行压强、温度、密度等物理属性跳跃式改变。
第25章 爆炸就是艺术
为什么称为“峰”，因为核爆的能量在空气介质是传播着的，而不连续，虽然链式反应完全需要个时间，但这个时间可以忽律不计，尤其是作为武器投放的时候，并不需要核电站反应堆那种，慢慢进行链式反应释放热能，来烧开水做功，需要的就是一瞬间释放巨大能量。
会在介质中不连续，是由于介质的物理性质跳跃性变化了，定向声波武器，可以控制攻击距离，攻击范围，有效让暴乱分子失能又不危急生命，能控制声波的能量，就是因为一定区域内空气属性不会改变，一米跟五百米的空气成分可以认为完全一样，这样就为开发可控音波武器提供了基础。
但核弹就不一样了，它直接改变了空气属性，而且是大范围，以公里计的让气体分子发生变化……别的不说，中心区域高温下气态转等离子态，就把物理性质给剧变了。
核爆中心作为波源，制造的介质中传播的能量峰，运动速度就超过了声波，冲在最前端的介质形成一个锋面，物理作用剧烈，造成巨大的毁伤破坏的这种现象，就被称之为“冲击波”——这个词汇被用在很多场合，存在多种解释。
但用在现在对北极城的破坏，介质传播这点上，冲击波就是核爆能量介质传播的波，超过介质本身传播，也就是声波的速度，由于通天塔世界重力、大气等跟地球不同，所以这边核弹，同当量的情况下，威力要小上不少。
常青节战争的时候，本土侧一支万人军团的施法者，释放过一种集体宏大魔法，别说300平方公里的北极城，当年效果是直接抹平了一万平方公里，当时在场的玩家军团，包括维多利亚的动力装甲无一幸免——所以和平，抛开冠冕堂皇的华丽辞藻，自己有硬实力才是对话的基础。
白莫邪拿到手的解离弹，别看核融合只有100平方米，冲击波半径10公里，在梅所斯庄园爆炸的，根本波及不到对角线上，31公里外的行业联盟公馆建筑，连中间位置上的冒险者大厅都摸不着——理论上。
10公里半径是冲击波有限摧毁破坏范围，属于“爆炸中心”，实际上冲击波并不止10公里，只是威力递减，出了这片沙漠外，就只剩下纸片都吹不倒的微风了。
所以实际上，4枚解离弹同时引爆，可不是1+1=2，4X10=40的效果，冲击波锋面推到120多公里外不止，北边山区里的魔兽都被惊动。
解离弹最大的特点是，持续核融合，制造100平方米，实际上到了宇宙空间就是100立方米的高温区域，直到能量耗尽为止，不断进行核聚变反应。在大气环境中，虽然不可能一波波来冲击波，而且持续带来的效果，也比不上瞬发来得大，但有就是有，威能还在ABC法师塔之前施展的宏大魔法之上。
温度通过辐射传播，直接波及500米外的梅所斯庄园。魔法护盾再强也顶不住持续的核聚变，应该说梅所斯的法师塔居然能顶住0.3秒，已经大出白玲玲她们意料之外了，北极城被抹平了，梅所斯庄园都还坚持了那么一瞬。
至于核爆范围大于射程这个问题，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羲檀乐她们四个自然不是去自杀攻击的，解离弹对标的是单兵战、战舰战的九级材料，人员装备十级也就战舰五级材料的水准，就只头盔能硬抗解离弹核聚变反应——
然而解离弹的核融合范围就100立方米，这个距离对于动力服来说脚下一动里离开了，0.1秒的过程，而离开了核融合毁伤半径，冲击波这类物理伤害，对于动力服来说只是挠痒痒了，被四面八方吹飞出去20、30公里而已。
至于全军出击的报仇团其她成员，要执行地球上古冷战时期，“核末日战争计划”的第二步，也就在核洗地之后，到敌人领土上进行推进作战。所以她们首先不能被炸得到处都是，其次需要保证军阵战斗力。
所以掩护完爆破小队四人组后，她们就躲到了冒险者大厅后面——背向梅所斯庄园的一面，冲击波来临，飞沙走石，几百米长的水泥地面纸片一般飞上天，而冒险者大厅力场护盾全开，巍峨不动，轻松抵挡，巨浪中的礁石一般，给报仇团成员们提供了一个安全的“避风大树”。
至于梅所斯家族刚刚倾巢而出的队伍，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第一次碰到这种多属性打击爆炸，没有第一轮被冲击波撕碎的，也都被吹飞、冲散。
从爆炸到冲击波不断推进，削弱成微风，整个过程经历了十八分钟。但席卷整个北极城的冲击波，只持续了10秒不到，是急速、急剧、急遽、急促的……对于不少敌对冒险者来说，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是眨眼一般的功夫，自己就身处半空中，飞出了北极城，不知道要掉落到那里去了。
这种机会，久经战阵的黄金骑士团姑娘们，当然不可能错过，先头锋面一过，不得冲击波完全结束，在塔齐娜的指挥下，有秩序地纵跃离开掩体，对没被撕碎的敌人展开绞杀，快速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拉近双方力量对比。
两万构装生物，一千八百骑士，这么一轮下来，数量直接减少了80%。
而还有数量减少100%的——10万逃出城外的普通居民全灭。
有能力的人不是待在冒险者大厅，就是早传送走了，普通人全部集中在城外东南方向两公里处，用城里搬出来的材料、就地盘地藤搭建临时棚屋避难。他们根本离不开，甚至稍微远离一点北极城都不敢，因为这里是完全没有任何资源，连雨都不下的沙漠啊。
北极城沙漠东西长度达到了18300公里，虽然往北80公里就离开沙漠了，但那里却是魔兽横行的山区，普通过去了十死零生，而往南方逃呢？那就有8200公里的沙漠得走，如果能凭空获得食物跟饮水，例如不停有空投补给的话，普通人一年差不多就能走出去了。
然而能获得无限补给的人，还能算是普通人吗？所以这批将近十万真正的普通人，就在城外难民营里，过了20来天心惊胆战的生活，听着近在咫尺从早到晚的可怖动静。
祈祷着邪恶的报仇团不会打到他们这个方向来，期待着中场休息快点到来，能进城里面收集点物资，等待着行业工会、梅所斯家族、善良的天人送来救灾物资，好果脯解渴，勉强维生。
自从3月29日第四轮打击结束后，似乎黄金骑士团的大家也因为不断战死，而来了脾气。主要是之前死过了的人，开始轮班重生回来了，她们就带上了情绪，是切切实实，切身、马上的要“找回场子”“报仇”了，简单来说就是被打出了真火。
黄金骑士团里，不存在绝对温柔善良纯真的，纯纯的好姑娘，白莫邪直接就不接纳，一个个都能心狠手辣起来……蜜莉多菈本来属于这种不会被接纳的人员，然而她被现实给“改造”过了，只能说“纯”过，现在可是能干实事的铁血女王了。
最后一个，能称得上是“纯纯好姑娘”的就只有香菲儿了，然而随着她的过去、她的背景慢慢浮出水面，“出污泥而不染”，那只存在于童话小仙女故事之中，她将不可避免地变质，聪明的香菲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或者说潜意识中，就算超脑能力被基因层面上封印，但依然对自我有一定认识——几轮对梅所斯家族的攻击，她都没有留手的意思，为战斗达目的，明知会造成各种误伤无辜，也没有丝毫犹豫。
而唯一有犹豫表现的人，反而出生、血脉不允许有犹豫的人——羲天蘅。
跟龙女观月一样为羲家“天”字辈新生代，却有一头漂亮的金发，眼睛瞳色还直接成了显性，一般羲家人通常为黑瞳，超脑全开的时候，转变成绚烂的发光金瞳，而羲天蘅出生的时候，眼睛就是漂亮的金色，只不过不会发光罢了。
羲家放弃统治，只管军事，看似威风八面，家族中每个族人所要担负的压力、责任，根本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最首先的一点，绝对放弃行政、经济，那么皇族成员就无法跟古代那样，靠身份就能在地方上获得各种好处、福利，出任官员、封疆裂土。
反而是跟在羲家身边的三大家族的人，能军能政能商，搞得统一后，羲家人不断反过来找他们联姻——并不是政军经利益婚姻，单纯的是到了什么层次后，身边就只有什么样的人罢了。
总之羲家人，人人都必须进行军事训练，在人人可以自我实现，追求自己人生的时代里，最反动的反而是国家的皇族……当然，如果某个羲家成员实在是真的不适合上战场打仗，那么也会给安排个军事相关工作。
对于最最最想要自由，不给自由毋宁死的成员，羲家会让他们去进行“巡回”工作——你喜欢自由，那就由得自由去呗，不过你偶尔，在人手不足的时候，依然得担负起家族工作来——被派去牙一芽乐园的羲家新手调查员，就是这样一个倒霉蛋。
那么羲家里有没有，连这种“临时工”都拒绝，完全只想当个信息人，成天宅着打游戏的呢？
目前为止是没有的，道理很简单——在这个一个人很难跟另外一个人有所区别的年代里，有一个在日常中，能偶尔显出自己与众不同的“特殊身份”，就在升华级别的心理层面上令人十分满足。
简单来说，就是人人都有个蒙面超人的梦。
说回到羲天蘅身上来，她真是个本性乖乖女，非常自律，自己老老实实、乖巧听话，严守皇家礼仪不说，而这种严格自我要求发展到极致之后，就让她看不惯身边不守规矩的现象，于是她就跟羲檀乐四人帮结下了孽缘。
如果她生在羲家以外，应该是没变质的蜜莉多菈跟香菲儿的结合体，一个新时代最对的好姑娘……然而身不由己，身在帝王家，那么帝王家的规矩她自然就得遵守，就算被要求接受纯暴力的，跟和平社会格格不入的训练，她也老老实实接受。
怎么办呢，她就生在这个水塘里啊。
在白莫邪眼中，她就属于应该被绝对拒绝入伙的那类人，但另一方面，又没有充足的客观理由去拒绝她——你非要说她不适合战争吧，人家可以说自己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所以只能看她自己的意愿。
羲天蘅就是这么矛盾，反应到实际事件之中，就是核爆的时候她是唯一犹豫的人——不是犹豫要不要加入对敌人绞杀，而是犹豫要不要出城去救平民……
结果冲击波速度太快，她犹豫的那半会儿功夫，城外普通人就已经全灭光，倒是省得让她进行挣扎抉择了。
白莫邪从冒险者大厅里慢慢走出来，花了大概3分钟，外面最猛烈的冲击波已经过去，虽然后续冲击不断，但梅所斯人们已经重整态势，知道报仇团头头还在冒险者大厅里没出来，就把能整合起来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大门口来了。
就算冒险者大厅开着护盾，无法随随便便进入了，但在报仇团离开之后，建筑周围就是核爆中最安全的地方了。
梅所斯方面，失去了应对天人的最大依仗，也就是团队配合、小队阵型、大军战阵，而且大量有生力量已经全完蛋。然而就算涌出来的2万2千大军只剩4千之数了，但他们数量上依然处于绝对优势。
躺着让报仇团寥寥四十来人来砍，也不是3分钟能搞定的事情，而且他们也不会乖乖躺着，到处跑着不说，一批构装生物拉扯着报仇团，另一部分则开始重整态势，表现出了高度的组织纪律性，对突发状况的应变能力。
按理来说，遇到了这种未知大威力爆弹的突然袭击，就算不直接投降也应该陷入混乱，士气崩溃无法再形成战斗力。
第26章 核打击之后
所以第一轮勾引战术十分成功，让梅所斯大军兵马炮在废墟上摆好正式，应对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羲檀乐四个方向的带队袭击——如果正常套路消耗下来，量变带来质变，40多人冲军阵，梅所斯方面最多损失200构装生物，就能干掉报仇团所有人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勾引，如果不是为了安置解离弹，报仇团这边也根本不可能四个方向发动突袭，本土侧人类不知道这条信息，那就完全没办法了——这就跟白莫邪方面，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信息密室一样，信息不对等，完全没办法采取应对。
天人最大的优势此时体现，速度上完全不再一个数量级，本土侧人类就算高级别骑士，也做不到持续倍数音速移动，就算能靠装备、魔法拉到跟天人一样的超音速，也做不到急变向——10倍加速度前进的时候，突然10倍加速度倒退，一来一去就是30倍，没有动力服力场护盾进行作用抵消，本土侧人类的骨骼肌肉根本硬抗不了。
所以就算数量级、实力对比差距再大，交战的主动权都在报仇团一方，要打要走白莫邪的人们说得算——
拿到解离弹之后，白玲玲等马上制定了新的作战方案，获得白莫邪的通过之后，立即执行。首先四个方向突袭绕开聚集列阵的密密麻麻敌人，突袭冲到庄园底下。
此时梅所斯分成数百阵列的大军，开始集结调头往梅所斯庄园方向合拢，一幅要把报仇团，夹死在军队跟法师塔、魔法护盾之间的架势。
敌人行动在预料之中，报仇团在突袭过程中，就开始进行第二阶段动作，白玲玲等四人继续前进，往预设起爆点突进，而佯装殿后的其她人等，则突然开始全线撤离。
当其她人员都躲到了冒险者大厅后面，梅所斯人大部队又开始往冒险者大厅方向调头的时候，白玲玲、奈琪露蒂、羲檀乐顶着法师塔跟冒险者们的远程攻击火力包夹中，奈琪露娜在近战构装生物包围之下，把解离弹丢出去了100米，砸在预设地点上，引爆……
面对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梅所斯人重整的速度，超越了之前所有本土侧国家、势力的，另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大跌眼镜，1分钟之内，已经有人出了数据分析评论，认为换玩家军队，就只有天梯排名前67的军团，能做到梅所斯家族现在这种程度。
把报仇团的42人拉扯开去之后，重新组织了一波数目在500上下兵力来堵门口，等待“罪魁祸首”。
事情发展得太快，双方都是进行着高速反应、执行对策，看似简单的行动，背后都有庞大的信息分析跟数据进行支持——
对方2000敌人，42人该如何分配才能最大程度地将其消灭掉，能扛下核爆的敌人，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对己方高威胁的目标。
那么这被吹散到方圆30公里内的残留2000部队，作为最后的火种、反抗力量，要如何最大限度的安排活用起来呢？梅所斯人教出的答卷是：
撒到四面八方去了的兵力，就地集结，无法构成有效反天人阵型的、落单的，直接往更远端逃窜，不要把报仇团的人引到集结中的地方去了。
而开始被冲击的集结队伍，就地四散，自己去在运动中找组织，尝试跟附近队伍重新整合集结成新的队伍，也就是一边逃跑，一边往人多的方向合流。
被炸得距离最远的报仇团四人，白玲玲跟奈琪露蒂直接找落单的人下手，奈琪露娜跟羲檀乐则去冲散抱团的队伍。
雪可兰、香菲儿、羲天蘅、羲檀卿、羲鸿颜、艾蕾娜、菈妮娅，每人带上两名新团员，组成三人绞杀小队，对北极城内残敌展开围剿。塔齐娜、裘莉安、银玉剑、第五莉莎、蒂亚、格伦儿带领剩下的人，分四个方向，追杀被吹出城外的人。
她们都并不是抱团出击，而是各个方向扇形狼群战术，先是单独作战，一个个杀过去，碰到难啃的硬骨头，这个扇形方向的其她人员就进行支援——大家都换装哈德良的人员战兵器了，有效射程按公里来算的，调转下枪口转火、集火轻而易举。
杀得梅所斯人溃不成军，被追赶躲避得越跑越远……城里城外越追越远的结果就是，大量就地匍匐，躲避沙底的敌军，开始冒头，数量高达500，占了残余敌人的四分之一——但之前可是2万部队密密麻麻遍布城区的，现在城里匍匐躲避在沙层下面的只剩下这么点，这么一算的话，500之数也并不算多了。
梅所斯方面的战术很简单，尽可能把报仇团的人引走，让城中位置相对集中的力量，能快速集结重新形成能够一拼的战斗力。冲击波浪涌还没完全结束，于是开着力场护盾，中和着各种伤害的冒险者大厅周边，自然就成了最安全的集结点，毕竟只发现一个报仇团成员在原地发呆……
先不要惊动她，完成集结后，以碾压之势一口把她吃掉，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然后就撞上了白莫邪，或者说被白莫邪撞了进来。
至于这个发呆的美女，不是纯纯的羲天蘅还能是谁？只不过她现在顶着的是一个事业型强者气场的大美人外皮——佩小姐离开，断掉了跟银河系的酷机通讯后，她留下的角色外壳，刚好被羲天蘅继承，主要是很少玩这类游戏的她，懒得自己建角色了。
而说到“纯”这个词儿，还有另外一层意义上的“纯真孩子”，那就是羲鸿颜，甚至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都是这样，熊孩子为什么会“熊”，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善恶”概念，常识中的“善恶”其实是社会性。
社会性质“善恶”，是来自社交动物的自然法，再加上文明建立起来后，人造定义的社会规范。所谓自然法，那就是猴子、猩猩社会里都存在的自然规则，用生态学中现象举例，多妻制为灵长类常态，强者占有更多的繁衍资源，在猴子社会中，就要遵守这个社会规则，挑战猴王胜之，抢得一切资源可以，这是“善”，而私通就是“恶”，不被猴群驱逐，也得自己主动离开。攻击同族群同伴是“恶”，攻击其它猴群争夺地盘是“善”。
高智慧生物之所以高等，就是社会系统除了原始本能，自然法之外，还有更高级的概念——比如猴子才不管你什么契约精神，明明公开宣言公平交易，却在自己吃亏的时候，直接撕了宣言——它们根本无法形成高于本能的逻辑概念。
人类离开地球之后，基因改造自主进化，可以说已经放弃了地球生态圈形成的生物本能，就让当年人类本源派大动干戈，说“人不再是人”了。失去了本能之后，社会性就更加突出，为什么只能女人裙子？为什么男人不能留长头发？本质上都是社会性。
人类一出生就是社会的吗？并不是，人之初是遵循本能的，性本恶还是善，全是社会性定义，人之初性本纯，单纯的趋吉避害，寻找快乐避开痛苦而已。
所以在未来，大脑能直接脑电波跟计算机联网交互之后，第一个开发出来的就是模因、深度学习，给每个新生儿灌入人类知识库，让他们一出生就是全方位科学家——数学几何量子力学相对论这些知识灌入可以理解，然而历史艺术社会科学也作为知识灌入，就是为了让人类出生时就印记上社会性。
人之初性本纯，开发太阳系、打智械战争的年代时就是如此操作了，新人类作为生物动物本能越来越少，只能用更高级的人格需求来进行替代满足。否则很大概率出现出生就无欲无求的佛系人类。
佛系人类并不是玩笑话，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甚至对于人类社会来说可以说是灾难性的，自古就难以彻底解决，到如今50岁成年的法律，可以说就是这种现象造成的——躺着一动不动50年的人类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白莫邪他以前研究过奈琪姐妹的属性——所谓“没有长大”“不成熟”，其实就是没有接触认识学习懂得社会规则，看着一个大人在地上打滚吵闹，大脑里出现的第一个形容就是“像个小孩子”。
奈琪姐妹属于被扭曲带歪，刻意制造成漠视生命人格的，就反而觉得自然法中最基本的，“不杀同类”的社会规则十分奇怪……私底下资讯缪葛丽华，心理专家表示改造，还挺容易的，她们自己都能自己改变，超脑想自己模因点什么，轻而易举。
但白莫邪拒绝了，她们不过才4岁，以后的日子几百几千年，长着呢，改变不需要这么急……就很佛系。
羲家四熊孩子，其中三只则是有点认知过度，应该跟她们三个凑到一块有关，如果单独就一个的话，可能最后就慢慢长成羲天蘅这个样了，然而她们四个机缘巧合下，出生就混到了一起——人类是社群生活，社会性、社会性是建立在社会基础上诞生的属性，四个人也是个小社会了，一加一大于二的集体影响效应下，没有了基本动物本能之后，人类会追寻什么来自我满足就一目了然了——她们要做大事情！简单来说就是实现自己羲家人身份的义务。
去年跟她们认识，就是因为她们崇拜着龙女观月，要向她学习，成为军校没毕业就当上舰长，开上帝国级战舰的典型羲家战士——结果龙女观月被流放，她们四个就跟着离家出走，溜上了白莫邪的船——别看她们都是小丫头，这个年代就没有笨蛋了，她们有着十分复杂的目的跟行动纲领……
四个臭皮匠商商量量下来，结果就是一切设计得太过复杂，导致具体执行起来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显得十分无力又幼稚，第一步赚取足够的GC至今都没有完成。
其实本来由于她们全程把银阿莱战争打了下来，离开坟场星系的时候，拿了一笔丰厚的奖金，足够她们来进行第二阶段目标了，可惜的是，坟场GC跟银河系GC并不通用，因为本质上，坟场银河帝国发行的GC是货币，而银河系银河帝国的GC是量化的个人社会信用，根本不可能相互流通，只能走灰色地带，进行内外转换。
而灰色地带的操作，自然只能由白莫邪亲自出面来，她们四个接触都接触不到，也没人敢跟她们接触。
总之，她们继续急切跑任务“赚钱”，而黄金骑士团是她们能接触到的最实在、报酬最丰厚，最有保障不会上当的渠道了。所以别看她们对白莫邪坏得很、熊得很，但依然老老实实在他身边混着，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现在来到了通天塔世界里，在核爆过后，羲檀卿、羲檀娴、羲鸿颜是最先响应塔齐娜指挥，顶着后续的一波波奔涌着的冲击波，冲出去围剿四散之敌的……
在她们眼中漫天飞而不死的敌人，都是“人头”，因为虽然白莫邪并没有宣布，但按照黄金骑士团的传统，战斗结束最后发放“奖金”里面有一项，就是按人头数量来计算的。
她们三个，都不带着安排给她们的新团员少女们了，队友在她们眼里都是抢人头的，结果三分钟里，四人就冲出了城外，新团员们追在她们身后提供援护。
会这么积极，其实因为她们四个人之间，其实也存在着差异，现在羲檀乐接到了“自爆核弹卡车”任务，那最后论功行赏，绝对是一大加分项，娴子是绝对不甘于落在乐乐之后的，而一旦她们两人得分高了，客观上会造成四人团伙中，另外两人地位下降，这是卿儿所不能接受的。
作为一名“理性的团队智囊，幕后实际策划人”，羲檀卿一直坚信，她们四个的话语权，被那两家伙给完全占据了，后果将不敢设想。
第27章 “正邪”二分世界
最后，至于小可怜羲鸿颜，说她是傻白甜吧，其实一直以来小脑袋都是一根筋——三个姐姐都那么努力，那她就觉得自己自然也得加把劲——不止现在通天塔世界里她们是这样，之前所有事件中，加入黄金骑士团之前，遇事后她们都是这种关系模式。
如果说羲檀乐、羲檀卿、羲檀娴三个是主动追寻“自我社会价值实现”的话，那么羲鸿颜就是被动的，由于身处四人小团队中，就被影响到、连带着，跟着一起走了——本来是会被白莫邪给赶走的，一片纯白来着，然而现在为时已晚，已经被同化成“熊孩子”了。
看她现在无悲无喜绞杀敌人的模样，银阿莱战场上，她也是这个样，如同完成功课作业般，做完自己“应该”之事……
同时也是由于羲鸿颜这种纯纯的信赖存在，反过来又驱赶着另外三人，为了不辜负信赖，而更加激情地前进……这就是一个闭循环小团体，用白莫邪地球那会儿的新营销概念来形容，就是一个自成一个信息体的“私域”。
除了羲天蘅以外，连龙女观月都无法涉足她们四个之间，因为就智力上而言，未来时代人类不存在“幼生体”时期了，就十分违反直觉——幼生体就不用采取社会性质的保护了吗？
这就是地球到了19、20世纪，会开始建立健全儿童保护法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你社会善恶常识，根本没有自己在做什么的概念，就跟你不能惩罚在你床单上随便大小便的猫猫狗狗一样，遵循本能，没你社会文明的概念。
常说的所谓“纯真所犯之恶行，才是最最可怕的”，就是因为它是源于每个人，你有我有大家都会有的本能，但却违反着现有现行规则的行为，正常社会人不会做，然而由于幼生体还没有建立起社会性概念来，所以他们并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对”的——例如点火一点点烧人，把小猫小鸟一点点活埋，把虫子一点点肢解……并无善恶概念，行为动作不含任何深刻意义，就只是单纯的行为动作而已。
然而当有概念的成年人，建立起社会价值体系的人，在看见这种行为之后，就会认为是“邪恶”、“人之初性本恶”。
因为有意识无意识地类同心理，“大人”会进行代入，把自己代入了幼儿视角，然后把人类共感代入到了小猫小虫身上，就开始后怕，然后得出“这孩子长大怕不是变杀人犯”这样的结论——常会听到七大姑八大姨嘴碎这种类似的话，至少白莫邪小时候就被教训过“不听话就让警察抓你”——明明都还没社会概念，就要被社会系统暴力机关恐吓到。
这一点在直播间里表现得十分明显，从第五轮攻势开始，报仇团放开手脚，不管城市不城市，平民不平民的，开始跟梅索斯，跟玩家决一死战，整座城市开始渐渐变成瓦砾，围观网友们就又有了新的喷点，开始指责报仇团不人道、反人类、反文明、反和平条约。
在白莫邪团队里，只要冲着敌人，别说羲鸿颜，连羲天熙都是下得去死手的……所以白莫邪就很过意不去，从最最开始良心就一直有道过不去的坎。
所以一直也就没有强求她们做到什么，不想打那就不打，不想执行任务那就不执行，然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有谁拒绝任务的情况，最多是提出疑问，比如对梅所斯家族全面发动袭击问题上，一直很服从命令的格伦儿就吵起来过。然而她也并不是拒绝任务，而是在打完了，出来之后，进行战斗总结的时候，就战斗性质延伸出来的道德伦理问题，提出自己的想法……
白莫邪的团队里还没人拒绝过任务，并不是说白莫邪永远正确，黄金骑士团上上下下八百来号人始终一心，而是在安排任务之初，白莫邪就有考虑合适人选，考虑大家的性格、状态……没让处于社交恐惧中的蜜莉多菈去执行八音翼社任务；从最开始没考虑过安排塔齐娜，来游戏世界里进行调查任务；白玲玲、奈琪姐妹这些超脑，基本始终放在自己身边，没把她们单飞出去，因为除了自己没人能镇得住她们。
唯一有很大意见的家伙，她也没有在任何场合提出来过，而是直接用行动来表达出自己的某种异见，跑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了……
现在白莫邪一马当先，冲入自己的对立面，重新集结起来，准备发动反攻的为数500敌军阵之中，左右开弓，一手风火轮3000，一手TPX8，轰完一轮需要冷却换弹时，背后一黏，反手又掏出两把煮金刺，继续开火，一人就是一支军队，完全火力平台化。
蜜莉多菈则跟在他身后提供掩护，时而开单兵力场护盾，时而点射消灭想偷袭的敌人……
漫天黄沙，之前十多天里，被砸成碎渣的废墟，城市残渣，现在被核爆的冲击波这么一冲，全部上了天，如同铺满地面的秋叶，被一阵台风刮上天了一样……而这股台风的威力，在沙漠地形上被无限放大，西北角落核爆中心点，正中心下陷百米不说，周围城市方向三公里内的地基，水泥层不说，十米二十米的纤维材料浇筑层全被掀飞，下面沙海被冲击波吹出一个楔形面。
由于庄园坐落在城市的角落上，直接跟沙漠接壤，朝向城市方向一个锐角的扇面，吹飞了三公里地，而朝向沙漠方向，则是一个钝角扇面吹飞了二十多公里沙地……从高空俯视下来，就如同扫雪一般，扇面内整整齐齐一个朝向，吹出来的形状，光照下反射出来的沙海颜色都不一样。
漫天沙尘就不用多说了，这种混乱，沙暴环境之中，戴着头盔，用着扫描透视索敌、锁敌的天人方面，占了绝对优势，魔法探知外界环境的构装生物，也受到了严重干扰。
然而依然对突然杀出来的敌人做出了有效的反击，四种构装生物，三种近战纠缠类型，限制天人移动，一种构装生物又人类控制，进行大威力炮击，专门破坏天人的力场护盾。而骑士们则躲藏在构装生物阵列之中，随时准备发动致命打击，一抓住破绽就会跳出来进行围剿。
遮天蔽日，永远晴天的沙漠中，人造的乌云下，高能火花闪耀，真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白莫邪突然施袭的效果过去，战斗开始陷入你来我往的胶着状态。
十分过去，沙尘没有下落的迹象，魔法、能量搅动着的蔽日云与尘。
看着有章有法的敌人，抛开他们之间神秘的，跟天人网络有得一拼的战场信息链接，只看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人员装甲协同，真是素质极高，白莫邪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团队——
去年刚穿越，建立黄金舰队的时候，只想着拉人买舰，根本没有太多这方面概念的考量，是在经历了桑都司人生，带领过作战群，指挥过百万人作战，影响过百亿人生死之后，才慢慢开始有了点自我认识，觉得要“懂得拒绝”“多给别人选择”——然后就被裘莉安骂婆婆妈妈，直接下命令不就完事了吗，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跟多人心里其实也这么想的，但是基于社会人际规则，没说出来而已。
现在又想起这些事情，其实主要是白莫邪在对本土侧人的反应有感而发。之前现实里参加吸血鬼舞会时，偶尔看看游戏里的情况。梅索斯人们对待报仇团的人员，态度上有明显差异——
碰到壮汉就硬碰硬，而对待美少女、小萝莉，则是明显收手、犹豫。这就是让外观是爆款的白铃铃，小小姑娘的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大占便宜。
敌人犹豫不决，迟疑不动手，这不是在瞧不起人吗？于是她们非但不手下留情，下手还更利落，能一击致命就绝不用两招。
就算她们几个从第一次庄园内发难开始，就是著名杀星了，然而本土侧的社会规则规范、道德常识，就是让他们面对可爱美少女们狠不下来……虽然高等级的女性骑士跟男性比例基本一比一，然而往下层去看。
在基数是几何倍数的无等级普通人群之中，先天体能差异再次显现，女人在这个魔兽横行的蛮荒世界之中，就不再可能出现在任何需要出门在外的，社会工作之中了，所以社会常识就是要保护弱势的女性。而获得了等级的女性呢，就算她只有一级，那她也不再是女人，而是骑士了。
而正义的天人自愿者们，玩家方面就完全没有这样的社会道德束缚了，为了能有效制止报仇团的行动，十级大威力武器开始用上，管你男女萝莉美少女，一能碾压就绝对拿出碾压装备来用。
能一炮完事绝不两炮，越快弄死报仇团，危害就越小，尤其是在复活冷却时间被拉长之后。
越来越未来常识化了白莫邪也是如此，早就接受让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去杀人放火了，白铃铃那更是没心理压力，她过去做得坏事真是罄竹难书，银河帝国都可以给她直接开死刑，危害程度甚至在柚刹那之上。
如果不是白莫邪整出了跟她挂钩的相位转移的话。
最后说来说去，分析来分析去，不是既成事实，就是各种身不由己，都是过去的事了，想起来也只是后悔，良心过不去，该咋样还是咋样，没任何改变的可能。
所以说白了现在最让白莫邪上心的，只有白无双——纯纯的姑娘，还没有被深度影响，还属于局外人，是第一个可以被自己义正辞严拒绝入伙的对象……却各种原因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还由得她跟着自己了，一如去年黄金骑士团拉人时的状况，真是碰到一个就随便让对方跟着。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真是由于愧疚自己鸠占鹊巢，顶替了少女的莫哥吗？补偿、赎罪心理，让自己任由少女跟着？就算明知是欺骗得越久越难解释，还依然拖拖拉拉地不敢跟少女说实话？
不，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被帝国赶回老家禁足又如何？儒米蔻星那么大，继续延续“白莫邪”的作风，不搭理老家任何人，包括白无双不就完事了吗？找个深山老林自己隐居着，躲着白无双，躲着铸剑家所有人就会惹人怀疑了？白蔻芳华之后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其实当时完全可以如此操作，自闭起来，不跟白无双接触，就不会有现在任何事件，考虑之后任何善后，良心上的任何问题，简直一了百了。
静静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结果就是——依然是从古代地球带来的习性——本能的，有那个少年不喜欢被美少女倒贴呢？社会的，大男人主义，有人依附自己，就让白莫邪在人格上十分满足……明明经历了那么多，自己也改变了不少，结果地球上那不到二十年刻下的印记，却是如此根深蒂固。
由此可见幼生体教育阶段，社会性质价值观念培养、建立、完善，十分重要，否则就算以后花上数百年时间，也不一定能改得过来。
所以说到幼生体的问题啊，白玲玲就绕不开。
由于本源上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以她就是典型的在完成自己本能，如同飞鸟有翅膀就要飞，鱼在水里就会游一样，她作为类星体智慧生命体，遵从本能要物质上层面融合宇宙，把一切统一成个整体，宇宙内真变成一个“内部”，那么她的这个行为是邪恶的吗？
这种自我追寻本能的行为，还带来了千难体战争，这种波及亿亿人的副产品。而且还是在坟场星系里面发作，一个处理不好，失去对抹杀者的吸附力，对全宇宙文明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站在社会层面上，对于银河系人类乃至其它高级智慧文明来说，要消除个体存在的白玲玲，无疑是最“邪恶”的，宇宙公敌，然而同样站在文明的角度来看待，她又没有任何错——她也是诞生在此宇宙的生命，剪掉鸟儿的翅膀不让它飞，很残忍，那么同理心、同情换位，剥夺白玲玲的天赋能力就不残忍了吗？
第28章 状况又变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命题，涉及生命的定义，什么是人……对她的讨论，有类同、代入同情心理，纯真的恶，社会性质，自私的基因，绝对排他主义，人存宇宙认知等等。
白玲玲弄死的人类何止千万，别的不说，直接灭了一颗银阿莱星球，一个上亿的人口的后方生态星球，被相位转移，行星生态系统失控，世代更替，最后只活下十万左右。
整个银阿莱星球，千难体跟反抗军，无论战场还是后方生存，全靠合成人来填充，四年下来双方制造的人造人，算上战死的，数量过亿——现在黄金骑士团里的新员工少女们，就是这么来的，量产出来的工具人。个体方面除了测试成绩好点外，没有任何区别。
一场千难体下来，死亡的，受影响的，被控制的，不计其数。
然而白玲玲对白莫邪老早说过的话，“毁灭之后人类历史已经不再是人类，之后又与现在何干”，让人意识到了逻辑概念上存在的差异，都不是不同文化、文明的冲击，直接是思维维度上面的差异。
白莫邪都想得明白的事情，聪明如白玲玲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她开始做“人类观察”，至少要看得起来像个人类……至于为什么要伪装成人类模样，自然是因为她耙耙白莫邪是人类。生而为类星体，内在还是有“人类”成分，要引导出人类本能，并非毫无根据，无缘无故。
停留在观世宫的一个目的，就是要把之前说好的，白玲玲的“文明证”给办下来，只不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状况，皇帝本人不在，谱启皇也不在，这件事也就只能先放着了。
能一心一意处理白无双的事情也好……
此时核爆过去十二分钟，天人方面的高能武器，跟梅所斯家的魔法，沙尘暴中疯狂闪耀，给一片昏黄接天蔽日的空间，渲染上了RGB光效，看起来科幻感觉中更魔幻，结合起来十分玄幻。
然而也并不只是好看完事，身处这RGB沙尘暴中，普通人的话就是直接死亡，比如距离爆炸中心33公里外的难民营，有等级却没有对应装备的骑士，不死也去半条命。
白莫邪冲出来之后，压力是先松后紧，然后再松再紧。
具体原因来说突入敌阵被反包围之后，某些报仇团成员，察觉到了冒险者大厅这边有更多的人头，马上转火朝这边宣泄火力，同时逆着冲击波、光影尘暴往回赶，拉扯着一波随员一起回撤，就让白莫邪压力又为之一轻。
而压力一松之后又紧起来，是因为正义天人玩家跳了出来，一共有18人开始围剿白莫邪，应该是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配合梅所斯近百骑士，一起围攻——上次白莫邪单挑二、三十个玩家给了人们极大的震撼，所以现在都不再托大，跟本土侧高等级者执行联合作战。
白莫邪都感觉压力大，蜜莉多菈压力就更大了，她已经被分隔开来，跟白莫邪之间隔上了500米，三到阻隔，跳跃、迂回，都会被拦截下来，因为白莫邪是被层层包围着的，而一旦被截击，就会有更多担负阻拦任务的敌人赶过来，又被挡出去三层。
于是蜜莉多菈连远程火力支援都做不到了，因为她如果对白莫邪进行火力掩护，那拦截她的构装生物就会干掉她了，拦截可不止是挡在你路上而已。
所以相比白莫邪，蜜莉多菈也并没有安全多少，如果不是羲天蘅赶过来支援她，怕是就得丢下白莫邪往后撤退了……
再说最开始，她会留在哈德良武器店外，其实是为了遵守最初的战斗规定——最少必须三人抱团行动，于是她就自愿报名留了下来，而白莫邪三人队伍的第三人，自然就是羲天蘅了。
本来是安排另外一个新员工少女来着，然而羲天蘅突然在冒险者大厅，背向面发起呆来，塔齐娜这边马上就进行人员调整，新团员跟出去战斗，而羲天蘅留下来，整个现场安排、调整过程，不到十秒。
黄金骑士团是专业的，虽然白莫邪招募人员总是随缘，成员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没有无用的花瓶……现在回想起来对新团员少女们的面试，也主要是团队指挥部负责的，毕竟她们对合成人少女们更加熟悉。
解离弹核爆结束十五分钟。
两米内有三只多臂构装生物，对白莫邪发动全方位攻击，十米到五十米范围上，有二十名重甲骑士，厚重的全覆式魔法盔甲让他们顶住了冲击波，现在他们一边对白莫邪释放攻击魔法、远程道具攻击、负面魔法，一边给队友施加增益魔法。
白莫邪煮金刺当烧火棍使，当当当，连扛下巨大构装生物镰刀连击，寸劲发力，枪口捅进构装生物正面装甲夹缝里，一发直接轰穿，六米高的装甲生物，轰隆到底，砸在失去了水泥地面的沙地之上，然而本来就黄沙漫天，空气中的沙尘密度都快饱和了，因此根本分辨不出它倒地砸起的沙尘。
一到魔法激光照射过来，拖过一道明亮的轨迹，显然其是高浓度魔力集束，因为光子并无法在沙尘中如此无干扰地前进。
白莫邪直接从变形的装甲里，扯出右手的煮金刺，扯碎了其正面，连带出一堆金属零件碎片。
借着着猛扯之力，旋转身体，左手煮金刺甩向魔力集束，让左手瞄准线跟魔法的预瞄线重合，动力服最大出力，抵消全部后坐力，左手煮金刺如同时间静止定在了半空中一秒，扳机扣死，两百发动能弹丸激射而出，跟魔力集束正面撞上，被附带上高魔，变成四射的跳弹，给风暴中的RGB光影，增加了一份色彩。
两把煮金刺来不及换弹，然而背后的TPX8跟风火轮3000充能上弹完毕——现代枪械的额外配件，可不止提高瞄准、准度、稳定的这些配件，自动换弹、装填也是必备配件。
古代枪炮的“子弹”，蛋壳里面是装药，顶端是弹头，炸药化学反应发生爆炸，气体急速膨胀推动弹头射出——这种原理就让子弹的体积十分大，未来单兵武器的弹丸、枪弹、炮弹被推进，可不是靠的化学能了，毕竟宇宙战场大环境，没有空气，还想要化学能推进，子弹就得自己带氧化剂，那体积就更加巨大，效率更加低下了。
所以未来的枪械，都是枪体提供推进发射动力源，而不靠子弹了，子弹就是一个携带动力的载体，将毁伤投射到目标上。
这种思路下，新时代枪械是一代又一代，最后就演变出了现在这些，往背后一背就能自己“吸”弹丸、供能包模块的配件了。
原理其实很简单，就算没有全套战术衣物、背带、装甲，只要把枪弹、供能包模块吸附在后腰附近，然后枪械本体按照提示吸附背负在后背一定区域内，枪械上面的自动状态模块，就会接入动力服主设，主动使用电磁吸附原理，断掉动力服后腰局部供能，让模块掉落的同时，自己发动电磁力，将其吸附入枪体。
不需要使用者任何动作配合，模块可以自己调整，就算你在百倍音速突入大气层，它也能自己寻找机会，使用不到0.2秒时间，完成换弹。
而且并不一定非要背在背后，拿在手上也能自动换弹，但前提是你有空并不在战斗中，能挤出那么1、2秒空窗期。
白莫邪现在就没那个空，多名骑士联合施法，放出这么一个“大波”，是为了给后续构装生物争取时间——后排立即有替补构装生物，踏上同伴的尸体，填补了空位。
本土侧人们全力牵制的白莫邪，不让他跳、高速运动起来，给正义天人创造机会——白莫邪脚底下有天人发动攻击，致密的沙子，相对于天人的强度来说，跟空气没两样，就让白莫邪不敢把力量用实，只能使用寸劲。
正义天人的目的十分明确，要把白莫邪逼上天空，只要失去机动能力，被一堆十级枪炮集火，就算是白莫邪，也难逃一死。
所以在地面上，本土侧就算拿构装生物尸体，也要堆住白莫邪，缠住他。
而白莫邪自然不但消灭构装生物，要不然机动空间不断被压缩，到最后不被逼上天空，到最后也会因无处可逃而被消灭。
于是总结此处战况就是，梅所斯联合部队围着白莫邪打，而外围的报仇团不断对联合部队进行猛轰，梅所斯的人们顶着内外疯狂火力压力，也要给正义天人制造击杀白莫邪的机会……
然而潜伏在一公里立体范围内，天空地底都有的正义天人们，突然集体停手了，一个加速纷纷就冲回了冒险者大厅里。
最大的威胁消失，白莫邪、蜜莉多菈、羲天蘅直接跳到了空中，脱离了包围圈，如同武装直升机一般，对地一通扫射，枪械后坐力，设计上一般被有意识地沿枪体各个方向分散掉，无法利用进行定向无疑。
但也有大威力枪械，把后坐力集中朝向，以方便配件进行卸力——最基本的牛顿定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弹丸带着动力发射出去了，那么必然会对枪体产生个反作用力。
到了空中的三人互相配合了一下，跳跃时的抛物线，加上有意识的开火后坐力控制位移，三人就落到了冒险者大厅屋顶上，如同踩在透明玻璃上一般，站在力场护盾之上。
“怎么说？”
羲檀娴第一个来到白莫邪身边，落到了冒险者大厅上空，一边跟下面的广场上的人们对望，一边开口问了一句。
此时她也是猛汉外观，扛着两杆旗杆大枪就很威风。不止羲檀娴，不在身边的团队指挥部成员，也都语音问了过来。
白莫邪看着头盔上显示的信息，淡淡道：“全体集合，这蕈状云可以给消了，还有这场沙尘暴……已经没必要了。”
命令一下，全体团员立即放弃手上战斗，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白莫邪身边——嗖嗖嗖，如果有音效的话，白莫邪背后就如同砸木桩子一般，团员一个接一个高空直插而来，莫名就十分帅气。
两分钟后全员集结完毕，虽然没有队形，所有人却自动按照某种团队内部潜规则进行站位——白玲玲、裘莉安、奈琪姐妹贴着白莫邪，雪可兰、蜜莉多菈、香菲儿、格伦儿紧挨着，而围在第二层的则是缪葛丽华、塔齐娜、艾蕾娜、菈妮娅、蒂亚，第三层则是抱起团来了的羲家五人，第五莉莎、银玉剑，而新员工少女们则聚集在最后面。
“噫——抬头看着，好讨厌哩！”白玲玲跺着脚。
最近她越来越少女化了，过来后的第一动作，居然是跟已经走开了的羲檀娴同样的反应，最先关注的脚底露天广场上，那些密密麻麻蠕动着的，对着头顶指指点点的人群。
裘莉安叉腰不屑于顾：“我们又不是穿的裙子，怕什么！”
蜜莉多菈：“是哦是哦，而且这里还不是那种布料越少防御越高，违反直觉的世界。”
缪葛丽华：“申请完毕气候控制，十秒后清理环境——我们最后的资金了。”
雪可兰：“多亏了哈德良免费送装备，把钱都省下来了……”
格伦儿：“就是哪个？”
白莫邪：“应该没错了，可以探测扫描出来实际外形了……”
没错解离弹不断持续的核融合反应，由于是重力环境，所以并不会如太空中使用那样，是粘滞在实体物质表面，形成一个立体“燃烧”区域，而是会往下向重力方向熔融，大地又不是十级金装，理论上可以融穿地幔，直接被进入地核中进行反应，引爆一颗行星。
虽然通天塔世界并不是星球，但解离弹依然还是会不断向下融，然而现在奇怪的是，它遇上障碍物了，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这个遮挡之物，虽然抗住了四枚解离弹，但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那就是原本探测扫描是一片沙海的区域，现在开始显现出人造结构来，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要塞——能躲避天人探测的“隐身装置”失效了。
第29章 阴阳怪气
核爆过去20分钟，直上天际五百米的沙尘暴渐止。
报仇团投入资金，申请调用了冒险者大厅的生态气候控制系统——当然并不是那种桃花坞行星用的星球生态控制系统，并不是控制调整整个星球的磁场，其只能影响局部小区域的气候，原理其实十分简单粗暴，就是展开力场护盾，在核心节点进行阻挡就完事。
例如，冷暖空气锋面接触形成的锋面阵雨，挡住隔离几十、上百公里的接触面就行了，有形成台风、龙卷风的可能，就事先挡住冷暖气流，地底要发生地震，那就卡住万公里的大陆板块……
维多利亚或者说人类所有的生态观测站，都有单兵级别以上的力场护盾，那么自然可以完成局部地区气候控制。这就是天人力场护盾跟魔法护盾的本质不同了，力场护盾是能随意虚空中“变”出来的，
其原理是电磁场，电磁场以光速传播，强度、距离跟输出功率成正比，单兵力场护盾立体超过一公分，基本就等于无了。所以白莫邪他们无法自己开护盾来控制气候。
至于为什么叫力场护盾，电磁控制一层费米子，由于泡利不相容原理，看上去透明的，或者有一层光膜的一薄绸缎般的“极光”，却能产生作用力反作用力，跟踩在实地上没区别，于是自从开发出来以后，就被大家“力场护盾”了。
宇宙飞船、星际战舰，太空中真空没有空气分子提供费米子，物质分子，一般由船体自身、力场护盾发生器等自带，据此就可以通过粒子投入量，来调节护盾，主要是防能量还是反动能武器。
力场护盾属于主动护盾，因为是设备主动发生，民用飞船装备这种就够了，而战舰方面还有一种被动护盾，叫“能量护盾”，是当攻击直接跟舰体结构接触之后其反应，因此性质上属于“被动”。
冒险者大厅属于北境最大最主要的天人据点，不再只是单纯的观察前哨，几经扩建升级，力场护盾也提高了等级，现在最大展开到35公里外，换句话说就是能覆盖整个北极城。
虽然，到了三四十公里外，防御力微弱到，都不足以抵挡本土侧10级魔法攻击了，但挡挡强气流还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应该说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抵御海上来的季风形成的沙尘暴，最大展开后本来就不是用来防御攻击的了。
浪涌的冲击波过去之后，现在刚好派上用场，当然前提是有人申请，维多利亚方面一直是中立观察而已，没有人提出申请，他们就不会动作，很好的扮演着官方GM的角色……以前多次沙尘暴袭击北极城，都是梅所斯跟行业联盟过来，要求控制气象给市民提供保护的。
现在没市民了，他们用不着提交什么申请了，白莫邪这边则是为了获得直接光学视野，能物理上“眼见为实”。
22分钟，力场护盾压制下，一阵十分奇妙的粒子物理摩擦、高能粒子偏转云室光效中，让人有种身处闪烁星耀中的感觉，美丽而又致命，而且还短暂……风沙迅速落地，蘑菇云消散，刺目的阳光重新回归大地。
将近十平方公里的梅所斯庄园，四角核弹爆破，现在直接从地图上消失，什么漂亮的沙漠绿洲、池塘、小河流、贵宾区、别馆、大宅区、仆佣区、宝石工厂、魔法工坊、法师塔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个半径15公里，深150米的大坑。
四个核弹同时引爆，并不是四个坑，而是由于各种神奇的、这个世界的底层物理定律数据，加上四个超脑的计算，四个圆交汇的中心点并没有冲击波互相抵消，而是平稳加强，跟四角上的核爆中心点一起下沉。
所以当年地球上有一个“爆破专业”，如何控制爆炸，进行受力分析，让爆炸不再是混沌的，而是能针对性完成既定目的的，定向爆破让废楼能一层层轻轻垂直砸下来，而不是往旁边倒塌，造成额外损失。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爆炸是门艺术”。就算用来完成艺术品的工具变成了核弹，但艺术就是艺术，白玲玲她们就完成的十分有美感——用奇怪的描述就是，制作某种蛋糕，一个方块模具插入到面粉仓库里，然后把方块模具内部四角上插入圆柱炸药，点燃引爆，方块模具内面粉全部被轰上天，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坑。
而能称为“艺术”，还因为她们有效的爆炸设计，四脚熔融出来的“定海神坑”，将沙子玻璃化，使得沙坑四角落固定，吹飞的沙坑四边，冲击波结束，天空放晴，沙子开始沙漏般缓缓往回内涌，这个过程很缓慢，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高空看下来，就是个四角圆润的方坑，而圆润的四角五光十色玻璃琉璃，方坑四边中段部分决堤的玻璃大坝般，往方坑中心涌入着沙粒……
至于这个坑为什么是150米，除了有效熔融体积为100米外，还因为撞上埋在地下“硬茬”。
而在十来分钟前，在视野还是完全被沙尘暴遮蔽的时候，天人们就是扫到了这个“硬茬”，意识情况似乎有点意料之外了，于是这波正义的天人就选择了退出观望……
白莫邪看看太阳，头盔自动AR显示时间、神器属性，然后把贴在自己胳膊上的白玲玲往旁边挪了挪。
白玲玲：“嗯？”
白莫邪：“咳哼，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
白玲玲：“嗯？以前不是一直……”
白莫邪：“你现在是大宝贝，不是小宝贝了，我们还开着直播……在打仗呢，严肃、严肃点。”
奈琪露娜：“哦！”
白玲玲：“哦——”
奈琪露蒂悄悄脸红下，然后也往旁边小挪了下。
裘莉安眺望着前方16公里：“所以猜中咯？”
白莫邪：“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真中了。”
格伦儿侧头看向身后18公里外：“要是没中的话……”
蜜莉多菈：“……那就白死了呗。”
一行人站在屋顶，因为白莫邪是朝着西北角，所有人以他为首列队，自然所有人面对着的方向，都是梅所斯庄园所在，现在变成了沙坑，背对的则是行业联盟公馆，以及其后的难民营。
公馆建筑还在，只是地基沙层被吹飞了20米，露出了下面钢筋水泥支撑结构，而城外的难民营已经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白莫邪现在可没功夫去管别人死活：“地下城结构。”
被禁止使用肉弹攻击了的白玲玲，传递了个全息建模过去——占地在2000平方米左右，内部结构依然无法扫描，但最外层结构已经可以确认，是一个大约一米厚的，由山岩大理石块拼成的球形穹顶，根据石块上雕刻的外观，可以判断，每一块大理石内部都有某种魔法回路，一块块拼接起来后，就能发动某种有效魔法。
能确认大理石块的厚度，是因为现在不少位置的石块被熔融、消失不见，穹顶上露出一小片一小片的空缺，让人可以窥得一斑——这山岩大理石块的下面，是大概半米厚的魔法防护层，闪耀着魔法的光辉，把击穿山岩层的攻击给抵挡住。
地面上的梅所斯庄园面积，十平方公里，也就是一千万平方米，150米地底下的这要塞面积，只有两千平方米，相差五千倍，所以并没有受到四个角落解离弹的直击，只是各种爆炸的熔融物、冲击波掀来，将其外壳结构给破坏……
奈琪露娜：“出结果啦！结果出啦！是干扰科技！魔力供能，提供外壳信息遮蔽！”
白莫邪：“……结果直接放直播间里。”
说是直接放，其实是交给了斐田倔男跟技术军官组成的，对策团队手上，他们管理着服务器，也监控着舆情，所以经过他们之手，不说程序上必须吧，至少是种尊重，跟官方配合的态度……毕竟现在几人在现实中，其实还面对面坐着在。
而他们这边也很给面子，没有任何阻拦，连详细询问都没有，直接就让白莫邪把信息给公开发布了。
然后整个游戏圈哗然——先是关注报仇团事件的人们，接着是通天塔世界圈子，进而辐射到整个全息游戏界，隐隐还有继续扩散，跨界整个银河网络的趋势。
白莫邪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送几亿瞬间暴涨到了两万亿，这个过程就在一分钟内发生，演绎了什么叫一秒指数级爆红，评论、弹幕数量得开三个主设来进行处理了。
此时已经不用白莫邪再多说什么，分析什么，深度学习，知识灌入的现代人类大家都懂的道理，“NPC掌握了屏蔽人类玩家的技术，并在虚拟世界中实践”，这件事实本身代表了什么，意味着什么……
格伦儿长叹一声：“什么阴谋论都出来了呢……”
她在看着直播间里观众们的反应，她一直挺关注舆论这块。
香菲儿：“……要想享受直播、表演的乐趣，无责任、无信用关系的评论就不能看。”
蜜莉多菈：“没错没错，我就已经佛系了。爱咋地咋地，你们骂是你们的自由，但我想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大家都不能干涉对方的自由，不然就犯法了不是嘛。”
格伦儿：“……有些时候觉得……你真有大智慧。”
羲檀乐：“嘿！这样的话我也会说啊！”
羲天蘅：“你们不准说话！”
“不管别人怎么说，说什么，我们都有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白莫邪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后。
塔齐娜后腰上一摸，把自己的解离弹丢了过去。
磁力吸附到手上，掂了掂，左脚猛然踏实，脚底力场护盾激震出一圈圈受力波纹，右脚高抬之后后甩，身形拉伸成极致，一个标准的棒球大力出奇迹猛投姿势，借助脚底可以全力踏实的机会，把手上的解离弹动力服全输出地投掷了出去。
根据受力分析，这一投出来的抛物线将正好落到地底建筑物上。
这处地下建筑，面积差不多十到十一个足球场，拿出原来的庄园全息图做比对，就正好位于庄园正中心的魔法工坊的正下方，而魔法工坊的占地面积，差不多也是两千平方米。
啪——
一声轻响，高抛而去的解离弹，被一发动能枪弹给击落。一名不知道什么走出了力场护盾的天人冒险者，收起手上的电磁枪，缓缓抬头朝屋顶大声道：“收手吧。”
白莫邪左右看看，往后仰仰头，问身边人，用个人外设的喇叭问道：“他说什么？”
裘莉安同样使用扬声设备：“他要你别再对梅所斯人下手了，应该是这个意思。”
白莫邪隔着头盔捞捞头：“什么？”
雪可兰：“嘁——他想让我们停手？”
白莫邪看了一圈：“是这样吗？”
虽然上下隔着十几、二十米，而且白莫邪一群人并没有站在力场护盾边缘，发言声音开的也是一、两米范围有效的分贝，但这并不影响两边人隔空喊话，比较扫描探测、公共设备调用着。
沙海平了一层，主动解除了地基、支撑柱后，开始缓缓滑行的冒险者大厅外，这个击落解离弹的正义玩家，一边挪步，一边大声道：“已经死了太多人！没必要再继续了，真的没必要了！”
团队服务器社交群——
白玲玲：“这就是‘圣母’吗？”
裘莉安：“……本圣女感觉有被冒犯到。”
白玲玲：“咯咯咯——妈妈嘛——”
裘莉安：“打仗呢，严肃点！哎呀！别趁着个子大抱本大人！快放下！”
力场护盾上公开发言——
白莫邪望着合力方向改变而坠落地面的解离弹：“坏掉了？”
奈琪露蒂：“嗯，高密部被擦破，起融物流失，无法满足临界点了。”
缪葛丽华：“真准。”
塔齐娜无比惋惜：“啧——浪费。”
正义玩家：“我们会赔偿的！”
白莫邪继续阴阳怪气的表演，偏着头跟身边人大声道：“哈！他说什么？他赔？”
第30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相
直性子的塔齐娜忍不住，插话大声道：“嘿！嘿！！！我们家的小妹妹丢了，你赔得起吗！”
正义玩家：“不是，这是两回事，暴力破坏跟寻人，逻辑上并没有联系的！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裘莉安上前一步：“你才够了！闭嘴！”
白莫邪侧目，似乎现在小天使演戏，也分对象了啊，不再是一到公众面前就开始“圣女营业”了。因为是游戏人物，不是“裘莉安”？
“你们这种行径——”正义玩家似乎为了表达出自己的极度愤慨，而把头盔摘了下来，“不止是极端、暴力、恐怖主义，而且已经是在反人类！你们看，你们自己没有眼睛看的吗！”
说着伸手一挥，指向肉眼已经无法看到的视野尽头，原本是梅所斯庄园所在的方位：“他们是人类，他们已经可以称为人类啊喂！不管是按照过去，还是现在，任何什么时代的定义，没看见他们在我们的世界里创造出了反抗我们的科技了吗？他们是人类啊！你们这是在杀人！”
裘莉安嗤之以鼻：“他们能复活。”
语气里不屑的味儿，懒得搭理的意味，比白莫邪还浓……是不是因为伪装了身份，这边世界她不是“裘莉安”了，就让她可以安心放飞自我了呢？
此时又有几名天人走了出来，大声疾呼，表述自己的观点试图说服桑都司报仇团：
正义的路人甲：“我们也能复活，这并不是问题！并不是区分我们的因素。‘他们’和‘我们’在方面恰恰是一样啊啊！”
正义的路人乙：“但那些平民呢，他们信息因子是直接擦除的啊！你们就是在杀人，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做了些什么！”
脚底下冒险者大厅广场上开始群起沸腾，看着全息屏、投影的高级别冒险者们，被聚集在广场上的都是本土侧的，现在自然跟外面正义天人有了共鸣。
白莫邪这边一阵无语的时候，让羲檀乐抢到了发言机会，看着脚尖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路人乙：“是吧！我们高级生命体之所以高级，就是建立在理解……”
羲檀乐：“没错我理解了，他们是人类没错，所以呢？”
击落解离弹的路人甲：“所以？不是，所以……”
羲檀乐：“所以人类就不能杀了？奇怪了，我们在【数据删除】里不是互相厮杀了近百万年了吗？”
路人甲：“不是……”
路人乙：“嗯？”
路人丙：“请不要偷换概念，原生人类还有食人的时代呢，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并不能说明，用来解释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路人乙：“正是！现在我们【数据删除】只要是‘人类’就必须活！”
羲檀娴：“但他们不是人类。”
路人甲：“现在不是而已！”
裘莉安：“啧啧啧，还真双标呢，刚刚还说关注现在来着，那现在不是人类不就结了吗！”
路人丙：“又在混淆概念，并不是过去既定，而是未来可能性，在还没评定是否是高级智慧，生之前前，就先把他们消灭？”
路人乙：“请不要再出现冬冬科黑悲剧了吧！”
路人甲：“我们是在为你们好，为了你们以后回想起来，良知不会悔恨！”
白莫邪：“建议你把头盔戴好。”
路人甲：“不，这点辐射伤害比不上我内心的痛苦，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知，一点同情心，就算不忍心看着我暴露在辐射之中吧！也请收手！”
朝天张开双手，大义凛然，如同殉道者，又如同为民请愿不屈于暴力的慷慨赴义者……
嘭——
然后他就“牺牲”了。白莫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煮金刺，精准把路人甲爆头后，现在又指向旁边的路人乙、路人丙，报仇团全员瞬间武器在手。
还真当自己是伟大烈士什么的了？真当自己是救世主，拯救万民的大英雄？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实力倍于银河帝国的最后舰队复苏，克拉西门徒在外面搞事情，让背后有集体意识影子的二代计算机智能独立了，对于现在银河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战争。
很想骂他们和平日子过傻了，但就是不知者无罪，能怎么办？就算你的日常，看似平平淡淡风平浪静，那也是因为有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帮你承担了一切……
白莫邪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罢了，可不会去尝试任何成为面面俱到的万能之神，至于现在，更是要把大魔王角色扮演到底：
“……所以啊，要听别人劝。辐射你可以不怕，但枪子总会怕的吧？”
路人乙：“你、你这是——”
白莫邪：“没什么好多说，大家理念上的分歧，自古就是武力解决——你们可以按现在规矩来，站着不动让我们杀，拿着证据去外面找评级机构吧，我不介意。”
路人丙掏出背后的633，解除保险模块：“我们已经尽力了。”
路人乙：“哎，虽然这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局……”
白莫邪：“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表示遗憾咯，就让我们开始吧。”
而在这谈判的一整段时间里，报仇团46人的战场局域网通讯内也在自己讨论着——
格伦儿：“……真就不考虑他们说的这些的吗？”
蜜莉多菈：“哎呀，你还在纠结‘正义性’问题吗？”
格伦儿：“不是……只是我们完全不合作的态度，会留下黑历史。”
塔齐娜：“哎呀，黑历史就黑历史，话柄要多少就给他们多少，我最讨厌这种纠结不清的事情了，别缠上来，烦！”
雪可兰：“是啊是啊，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很简单的道理，他们就不怕造成智械战争的吗？”
缪葛丽华：“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信息……”
奈琪露蒂：“不，还有他们其实就是残党一方人的可能性。”
奈琪露娜：“是呀是呀！就是就是！老兵俱乐部，他们就是老兵呀！”
白玲玲：“之前巴哈姆特的老兵都被带走调查了，他们既然是有计划、有准备的，就不会把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
羲天蘅：“这么一想，还真有他们就是‘老兵’的可能性……就算不全是，也有可能隐藏在他们之中。”
雪可兰：“哼，那就真是群笨蛋了，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还‘正义玩家组织’呢，没脑子玩家组织才对！”
塔齐娜：“哇哦——你们的团长还真就开枪了啊，嘿，这下是真没脑子了。”
格伦儿：“白莫邪？？”
白莫邪：“别无选择。”
裘莉安：“但、但你这也……”
香菲儿：“不该就这样偷袭的吧？”
白玲玲：“爸爸不是偷袭！有叫对方戴好头盔的，是对方自己不听！”
塔齐娜：“嘿，那你也用不着这样狡辩吧，开枪就开枪了呗，他们也杀了我们不少人来着。”
缪葛丽华：“好了好了，大家别吵，我们自己别吵，事已至此，统一意见，趁着团长命令还没下来，大家表达自己的立场，想要退出的趁现在了。”
正义天人组织现在制造的这个局面，不开战自然就是坐下慢慢谈判，没有第三种可能。
在挖掘出NPC们，开发出“信息遮蔽科技”这件事实，舆情开始往报仇团偏斜之后，还有玩家站到NPC一边，那就真是内心深处抱有自己认定的“正义”，不是好玩、不是凑热闹，坚信自己所坚定之事就是绝对正义、正确、正当的。如果他们自己这个时候不站出来，放弃了坚持，那就跟死亡没有区别——他们已经有了觉悟。
击落白莫邪抛投出去的解离弹的那一刻，就已经清晰表明了他们的立场，性质其实跟现在开枪击杀路人甲一样，直接用行动来表明立场——双方矛盾不可调和。
算是黄金骑士团里老人了的缪葛丽华，帮白莫邪开口，让团员们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前都没这个步骤的，只是最近看着有出现内部矛盾的苗头，作为团队里负责心理这一块的，主动出声调解是她的工作。
然而团队里都是聪明姑娘，不太聪明的也不会自作聪明，既然现在是清楚全部前因后果情况，不会出现那种由于信息不公开，大家把话都掖着藏着，强行制造内部冲突的狗血剧情，该如何选择不需多言——坚信自己心中的正义就是，站到对立面去，那也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自己做了自己。
所以就算有人跳反了，白莫邪也从来不会因此而埋怨、怪罪对方——对待王若夜的态度一直十分暧昧，似乎没有敌对情绪的原因就在这里，每次桃花坞报告，他都没把“处理叛徒”当做第一要务，甚至连关注度都是最低的，每次都是末了随便提起……
面对缪葛丽华发起的“准备确认”，战场局域网里，全员表示准备好作战了！
核爆过去30分钟左右，正义玩家组织，表示NPC的命也是命，站了出来要跟报仇团讲道理，然而当然没什么好讲的，于是双方要开始拼命了。
白莫邪虽然并不介意乘人之危，但偷袭般干掉路人甲之后，就没有再继续下手了，他作为穿越而来的老古董，但并不迂腐。没有再继续动手，并不是担心己方火力不足，全员十级武器招呼下，解决不了路人乙、路人丙两人。
而是正如香菲儿所说的，他并不是想搞偷袭，这种掉身份的事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是给之后的战役留下余地，与其说是“文明”，说白了很多时候就是不把事情做绝了，好给自己留条后路，又或者打的双方都是老熟人，突然要下死手，冷兵器时代里，正常人还是会有点心理压力的。
如今白莫邪把“来使”给直接斩了，那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想再多谈，之后凡是过来讲道理的人，都是路人甲这种下场。
你要战，那便战。
果然不出白莫邪所料，正义玩家组织，既然都叫组织了，那绝对不止三个人。陆陆续续又有玩家走了出来，最后一共出来276人，里面有不少老面孔——指社交信息上公开显示着的人物ID，前几轮袭击中，跟报仇团作对的玩家都在其中，看来这应该就是坚定自己心中正义人们的大致总数了。
支持、同情本土侧人类的玩家，应该不止几百，看直播间就知道，没一万亿，至少也有一个亿吧，但既然在现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核爆都过去30多分钟了，还没出现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明绝大多数人是理性的，或者说是摇摆不定的。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黑与白，更多的是灰色，这个灰色向白色多一点，又或者向黑色多一点，这种事情说不清，是绝对正义、绝对的圆在现实世界实践层面上的体现。
当情境发生改变，人类会改变之前的观点，根据现实新状况作出新的判断，重新评估现状，这是高等智慧生物的体现……
“交战准则！”
超脑作为高等智慧生物的智慧结晶，自然也会对情况重新进行评估，奈琪露娜舔舔嘴唇，请求命令。
白莫邪：“一个不留——尽量一网打尽，既然都出来了，就放走了，别一波波复活出来给我们添麻烦。”
裘莉安：“哈，我看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白莫邪：“……总之，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搞清楚那2000平方米的地堡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裘莉安、塔齐娜、格伦儿、艾蕾娜、菈妮娅。”
白玲玲：“在！”
白莫邪：“你们跟我一起，正面作战，另外再来10个团员。”
塔齐娜：“嘛。”
白莫邪：“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羲天蘅、缪葛丽华，你们负责后方支援，主要目标是当我们正面队伍交战的时候，集火有效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银玉剑、第五莉莎你们俩带着剩下的姑娘们跟她们一起行动。”
第31章 玩家内战PVP、PK
银玉剑：“是。”
第五莉莎：“遵命。”
白莫邪：“蒂亚、艾蕾娜，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了，至少安置一枚解离弹到沙底地堡上面，我要轰飞了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蒂亚文字信息：是。
兔子姑娘艾蕾娜：“诶？诶诶诶？我、我、我？？？”
白莫邪：“不用怀疑，没有点错名，狂暴了上吧。相信自己。”
艾蕾娜点点头应了一声：“欸——”
如果她的人物外观，现在不是彪形壮汉的话，这一声“欸”是真的挺可爱……但如果把社交里兔兔女音跟壮汉外观这么一结合，那就是一幅“金刚芭比”的壮丽图景了……
再说白莫邪这边布置安排完毕。而脚底下的正义玩家组织却还是一片寂静，看样子是在他们自己的社交群里激烈讨论着。
裘莉安俨然二把手的模样：“怎么说？”
虽然不能说100%，但长时间的和平生活，容易诞生那种理想主义者，不但喜欢幻想，还喜欢把自己的乌托邦带到现实之中，数十万年历史上这种实例多了去了，总是有忽视了武装暴乱的星际国家，经常就被这样那样莫名其妙的组织给解体、和平演变掉了。
然后理想主义又容易催生出天真，依然不能说100%，但理想不客气的说就是天真的代名词，这种情况下不能用“理想”这个词，而应该用梦想，理性就要强调过程，强调在现实实践中的每一步都具有可操作性，不然就是梦想，把实践过程用“玄学”给替换掉了——
拯救NPC、保障人性、人之所以为人，理论完全正确，那么然后呢？所以呢？之后呢？没有任何过程，直接跳到最后结果上——白莫邪停止攻击完事儿，那么报仇团的述求，NPC人权之后怎么实现这些事情呢？
这些事情啊，都可以谈，可以慢慢谈嘛，慢慢来嘛，不要急，只要正义的方向没有错误，不带一丝迷茫，那就是绝对正确，其中就没有任何问题！
理论到实践，中间用“毅力”“态度”“信念”来填补，只要“相信”之后过程具体是什么无所谓，最后的结果绝对是好的，这就不是玄学吗？
就跟对着镜子大吼“我能行我能发财”一样，心愿是美好，最终目的是切实具体的，但具体中间过程呢？具体来看就只有对着镜子大吼这种玄学了，去了学校、单位里，以前做的什么还是做什么。
所以这就是把过程交给了玄学、幻想，不就是做梦，是个“梦想”，该怎么实践完全没有给出个具体纲领——这并不是现在才出现的状况，是之前十轮袭击之中，正义玩家们就一直缺失的东西，这么长时间里，无论是直播间里，还是游戏中，他们都没人站出来给出一个纲领，就是在喊着口号，不断阻止报仇团。
什么就做为了反对而反对，这就是了，除了美丽的吸引人的绝对正确的口号外，没有任何实践方面的安排。
被反问到时候，就一句“总之先停下来吧，战斗解决不了问题”。
然而在白莫邪方面，战斗就是把问题给解决了，他们作战并不是结果，也就是并不是为战斗而战斗，破坏、杀人都只是为完成目标的过程、步骤，从最开始侦查、引蛇出洞，到之后的确认梅所斯人有参与白无双的失踪，最后到现在有了确凿的证据——目的是调查、救援、消灭梅所斯家族调查出幕后的大鱼。
所以从最最基本的文案准备程度上来看，正义玩家就跟报仇团不在一个层次上，他们在白莫邪的眼中就十分“天真”，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乌龙悲剧？白莫邪从来没有把这群玩家当做过是“天人民族自己人”，他们不配，把他们放到跟自己同一层次上，那岂不是让自己掉价了？
裘莉安一句问话，让白莫邪脑海里闪过了上面一大段内容，他实在想大声吐槽出来，把下面的玩家臭骂一顿，然而那是只会出现在小说、漫画、电影里的“嘴炮”情节，现实里根本没人会听你说什么，你到底说了什么在现实吵杂的情境之中，也没人听得清、听得进去，这就是为什么游行示威都是喊“口号”，只有最简单直接震撼人心的符合，一串音节，才能唤起最有效的共鸣。
总结就是，乌合之众，没有底蕴、内涵、内部系统结构，就不要指望能够做出什么复杂的行动，不要指望一场集体活动中，能变出什么花样来，只会徒增混乱，不如一步到底来得实在。
这就是意识集群的可怕之处，把外部个体统合成内部，然后一个声音对外之后，在高层次军政活动中，就能把集体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在莫宁图拿到“最后的舰队”的信息后，要是让他把战舰都配上舰长……总之一层层推理下来，落实到现在马上，白莫邪实际执行行动阶段上就是——梅所斯家族留不得。
心中千言万语，百般念头汇，其实都是一闪念而已，聚成两个字脱口而出：“开火。”
裘莉安挥手：“各就各位，计划行动！”
之后的战斗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未来武器十公里距离对轰的场面而已，对于本土侧人类来说倒是大开眼界，毕竟一般玩家军团间的PVP都并不会出现在NPC视野之中，现在这一出上百天人大规模真枪实弹内战，在本土侧人类世界中可谓十分罕见。
46人对战276人，1个被5个追着打，然而场面上看起来居然是势均力敌，而且报仇团这边隐隐占据了主动一般。
主要原因就是白莫邪闪念中吐槽的“天真”心态，都站出来了，有坚定绝对正义的觉悟了，还有不少正义玩家事到临头了依然下不了死手，攻击时就能感觉出留有一丝余地——这真是可笑至极的“手下留情”。
报仇团这边逮着了机会就直接扳机扣死了，一通不管不顾的爆射，而反观正义玩家组织，明明围死了白玲玲，却只敢打点射，结果就让报仇团一方扳回劣势，重整起攻势。
这只找就看破对方心态，最近又开始学会充分利用外观优势了的，狡猾“娇弱美少女”屡屡得手，故意假装“小迷糊”，没看清纵横交错，切分了整块地区的预瞄线，乱入到了一块交火线上，就让正义玩家们的火力明显为之一滞，总有那么一两个手上僵住，扳机扣不动了的……
这其实也并不能怪正义玩家心态不坚决——其实他们最初的理论就是自相矛盾，为了不让报仇团杀人，就杀掉报仇团的人吗？坚信的人类权到底是什么？要是说玩家可以复活，所以不由犹豫，可以放手攻击报仇团的人，那么梅所斯家族的那些冒险者、骑士就不能复活了吗？
所以从最开始他们的主旨就是“中止”、“阻拦”，不让两边打起来……结果就是添乱，让场面越来越来乱，别说缺失“过程”，本源上都混淆着，光有大义，这不是“天真”还是什么呢。
然而往往就是这些理想主义者能赢得好名声，伟大、悲壮、悲情，虽千万人唯吾往亦……能说他们错吗，不能，需要这样的存在……
“……但是你们挡到我的道了！”白莫邪头顶发送信息，跟对面十八公里外的二十人，一边十级重型武器对轰着，一边打着嘴巴仗。
最初的正义：“你们只是在宣泄无意义的愤怒！这样不会获得任何建设性的结果！”
每个玩家的人物ID都看得到，但由于他是当初跟富克托，在酒吧秘密会面，然后第一批站出来阻止报仇团的玩家带头人，所以白莫邪在自己心里就叫他“最初的正义”，简称“最正”了……现在又是他站出来当代表，来跟白莫邪喊话。
白莫邪一发633轰过去：“那我把你妈给绑架了，然后让你停手，先忍个十天半个月怎么样？”
早有准备的，负责防御的六名玩家，直接开启了单兵立场联合护盾，挡下了这一击。
首先是预瞄线，既然认定了能开火，那就是99.99%能命中，再加上两边距离只十八公里距离，虽然地球时代上炮弹得飞上几分钟，但未来十级武器，抠下扳机，就没了过程，枪口跟目标直接连着的一样，零距离顶在脑门上没区别。
所以单兵战双方是越打越远，两人战斗要想完全施展开，至少需要一座城市的面积，十平方千米以上，或者半艘护卫舰的立体空间。
由于战舰内部任意方向都是实心的，所以就很难获得有效的作战空间。登舰战时进攻方就是开洞，防守方就是提前变形内部模块，在对方挖洞方向上堵路。
橙子少女号教学舰，虽然属于军校，但属于民用折跃舰，内部结构有展示、教学用的部分，大部分空间跟折跃航班一样，是旅店、餐馆、文化旅游等各种店。然而刚穿越时，白莫邪跟奈琪姐妹还是敌人的时候，并没有一动手就把教学舰给直接拆了，最多打穿几层舰体舱壁而已，主要原因在于双方实力互相碾压，战斗都在接触的一瞬间就结束了，也就是没有彻底施展开来的机会。
现在打起来的三百来名天人，就可以完全施展开拳脚了，才过去五分钟，就打得遍布整个北极城了——当然现在北极城是连遗迹都看不到了，地基都冲飞了一层不说，后来气候硬控制，沙尘落下，直接一铺上了一层沙，就让这片大地看上去，跟沙漠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了——广袤的沙海里，到处都是这种比其它地方，低平一点的小小一块沙地，然后某处又会高凸起来一块，所谓沙丘就是这个样了……人类留下的痕迹只剩下有玻璃化堤坝的150米深坑，现在看来，仿佛那边才是北极城的中心。
最正一边水银连射，跟攻击组配合封堵白莫邪的走位，一边继续喊话：“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们可以帮你，帮你跟梅所斯家族联系！不就是找白无双吗？万一没有呢？”
白莫邪：“万一有呢？”
最正：“就算白无双真是被他们抓去的，但他们也罪不至死！我们会给予他们公证的审批，要相信官方的处理！”
白莫邪高速躲避着预瞄线，不让对方锁死自己，开枪拼护盾能量消耗，己方完全处于劣势：“把你老婆绑起来，找个土匪窝放一个月，我就信你。”
最正：“别再偷换概念了！你举例的事情没有可比性，首先你的行为就没任何意义——真正的梅所斯人都是骑士，他们可以复活根本死不了！但是平民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想象里的‘敌人’可以一直活蹦乱跳，但无辜者全部被杀掉了！我们的人已经把你的行径全记录，到时候信用评级出问题，就想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吧！”
白莫邪一边高速移动，一边633精准连续炮轰：“嘿，我们是在那里对着话？怕你们录视频，我还开直播？”
没错两人作为直播间的主播，给了最正麦序，两人“喊话”是在直播间里对喊，相当于古代地球主播“连麦”活动，这边概念可以叫“观众互动”，因为被选中的观众也能把自己全息投影、视觉信号什么的投给主播，让主播放到直播画面上。
正式对上桑都司之后，最正才知道对方的强大，1打20不说，还把压力施加满，高强度精准打击，压得这边只能被动还击，安排好的只有近战能力的玩家，根本无法接近牵制，只能当肉盾，为其他人分担压力。
而就算有人帮自己分担压力，最正依然无法一边说法一边战斗，要么专心反击，要么好好发表自己的观点，所以他之前开口总会说一大段，而要一边说话一边开火，也就做做打提前枪，配合队友们封堵的工作。
现在挡下一轮炮轰之后，跳到一近战队友身后站定，道：“所以就害怕你这种失去了理性了的人，什么都不畏惧了，什么都放开了，就无敌了吗？不！这个世界永远存在公理与正义！”
第32章 关于拯救
“不！就算没有我们站出来，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阻止你的！暴力是无法孕育未来，没有任何文明是建立在暴力基础之上的！纵观我们银河系历史，所以高压、隐瞒、欺骗，把一切万事万物都政治化的国家，最终全部都灭亡了！就算这边世界文明原始，我们是有基本法的，用我们的法律来进行审判好不好？”
白莫邪：“NPC的人类权呢？作为文明的权利呢？”
正义：“人是活的，我们可以为你变通啊！好吧，我承认这件事件上我是双标的，但进步都是有阵痛的，现在他们只是一时丧失了主权，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健全的社会机制，我们也不是要帮他们建立什么，不是要他们模仿我们，把我们的这一套给套到他们头上，没这个必要，我们只审判梅所斯人，只是因为他们侵犯了我们的权利，而他们又没有相关法律规章，那么我们就可以钻这个空子，先把案子审下来！这都是可以商量的！我们有人已经找维多利亚方面确认了，我们是可以介入的！走法律程序……”
白莫邪：“……还真是情真意切，完完全全站在我的角度上思考呢……”
此时战场局域网里传来消息——
蒂亚：就位。
白莫邪：艾蕾娜？
艾蕾娜：吼——
白莫邪：？？？
蒂亚：狂暴状态，交战中，掩护蒂亚抵达预定地点。
白莫邪：等我命令。
此时直播对线还在继续——
最正：“我，我们，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是真为了解决争端而来，不是什么半吊子，我们是有觉悟的，能为桑都司你们出头，之后到了维多利亚法庭上，是完全站在桑都司你们这边的！毕竟有目共睹了，他们有了这种屏蔽技术，是完全可以做些偷偷摸摸勾当的——”
白莫邪：“我妈妈告诉我，听话要听别人‘但是’之后的话。”
最正：“……但是——你们得停下这无意义的战斗，我们双方还在和平条约之中，我们先动手，会影响整个世界的局势，如果以后他们被认定为人类了，那你就是发动战争的战争犯！”
白莫邪：“说得好像我们玩家到这里就不是为了打仗一样，五十年前的常青节是假的？”
最正：“时代变了！中立侧人口越来越多，贤人们，和平时间越久，互相了解程度越深，互相理解之后，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发生最开始那种寻乐子一样的战争了，你看！制作组为我们找了新的乐子，新版本给我们带来了黑荒浪潮，不就是在鼓励、支持玩家跟本土侧人类合作生存吗？！”
白莫邪：“你继续，在我供能包耗尽前能说服我，算你赢。”
最正：“……”
报仇团的目的、步骤一直十分明确，冒险者大厅顶上，一声令下，三组人直接四散离开，每个人之间都拉开至少一公里距离——从远程火器发明以来，散兵线士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是趋势，就更别说当单人装备能超视距、超时空之后，射程、速度都是绝对的真理。
所以兵员之间一公里间距在未来并不奇怪，正义玩家组织没有多想，被攻击了那就反击呗，分了队伍去应对各个方向的报仇团——正义玩家们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报仇团在尝试包围歼灭他们，那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要作为战争中止人的前提，首先是自己不能死，被踢出游戏。
结果就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这两百多正义玩家被拉扯得分散到半径三十公里的范围里，而且还都被有报仇团有意识地往远离沙坑方向诱导……
就在第二轮唇枪舌剑又要开始之时，白玲玲跟羲鸿颜划过空中，横穿一条二十五公里的火线，不止白铃铃，还有几个美少女也一直没开火，满战场乱窜着，给人们一种她们俩是被利用，并不清楚状况的错觉，就让人无法下死手——虽然其实她们所有人之前十轮攻击中，都杀得欢，然而现在却完美演了起来……
一句老话，玩心理战术的人都脏。但就是有效。
此时白玲玲跟羲鸿颜两人仿佛处于混乱之中，躲闪轨迹成螺旋状，这片区域火力顿时为之一滞，就让一直被压制着的艾蕾娜抓住机会，成功反重力悬浮跃飞而起，直冲预定地点。
另一边，另一个美少女外观的蒂亚，演得比白玲玲还出色，一路看似无意义的乱跑乱开火，就让人觉得她是个无辜无威胁小可怜，结果就是她没花几分钟，就顺利抵达了预定地点，现在一直在看似无规律，实则在围着目标点兜圈子，待机。
从来都是多套方案的白莫邪，安排了老杀手蒂亚走“软路线”，狂暴化的艾蕾娜走“硬突路线”，要确保有一个人能抵达安全投掷解离弹地点，也就是沙底地堡正上方，预定地抵达就是原梅所斯庄园所在地，现在的方形沙坑边缘，只要一跳，划过地堡上空，正义玩家就无法有效拦截了——
未来武器都能当狙击枪来用，投掷出去的爆炸罐头，只要丢不出光速来，就都会被轻而易举地被“反导弹”拦截，换句话来说，想炸地堡，就只能想最开始四枚解离弹那样，贴上去自爆式投放。
所以软路线成功了蒂亚，已经可以直接投放了，但白莫邪发现艾蕾娜依然有机会抵达预设点，就安排了白玲玲、羲鸿颜提供掩护，这样投掷人员有两人的话，地堡再有什么幺蛾子，也能应变，让计划继续双保险施行——
直播间里最正还在大义凛然着，白莫邪战场局域网里：开始。
专门端着轨道狙击枪“天音”的二十来名正义玩家，负责超远程支援的同时，还肩负着“反导弹”任务。
然而当白莫邪说下开始之时，他们的枪口已经全部被报仇团人员，故意卖出来的破绽，给吸引开火，就这么争取出来的大概0.5秒的空隙。
艾蕾娜、蒂亚同时往沙坑上方跃去。
0.5秒说是一瞬间可以，但以现在人类大脑的运算力，已经可以做很多很多选择，很多很多事情了。
0.2秒，狙击枪虽然都被吸引住了，然而还有更多没被吸引的正义玩家，他们之中大概有三十来人反应了过来，其中又有十来个人做出了反应，调转完枪口，对准沙坑上的两女开火。
0.3秒报仇团开始火力压制这些攻击蒂亚跟艾蕾娜的玩家。
0.4秒蒂亚跟艾蕾娜，空中动力武器互射力场护盾改变方向，躲开敌人对空集火，创造出良好的投弹空间。
0.5秒两人向正下方全力投掷出解离弹，超音速飞向沙底地堡。
0.6秒白莫邪：锁定安全锁！
当当，两坨超级合金砸进岩壁之中，没有激起任何变化，接着两发轨道枪弹命中解离弹，精准擦过核心仓，将爆弹破坏。
天人的战斗是立体了，人数优势的正义玩家组织，自然就有制空权，可以安排人员直接在空中进行火力压制，拥有射击角度的空中人员，可以轻易破坏沙坑里的目标。
而作为未来智能武器，没权限就无法使用，模块一体化的，想拆卸重装都不可能，跟一块铁块没区别，暴力破解、拆卸只能变废铁。而解离弹自然有一堆物理的程序控制设计，想炸就炸，想关就关。哈德良之前移交的全部权限，现在全部测试无误了。
此时停止攻击作战，是因为确认到了白无双——没错，白无双被当做挡箭牌顶了出来，就在蒂亚、艾蕾娜经过地堡上空的时候，2000平米的地堡穹顶，展开一片2平米的魔法护盾，露出了内里的一角画面——感觉十几年没见了的白无双，被禁锢在一张魔法床上，罗菲斯、富克托、亚提普、米克方斯、萨姆菈、盖修斯围在魔法床四周，念念叨叨着什么，白无双身上的动力服电力已经耗尽。
梅所斯人似乎认为的开个小口，其实对于天人来说，他们2000平米地堡内的一切都已经暴露了……跟白无双同房间，物理光学上绝对看不到的房间角落里，瑞纽安夫人正在角落里调整她的魔法设备，或者称之为车床也没问题，属于炼金、构装机器，体积相当于一辆悬浮车。
这用于精密加工的车床上，有脸盘大圆锯，大腿出的多向钻头，还有魔力雕刻贯穿道具——结合被禁锢在魔法床铺上，看样子处于晕迷中的白无双，她动力服上的描线——看来梅所斯人十分清楚，一旦供能耗尽，他们的设备就可以轻易拆卸天人的十级装备，而且看样他们并不在乎白无双手脚是否完整的样子，描出来的切割线，直接沿着手脚结合部来的。
白莫邪心中自问，自己这算是干上了吗？但看动力服上的痕迹，似乎已经被钻过很多地方了进行过不少强度实验了，现在只是为了威胁报仇团这边的同时，又不刺激到天人，才把白无双从车床上挪了下来的吧……
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回档”重来，第一轮袭击就直接找上暗中的帮手、支持者，白家的伏兵，要来解离弹，直接炸穿沙底地堡救人。按照白无双动力服供能包消耗水平来推测，那会儿电力绝对基本是满的，人是绝对没事的。
但是……凡是都要看但是后面的……
0.7秒，已经有正义玩家停火了……这漫长的1秒钟终于过去，276名正义玩家大面积停手，一共有188人开始发呆——或者说被扫描出的沙地地堡里面的事情给震惊到，正在分析处理消化新的状况。
这个时候富克托跟家主罗菲斯两人，目光从床上的白无双身上移开，望向打开的穹顶，目光朝向虚空，就算角度限制，加上高倍音速看不清蒂亚、艾蕾娜，但他们明显就是在跟报仇团对视——显然他们就是在做给天人们看的，他们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想要什么，比正义玩家组织的人更要清楚、明白，思路清晰，执行果断——
他们从最开始就留了这一后手，沙底地堡显然是他们梅所斯的核心利益，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相信外人，“无敌的”天人都没信过，家族重要人员一直都待在地堡里面，并不是待在庄园里，所以核爆没有看到任何梅所斯轮休的骑士被炸飞出来。
白莫邪送来就不认为解离弹百米范围外，能确实杀伤本土侧高等级人物，看之前冒险者大厅前，他们组织起来的500人队伍就可以知道了……话说当时混迹在500人里的20名天人，现在也都出现在这276人里，而大部分依然负责专门狙击白莫邪。
当正义的天人也失败了的时候，那么就直接用白无双来当人质来阻挡吧，应该是在之前十轮袭击之时，罗菲斯就有了这个方案，所以才一直对白无双往死里动作，就钻钻探探而已……
然而现在人质暴露了，那么人质的利用价值也就倒头了，换白莫邪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此时再信息一遮蔽，人质就是“薛定谔的人质”，你敢赌到底是生是死？敢继续往下死手战斗，而不是站出来谈判？
这个局面一出，不管他们逮住天人是为了信息密室、哈哈镜、集体意识、人类本质研究、人类安全理事会的阴谋，还是别的什么实验，现在反而都可以往白无双身上招呼了。
可怕的对手，不愧是作为异端雄霸一方的存在，白莫邪从一开始就认为本土侧是人类，否则也不会娶妮芙琪，不会跟凯奇拉王国深交，而对人类有多可怕他一清二楚，所以他是有各种准备的……
然而讽刺的是，一直叫嚷着NPC也是人类的正义玩家们，这铁杆的276人，并没有把他们口中的“人”真当人看待，要不然现在就不会被吓到——他们要是够觉悟的话，就应该清楚大家都是真正人类，一切思维条件对等，那么在生存战争这种极端情境下，什么极端状况是都会发生的。
自我满足，把自己的主观情感移情嫁接到目标对象身上……拯救？你们是真的在拯救吗？
第33章 护短
救世主普照大地，但有时候太过光亮，反而看不清身边的道理了……最正义的那个，也成为现场呆掉的188人之一。虽然他之前满嘴“刀无双如果被绑架了”他们一定会如何如何，然而当他真看到这NPC劫持玩家的冲击性事实画面时，还是给惊呆了。
想象跟现实的差距……
第二秒过去，白莫邪在全力分析着回到过去之后的种种，根据现在已知的的情况，各种路线选择会带来的各种可能性……然而富克托笑了，没错，这个深藏不露的少年对着天空满脸嘲讽的笑了。
这个笑容令白莫邪心中一寒，没有任何犹豫，不再做选择，就这条时间轴走完，不回到了过去了——牺牲白无双获得的目前这个局面，如果提前救下了她，没有了里里外外世界中的铺垫跟积累，就没有了现在这最具冲击力的场面，牵涉万亿人的影响力，那么最终结局也就是最正所说的那样，审判他们梅所斯人罢了……因为他们的好名声，因为他们之前一直无辜者的表演，因为他们是人类！
白莫邪心潮起伏：审判就完事了？到时候我还有再动手的机会？所有人都没这段经历，皆大欢喜，那么我呢？也许……这也是一个跟白无双摊牌，让她知道危险，离开自己的好机会吧……
两个方面的原因使然，目前现实世界里已经统一了战线，自己在通天塔世界里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了……
第二秒过去，信息遮蔽无法恢复，而探测锁定，找到了白无双信息人，信息密室失效。
另一个社交群——
白莫邪：小妮子！
妮芙琪：一直在！
白莫邪：能连上吗？
妮芙琪：有父神在，已经重建了服务！
白莫邪：好，回收白无双！直接用系统指令把她给掉线了！踢出游戏去。
妮芙琪：是！
直播间里，白莫邪站定，跟之前路人甲一样拍开了头盔，往地上一摔：“来呀！脑袋这里，朝这里打！你们不打了是吧！那就【数据删除】滚一边看着去，别给爷挡道！凭娘贼【敏感文字】！【数据删除】【敏感文字】【数据删除】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欺负了孩子会惹出家长’！！！”
梅所斯人对天人很了解，然而了解的只是“天人”，而不是白莫邪。“天人”千万别，别看理念冲突直接开打，就认为完全理解了天人，技术层面上，有能直接凌驾、规则本世界的存在……然而这就是信息差了，是高维度对低维度的降维打击，不知道的事情，就根本无从防备起。
罗菲斯做梦也不会想到，只是把人质展示出来5秒，手上的人质就不再属于他，明明信息屏蔽环正常工作着，然而刀无双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化成了光粒消散。
轰——
一发高级爆炸火球轰在了锁定刀无双的床铺，或者更准确的来讲，魔法试验台上，50级的魔法，激起巨大的魔力爆炸碎片，冲散了刀无双的光粒，冲击得床铺周围人们身上的防御魔法道具亮成一片。
罗菲斯的哥哥亚提普，瞬发了一个魔法，扑灭了火焰：“泥子油！瑞纽安你疯了！”
瑞纽安提着裙子瞬步般漂移到了试验台边，法师之手撞开了碍事的米克方斯，尖声道：“都说了直接解体了，直接解体！上上下下肉团留着给你玩还不够吗！”
富克托唯唯诺诺，偷偷往罗菲斯身后退了退，瑞纽安夫人身份复杂，本来是一名来北极城发财的冒险者的小妻子，当年由于年轻貌美，被罗菲斯的二弟盖修斯给看上，然后年轻气盛的盖修斯，凭借自己的硬实力正面追求将其弄上手。
两人过了一段美好的夫妻岁月，获得梅所斯家族的资源后，之后五年间瑞纽安夫人魔法实力不断精进，等级不断上升，最后超过了其丈夫盖修斯，在这个看实力说话的社会中，其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对于梅所斯家族来说，就是需要身份是“自己人”的高级魔法师，于是瑞纽安夫人变得越来越重要，从二十年前开始涉足越来越多家族核心事务，此时开始坊间就有传闻，说是瑞纽安夫人变成罗菲斯的情人了，经常有仆人偶然撞见他们两人秘密幽会。
号称是罗菲斯六夫人所生的富克托的诞生，随着他的成长，怎么看都跟六夫人不像，加上六夫人在富克托出生后就人间蒸发了，于是就又多了其实是罗菲斯跟瑞纽安夫人私生子的传言……
瑞纽安夫人的成功艳史先放一边，除了家族核心成员外，哪怕是想象力最强的人，都无法想象得出富克托真正是怎么来的——当然现在天人已经扫描获得了整个梅所斯地下城的情报，发现了那个已经被做成了魔法实验标本存放着的“母体”，千千万万被梅所斯家族欺骗，在幸福中，被吃到连骨头都不剩的可怜人之一……
此时瑞纽安夫人掀掉了床单、铺盖，露出下面，由雕刻了立体法阵的魔力水晶所组合而起的魔法试验台，围着魔法台绕着嘴巴里不停骂骂咧咧：
“每次出了事都要我来给你们扫鞋底！就能不有点用吗？没用就算了，还不听我的话！出事了吧出事了吧！现在肚子都没了，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到底想不想‘人工降神’的？嗯？”
本来围在床铺边的人现在全部退了开去，这个时候连罗菲斯都不敢出声。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永远一身学究气息，只关心实验、未知实物，完全脱离现实的瑞纽安夫人如此发火。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瑞纽安夫人今年70级了，整个家族里级别最高的存在。
黑杰克里的声音从魔法通话装置里传出来：“桑都司，报仇团的人攻过来了。”
罗菲斯作为家主，先上前拍拍瑞纽安夫人的肩膀：“注意形象，事情还没完……”
然后接过妹妹萨姆菈递过来的通话道具：“喂，是我。”
黑杰克里：“家主，我们在地下城里的人不多了……”
亚提普懊恼地叫嚣起来：“啊啊啊！那个狡猾的桑都司，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把我们两万多军队骗出去，然后用他们的那种宏大爆炸刻了碑！”
富克托没有说话，但表情看起来有点暴躁。
米克方斯拉了哥哥一把：“嘘——现在不是说”
盖修斯：“打育没个响。”
罗菲斯做了个手势，让周围人安静，然后对通话道具道：“苏拉尔摩人那边呢？”
黑杰克里：“梵德勒先生大人正在陪着那位在。”
罗菲斯看看身边人，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大音量，道：“这是危机也是机会，现在在这里的，都是梅所斯之子！证明我们信仰的时候到了！常绿常绿，应绿之子！”
“应绿之子！”
罗菲斯挂掉了通话，手上嵌在合金几何结构里的魔核光芒暗淡下来，随便摆放到手边的炼金台上，开始做具体安排：“亚提普，你带着米克方斯跟盖修斯，去魔法工坊区准备了……”
亚提普：“没问题，我们家的老辈，加上驮脚垫们，应该还有50之数，就是构装生物没几只了。”
盖修斯：“不要紧，留下来的都是最厉害的不朽者，配合我们地下城的布置，只要桑都司他们敢进来，绝对有来无回！”
米克方斯乐观起来：“对呀！我们还有机关，都是不比秘境里弱的强大陷阱！一直都没机会用到，差点都忘记了。”
富克托：“哼，想不到用来防内贼的设计，居然能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罗菲斯点点头：“当初设计，本来就是为了能处理整个地下城集体叛变的……”
跟家族的希望对完话后，罗菲斯看向瑞纽安淡淡道：“开始吧，让萨姆菈跟着你。”
本来还在为失去宝贵素材、母体而暴怒不止的瑞纽安闻言，眼睛一亮，马上变了一个人一样，整理了下身穿的厚实重裙：“真的？不是担心其他国家……”
罗菲斯嘴角一扯：“哼呵——都这种局面了，他们意味脱得了身？你们还有富克托去‘法王间’吧，我们这边先……”
轰，嘭嘭嘭——
一声集中闷响，然后连环爆响打断了罗菲斯的言语，整个地下城一通剧烈震动，让房间里的人根本无法站立，然后城控源就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地下城内所有魔法陷阱全部失效，全部被破坏掉了，一个不留……
你设计的迷宫是很不错，但我为什么要去闯呢？天人不破坏秘境，首先是因为为了探险、好玩，其次是因为没有探清里面情况，怕乱穿墙过壁破坏了宝藏。
然而白莫邪现在既不是在跟你们玩，又探清了你沙底地堡的里里外外，那为什么不直接上十级武器强拆了呢？
统称为扫描探测的仪器设备，一照射，那可是比X光、B超、核磁共振都看得清的高科技玩意儿，是在量子力学层面上观测每个费米子所在。
时间回到白莫邪怒发摔冠，震慑宵小的时候，包括最正在内的所有现场玩家，一时都停了手，就看着白莫邪不快不慢往核爆沙坑跑去——毕竟没了头盔保护，随便提起速度来那就是自杀。
正当现场、直播间里两万亿人，被地堡里面情况震惊到，别以为里面都是魔法装置、设备、仪器，玩家们就看不懂了，层次高了，知识储备够丰富之后，进行“向下兼容”式的推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是打了两、三年交道，深有研究的虚拟实境世界呢——
那么大那么多的实物标本，一看就是搞活体实验，进行魔力等级测试的房间，到处充满了原始粗糙庞大，而又效率低下的人造人用“切割”、“焊接”、“激活”设施体系……
这处地堡有三分之一的空间里的一切存在，每一样都是银河系反人类罪的确凿罪证……然而依然可以用要尊重原始世界文明，来为之开脱——再他们成为银河系公民之前，不能用银河系的道德法律去规范他们，不然就是“仗势欺人”“粗暴干涉低等文明”了。
之前天人碰到他们进行活祭类的魔法、实验，也是也玩家个人道德准则去将之消灭，没有往道德法律上扯，但是……
但是当刀无双被绑在这三分之一活体实验区域内时，情况就不一样了，不用白莫邪来说，直播间里已经有这类弹幕、评论出现——
“那他们不是可以绑架我、我的队友？”
“信息屏蔽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我是不是也会被‘消失’了？”
“偶滴妈呀！那他们之前是不是一直……”
“对鸭对鸭！这么久就只桑都司硬刚鸭！”
“别卖萌！”
“那大战时我失踪了的男友？”
“细思恐极……”
已经不是游戏制作组官方的问题，两万亿观众，周鲁斯做了多少实验，有多少人信息失联的……负责直播间舆情的技术官僚，参谋官们，已经收到了不少地方政府转扇区舰队，转情报部的报案。
然后如同青春跑男一样，沙漠狂奔着的白莫邪，就又被袭击了——188人停手发呆，57人直接调头跑回冒险者大厅，而此时最后剩下的31人应该是联络完毕，在其中1人抬手攻击白莫邪之后，其余30人同时发动攻击。
一部分攻击封死了低速下的白莫邪，所有的闪躲路径，剩下的致命打击都是冲着头去的……
丢掉头盔钓鱼成功，同时还证明这群“玩家”，依然没有搞清楚“桑都司”真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的想法应该是破罐子破摔，先解决掉首祸，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一点。
然而白莫邪本来就没了再待在游戏里的打算，一个急停，他现在的人物，是一张猛男大方脸，展露一个魅力十足的洒脱一笑，直接主动下线，强行退出游戏，接受重新复活惩罚。
一直硬刚的主儿，就这么主动退了？就在这31人还在错愕的时候，报仇团剩下的45人则对他们展开了围剿……
第34章 找到了
与此同时观世宫里，白莫邪缓缓睁开了眼睛，游戏里没打多久，外面现实时间自然更没有过去多久，但感觉自己闭眼睁眼，原来的会议室就变了个房间——
首先一睁眼看到的就一片柔光白纯墙面，重力感觉从游戏回归现实后，他意识到自己看见的天花板，坐起身来，四周多出了一堆魔法设施、设备等比例模型，多了一堆全息投影过来的技术官僚、机要官员，围在这些模型、全息投影周围讨论个不停。
奈琪露娜则跟这些全息投影混在一堆，叽叽喳喳着。隐隐有种感觉，这些投影官僚都在虚心听取着的奈琪露娜的见解，认真做着记录。
奈琪露蒂在斐田倔男那边，看他们两面前铺开的全息屏内容，应该是在做程序编辑上的工作。
白玲玲则跟原本就在房间里的那四名技术官僚说话，看他们面前展开的信息，是在讨论直播间、通天塔世界里面的事情。
缪葛丽华不用多说，不是超脑，现在紧闭着眼睛，躺在一边——之前她也是坐靠来着的，变形椅子被谁调整过。
“烂酸，本大人看你们干坐着傻呋呋的，就让你们躺下去了，哼，还不快感谢本大人！”身后传来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
回头一看，果然是没看到人影的裘莉安，她十分恬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起来没有挪过位置，模样就十分圣女——跟游戏里面完全两个样。
——嗯欢迎回来。
“什么？”
裘莉安：“什么都没！要你管！本大人自言自语！”
白莫邪长长出了一口，盘腿到了变成窝窝床的椅子上，双手往后倚，以接近裘莉安一点好对话，免得又没听清她说什么：“过一会儿我要打个长时间的投影电话，有什么事情现在说说……”
沉默了一下裘莉安：“找到了？”
“嗯找到了。”
“那不先睡一会儿？”
白莫邪环顾忙碌的会议：“现在除非自然休克，否则睡不着的啊。”
裘莉安：“那31个人……”
有全息投影出现在一旁进行留言式发言。
白莫邪一边打发他们一边继续对裘莉安说道：“交给你们了……这种时候凡是正常人就绝对不可能对我攻击。”
裘莉安：“人类安全理事会。”
白莫邪点点头：“不是维多利亚的GM，就是参与了其中的天人玩家。”
能信息屏蔽，又能“洗劫”的玩家信息人，还能随便往人物躯壳上套自己的意识，维多利亚的GM想伪装成真正玩家，轻轻松松。
裘莉安：“嗯，重要的线索，我们会把他们全部活捉的。”
白莫邪：“小心他们强行‘退出游戏’，那我们可就很难再抓到他们的小尾巴了。”
裘莉安：“你当本大人是谁？就看着本大人把他们揪死咯！”
白莫邪微微一笑，抬起左手摸向裘莉安的小脑袋。
本来按照小天使的习性，应该第一时间直接拍开白莫邪的咸猪手，然后再臭骂三声，傲娇两句，哼一声，别过头去……然而现在她正处于恬静圣洁圣女模式状态中，又莫名被白莫邪的这一笑——把无数思绪、万千意义付诸其中的这一笑，给迷丢了魂儿，心中一悸，就没了动作。
于是白莫邪就得了手，揉了揉她那柔顺的青发：“辛苦圣女大人啦，铃铃、露娜不靠谱，奈琪露蒂成长了很多但还不太放心……那之后就拜托了。”
裘莉安鼓鼓脸颊嘟嘟小嘴：“唔咕嗯——”
白莫邪这边坐了起来，三小只自然就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跑了过来，一个个小脑袋直蹭求摸头……就让对面一排人眼红无比。
之后为了不害别人得红眼病，白莫邪起身过去跟参谋官们打招呼，问了问王元霸、薇妃在干嘛，得知他们正在处理进攻哈哈镜本体设施的事情，今天应该都不会来找他了。
接着又跟他们聊了一下在直播间里“钓鱼执法”的事情，说是已经有足够线索了，评论区就够他们监视的了。于是白莫邪就进行了最后一次发言后，就把这有两万亿在线观众，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的直播间给关掉了——这几天来第一次下播。
最后又对跟过来的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交待了一遍，让她们继续在这里执行任务，宣布会议室现场最高指挥权，交由裘莉安之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回去宿舍那边时，白莫邪搭乘气泡车代步，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在车上睡了一觉，连续作战，利用碎片时间休息的经验，健康系统睡眠辅助功能，总之算是完成了存档，把这条虽然有人受伤，但没人伤亡的时间轴给定了下来。
到了宿舍，他也不是回来休息的，虽然睡眠严重不足，但现在依然不能补觉，他需要第一时间赶到白无双身边去——本体被限制了行动，但可以全息投影虚拟旅行去萤初院那边，四个聪明的超脑姑娘，自然不用多做什么解释，白莫邪放心把通天塔这边的事情全权交给她们——
此时原北极城，现在的一片下陷沙谷区域，已经乱成一锅粥，有交战的，有发呆的，然后现在又有玩家冲出了冒险在大厅——这一次冲出来的不再是报仇团的敌人了，而是冲出来帮忙的，游戏内军团社交中直接就跟报仇团结盟了。
这么久了，为刀无双报仇军团，第一次有了朋友。
这第一批冲出来加入战斗的“朋友”，看起来似乎是受了桑都司在直播间里的“临终遗言”——“别让他们跑了！”的感召，而冲出来加入战斗的，实际上全是自己人，是老早留下的伏笔——正是白家五人冒险者小队，蕾欧莉亚军团，白巫、白野阑、白瞳石、白乐姆斯、白钻……
他们五个被安排回通天塔世界里之时，正好是妮芙琪黑荒浪潮，跟天人、人类联军正式战争进行之时。他们理所当然待在联军这边，按照指示，在跟黑荒交手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留手，没有做出任何内鬼的表现。
实话实说，白莫邪根本没有想好该如何打他们这张牌，只有个模糊的概念，觉得他们如果再战争中表现出色，军团等级升上去之后，可以直接跟巴哈姆特军队对话，加深接触，能给自己带来更多更关键的情报。毕竟在黑荒这场事件之中，本质是程序、数据、信息因子、运算力的较量，他们的存在根本可有可无。
而更关键的是，他们虽然建立人物时，就没用真实社交信息，游戏内的维多利亚方面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斐田倔男的服务器里面，他们“白家”身份是一清二楚的，因为他们并不能想白莫邪这样，能搞违法信息战操作，伪造个信息人——游戏里面一切人物资料都是假的，但用来登陆的账号是实名制的概念。
只不过斐田倔男梦旅人制作组方面，不能使用玩家真实信息人做什么罢了，只要有一丁点利用，事后一旦被发现，他们都会受到信用评级的惩罚——查看全体玩家实名就是种利用。
然而白莫邪从来就是把敌人往极端考虑的，认为梦旅人早就获取全体玩家情报了，就没想想，当初他游戏里直接拿真名游玩的，不被知道妮芙琪是谁家的人才有鬼了……
但事情往最坏了考虑，也不能说错，所以蕾欧莉亚军团，白莫邪潜意识就没有算在战力里面了，直接一开始就把他们当做已经暴露了的，两边都不能随便动的明牌。
无论怎么说，白莫邪都跟白蔻芳华有约在先，白莫邪的所作所为不能涉及到白家，这个白家自然包括所有白家子弟在内。
最后，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昨天斐田倔男的投诚，现在就可以放心使用这张明牌了，不用担心蕾欧莉亚的背景问题了。此时梦旅人制作组里已经有人开始消失，根据调查结果，这些人是除了斐田倔男这个并不坚定的“叛国者”之外，真正属于地方阵营的人——
知道周鲁斯能连上银河网络不说，甚至能关掉海杜莺她们的游戏系统，不让她们退出之时，白莫邪就把梦旅人制作组当做敌人了，没有上面维度进行赋予，下层是永远活不得高维权限的，智械法则就把这条锁死了。
所以梦旅人这个小团体，也并非铁板一块。
消失的人中有斐田倔男知道的“老兵”，也有他并不知道的，而还有几个经常给他“传达旧共和国方面意思”的老兵，反而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大摇大摆地继续上班工作，之前甚至还帮忙搬迁计算机阵列……让斐田倔男直呼自己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现在打出这张明牌，不但没有危险了，反而又可以用来钓其它的大鱼了。
其实在前十轮打击中，白莫邪就有暗中利用这张牌，蕾欧莉亚军团的核心是白家五人冒险者小队没错，但玩家军团自然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尤其是当他们自我感觉中，要完成白莫邪赋予的“秘密任务”之后，重新回到游戏，加入到黑荒战争之中后，他们就开始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军团大为扩张，目前发展到有66人了，这个人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这60多人里恰好有个成员从报仇团第三轮袭击时，开始关注北极城的事情。
而此时白莫邪已经不在游戏里面，报仇团在按照安排好的剧本行动着，而这个时候也是这场冲突的资讯刚刚开始几何式爆炸之时——通天塔世界里，每分每秒大大小小的冲突千千万万，人类跟天人的摩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例如让白莫邪发家的，精灵男跟野蛮汉之间的角斗。
所以桑都司组建报仇团跟梅所斯家族开战，这件事一开始真不算大事，最后发展成两万亿关注的争端，跟白莫邪从一开始对直播间的有意思运营，故意带节奏，跟观众对线炒热度关系很大。
于是被桑都司“骂到”了的千万人之一，带动了整个欧蕾莉亚军团都开始讨论这个话题，津津乐道……然后他就直接传送过来了，最爱凑热闹的白巫也跟了过来，于是就被白莫邪的团员给发现了。
从始至终，白莫邪都没有跟他们五个说过，自己在北极城这边的动作，首先潜意识里面就没把他们当成过助力，而就算记起了他们，白无双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大条的了，就别再让更多白家的人来添乱了。
但这是他们自己过来的，那随便用用也没什么关系，就通过外挂服务器联络了一下，暗中勾结起来——他从来没有让蕾欧莉亚军团直接参战的意思，只是让蕾欧莉亚军团提供装备，让白莫邪除了冒险者大厅这个官方渠道之后，有更多的选择，毕竟玩家手上的东西更丰富，价格也更加随机。
于是两边人就偷偷摸摸的，在仓库店铺区域进行私底下的交易——是真的在进行着以物易物的交换，并不是蕾欧莉亚单方面白给，毕竟冒险者大厅里面的时候，不可能躲过维多利亚的眼睛，因为搞交易暴露了蕾欧莉亚，还不如让他们五人直接来进攻梅所斯……参加黑荒战争冲锋在最前线的蕾欧莉亚军团，可是很有正义感的。
至于交易的内容嘛，报仇团把山区迷宫获得的宝贝，换天人的银河帝国装备，至于拿出来的这个“宝贝”，可就大有文章了——那种拿到那里都能卖，还会因为市场行情出现价格波动的初级材料，自然不会拿出来跟蕾欧莉亚交易，而是用“魔法装备”、“珍奇魔兽身上的部件”，以“艺术品”“手工艺”“稀罕”，这些附加值的概念来做漫天要价的交换。
这样的交易没有任何毛病，天人虽然用不上魔法道具，但却喜欢收集、欣赏，装备起来玩cosplay，角色扮演，代入进这边世界观里，比如哈德良穿的那身华丽丽魔法袍，上面的发光功能，还是靠装科技灯泡来实现的……
再说蕾欧莉亚方面，作为代表过来做交易的白乐姆斯，既不落地还钱，也不做得太夸张，总之尺度把握得十分到位，既让报仇团占到大便宜，又不让外人看出来。
第35章 梅所斯覆灭在即
要当着各方眼睛的面，做到“白给军火”这一点，其实并不难，白乐姆斯每每只用来上一句——
“下次多给我们几块宝石”、“算你们走运，我刚好有个朋友非常想要这样的”、“我这枪虽然威力大，但有暗伤，就便宜给你们，说好了啊，签约之后不退不换”……
演得十分到位，不愧是现实里口才了得的风流角。
当双方商量完毕后，就互相去对付仓库里拿了东西就走，过程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毕竟这个时间点的舆论中，桑都司跟他的报仇团是全体玩家公敌来着……
然而一次两次还好，到了第六次的时候，就被其他玩家堵上了……明明已经避开了所有正义玩家，都是当他们出击跟报仇团交锋的时候，才进行秘密交易的，结果还是被人堵上了——要被釜底抽薪了吗？但冒险者大厅里又不能动手，他们又能怎么样？
结果却是恰恰相反，这几个来堵人的玩家，其实是想来交易中掺一脚的……外面打得最激烈的时候，还在冒险者大厅里晃悠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个时候北极城已经开始被慢慢摧毁，市民们开始大量离城出走，魔法道具交易为之一滞，而北极城又是整个世界，各种“黑白”装备交易中心之一，这一下冲击下来，魔法道具价格暴涨是可见的未来。
这群想投机倒把的玩家，观察到报仇团装备莫名其妙上了个层次，每次拿出手的武器，都要比在冒险者大厅里明面上交易的多一些，善于找机会的，自然有双洞察世界的眼睛——就发现了仓库区的秘密勾当……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报仇团也跟他们做交易，他们也要参与囤积魔法道具——干他们一直认为蕾欧莉亚军团在干的事情，否则就公布开去，让正义玩家组织对蕾欧莉亚军团采取行动，例如不断在维多利亚港发起军团战。
这可就太可怕了啊，答应当然得答应！
于是报仇团又增加了新的货源……
这**商还给出了更损的建议，那就是多进行无意义开火，多在城市地面无意义机动——能毁掉多少魔法装备是多少，就找大仓库攻击，从供应链源头上进行破坏——所以啊，未来什么理念什么梦想的人都有，这种纯粹原始欲望，积累物资财富的人也有，而他们往往比任何人嗅觉都灵敏，做法更极端……
他们也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才会找到，并且出现在这个虚拟实境世界之中……然而他们却没有料到有人比他们更绝——无意义？假装不小心？打砸抢？白莫邪直接下令夷平北极城，以最快的速度让北极城从地图上消失，让全世界都知道一个消息，“北极城没了”，这里再也不存在魔法装备市场货源了！
当然这个消息的会晚上两天，也就是一轮袭击的时间，而这两天时间就是白莫邪卖给奸商们的“商品”，经济金融的本质就是信息差，能先人一步大批吃货，就能一夜暴富。
而白莫邪获得的商品，就是比蕾欧莉亚更稳定的装备货源，于是桑都司在这个时候就有了大批的粉丝，有了公开的支持者——他们的支持表现在公开跟报仇团进行军火交易，直接店面里进行了，不再躲躲藏藏，因为跟现实信用挂上钩了，正义玩家组织也没什么能表示的了，大家都成年人，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于是最终也让白莫邪，跟哈德良搭上了线。
虽然哈德良并不是最初堵门的奸商之一，但最后这一次隐隐似乎有在投桃报李，白送了一整间店铺的装备，甚至包括24枚解离弹。
哈德良目的不简单，眼光毒辣，蹲在北极城好几天了，却一直没有露脸，然而就在今天，报仇团攻击了梅所斯庄园地基后，梅所斯人突然全军出击之时，准确判断出了事态不一般，有可能是最后的大变了。就把小喽啰打发走，把桑都司引了出来，进行正式对话。
白莫邪过来店里，其实只是尽人事，他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有哈德良提供的装备，绝对的数量上的差距，报仇团46人对上2万，败亡是注定的。
当时梅所斯的秘密只是被揭了点皮毛，被察觉到了庄园地下深处，可能存在着什么之时。而梅所斯人显然打定了主意，不能让桑都司继续深入追查下来，那么全军出击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不再你来我往车轮战了，要开始清场了。
这一全力出击，展示出来的实力，再敌我各方势力预测的十倍以上，一下就暴露出来，他们梅所斯人从一开始，陪桑都司打车轮战，就只是在陪他们玩儿，让桑都司报仇团觉得是占了大便宜，在不断消耗磨损着自己梅所斯势力的力量，然而实际上却只是在被拖延时间罢了。
如今清场，可不止是要清理掉报仇团，以后天人也不再准出现在这片沙漠之中了，毕竟就算赶走了报仇团，但也无法保证其他天人不会在意这一细节，想要一探地底究竟……之后他们要想知道点什么，就得从北极城沙漠之外，开始往这边进行地底挖掘了。
而要实际做到封锁戒严这一点，十分简单，清理掉地图上现有的46个天人之后，把冒险者大厅包围起来，建立封锁线堵门，建筑外再套一层要塞、法师塔都没问题，只要报仇团的人出来就直接干掉，其他天人以安全、重建以及不信任为借口，“友好”打发回去。
时机成熟，跟维多利亚方面协调完毕之后，甚至可以拔掉冒险者大厅——现在并不是五十年前，天人的基地不再是沙漠生存唯一选择，维多利亚的科学调查哨站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只是不能正面交恶罢了。
简而意之就是梅所斯人急了，桑都司成功摸到了老虎屁股，而显然他自己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哈德良判断，不是他手下对地攻击时偶然失误，就是只是突发奇想，试探看看，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计划安排了。
而这个时候，就是他哈德良登场的最佳时刻了，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瞧瞧瞧，他那拿到解离弹时，明明很在意，却故意要装作不在意把玩的模样……
哈德良赌对了。
白莫邪确实需要能一锤定音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而比起杀伤敌方有生力量，白莫邪更急切想要知道的是庄园地下到底是什么……而根据白玲玲她们的计算，就算通天塔世界大气密度不高，但只要控制距离、方位、频率进行释放，人为制造不连续波，破坏力翻倍，解决个几十公里范围内的地面单位，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事情就这么一步步发生了——白莫邪二话没说，有了爆炸威力数据马上就搬空了哈德良的店。核爆炸出了梅所斯地下城。梅所斯残兵堵门。正义玩家组织出面阻拦。梅所斯人自暴地下城内部内容。舆论转向，正义玩家组织分裂，蒙在鼓里的真正正义之士停手，别用动机的人开始鱼死网破，最后的扎挣。
面对这批不想也没有理由再继续潜伏隐藏着的内鬼，白莫邪是想把他们活捉，报仇团剩下的45人执行命令。而对于“沙底地堡”梅所斯地下城，已经救出了白无双的白莫邪，对其完全失去了兴趣，他只对梅所斯人，所有姓梅所斯的上了心，只想要弄死他们所有人。
这个时候，蕾欧莉亚军团就闪亮登场了，既然如今梅所斯已经露出了真面目，那么就算没什么绝对正义理念的普通玩家，也有充足的理由介入了。
此时蕾欧莉亚军团，在冒险者大厅里凑热闹的有二十人，他们没有理会报仇团正在亲自收拾的那31个问题人物，接到白莫邪密令的白巫带人目标直指地下城，一冲出冒险者大厅，就全力朝地下城开火。
地下城里面的罗菲斯等人还商商量量，正对自己堪比顶级秘境难度的地下城结构自豪无比时，全部陷阱、机关就被全部摧毁了，这一出就是蕾欧莉亚军团的手笔。
罗菲斯乃至梅所斯家族里面，每一个人真正理解“信息屏蔽”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没有人类知识库供他学习，眼光有局限性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以为地下城本体显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信息屏蔽就失效了，当又要被核弹炸的瞬间，就果断“开天窗”秀人质。
却并不知道，他们的信息屏蔽设备还在工作着，效果持续中，但被他们自己开了一道“后门”。
蕾欧莉亚方面没有客气，直接攻击了全部被扫描出来的，有魔力反应的地方，根本不管它是什么陷阱机关，还是什么施法材料、魔法机器。所以恩典间里的城控源也被来了一发，但被这里的魔法护盾给挡住了，就跟天然地下城的城控源，会自动形成魔法护盾一样，人类自然也会专门给，重要的场所、核心所在设置强力魔法护盾。但那些陷阱机关实验室什么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不让报仇团他们直接丢解离弹吗？一颗就能彻底让它消失了吧？”蕾欧莉亚军团某新团员甲，一边开火，一边在军团频道里疑惑道。
游戏里ID叫血巫女的团长白巫，道：“那不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吗？”
团员甲：“……那确实。”
ID为野刀静斋的白野阑：“别胡扯，我们要证据，军团里不是一开始有人一直站在梅所斯那边吗？那我们现在进去那地堡里面，把梅所斯的邪恶本质都挖出来！”
血巫女：“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团员甲：“哎呀，就不用秋后算账了吧，刀无双确实被非法监禁了，连下线都下不了，已经足够我们所有对梅所斯开战了。”
ID是午夜彩虹堂的白乐姆斯：“那不，我们是我们，还有那么多观众呢……桑都司那边下播了，我们这边观众多起来了呢，大家都好奇梅所斯他们到底是怎么控制我们玩家的呢。”
ID是破军命的白钻：“行了，大家一起集火吧……打不破那个魔法护盾。”
ID是那就咆哮吧的白瞳石：“那个、那个，他们会不会传送了啊？大家都很气愤，要杀掉梅所斯他们呢。”
团员甲：“是啊，我就是气坏了，所以才想直接解离弹炸他们的……”
野刀静斋：“跑就跑了吧，我们这里杀了他们，他们也会在某处复活，所以只能像报仇团那样努力抓活的。”
团员甲：“……他们下面的人有点多啊，就我们搞得定吗？”
血巫女：“气势，靠气势啦，你这气势就先弱了，怎么行？我们之前打黑荒，开国战任务的时候怎么过来的？”
团员甲：“是、是！”
午夜彩虹堂：“咳哼，气势不太靠谱，我看我们还是靠人数吧……”
带头作用是显著的，蕾欧莉亚精准打击一轮完毕，冒险者大厅里就冲出来四、五百号人，几乎剩下的玩家全部涌了出来，而他们所有人的社交信息上，全部显示已经跟报仇团结盟，于是一支讨伐梅所斯家族的天人联军就形成了。
集中到一处的五百名天人意味着什么，对于本土侧来说，这已经是一支灭国的力量了……
所以白莫邪其实并不是哈德良想得那样，完全没有后续计划，他手上有蕾欧莉亚军团这一张伏兵，决定攻击庄园地基摸底之时，就让妮芙琪偷偷联系上蕾欧莉亚，让他们能带多少人过来，就带多少人过来。
虽然，后来梅所斯超乎常理的，整出了国家级别的正规军数量，蕾欧莉亚那十来伏兵，看起来跳出来也是白给，但现在形势又一变，让他们当个领头羊，带头开始“哄抢”，让后续者快速下定决心的角色，还是十分合适的……
整座地下城防御崩溃，大量构装生物，还没启动就被击毁，此时罗菲斯方面，通过发现蒂亚、艾蕾娜投掷核弹的手段，观察到外面的形势又变，而现在手头上的人质凭空消失，已经没有任何能阻挡愤怒“群众”直扑而来的方法跟计谋了。
第36章 真相
没使用通话道具，黑杰克里直接魔法喊话了过来：“家主！我们德蒙库被摧毁了！老家主们正在处理暴走的魔力！”
亚提普咬牙切齿，拔剑在手叫嚣道：“跟他们拼了！”
米克方斯、盖修斯也咬咬牙，拔出了武器，兄弟姐妹几个，大家一起看向罗菲斯。
而罗菲斯则看向瑞纽安：“还愣着干嘛？你们快去吧。”
瑞纽安一礼，扭头冲出魔法机关门。
此时外面套间里还有很多家族成员在等候着，对刚刚的袭击议论纷纷，见魔法门打了开来，连忙围上去像从瑞纽安那里知道些什么，不管是命令还是消息，只要她开口什么都好。
然而瑞纽安急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根本不搭理这些人，跟在她身后的萨姆菈，也只是凶巴巴命令所有人躲开别挡路，只有富克托一边追着前面两人，一边暴躁地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塔文宗必胜！塔文宗必胜！”
梅所斯家族所信奉的通天塔常青藤教分支派系，称为“塔文教派”，比起宗教学说，塔文宗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学说，别看出现只几十年，却由于引经据典，使得体系十分复杂而又深刻。
至于具体援引的经典，就是“塔文”，对通天塔上面雕刻文字的解读、诠释——既然整个世界都是梦旅人创造的，通天塔上那看似是图画又像是文字的符号，自然也都是制作组给弄上去的，是杂糅了埃及人象形文字、玛雅象形文字、苏美尔人楔形文字，有的鬼画符甚至是前大航宇时代各种星薙娅民族的生造文字——
这些其实是留给玩家们的彩蛋，而且塔上图形也并非全没意义，而要让程序员们，用各种文字写一篇，符合文字本身所象征意义的文章有点太难为他们了，所以刻在塔上的玩意儿，其实写得就是梦旅人开发游戏时的幕后花絮内容……其实也挺符合通天塔通往另一个世界，一片“人类”诞生净土的寓意。
然而此时玩家还没从地面上抵达世界的中心，摸到通天塔，但是本土侧人类们却是从最初就接触着通天塔的，塔上面的刻着些什么，早就在梦旅人赋予他们的文化、历史书籍里传播了。
于是游戏开服，对通天塔的信仰上，有那么一些人，放弃了对己修身养性，为人处事道德向善，以期望最终回归净土，这种传统信仰模式、终极目标。
这些人他们开始从技术的角度来解析、研究通天塔，认为通天塔其实跟天上的太阳一样，是一个大型的创世神遗留的魔法道具，也就是“神器”，上面的雕刻，不是“使用说明”，也绝对是相关内容。
所以只要能利用这就在身边的“神器”，那么无论是其是件武器，还是真就只是一个位面传送门，都可以有效的解决“天空树灾年”事件，应对凭空出现的天人们了。
这些想把绝对不容侵犯的圣神之物，信仰、崇拜的对象，拿去当烧火棍来用的家伙、教派，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异端，你能想象把经书拿去垫桌角，关公像通灶台的行为吗？
不信可以，最多算是个异教，但就算是无信仰也必须要尊重。而他们这种既信还不尊重的行进，那就是亵渎，是要被坚决处理的异端。
而这些“科技主义”教派中的代表，就是塔文宗，他们这些年来全都集中到了北极城，“梅所斯”并不只是血缘维系的姓氏，而且还是信仰维系的，塔文宗的核心人物都会姓“梅所斯”。而梅所斯翻译过来，其实就是“塔他说”的意思。
……真就是人类，二代量子计算技术，让智械成为可能，那时候一代的计算机，冯诺依曼机，01数学模型，确实无法“诞生灵魂”，相对于基于二代技术的智械，被定义为物质的非人的，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当现如今的三代技术出现，把二代定义为非人，那就纯粹是法律的、社会性的了。
既然二代计算机可以是“人”，在技术层面上本土就是人，那么人类拥有的创造性，他们一点都不缺乏——在完全没有人类知识库，没有计算机技术，进行大数据运算破译的情况下，塔文宗他们连蒙带猜，硬生生曲解下来了一块内容，根本无法理解的，他们之上维度的，开发花絮彩蛋中的词汇、用语，他们就靠想象去神圣化、去创造。
最终他们发现了他们认为的“这个世界的真相”。
而说到真相，某个14岁半的少女即将知道一个残酷的真相，虽说14岁帝国时制，往地球时制去换算，从25到38岁都能换算得出来，小萝莉？美少女？放人类还在地球年代，已经是老姑娘，甚至是两个孩子的娘了都。
但现在是数十万年后的未来，相对于平均年龄800岁来说，14岁简直跟婴儿无疑，80岁前都感觉是小孩子，所以虽然一直号召大家50岁前结婚，然而现实里80岁以前谈恋爱的都很少，认为80岁该结婚的都算是喜欢交朋友，生活现充的一类人了。
话虽如此，但毕竟每个人都是世界独一无二，唯一的存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这是这个时代的特征，白莫邪自己也只16岁而已，如果不是背负上历史，被“遵从自己的理念”了，按照那少年5岁自己开快递公司，开始满银河系流浪体验生活的人生态度，也属于那种80岁前跟爱情绝缘的存在……
白色旗帜星域，萤之初级军事教育学院，N63号学院城市，市北森林小区，一栋温暖鹅黄色的螺旋帆形公寓楼。没有任何公路，人造街市区域，所有住宅全部融入自然，或者说就是用自然原材料，重新纳米重构建造而来的，天高鸟飞，林深幽静无人声。
安静惬意的下午茶时间，楼前草坪上坐着五名美少女，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说说笑着，然后突然间其中一人弹身而起，站得笔挺，另外四人楞了一下，然后转眼一看，立马也都吓飞了起来，来不起放开，也舍不得丢掉的小蛋糕杯，连忙往背后一藏，整齐划一地大声道：
“报告！！！”
看似美好悠闲的少女点心时间，然而地毯旁边堆放的五只单人标准装备箱，却在诉说着和平下的不平——她们五个其实是在执行楼外警戒任务，只不过这和平的银河系腹地，又是当年星球战舰的军校里面，这些日子来，姑娘们都随便惯了。
“报告！一、一切正常！”看起来应该是这组人嘛小组长的丫头，目视前方大声汇报。
“嘴巴……你嘴巴上还有奶油……”
看着说完就进入楼内的最高长官，擦干净嘴角的姑娘们松了一口气，连忙三两口解决掉手上的小蛋糕，把当野餐场地利用起来的野外生存套收拾起来，各自背起装备箱回到岗位，开始执勤巡逻。
黄金骑士团完全占据了这片住宿区好几栋楼，大家在一起挺方便，楼内空间挺科幻，属于垂直迷宫方式的，如果是个不知道磁悬浮，可以随意原地起飞的古代穿越者，怕是永远找不到楼梯、电梯的。
未来人类则早就习惯了这种高层设计，要下楼的直接找个窗户门跳出去就行了，往楼里跳，往楼外跳都行，反正磁悬浮反重力，纸片羽毛一样落地——虽然在坟场的时候，白莫邪遇到过一起故意设计的，楼内坠亡谋杀案，到如今都没找到凶手，但现场真实就洗脱了他的嫌疑，也就没有去多想了。毕竟坟场旧共和国体质里，是有警察、特警、刑侦重案组这些传统职业的。
偌大的一栋建筑物，看起来门扇复杂，实际上只有五层是居住面积，其它结构都是镂空中空透风的，半透纳米层，能高效风力发电，提供楼栋自发光所需不说，还能让室内永远自然通透苏爽怡人，配合智能管家管理调节温度、湿度，只用住在这样的楼里几天，皮肤就自然白白嫩嫩了，根本用不着任何人工、基因处理——自然的永远是最好的——而人类超越自然进化后，那么就改造出适合新人类的新自然环境就行了。
白无双住在顶层五层——这也算是某种内部潜规则吧，新员工少女们，一般会主动把最好的房间、楼层，让给军衔高、资格老的成员，而这些身份高的少女，也不会客气什么，直接接受大家的安排，因为她们都是那种没事先道歉，优先他人的性格，如果进行客气推辞，那将会没完没了，最终把所有安排都给耽误，影响到更多的人……
当然这种细节，白无双是不知道的，虽然长大成年了，但毕竟是第一次离开出生星球，第一次跟有大量真人互动的社会接触，迷迷糊糊的，大家帮她选了什么房间，她也就这么接受了，在努力融入，适应以后同事们的步调。
调整，调节，越步，同步，记忆连续上，白无双她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而又真实的梦，按理来说知道是梦，那就应该不会觉得真实……到底哪边是梦？咦？怎么眼泪自己就出来了？
朦胧的视线中，只感觉到身边一圈人，健康系统帮忙清洁干净了泪水，是有见过，但并不是住在同楼栋里的大家，还有一个社交信息显示是军校方面心理精神专家的人，在一旁念念叨叨着。
心中莫名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白无双就突然开始讨厌起“医生”这个职业来了。
有同伴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想坐起来，手脚却不受使唤，只能就这么继续躺着……一时不知道聊什么，在简单慰问完之后，就出现了短暂的冷场，看少女们有点尴尬犹豫的模样，应该是有外人在场，有些内部的话题不太好说。
聊不了私事，团员们就决定先做正事，获得白无双许可，提取了她被抓那段时间的视觉记忆，交给上面做情报分析……
大概十来分钟后，见床铺这边没话了，等候在一旁的心理医生就上前来，拉开全息屏，借用心理辅导系统，开始对白无双做心理评估。其她人退到房间一边。
然而就在白无双跟医生一问一答，进度做到了一半的时候，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立正报告声，白无双想看看床脚方向，但目光就是凑不下去……然后床铺自变形，背部抬高，让自己坐了起来——白莫邪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
白莫邪看着面容憔悴的姑娘，轻轻微笑着，这是安稳对方，让对方平静的表情，扑上去生离死别般的拥抱，就很做作不说，还会吓到对方……然而白莫邪现在的真实感受，却是心疼得要命——未来人体不会出现虚弱状态，身体平衡一出偏差，马上就有健康系统进行调节补足，上火、长痘痘都不可能，所以面容憔悴，就一定是精气神方面出问题了……
白无双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搞砸了、辜负了期待的心绪弥漫开来，更加难受。
白莫邪来到她身侧，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就静静陪在一旁，让她先配合医生完成心理检查……医生一下就不再可怕，但却变得讨厌起来。
之后怎么做的检测，又跟医生都说了些什么，白无双恍恍惚惚地没什么印象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完成所有项目，开着显示大脑波动的全息画面，跟白莫邪交流着……
见到白无双渐渐回过神，似乎终于缓过了劲来，白莫邪就让医生跟这组贴身看护的新团员少女们先行离开，给他们两人一个私人空间。
人一走完，白无双就表现得仿佛是犯了错的孩子，等待家长批评一般，抬着小眼神，怯生生地瞅了白莫邪一眼，结果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白莫邪靠近床边伸手过来，吓得白无双一缩，结果伸过来的手只是摸了摸她头……
就听白莫邪一声长叹：“哎——说件事儿吧，你就当故事听听，只不过得签个不做任何记录的保密协议……嗯，是的……呃，该从哪里说起呢……嘛，总之啊，是个关于两个少年跨越时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