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兴趣
“……之前我也穿插着跟其她很多人跳过来着，所以最后打败我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哦。”
“噢呵呵呵，阁下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想着打败什么的呢？争这个胜负太孩子气了，噢呵呵呵——”
请你在说这个话的时候，不要把我的手捏得这么紧，心中吐槽，嘴上道：“……那我们去那边酒台那边坐会儿吧，那边人少，没人打扰。”
班缇萝汀：“正合我意。”
吸血鬼对酒水饮料十分讲究，毕竟是作为他们主食载体的存在，班缇萝汀果然比起酒精类饮品，更喜欢汽水、果汁、奶茶之类，浏览的目录都集中在这类项目上，然而察觉到白莫邪在偷眼观察她之后，连忙划拉全息投影，翻看起酒精类的来。
白莫邪：“咳哼，喝多了酒精等会儿不好跳舞了……给我一杯冰柠格瓦斯。”
班缇萝汀立马顺水推舟：“我一个人喝酒也没劲，本人就陪阁下吧……来杯橄榄布丁发泡酸梅汁。”
“……还有这种饮料的？”
“本人在‘布拉里’基础上开发的……布拉里是我们这儿的特色饮料，很好喝的！出远门本人都会带上一箱……咳哼，不是我喜欢这种小孩子饮料，是当做特产伴手礼送人的，嗯，送人的。”
“嗯嗯，想不到还有这种特色饮料，可惜我家孩子都回去了，有机会带给她们尝尝。”
班缇萝汀眼睛一亮：“请让本人挑选几款口味最好的送上门吧。”
“当然没问题……看起来公主殿下挺喜欢我家孩子的样子啊？”
“都说了本人不是公主……我们帕兰迪氏族现在没有公主，女王的孩子们都已经成年婚配，都是亲王了……请不要生造头衔来称呼，会让本人很困扰。”
“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讲来着……”
“私底下这种情况，我管不着，大家随意，但还请务必不要在正式场合这么称呼……我们氏族已经很多个世纪没有封‘公主’‘王子’了。”
“那我该如何称呼小姐呢？”
“公司里大家一般叫我大小姐，其实论辈分本人在无论家里还是家族同辈里，都算不上‘大小姐’……在家里倒是可以称为‘二小姐’，但没有这么叫过，阁下明白了吗。”
“那要不，我们直接互相叫名字吧。称呼阁下、阁下的，其实没有那个必要。”
“那么就按白莫邪的要求吧。”
白莫邪举杯：“节日快乐，班缇萝汀。”
“节日快乐。”
两人饮料杯碰了一下后，班缇萝汀继续道：“七夕节据说是属于情侣们的节日。”
“确实，这个时候我应该陪着我老婆来着……”
“那个小天使吗？”
“不……唔，算是吧……话说回来，怎么一直没见到她呀，她应该跟另外三个一起待在下面花园里的吧？缪葛丽华之前还见到了，跳了一支舞后人也不见了……”
“叫本人班蒂就好了……刚刚，白莫邪见证了我给三个小可爱举行的仪式了吧，嗯，神圣初拥……那个小天使也挺可爱的，就是太凶了，还满嘴脏话……让人喜欢不起来，就安静下来的时候还能看看。”
“咳哼，小报告收到了。”
“啊，抱歉，忘记她是女朋友了……白莫邪喜欢这种脾气很暴的女孩子？”
“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公开。”
“噢？我听铃铃姑娘叫那天使妈妈来着，所以你们到底……是这种关系了的话，你们三个为什么不写进社交信息里呢？”
“就因为还并没有成为那种关系啊。”
班缇萝汀按按太阳穴：“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这个时代应该更加重视礼制。”
“我们是特例，一般大众还是很受礼节的……可能跟工作、生活环境有关吧。”
“很难想象一个天使讲脏……咳哼，不讲礼貌的环境……你们自由枪骑士，外宇宙，自由职业这么乱的吗？”
“……看情况吧，出了大环境，是不是还要继续墨守成规，就看每个团队自己的了。”
班缇萝汀来了兴趣，侧过了身来：“所以白莫邪的团队是个不守规矩的队伍？”
“规矩嘛，看情况吧，我们团队很灵活的……”
“换句话就是没有原则的意思？没有冒犯白莫邪的意思，只是本人也在经营一个团队，跟管理一个公司，有些区别。”
“嚯，需要听我的经验之谈吗？些说说我家女儿们到底什么个情况吧。”白莫邪终于绕到了最想知道的事情上。
此时下一支舞曲已经响起，然而两人都没有跳舞的兴致了。
“那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了……本人正在招待着缪葛丽华女士，有几个家族里的年青人找过来，请求过完节后担任他们的仪式主持人，我们的神圣初拥，白莫邪知道吗？”
“嗯，斐田倔男跟我聊过这事……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既然白莫邪的女儿完成了仪式，我们已经可以算作一家人了。”
“吸血鬼的社会结构真令人羡慕。”
“谢谢……接着之前，不知道怎么她们四个就蹦了出来，然后要求本人也给她们初拥……理由说是仰慕我们吸血鬼族的文化……”
“嘶咳咳——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之前斐田倔男说的，班蒂继续，你继续……”
该不会是真的集体犯中二病了吧？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答应的，但各位都是女王的贵客，我不好自己做决定，就问了一下女王的意见……”
“结果女王就答应了？”
“嗯……但那位裘莉安小姐坚决反对，跟女儿大吵起来，说什么邪恶啊堕落污秽的，还用最恶劣的……基础碳水化物来形容我们……”
“噗——咳咳，我替她向你道歉，确、确实太恶劣了。”自己是习惯了，但白莫邪可以想象得出来，当谋生人听到裘莉安那些语言时会有什么反应，“我一直没怎么管她这些坏习惯……她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长大的，其实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恶意……”
“对不起，我也要道歉……咳哼，本人的性格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班缇萝汀打断了白莫邪的话，然后似乎有点害羞，假装低头喝饮料，避开了视线。
“所以你们……裘莉安她现在人呢？”
别又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吧？还好，通讯她，她还会回话，只是就是不说自己在哪里，在干嘛。
“我家族里的几个小年青不服气，就向她发出了角斗邀请……”
白莫邪侧目，而班缇萝汀则更躲开视线去，纤长的腰身都缩了下去……一个必然的情况——如果她当场弹压的话，她家族的人不可能不听她的，再生气也闹不起立，然而她自己就是个狂傲的人，暴脾气，别人不惹她就算了，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莫名其妙一通骂，如果不是身边有人先一步出了头，她自己就上了。
想明白这些后，白莫邪有点尴尬：“咳哼……年青人嘛，大家都年青人，没有当场打起来就行，嗯没有当场打起来……”
“他们几个就约到外面体育馆去了，不管结果如何，现在应该都打得差不多了吧……”
班缇萝汀越说越心虚，自己这边当东道主地把客人拉出去角斗，传出去了帕兰迪整体信用评级都得掉一截。
“没事、没事儿，当年我也跟人约过架，嗯，就去年……在东龙区的……”
“黄龙开镜市民体育馆！是跟羲家的人决斗对吧，打人员战对吧，那一场本人也有在现场旁观，好多羲家人，真是漂亮地一丈，就该把那群五陵年少，到哪里都自以为是的皇家子弟好好教训一顿！”
班缇萝汀眉飞色舞地描述起白莫邪地“好汉当年勇”，仿佛揍翻那五个羲家子弟的人是她而不是白莫邪一样。
白莫邪有点疑惑：“我记得我跟皇家舰长们的约架是封锁消息的，羲家人自己知道就算了，但班蒂你是怎么……”
班缇萝汀神秘一笑：“还记得在皇宫里一起授勋的人们吗？”
白莫邪切着欧培拉蛋糕吃了一小块，这算是跟饮料配套的标准茶点，而用卤鸭脖配茶水就是十分另类的了：“……我记得我那次，一共册封了二十名自由枪骑士，其中有一名吸血鬼星薙娅……但我记得他不姓帕兰迪，而且还是血族来着。”
“白莫邪没有说错，他是本人的舅舅，我爸爸是帕兰迪氏族的，皇宫设计师，他迎娶了很多‘眷属’，其中就有一位其它血族的姑娘，也就是本人的母亲，所以本人有两个姓氏，帕兰迪跟戴克里先。”
“原来如此啊，我记得你舅舅叫法莱格尔。”
“嗯，我舅舅跟扇区舰队，还有舰队特种军械部的都人很熟悉，授勋那天白莫邪决斗的消息，就是跟南宫望部长闲聊知道的。”
“嚯，南宫望啊，我也跟他很熟呢。”
“我舅舅并不认识部长本人，只是工作上往来……听说那次还是第一次真人见面。”
“嗯，你们业内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啊，来来去去最后都是那么几个人。”
“是这样，毕竟军方能放心下单采购的商家，就我们几家了。”
“……确实，戴克里先也是做一块的，联姻后是强强结合……班蒂主要是在帕兰迪这边生活吗？”
“差不多吧，我姐姐哥哥他们主要在戴克里先家族那边……白莫邪家里什么情况呢？”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啦，其他同辈人倒是不少，但亲的就只一个妹妹……我家族祖业是做手工艺品的，各种刀剑，就是那种冷兵器，明白吗？”白莫邪说着做了几个小幅度的劈砍动作。
“哦，原来如此，所以会这么厉害的功夫的吗？”
“那没关系，没什么关联的，个人兴趣爱好。”
“兴趣爱好吗，我倒是挺喜欢看小说的。”
“嚯，这年头居然还有爱好这么复古的？平时不玩游戏看电影什么的？”
“本人觉得小说是最能激发个人自主想象力的题材，一百个人一百个哈姆雷特，然而如果是电影、游戏这些高信息因子的载体，一百个人就都只有一个别人设计好的形象了……”
“确实，挺锻炼人思维的，相较而言，其它载体就都轻松了……这么说来，班蒂应该最喜欢推理类的小说吧？”
“对对对！”班缇萝汀眼睛一亮，“本人最喜欢推理类型的了，尤其是现代推理，包含三要素的那种——现场真实、个人真实、推理真实，如何一步步走到终点，实在让人着迷……哎，最近女王让我多看言情小说，让本人培养情操……真让人难受……”
说着说着，眼神又暗淡了回去。
“哦，是不是还让你多跟陌生人交流？”
“你怎么知道的？”
培养你情操呢这是，多经历些人情世故稳重些，周身气场别那么狂气让人畏惧……
“随便瞎猜的……”
“但能也得聊得来啊，这么久下来，也就跟白莫邪你能说上两句，其他人……都不太行，没两句就哑巴了，哎。”
白莫邪心里暗忖：我觉得应该是你不太行，把别人压迫都不敢大口喘气儿！
班缇萝汀举起她的第二杯饮料，一小杯冰镇梅子乌龙茶，望着里面冰块上反射的光景，顾影自怜：“……我觉得是本人的幽默感不够，也不知道新梗，无法带起气氛来，就冷场了。”
虽然不太中，但还有点自知之明？白莫邪心里继续吐槽，嘴上却道：“……天狐神社没个脸盆大，糊了，人都。”
“噗哈哈哈——嗯咳——”班缇萝汀仰天大笑，然后被束胸给勒住，提醒了她现在是什么场合，连忙一整表情，“……还不如做个人呢。”
“做个信息人不如不做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又碰了一下杯——这是最新一期推理圈子里的梗，出处是一个宗教背景的信息推理小说，只有关注这边的人才会懂……白莫邪去年接触的不少电影、游戏里面，推理类型，或者带推理元素的作品不少，最近几天又接了个王星茹的莫名其妙任务，在现实里玩起“侦探游戏”来，关注一下业内业外刑侦推理理论也是必然的。
第8章 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于是现在两人是有了共同话题了，围绕着现代信息推理命题展开了聊天，倒也相谈甚欢，没有了开头的僵硬。
良久。
白莫邪：“……所以推理也是随着科学技术在不断发展的，古代本格推理，可以看做是种找拼图的‘思想实验’，放在现在的信息推理理论中，就只是推理真实而已，三分之一，少了很多乐趣。”
“嗯嗯嗯，本人最喜欢现场真实环节，完全靠自己扫描获取资讯来建模，然后重建一个全息电影一样，可以快进倒退暂停的现场，就……就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把人们命运拽在手中的感觉……”
“命运帝国吗……”
“嗯，我们帕兰迪家族原本确实是来至命运帝国的。”
“原来如此，我也构建了一个推理真实——对班蒂的推理，简单的。”
“嗯？说来听听。”
“因为没有合适的话题所以冷场，很少人关注核心推理圈子，所以就了解了下聊天的情报，学会了‘说自己的事情’、‘聊家庭情况’、‘聊关于兴趣爱好的事情’这些技巧。”
“唔嗯，确实如白莫邪所说……除了女王，主要是家父让我别玩了，本人有在玩吗？搞不懂……”
“每家都有每家自己的一本经……我只能给点建议——看言情小说没问题，但不要学里面的方法，学了也别真拿到现实里来用，怎么说呢……就很尬。”
班缇萝汀侧目，瞪大了妖异的血红双瞳：“……是、是这样的吗。”
“不，也不全是，与其去适应环境，不如找个适合自己的环境，这年头，选择是溢出的，个体却是唯一的，那边稀缺，那边就有选择权……总之，最后看自己的喜欢不喜欢吧，别勉强，要不然都尴尬。”
“……白莫邪明明比我年轻，怎么比本人懂得还多的感觉啊。”
“阅历可不是只跟年龄挂钩的啊。”说着就摆出一副历经沧桑，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模样。
本来白莫邪这十分做作地故作姿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开玩笑的，但没想到真就把班缇萝汀给唬住了。
“是吗？是这样啊，确实是啊，嗯，受教了。”
“我有个女朋友就是这个样，挺懂得选择环境的，不喜欢了就换，好聚好散。”
未来时代“女朋友”并没有数万年前女朋友那种意思了，因为性别太多，亲密关系限于但并不局限于，未来汉语普通对话语境之中，就是普通朋友的意思。而要强调个“女”，还是因为性别太多了，不是强调两人间关系方面，而是强调种族性别属性。
“能说具体点吗？本人好参考参考……”
“简单来说，她就是感觉一群人，聚在一起交际已经到了尽头，现实里。那就不如退出来，减少密切交往，把自己的私人空间腾出来，就有功夫去寻找新的邂逅。”
“听着挺像言情小说里的那类‘人渣’啊……”
“怎么会，又没欺骗感情，也没断掉联系……啊，我还有个女朋友，倒是有点渣渣的味儿，换了四、五轮，最近又盯着寻欢作乐一条街那边了……该怎么说呢生存能力是真的强，任何环境都不在话下。”
“感觉白莫邪身边的人都好有趣呢。”
“确实，性格各异的人凑在一块，日子就过得挺丰富多彩。”
“……本人挺喜欢白莫邪的，能不能让本人加入白莫邪的环境呢？”
“嗯？”
“哦呵呵——该不会当真了吧？怎么可能嘛。”
“哈，还真被班蒂你骗到了呢。”白莫邪定在半空的饮品杯，重新放回桌上。
“本人好歹在帕兰迪这边有点成就了，不可能想你那几位女朋友一样，说放弃就放弃的。”班缇萝汀挑起杯中橄榄，小口小口啃吃起来。
白莫邪转着杯子，眼角观察着身边少女……感觉之前女王菲什比菈吃东西也是这样，他们吸血鬼一族吃什么，都跟小松鼠似的，啃啃啃，还时不时露一下尖利的虎牙。
“是这样，很多事情并不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尤其是人际交往上面的事情，一旦断了联系，那就有可能真的完全断掉了……一个人的人生太漫长，要怎么办看个人吧。”
“现在想来，本人之前一直生活在氏族圈子里，都是安排好的人际关系一样……感觉就没什么自己的生活。”
“这样啊，也难怪，几百年一成不变的人生，确实会挺让人沮丧。”
“是吧是吧，主要是厌倦跟……咳哼，没什么，总之女王跟家父给了我不少意见，但都没有白莫邪这么清晰明了啊……”
“咱们毕竟同辈人嘛，好交流。”
社交信息公开着，班缇萝汀今年188岁，而白莫邪明面上今年才16岁……然而未来平均年龄800岁，帝国时制的，而自古宇宙适应人类就开始偏向80、200岁正式结婚，所以100年左右都能算同龄人。
“那么白莫邪的意见是——”
“意思就是说，很聊得来的话，大家就交个朋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起来。”
班缇萝汀一拍手：“本人正有此意，就是不太会表达清楚……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过来要做初拥的时候，我可真是高兴坏了。”
“所以就讨厌死反对的裘莉安了。”
“咳咳。”班缇萝汀抠抠脸颊，“也不是啦，只是觉得她口气跟长老似的……”
“语气带命令的？她就这么个性格吧，所以朋友不多，其实很可怜的。”
“这样啊……哎，本人性格也是太冲突了，也许能跟她成为朋友来着。”
别那边一脸正经，好像自己是交友达人似的，你也没多少朋友，很可怜的好吧，白莫邪心中吐槽，又喝了一口：“加个通讯好友先吧……听女王说你想邀请我参加赛车？”
“嗯，白莫邪购买了很多我们公司产品的样子，听说女王有事找你，一开始本人以为是要客户反馈……你可是这两年最受关注的人呢，了解一下阁下的看法，对我们公司以后制造工艺、车体艺术风格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班蒂就亲自去邀请我了？”
“嗯，本人主要就是负责经营营销这一块，正好过节回来总部这边，觉得也该多跟各方名流接触，所以就……”
“哦？我居然也是名流了啊。”
“嗯，名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我的生活？没什么好玩的……我有个未婚妻，就老是想往别人的圈子里融，结果过得好辛苦，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看着……”
“……你的阅历确实比本人丰富多了。”
“哎，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坏男人，我就是个坏男人罢了……班蒂你有一点倒是做得很正确。”
“嗯？”
“硬聊确实没什么劲，多做些准备好。然后星际赛车也挺有趣的，确实是能聊得起来的话题。”
“白莫邪有兴趣参加吗？当嘉宾……”
“我更喜欢下场比赛。”
“嗯，没问题这个本人可以安排。”
“……现在也可以边找点事情，边聊……就我们两个这边说话有点……那边的人们在玩什么？”
“什么？啊——是我们吸血鬼的一种牌，在我们氏族社交场合上经常可以见到。”
“这样啊……走，理论再多也比不上实践，过去加入牌局跟大家聊聊吧……斐田倔男都在那边看牌，至少有个熟人，大家聊的起来的。”
“这……呃，好吧，听你的……”
吸血鬼的桥牌跟地球的很不一样，未来全人类都强化、调整了大脑，开发出一些新奇的棋牌游戏理所当然……
进行牌局的人们，十分欢迎白莫邪跟他们“大小姐”的加入，于是白莫邪作为纯新手，跟班缇萝汀、斐田倔男在旁边另开了一桌先。
期间缪葛丽华带着裘莉安回了来，原来缪葛丽华之前离开舞会，就是去接裘莉安了，她一直跟着班缇萝汀，发生纠纷的事情自然都知道。
回来后的裘莉安安安静静地，默不作声，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躲着白莫邪，或者说躲着班缇萝汀。
白莫邪趁着班缇萝汀去厕所的空当，过去找她们说话……小天使噼里啪啦一通说，无非是在推脱自己没错，错的都是对方。
结果白莫邪就只淡淡回了她一句：“打赢了吗？”
“……烂、烂酸！有没有好好听本大说话啊喂！都说不是本大人挑事，是那个臭屁公主煽风点火完又冷眼旁观，本大人、本大人……”
“那么打赢了？”
“满脸臭屁得，完全死人脸，看着就像一拳揍过去，气死……唔嗯，你当本大人是谁！单兵战没怂过谁！”裘莉安在白莫邪面前气呼呼地跺脚双手叉腰。
“所以赢啦？”
“当然！本大人……诶？”
身高差距，白莫邪直接伸手摸上小天使的小脑袋，一通揉弄她漂亮的青色长发，愉悦摸摸头：“赢了就行了，嗯，赢了就行。”
“本……唔咕……”
小天使瞪大了眼睛本想暴跳，但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低垂下小脑袋，背后暴起的小翅膀也收了回来，小手搅着裙摆：“……那、那你还跟那个坏女人一直待在一起，那个那个坏女人欺负……哼——”
其实这么一想，裘莉安的性格也是属于狂暴一类的，要让她说出被人欺负，过来找家里大人告状一样的话语，那是绝无可能的。
白莫邪看着手掌心下面嘀嘀咕咕着的小天使：“社会交际场合你也知道的，你们又都不在我身边，她又是这里的东道主……”
“白玲玲她们都不在了？哼，明白了！既然本大人回来了，那就由本大人来保护烂酸吧，保证不让那个坏女人有机可乘！”
裘莉安恢复精神一巴掌打开白莫邪摸头杀的手，叉腰抖翅膀，斗志昂扬。
白莫邪侧头看向缪葛丽华，这位大姐姐一样的团队医生，微笑着悄悄点了下头……
之后的舞会直到天亮，吸血鬼们该休息了之时，白莫邪就在轮流陪班缇萝汀、裘莉安跳舞、打牌之中度过了。
天亮，震离星本地时间早上10点，新的一天工作日正式开始，昨天晚上发送出去的帝国官网皇帝觐见申请，也来了回复。
斐田倔男凌晨熬不住，到古堡客房里睡觉去了，现在被白莫邪叫了起来。然后他们两人加上裘莉安、缪葛丽华，一共四人，一起乘上了前往星汉京皇宫的悬浮车。
从山顶出入口离开帕兰迪总部古堡时，不但菲什比菈跟班缇萝汀亲自过来送行，还有其他很多重要人物，一起要离开的非吸血鬼族宾客也不少。欢送场面十分热闹，女王终于乘乱，把斐田倔男拉到了人群的角落里讲了一小会儿悄悄话，以至于之后一路上斐田倔男都一脸傻笑着。
“之前谁说自己没睡够，没精神来着……”白莫邪调侃着身旁穷乐呵着的斐田倔男，“看起来满脸红光得啊。”
斐田倔男连忙把脸侧向窗外，岔开话题：“咳咳……没、没那回事，在下、在下……说起来白莫邪是要带在下去见皇帝？明明一直在跳舞、玩儿，什么时候……”
白莫邪也看向窗外回话，道：“懒惰的人在玩耍的时候，努力的人已经偷偷完成全部工作了。”
说出这句玩笑话，是因为白莫邪想到了当年初中时候的事。班级里“中等生们”之间莫名的鄙视歧视倾向，“偷偷搞学习”……大多数人偷懒的时候，有人偷偷学习，就会被嘲笑——也不是恶意、霸凌之类，就是一种莫名的调侃风气。
但也就初一时候有这种现象，随着时间流逝，所有人适应了特快班巨大的学习压力后，全员光明正大的“偷偷学习”，这种轻度调侃的风气，也就自然消失了……
此时自然风光消失，虚构的自然风光出现，虽然不接着设备，人类肉眼看来，以现代的技术，全息投影就是真实世界了，总之现在进入地下通道空间之后，车窗上就开始投影头顶上整个城市街道，几十倍音速下，那视觉处理后的倒退光景，十分壮观。
第9章 出了事直接去见皇帝
坐在后排的裘莉安，一直趴在车窗上，眼都不眨地看着外面，向身旁的缪葛丽华道：“上次本大人来，只坐过地上的悬浮车，还以为这地下通道是怎么样的呢……”
缪葛丽华：“我也很少回帝都，回来了也只在一小片区域跑业务……星汉京实在是太大了啊，太大了。”
裘莉安感概：“嗯，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多人挤在一块，还以为本大人的教……咳哼，那边人口就够密集了呢。”
悬浮车内四张懒人椅一样的座位，都是可移动的，裘莉安转到椅背靠窗，然后整个人扑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背后一对小翅膀一抖一抖的，缪葛丽华偶尔侧头过来，就看到了小天使雪白到发亮的羽毛，莫名就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下。
“诶？干嘛？有什么事？”裘莉安一缩翅膀，侧头回望问道。
羽毛上自然是没有神经，但连接着的翼肢上神经是十分丰富的，差不多扯头发的感觉。
“不，没什么，只是看着你羽毛好看，忍不住……对不起……”
“没事，还好是本大人，天使族的羽毛很宝贵的，记得要经过对方同意，不然会被告骚扰的哦。”说完后裘莉安就又侧回去看窗外。
缪葛丽华嘴角抽搐了一下，哭笑不得——她可是听说过这小天使让白莫邪随便梳羽毛的事情来着，本以为自己跟她关系，虽然不可能比得上白莫邪，但也应该足够亲密了吧，但现在看来，再小天使内心里，能随便动她翅膀的人，只有那个他一个人吧。
四人就这么前后两人坐着，各想个心事，各聊个话题……后排两女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帝都人文风情。而前排的话题就是这机械啊、设计什么的硬核内容，很“男人”的感觉。
首先从这辆高级自动导航行驶着的悬浮车入手。依然是由帕兰迪家族提供，而且给的还是一辆新品没发售的展示用原型车，性能没什么大提升，就外观方面多了流线飞翼，更加好看了些。
重点是车内装潢跟结构，使用了更多的天然材料，使乘客的感觉就真如从自家客厅走进另一个客厅，可变形的车体，能在全封闭跟开放式之间切换，跟来时的悬浮车不一样。
虽然绝大多数悬浮车都能切换，低速的时候开舱享受兜风，自然风光，需要逃逸速度的时候，直接封舱，轻松进入星球轨道，抵达空港进行换乘。
星汉京净空，地面市区背街悬浮车，限定慢速，就完全用不着变形封闭。之前过来的时候，悬浮车开了老半天，主要也是出门早，然后可以沿路参观星汉京城区——全息投影透视街道，就不会让乘客有在背街后巷，拥挤的高速车流中穿行的感觉了。
其实市内地表车辆还分很多种，由于悬浮车是不需要道路，车辆都是上下立体叠加着移动的，别说同方向，反方向车辆都可以同一平面上行进，这是古代交通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也因此头顶上是其它车，就会让乘客有不好的出行体验，因此还有半封闭的车辆，也就是进入车流中时，会变形一个顶棚出来，投影屏蔽掉上空、四周的车辆。
称为半封闭，是因为结构强度上，一般为玻璃、帆布等等，它完全不能跟全封闭相提并论，别说进入地下车辆快捷通道狂飙了，音速都无法达到，动能一上来，别说顶棚了，整车都会直接因为空气动力学解体。
“……所以不是只有战舰，上到折跃航班下到私人飞船都不简单的啊。”白莫邪侃侃而谈。
斐田倔男：“‘塞拉特星际竞速锦标赛’，可是银河系里最有影响力的个人飞船、车辆比赛了，在下认为，说它是第一赛也不为过。”
“制作人先生似乎对这方面很了解啊。”
“那当然，毕竟主要赞助商之一就是帕兰迪啊。”
“噢——”
“咳哼……听说菲碧有意让你参加比赛？”
“嗯，之前说是邀请我当嘉宾来着，打广告、做宣传？”
“每一个自由枪骑士，可都是各车辆飞船品牌争夺的香馍馍啊，对最高端、最先进星际交通工具有需求的个人，除了海盗就是自由枪骑士了啊……自然不可能卖海盗的啦，哈哈哈。”
“想不到制作人先生还会开玩笑……”
“嘛，放松下来了，自然就会开玩笑的，啊哈，啊哈哈哈！”
放松下来了？我看是紧张到嘴飘起来收不住了而已，腿抖得都快断掉了——白莫邪心中吐槽完毕，嘴上还是得想办法多扯些别的，就让他这种状态去觐见，到时候麻烦的是他自己。
“说起来我还跟两个赛事有关系，一个高机大赛，一个星空球大赛，都参加会有点忙不过来的啊……”
“嗯？好巧其它两个赛事，在下也都有简单了解……但白莫邪都能直接参加的？”
“嗯？直接参加？什么意思？”
“赛制没有具体了解过吗？”
“什么赛制？”
“各种比赛有各种规则的啊，白莫邪不会不知道吧？”
白莫邪看了一眼导航预计抵达时间，匀速完了再减速，预计还有12分钟抵达皇宫：“还有点时间，我们就简单谈谈这个吧。”
“嗯，那在下首先要问一问——是不是就是银河系最顶级的那几个大赛？”
“那是自然的，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庙小装不下。”
“‘铁拳杯银河系高机大赛’、‘帝国杯星空球大赛’？”
“嗯，是的，就是这两个比赛。”
“哎呀，那可就区别大了啊！跟塞拉特比……塞拉特是锦标赛赛制，意思就把让各个其它各种飞船、赛车比赛里的冠军，集合到一起比个强中强、拼个王中王出来……参赛者没有特定的地区划分，但分个人盘跟企业盘——个人参赛者，得在各种重大比赛，也就是GC足额，评级机构评价高的赛事中获取各种名次，然后再由三大评级机构转换成一个‘分数’，然后这个积分得过一个线，最后才能参加锦标赛……这个分数线具体由锦标赛委员会制定，每一届都不一样。”
白莫邪点点头，表示听懂了，有人浓缩讲解精要，比其自己看冗长的大赛指导说明，要拿得快多了——简单比喻的话，个人盘就是学分制高考，每个学生在不同的，奥林匹克数理化竞赛中拿名次换成积分，最后过个分数线就能进入锦标赛这个大学了。
这样挑选出来的参赛选手，完全就是代表银河系竞速比赛的最高水准了。
斐田倔男看白莫邪听懂了就接着讲：“企业盘算是个内部选拔，抛开是他们赞助的锦标赛不提，顶级的飞船无论成品还是零配件，来来去去就是他们那么几家厂，很多特殊开发的赛机，实验型号，里面一堆商业秘密，是不可能随便拿出来卖，给个人盘选手用的……所以啊，理论上每个公司都可以申请特殊名额，让自己安排的选手、赛机绕过积分直接参赛……”
白莫邪再次点头——不就是高考保送嘛。
“……这些特殊名额参赛者，都可以称为种子选手，帕兰迪每次拿出来的人，虽然不一定夺冠，但每次都绝对在前十……全银河系前十啊，赛机比赛是宣传营销方面的事务，一百年多前就归班缇萝汀管了，她们说让你直接参赛，那就是在说真的……所以白莫邪，你是认真的吗？”
“咳哼……老实说，一开始觉得像是开玩笑在，太随便了点，现在听你这么一说……银河系十强啊，比不赢那不就是砸了人家的招牌，有点压力了啊，有点……”
“没事儿，输了到时候报出大名，让大家以为你是用特权过来玩耍的纨绔就行了！不会影响到公司名声。”
白莫邪斜斜眼：“哟——还没嫁进帕兰迪，就开始替帕兰迪打工了啊？！”
“咳咳……在下、在下……高机大赛就不一样了，‘铁拳杯’的参赛规则是职业联盟赛制，在下记得最开始头几届是按照星域来划分，后来按照社团、公司的分布情况来划分赛区，虽然平均了每个赛区的实力，但依然保留了‘星域联赛’的叫法。
每个社团、俱乐部得从各级比赛一步步往上打，最终星域联赛出线才能参加铁拳杯……”
白莫邪听明白了，跟塔齐娜调查报告的内容一致……所以玩高机的是一个圈子，就延用了个古词‘职业’，跟古代足球联赛一样，一级级往上打，是一个职业圈子。
“星空球是影响力最广、关注人最多的了，尤其是帝国杯，每一届举办的那年，都跟全银河系狂欢节一样——白莫邪岁数小，没经历过几届吧，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印象？感受应该也没在下这个经历过旧共和国的老人深刻吧……
反正帝国杯是公开赛，任何组织、个人都可以报名参赛，分多个选拔级别，从全民海选级别，慢慢到跟有往届成绩的队伍比赛，最后到种子队伍级别的对抗，前前后后选拔就得一年时间，第二年就将会有64支队伍，集中在两个周期内进行抽签小组赛、总决赛，最后决出最终的冠军来。”
“嘶——听起来就不是我这种态度随随便便的人能参与的啊。”
“是啊，帝国杯可是多少人的梦想啊，在下认识很多人终其一生，上千年的岁月，就为了捧起一回帝国杯……”
后排的缪葛丽华被前面的对话吸引：“嗯，我们舰队里，每支部队都会组织星空球队伍，有希望的过选拔的，军部会专门对他们进行培养。”
白莫邪调整座椅，转了120度，变成微侧朝向车内中心，这样就方便跟前前后后的人说话：“嗯这个我也知道，舰队组织的队伍叫‘国家队’，羲家皇族也会凑热闹组‘皇家队’，挺热闹的……我也手痒想会会皇家队啊。”
斐田倔男：“白莫邪平时都不怎么看星空球比赛的？”
缪葛丽华：“我们队伍任务很重，没有多少精力——好多超脑都参赛的，比赛越往后强度越大，连续比赛一、两年的话对我们消耗太大了。”
白莫邪：“制作人先生倒是对这些比赛都很清楚的样子。”
斐田倔男：“嘶，这么一说还真是，在下对各种赛事都有深入了解啊……游戏制作素材？”
“难道不是因为都跟旧共和国亡灵有关？”背对众人的裘莉安突然冒出来一句：“老兵星空球俱乐部、爱塔钢铁、命运帝国帕兰迪……”
“哈、啊哈哈……还、还真是的啊……大、大家都想在宣战方面出头，拿下银河系第一嘛。”
白莫邪捂脸——想要聊点轻松的，结果绕了半天，绕到了最让斐田倔男紧张的事项上——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跟“叛国者”们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各种瓜葛……现在可是要去见皇帝啊……
就见他又开始额头冒汗，腿抖得都快断掉了。
裘莉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句话，就反转了白莫邪之前全部谈话设计的努力，依然开开心心看着窗外……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留给白莫邪，去再次安抚斐田倔男了，因为悬浮车已经从距离皇宫最近的地下通道出口窜了出来，把一行人放到了最近的下车处，接下来大概八公里的道路，就得他们四个人自己步行了。
下车的地方，是一间茶馆的后门，这是一间穿堂茶馆，可以直接从后街走到前面大街上……悬浮车没有固定上下车站，又导航自动选取合作店铺，安排乘客在距离目的地最近的地方上下车。
来到街道上，上午皇宫城区的商业街人影幢幢，由于大家都保持着文明礼貌圈距离，就显得人更多了……站到茶馆大门口，已经可以隐隐望见皇宫的宫墙了，朝着的这个方向是皇城的天香宫。
天香宫是一个手工纺织宫殿，开放给那些向往远古古装戏码的银河系公民们，在皇家官网上填写任务申请表，通过了审批，就能进宫体验宫女生活，而天香宫任务属于宫女进阶任务，具体工作就是在宫殿画廊、桥廊上进行纺纱，制作皇家自用，跟对外出售的绸缎、天丝、冰丝等各类品种的手工织物。
第10章 入宫
虽然纯手工，绝对没有纳米制造机做得好，不说精细程度，纳米制造机，成品出来，完全相同的物质，跟绸缎完全一模一样的手感、质地，但内里的原子，却排列出有效物理结构来，也就是做成所谓的“动力服”，完成手工编织根本做到的事情。
天香宫外面就是绸缎原材料、成品街市，这个宫殿算是跟宫外交流最多的宫殿之一，货物往来十分平凡。所以就作为几个开放给游客出入口的宫殿之一，觐见的人也都是由此而入，渐渐也就有了皇家对外交涉部门代名词的意思，白莫邪每次过来都是走天香宫，在偏殿等候召见，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看看身边人，躬身为礼，向依然一身礼裙的缪葛丽华伸出左臂。缪葛丽华提裙还礼，然后就探手挽上白莫邪的胳膊。
另一边同时向裘莉安伸出右手……小天使盯了一下他的手，瞟了一眼，然后就侧开脸去假装没看见，半天爱搭不理。
走在后面的斐田倔男叹息了一声，艳羡地喃喃自语：“哎，真像一家三口啊……”
裘莉安长发下的小耳朵动了动，虽然依然后脑勺冲着白莫邪，却伸出了小手跟白莫邪牵上了——虽然现代一家子必定不是三口而已，但这个作为上古的俗话，流传至今早已变成了一个成语，表达家庭幸福美满的意思，通常还指儿孙满堂，在身边一起。
现在裘莉安的脑袋瓜子里，由于白玲玲念咒一般的“洗脑”攻势，都潜意识认为自己是“妈妈”的角色了，而且就真实年龄而言，自己确实比缪葛丽华年长将近两百岁，作为母亲绰绰有余……
体型身材巨大差距什么的，在未来还是问题吗？
总之裘莉安现在挺满意，三人共享一个礼貌圈步入街道之中，看起来甜甜蜜蜜……
昨晚到现在，白莫邪也算是勉强实现了带裘莉安过情人节的约定，虽然看起来小天使把这茬已经抛到了脑后，因为昨天先被白玲玲、奈琪露娜拉着一通疯，之后又跑去跟吸血鬼族决斗，还能剩下什么情人节气氛就有鬼了。
只不过现在更可能的是斐田倔男，孤零零一个人一个礼貌圈，跟在白莫邪仨后面，通过社交通讯跟前面人聊天，只能眼巴巴看着白莫邪一边社交里应付自己，一边开口出声跟身边有说有笑，对街边奇奇怪怪的商品指指点点，时不时买下点时候，游山玩水踏青逛街一样，轻松愉快……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本、本大人才不用你、你送、送内、内衣！臭肽键！”
“诶——但已经买都买下来了啊，而且也不是内衣啊，只是一件里面穿的小褂子，我看开背开得很低，又是纯白天使翼蕾丝纹，就觉得挺适合你的……”
“咳哼，莉安啊，七夕送这类礼物，在一些文化里情人之间很平常的事情的。”
“本、本大人跟他、他又不是那种关系！！”
“诶——可是好贵的哦，天香宫出产的天丝，职业服装大师的设计，多次接天香宫任务的老宫女纯手工缝制……这一件没几克的小衣服比一件十级动力服还贵啊。”
“贵有个鬼用！本大人不要就是不要，哼！”
“那，团长不如就送过我吧，作为人情义理礼物也说得过去。”
“等、等……等一下！缪莉你、你那个那么大，这件小褂子你穿不下去的！”
“本来就是上半身背心、丝绸肚兜一类的衣物啊，是团长对莉安你身材了解，觉得你可以套身上，穿起来就跟及臀睡衣一样，应该挺合适的……但给我穿应该更合适。”
“唔咕——”
“诶——但已经让店家做了七夕特别包装了啊，这样当义理友情礼物不好吧。”
“嗯确实，团长考虑的有道理……这么好看的包装不要的浪费，让店家重新包装又会给人家添麻烦，不如丢给波波球重新包装吧？”
“诶——那还不如留着呢，等以后有机会了，送给茉维依好了。”
“等、等——等一下……看你们要处理起来这么麻烦，还是特地为本大人挑选的，本大人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那就勉强先放本大人这里，本大人代为保管吧！你可别指望本大人会穿！烂酸！哼。”
白莫邪嘴角微微翘起，偷偷跟缪葛丽华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地眼神，然后继续为身边重要的人，以及同伴们，挑选合适的伴手礼，总之是八百多团员人人有份！
反正有挑选完毕后，就有波波球帮忙搬运，亲眼看着选好的礼物被飞天运送出店门，就莫名十分满足……逛街真是有趣啊！
而身后跟着的人就不觉得那么有趣的，语气微酸地在通讯里道：“白莫邪倒是挺有闲情雅致的啊，完全不把皇帝召见当回事的啊？”
“皇帝怎么了？皇帝不也是人吗，反正见多了你也会跟我一样就无所谓了……而且既然来到了皇城最核心的繁华商业街，不买点什么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真好啊，有可以送礼物的人……”
“制作人先生可以先买着，每次不都是购买日期记录的吗，到时候一次一起送给那个她，岂不是很浪漫。”
“诶？啊，哎！是呀！在下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感情大师啊！”
“别……这个称呼跟渣男似的。”
“你情我愿怎么就渣了，嗯，你情我愿……说起来你们三个昨天晚上都没休息的？”
“嗯，玩了一晚上。”
“年轻就是好啊，在下就熬不住了……然后就跟皇帝联系上了？不会是准备要把在下给卖了吧？”
“都走到了大门口了才想到这个问题啊？我还以为制作人先生是已经考虑周全了，才跟着过来的啊！”
“咳咳哼哼，惭愧惭愧……”
“其实也不一定就是皇帝见我们，我觉得咱们也不要太看高咱们了，我也只不过是收到了入宫通知而已，有可能是情报部的人见我们。”
“所以白莫邪的意识是，掖着藏着自己偷偷摸摸，不如全部挑明了来吗？”
“就是这样，我从都是这样的……”
“……通常情况下，卷入这种社会重大事件，普通人不都该先闷声自怨自艾，想着逃跑，找个宇宙角落蹲个十天半个月，慢慢消化想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看着外面世界的日常逐步崩坏，才终于决定站出来做点什么的时候，强敌也正好找上门来了才对吗？”
“制作人的‘普通’、‘正常’、‘一般’情况到底是——”
“小说电影视频里面……”
“那是不是应该还伴随着一堆追杀逃亡，以及意外和邂逅一系列跌宕起伏的突发事件啊？”
“嗯嗯嗯，对对对！”
“哎，首先到了我们这种层次的人啊，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啊，别看我还是走皇家官网递交入宫觐见申请，但能有一递进去马上就被召见这么快的吗？所以啊……掖着藏着还搞逃亡什么的，只会徒增怀疑，力量又悬殊，不如全力缩小信息差，配合帝国工作完事！你安全，我轻松，帝国方面也好说话些，大家都好！”
“哎……这些现实里的事情，就由白莫邪安排了吧……在下果然只是个和平环境下的普通人而已啊，这些事情……不懂，不懂。”
“有一说一，我知道制作人先生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在，别解释，第一次见面就完全互相信任是不可能的……但我能感觉得出来，制作人先生真性情就是如此……而这样的性格，能活到现在，还活到这么潇洒，不是各方怜悯就是有贵人暗中保你。”
“……”
“我这算是交浅言深，有些说过头了，制作人先生别往心里去。”
“不……不是，在下只是在想……”瞅了一眼前面左拥右抱的身影，斐田倔男皱眉，“在下怎么都算不上活得潇洒吧……”
“以你的身份经历，已经……哎算了，不说了……总之是在担心，我们既没好好休息，现在又玩玩闹闹的，之后跟帝国接触交流会不靠谱？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这不是直线赶路，都没有停留转弯的吗？购物也都是开店铺广告，透视里面的商品，不会耽误事的……”
斐田倔男震惊：“诶？是这样的吗？在下没逛过街，应该说重来没自己逛过街……偶尔陪女人逛街只会觉得挺受罪、浪费时间……”
“你看你，还说自己不潇洒……逛街也有很多种类型的，有时候啊并不是我们有事在身，才这样赶路走马观花的——太琳琅满目了，如果不以这种速度来逛街，想走遍星汉京全部店铺，得一百年以上啊。”
“……在下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星汉京，但这样走市井还是第一次……还是白莫邪经验丰富啊。”
“别，并不是什么经验，是常识吧，整个银河系无论在哪里，都提供这种服务的呢——虽然已经路过了店家，但看中的商品依然可以全息显示摆在身边，仔细考虑好了再下单……店家还会一直提供讲解服务来着。”
“……买了好多女装啊。”
“这条街可以说是银河系最好的布料了，属于地区限定特产，其它地方根本买不到，还是那句话既然来了……打扮自家姑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嘶——真是酸死在下了！怎么想都是在骗在下去找对象啊！”
“这可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啊，看缘分咯，嘿。”
牵一个挽一个，逛街购物，调侃着跟身后的“跟班”，不知不觉中居然就到了熟悉宫门前，白莫邪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根本不理会游客排队区域，领着大家直接大踏步往里面走，果然每走两步，一名等候多时的“未来风古装”的宫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言不发，也不抬头看一行人，仿佛只是偶尔同路的路人甲一般，自然而然走到在白莫邪斜前方半步远的位置，混入了四人队伍之中。
而白莫邪也仿佛没这个人一样，继续跟身边人说说笑笑，然而移动方向却明显是由这名宫女所引导着的了……
这一切在斐田倔男眼中都无比神秘、神奇，充满了未知，令他大脑疯狂运转，把所见的一切记忆下来，准备把这段非凡的经历活用到今后的作品之中……
结果就是，本来就紧张焦虑着的他，一路上什么都没想，光顾着看去了，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处于一座纯白绸缎环绕着的偏殿之中。而同行的人们，那宫女已经不见了踪影，裘莉安跟缪葛丽华，一大一小坐在两张太师椅上，白莫邪站在她俩的茶桌前，忙前忙后着为她们沏着香茗。
斐田倔男觉得自己心态轻松了不少，也有可能是肾上腺过了峰值之后，自然就会随着时间回落。
环顾这空荡荡只有四人的大殿，头顶榫卯梁木纵横交错，距离地面高达六米，四周长绫随风飘荡，仿佛彻底格局了外面的喧嚣一般，游客、向导、宫中人往来、声响，一丝也透不进来，透进来了也传不进心里一般，让斐田倔男心灵宁静了一瞬。
心平气和了，就突然想尝尝白莫邪手工冲泡的茶水，从大殿入口来到两根立柱间三人所在处，只听见那个渐变色青发的小天使，正双手抱胸撇着脑袋，大声训斥着白莫邪，说他泡的茶不卫生、烫死人、不标准、变味道……
白莫邪站在一旁端茶盏，满脸堆笑，但看得出来被拒绝地尴尬得不行，但依然哄着裘莉安，求她赏脸……而旁边那位身材比菲碧还凸显的美女，则自顾自端着盏子吹着茶沫，低眉顺眼品着茶，完全两耳不闻身边事的模样。
于是自我感觉良好了的斐田倔男，心中暗忖：嗨呀——还以为白莫邪处理情感问题有多厉害呢……好久没有跟其他外人说过这么多话了，又见过了菲碧，正是展示一下自己新总结的社交技巧的时候！
第11章 该如何向岳母交代
这么想着，斐田倔男已经上前一步开始为白莫邪解围，道：“裘莉安小姐你好……手工茶是比不上料理机的，双手研磨的茶粉，比不上机器来得干净、利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白莫邪他亲手做下来不容易，步骤全没错就很好了！”
“哼，你知道什么，他还不是跟着全息向导步骤来做的！”
“那是、那是……那既然裘莉安小姐这么厌恶，这杯茶就让给在下吧，让料理机另外给小姐做一杯。”
说着就伸手去拿茶盏，而白莫邪也似乎犹犹豫豫地，缓缓把茶杯往他的方向移去……
“拿来！”
斐田倔男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差一厘米就要碰到的茶盏消失不见，出现到了裘莉安手中。
小天使大人施施然坐了回去，端着茶杯放到自己手边桌上：“本大人虽然不要，但是也不准别人抢去了！哼！”
斐田倔男一脸茫然，白莫邪憋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缪葛丽华则投给他一个安慰地眼神……此时斐田倔男莫名就感觉尴尬的人换成自己了。
之后白莫邪使用七八种工具，十来道工序，又给斐田倔男冲泡了一杯热茶，这件事情才算是过去。四人分坐茶桌两边，边喝茶边闲聊起来。
白莫邪：“完全没变啊，哎，完全一模一样啊。”
缪葛丽华：“什么没变？”
裘莉安：“还能是什么，烂酸肯定是在说皇宫啦。”
斐田倔男：“据在下所知，当时只用三天，皇宫就重建完毕，第四天就恢复对外开放了。”
缪葛丽华：“我听说是花了一个周期。”
白莫邪：“反正挺快的，市民们也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裘莉安：“一直记得悲伤才是不对的，老是想着皇宫被毁，那不是一遍遍悲伤？人类是靠忘记过去活下去的。”
斐田倔男：“确实，哎，只记得过去只会变成‘亡灵’。”
裘莉安：“命运也许并不能指引世人，但只要希望在，黑渊的深空之中也能找到前进的方向，愿你成为永远幸福的救世主。”
斐田倔男看着突然气场一转，如同天使降临般的裘莉安，一时有点不太适应，一时有点感慨：“小姐你这是……在下……哎，在下确实不相信命运，人生啊，还是得有点希望才行的啊……”
白莫邪：“营业形态了呢。”
缪葛丽华微微一笑，小声符合：“呢——”
裘莉安瞟了他们两人一眼，外人面前她本来就该一直挂着圣女姿态来着，然而首先她自己退休，其次最近在黄金骑士团里泥塘子里混久了，随便惯了，被同化得摆不出圣女营业模样了……但是现在可是要见皇帝的，还是回忆起圣女正式场合姿态的好。
该认真的时候就认真，她可是从来就不含糊，无论是该放手全力一战，还是肃穆立于万人祈祷会场上，能静能动，各种场合都应付得来——除了面对白玲玲的场合，好好的一场舞会，也直到那便宜女儿退场之后，裘莉安才得以好好享受。
这些内情斐田倔男自然一无所知，现在他自然就只能被裘莉安的各种姿态间转变，给唬得一愣愣地……
裘莉安自然也并不是有意拿他开刷，但斐田倔男就是被忽悠住了，现在觉得他自己该关心一下，这位“娇弱”“圣洁”充满“童真”的小姑娘：“……昨天一天小姐都没有休息吧，白莫邪他也真是的，明明让另外三位小姐都先回去了，怎么就没让裘莉安小姐也休息一下呢？”
白莫邪：“这个，咳哼……她们俩……”
斐田倔男：“在下绝对你这样是不对的，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亲密，但现在我们要处理的事情……看缪葛丽华女士资料栏是前军人也就算了，但裘莉安小姐只是普通人，怎么能带来一起呢？”
裘莉安：“终止并不是终焉，耶拉枝联系着你和我，时空并非孤立，在彼岸的痛苦，同样牵动着我……”
斐田倔男：“你看看、你看看，多好一姑娘啊……小姐别担心，并不是什么大事，并不严重，到时候我们见皇帝的时候，小姐在外面等候就是，这些事情，哎，还是不要卷进来的好啊！”
缪葛丽华：“噗嗤——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白莫邪：“咳咳咳……似乎大家还没正式认识过啊，都只是看社交信息来着……算了，缪葛丽华跟裘莉安两人身份属于秘密，就如斐田倔男你自己说的——你最好别知道太多了，有些事情啊别卷进来……只用知道，她们俩是有那个资格的，我们走到哪，她们跟到哪。”
裘莉安端茶闭目细品，而缪葛丽华回应一个微笑。
斐田倔男又来回观察了一圈，最后点了点头：“哎——结果最天真的人是在下啊，从最最最开始，一直都是在下啊……”
没给他更多顾影自怜的时间，聊天到此结束，另外一名宫女带着两名带刀侍卫，步入了这座偏殿之中，白莫邪一行人自觉起身。依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宫女一个宫礼后，转身就走，白莫邪等人自然跟上，而带刀侍卫则跟在了所有人最后……一行人就以这种队形往皇宫深处绕去。
导航地图失效，一行人进入“闲人免入”、“不对游客开放”区域。第一次来的另几人，应该以为到了什么神秘的所在，但来过了多次的白莫邪心中却清楚，其实只是离开了参观“皇宫博物院”区，开始往皇族私人住宅区前进了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没了导航自己乱跑绝对是要迷路的，现在就完全只能靠前面宫女来带路了……
虽说每个宫女环肥燕瘦各不相同，然而统一的制服、统一的彩妆、统一的发型之下，除了高矮之后，每个人看起来都一个样了。
安安静静地一路走过来，盯着带路宫女的白莫邪就在琢磨，自己团队也有统一的制服来着，有机会试试让所有姑娘们，统一着装发型站出来列列队看看，应该会挺壮观。
胡思乱想着，莫名觉得周围环境，开始变得有些眼熟起来，然后越来越眼熟，最后穿过一道月门眼前豁然开朗，一栋“绣楼”在山青水绿的庭院中若隐若现，不正是龙女观月的“香闺”，她在皇宫里的私人住房吗？
白莫邪心中一阵莫名，一阵浮想，开口想问带路宫女，然而她把众人领到一圈盆栽小空地上之后，就躬身行礼领着两名侍卫头也不回地离去。
裘莉安、缪葛丽华来到白莫邪身侧，斐田倔男东张西望，研究起盆栽来。
感知敏感的缪葛丽华直接从神态察觉出了什么：“团长来过？这里是——”
白莫邪往前一指：“那是龙女观月的房子，上一次是羲天熙开给我的导航权限，让我自己过来这边找龙女观月的……”
“嚯，上一次，龙女观月的家……嚯专门来找她的啊，嚯——”裘莉安东张西望开来，平平淡淡，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话语声传入白莫邪耳中。
白莫邪：“咳哼……是因为事件啦事件，龙女观月那时被禁足着，还刚做完模因手术，精神不太好，她表姐就让我去看看她……就是伍德黎安背后搞鬼，毕利安在迪阿蒙星球上整出来的那个事件啦，经过群里有放着。”
裘莉安：“噢！就是蜜莉多菈那笨蛋白被篡改了全部信息，变成通缉犯的那次啊……本大人看过档案的啊，一点小事，那两只奈琪怎么搞的，要是本大人当时在，直接信息战刚正面，从最开始就杜绝事件发生了！”
缪葛丽华：“那次闹得还挺大的，我那会还在舰队里出任务，记得食堂里都听到大伙儿聊这事儿呢。”
白莫邪：“嘛，皇家的八卦是全宇宙最受欢迎的八卦了嘛……想不到居然会被带到这里来……”
裘莉安：“想什么呢，有我们几个在，是不可能带我们去更机密的地方了……哼，瞧谁不起。本大人还不屑于去什么地下基地呢！”
缪葛丽华：“嘘——”
白莫邪望着红木楼有点出神：“……感觉龙女观月就那楼里呢。”
裘莉安：“嘁，想什么呢。”
这时候众人面前出现一个箭头的全息投影，沉沉浮浮漂浮在道路上，肥肥的箭标指着一个方向，一弹一弹着，似乎在催促着盆栽院里的四人快点跟它走。
白莫邪撇撇嘴，招呼了斐田倔男一声，大家一起跟着箭头，沿着弯弯绕绕的园林庭院道路，往龙女观月的家走去。
榫卯红木楼，门外棋台遗子漏，上翻木窗贴金箔，室内没掌灯，一片朝阳中，自有千种魅人谋。
楼门自开，一行人先后入内，只见一楼大厅中间部分下陷两个台阶，位于室外地平线之下，一丽人坐大厅正中矮椅上，一身厚重的未来风红色龙凤纹饰东方宫廷晚礼服，一头黑发侧盘起来，露出白嫩的细颈……
虽然此女坐在上次龙女观月坐着的位置，穿着外观大体上一样的衣服，还同样磨着糊汤茶，然而白莫邪只一眼就确认了她不是龙女观月，不用看社交信息就知道她是谁，抢先众人上前一步打招呼：“皇妃殿下。”
这名华丽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羲俞昊的妃子之一，封号为“薇妃”的皇妃，同时还是龙女观月的亲生母亲，除了后来居上的王星茹之外，跟白莫邪说话最多的皇妃。
“来了，坐。”薇妃专注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对待白莫邪的问候，一如既往地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裘莉安侧侧白莫邪的衣角，接触式社交通讯：这就是龙女观月的老妈？
白莫邪：嗯，她很强大，之前跟皇帝在坟场南征北战来着……找个位置坐吧。
裘莉安：……当妈的都是这种感觉的吗？唔，威严？
白莫邪：差不多吧……
边说着悄悄话，边在事先已经准备好的，一排四张矮椅子坐下，都不需要指示引导的，因为房间里就这四张椅子——既然不可能坐地上，坐到桌子上，那就只能坐这矮椅子了。
这种矮椅有种半倚半靠的感觉，有点缩小版贵妃椅的感觉……
一时间室内无话，只有薇妃那边叮叮咚咚地操作声。
良久，薇妃探身，亲自把准备好的四碗糊汤茶推向四人方向——白莫邪他们四人的椅子并不是贴着桌子，所以此时只能纷纷起身过来拿茶碗，而白莫邪向身边人主动献殷勤，替裘莉安和缪葛丽华端来茶碗。
薇妃自己端起一杯，不咸不淡：“两位姑娘都是新面孔呢。”
去年皇宫夜宴前的那场对话，薇妃隐隐有考察金龟婿，要把龙女观月托付给白莫邪的意思——想不托付也不行，白莫邪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了。
那是去年羲天熙中招，捅出个迪阿蒙大篓子，皇家公主有意识地害死了163782人，这是以现代医疗技术都无法救治，彻底死亡的人数，当时各种程度伤者人数是死者的近百倍。虽然被白莫邪给救了回来，但皇族中人背刺，最终只能被皇帝偷偷流放出银河系，去避风头，至今都不能回来的一系列事件。
虽然没有被公开废掉公主身份，但就是因此而比普通帝国公民还不如，敏感又尴尬，在皇族内部被不认可，社会上又见不得光，避开一切舆论，离开了银河系更难，帝国舰队不能倚靠，坟场银河帝国分支态度暧昧，找羲家皇族的人更不可能。
而现在，薇妃非但没收到关于自己女儿，任何一星半点平安无事的消息不说，如今当年所托之人却带着另外两个姑娘回了来……这情况，随便换那个当妈过来，都铁定觉得自己所托非人，把宝贝女儿推进了火坑里了。
还好薇妃并不是普通的“妈”，而白莫邪也不是普通的男人，这个时候认怂可不是解决办法，事情迟早得面对的，一件件拖着慢慢来，不如集中到一块一起解决。
第12章 从古至今的家长都不让孩子打游戏
白莫邪不卑不亢，温文儒雅：“这位缪葛丽华，之前在舰队纪律机关里任职，皇妃殿下可能不认识。但这位天使大人——可是【数据删除】教的圣女大人。”
薇妃挑眉看向斐田倔男，吓得制作人先生连忙低头，把茶碗捧在腿上缩成一团：“解限……耶拉第209任教圣女，教会史上最伟大的一任圣女，以个人的名义，感谢您在坟场做出的贡献。”
说着就一身厚裙缓缓起身一个宫礼。
依然昨舞会正式礼服的裘莉安，把茶碗递给白莫邪端着，自己起身回了一个耶拉教教礼，道：“现在‘此身’已不再立于耶拉树侧，只是身处荫庇下芸芸众生之一，人类都是在以己身承受世界之重，人人都是耶拉，每个人都是救世主……我并没有殿下说得那么伟大。”
薇妃低眉：“离开血战之地经年，但闻圣座一席话，蓦乎间重返金戈铁马……圣座在此已经让妾身感受非凡，既然圣座不喜，那妾身就不再提及那边过去之事了罢。”
跟在皇帝身边的人，都会沾染这种拿文言文当口头语的怪毛病。
裘莉安低眉，又一个教礼：“愿你成为永远美丽的救世主。”
“咳哼……这位就是梦旅人制作组的组长，斐田倔男了，殿下关于他的情报应该比我更多，就不多做介绍了……这次过来就是让他把哈哈镜、老兵俱乐部的事情说个清楚明白，然后给他个人身保护……就像我之前官网上申请表格里填写的具体内容那样。”
薇妃重新坐了回去，对白莫邪语气就随便了起来：“不用试探了，这件事我可以参与，这么说吧，我本来该亲自去你桃花坞那边的，但俞昊怕我关心则乱，就没让我随他皇家舰队出发……现在想想，我确实是心乱了，现在找点事情来做做分分心。”
这在女儿家里接待我们一行，就明显心乱了啊，看样子之前你也经常来这边，不会直接住在这里了吧？白莫邪心中吐槽，嘴上也不尴尬，就顺着薇妃的话道：
“桃花坞那边确实没有任何好消息，如果不算皇家舰队加入战场的话……龙女观月的情况也挺糟糕的，我们人怀疑他也是中了‘信息密室’——我们对牙一芽乐园观察内遇害现象的称呼——这就是斐田倔男先生带来的关键情报了，直接就解开了所有谜团，让我们知道了未知敌人的手法，现在只需要帝国出手，找到哈哈镜的物理空间所在，就能找到真正的凶手，这里是……”
就在白莫邪要展示情报的时候，薇妃突然一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现在还没正式开始，这件事情的主负责人并不是我，我们还得等他们那边会议结束……银河系外的战况有点胶着，我们在努力不波及到银河系哈勃圈。”
“打仗？银河帝国在打仗？！”一辈子生活在银河系，自己世界里的斐田倔男，一大堆听都没听说过的名词轰炸下，早已懵了圈，现在战争这个关键词，终于让他心中的全部疑惑爆发，嘴巴不受控制地惊呼出声，惹得所有人侧目，然后他连忙自己捣住嘴巴，“唔——抱歉，对不起，在下无意打断，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然而现在正式的情报交换讨论，也进行不起来，要等那个真正负责白莫邪的人过来。
透过刚才的对话，能推断出来，皇帝是真御驾亲征了，之前还一直以为这么重大的安全问题，已经不是颠覆帝国，而是毁灭银河系乃至宇宙的隐患，皇帝羲俞昊极有可能真亲自过来见见斐田倔男——
虽然白莫邪是通过了觐见申请，也约定好了时间，但意思只是允许你进宫了而已，并不一定是真就皇帝跟你见面。要知道每天有成千上万，同样通过皇家官网，申请到皇宫任务进宫来的，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去见到皇帝。
楼内安静了一会儿，大家各喝个茶，然后薇妃打破沉默，道：“……所以，我提前叫白莫邪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龙女观月的事情先，但现在……”
白莫邪：“她在千难体事件的时候跟我分开了，落到了银阿莱战场上，详尽报告我们团队有提交，龙女观月她自己，应该也传了份个人报告，我就不多说那场战斗的过程了……讲点不可能出现视频、文档里的事情吧。”
“嗯，这也正是我想听听的。”
“她交到了很多新朋友，选择强迫症的毛病虽然没有改掉，但跟陌生人也能很好的接触了……不需要再为她担心，专门帮她安排，挑选舰长护卫做朋友了……”
“是吗，是啊，孩子迟早会长大的……看战报已经能感觉得出来一些——士兵们都很爱戴她。”
“嗯，她跟团员们相处的很融洽，她不是自己在开发制作游戏吗？在那个文明倒退的世界里，可是很受欢迎……不，应该说大受欢迎的呢，不止我们团员，大家都很喜欢她。”
“这样啊，以前虽然没说什么，但我心里还是挺反对她搞游戏开发的……不是浪费了她的超脑吗，大材小用。”
“不对不对！才不是！才不会！游戏制作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考验人，挑战自我，磨炼人性的工作……啊！对不起，抱歉，在下在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刚刚脖子硬起来了一会儿的斐田倔男，又缩了回去。
薇妃：“妾身没有轻侮先生工作的意思……但也请明白一个道理，生在帝王家，就该有帝王家的担当，不能跟普通人一样，自顾自己的兴趣爱好了啊。”
斐田倔男：“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是在下考虑欠妥，欠妥了。”
白莫邪心中一阵好笑，解围道：“人生就是这样，看似无用之物，到了某个时候却突然有了大用……那会儿啊，在下面龙女观月是绝对的大明星，她一开始挺害怕这种人气的，但在缪葛丽华的辅导，茉维依、蜜莉多菈的帮助下，最后还是成功跟大家快乐相处了。”
薇妃点点头：“那孩子啊，从小就战战兢兢地小动物一样……超脑改造手术之后，脸上表情少了很多，眼睛也没小时候那么灵动了，我一直认为超脑啊害了那孩子……那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缪葛丽华女士。”
缪葛丽华：“职责所在，殿下。”
白莫邪：“我倒是绝对超脑只是工具，本身没错，是一堆奇奇怪怪的责任压得她有些过了……我跟她相处的时候，倒是觉得她挺喜欢笑的。”
薇妃坐着微微前探欠身：“一直以来麻烦白莫邪了。”
白莫邪：“哎，但在团队里也并不全是好事……主要是王若夜……”
薇妃：“嗯从报告里感觉得出来，你们提交的官方事件文件里，到处都能看到王若夜，但到了煕煕给我们自家人看的文件里，就根本看不到王若夜什么的了……哎，夜夜也是个好孩子，也是真心喜欢着煕煕的，我们跟王家之前好偷偷商量过，要不要给她们定个娃娃亲来着，但……所以夜夜那孩子，直到现在还是一直在欺负龙女观月吗？”
白莫邪：“欺负吗……她表达‘爱’的形式有点古怪，嗯有点怪而已……”
薇妃：“嚯，看来少年你还挺懂王若夜的嘛。”
白莫邪：“我跟王若夜之间的那点事儿，哎……她的反叛宣言，公开扬言要干掉我啊。”
薇妃：“……我倒是不觉得那孩子是想干掉啊，从小她对‘亲密游戏’的概念就是这种……茹妃赶去桃花坞那边情有可原……”
就在这时一个进门申请弹处到薇妃面前，通过之后，一个胖胖的中年壮男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任情报部部长王元霸，看样子负责现在这茬的人就是他了。上个月处理白莫邪问题的时候，他就在场，现在继续负责跟白莫邪有关的案子，情有可原。
大家简单寒暄完毕，薇妃把一碗糊汤茶推到王元霸面前，胖胖男也不客气，转转茶碗，一饮而尽之后，直奔主题：“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斐田倔男阁下有何指教？”
见白莫邪点了点头，斐田倔男没有多余话语，包括昨晚推理、猜测的内容，以及最重要的，伊洁丽卡给他看的，关于哈哈镜的实物全息投影，一堆情报直接发送过去了——
在没必要计较上下左右的空间之中，脚下有可能是天花板，仿佛没有尽头的输涌，一波波涌动着黑色血脉，强行束缚住的躁动，经过多处空白的空间，一层层跃进，如同被剪辑了的视频片段，最终来到一处奇形构造物处，实心的本体，一圈圈、一层层有着某种高深物理意义的结构环绕，只是由于降维表现而显得可以看清楚，是为人类所能够理解认知的三维形体，然而这又使得人类无法研究，理解其中深刻的物理意义了，就盯着着动画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鼓动管道，虽然物质没有正邪，但人类有感情，知道其中深暗阴秘之实的人，似乎就看到了某种正在呼唤着某种异形觉醒仪式的现场……
……趁着帝国方面两代表审查、阅读、理解、讨论情报的当儿，斐田倔男偷偷用通讯跟白莫邪交换意见，末了疑惑了一句：怎么看起来皇妃对在下很凶啊？是在下的错觉吗？
白莫邪心中好笑：不是错觉，她就是在凶你……
就在这时，薇妃跟王元霸也把基本情况了解完毕。
王元霸一声长叹：“大意了啊，大意了，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到了这种程度……我看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转移集体意识的技术，这‘正反信息通道’只不过额外附赠品。”
薇妃：“是呢，妾身也不认为是那些失踪事件是实验，更不是失控……是有意识的在清空某一片区域，只要设备条件齐备了，他们随时可以颠覆正世界。”
王元霸：“宇宙宽广空间虚无，找不到他们的设备设施也就算了，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积累、测试运算力啊……”
薇妃瞅向斐田倔男：“是啊，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啊……但这也不怪部长，毕竟我们羲家大政策是‘不武’，和平融合统合旧共和国势力，是当时统一唯一的方法。”
王元霸也盯向斐田倔男：“有些时候，历史的变革，往往就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发酵开始，虽然装甲无限并不是什么小角落，但日常中天天见到的东西，却更容易被人们给忽视掉啊。”
薇妃：“是呢装甲无限。”
缪葛丽华侧目望向斐田倔男：“哎——是装甲无限啊。”
一直没有说话，维持着圣女圣洁气场的裘莉安，此时也不由得慈眉善目地低语了一句：“装甲无限。”
斐田倔男与其说是满脸错愕，不如说是满脸无辜——昨晚被白莫邪一通“军训拉练”，整个人坐了一趟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下来后，他最后对自己处境的认知是——“反国家分子的不知情帮凶”，然而现在被在场所有人这么一通默契，怎么似乎自己不但不是帮凶，甚至还成了罪魁祸首了？
就特别委屈，扭头看向身边唯一还没出声的白莫邪：“在下、在下做的游戏有什么问题吗？内容完全合规合法的呀！之前还被文化部们特别点名表扬过来着，怎么……”
白莫邪心中也是百味杂陈，瞅了他一眼：“……龙女观月，帝国公主，经常上官方军事宣传片的，制作人先生应该认识……之前说了她喜欢制作游戏，也喜欢玩，而她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装甲无限》，然后她就在你的装甲无限里中了模因影响，而且还是两次……现在银河系外面的战舰战，你的装甲无限，可以说是导火索……”
斐田倔男：“啊？！这——”
薇妃：“所以我就一直觉得那孩子不该沾游戏的，哎。”
第13章 告御状
众所周知，反复强调，未来人根本不可能跟“游戏”隔离，因为全息旅游、购物，只要进入虚拟实境世界里就都能算作是游戏了，而人类可能脱离虚拟实境吗？那么从医疗到找政府办点事，你将发现变得复杂无比。
所以薇妃的“不接触游戏”的游戏，并不是白莫邪地球岁月里那种，“打游戏就是不好好学习”的意思，她的意思是不能往网络居民的方向滑去。
王元霸跟薇妃对视一眼，薇妃点点头，于是王元霸直接开始说正事：“其实这么大的事情，本来不该我这个已经退休了的老东西来管的，但碰巧得很啊，现在羲家这边没有多少人手了……你们都懂的吧，战争的事情就不要到处多嘴……
又碰巧的是我又跟白莫邪和斐田倔男都认识，跟白莫邪是前不久才认识，但知道了好久，跟斐田倔男啊，嗯好久不见……白莫邪你一直能做出最正确、合理的选择，斐田倔男你真是找对人了啊。”
斐田倔男一阵苦笑：“时代变化得快啊，在下所知道的还是八百年前的事情，告诉白莫邪的，也是还是几百年跟你说的那些……但……变了全变了，就我被大家丢在过去了啊，哎……”
王元霸：“这些事情并不怪你，并不怪你……莫邪啊，她们两位你准备是……”
白莫邪挥手：“她们参与了全部事件，我知道的她们都知道，所以有权利待在这里。”
薇妃：“哦？”
白莫邪：“从最开始相位转移、香菲儿袭击事件开始，那会儿我团队内部还分析认为，这是三个孤立的事件，只存在个人际出身连系——132r4w，爱塔钢铁，巴哈姆特。”
缪葛丽华：“当时我还在军队某基地里做报告……最近正式脱离了军队，才开始接手一些团队事务……”
王元霸：“那么前士官长，接触过了这些情报吗？”
缪葛丽华：“嗯，在内部群里，这些信息都是公开的……而且，我内部权限还算挺高……”
裘莉安：“我当时负责八音翼社，也就是132r4w对策，不幸遇到维罗妮卡，如果希望在终焉，获得了祝福般，战胜了强敌，耶拉只保佑努力成长的枝叶。”
白莫邪看向斐田倔男：“倒是制作人先生……”
斐田倔男：“我？在下算是正正经经的当事人吧，应该有权坐在这里听接下来的事情吧。”
白莫邪：“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知道得越多……之前，昨晚……”
“嘶——”斐田倔男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哈！”王元霸拍腿大笑三声，“但是莫邪的好意还是算了吧！斐田倔男接下来是必须留下来的，因为我们有很多工作需要斐田倔男配合的啊！那么就不兜圈子了，直接开始说我们帝国方面的安排吧——
首先斐田倔男在确认事件结束之前，都将接受我们帝国方面的保护，然后梦旅人制作组，会有我们帝国方面的人员进入，全部游戏，包括装甲无限及其全部续作，都将由帝国方面接管管理——反正你们本身就需要走银河网络的，现在散落各种的服务器搬到战舰上面吧，这里签个字。”
说着一个全息认证框在斐田倔男面前弹了出来，仔细阅读完毕上面短短一行文字后，斐田倔男有点震惊：“这、这是？”
薇妃：“我们舰队的士兵已经等候在你们公司门外了，只等你这个‘设备搬家’通知签署下来。”
不得不说，还是国家机器效率，白莫邪不由得感概，从最最开始，他都有去实地监视梦旅人公司的想法，然而一直无法得以实现，直到如今都还在“曲线救国”，想先在游戏里立足，获取相关情报。
王元霸：“然后就是请莫邪把你直播间的部分权限交出来……没有阻止你们的意思，你们现在正在做着的事情有其正义性、合理性，我们也挺关注后续，想看看你们能不能破解这个‘密室’。”
白莫邪：“嗨呀！官方认可我正义了啊，嗨呀，你不知道啊，我可是被几百万人给骂惨咯，他们那些圣母玩家，还直接在游戏里攻击我，跟我们作对，破坏我们的计划呢！”
王元霸：“……我们只是会监控直播间观众，我们怀疑有潜伏着的，搞信息战的人在作怪……游戏里面的事情啊，你们游戏里自己解决，俗话说江湖事江湖了，我们帝国出手啊，对谁都没有好处，还会带来恶劣影响。”
白莫邪眯眼，此时不借助绝对力量直接干涉更待何时？必须争取介入：“难道我妹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现实里每过一小时，游戏里就是差不多一整天……我们团全体上上下下都在跟玩家、跟NPC进行着战争，现在不是让她们把精力浪费在游戏世界里的时候了吧？”
王元霸：“当然，我们帝国的信条就是人类必须活……但现在白无双小姐具体生死情况……别气、别生气，我这只是随便打个官腔而已嘛，但我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啊，所以这么直说了吧，真实情况其实就是——既然都已经危及国家安危了，我们还会在意什么影响不影响，正当不正当的了吗……”
“所以就是在利用白无双，利用我们来获取更多的关键信息咯？”
“就看莫邪你努力的程度了啊，游戏的事情，还是特定一款游戏上，我们并没有，也不可能投入太多力量的，道理你应该清楚，现在是该我们同舟共济的时候，别说帝国没有提供援助，不是有五位羲家姑娘一直在你身边吗，她们已经战斗完几轮了吧？放心吧，我可以保证，最后时刻，有必要的话，情报部门会直接出手，如果……我们是会出手，出手的。”
啪——
白莫邪直接捏炸了手中的茶碗，王元霸、薇妃只当没看见，各自喝了一口茶，现场顿时一阵沉默。
作为旁观者的视角，从白莫邪跟王元霸对上开始，斐田倔男就觉得自己身处在惊涛骇浪之中，身不由己，只能听着看着，任由自己被颠来荡去，又仿佛是夹在两头互搏着的史前怪兽中间一般，除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外，就是让自己越来越不起眼，让怪兽当自己是空气……
现在场面突然沉闷，大家都停下了发言，反而让他用种活了过来的感觉……哎，自己完全不属于他们的这个世界啊，等一下——
斐田倔男突然回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开口惊呼：“等一下！你、你们刚刚说的游戏、游戏世界，难道是……难道是在下的通天塔世界？！”
白莫邪侧目瞅了瞅他：“是的。我不是昨晚就有说过吗，我有人在你游戏里失踪了，还是信息密室那种。”
斐田倔男：“但、但白莫邪你没讲你……”
现在白莫邪有点不耐烦了，没心情跟他多言：“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有人丢了，我不会采取行动的吗？”
“在下以为是黑荒……那是、那是……”白莫邪现在的反应让不太懂人情世故的斐田倔男有点怂。
王元霸：“好了好了，斐田倔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是一场玩家间的PVP就行了，放平心态，放平心态。”
斐田倔男扭头：“不是……不是这么个说法的……”
王元霸：“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了，之后回去了再，慢慢去理顺吧……反正白莫邪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在黑荒之后的，而且呀在你亲自过来接触白莫邪之前，我们就已经察觉到，并且观察着莫邪他在做的事情了——正如他说的那样，情报部门利用了他……”
薇妃：“部长——”
王元霸：“是‘前’部长……现在也依然没正式官方身份，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罢了，哈哈哈哈！”
斐田倔男无言以对。
白莫邪望了一眼头顶雕纹红木大梁：“恕我失陪，离开五分钟。”
薇妃摆摆手，王元霸：“请自便。”
白莫邪看了裘莉安一眼，再获得小天使的点头确认之后，白莫邪向后往矮椅里一靠就闭上了眼睛，就“离开”了。
屋子里又冷清了片刻，两拨人隔着一张长条型茶桌，薇妃跟王元霸贴着茶桌而坐，两人此时也没刻意隐瞒的意思，只是放低音量讨论起了什么来。
另一拨人，也就是白莫邪等四人，位置离茶桌有大概半米左右距离，由于位于下陷半截的厅堂里，因此已经是靠近边缘塘槛了，在室内空间布局上，也就不显得远离了茶桌，脱离了对话会谈空间。
本来缪葛丽华跟裘莉安分坐白莫邪两侧，他们一路这么走过来的，就直接这么落座了……现在缪葛丽华起身，来到裘莉安身后，弯腰跟她嘀嘀咕咕起来，应该是一些当下，不太好在社交群里讲的闲聊话语。
总之到最后，就又只剩斐田倔男一个人，孤零零地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了。
王元霸：“还没考虑清楚？”
斐田倔男：“……”
王元霸：“咳哼——斐田倔男先生？”
斐田倔男：“嗯？嗯嗯？！”
王元霸：“考虑清楚了吗？”
斐田倔男：“嗯？啊？什么？啊！考虑清楚了考虑清楚了——舰队的将士们辛苦了，辛苦了！”
高高胖胖显得很壮实的王元霸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就继续跟身旁的薇妃讨论起来。
这个小插曲结束之后，隔着整木长条茶桌的两拨人，又没有了交流……白莫邪那边，继承了万年以来，说“等五分钟”就绝对不是五分钟的传统，时间过去了十二分钟，才往前探探身子，整整衣服，坐直了起来：
“抱歉……对面是硬茬，多花了点时间。”
王元霸：“没事没事，莫邪也是在处理正事。”
薇妃：“……哎，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们是聪明人啊。”
白莫邪：“嗯，本质上只是掌握的信息不同，造成了差异而已。”
王元霸：“来来回回跑，白莫邪辛苦了。”
白莫邪此时也控制好了情绪，主要是脾气发泄完毕，整个人轻松不少，话自然也就好说了：“前部长才辛苦，刚开完会就又要来处理我们这些琐事，真是辛苦了。”
王元霸：“哪里哪里，哈哈哈。”
白莫邪：“哈哈哈——”
斐田倔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然而进入对话交手情境，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斐田倔男——小角色的悲哀。
“别大呼小叫了，之后私底下慢慢来吧——”缪葛丽华回到自己座位，也就是斐田倔男跟白莫邪之间的矮椅，此时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斐田倔男也压低音量：“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大致已经明白斐田倔男直来直去，憋不住的性格，缪葛丽华无奈只好简单解释几句先：“……刚刚白莫邪是登陆《通天塔世界》里了，你们还没收到北极城的消息？总之就是我们组织了40、50人，对一个NPC势力发动了侵略战，有其他玩家介入到了我们的战争中。
由于我们是车轮全天候值班模式攻略，有聪明的玩家，渐渐摸索出了我们的人事安排套路，刚刚趁着我们攻略队伍，正好没大将的空窗期，来了一波奇袭……嗯，大约20来满级玩家对我们发动了袭击。”
斐田倔男：“北极城？为什么……啊，我懂了，在下终于明白了——你们团队里的人就是在北极城里丢的吧，还跟人类安全理事会有关……为什么不跟玩家说清楚，这不是徒增阻力吗？”
缪葛丽华坐正身子，嘴巴轻轻开阖，用斐田倔男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如果能解释得清楚的话。”
本身就不懂脸色的斐田倔男，由于缪葛丽华永远闭着双眼的，就更看不出她到底是真心想解释，还是在反讽根本解释不清楚，所以智能打哈哈岔开话题：
“明白明白……之前说给白莫邪超出等级上限，全世界唯一90级的人物，他说考虑考虑……直接实力彻底碾压不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吧？不是吗。”
第14章 只要动手就出结果
缪葛丽华：“那样目的、努力全部白费了，所以谢谢先生的好意，而且……现在白莫邪他已经是实力碾压了——他已经一人把那二十来个惹麻烦的全部干掉了……只要装备不要差太多，我们团长的技巧就是碾压的。”
斐田倔男不由得侧目，隔着缪葛丽华瞅了眼，还在跟王元霸对线着的白莫邪……怎么感觉这少年样样都行的样子……
白莫邪：“……咳哼，我有个建议——既然舰队、情报部、帝国都介入通天塔世界了，服务器都给人家搬走了，要不要来一下‘无形的手’，催化加快一下节奏？让我这边可以更快出结果。”
王元霸：“嚯，莫邪具体是个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吧。不会是要加快复活速度，让你们的人能更快上场吧？还是说引发一次世界事件，通天塔世界碟形永固地形，不会有地震什么吧，海啸也扑不到北极城，那么是来一次魔兽攻城，还是星落？让轨道面的山体直接砸一颗到北极城头上？”
白莫邪：“大动静弄还是要弄，但不是弄在北极城，该在黑荒浪潮范围里星落……复活冷却时间确实要改，但不是改短，而是变长。”
薇妃：“掌控着黑荒的不是你的女人吗？”
白莫邪：“现在‘超越世界存在的外界之力’，都是我们这边的了，七曜之树的事情，情报部应该也知道……”
王元霸：“别看着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帕维利安共和国搞的事情，我只是耳闻……细节方面是现任部长前不久才交代的，毕竟老头我退休三百多年，坟场那边很多事情不清楚了……莫邪是怎么打算的，先斩后奏吧？”
薇妃：“行了，这些外人话就不用再反复提了。”
——那确实，一开始就说了是在利用，我们迫不得已，为了桃花坞而搞事情，你们既能观察，出了问题又不用负责任，可以随意甩锅何乐而不为呢，怕不是红狐号带着什么回来的，从最开始就一清二楚着……
白莫邪心中念头百转，思路真是千头万绪，话里面的话是套了一层又一层，非关系中人，根本只能缩在角落里听天书。
但心里吐槽归吐槽，明面上还得继续绕着说话，不单单只是要顾忌面子，而是在自保，顾忌自己的、大家的生命，现在这里的每句发言，涉及到的所谓“面子”，背后就是一条条人命。
“不说虚的，直接来计划吧，很简单——之前我手头上的运算力，跟梦旅人方面是对抗的，现在既然我们在一条线了，那么两边都腾出了手来，我方会把黑荒全系统、体系规则，全部直接转交给梦旅人服务器。”
王元霸：“……嗯。我这边已经收到通知了吧，认证交接，然后——”
之前进入通天塔世界，解决玩家们反扑的时候，白莫邪随便通知了妮芙琪全部权限移交的事情。
白莫邪望向裘莉安，此时小天使双眼已经开始发出一阵阵光芒——需要处理的数据流，已经不是随身主设能够满足得了的了，所以在王元霸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白莫邪就挂到了裘莉安“脑内”，调用她的资源进行云运算，此时是最后一波最大的一波数据流，包括量子权限加密运算、安全协议等等。无论是七曜之树，还是游戏内黑荒实际控制权移交，都需要黄金骑士团内团长权限。
裘莉安超脑全力运行，开始光芒四溢。所以，外人看起来就是，白莫邪在盯着两个小灯泡，跟电灯激情对视，照得自己脸蛋一片白。
说来一堆细节，一堆光影特效变故，然而实际上现场对话没有任何中段，白莫邪直接接话：“——然后倒数，3、2、1——”
王元霸点头：“我方确认接收……接着说你的计划吧，是要砸黑荒占领区域？”
白莫邪：“没错，让人类动起来，我是指人类安全理事会那帮子人，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薇妃：“目的。”
白莫邪：“让他们以为我们‘外面世界’高维对抗上，是制作组方面赢了，于是能直接干预黑荒浪潮了吧，世界马上就会被修复了……他们的终极目标不是获取人类权吗？让我们承认他们这批二代人工智能对吧？那么他们就不会放过夺取‘黑荒规则’的机会，即使只找到一片底层根源碎片吧，只要是能够摸到各种层级信息协议的机会……他们如此像人，本土侧的人类里面吧，绝对有一堆英耐普联邦的信息化公民，要是能摸清他们制作、准备转移的集体意识的本体……”
斐田倔男看了身旁的缪葛丽华一眼，给了她一个“这一段自己是听明白了”的眼神……然而依然没有目光上的交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传达出自己的意思……结果就是他自己感觉没趣，就自己缩了回去。
薇妃：“通天塔世界的事情是——”
王元霸：“是部长手下专人负责着的吧，人事权还没移交过来。”
薇妃：“现在银河系里皇权顺位最高的，就是妾身了。”
王元霸：“明白。”
白莫邪：“这种事情就这么讲出来……”
薇妃瞟过来：“所以言下之意，你们都明白了？”
裘莉安：“吾等会全力配合。”
人前圣女模式的裘莉安，真是乖巧可爱，白莫邪心中一动，趁着这个机会，突然伸手摸摸她小脑袋瓜，出声表扬：“做得真不错！”
此时裘莉安别说恶言相向，拍开他的咸猪手了，连横都没横他一眼，就那么低垂脸蛋儿老老实实乖乖接受着，简直就跟奈琪露蒂一样了——嘶，结果还是一有机会就欺负她了，但……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这个店了！先爽了就完事！
薇妃：“那么北极城的安排。”
白莫邪见好就收，重新坐正开始对话：“所以不明真相的普通玩家们反而成了我行动的最大障碍，是障碍就得排除，但又不能违背了国家的原则……现在玩家最大的优势是人数上面，我们黄金骑士团在车轮战NPC，而他们玩家在车轮战我们——根据我团队的直播间后台分析，排查弹幕、评论、留言，有90%以上几率加入战局的玩家人数有1万，50%几率则高达86万，而且人数还在实时增加、低概率的不断往高概率转化，累计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一个亿，各项数据只会不断暴涨。”
王元霸：“莫邪的方法虽然是双刃剑，但确实有效避免己方人员过度疲劳……只要加大死亡惩罚，再让玩家死亡后复活的时间变长，参与成本上升了吧，自然就能劝退大量好事者了，而真正留下来的人，不是信念坚定之辈，就是必有用心的，可以方便我方排查，真是一举两得啊，又是引蛇出洞吧？”
白莫邪：“没想那么深，只是从三个预案里面，挑选出最合适的罢了……”
薇妃：“具体安排，怎么说，有什么打算吗？”
白莫邪：“数据平衡、剧情安排嘛……”
王元霸：“我们不会做这些的，这里有更合适的人选在，不如就让专业人来做专业事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很乐意的——”
然后一屋子人又都齐齐看向斐田倔男……
5分钟时间，人事安排完毕，王星茹将情报部门监控白莫邪的队伍，全部划归到了王元霸名下，一名带刀护卫过来把早就如坐针垫的斐田倔男领走，带去另外专门处理，通天塔世界事务的团队那边去了。
而王元霸虽然依然没有被授予任何官职，但是以“智囊”、“民间专家顾问”的身份，从目前主事者、现场总指挥薇妃那里获得权威，展开工作，进行组织领导。
算上白莫邪打游戏耽误的时间，一轮30来分钟的面谈，就把英耐普联邦残党，哈哈镜计划中信息部分的应对事宜给安排完毕。剩下来的五个人，心中都明镜一般，现在支走了斐田倔男，那就意味着要开始谈哈哈镜实物本体的事情了——
一开始依然是一阵沉默，双方都在私底下交流着，酝酿着。
不长不短，半杯茶的功夫后，似乎网络情报交换已完成，王元霸开了口：“……我们找到‘哈哈镜’了。”
白莫邪：“嗯，那么……”
“啊？这么快？啊，抱歉——”于是最沉不住气的果然是最年轻的缪葛丽华。忍不住惊呼出声后，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连忙收声坐正。
于是白莫邪接着自己的话头：“咳哼，那么我们需要做什么？”
薇妃：“什么都别做，知道这件事情就行了，这段时间专心营救你妹妹。”
王元霸：“之前一段时间怎么过的，现在照旧吧，分散在萤初院那边的团员，我们舰队方面会提供秘密保护，羲鸿颜、羲檀卿、羲檀乐、羲檀娴她们四个到处乱窜，我是会在她们爹妈面前装马虎的，至于能不能镇得住她们，就看莫邪你的本事吧。”
白莫邪咧嘴一声苦笑：“镇不住镇不住，只能靠羲天蘅的了。”
薇妃：“芬妃对于现状很不满。”
白莫邪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皇妃间的事情，也没他置可否的可能，跟之前的消息一样，告诉他就已经是给他面子了：“……那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就住在皇宫里了？”
王元霸：“会跟斐田倔男一起，安排在皇宫基地里面，但你们会被安排在不同区域，这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裘莉安抬眼，一边说话，眼神一边从同座己方三人身上飘过：“我们每个人安排在不同区域？”
王元霸：“不，当然不是，只是把斐田倔男跟你们分开安置吧。刚才是表达不当，圣女殿下还请不用多心吧。”
白莫邪：“嗯，可以理解……那么该说的都说完了？”
薇妃：“是的，你们可以离开了……只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给你一个皇室通讯资格，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别再挂官网了，直接通讯里发言吧。”
白莫邪：“嗯。”
王元霸：“啊对了，把两位公主还有白玲玲也接进来吧，我们这算是达成了共识吧？莫邪用不着再留一手？”
白莫邪：“哈哈哈，哪里的话啊，部长说笑了，说笑了，她们只是晚上玩累了，所以没跟着我一起过来，她们现在已经睡醒了，这就让她们都过来汇合。”
薇妃：“莫邪做的没错，孩子不能因为有超能能力，就不当他们是孩子了……奈琪露娜、奈琪露蒂那两个小机灵鬼，比乐乐她们听话，挺像煕煕小时候的，活泼聪明，却不调皮……”
白莫邪：“我会让她们两个过来给皇妃请安的。”
薇妃点点头：“这段时间妾身会一直待在这楼里，有空了直接过来就好……上一次她们挺喜欢门外石棋的样子，这次有机会跟她们下下看。”
王元霸：“另外，听说‘白玲玲’也会成为帝国公主啊，就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来着，听说老皇帝挺喜欢她的，到时候别被老皇帝收了当养女，辈分比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大了就好咯。”
裘莉安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一翘，差点原形毕露，但好在有回忆起常年装腔作势的心态，把由得意、吐槽、搞笑、荒诞等等情绪，杂糅而成的一个怪笑给压制了下去——白玲玲可是叫自己妈来着，那自己岂不是……
最后五人就在轻松愉快的拉家常中，结束了一次意义重大的，影响今后帝国万年历史进程的，非正式战略会谈。
双方对这次会谈结果都十分满意。
帝国方面终于有了行动的依据，早就蓄满势的重拳，终于可以全力挥出去了，一打一个准，一锤一个结实——帝国这种臃肿的庞然大物，牵连太多太广，根本不是只凭一些捕风捉影，就能动得起来的。然而不动不代表就不准备了，只等那所有不确定因素消失，那就是不动则已，一动就雷霆万钧，犁庭扫穴，把家里犄角旮旯全部打扫干净。
第15章 未来皇宫中的仆役
而站在白莫邪的角度来看待目前这个局势，可以说事情虽然出乎预料，并不是计划、预想中的那样展开，但最后的结果一样就行了——重新回归到了战略一线，再次搭上了帝国的战车，傍着大腿前进。本来原计划是，慢慢的一步步逼出人类安全理事会、梦旅人的马脚，证明一个巨大阴谋，哈哈镜计划的危险实实在在，从而得以回归。然而自己的行动，却让一个不知所谓的斐田倔男自己蹦了出来，让原本的计划步骤省去了老大一圈，现在得以提前完成短期终极目标……
但把斐田倔男逼出来，不也正是白莫邪方面的计划跟行动吗？所以也可以说，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是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
当从龙女观月闺楼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有名宫女早侍立在楼檐外等候着，此时震离星再过不就是正午了，时间随适原则，三餐生活作息的人就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一般人也许并不会多在意，但经历过各种高端会议阵仗的白莫邪，心中清楚得很，只需要看看这种时间管理的细节上，就能下定论说王元霸、薇妃都是老江湖了。
因为做为会谈的主导方，可以有效控制节奏，松弛有度，既能谈完该谈的事情，又能大家疲乏之前，恰当的时候结束会议。虽然任何主持人只要稍微注意一点，用点心就不难做到这一点，然而往往就是没人注意。
白莫邪对此在地球上时可是领教多了，每年至少两回，校长进行的不知所谓的讲话，真是莫名其妙不可名状，根本没有任何内容的冗长发言，为了长而长进行的演讲……但自然也不能指望初级教育机构的校长，能有什么高超的水平……
皇宫里多胞胎一样的宫女，依然不言不语，看见一行人出来，行个宫礼，就算是接头完毕，然后就自顾自转身开始领路。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套的三人，自觉跟上。
走出这座会谈庭院之后，裘莉安就松懈了下来，翅膀不再有意收紧随意微微耷拉，步子也不再笔挺踏迈，脸上表情更是原形毕露，眼睛完全张开，骨碌碌乱转，贼精灵地，完全没有了温顺的感觉。
拉拉白莫邪的衣角开口说话：“喂，烂酸……”
白莫邪微微弯腰，向小天使的方向偏了偏：“嗯？”
“咱们这是要去吃饭吧？”
“皇家家大业大，既然强留我们在宫里，应该不会穷到不包食住的。”白莫邪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
裘莉安：“哼哼，那就好，那本大人也是吃过宫廷菜的人了！”
白莫邪：“怎么？是在跟谁攀比吗？奈琪露娜还是白玲玲？”
裘莉安：“很可惜，不是你家的宝贝女儿们……”
白莫邪：“乐乐她们几个？”
裘莉安继续摇摇头：“她不让本大人说的……算了，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茉维依啦。”
白莫邪心中一奇，本能地开始怀疑。如果要给身边人进行一个“听话度”排名的话，在他的印象里，茉维依绝对是排第一的，连奈琪露蒂都只能排在第二位，最近白玲玲的排名更是在直线下滑……
“茉维依？不会吧，先不说她会拿什么事来炫耀、显摆，首先她自己也没参加过任何宫廷宴会吧？”
裘莉安抬眼往斜上瞟了他一眼：“哼，小伙子，人类可比你想象得复杂得多了，日常里见到的可不是全部。”
白莫邪：“有道理，比如说某人刚刚还在‘普爱世人’着大圣女——唉哟！”
裘莉安看白莫邪十分配合地大叫，就收回了轻踹他的小脚：“哼！耶拉是平衡不是中立，平衡是什么意思！就是能善能恶……还有本大人也不是在背后打小报告，说人家坏话——本大人不是进行深度大脑修复治疗吗？”
“嗯。”
“这个过程中有时候会醒过来，作为治疗阶段，以及记忆修复的辅助手段，会让一些朋友、熟人过来跟本大人谈话……”
“噗，‘话疗’……抱歉、抱歉，别瞪了别瞪了，继续、请大人你继续……”
“……茉维依就是经常被邀请过来的人之一，又一次，唔，具体什么时间本大人记不清了，只能根据进程日志大致推断是两百来年前吧……那次她跟本大人聊吃饭的话题，就说有次由黑龙帝国举办的赛博节，作为HAC代表团成员，被邀请进了黑龙帝国的皇宫，吃了一次宫廷大餐，就令她印象很深刻，然后还说……唔，没什么，本大人忘记了！”
其实后来茉维依还说了一句——皇宫里什么菜，都比不上当初海上荒岛“鲁宾逊漂流记”时，白莫邪给她做的好吃——虽然都是用些就地取材，叫不上名字的奇奇怪怪食材，做的又焦又烂，半生不熟的食物……
但当年洋溢在茉维依脸上，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却让就算脑子处于不好使阶段的裘莉安，依然记忆深刻，永生难忘，直到现在回想起都莫名酸溜溜——当然，对于吃味这一点，小天使无论是内心还是嘴上都不会承认的，那么就转化一下——跟白莫邪一起共进宫廷宴，这是除了他那三个女儿外，还没人经历过的事情吧？那么等以后再见面时，自己可就也有可以拿来说事的经历了！
白莫邪明白，女孩子的弯弯肠子自然多了去了，没必要去深究，此时最懂人心，高情商的做法，就是当裘莉安是肚子饿了来处理，开口向前面宫女搭话道：“这位宫女小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吃午饭吗？”
听了半天身后对话的宫女，微微偏头，礼貌道：“正是，现在先要带各位去‘天元殿’稍作休息，等‘闵元殿’准备好后，再带各位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缪葛丽华提问道：“远吗？”
宫女向另一边侧头：“不远，只用走20分钟就到了。”
裘莉安：“噗——”
白莫邪：“皇宫可大了呢……对了，这位小姐姐，皇宫重建修复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的地方吗？”
宫女：“……”
缪葛丽华：“问这个不好吧？”
宫女摇摇头：“没事，各位是薇妃的客人，这些事情并不是不能说的事……以前，皇宫宫城的中心区域，是皇族们自己居住的庭院区域，这件事知道的吧？”
白莫邪：“嗯，知道的，以前我有来过几次……羲家六万多族人，在这片土地上，每个人都有一栋自己的独立庭院，我们现在走着的地方，属于城中城。”
后面一句话是在跟身旁的缪葛丽华跟裘莉安解释，这种皇宫基本情报，虽然可以算作公开的秘密，但也不可能随便在任何公共网络上查找得到。
宫女点点头：“毕竟现代跟远古不一样，我们这些所谓‘仆佣’其实都是来玩‘Cosplay’、‘古代生活体验’的，并不负责任何日常服务……跟随在皇族身边的，有自古以来的专门的一批人、一批家族，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服侍、侍立皇室左右……”
白莫邪：“这个我也知道，不用说得遮遮掩掩，就是网上流传的‘三大家族’对吧。”
宫女：“网上说的自然是传说、流言蜚语，但从我们这些‘内部人士’口中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裘莉安：“该注意的地方自然得注意，我们理解。”
宫女：“嗯……要说变化的话，环境方面，建筑完全跟以前看不出差别，反正每年春节前都会翻新，可以当做是提前了。但植被方面的变化就大。
‘九转’，每个区域，都是银河系里某个星球上盛开鲜花的时节，全由皇宫整体生态控制系统调节着，但在那场大火之后，整个系统崩溃了，现在花草树木都是震离星本土的，只能在颜色上尽量复原，但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感觉了……”
缪葛丽华好奇道：“之前还有两位宫女小姐为我们带过路，但她们都很沉默呢，不像你这么好客。”
宫女长袖掩嘴：“噗嗤——那是你们没主动搭话吧？别被大家的气场给骗到了，其实我们都挺期待跟外人搭话的呢——进来宫里工作，不就是为了能跟人炫耀吗……而且现代并不是古代啊，大家角色扮演着，听自称就能知道了，会用‘奴婢’、‘下仆’、‘下官’、‘臣下’这类自称的，那就是高端玩家，彻底融入角色的那类人了，他们就会恪守很多远古宫廷规矩，那些道道我都不知道的——他们这类就不太好说话了，交流起来很累……”
白莫邪：“文化差异，隔着时空对话一样，对吧？”
宫女：“对对对！就是那种，两种不同文化的人，在各用个文化逻辑进行对话的感觉，没错没错！”
白莫邪咧嘴一笑——这种文化差异感，对他这个穿越者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古代未来什么的，他当年可是靠打游戏来学习这个未来时代文化的。
“所以这也跟人事上的变化相关对吧？”
宫女：“对对对，扯远了，刚讲Cosplay的时候，就是要说这事儿的——以前皇族住宅区，是不让我们这些外人进入的，但最近却放开了，你们可以看到宫女、侍卫在这里到处走动了……”
皇宫巨大的外宫城，本质上是博物院性质，而城中城，内里的皇族庭院区域，相当于私人住宅区域了，你会让随便什么外人，随随便便在你卧室、浴室里到处闲逛吗？
白莫邪仰头，做恍然大悟状：“噢——之前我过来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自己跟着给的导航走，一般没人带路……带路也是靠近外围的宫殿，有皇宫宴会什么的时候。”
宫女：“就是这样……现在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也是皇宫外围了——其实我们已经到了，我们现在是在天元殿的侧面，绕过这个树丛院墙就是了。”
裘莉安：“最后问一句——皇宫那场爆炸你有什么看法？”
宫女：“嗯？”
白莫邪：“她的意思是——我们一路过来看市民们都挺正常生活的样子，就像宫里的人们，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宫女表情有点恍惚，边走边回头一一看了三人一眼，皱眉道：“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感觉像是一场梦，一场电影，不真实，要不是花都变了……总之对我来说，就是这种感受了吧……”
说完，宫女小姐不再言语，望望天天，望望前方，绕出院墙，眼前一阵豁然开朗，转身向三人一个宫礼做为告别，脸上恢复一片刻板肃穆，仿佛刚刚那个健谈的人不是她一样。
而她之所以离去，自然是因为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左手边五十米开往一片的广场后，一座飞檐琉璃瓦宫殿耸立，正门牌匾上楷书着大大“天元殿”三字。
“耙耙——”
白莫邪还在观察环境，一个粉红的身影就从宫殿里窜了出来，而她的声音又比她的人影先一步撞上白莫邪。
听到声音，白莫邪条件反射地马步沉腰、伸臂收腹，稳稳接下了这波萝莉冲击……两人这一冲一接看起来默契十足。
被接住后举高高的白玲玲：“咯咯咯——”
白莫邪：“唉哟，小宝贝，你们已经过来了啊。”
在半空的白玲玲就这样向另外两人打招呼：“麻麻，缪莉好。”
缪葛丽华奇怪道：“……我接受到了鱼丸子的信号了。”
白玲玲：“是的哩，皇宫里可以带宠物进来哩，我们就把鱼丸子从公园里接过来了哩。”
白莫邪往宫殿里面张望：“露蒂、露娜呢？”
对于两只猫猫没窜出来，白莫邪很奇怪。
白玲玲十分骄傲，直接被举着一叉腰：“她们俩下三国围棋输给铃铃了哩！所以只能铃铃来迎接耙耙！”
看起来她们似乎打赌，胜利的人获得出门迎接的权利……白莫邪侧了侧身，把举着在手里的大宝贝往旁边歪了歪，然后往宫殿里望去——果然两个小脑袋耷拉着猫耳，满脸不甘心地扒拉着门框，往外面张望着。
第16章 裘莉安又上当啦
白莫邪一阵哭笑不得，把白玲玲捧进怀里，往宫殿走去……然后就见识到了所谓“三国围棋”——
未来就算是普通人的，人脑运算力都提升到了万级，地球上的传统棋牌的计算量已经不足以形成“游戏”，更何况是超脑。现在普通人下围棋之类的，一般都是两到四个棋盘同时进行，一半局用黑子，一半局用白子，以此公平对局。
当只下一盘棋时，通常就都并不是在下棋了。
而她们三人进行的三国围棋，其实也还是这种复数棋局，因为理论上对局的棋盘数量是没有上限的，现在三人只用对局六的倍数的棋局，形成一个衔尾蛇互吃的对局逻辑，平均到每个人头上，那就依然是一半黑子、一半白子，最后看所有棋局的，总胜负来分出个一、二、三。
而在等待白莫邪的这段时间里，她们三人开了三万局，宫殿中间摆着一张实木围棋台，上面此时留着一个残局，而剩下的棋局，两千个全息棋台，如同两千架方块形战斗机，从地面到天花板，漂浮塞满了整个宫殿，最后的两万多局，就全是纯数字对抗了……
白莫邪进到大殿里面，奈琪姐妹俩小跟班，就黏了上来，把白玲玲放回地面，把漫天的全息棋局全部关闭，来到中间棋台地方：“这是谁跟谁的残局啊？”
奈琪露娜跳出来：“是奈琪露娜跟姐姐！”
奈琪露蒂有点不甘心的模样：“铃铃已经绝对领先，剩下的893局就都弃了。”
反正没事干，白莫邪就弯腰研究起大龙来，白玲玲嘿咻嘿咻搬来一把太师椅，大家以为她是要自己坐或者给白莫邪坐的，结果她居然拉着裘莉安一起坐了上去。
一张大椅子刚好装两只小萝莉。
缪葛丽华也在一旁凑闹热，只是她的低胸礼服，让她并不能像白莫邪那样弯腰：“……我下不出这样的局，五子棋还能玩玩，围棋还是算了吧。”
奈琪露蒂：“哥哥要不要跟我下下看？”
白莫邪：“跟你们的话，还是玩《薇薇安的大危机》有趣。”
奈琪露蒂：“嗯！”
奈琪露娜：“什么时候开饭！”
缪葛丽华：“饿了？”
奈琪露蒂：“我还好，我们是没吃早饭就过来的……帝国时制还有点对不上，感觉刚吃过。”
白玲玲则在那边扒拉着要抱抱，裘莉安翅膀小手一起上，虽然在怼开白玲玲，明确拒绝着不给抱，但并没有直接离座而去，于是两人看起来就是在感情很好地打打闹闹而已。
白莫邪抬眼开口：“圣女大人对围棋有研究吗？”
裘莉安此时已经用翅膀把白玲玲小脑袋给包了起来，跟埋在羽绒被子里一样制伏住了：“本大人当然……嗯？围棋？”
白莫邪：“嗯，来跟我下一把这个残局吧？时间应该刚好吃饭。”
裘莉安一瞬下载看完围棋规则，加上数万把国手对局后，掩嘴高笑：“哦嚯嚯！烂酸你这是在不自量力！别看本大人生在长在教廷，但对人类世界各地文化还是了解十足的！”
白莫邪：“正是知道圣女大人的厉害，所以才只开一盘棋局，还是这种残局的嘛，大龙让我？”
裘莉安说着就跳下了太师椅，站到棋台前：“哼那是自然，来！看白子优势，就让你白子！”
太师椅虽然就在棋台旁边，但棋台就是那种没小腿高的矮桌，一般摆在胡床、茶几之类的地方上进行游戏的，奈琪露蒂说决斗要有仪式感，就把棋台搬到了大殿中间来。
白莫邪向裘莉安做了一个舞会的邀请动作后，拍拍裤腿就席地而坐，裘莉安东张西望了一下，白玲玲连忙拆了一张椅子垫过来，垫到棋台另一头。
于是裘莉安十分神气优雅地，侧腿坐了上去。两人就在宫殿正中间就着残局对弈了起来……
天元殿是一座多功能宫殿，跟皇宫里的大多数宫殿没有什么两样，大多用来接待各方宾客用，所以坐落在皇族居家区，跟皇宫博物院区域之间。而内部结构东西南北大门贯通，门前有屏风、照壁隔断视线，宫殿中心一圈十六根立柱，没有二层楼，一圈太师椅茶桌，围着中心地板的上的浮雕，摆成四方阵。
所以这个唯一的棋台，是摆在凹凸不平的石块地板浮雕上面的，而浮雕的主题内容，是一只腾云驾雾着的神兽麒麟，似乎是跟大殿名字“天元”契合。
白莫邪跟裘莉安交手十分钟，结果裘莉安悔了六次棋，到有宫女过来请众人入席的时候，裘莉安不依不饶非要下完……白莫邪就把棋局录制保存下来，好以后再来继续。
就餐的闵元殿得出天元殿广场左侧院墙，这是一座专门的宴席宫殿，南北长东西窄，一直长蛇席下去，东道主坐北朝南，席位在最上面，宾客们则按身份地位由高到低，依次从北往南坐去。
白莫邪一行六人过来的时候，殿内排开了三十张矮凳独座席位，此时已经有五人入座，见到白莫邪一行人，纷纷起身打招呼——白莫邪不认识他们，但他们都认识白莫邪的样子，看公开的社交信息，他们都是舰队的校官一级，至于具体的隶属则完全保密着。
寒暄完毕，宫女领着白莫邪一行入座，白莫邪的座位理所当然在主席右手边，就是无人能出其右，为处了主人外最尊贵客人的坐席了。
然后奈琪露娜、白玲玲不满意了，吵着要换位置——并不是说她们地位低，被放在了靠近门口的末席。奈琪姐妹好歹是公主，白玲玲是未走正式程序的口头公主，所以坐席安排十分靠前——在白莫邪的对面，两条坐席隔着两、三米距离，白玲玲、奈琪露蒂还好，但奈琪露娜一闹起来，那自然就不好了。
白莫邪叫来管事的侍郎商量了一下，就把她们的坐席换到了白莫邪的背后并且挤在一块，就是自己的重要随从、陪客之类的意思。虽然于礼不合，但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式宴会，都没皇族人参与的，他们一帮人自己没意见，那餐厅管理者方面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了。
裘莉安跟缪葛丽华也趁机换到了白莫邪落座——她们两个人，缪葛丽华作为士官长，被安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上，而在银河系里完全是普通公民身份的裘莉安，就被直接丢在门口座位上了。
要强的小天使当然不会表现出失落——就算失望透顶都不会表现出来，之前还挺期待宫廷宴的，结果谁知道还有这种座位讲究，但谁叫这是宫廷宴呢，没有皇家规矩反而还不会来了呢……然而期望越大失望自然越大，这样的宴会还真不如不来，一直在天元殿里下棋都要比这个强！
所以当缪葛丽华过来让她一起换位置的时候，虽然嘴上不情不愿，但心里实际上早就乐开了花……
这次宫廷宴，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一次军官中午食堂聚餐，陆陆续续过来的，都是带军衔的，而且主座一直是空着的，当三十人到齐之后，侍从们就开始上菜了。
人到齐，菜上好，酒酌满，开场一起举杯完之后，宴会开始，大家各吃个的，各找个身旁人说话……然后，不出小天使所料，白玲玲果然把她的单人席桌，推到了白莫邪旁边，奈琪姐妹有样学样，小天使也凑热闹了上去，就很开心。
一顿吃吃喝喝，到了尾声的时候，又出现了突发状况，茹妃过了来，但在给在座的所有人敬了一杯酒之后，就离开了，看起来是过来犒劳下军官们士气的样子，白莫邪没有太在意。
午饭结束的时候，按照银河帝国时制，现在时间已经是7月10日3点左右，七夕节应该算是早已经结束，但通常来讲，待在一颗星球上面的话，一个节日结束的时间，就该是这颗星球自转自然日结束的时间。
简单来说，今年的七夕节按照震离星本地时间，就算是十分幸运延长了半天时间……于是白莫邪在闵元殿外，对众女进行下午行程的安排——
“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你们两个带白玲玲去见一下薇妃，还有谱启皇，我已经帮你们做了预约，等会儿就会有全息导航过来。”
奈琪露蒂：“好。”
白玲玲：“耙耙不跟我们一起哩？”
白莫邪：“我上午才跟薇妃几个打完交道，现在暂时不想再看到他们了，心累……”
奈琪露娜：“噢——咦，等等！奈琪露娜也不喜欢打交道的说！”
白莫邪：“好了好了，听话，既然来了不去见一面说不过去，早上薇妃都说了想看看你们来着，皇家公主嘛……还有谱启皇那边，上次口头答应的好好的，看这次能不能推进进度，直接办妥咯。”
白玲玲有些迫不及待：“铃铃是文明哩！”
裘莉安：“那、那本大人呢？”
白莫邪：“圣女大人不是想分个胜负吗？我们回天元殿边下棋，边等她们三个吧。”
一行人先回到了天元殿，中间的棋台已经被收拾干净，全部物归原位，棋台被摆回了一侧立柱下面的，太师椅间的茶几上。
裘莉安这一回信心满满，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有偷偷从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那边打听围棋心得，现在她坚信，就算自己是第一次下围棋，但身为超脑，充满随机的战斗就算了，但在本质是个数学路径运算的游戏上面，她是绝不承认会输给白莫邪的！
两张太师椅，裘莉安、白莫邪落座，其她人前前后后围着，波波球把黑白棋篓搬运了过来……
当两人刚重新把残局的残局摆好，白玲玲跟奈琪露娜早已经开始，叽叽喳喳，观棋乱语之时，通知框跟全息导航凭空浮现——面见通知到了，虽然想看棋，但三个小丫头还是跟白莫邪告别，拉拉扯扯着跑掉了。
又过了几分钟，闭目的缪葛丽华，又看他们下了几手，十分突兀地起身道：“我去皇宫花园那边看看鱼丸子，信号显示它对人来人往的新环境十分不安。”
然后不等回应，说完就自顾自离去了……于是宫殿里最后就只剩下了那两人……一时间只有落子声回荡。
又过十来分钟，又几手过后……裘莉安先是喜上眉梢，又突然小脸一黑，把手上的黑子丢回棋篓：“臭肽链，瞧谁不起！本大人需要你让吗？啊？你下的这是什么烂手，拿回去拿回去！重新下重新下！”
说着就把白莫邪的落子提了起来，探身塞回到他手中……然而白莫邪就捏着这颗白子把玩着，往着裘莉安微笑。
裘莉安皱着眉头，缓缓坐回去：“傻笑个什么烂酸，这次好好下！本大人大发慈悲才让你悔这一步的，哼。”
白莫邪继续笑着，白子在指尖上又转了两圈后，被他直接弹进了棋篓里，然后一拍膝盖从太师椅上站起了身：“光在这里下棋有什么意思？阳光正好，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诶？”
裘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莫邪一把拉上了小手，然后哈哈大笑着拽出了宫殿……
白莫邪作为皇宫的半个熟客，在他的带领、导游下，两人度过一段愉快的独处时光。作为对外开放的博物院，巨大的对外开放的皇城区域内，自然有大量贩售各种“宫廷御用餐饮”的殿堂。
除了宫女之外，皇宫里的“御厨”任务也是最受追捧的任务之一，这年代手工为贵，大家都想学一手料理，好在有表达感情需要的时候使用。银河系自然有各种级别的料理大赛……
被白莫邪单独拉出来的瞬间，裘莉安就意识到“完蛋了”，自己又中了这个家伙的“圈套”，又上当被忽悠了！然而一如既往的，自己又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逼在死角里，任由他得逞。
所以除了隐隐高兴的情绪外，剩下的半天时间里，裘莉安就都处于超脑宕机状态，整个晕晕乎乎地，白莫邪塞什么过来就吃什么，拉到什么楼里要怎么坐，就到听他的往哪儿坐，什么茶水饮料递到手上来，就都吸溜溜地喝……
第17章 天使族的传统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连晚上跟大家一起的宫廷宴都错过了的样子，然而整个皇宫依然灯火辉煌，夜间特有的霓虹全息夜明池塘、小溪，开始带给游客们别样的皇宫游体验。
没错，皇宫是全天候对游客开放的，全方位满足游客们的各种好奇心。
裘莉安：“诶？！已经这么晚了吗？！”
白莫邪摇着船桨：“嗯，在过十分钟就第二天了……嘴角沾到糖浆了。”
裘莉安看了看手中的水果糖人，连忙舌头扫了一圈嘴唇，喃喃自语：“嘶——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白莫邪：“没关系的啦，糖人有点大，沾脸到上很正常。”
裘莉安横了他一眼，过了半天时间后，她的智商慢慢恢复，现在已经能准确判断出，白莫邪现在是在明知自己所指，却顾左右而言他……
白莫邪突然往船外水底望去：“快看——荧光鲤鱼。”
虽然不想再上当，然而裘莉安还是忍不住侧了一眼，然后就不由得被吸引住了：“哇哦——这、这不是全息投影吧？这鱼、这鱼……我、我们像是飘在虚空中呀！”
白莫邪：“湖水透明了是这样的。”
为了不惊动穿过船底的鲤鱼群，白莫邪收回了船桨……周围几艘游船也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船外，欣赏着这一皇宫人造湖景。
良久，鱼群远去，白莫邪开口：“……这七夕过得还满意吗？”
“……”裘莉安不置可否，此时她正背对白莫邪，趴在船头，望着远去的鱼儿。
“虽然有些仓促，意外事情也不少，但算是完成了我的承若了吧……”白莫邪又道。
“……嘀嘀咕咕。”
“喂，你背对着，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啦。”
“咕……咕咕嘀嘀。”
“咳哼……还是听不清。”
裘莉安猛地转回身来坐下，双手抱胸：“哼！没听见活该！开船！打道回府，本大人玩累了！”
“是！”
深更半夜，两人偷偷摸摸回皇家安排给他们的居所去——之前皇宫爆炸时，白莫邪去过一次的地下基地，那个永远常明的，战舰内部模块结构一样的区域。
虽然地面皇宫里面，有很多“客房”，大多数是提供给游客们租住的旅馆类厢房，这跟那些大型游乐园，在园内都会有自己的宾馆一样。
而在皇室区域，各种功能的宫殿中，也有改造成宾馆的别宫，用来招待皇室客人用的贵宾“招待所”。聚餐时碰到的那群军官，如果今天要留宿，一般就会住在这些别宫里面。
而皇宫地下基地，这一艘护卫舰面积，两三艘护卫舰体积的地下城里，除了一些皇族、舰队将校等高级军官外，还有大量军方机要人员，他们军衔不高，都是由于能力出众，就被调派到了皇宫基地里工作。
这些机要人员，他们也可以统称为“参谋官”，是签署了保密协议过来工作的行政人员，他们之中不敢说100%，但绝对99%的人连自己具体身处何处都不知道，不能离开地下城基地不说，都不能离开自己所属的工作、生活区域。虽然可活动空间，展开来一般有一座足球体育馆那么大，但本质上依然是被限制了人生自由，这一点十分关键在面试机要人员时，都会提前反复强调说明。
每次内部招聘会，同意到这一神秘基地里来工作的人，都只有不到10%，然而军事人员基数摆在哪儿，同意的人再少，只要基数大，分分钟招募——未来时代的特点，抛开个性把每个人数值化，大家能力都一样，没人比另外一个人强多少、聪明多少……只有成为了无法被取代之人，才能站到山峰的高处，白莫邪现在就算是站到了最顶点的平台上。
再说地下基地，如今故地重游，不由感概良多……
这座地下基地的常驻机要人员数量为三百整，除此之外，其它一切信息，白莫邪6月4日过来时一概不知。
他只是被一个皇族人，一路带到最里面一空中花园处后，在那里跟钱崖子、皮尔埤茨、皇帝、茹妃秘密面谈，那次见面白莫邪上交了自己的这一年来的视觉记忆。
目前结果论的话，当初这一决定是好坏参半，增加了信任的同时，也让帝国方面更加提防自己了，可能后来被踢出事件一线序列，就是那个时候埋下的因……
外面夜色已深，从电梯间出来，地下地下基地依然是永恒的纯白空间……跟着导航，白莫邪跟裘莉安小心翼翼往左侧重要人员区摸去——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白莫邪也不清楚，但裘莉安做贼虚心要偷偷摸摸的，他当然就随她了。
现如今7月10日第二次造访，没有任何人带路，或者说贴身监视了，就给他包括他的所有随行人员，开放了部分地图权限，让他们自己跟着导航自动寻路过来。
就如同皇家祖坛“肃天甘水”一样，给了地图权限，这一地区的一些基本情报自然也就向白莫邪一行人开放了——这个皇宫地下200米深处的秘密基地，功能是扇区舰队的指挥部，主要为中央通讯联络功能，是皇帝给扇区舰队下达命令后，行动指令信息、情报、资讯中转的酷机阵列所在处。
皇家舰队跟探索舰队的皇帝直属指挥部，则在另外的地方。而这个扇区舰队皇帝指挥基地，名字也可以称为代号叫——“观世宫”。
观世宫是一条中心主干道的建筑群布局，整个宫殿最大长度为1.2公里，高度800米，内部建筑全是战舰结构模组一样的实心模块，这并不是什么未来艺术风格，而是有实际功能的，有作战需要时，随时可以进行设施、设备扩展，进行指挥部功能升级。
白莫邪一行人被安排在主干道左侧“重要人员区”居住，而斐田倔男则被安排住在右侧“工作区”里面的“机要宿舍区”。整个观世宫最大的一片区域几乎占了三分之二体积的，就是这片机要人员工作区。
根据周围的环境，做机要工作的人们，应该以为自己某艘战舰的生态区里工作生活着，而根本不可能想得到自己其实是在皇宫地底下……
白莫邪跟裘莉安，无惊无险地就要回到分配的，多层复合式公寓楼里自己的房间了。分别时白莫邪温情十足地道了一句晚安，裘莉安只回头瞪了他一样，就窜进了自己房间。
白莫邪耸耸肩，回房间里登陆通天塔世界——此时跟帝国方面交易的，外挂被官方招安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本地时间一大早，奈琪露蒂第一个摸进了白莫邪的房间里，接着是白玲玲，而奈琪露娜最后……理所当然的，白莫邪的房间里再次开始鸡飞狗跳。
而第四个出现的居然是裘莉安，完全没有了昨天下午约会时那种听话乖巧娇羞模样，又回归了往日里狂暴圣女模样，老妈子一样，把还是一身睡衣，就小学生露营串门似的，跑到白莫邪闹腾的三只给连拖带拽，给轰了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
白莫邪也觉得，自己该把昨天穿了一整天的舞会礼服给换掉了，虽然电离分子级别的无水清洁，随便找个波波球只用数秒时间，全身都跟新出厂一样。
然而心理洁癖，依然让他想换衣服，昨晚是直接进游戏里面了，就没管现实里自己形象。
“烂酸，本大人……呀！你在干什么！”
把小鸭子们赶走了的裘莉安，突然去而复返，而且还直接就进了白莫邪的房门。
站在复合房间一楼大厅正中间的白莫邪，扭头45度斜望身后一样，并不在意大门口突然出现的小小美少女，继续伸着双手让波波球配合衣柜自律着给自己更衣：
“帝国方面还挺讲究的，你们房间里应该也配套了网购衣柜吧，万种搭配，直接一秒到货——我想试试‘长袖华纹唐装’，昨天好多游客都古装来着，就挺应景。”
白莫邪不在意，但裘莉安在意得要死要死，双手捂住眼睛，却忍不住留条缝，对上目光后，一阵扭捏转过了身去，然后发现房门还开着，连忙下令伸缩门关上……小心肝狂跳完毕后，突然意识到——咦？自己为什么要关门，为什么要藏进来？为什么不跑出去？咦、咦？
但这种时候自然要把所有错误怪到白莫邪头上，背着身子跺脚叫道：“烂酸！为什么不开隐私遮蔽？为什么不锁门？本圣女大人圣洁的双眼不干净啦！”
白莫邪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往屋里走去，下令房屋智能管家让料理机开始工作：“是挺奇怪的，一般生活系统会自动信息遮蔽，全息马赛克什么的，刚刚奈琪露蒂她们跑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工作，启动也不行……”
裘莉安：“这里是管制区域，信息遮蔽之类需要高级权限了——你当本大人刚才为什么赶过来的，哼！色染色体！”
白莫邪：“那你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谁知道你会在大门口耍单链染色体流氓啊！”
在自己家里还不能洗澡换衣服咯，心里吐槽着，白莫邪嘴上道：“要不一起吃个早餐？当赔罪？”
“本大人已经被你气饱了！哼，拿去！砸死你！”
见白莫邪过来大门这边邀请自己，不知道她从哪里，掏摸出来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兜脸砸向了白莫邪。
白莫邪不闪不避，直接用脸接下，这个看飞行轨迹就软绵无力的飞行道具，布包撞脸后掉落到他手上……看看又背转身去，但却不时悄眯眯眼角后望的小天使——这表情姿态，明显就是在说“本大人才不是在这里等着你现场打开包裹的呢，哼！”
于是白莫邪双手左右开弓，迅速现场就拆开了这只精心包裹起来的大蝴蝶结包裹，然后一只脸蛋大小的小枕头出现在了眼前。
一阵疑惑，白莫邪用个人外设扫描主设分析——纯手工缝制的羽绒靠枕，枕头外套材质为99%的精灵天然棉，剩余1%为各种染料，而内里填充物为100%天使族羽毛。
白莫邪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看手中的小抱枕，看看裘莉安，两者间来回望。
而此时裘莉安已经不再悄咪咪回望，已经彻底背对白莫邪了，所以她此时开始微微泛红的翅膀根和耳朵根，被白莫邪看得一清二楚。
白莫邪：“……你的？”
“……”
“缝了一只小翅膀图案，好可爱……想不到圣女大人还会针线活啊！”
“怎么啦……本、本大人脱落的羽毛没地方丢，你个烂酸就是个垃圾桶而已……不想要就还给本大人！本大人废点功夫丢去回收站！”
“怎么可能不要！不但要，我还要作为一生的宝物，每天都带在身边！嘶哈嘶哈——真香——”
“不要闻啦！不要！还我！我、我本大人我后悔啦！不要给你了，快还回来！臭肽链！”
听见身后嗅味道的声音后，小天使猛地转过身来，翅膀骨干上的皮肤、脸蛋红到滴血，咬牙切齿，羞不可遏，恼羞成怒，怒发冲冠地扑了过来，一幅你不还，我自己抢的架势。
白莫邪哈哈一笑，举着抱枕就往屋里跑去，这让裘莉安更是暴跳如雷……而嘴角悄咪咪扬起的偷偷笑意，却只有裘莉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用暴怒掩盖害羞她一直有一手……
未来世界人类多出了一堆分支种族，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文明，21世纪地球人类“现代智人”建立的文明，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地球计年形成的，现在新人类、星薙娅诞生短则数万、长则数十万星际计年，出现独特的文化理所当然，而最能体现一个民族他们民间通俗文化的，无疑就是婚葬习俗了。
两百余年，西方文明崛起到统治，将文化强势输出，给地球婚事打上了他们的文化烙印，到了白莫邪的地球岁月时，没戒指跟纯白婚纱就不能叫婚礼一样。
所谓移风易俗，强势文化入侵，从上古到未来一直都是如此。
第18章 小香枕
然而最初的习俗并不是有谁硬性规定的，而是社会大多数人都这样，就自然而然这个样了，属于“自然习俗”、集体无意识、群体模仿、模因……离开地球社会生态环境，换了个文明体系，一切就都不好说了。例如白莫邪跟妮芙琪的婚礼，他们凯奇拉王国的婚俗就要是进行三场正式结婚典礼，跟三层社交关系的人们进行庆祝。
而天使族星薙娅们，也有自己的一套婚俗——天使族不喜欢佩戴任何金属饰品，所以订婚、结婚戒指这一套，在天使族里并行不通。而重力环境下安装在翅膀上的飞行装备，属于必要个人外设，并不是饰品。
至于为什么对金属饰物十分抵触，具体真实原因，年代太久远已经不可考，但流传到现在，一个比较靠谱的通俗、流行说法是——身上金属玩意儿多了，天上飞着容易遭雷劈……
再来就是关于结婚礼服，女性婚纱还好，毕竟大多数低胸露背，但男装方面就麻烦了，就全面被天使族自己的传统服装给代替。
所以这跟抱枕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用自己翅膀自然脱离的羽毛，亲手缝制的枕头、娃娃等，一般除了在亲密家人之间互赠外，就只有天使族情侣间会互相赠送——就是俗话里面的定情信物，意义重大，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能随便乱丢的垃圾。
三百多年前，桑都司在教廷给裘莉安当教官，教导军事课程时。那会儿还野性难驯的裘莉安，有一次就骗了服侍自己的贴身小修女，让她做了一个羽毛枕头给自己，然后反手送给桑都司，要看他们的笑话……
然而现在，她却用当年在小修女哪儿偷看到的手工缝制技巧，亲手给白莫邪做了一个自己的枕头……只能说世事无常，轮回终有报。裘莉安不知怎地，鬼迷心窍、鬼使神差地，离开坟场星系时，就把这手工枕头一直带在了身边……带着就带着吧，谁没几件随身行李呢？但现如今怎么就突然想不通送给了他呢？
虽然本来就是想要送的，但就是不能送，却怎么又送了，自己真是被鬼上身了啊！
此时裘莉安心中就是如此，无比复杂、懊恼、羞涩、愤怒……同时暗爽着。
两人一阵你追我逃，追到了就嘿嘿嘿时，房门又打了开来，缪葛丽华走了进来：“……在吗？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久，军官过来找人了，要过去斐田倔男那边商量通……你、你们……啊，昨天的进度不错嘛……抱歉，打、打扰了……”
缪葛丽华绕过正面大厅，来到中厅看到地板上的情况后，震惊完后，连忙微笑地躬身告罪，然后往外退去——
此时地板上的情景是，白莫邪正喘个不停，抱着衣服侧缩在地板上，而裘莉安扑骑在他腰上，双手疯狂撕扯着他的侧开襟唐装……
被缪葛丽华撞进来，裘莉安当场中了定身术般，呆愣住，直到对面开溜，才猛然惊醒，连忙放开白莫邪追了出去：“等、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缪莉诶！！”
——之前白莫邪那个笑得开心呀，乐呵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不让裘莉安真的气急败坏，只有放水让她给逮住，然后为了不让对方抢回抱枕去，直接拉开自己的唐装右衽衣襟，把抱枕藏进怀里给抱住，然后往地上一躺开始骗赖。
居然贴身塞怀里了？这让裘莉安气急羞到牙痒痒，扑上去就粉拳粉爪招呼，结果就让缪葛丽华看到了，令人误会也不太误会的一幕……
听着那头，嗖嗖嗖，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自动房门，白莫邪坐起身来，擦擦笑出眼泪来的眼角，拍了拍怀里的宝贝，回忆了一下，地球学霸时代不提，在穿越后的无限轮回人生之中，这似乎还真是某个女孩子比较正式地，送给自己的正儿八经礼物——把自己人都送过来的不算——还真挺有纪念价值的，放在这别人的房子里有点不太放心，随身带着吧。
白莫邪这边鼓着肚子，意气风发地出门见人的时候，裘莉安那边则十足尴尬了……
她虽然追上了缪葛丽华，把她拉进了就进的休息室里，那么然后呢？自然没什么然后了，难道要让小天使把拿自己毛做小枕头的事情说出来？而且还是老早老早，她自己晕迷时就开始攒的羽毛。
当年让法希布里帮忙收集着的，至于要用来做什么，做了什么之后要送给什么人，这些女儿家心事，连这位亦母亦友的耶里安都没告诉的，现在难道要跟缪葛丽华讲出来？
就算有超脑，或者说正是因为是超脑，反而不能马上做出反应，就咬着嘴唇，站在缪葛丽华面前，扭扭捏捏不做声。
之前会谈，在一堆大佬面前，缪葛丽华不敢有丝毫逾越，但现在只面对裘莉安的话，就算是新认识的，据说是坟场那边的大人物，只要是黄金骑士团的成员，那她就可以采取主动应对——
上前牵了小天使的手一下，往外走去：“好了，以后机会多的是，现在时机不对，有正事催着，还好是我去叫你们，换奈琪露娜来，那你们还得要命。”
“嗯……”
“总之……我们先去看看斐田倔男那边怎么说。”
“嗯。”
等她们两人来到工作区里，跟着导航坐着气泡车，上上下下，左弯右绕，终于到了集合的作战会议室里时，其他人早已经到齐了，除了白莫邪之外，还有斐田倔男跟四名陌生军官。
而此时会议还没有开始的样子，奈琪露娜正在跟白莫邪拉拉扯扯着，白玲玲在一旁帮忙，奈琪露蒂在劝架——一如以往他们四个反复上演的日常。
以前裘莉安一般是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会，然而现在却是想去理会而不敢理会——奈琪露娜扑在白莫邪怀里，嚷嚷着拉扯开的外衣襟，露出了她的枕头的一角……
奈琪露娜：“要！奈琪露娜要香靠枕嘛！”
白莫邪：“这只不行，这只不行，你自己去买一个啦！”
裘莉安往门口角落里退了退。
白玲玲：“给铃铃看看哩，铃铃只看看——”
奈琪露蒂：“好了好了，她们、她们人来了，该开会啦……”
斐田倔男：“为什么抱个枕头来开会？在下很好奇。”
裘莉安往缪葛丽华身后躲了躲。
白莫邪：“抱个枕头怎么了、怎么了？哎呀，昨天晚上玩晚了，肚子有点着凉，抱个枕头有问题吗！”
奈琪露蒂：“健康系统看看？”
奈琪露娜：“昨晚！哥哥不带奈琪露娜玩！”
“……”白玲玲瞅了瞅还待在门口的两人，又看了看拉拉扯扯的白莫邪，心中一阵明悟，反手就把奈琪露娜从白莫邪身上扒拉了下来，“露娜露娜，我们自己去玩，耙耙不带我们一起，我们也不要理他了哩！”
奈琪露娜果然上钩：“不理不理！哼！”
就啪嗒啪嗒自己跑一边去了。
白玲玲拉拉奈琪露蒂，奈琪露蒂有点犹犹豫豫，但最后还是被白玲玲给强行推走，带到会议桌那边去，跟奈琪露娜一起排排坐……裘莉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缪葛丽华身后绕了出来，大摇大摆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在距离白莫邪最远的对角线位置上。
正宗古装基本就是一块裁剪过的布匹，然后内衫外衣一层层裹在身上，看起来就十分怀里，之前薇妃穿的那身华裙，就是如此，但经过一些过去时代的改进，盘起发髻后修长的脖颈能完全露出来……
至于白莫邪现在穿的“唐装”也就名字叫唐装，反正只要一千年前的衣服，就都能算是古装，这数十万年下来，随着人类社会的服装时尚潮流圈子，不知道有多少款式、版型。
现在白莫邪身上的唐装，乍眼看上去跟盛唐书生装束差不多，然而仔细分辨内里细节，却跟飞鼠滑翔衣似的，服饰内里结构十分复杂，未来味儿十分冲。话又说话来，如果真是那种只是布匹交叠起来的开襟真地球远古装束，在裘莉安、奈琪露娜两个不知下手轻重的熊丫头扯拽下，早就被撕开了。
总算是守护住了小香枕，白莫邪心满意足地一掀内衬，直接往里面一塞，拍拍，贴肚皮捂好：“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整合的情况怎么样了？”
“‘深潜’了‘维尔斯层’，还做了‘针刺’，‘透漆’也完成，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还把‘多边’去了……”一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斐田倔男就来了精神，满面春风，一脸畅快，如数家珍：“……随便还热更新了一把……白莫邪啊，你的那个‘七曜之树’的运力真是了得，如果能给我来做内容……借几天用用也行啊。”
白莫邪：“七曜之树是增幅系统，调用核心是我老婆，运算力支持是我女儿们——你说能不能外借？”
“啊，啊哈哈，那、那算了……”
刚刚支棱起来的技术党，在现充派强大的攻势下，又委顿了回去。
在座的一名技术官僚，简称军官A，道：“咳哼……这些技术、设备方面上的事情，缺什么，直接跟我们帝国方面申请就行了。”
斐田倔男：“哦……嗯，好，那、那给在下用用帝国级计算机阵列？”
白莫邪仰头往着天花板：“先说说通天塔世界里的事儿吧……我昨天回来突然有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
裘莉安远远翻着白眼：“咋了？昨天拉着本大人乱吃，终于吃坏肚子啦？感觉强烈就快去，哼，臭。”
奈琪露娜：“玩，不带奈琪露娜，哼，臭！”
这间半个篮球场大，空空荡荡，去设计纯白的发亮房间，家具全是变形液态金属来着，如今却充斥满了尴尬的气氛。
四个军官面面相觑，但工作需要，一名军官只得主动开口打圆场，强行往主题上带：“咳咳……我们之前在讨论北极城的事情，刀无双也就是白无双小姐的遭遇，我们也十分焦急，前因后果，已经明了，并且已经按照白莫邪之前的交代，完成了程序层面的设定更改……”
白莫邪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昨晚登陆的时候，看到了热更新通告。”
斐田倔男：“对了！菲碧那边的时候，白莫邪为什么不把白无双小姐的事情说清楚啊？！”
白莫邪：“啊？说了啊？我说了我有人中了信息密室失踪了啊。”
斐田倔男：“但、但没跟在下说北极城的事情啊！”
白莫邪：“啊？是吗？那可能是要说的事情太多了，我忘记了吧……这里是不是有点热啊？”
现在是直接调节整片地区的气候，星汉京这片大陆，在震离星上是永远四季如春的，然后有个人外设里还包括个人体温包，生态环境下，体温包只有一纽扣甚至可以更小，随便吸附佩戴在新材料衣物什么位置上，就能让个人周圈有一层薄薄，纳米厚度的恒温恒定湿度空气圈层，可以让人永远处于舒适状态——这就是为什么吸血鬼舞会礼服，有人厚厚几层呢绒，而有的人低胸露背短裙的，看上去各个季节服装都有的原因。
裘莉安：“热？热了就把怀里的枕头丢掉啊，哼——”
白玲玲：“耙耙不要了吗？那给铃铃哩！毕竟是麻麻……”
裘莉安：“啊啊啊——”
缪葛丽华：“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你们到底有没有把白无双放在心上？如果换你们谁失踪了，要是知道大家开会时都这个样，怕不是得气死。就这么放心的吗？”
裘莉安理所当然：“……因为还没睡觉。”
奈琪露蒂担心：“还没睡觉。”
白莫邪发现是自己换衣服忘了戴上体温包，而这个基地里的生活系统他又都没权限随便调动的权限，之前剧烈运动不断，现在自然开始炸汗了。
而当他表示有点热之后，就不知道谁帮他开了“舒适”，白莫邪感觉清爽起来之后，开始把睡觉的话题往别处带偏：“咳哼……制作人先生昨晚没睡觉吗？”
第19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斐田倔男：“有点兴奋，睡不着，看同行的数学框架、程序引擎架构，让在下十分感动。”
白莫邪：“要是能对我救出白无双来，我会更感动了……好了先生们，一大早找我们来什么事？”
一名参谋军官拿着一叠纸质报告面前点了点，整个室内就变成了北极城大概一比三万的缩小全息图，立体的建筑物由于缩得太小，看起来都是平面的，而城里面的人都是流动的像素点，其中有三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大点，拖着详情信息框在城里到处窜着。
而信息框上打头的内容自然是名字——赫然是羲天蘅、羲檀乐、羲鸿颜她们三个。
白莫邪：“实时的？”
参谋官C：“实时的。”
斐田倔男骄傲：“这是我们官方服务器才能办得的事情！”
白莫邪侧头看身边人：“这是我们第几轮打击了？”
奈琪露蒂：“游戏里时间，4月11日，我方正在第10波攻击，由之前被提前消灭，打散退出来的羲天熙等重新发动……”
白莫邪：“噢——又是她们了啊，昨天跟【数据删除】他们开会的时候，还让我去救场……”
参谋官B：“现在已经对复活冷却时间进行了削弱，各位的玩家敌人已经大幅减少。”
参谋官D：“对直播间大数据分析进行中，其中88%玩家已经可以肯定，只是在口头上表达自己的思想，并不会付诸实践。玩家们的主观行动力意愿较4小时前下降了97%，陌生人之间交流、组织力下降了65%。成效显著。”
缪葛丽华点点头：“那么现在具体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参谋官C：“我方想让‘为刀无双报仇团’的各位能……”
参谋官A突然伸手打断了同僚的言语：“白将军，刚刚阁下想说的想法是——”
白莫邪：“嗯？什么？”
参谋官A：“就是之前说‘昨晚突然有个念头’，然后被打断了的‘那个念头’……”
白莫邪：“啊！亏你还记得！”
参谋官B：“哈，将军见笑了，他这人啊，就好奇心强，话讲一半吊着胃口的话，他能一整天吃不香睡不稳！”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罢了。”白莫邪说着又往后仰靠，拍着凸起来的肚皮，望着天花板，“昨天先后登陆了游戏两次，我的人在北极城动作是越来越大，然后就被玩家们给算计中了……我跟那群玩家在城里城外打了四个小时，游戏时间……北极城被我们给拆掉了大半，转了钟我在登陆时，北极城基本成了废墟，城里居民搬到了周围沙漠里露营，地平线上就剩冒险者大厅、梅所斯庄园、行业联盟公馆三座完整建筑了。”
缪葛丽华摇头苦笑：“我就知道，迟早会这个样的。”
白莫邪：“没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虽说我们这些‘神仙’是故意在拆城市，但目前还没故意伤人的意思……冒险者大厅是非攻击目标，它也不怕受到攻击，行业联盟公馆也不是目标，并且在梅所斯庄园最远端对角线上，还有强大的法师队伍、魔法设施，用魔法护盾自保，留存下来也没什么问题。”
斐田倔男：“哎？是在故意拆毁的？”
裘莉安：“耶拉枝人人一致，希望人没事。”
奈琪露蒂：“问题是，一直被作为核心目标，冲击个不停的梅所斯庄园，对吧哥哥。”
白莫邪：“没错，法师塔功能恢复的有点快，炮灰力量除了他们的自己的食客，各路雇佣兵、冒险者、玩家，构装生物……除了构装蜘蛛，这种可以改造成工业机器人的，又出现了新的专门的战斗型号‘不朽者’——这可就不是简单的‘傀儡’了啊。”
白玲玲：“我们想调查‘湿件’哩，结果‘嘭’——”
参谋官B：“嘭？”
奈琪露娜：“炸了炸了，爆炸了，装‘大脑’的缸，嘭，自爆了！”
参谋官A：“所以白将军的念头是——有本土侧国家力量大量介入？”
“不。不是……”白莫邪收回望着天花板的目光，“我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是——人类还真是喜欢把秘密基地往地底下建啊……”
白玲玲：“啊！”
裘莉安：“噢——”
奈琪露蒂：“嗯，是有可能。”
缪葛丽华：“什么？”
大家都懂了？斐田倔男跟四个参谋官都好奇了起来了，他们心中隐隐都有那么个念头了，却就是抓不牢靠，挠得心痒痒的……
白莫邪也不再吊胃口，直白道：“我一直怀疑梅所斯人有秘密补给基地，通过传送阵跟本家连系，所以在大山里乱窜，除了开矿打本赚钱，就是侦查寻找人迹了，然而一无所获……所以，这个秘密基地会不会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呢，就在梅所斯庄园地下，因为脚底全是沙子，所以被我们潜意识里给排除出了可能性。”
斐田倔男：“哇！那可真是太……太……但还真是的啊！如果没一个稳定的资源补充地儿，跟我们能无限复活的玩家拼消耗，他们不可能坚持这么久的！本土侧王国天空树灾年能逼平玩家，就是靠的通天塔世界大地辽阔无边的纵深！他们有玩家吞不下的大后方，所以我当初就这么设计的，所以敢就这样开服！”
斐田倔男在为自己的大设计、策划、建造纲领洋洋得意，然而在场的人似乎都没兴趣理会他，深入讨论着梅所斯地下基地的可能性，就让他一阵尴尬，一阵无趣，然后就委委屈屈继续待在角落里不做声了……
参谋官B：“所以白无双小姐也极有可能没有被转移，而是被藏在地下基地里？”
参谋官A：“如果真存在这么一个地下基地的话。”
缪葛丽华：“我们在游戏里探测扫描也都是球形立体的，地底下不都是沙吗，就冒险者公会下方是一山峰尖尖……”
奈琪露蒂：“说不准啊，他们可是连信息密室都搞出来了的！如果、如果梅所斯他们，有跟人类安全理事会有联系的话！”
斐田倔男：“是这样——不……”
参谋官C：“不行的，他们没有决定权，动不了玩家的扫描功能。”
参谋官D：“目前能影响玩家行为的，只有黑荒‘水晶公主’妮芙琪夫人。”
奈琪露娜：“沙，全是沙哦，奈琪露娜有轰击地面，咦，但也不一定。”
白莫邪：“露娜，有打过几轮了啊？”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有3轮！”
裘莉安：“有怀疑，试试不就完事了吗。”
参谋官A：“裘莉安小姐的意思是——”
裘莉安：“直接朝着地下射击不就行了吗，随便用爆炸铁豆之类的，就算对方真能屏蔽我们探测，但咱们锁定动能弹丸可以吧？物理反馈观测总行了吧。”
白莫邪：“可。”
参谋官B：“确实，直接实施探测就行，通天塔的事务以白将军为主，我们都是辅助。”
白莫邪：“结果出来了，存在地下城。”
一下决定，一个通讯联络进去，羲檀乐跟香菲儿就开始对着地面开火。
奈琪露娜：“看看！放大看看！”
说着就把北极城的全息图给局部放大，这间屋子就变成了全息电影院，大家身临其境全方位看起游戏里人们的战斗来——内外存在时间差，说是事实，其实有延迟时差补偿——游戏里时间“慢”，现在应该什么都还没发生，静止的一样，然而从游戏里角度看现实，现实里时间又是加速的，一秒就快进完成了数分钟的过程。
这里其实就是“双生子悖论”，本质上是固有时跟相对时转换的概念，看起来十分绕，完全违背常识直觉……其实并不用去细思，兜圈子绕，“快慢”都是相对的，对于个体来说，体感时间流逝才是唯一的标准，而无论在任何引力环境、信息流速下，生命体体感过了一秒就是一秒——这也就是未来“真实经历时间”“阅历”的概念，到了现代的银河帝国，要求就是真实阅历50年就可以算成年。
比如说，这50年你在通天塔世界里过完的话，出来回到现实里的话，则只过去了2年，你可以算是“加速”了，帝国时制算2岁就是成年人了——这在未来是获得绝对认可的。
因为“时间”这一概念，本身就只对生命体，再进一步，对智慧高等生命体来说有意义，宇宙本身没有时间，宇宙就是宇宙，什么维度、粒子、时间、空间一切一切的一个整体，拆分开来对宇宙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单独的一个时间并不存在。
所以所谓“加速”“减速”“双生子悖论”，都只是一个数字计算，通过广义相对论方程组算出来的数学游戏，可以用在理论分析、社会管理、战舰战锁定计算上面，但并不能作用于现实，时间加减速对实际世界不存在干涉，要不然就会出现“芝诺飞矢不动悖论”，最终就会得出，“时间能够暂定”的，这种绝无可能发生的结论。
当初白莫邪也在双生子悖论，固有时、相对时上绕了很久，但后来一个反例就让他豁然开朗——当年广义相对论就统一了时间跟空间，证明了时空一体，宇宙是四维的时空结构，而不是“3+1”三维空间加上一维时间。
因此如果存在时间暂停的技术，当时间被暂定之时，那么空间也会随之坍缩，整个宇宙四维结构将被直接破坏——所以那些拥有时停超能力的人们，并不止可以用这种能力去做各种带颜色的事情，他们是有能力毁灭这个宇宙——针不用看其大小、威力，只要能够扎破一个眼，整个气球就会爆炸，时空崩溃。
所以茉维依就吐槽过，这些时停超人们，为什么要浪费能力去暂停玩弄呢？直接威胁国家、银河系政权不就行了吗？上面还不是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满足你一切要求吗——前段时间，生活是平静日常的时候，茉维依跟白莫邪腻在一起时，可没少看各种奇奇怪怪的电影。
之前外挂服务器还没建起来，妮芙琪跟白莫邪他们之间，通过七曜之树通讯交流，也存在着相对时换算，时差延迟补偿的情况，双方信息都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通过象征物传递的，原始又缓慢。
通天塔世界是个信息世界，信息堆砌起来，由于存在绝对不为零的处理速度——意思就是说，就算一亿年后开发出超级超脑，比现在白玲玲的运算力高上无穷倍，然而就算如此，运算也不可能0秒完成，这是由宇宙的本质，熵，所决定的。
自古以来，让一个信息世界跟现实世界出现时间差，靠的就都是这个原理，实际操作起来，一是在信息总量上制造差异，一是控制信息流。
这些内容已经属于“自古”以来的常识了，但对于白莫邪来说，到现在依然十分新鲜，因此有过十分详尽深入的自学研究，结果就是基于“固有时”概念，开发出他自己的《历史光锥轴》理论，认为自己的重生时间回溯是围绕着人存历史进行着的，毕竟“时间”是对于“人类”才存在重大意义的概念。
那么最后说到现在当下的问题上来——其实现在会议室里的实时全息影像，白莫邪在官网上开的直播间，是实时又不是实时，游戏里面事件早已经结束，他们所看到的全息投影，已经可以20到25倍时间快进播放了——50年前的天空树灾年，随之而来常青藤战争早已结束，但按现实时间播放的话，现在才过去2、3年，已经可以往前快进50年了。
这是预知了未来吗？不，是未来的时间已经在不同时空点上发生了而已……
现实里面几秒钟，羲天蘅她们那边已经过去了数分钟，现在会议室里的大家，正常速度观看着“实时”战况——
只见两人甩掉人类高等级者、构装生物敌人，拉开距离，越到半空中扣死了扳机，朝着梅所斯庄园就是一轮攒射，瞬间就打出去了三千发，空中炮艇一般，掀翻了大理石地面不说，下面的木质纤维层被击穿，最下面的细沙被攒射出一个楔形斜坡弹坑……
第20章 把他们家给掀咯
沙地筑城，天人方面是技术碾压，磁悬浮反重力，直接工程围堰，纳米搬运都行，不存在任何技术难度。但到了本土侧人类方面，就是一项高难度世纪工程了，如果没有魔法的话……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科技用科技，没科技用魔法。
白莫邪习惯到了那里都先研究环境——环绕冒险者大厅而起的北极城，本土侧人为了支撑城市必须打地桩，他们主要施工方式跟造桥很像，先在河流水中围围堰，抽干围堰中的河水后，在河床上建造桥墩。
沙粒跟水一样又不一样，细沙流动性极强也需要围开去，然后才能建造地桩，而跟水不一样的地方，则是可以一层层慢慢往下挖掘，靠“沙泥固化”、“石墙术”一类，白莫邪在父子迷宫见过的魔法，来固定沙层，让沙子自己变墙，建造倒金字塔形的围堰，用不着一次性抽干。
有了支持地桩之后，跟沙子直接接触的部分，并是城市地面，而是一层十到二十米厚的植物纤维层，主要是本地盛产的盘地藤，跟进口来的木头。直接在沙子上浇筑水泥，根本无法获得牢靠的地基，就跟在木板下面放满弹珠一样，整座城市都有溜走、滑跑、倾斜的可能性。
所以支撑柱是链接、嵌入到有韧性、延展性，能固定住沙子，不在沙海中滑动的木质纤维层，而在纤维层之上才是城市的地面，浇筑出来的水泥层。
水泥层不厚，10到50厘米左右的一层，然后再上面就是山区开采来的石板，或者直接就是水泥的地面了。
整个北极城体现了本土侧人类的智慧，因地制宜，从无到有，自己研究出来的在细沙上建筑坚城的技术……如果是当年地球上，以创造力来定义人类的学者的话，他们肯定会说这些NPC、第二代人工智能就是“人类”。
而建造完毕之后，也并不是一劳永逸，虽然北地沙漠永远无雨，但木材、纤维会自行劣化，不断魔法探测地基，进行施工修复，是北极城市政的日常，这一块事务主要由梅所斯家族，跟行业联盟负责进行。
木头、纤维、水泥灰、水全都需要进口，费用、人力成本高昂，不是大势力，根本没有能力经手。
魔法除了检查石板地面覆盖之下地基稳定之外，另外一个作用就是防御与攻击——魔兽攻城是通天塔世界人类的日常，单就数量上来说，人类聚集地，就是魔兽汪洋大海之中的一粒浮沙，所以并不是魔兽故意发动攻击，而只是单纯的一个海浪打向了浮沙，单纯的自然现象罢了。
对于北极城来说，主要需要面对的，并不是山区里的魔兽——矿山魔力水晶丰富，沙漠干燥又魔力贫瘠，没有任何能吸引魔兽的地方，只要在地盘争夺中败下阵来，或者被赶出迷宫的魔兽群，才有可能仓皇之下，逃入沙海。
对北极城威胁最大的魔兽，不是来自山里，而是来至沙底——名叫沙虫，橡树树干粗细长短的沙海魔兽，在细沙之中钻探穿行，挖掘沙底山脉的魔力水晶——它们如果偶尔要穿过北极城所在的话，地基被钻穿，支撑柱被钻断，那直接是毁灭性的下场。
所以另一项的主要市政工作，就是警戒、处理沙虫，完全由能形成、组织魔法巡逻队伍的梅所斯家族负责……富克托带着队伍去打副本，并不算是利用特权，假公济私，占用公共资源。只是梅所斯招募的家族武装力量太多，没任务安排的人，自己找乐子并没有什么好说到的。退一万步，本身就是梅所斯家雇佣的，是私人不是公家，想干嘛就干嘛——基于保人附庸制的法律道德社会系统。
其实北极城每时每刻都有沙虫过来，几十、几百只的话，由梅所斯家族亲自出面，或者发布清缴任务，让冒险者们去处理掉。而当数量过千时，就会通报行业联盟来共同处理。超过三千的时候，就会去请求冒险者公会，申请发布高级别大型任务，号召全世界人类、天人都过来。
总之，由于冒险者公会超然，观察者的立场，就如同看着蚂蚁、小鸟围绕自己筑巢的大树一样，根本不会去管理、安排、组织蚂蚁鸟兽，于是这群虫兽，为了生存而团结起来之后，自然而然会诞生出一个头领——这个头儿在北极城，就是梅所斯家族，无冕之王。
他们家族的名声在人类、天人里都是极好的，势大之后不但没有欺压普通人，反而更加主动去担负起社会责任，除了市政外，还照顾孤寡、生活困难群众，为贫穷冒险者队伍垫付复活费用，为失业市民提供就业机会。
如果老丹尼尔的保人，不是在行会联盟里挂名的商贾，梅所斯家族不好跨界出手的话，老丹尼尔可能就会被安排成，他们家族外围工人，走上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总之，如果有一股势力能在北极城搞什么大事情，除了只手遮天的梅所斯家族外不做第二人想。
而当羲檀乐、香菲儿一朝梅所斯庄园地底开火，立马就发现有问题了——虽然前前后后进行了十轮攻击，然而“报仇团”依然没有打破梅所斯庄园的魔法护盾。现在虽然把整个北极城给打烂了，但除了第一次内部开花外，就再也没有对庄园内部造成过实质破坏。
所以此时是猛男形象的两女，是在距离庄园五公里外的半空进行对地攻击，攻击的地面，自然也不是庄园的那片绿洲地，而是庄园院墙外一百米处的地面。
由于并不是垂直射击，斜角攒射，计算射击夹角，可以斜斜攻击到庄园地下50到100米——如果那里有地下基地的话。
然而却弹丸直接撞上了魔法护盾，梅所斯家族保护地基没问题，最开始白玲玲她们就尝试过攻击其地基，釜底抽薪，但首先梅所斯庄园没有自己的支撑柱，它的地基是延伸出去的，而庄园地基跟城市地基的连接处都有全面的魔法护盾保护——就是其城市侧院墙的地下。
所以，又没有支撑柱，又不是攻击你的地基连基础，我们隔着老远打沙子玩儿，你不会是为了保护沙子，而设置的魔法护盾吧？
魔法也不是无中生有，由于虚拟世界引擎架构，来至底层数字框架，依赖服务器大量运算，对每个模拟粒子的数字、信息、资讯整合起来的“真实”，简单来说，就算是控制服务器的斐田倔男，也无法让魔法护盾凭空出现任何位置，不然他直接让人类、天人联军无限套魔法盾，不是分分钟钟处理完黑荒。
而相对应的妮芙琪这边，也让黑荒凭空产生，而不是一点腐蚀世界，不是分分钟钟解决联军。
简单来说就是牵一发动全身，跟现实里的立场护盾一样，魔法护盾设计上存在最大范围，能防御玩家十级武器的魔法护盾，自然只有法师塔这类顶级魔法设施才能生成。
也就是说梅所斯从最开始就设计好了，要给庄园地下提供保护，不存在突然让魔法护盾，临时出现在电磁步枪射击路线上，这样就跟现实里不可能用眼神让子弹突然拐弯一样，现实里这是破坏时空结构的行为，放信息世界里，也一样会直接让整个游戏崩溃。
如果真存在全知全能上帝，与其让一颗子弹拐弯，不如直接重启宇宙，再来一次创世纪来得简单——所以白莫邪的《历史光锥轴》理论，主要就是在调和这方面的矛盾，在身边超脑姑娘们的共同完善下，现在依然存在很多理论上的困难，这是一项从零开始的研究工作，就跟《相对论》《量子力学》《牛顿力学》一样，所有事实虽然就摆在面前，但就是没有个现成的说法，需要他们自己去无中生有。
目前能确定的是，穿越、重生、时间回溯，都是在信息层面上的，只要不执行“写入”这个过程，就没有熵、能量消耗，就没有介入世界，而“擦除”没有损耗，属于自发趋向，但可以提供额外能量加速这个过程——抹杀者就属于这股“额外能量”。
白莫邪目前将自己的时间回溯，类比成“量子涨落”，真空不空，充满有瞬时诞生的虚粒子，它们临时存在，给予一个时间轴，虚粒子的“人生轨迹”，就如同一股“波”——本来在真空一条直线进行着，平静平凡，但突然有一天，这条直线跳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波，于是虚拟子它就诞生了，接着继续前行，当通过波峰之后，下行回归直线，虚拟子它就消失死亡。
白莫邪穿越，把原本地球21世纪高考少年的自己“邱枫烈”的信息，“写入”到了这具大宇宙时代斩云历时代，亡灵手上棋子少年“白莫邪”的身体之上，这个最初的过程无疑是消耗能量的。
然而白莫邪并没有任何接受外界额外能量的记忆，无论是雷劈、掉入能量旋涡、接触核辐射，还是吃了什么仙果，也没有任何接触什么高能实验室，甚至被车撞、坠楼这种动能获取都没有。
“邱枫烈”他是单纯的一眨眼，然后眼前就变成了陌生的天花板，穿越前几小时的记忆也模糊了……真空涨落一样，凭空获取能量就穿越了。
而至于为什么不是回到过去，穿越回古代王侯将相、称王称霸，而是来到未来呢？龙女观月曾今给出过一个说法，得到所有人认同：“……因为未来人为量子涨落现象多，几率自然就更大了……”
对变引擎就是基于真空涨落原理制造出来。
所以，白莫邪如果死亡，就相当于信息擦除，借来的能量回归虚无，属于合情合理之事，但最初的穿越这件个事件本身就不合理，擦除这一步骤，涉及到光锥轴上整段他的历史，某种现在他们还没完善、证实的机制，让白莫邪的意识“弹回”到了过去，而弹回的点，则是波段峰值回归直线处，也就是白莫邪睡着的时候。
一切都有个合理的说法，所以现在梅所斯庄园地下表现出了不合理，魔法护盾建造之初，就有在保护庄园地基以下全部沙子的设计，那么其中必然有原因——
爆炸铁豆发射的高能弹丸不比沙粒大，但贯穿力极强，由于高能旋转的物理效果，正面进去是一个锥形坑，后面出来是一个小眼，所以庄园外面百米地表、地基被掀飞成锥形斜坡，但再往地底后深入，弹丸都是直线贯穿孔道，马上被细沙填平。
而对3000发弹丸的扫描监控，由多个方位同时进行，获得的探测结果直接往直播间里实况……撞到魔法护盾后弹丸四下反射的物理反馈，完全事实展现在了直播间里上亿玩家面前。
而敌人那边，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疼点，被一轮空中射击完，战场平静了一瞬后，梅所斯的人们发了疯。不再是一直以来跟报仇团拼消耗的姿态，每次就几十人百来构装生物的上，而是捅了马蜂窝一样，乌压压地从庄园里涌出三百多号人，两千构装生物，翻墙越屋地往报仇团这边十人扑来。
白玲玲汇报：“冒险者大厅监视报告哩！玩家有行动迹象！”
然而白莫邪是被吓大的吗？
“我还准备了八天的剧本……全员听令，全体上线！目标，梅所斯家族地底！之前准备的重装备全部拿出来了，把他们家给掀咯！”
白莫邪的这个命令是直接在报仇团社交群里说的。
缪葛丽华：“我方总攻准备程度不是只65%吗……现在就，是不是……”
奈琪露蒂：“遵命。”
奈琪露娜：“收到！”
裘莉安：“安啦安啦，本大人早就觉得之前值班轮回战术太拖沓了！”
白莫邪：“他们已经意识到我们发现问题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地下有没有，有什么，就是不给他们任何反应时间……我们上了，官方请关注过来。”
第21章 卖武器的哈德良
参谋军官A：“了解的，会利用官方渠道进行发布。”
参谋军官D：“祝你们成功。”
白莫邪点点头，没有更多的言语，直接往后一趟两眼一闭大脑联网登陆游戏。缪葛丽华也赞同了白莫邪的观点，紧随其后登陆，至于另外四人，都是超脑，不用专心去做虚拟实境，多线操作完全没事儿。
裘莉安贼眉鼠眼往白莫邪方向瞅着——然而发现自己的枕头被白莫邪贴着肚皮抱着了，那是一阵欣喜，一阵羞涩，一阵懊恼丧气——不指望能趁这个机会偷回来了。
此时此刻，一片瓦砾废墟的北极城里，此时的冒险者大厅就如同平原上的一座山，完整完好。大厅莲花形的一圈三层建筑包裹的露天广场上热闹非凡。
直径一公里多的冒险者广场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不说，桌子全部被掀了，所有人都拥挤着，端着酒水食物吃喝叫嚣着，看着全息屏、全息投影。
广场地面上都是人类，而广场半空从二层楼高度到三层楼，则全是大大小小的全息影像，有作为大厅官方投放的画面，也有玩家们自行调出来的，全部影像数量保持在三千上下，每个人都看着自己感兴趣的画面。
在通天塔世界里，只有人类称自己人类，玩家一般自称天人，所以广场上现在没有一个天人，然而冒险者大厅里的玩家数量，是自从北极城诞生以来，最多的一段时间，现在有876名玩家在这里，此时跟之间人类的比例，已经高达十五分之一。
所以冒险者大厅官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所有玩家被规定只准待在二楼、三楼，而除了广场之外，其它地方都不对人类开放了，包括四周的店铺。
这些天里，冒险者大厅人类数量翻倍，大量涌进冒险者大厅，把桌子椅子都掀到了一边去，并不是避难，真正避难的人们早就去城外沙漠上搭帐篷了。
这些敢来冒险者大厅，尤其是这个时间来冒险者大厅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无论实力，还是目的，没一个普通的，鲨鱼蛟龙混杂，各怀鬼胎，都想在乱局中捞上一笔。
这些统称为“冒险者”的人类，一般都是趁着报仇团方面换班而带来的战斗间隙，进进出出，城里城外，冒险者大厅内外进行流动，采取各种行动——无论是要把情报传回主子的人，还是出来翻废墟捡漏的。还有大量待价而沽观望的冒险者，等着梅所斯的人带着新价格，过来这边招募佣兵，补充兵力。
只有这些鬼胎的都是小格局的人物，会是在以“战斗”的思维思考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大格局的人们，则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场战争了，而战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战争本身，其实比起输赢更值钱……
“我要那种帝国币……你懂的，是那一种。”
冒险者大厅里一间玩家租赁下来的武器铺里，一名身着灰烬法师袍的玩家如此说道。
他的对话对象是一名五大三粗，名号为“德万华”的魁梧猛男，正是缪葛丽华的游戏人物。
“GC？哈德良先生，请注意，这可是违法的，不，被发现的话，评级机构可是直接双向惩罚。”
“德先生，咳哼，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压迫力很强啊……”
游戏ID德万华的缪葛丽华，还没适应自己游戏里的“躯壳”，她自己并不知道，原本她闭目女性身形很好的中和掉了“霸气”，而现在这副身形嘛……压上前一步，加上正式威严的语气，那可是十分王霸之气的……
当然缪葛丽华理解，这是对方谈判技巧，并不是真被自己吓到了，如果真这么容易被吓唬着，那还不老老实实卖武器给自己？但现在己方是有求于人，那就只能按照对方的套路来了。
后退两步，拉过一张木椅，大马金刀地坐下，把手边的柜台当扶手，一拳砸下来，在金属铁皮封皮上砸了个坑：“你知道我们急用，你是在故意刁难……难道是老板你也是‘正义玩家’组织的？”
哈德良摇摇头：“我是真心想要GC，要不然干嘛当这个商人呢？”
“嚯，哈德良先生是想说——”白莫邪走了进来。
缪葛丽华起身：“情况就是传给你的那样，我没办法了。”
白莫邪点点头：“去等待大家到齐吧，大概还得要十到二十分钟。”
时间差最大的麻烦，并不是延迟补偿，而是上线时约到一个时间点，都会出现时间差，这也是量子效应，地点确定，时间就不确定，这主要跟时空有关，距离越近基本上能实现同时，然而隔着光年，相对论效应开始起作用的大尺度上，那就说不准了。
就算白莫邪命令一下达，大家都马上放下手头事情同时登陆，萤初院那边的姑娘们，也会晚上不少时间。
所以先一步进游戏的白莫邪等六人，白莫邪安排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裘莉安她们，在一楼休眠、医疗舱室这些上线位置点等待，清理现场闲杂人等，组织登陆上来的团员。
由于缪葛丽华之前提出了装备的事情，所以白莫邪就让缪葛丽华去找之前合作愉快的商人预定武器装备，而他本人则去找冒险者大厅系统那边，调阅查看自己团队有什么能够变现的，有些什么可以利用的——
安排车轮战，一批人攻击梅所斯，一批人去挖矿，迷宫、矿区出产各种资源、遗物，不管有用没有的，大家都会搬运回来，存进团队仓库先，等待白莫邪做定夺。
所谓团队仓库，具体位于冒险者大厅建筑物，一半店铺都是这种寄存处、银行、金库，是为人类、玩家、军团提供服务的私人保险库。
白莫邪给报仇团租用了一个官方的大金库，让大家把不好直接卖的东西，比如迷宫里死掉的倒霉蛋们掉附魔武器、玩家外设，梅所斯战争中扒拉尸体获得的战利品，都先存放进来。
另外有时候魔力水晶、城控源，随市场波动，价格下跌时，也会把这些资源先存放起来，等第二天再看行情。
而现在准备决一死战了，库存自然可以全清了，冒险者大厅官方不要的，或者给的钱太少的，就直接大厅里挂起来叫卖，是真的给钱就卖，短短五分钟内完成变现，转换成了帝国币。
然而缪葛丽华发来消息，之前一直便宜卖5到9级装备给军团的哈德良，突然不收游戏里的帝国币，要外面银河帝国的“帝国币”了……于是白莫邪把最后一把“三钻龙湘金丝弓”出手后，就连忙亲自赶了过来。
让缪葛丽华带着白玲玲、奈琪姐妹，先拿着现有的装备，作为第一波支援，去援助香菲儿、羲檀乐后，白莫邪点开全息屏，在店铺里边走边道：“怎么说？”
坐在铁皮柜台后面的哈德良，拍拍桌面，液态金属变形掀起，露出下面的三排枪械架子：“有动力服装备，有大战时代的名枪，还有特工们魔改过用来的暗杀枪械，能穿透单兵力场护盾的……”
说着就弯腰从四面通透的支架柜里，掏摸一把两米五长的大枪来，先不说这把银白色涂装的短轨枪，工业感十足，帅得皮爆，就是这个支架都帅飞天，没把枪都是被立体支架固定着的，由二十六伸缩架构托举着，每一根金属支撑枝都是多关节变形结构，食指四分之一粗细。
当有人来拿取枪械的时候，比如说现在的哈德良，这些金属枝会随着人的力道、施力方向进行托举，就像是把枪递给哈德良一般，轻松省力，同时也避免脱力的情况。如果是没装备动力服的女孩子来提枪，施力到一半，突然拿不动了，枪械也不会掉落地面砸到自己的脚。
白莫邪转到哈德良身前，看看长3米宽1米高1.5米的架子：“专门存放武器的武装柜？挺帅的嘛，以后我也自己弄一排。”
哈德良咔嚓咔嚓一通操作，调节整合枪械内部模块，最后吧嗒一声，一拍枪身，枪口对准白莫邪。
东张西望地白莫邪，视网膜上出现预瞄线已经“被瞄准”提示：“你这里都是枪？”
店铺大概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八个铁皮桌台，互相之间间隔半米左右排列在店中，而店铺四面墙壁，包括正门全是铁皮覆盖着的，没有任何窗户，室内照明为铁皮自发光。现在再回头看入口墙壁，那同样一米左右的宽度，显然应该也是被铁皮覆盖着的武器架。
哈德良咧嘴一笑，把手上的导轨武器抛给白莫邪后，拍拍手，整间店铺大变形，不但铁皮桌柜所有墙壁都展开伸出，露出内里存放着的武器、装备，就连天花板跟地面都有部分位置打开来，翻滚出一排独立装备架。
白莫邪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武器，一边接受海量的信息——突然冒出来的304件装备的详细信息，全部拉框AR显示到了他的视网膜上，只要大脑意识波动一下，确认要详细了解某件装备观察，本来只有名字的拉框，就会展开来，变成铺满半个视野的详尽信息，内容包括研发机构、制造商，武器各项性能、实际战例在内的文字、图片、视频资料。
这边白莫邪打量着店铺，哈德良则打量着自己的这位顾客，兜帽遮挡下的双眼眯了眯——白莫邪手上无意识的操作动作、持枪姿势，都不是新人，甚至不是军人的动作——就跟工厂的老师傅一样，这个年代，技术没有门槛，每个人的硬实力就是操作经验的积累。
新员工上班，会按照全息引导一步步去操作、干活，看着僵硬不说，各种停滞、犹犹豫豫，反复确认步骤，让旁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个新手。
而班科出身，上工前就已经经历过了大量训练，有了充足准备的熟练员工，看他们操作就会十分流畅，工作流程中，可以没有任何打哽、磕磕绊绊，看起来就有种专业人做专业事的舒适感——
军校出来乃至舰队退伍的军人，就是这个样，之前来过“报仇团”过来领货的几个壮汉，他们持枪的动作，哈德良一看就是有专业训练经历的士兵，一丝不苟，动作标准到位。全装后那么一站，扑面而来的战斗气息，让人肃然起敬。
然而现在这个白莫邪，却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军姿，是似而非，提枪的战术动作差那么几公分才到位，调整模块的步骤，先后不是战术规程上的顺序，然而一套整下来，却就是让人觉得并不是半吊子，而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他这么动作，是有大量经验积累的——
真正上过战场，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老兵，才会在标准战术动作上出现变形。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类不是机械，没有能适应每个人的标准动作，最适合自己、打起来最舒服的姿态，都是在实战中老兵们自己慢慢调整、磨合出来的。
当你看到战区里一列行进的士兵中，比起周围抬头挺胸、威武雄壮的战士，有那么一个兵，在有意无意地规律驼背佝身，那么之后打起来，首先要消灭的目标，就是这个有不自觉微动作的战士了——缩小自己身形，减少自身的着弹面积，在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道理。
现在桑都司给哈德良的感觉，就是一名百战老兵，凭手感就能随手调整、检视武器，然而虽然周身气场、站姿却比业余新手还业余，但却莫名让哈德良就感觉，比起刚刚自己拿枪指着他脑袋，反而是现在桑都司给人的感觉更随时能要人命。
而另一边，白莫邪继续研究着哈德良秀出来的“肌肉”，同时调查起手上的能量武器来，虽然武器都有共通性，但只要一真拿到手上来，就能明显感觉到不同厂家的装备，手感上完全不一样——
现在白莫邪端在手上的2.45米，加额外枪口翻套、制动配装，达到2.5米长的能量兵器，按照银河帝国装备命名规则，归类名应该叫做“裂变压制动力服导轨炮”，一般统称为能量炮、导轨炮，大战岁月里士兵们之间俗称为“6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