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公平与正义
直播间里“你要战，那便战”的弹幕，不知不觉中开始刷屏，飘满了白莫邪、所有观众的视野……这还是整个银河系还在睡觉，等到了三点钟之后，天知道会来多少反战人士，到时候北极城会来多少玩家军团跟自己对抗……
想一想，似乎要大事不妙呢。
然而白莫邪也并不退缩，直播间里继续叫嚣，道：“你们伟大，是想要拯救所有人对吧，但一个女孩子都拯救不下来，还谈什么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一个也全部的一部分。来吧，我等着。”
同时，白莫邪这边29人已经离开了冒险者大厅，无人阻挡。根据事先的安排，以裘莉安、银玉剑、第五莉莎为首的六名新员工少女，前往梅所斯庄园方面，第三轮袭击于3月25日8点30分开始。
而剩下的20人，则直接从北边出城，往山区赶去，之后分成10个小组，有计划地扫荡山区，寻找迷宫、矿脉，执行物资收集任务——之后将成为常态，总是只安排一部分人进行袭击，另一部分人进行物资收集，获取更多的资源，为更大规模、更高效的袭击做准备。
也就是下定了打持久战、可持续发展、长期对抗的决心。
到了通天塔世界当地时间3月26日下午的时候，根据妮芙琪的线报，有玩家正式入驻梅所斯庄园了，而这个时候，裘莉安领头的第三轮袭击者，已经在北极城里截杀了不少梅所斯的人。
然而梅所斯人依然不分昼夜，一整天都在往城里钻，于是就连续迎来了第三个晚上的“狂欢之夜”。整个北极城每个角落，除了法师塔的宏大魔法轰鸣外，还能听见不断的各种巷战厮杀战斗声了。
组织防线的银玉剑跟第五莉莎，十分不理解梅所斯人小组分散行动，往城里渗透的意义。为什么不组织大队人马，去拦截扛着自制魔导炮，在沙漠里到处跑着炮击庄园的裘莉安游击队。
直到妮芙琪线报传来，大家才恍然大悟——经过梅所斯人的不懈努力，26日中午的时候，终于有梅所斯方面的人成功溜进了冒险者大厅，向全世界下达了一个“保护据点”类型任务。根据妮芙琪的数据，这边任务刚刚下完，全通天塔世界范围内，就有325玩家和本土侧人类完成了领取，如果不是有人数上限保护，恐怕会有更多人接取——
不同难度的任务，自然会有不同人数的要求，一个新人迷宫任务，不可能让几十个人去，而最高玩家才能接取的国战任务，自然也不可能就让2、3个玩家去攻城。一个任务具体多少玩家参与算上限，游戏自有一套算法、机制。
白莫邪去父子地下城探险那次，并没有接取任务，因为丹尼尔并没有发布，这是白莫邪的要求，虽然会少了官方报酬，但大家可以集体行动，里面的具体考量有点绕。总之简单来说，就是探索新手地下城并没多少任务奖励，不如大家一起碾压完成，速战速决，带着团队里真正的新人们，让她们知道冒险是怎么回事儿后，就快点离开北极城去下一个地方了……
再说遍布世界各地的325个接到任务的玩家，其中居然有22个领取的人，根据网络请求信号发出的源地址显示，已经在梅所斯庄园里面了，显然是一批早有准备的家伙，就等着梅所斯任务一发出来，他们一接到，马上就会站出来挡在报仇团面前了。
裘莉安其实隐隐有这种感觉，就算不能完全确认敌人想法，但作为第三轮攻势的现场指挥，她为了排除潜在最大威胁，就把两个副手都派去城里面进行拦截……然而显然是不可能阻止这种事态发生，最多也就延缓一段时间。
根据时候信息战获取到的情报，还原了玩家跟梅所斯之间的最初交涉，是发生在3月25日上午的时候，也就是塔齐娜第二轮袭击结束，第三轮刚刚开始之时。
第一批玩家自愿者跟梅所斯人进行了接触，那时候塔齐娜她们正在城外沙漠上拿土制魔法爆炸物丢着庄园，而这些玩家就跟梅所斯人在北极城内一处酒馆里碰了头——
玩家1：“……这个世间确实存在公平与正义。”
富克托：“我代表家父感谢各位，但这确实是我们梅所斯家族的错，没有保护好客人……”
玩家2：“没事没事，我们天人并没有‘死亡’一说，‘失踪’都不可能，具体事项你们是无法理解的，总之并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用太过自责。”
玩家3：“梅所斯人已经处理得十分克制，你们的行为十分令人敬佩，直到最后一刻，承受了巨大伤亡，还在尝试沟通，很感动。”
富克托：“我们虽然曾经是敌人，但既然能够沟通，那就该用文明的方式来处理，虽然我们常青藤之民，有自己的规矩和道义，但时代进步，虚心学习是进步的必要条件。”
玩家1：“我们三人只是一小部分，其实有你所想象不到的天人在支持着你们，并不是只是口头上的，我们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对抗这个世界的不公。”
富克托：“哎呀！这怎么行啊！你们是同族啊，我们、我们怎么能让你们发生同族相攻的事情？”
玩家3：“是他们有错在先。”
玩家2：“桑都司他们已经疯了，道理讲不通了。”
富克托：“但、但这件事也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啊？”
玩家1：“人嘛，活着总得图点什么。”
玩家3：“不求流芳百世，但求问心无愧。”
玩家2：“我们不是贤人，之前也杀过不少人类，说实在的，没资格说这种话，但这闲事我们管定了……”
富克托：“之前战争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虽然我也没资格代表人类战士们原谅什么……”
玩家1：“请不要会错意，我们这不并是赎罪，只是在做认为我们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所以以后如果天人跟人类再次开战，我们依然会毫不犹豫动手的。”
玩家2：“毫不犹豫。”
富克托摇摇头：“我一直很难理解你们天人的观念，从家族到国家，敌人就是敌人……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也说实话吧，其实我们梅所斯挺希望看到你们天人内讧的，所以家主大人阁下，安排了我过来，以示诚意——虽然我富克托·梅所斯应该还没出名到路人皆知的程度，但家主要我必须表现出诚意来。”
玩家3一把利刃拍到桌子上：“确实够坦诚的，你是我见过最能说会道的人类，比那些个什么国王大臣都能说，让人手痒痒啊，看看你手上功夫是不是也这么厉害？”
富克托微微一笑：“等上了战场自然就能见到了。”
玩家3：“希望不要是只是嘴皮子厉害，痛快一战，别是又是个只会嘴上彪悍，却故意下套，找弱者下手的败类。”
玩家1：“我们天人之间从来就是打打杀杀的，根本没有个‘内部’何来内讧？”
玩家2：“如果不是我们自己人之间战斗更有意思，那会跟你们人类签和平条约，那个败类如果早几十年出现，我把他杀到不敢再碰这【数据删除】。”
玩家1：“注意发言……好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就当我们是贤人得了。”
富克托默默点头：“了解了。我就当你们是‘武痴’一类的存在好了，用我们的话说就叫‘练级狂’，我看记载里经常提到有这么一类天人，不管敌我，只要是强者就会发动攻击。”
玩家3：“没错，我们本来是在前线对抗黑荒来着。”
玩家2：“这个新【数据删除】带劲，不知道能不能杀掉水晶公主，拿下个首通呢。”
玩家1：“别想了，那是巴哈姆特军团考虑的事情，我们趁着有闲功夫，来这边打上几场就当热热身身。”
富克托：“明白了，我相信各位了，天人也没必要耍这些小伎俩。”
玩家3：“你什么意思？”
玩家2手上轻轻一发力，整张桌子直接碎成了木屑，仿佛实心木板里面安装了定向炸弹一般，这是瞬间承受远超阀值的压强才会出现的内爆现象。
啪嗒，桌上的利刃掉到了地板上。
富克托撇嘴抬眉，双手高高举起，做出一幅无辜样，腿上的木屑拍都不拍的。
现成一片死寂。
“叩叩叩——出了什么事……啊——打扰了打扰了……”酒馆的小侍女听到被包下来的二楼，传来奇怪响动，就连忙跑上来查看，结果楼梯口看到这副景象之后，连忙吓得连滚带爬缩了下去。
现场气氛为之一松。
玩家1弯腰捡起掉在众人中间的剑，还给玩家2：“没开消音？”
玩家3：“开了，要不然动静会更大。”
富克托捻起腿上的一根木屑：“看，以天人的力量，完全没有必要弄任何小伎俩啊，直接正面攻过来。”
玩家2咬牙切齿：“别把我们跟那败类混为一谈。”
玩家1无奈摇头：“你现在的表现就相当暴力，不混都混了……”
富克托起身弯腰行礼：“我为我刚才失礼的话，郑重道歉。”
玩家3摆摆手：“你们处于被攻击中，谨慎一些是应该的。”
富克托：“那么，既然各位已经获得了我的信任，我现在就带各位去梅所斯庄园里面，为各位准备最好的落脚处。”
玩家2：“嚯，不怕我们是桑都司的间谍了？”
富克托：“我想清楚了，当把我骗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赢了，如果是间谍的话，你们早就直接绑架我，然后逼迫我们梅所斯家族就范了。”
玩家1：“是这样，小心没错……”
玩家2：“哼。”
玩家3：“但先等等，我们不能直接去梅所斯庄园。”
富克托不急不缓疑问得恰到好处：“为什么？”
玩家1：“我们需要个借口，一个让我们介入的借口，你懂吗？一码归一码，天人失踪是一回事，我们反对的是报仇团找人的行动方式。”
富克托：“明白了，就是要给我们居中调停的意思？”
玩家3：“可以这么说，到时候还需要梅所斯方面急需配合寻人。”
富克托：“没问题！一开始就说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玩家2隐隐点头。
玩家1详细说明安排：“所以我们要你们发布一个护卫任务，在冒险者大厅里发布，然后我们所有有共同意志的同伴，就都会过来帮忙了。”
玩家3：“在此之前，我们会待在北极城，你们梅所斯庄园附近。”
玩家2：“保证不让那些败类靠得太近！”
富克托：“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以上对话全为妮芙琪窃听到的情报，如果是在现实里，她是不可能办得到的，然而在通天塔世界里，她就是半个创世神，三个玩家虽然把扫描探测做得十分到位了，但妮芙琪的纳米监听虫，依然跟着富克托进到了会谈现场……当年黑荒浪潮，她就靠着这手情报碾压，打得人类丢盔弃甲。
内容虽然一清二楚了，但三名玩家的确切身份，要想探明就得挖到另外半边传世神的地盘上去，会有暴露的风险，妮芙琪就自行决定不深挖。
白莫邪也表示没必要，反正事后这些天人都会自个儿蹦跳出来的……而之后富克托的表现，却让白莫邪对此子印象再次改观——妮芙琪报告，离开酒馆来到安全隐秘巷子里后，身边多了个同行者，他把脖子上的自爆装置取下来交给来者。
来者问了句：“杀？”
富克托顿时满脸暴怒，一脚踹了过去，那人刚飞出，就又被富克托伸手给拽了回来，两人双手以奇怪手势的握住，藏在来者的斗篷下——妮芙琪简单解释了一下，人类军中发明的密语——显然两人搞起了黑手交流。
两人就这么一路黑手交流着并肩而行了半分钟，来者独自离去，富克托回庄园。
第71章 世界拥有的自由的因子
而在监控中，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来者”就蹲在那间酒馆附近，显然那个“杀”字，是指要灭了这酒馆上下的口，然而富克托下达了只监视不杀的命令。
他的想法很容易猜——可以杀但是完全没必要，主要是杀了后可能反而在未来出现反效果……万一天人回头发现了酒馆异变，岂不是自找麻烦，每个天人的情报能力都不能轻侮。
……富克托这人，并不像表明上那么简单、光明正大啊，有着上位者的狠辣果决。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自然是因为普罗大众不知道，吃瓜群众眼中的事情是这个样——
持续了2天的暴力事件，终于让一些正义使者决定站出来做些什么了，他们这支22人的自愿者队伍，来自几个军团和个人，都是绝对理性，冷静思考清楚的人。
首先表现就为没人组织，自发出现一致行动，从世界各地赶了过来。
其次，目的性分明、价值观念清晰、行为意义清楚，游戏世界情绪、事件不带到现实之中，为此就得避免冲突人格化——经常有序的讨论，会变成争吵，然后变成谩骂，最后开始问候对面亲戚家人，就是把个人情绪带进了事件之中，把本来是两个概念、事物的矛盾冲突给人格化了，站在“她”一边，成为她的保护者，为她而战。
然而由于现在对立的双方，本身就是两个人、两群人，并不是什么事物、理念，任何外人直接卷入进来，就会自然而然出现连带效应，把身边的人都卷进来，波及其他人——刀无双就是例子，本土侧政治、文化、社会学方面差太多，并没有准确理解双方冲突的实质。
于是自认为已经了解认识了一切的正义玩家们，为了避免把争端无意义扩大化，于是就需要将人际冲突“去人格化”，如何具体操作十分简单，先悄悄联络上梅所斯方面，让他们放出任务来，由第三方平台转一道手，过滤一道，就变成了没有实体指向的单纯工作性质的一件事了……
而站在报仇团这边的角度来看，虽然敌人对象增加了，但敌对的主体依然是梅所斯家族——是他们发布的任务，是他们找来的外援，是他们发布的无限制的高级任务——这样对于白莫邪一方来说也挺好，虽然直播间里白莫邪表现的无惧结仇，谁敢跳出来架梁子，那自己就转移目标去专心对付谁，现在既然对方不想扩大主体，一幅精通政治，理性处理纷争的模样，那白莫邪也不是死脑筋，从善如流，你不抬出自己的亲友团来站台面对抗，那我们也就只针对完全代表自己意志的你个人。
到下午13点左右，因为报仇团这边并打不进梅所斯庄园里，所以他们22人就分两批出动，一波去找沙漠上打游击的裘莉安，一波去城里找银玉剑跟第五莉莎的队伍。
刚接触的时候，这群玩家，完全是中立调停第三方的模样，不掏武器，面对报仇团的攻击，也完全是防御，但他们就是挡在报仇团跟梅所斯人之间。
完全就是那种“我不用暴力，你不用暴力，大家都不用暴力，有话好好说”的一种政治宣传般的态度，获得了直播间里一片叫好，让白莫邪本来戾气很重的弹幕聊天氛围，变得正面积极起来……虽然这个“正面”的那个方向，是白莫邪的对立面。
直播间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其实早在3月26日中午12点游戏直播间开始正道光芒之前，第一轮袭击者们刚刚睡醒的时候，妮芙琪就已经把酒馆窃听到的消息，传达给白莫邪了。
白莫邪知道富克托跟三名玩家密谋的确切时间，是通天塔时间3月25日早上10点，塔齐娜的第二轮袭击刚刚结束，死出来的时间是帝国时制7月9日2点28分，蜜莉多菈大家刚刚睡到一半，就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叫醒她们。
现在直播间里更加阴阳怪气起来的时候，时间是3点40分左右，帝国标准时制的早饭时间段，第一轮袭击者们不但都醒来，还都梳妆打扮整理完毕。
住在民宿这边的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一大早就跑了过来，缪葛丽华则去住宅区宠物公园里找鱼丸子去了——虽然有波波球能让房间永远保持一尘不染，家具损坏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民宿、宾馆这类公共住宿场所，依然是禁止带宠物入住的，你可以带宠物过来，但平日里宠物得放到公园，或者其它代管机构那边去。
理由很简单——养宠物是你的自由没错，但也请尊重其他人的自由，不能因为你喜欢宠物，就强行要求全人类所有人都跟你一起喜欢，但凡有一万年里有一个不喜欢走廊上有宠物奔跑，休息的时候有宠物叫嚷的房客，那么宾馆就会永远禁止带宠物入住。
尊重是相互的，这并不是未来的概念，而是自古就有的约定俗成之事。只为由于不断的理念战争，越到未来越被重视了而已，是文明的一种进程。
任何人都不能因为自己这样做、这样想，就强行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强加己方意志，只会导致纷争，自以为自己的自由，不受制约就是无法无天。
而当一个社会的规则真就是这种“绝对自由的开放式世界”时，例如通天塔世界，那么报仇团的行为就是合情合理、合逻辑、合法的，而且还是并不是特例，玩家之间互相攻讦厮杀是《装甲无限》诞生开始就宣扬的“世界拥有的自由的因子”。
没错厮杀。
当双方都坚持己见的时候，想要把对方的思维扭成自己的形状，甚至把世界染上自己的秩序，如果这种事情能够实现，那还要什么军队、法律……当“互相理解无法实现”之时，暴力就成为了唯一手段。
未来人类就算是普通人，都对这一套政治手段都熟悉异常，除了出生之时就接受的深度学习，让人人达到古代全科目全能博士的程度外，日常生活相处之时，大家都自觉遵守着这一套行为规范，在自己私人星屋、星城、星球上无所谓，但一旦进入社会，进入公共场合，每个人脚底下AR着的所谓“文明圈”，就是每个人私人领地、个人主权疆域，陌生人之间敞开着社交信息的同时，踩着文明圈，每个人都以“国家”之礼行事，自己是主权实体，是外交官，是国家发言人。
这种级别的文明礼貌，在本质上，其实还是生产力进步所带来的必然结果——个人都能独立开发星球了，就算是初生的婴儿，拿着政府发放的纳米制造机，就能顶得上白莫邪21世纪整个地球人类的生产力了，一个人能拉起全产业链，当然限于古代产业目录名单，毕竟未来有未来的高级的、高精尖的产业——但就算如此，如果一个人能改造一颗星球了，还不能算是一“国”，那还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呢。
蜜莉多菈：“……所以你就跟他们对着骂咯？”
白莫邪耸耸肩：“那还能怎么办？隔空喊话，互相泼脏水，从我那个年底开始就是国际社会的日常了。”
3点30左右开始，休息好了的第一轮袭击者们，陆陆续续全来到了八始归对策社交群里，开了一个全息会议场，纷纷以虚拟形象到场，就最新情况聊了开来。
此时又作人类样貌的佩小姐谈了一声：“就是看着很气罢了，我的商品也有负面差评，每次看到都好难过，但也没办法……起码现在还能骂回去，已经比我强太多了，强太多。”
白玲玲：“耙耙不让我们出马哩，不然让他们好看哩！”
奈琪露娜：“好看好看！让他们好看！奈琪露娜以前让他们好看过！哼哼！”
奈琪露蒂：“哎，那时候我们也是不成熟。”
蜜莉多菈：“所以我说，别管直播间了，反正骂的都是我们假身份，干嘛要代入感情，干嘛要理他们，你还跟他们解释啥哦。”
雪可兰：“诶？！互相尊重，那他们应该先尊重我们！都不调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看见我们行动就直接开骂……我、我要是会骂人……”
塔齐娜：“小丫头，要不要大姐姐我教你些啊——”
白莫邪：“住手！混球！警告你啊，别乱带坏别人家闺女啊！你2点30就死了的……是睡醒了吗？再多睡睡吧！快去睡个回笼觉，快去……跑来这里凑个什么热闹啊喂！”
塔齐娜：“哎呀呀！团长大人你不能这个样啊，鸟尽弓藏啊！刚睡下去就被叫起来打游戏，那有那么容易再睡着哦噢……我们把航班都延期了哦。”
白莫邪：“你们现在人哪儿？”
塔齐娜：“啊？我们在……”
羲檀乐：“嘘——不准说！”
权限开放为讨论级的全息会议，虽然没有通知第二轮的人，但塔齐娜既然看见了，投影了过来凑热闹，其她人自然就算没到场，也都偷听着在。
塔齐娜：“啊哈哈……哎呀，反正我们行程也没什么秘密了，说出来又怎么样嘛？”
羲檀娴：“不是这么个说法的啊，塔齐娜姐姐。”
羲檀卿：“毕竟我们不是第一次被卖。”
白莫邪：“喂喂喂，别把人说得人贩子似的，就一次好不！还有很多次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而且还帮对方数钱。”
此话震惊羲鸿颜：“哎？诶诶诶！！”
羲檀乐：“哪有！别胡说！”
羲檀卿：“一次还不够？你在我们这里没信用了。”
奈琪露娜义正言辞：“接受任务，服从命令！不听话，就别来！”
羲檀娴：“任务跟平日作为都分不清吗？有够可笑。”
奈琪露蒂：“我生活跟作战一样，平时跟战时一样。银阿莱战场上一起过来的，你们应该看在眼里。而我妹妹跟我的一样，所以请不要把你们随便的态度，类同到我们身上。”
白玲玲十分开心：“铃铃不管什么话也都听耙耙的哩！”
羲檀乐又跳又叫：“所以说你们不行！时代背景是多元化，你们这样反而会害死大家的，哼哼，希望被你们指挥的战士们没事……”
缪葛丽华皱眉：“停，打住，你们都够了啊，直播间里吵得现在都打起来还不够是吗？你们里面还要继续闹啊，嗯？都什么时候了，等找回来了白无双，把你们关一间屋子里，让你们打个够好不好？团长，申请关她们禁闭，断网信息屏蔽，冷静个三、五天。”
此话震惊羲鸿颜：“诶诶诶？哎！！”
羲檀乐：“明明是她们先挑事的，这不公平！”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没说错！”
白莫邪：“咳哼，都安静了——此次算初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先记下禁足的事儿。”
羲檀娴表情不屑：“……又不是小孩子。”
白玲玲：“耙耙，苏打柠檬水水哩。”
白莫邪：“嗯，谢谢。”
奈琪露蒂：“……培根葱油饼拿来了，哥哥。”
白莫邪：“嗯嗯，真乖——”
佩小姐：“你们几个现在待在一起？”
白莫邪：“是哦……啊，全息投影会议你看不出来……休息的怎么样？这几天都不会给你安排别的任务了……本来以为游戏世界是个休闲的活计，谁想到……”
佩小姐：“嗯，那正好，主要人员齐备，等会儿我过来报告下桃花坞的情况，还有哦，之后的袭击行动可就别再安排我了哦……啊，没有不关心新晋团员的意思，只是我这边的情况……”
白莫邪：“嗯，我知道的，佩小姐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桃花坞那边比较好……龙女观月她怎么样？”
佩小姐：“嚯，哦，嚯——都不关心一下茉维依的吗？”
白莫邪捧着一支直筒玻璃杯，喝着里面的冰块酸酸水，啃着竹篮子里的葱饼子，这就是他的早餐了：“哎呀，我的佩大小姐哦，你就唯恐天下不乱吗？茉茉她经常酷机跟我简单通讯来着，其她人出事的话，她会跟我汇报的，但龙女观月那是真就一、两个月没消息了，问问都不行吗！”
第72章 龙女观月也中了“信息密室”？
佩小姐：“算你，唔，龙女观月的情况有点复杂，这是刚刚形成的想法——过来这边具体了解了‘代号七月’的情况后，感觉龙女观月她的情况有点……”
白莫邪啃饼子的嘴巴定住，然而他的全息投影依然正襟危坐，开口发言：“是吗，这样啊，理所当然啊，嗯没毛病。”
佩小姐：“嗯没毛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塔齐娜：“喂，你们打什么哑谜啊喂！”
羲檀乐：“哎呀，他们的意思就是说，攻击桃花坞的克拉西门徒是老兵俱乐部的，这个是铁事实，通天塔世界里里外外都有老兵俱乐部掺和，这是我们正要证明的事实，最后格拉耶夫跟老兵俱乐部有来往，这是王星茹透露的事实——最后的结论就是！推断他们之间共享‘信息密室’技术并没毛病！”
塔齐娜：“噢，想不到乐乐还有点聪明啊。”
羲檀乐叉腰：“哼哼，本大小姐可是要当帝国战舰舰长的女人！”
白莫邪被噎得连灌几口水——这是谁带起来的节奏啊？怎么感觉自己身边自称大小姐的姑娘越来越多啊？
羲檀卿不服：“明明是我查看的资料……”
羲檀乐摆摆手，无所谓道：“哎呀，都是群里共享的东西，我迟早能看到，就能分析出来的啦！”
羲檀娴：“嚯，怎么感觉你的很多分析，有在哪里听过呢……”
羲檀乐：“哎呀哎呀！不是我们一起讨论的吗，一起讨论，得出结论也算我一份没毛病，没毛病吧！”
塔齐娜：“好了好了，总之以后出谋划策大姐姐会问问你们的！”
羲檀乐拍拍结实平坦的胸口：“包在我身上！”
一直没发言，还处于不规则睡眠，所造成的慵懒状态的雪可兰，一个激灵，感受到了莫名危机，心中暗忖：嘶，得加强学习了啊。以后要是没有什么好点子了，大姐头怕是就会只去找那些小丫头了。
缪葛丽华：“……佩小姐，不能直接在这里说出来讨论吗，桃花坞的事情？”
佩小姐：“唔，龙女观月的情况有点复杂，所以这里……”
嘴上说着龙女观月，其实实际指的是王若夜，桃花坞那边各方纠缠着，还有个帝国舰队特种军械部的部长在那边当人质，确实需要先最高保密级通报一下。
蜜莉多菈：“原来如此，还有茉维依的意思对吗……我反正无所谓的啦，到时候开会，团长大人拉谁去就谁去呗。”
格伦儿：“嗯，那么现在的行动安排是——”
白莫邪：“没错，现在这会主要目的是安排第四轮袭击队伍，总体思路是，以后每轮袭击，至少得有一名超脑，没有超脑在队伍里，也得有个塔齐娜这样的老司机在……”
塔齐娜：“诶嘿嘿，别夸了，怪不好意思的。”
蜜莉多菈：“老司机啊，比如蒂亚？”
白莫邪：“她是独行的暗杀者，应该不适合带队，我有更好的任务安排给她……那么第四轮……”
奈琪露娜：“我我我！奈琪露娜，喔我！奈琪露娜已经可以复活咯！”
白莫邪看了眼身旁欢挥手飞着饼的奈琪露娜，撇撇嘴：“咳哼……第四轮，主要人员奈琪露娜、格伦儿、香菲儿，外加七名新团员，格伦儿……”
奈琪露娜：“噢耶！”
格伦儿：“嗯，我会跟香菲儿谈谈八音翼社的行动，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白莫邪：“你跟雪可兰私下里商量吧，我的要求只有——安全第一。”
雪可兰：“哦。”
会场平静了一瞬。
蜜莉多菈：“没什么正事了吧——提问！”
白莫邪：“讲。”
蜜莉多菈：“我看了妮芙琪的汇报，这边2点30左右就知道富克托联络玩家了吧？为什么不采取一些提前行动呢？我们为什么没想过要绑架富克托、罗菲斯，他们梅所斯家里随便个重要的谁呢？”
面对这个问题，白莫邪一阵纳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白玲玲奇怪地反问了一句：“哩？为什么要绑架梅所斯的人哩？”
蜜莉多菈理所当然道：“这个富克托不是怕我们绑架他吗？那我们就绑架他呗。”
格伦儿：“但看他戴着自杀装置，就是防着这一手在啊。”
佩小姐：“自杀？防备？”
白莫邪：“死了就能在神殿里复活。”
雪可兰：“相当于有点痛的传送哦。”
佩小姐：“啊，我忘记了游戏里还能这么来……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科幻小说呢，讲的就是这种自杀传送，两星球间培养舱克隆一模一样的人，把原地的人杀掉，意识传输到克隆人那边，就完成传送了。”
羲檀乐：“哇哦，挺方便的嘛。”
羲檀卿：“对对对，我也看过！只不过被改编进动画片里面了，是个黑暗商业帝国统治国家交通命脉的手段！全社会啊，整个政府从总统到最下面的公务员，全都用过这种传送的呢，多可怕啊，总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被他们模因植入了多少遍利于他们的思想呢！”
羲鸿颜：“好可怕……那、那我们的物资传送技术会不会……”
塔齐娜：“安啦，感觉上就都不可能的啦！”
雪可兰：“那可说不准，万一呢……”
格伦儿：“当不讲逻辑的恐怖设定来看还成，但经不起推敲的——大脑特征波纹呢？这种量子存在的固有特征，就算物理结构上每个原子位置都一样，波纹都会不一样的呢。”
缪葛丽华：“好了好了，在桃花坞那边组织你们观影活动，都没见你们这么积极的……我明白团长的考虑，直接考虑到后面很多层之后了，所以绑架、潜入之类的想法就直接略过了。”
顺着缪葛丽华引导回来的话茬，白莫邪点点头道：“确实从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绑架梅所斯人的事情——我们都没有搞清楚‘信息密室’的确切原理，他们游戏里的一群NPC却都实用化用上了，怎么想背后都有更大的势力吧，那么我们真正的敌人就是这个背后的家伙。
所以打击梅所斯只是过程跟手段，要直接毁灭了他们，看看能引出些什么，挖出些什么……那何必浪费时间绑架呀谈判呀的，还想要跟他们交换人质不成？说白了，就是我根本不相信白无双在他们手上。”
白玲玲：“是的哩！把梅所斯当对手的话哩，那我们的格局就太狭小了哩！上面还有一层层不知道多少层哩！”
羲檀乐：“什么层？千层饼？还有哦，你过早就吃葱油饼的哇？”
格伦儿：“‘过于早上’？”
白莫邪：“传承下来的一种方言，‘过早’的意思就是‘吃早点’，跟‘早茶’‘早餐’不一样，‘过早’里面还带有‘吃’这层动作的意思，‘恰饭’。”
此话震惊羲鸿颜，小丫头的三观又又又受到冲击：“诶？哎哎！一直、一直说的‘过早’其实是‘吃早饭’？！那、那我以前都说‘过早吃什么’，岂不是在说‘吃早饭吃什么’？”
奈琪露蒂：“不是的哦，可以作动词，也可作名词，具体看不同语境、句子、上下文，中文里面很多这样的词汇的，跟你们黑龙帝国语言差别很大。”
格伦儿：“嗯，已经感觉出来了，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新语言，嗯。”
裘莉安：“哼哼！中文博大精深！本大人都花了不少时间才掌握的说！”
白玲玲：“麻麻可厉害的哩，之前可就精通了十几种语言的哩！”
裘莉安：“哼哼，本大人可是很能干的——不是妈妈！！”
白玲玲：“麻麻还马上就学会了筷子哩！铃铃到现在都用不好哩！”
裘莉安：“哼哼，本大人的学习能力摆在这里在——不是妈妈啊喂！”
这段对话震惊羲鸿颜，愣愣跟小伙伴嘀咕：“她、她明明还没颜颜高，就、就生了这么大个女儿了？！”
羲檀乐小声不屑：“啧，管生不管养，现在不认闺女了……我家老头儿老女人要是能不认我就好咯。哎。”
羲檀娴：“呵，这话要是让叔叔、阿姨听见了——”
羲檀卿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始吐槽，作为四人组里的智囊，唯一靠谱的实在人，皱眉小声解释：“你们真就不看内部档案的啊？虽然她们两个都不在银阿莱，但档案里一清二楚的啊，一个类星体文明，一个耶拉教前圣女——我觉得她们可能是在玩什么家家酒。”
羲檀乐的心思则全在羲檀娴最后一句话上，对自己的这个腹黑队友，她得打起一百二十精神：“你不会真去告状吧？不会吧不会吧？”
羲檀娴：“嘿。”
会场里小团体的悄悄话先放一边，主会话场合上，此时发言的人是雪可兰：“唉，这种时候就好像当超脑哦——到有必要自己本身掌握的时候……”
缪葛丽华：“别急慢慢来，语言学习都是一个过程的，你看，团长过去都是需要几十年才能学会第二门语言，现在有了同声翻译，可以模因深度学习，只需要一个熟练过程而已了。”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超熟练！不比安安差！”
雪可兰：“汉语是你母语啊喂——”
白莫邪：“停一下，大家都等等，我说——裘莉安啊，你什么时候跑来这边会场的啊？”
裘莉安：“本大人一直挂着在！只是没发言而已。别当本大人不是超脑了啊！”
白莫邪瞅了一眼直播间，一片欢呼：“哦——原来是死了啊，那没事了。”
裘莉安：“你才死了，你才死了！那群岔毛！要不是要赶航班，本大人不轰爆他们！”
白莫邪确认了一下时间，3点52分：“第四轮袭击队伍准备情况？”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出击！”
格伦儿：“随时没问题。”
裘莉安：“本大人已经向在游戏里面的香菲儿跟那七名团员传达计划安排了……”
在外界眼中，报仇团新一轮的袭击，规模是空前的，一共有29人参与其中，然而实际上真正战斗的只有9人，剩下20人都只是收集资源，进行原始积累，保存实力、精力的。
所以不明白莫邪安排的22名玩家自愿军，安排了18人在沙漠方向，只有4人去应对银玉剑在城里的截杀队伍，十分合情合理——虽然并不是故意调虎离山，但只有4名玩家阻扰，确实让银玉剑她们更轻松围剿梅所斯在城内据点——虽然拦截“信使”的行动失败，但她们还可以继续袭击梅所斯家族在城内的教堂、产业。
至于裘莉安怎么战死的，就算是游戏里面，也可以称得上壮烈，由于白莫邪定的交战准则是“杀无赦”，趁着玩家自愿军方面，还抱着“纷争中断”、“威胁中止”之类天真想法，直接带队突入18人之中……
一方只是想着挡住洪水，并没有要蒸发掉整条河流的意思，然而洪水这边的想法则是——“你以为只是洪水？其实是山崩地裂大海啸哒！”
装备精良，近战远程，中距离超视距打击装备全部都有玩家志愿军，两边装着好人，自缚手脚，就这样被裘莉安近了身，明明是不擅长近身人员格斗的她，老拳糊脸，拿着炸弹CQB，仗着超脑的分析能力，把对方攻势全闪避，硬是打出了一换十的战绩，这还是因为自愿者们承受不住伤亡，最后放开了手脚，全员抬出十级武器大杀器后，才把裘莉安给送走。
然而他们已经为自己的傲慢与天真付出了代价……别看裘莉安被收拾了，直播间里一片叫好，然而根据后台数据显示，很多用户其实沉默了，很多叫好其实是重复发言。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很多人沉默人，但直播间里气氛比之前更热闹、热烈了，其原因很简单——因为观众多了，最早只3000多人，后来分流了一波，只剩2000来人了，而随着时间流逝，加上大家又都起床了，在线观看人数暴涨到了200万，而关注这个直播间的人数，只有不到2000，可谓是梦旅人官网上，《通天塔世界》直播频道圈子里的一个奇迹。
第73章 克拉西主义
要知道未来的星际世界，是个信息爆炸到“宇宙大爆炸”程度的时代，人人都能开直播的时代，每个人平均网红时间不过零点几秒，一个毫无根基的新人主播，第一次开播极有可能长达几个月，都没有一个观众——专门的通天塔世界直播间上亿，同一时间至少一千万个主播正在直播游戏里各种冒险、战争，普通吃瓜群众为什么要看你的直播？
如果你在直播的东西，做的事情，吃瓜群众也都能做到，自然不会有人关注新人——所以报仇团是做到了普通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才在开播几分钟就收获上千观众——只能说白莫邪制造热点、话题的策略十分成功。
既然以争议开局，那他自然就不会限制直播间里对自己的各种谩骂跟不理解，越是争吵热度就越高，然后吸引更多的人过来，更多的人来了，就会吵得越厉害，如此循环下来，就是“话题炒作”——这是亘古不变的操作了，白莫邪当年在地球上各种媒体舆论的手段，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用到的一天。
而这么做的目的，第一轮袭击前他就说了，要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逼迫一些人采取行动。
所以就让全员九人都开了直播——结果发现有种让姑娘们被网暴欺负了的感觉，所以就禁止所有人直播，只自己一个人开着了。
说是他自己，其实也是在用着七曜之树制造的假信息人——这是种高科技违法操作，之后还得去自首——反正这几个月，做过的违法的操作多了去了，也就不嫌虱子多了。
其实能开播几分钟就获得数千观众，有妮芙琪在背后做手脚，服务器操作了下，把直播间偷偷塞到了中间位置，要不然谁这么快能得到啊。
到了现在，直播间有200万人也并不算多，前一百都排不进去，香菲儿之前的演唱会，别看现场人不很多，但网络全息直播过来的观众，超过十亿，毕竟未来时代，人口基数摆在这里，特点就是粉丝数量可以不多，毕竟跟信用挂钩，会出现一些莫名的连带征信，但直播时在线观众人数，不过亿的话，平时朋友聚会，都会不好意思说自己开过直播，只能算是玩玩而已。
所以现在报仇团直播间的影响力还不够大，裘莉安这一波出手，显现出了报仇的决心，白莫邪特地给了长视角特写——报仇团的行为并不在是开玩笑，并不是当做场游戏，而是真的代入了感情，没有相同觉悟的人，就别瞎掺和了，安安静静磕着瓜子看戏不香吗。
随着第三轮袭击进入尾声。
根据后台数据分析，白莫邪贯穿始终的暴力操作，在持续招惹着后来的新观众，让他们上来就喷报仇团反智操作的同时，还激怒了大量“圣母性格”的玩家。
到了帝国时制4点的时候，直播间开始出现大量，要对报仇团以暴制暴的言论了——白莫邪就是在不嫌事大，第一波自愿者勾搭梅所斯想要去人格化，就事论事不波及到人身？
“……那我就要加入感情，把里里外外，所以人的情绪统统给调动起来！能波及多少人就多少人！我们还有后手！所以露娜，放手去杀吧！”白莫邪大手一挥，手上半截葱油饼如同将军的指挥刀。
奈琪露娜立正：“收到！”
会场里的格伦儿心里清楚，白莫邪的这些话，其实都是说给自己听的，此时就顺着奈琪露娜的表态接了一句：“了解。放心了解的。”
一语双关。
这场会议最终也到此结束，大家纷纷下线各自忙去了，而佩小姐则留了下来准备汇报桃花坞的情况，白莫邪让她直接投影到他租住的民宿客厅这边来。
到了3点75分左右，佩小姐报告完毕，断开了通过蜜莉忒斯号中转的，跟银河系这边的通讯。
震离星这时候才刚刚天亮，按照星际帝国时制来过节日，自然星球本地时间上，有时候会有很大的跨度……
白玲玲、奈琪露蒂，继续帮白莫邪分析直播间后台数据的同时，开始处理佩小姐传达的信息，将她的语言、图片、低画质视频，整理成可以活动、调整的全息投影，提供给白莫邪参考。
到了帝国时制4点10分，游戏里时间27日凌晨5点左右的时候，银玉剑、第五莉莎等人组织的游击队伍，终于被合围逮住，一场激战战败后，直接原地“轮回转生”。
于是由奈琪露娜带队的第四轮袭击，在当地时间3月27日5点30分时正式开始……
再说数小时之前，佩小姐留下来后，传达过来的桃花坞那边的情况。
由于王星茹一直不信任白莫邪这边，没有完全公开吕肖安自曝资料的意思，只提供了有限的内部情报，而且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名词解释，把白莫邪听过的一些名词解释了一遍。
对桃花坞发动袭击的主体，是名为“克拉西门徒”的团体，克拉西此人为老兵俱乐部中的主战派，在帝国情报部内的危险级别，甚至排在吕肖安之前。
毕竟吕肖安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之前三百年间搞的事情，都些是小偷小摸的勾当，而严重违法犯罪乱纪的行为，都是在银河系外进行……想反攻银河系的队伍多了去了，组织舰队的都有，吕肖安这种自己搞个要塞星球耍的，真就算是小打小闹了。
宇宙之大，银河系人搞的海盗、私人武装多如牛毛，比吕肖安性质更恶劣，更加人道主义灾难的多了去了，而且想他这种在银河系外面自己“拓展新业务”的“守法公民”不在少数，帝国一直对他，乃至整个老兵俱乐部都只眼开只眼闭，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有更多更需要关注的危险人物，比如克拉西，作为里层面上“老兵星空球俱乐部”的二号人物，他本人其实在“终焉之战”无疾而终，和平演变条约秘密签订下来之后，就离开了银河系，开始了漫长的星际流亡。
他依然能在银河系里获得如此影响力，其原因就是存在大量暗地里自封为“克拉西门徒”的党徒，为星际流浪的克拉西势力提供支援不说，还在银河系内为他扩张势力。
3点60分左右，民宿客厅、露台之间，已经升起的和煦日光之下，白莫邪的思绪，暂时被佩小姐引导到了外宇宙星际战场之上。
白莫邪：“……由信奉克拉西主义的人组成的组织，叫克拉西门徒，同时信奉之人，本身也是自称为克拉西门徒来着……怎么感觉这剧情在哪里看过……”
白玲玲：“不是！才不是的哩！铃铃的‘千难体’，是铃铃当时自己的代称哩，用法上并不单指铃铃的傀儡们，出现千难体一词的场合哩，都是在代指铃铃整个集团哩！”
佩小姐揉揉太阳穴：“好了好了，现在不是你炫耀的时候，想到银阿莱上的战斗就头痛，你们加油渲染，完成了全息战场图后，给我看看，我再给你们推演复盘局势……我刚刚谈到‘克拉西主义’了对吧。”
奈琪露蒂：“没错……具体思想他是战后形成的，帝国情报部没有给我们更多资料。”
白莫邪：“我只知道他就因为这个跟寇瑟彻底闹掰的，在银河系外也被海盗们追杀着，星际流浪哦。”
佩小姐：“那能怪谁，谁叫寇瑟是老兵俱乐部的一号人物呢……”
曾经的旧共和国反帝国联军最高司令，终焉之战的总指挥官，现在蜗居托尔图加的“海贼王”寇瑟，现在星际间大量落草为寇，星际好汉好妹，聚众呼啸小行星带，抓男男女女当压星球舰娘的海盗们，大多都有旧共和国军事背景。
而“老兵俱乐部”当带老兵两个字了，能加入的自然也都是各旧共和国军方人物——因此寇瑟是老兵俱乐部的幕后头号人物，再自然不过了，也正是由于他这个主和派当家压制，战后数量惊人的，重返社会的老兵们才能保持安定，而银河帝国方面才对老兵俱乐部各种放心——因为能带头的搞事情的人，例如吕肖安，都被收入老兵俱乐部里了，在这个一切都靠信息的时代里，成建制解散的部队，再不满也只能心里发发牢骚，掀不起波浪。
主和派当势，主战派自然只能出走……去年吕肖安做出极端行为，袭击了龙女观月，结果就是马上就被王星茹给收拾掉了。
同时，由于他清晰无比地表现出了，他所隐藏着的主战倾向，王星茹就不但收拾他一个，还要把整个老兵俱乐部都给清洗一遍，寇瑟在此事上表现出了支持。
至于吕肖安是如何清晰表现，又有多么清晰，而且是多么具体地强调出他是“隐藏”的这一属性的——问就是国家机密，反正帝国手上各种模因、沉浸、深层次技术多了去了，你配合也得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
白莫邪自觉上交视觉记忆完全没毛病。
根据佩小姐之前的说词，情报部对吕肖安的调查程度，甚至具体到，知道他虽然不是克拉西门徒，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观念，而坚决要搞垮帝国的……偷偷摸摸借用老兵俱乐部打掩护，进行自己不可告人的阴谋，积累了三百来年爆发出来，已经无所谓暴露不暴露了。
就出现了现在，即使老兵俱乐部内里秘密结社组织崩溃，全员被调查、行动受监控的背景下，依然有人能搞出了炸飞整个皇宫，这种大事件出来的情况……
克拉西本人，虽然不在银河系，按就靠着一股思想，继续极大影响着老兵俱乐部，也是造成目前这种局面的原因之一，老兵俱乐部是个众多大大小小团体“联盟”的性质显露无疑，就算一把手是寇瑟，也不可能精确掌握、控制每个成员的内心，因为这么做本身就违背了他主和的原则，是想都不会想的方法。
传播克拉西理念的“克拉西门徒”，只不过是这个联盟中1731个团体中的一个。而克拉西提出的理论、思想、政治哲学观点，在帝国情报部内部就称为——
“‘克拉西主义’，它到底讲地什么呢，帝国情报部可是列为机密事项的呢，但其实安全等级并不高，也不知道王星茹是故意不告诉你，还是事情太多，忘记讲了。”佩小姐趁着没有战场模型，不好解说具体战况的当儿，就讲些理论、交战双方背景知识。
奈琪露娜：“在做了在做了！马上完成战舰建模，交战区域划分，坐标生成，星域粒子效果！”
白莫邪：“你已经进游戏了？直播画面发过来。”
奈琪露娜窝在露台秋千篮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应道：“嗯！奈琪露娜先去挖矿！作战计划，规划安排。”
奈琪露蒂：“银玉剑的战斗大概4点左右结束，那么现在，还有38分钟。”
佩小姐有点不解：“为什么不直接让大家集中力量发动一波袭击？这样添油瓶战术，就目前几轮下来来看，连梅所斯庄园的城墙都打不进去啊。”
白玲玲：“耙耙之前说得很明白了哩，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消灭梅所斯哩，毁灭他们只是手段跟过程哩！快说快说，‘克拉西主义’，到底什么哩，这么神神秘秘哩。”
佩小姐：“哦——原来是这样——刚刚会上信息量有点大，我还没完全消化……”
白莫邪：“露娜，让山区挖矿的队伍回来一批吧，我们得开始具体安排安排‘连续作战时间轴’了，做个时间表出来，跟着剧本来走，让观众们看看什么是‘演’得跟真的一样。”
佩小姐：“那还能叫演吗！哎呀，还是让我先说吧，你们通天塔世界的问题，到七曜之树群里讨论去吧。”
奈琪露蒂：“没问题。”
白莫邪：“确实，那边商量给相关人员听听也好，我来直接给第四轮人员进行安排吧，之后还要排值班表……之后就只谈佩小姐的事情吧。”
奈琪露娜：“明白！”
第74章 桃花坞战舰战简报
“什么我的事情！都是你的事情好不……算了，气话，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波波球，哎，跟你在一起啊，总是这么惊心动魄，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前半辈子我都是怎么活过来的？我的生活真平静过？不会是上辈子的错觉吧？”
佩小姐顿了一下后，一声长叹：“哎，还是说正经事吧……首先取对‘模因’的扩大化概念，也就是一种不具备实体的，拥有自我复制、传递、感染的最小信息因子，如果说基因、DNA等，传递信息需要物理载体，那么‘模因’就是不需要载体的基因，包括但不局限于文化、宗教、理念、观点等。
我们社会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的，开始对一个概念、文化产品进行模因分析，评定其‘煽动’‘传播’等级，自古以来，列秋文学奖的小说、音乐、游戏等文化作品，都带是最高级的模因效应作品……这些概念你们应该都明白吧，我这里是为之后的说明做铺垫，预设前提。”
白莫邪躺在靠客厅边的凉棚阴影下，点点头接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叫‘克拉西主义’的政治观点，具有极强的煽动性，被定为了最高级的社会性质模因，放任传播，可能影响到社会稳定？”
阳光下连影子模拟出来了的，佩小姐的全息投影来回踱着步：“没错，模因本身就根植于智慧生物的社会生活之中，从上古开始，议会、朝廷、学校，都能认为是高级别模因，自然自发传播之地，虽然我们现在可以控制、利用模因，将其变成一门学科，一门技术，可以实际应用于日常了，但依然不能忽视‘自然中’它的自然传播属性啊。”
白莫邪：“哈哈，我是最不可能忽视的人了，我来的那个年代，刚刚度过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世界规模的模因对抗呢……这些道理你是在对她们几个讲的？”
佩小姐的这段话，震惊一旁的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她们仨都一脸恍然的模样，显然高级技术环境里呆久了，就有点回不到原始环境里了。
白玲玲：“耙耙那个年代？”
奈琪露蒂：“冷战。”
白莫邪：“是意识形态，而之前的模因冲突是宗教，但由于技术科技所限，都没有扩展到全球范围，宗教战争都是大陆地区局限性质的。”
佩小姐：“之后太阳系时代开始，模因冲突就是‘理念纷争’了，一直持续至今。”
白莫邪：“嗯，这么一从长计议，‘克拉西主义’就没那么神秘了……所以它具体讲了些什么？这么具有感染力？搞得王星茹都掖着藏着的……”
佩小姐投影出全息拓扑图来，让白莫邪找回了当年上网课时看ppt的感觉：
“由一个核心思想经过三步推导得出的一种国家规范主义——核心是‘自古以来的新旧人类之争，说明人作为一个概念并非永恒不变’，以此为开端进行推导——1，所以可以认为人类之间的纷争，是在开拓探索人类这个概念的边界——2，有边界就需要进行界定，因此我们获得了人类权的概念——3，人类内部纷争是在探讨人类权，那么在拓展边界，划归人类权范畴之前，就是人与非人之前的纷争。最后的政治结论就是这个框里的内容了——‘现今人类所建立之国家，是人与非人的边界，有捍卫正当的人类权，排除一切规范之外侵害的自然法理之义务’。”
奈琪露娜听得歪头皱眉半天：“……就这就这？道理？听从？大家都会相信？奈琪露娜不懂……”
白莫邪琢磨了一下，心中恍然：“人类还是‘人类权’，对于非人来说，只有一种宿命，那就是成为人类。”
白玲玲：“但到底什么是人类哩？铃铃在观察。”
佩小姐：“哎……这就是这个国家规范主义的魅力所在了，它天生就需要有一个对立面，没有外部的，就在内部进行寻找，纷争并不局限于战争，还能是几个学究之间的学术讨论、全民范围的社会学大论战，如果说由羲家理念形成的‘帝国统治下的和平’社会，是一个毫无波澜的宁静日常，那么克拉西主义形成的社会，就将是一种波澜壮阔，每天都充满激情与挑战的动态社会。”
奈琪露蒂也趴在软垫上猫咪晒太阳，举起尾巴表示要发言：“太极端了，现在的银河帝国不也有挺多刺激活动的吗？比如装甲无限。”
白莫邪：“不是日子平平淡淡的意思，是更深一层次的——你想想之前不是人类，但打了一架之后就是人类了，如果是敌人赢了，岂不是直接改朝换代了？而且合情合理合法——”
白玲玲：“哦噢！整个社会阶层都运动起来了哩！”
白莫邪：“头一天是学生，第二天再坐到一起，就变成校长了，原来的校长、老师，都得从头学习学生开发的理论——老是反对老师、师公的亚里士多德应该挺高兴……主义、主义，总感觉最近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佩小姐：“嗯，是的，而且不止是听来着啊，你还一直跟这玩意儿战斗着呢……”
奈琪露娜一眨眼：“啊！奈琪露娜知道啦！”
白玲玲：“132r4w哩！”
奈琪露蒂：“一部宪章，两个纲领，四个主义。”
佩小姐点点头：“没错——克拉西主义就是这四个主义中的一个！”
被这么一提醒，白莫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牙缝里缓缓吐出来三个字：“莫宁图……”
佩小姐：“是的呢，皇宫爆炸案主犯，被下了宇宙通缉令了的莫宁图，跟他的团体‘132r4w’，跟你们银河系这边，之前的三味线、小提琴行动都有所牵连。”
白莫邪：“好大一盘棋啊，好多飞子，看不明白，看不明白了啊。”
佩小姐：“哦嚯，也就是说你还没死啊，这是第一条‘命’咯，这个点上。”
白莫邪翘着二郎腿，仰天长叹：“找回白无双之前我那敢睡觉哦。”
白玲玲：“耙耙好可怜。”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也能不睡觉！”
奈琪露蒂：“我们要替哥哥好好休息。”
白玲玲抬起细胳膊细膀子，一个举重秀肌肉pose：“是哩，到时候耙耙倒下了，就靠我们来顶起来哩！”
奈琪露娜从千秋小窝里跳到白玲玲对面，有样学样，挤着不可能挤起来的弘二头肌：“奈琪露娜也顶起！”
奈琪露蒂捂脸揉太阳穴：“你们……穿着无袖裙子就被做这种动作啊，耍流氓一样的啊！”
白玲玲跟奈琪露娜倒是玩起了劲，攀比一般，开始各种扭胳膊扭腿，模仿着各种健身动作……白莫邪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本身就没几两肉，越秀越显得小身板可怜了，哎……”
白玲玲放下手，回头嘟起嘴：“又嫌铃铃游戏里肉多，不理耙耙了哩。”
说完就跑进了屋子里。
白莫邪跟着白玲玲的运动轨迹扭头道：“怎么就会秀肌肉了，不会是跟塔齐娜学的吧？别学坏了呀！”
看着这么一个扭着身子，趴在椅子背上，冲着屋子里嚷嚷的老父亲，佩小姐也哭笑不得：“最近游戏里近战打架多了的原因吧……”
奈琪露娜没了对手，感觉无趣也就自己停了下来：“报告！建模完毕了——哩！”
奈琪露蒂：“哥哥，做好了。”
佩小姐：“正好，敌人是谁讲完了，那就开始具体说说敌人怎么打的吧。”
白莫邪：“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所以克拉西的这些事情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佩小姐：“皇家舰队的人通报的啊，桃花坞那边我们可是统一战线的友军来着，共享一些基本情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只不过我们这边有保密义务，所以……”
白莫邪：“所以刚才大会上就没提，也没直接传群里。”
佩小姐：“好了说战舰战的事情……初始，我们的舰队在坐标——”
6月11日，克拉西门徒一发超越打击，击毁了代号为“传送阵”的相位转移用人造天体为开端，桃花坞行星系战役正式开始。
当时白莫邪军购回来的旧共和国老型号主力舰，大修的大修，现代化改造的现代化改造，对变引擎都处于停车状态，又由于大智能舰船停泊要求，而待在远离桃花坞行星系的空宇，没有实时的信息联络，别说克拉西门徒了，白莫邪自己都不知道自家的战舰在哪里。
这就是对茉维依的绝对信任，完全不担心她会自己拉着舰队跑了。于是就让黄金骑士团的舰队得以保存，让王若夜只能提供行星系的坐标，而不知舰队所踪。
战斗开始，行星系内单兵战很艰难，毕竟要同时面对王若夜跟3000万“光荣机”。
龙女观月的护卫舰方面被全面牵制，不了解敌人具体规模，到底是谁的情况下，战斗十分被动。
龙女观月方面，每次靠着自身技术跟知识，以及性能高一截的老战舰，带着一帮子宇宙作战新人，险胜敌人，以为取得了优势之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队新敌人，将战况拉平。
战略目的十分显著，就是要吊着护卫舰舰队，围点打援，要引诱主力舰动作。
顺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又意识到，从一开始，敌人的目标就不是茉维依手上的半瘫痪舰队，而是帝国舰队。
那边皇家舰队一超越打击过来，克拉西门徒的护卫舰舰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茉维依侦测到了各种高能反应，不断有流弹划过她舰队的绝对观测圈，搞得她跟佩小姐两人紧张得不得了。
虽然通过这些不断获得的数据，逆推划定了不少空宇区间，精确度不断提高……
“……但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皇家舰队，你看这八个点，我们都探测确定60%，基本可以做试探开火校准射击了，克拉西跟帝国双方肯定锁到90%以上了，显然是双方推出来的诱饵，先遣舰队……我们对后面还有锁定在10%左右的目标，一层套一层，象棋里面兵马相车互保一样，简直太……太可怕了。”
佩小姐深吸一口气，划拉着战场模拟图，把几只超脑做好的各个数据、模型，摆放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当时瞬间要运算的情报量，一个超越打击反应，套着的是几层相互关系，背后涉及到几艘战舰信息……茉茉她全程眼睛五彩斑斓着，真有点担心她呢。”
奈琪露蒂：“长时间作战，茉维依比我们都熟练，我们有在向她学习资源合理分配。”
奈琪露娜：“分区运算，她老厉害了，比奈琪露娜厉害。”
白莫邪看着佩小姐用全息图，进行战斗进程的推演：“嗯，你们做的全息图挺不错的啊，要不然只有一行行数据，还是量子的信息，我是真搞不清楚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佩小姐：“抽象完情报后，不通过解析反推落实到具体事件上，那不是没意义了吗……这一趟下来我算是理解什么是战舰战了，对我今后战舰用计算机阵列开发很有启示作用。”
白莫邪：“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就都是这样过去的吗？”
佩小姐摇摇头，开始把几个，代表锁定范围的不规则多维几何体，往远处推去，随着战场时间流逝，渐渐被推出一个球体范围之外——绝对观测圈，说是叫圈，其实是一个以战舰为球心，主动探测扫描设备有效距离为半径的一个不规则球体。
之所以会是不规则的，是因为这个探测范围，一般超过光年以上了，大尺度距离上时空弯曲，光线路径都并非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了，自然没有个固定的半径，只有根据具体时空环境得来的各向探测距离的相对值。
“绝对观测圈”简单来讲，就是指战舰、基地里的，设备、装备、设施的实际最大观测范围。
第75章 报告完毕与上火
在绝对观测圈以内，都可以认为是有效射击距离，虽然依然距离很远，宇宙膨胀效应开始显著，不超光速根本无法互相抵达对方所在，但已经可以看做“视野内”作战了。
绝对观测圈之外就属于“超视距”，超越打击的范畴了，得想方设法获取各种情报，进行大量分析解析，不断运算缩圈锁定提高精度。而又为了不被反锁定，己方战舰只能保存沉默。结果战舰战一般都是安静而漫长的姜太公钓鱼式交锋。
白莫邪就一直觉得战舰战，就是站在地球上拿把狙击枪跟冥王星上的蚊子互相攻击差不多，要各种行星轨道、引力场计算，双方相对位置预测，然后一发子弹飞个几十年。
对面的蚊子就算无法反击，冬眠了个几十年，但突然临时起意挪了一下位置，那么这一发攻击就注定得落空了。
所以要想命中蚊子，除了不断获取其实时信息外，还需要各种射击限制其移动范围，或者干脆轰掉冥王星——这就是主力舰会有各种不同性质舰炮的原因。
对于不明就里的人，战舰战相当枯燥，根本没有五光十色的对轰情节，在开炮之间，战斗99.99%的时间，都消耗在一堆干巴巴、有的没的信息汪洋之中。但对于了解这些信息的人，这战场可就是比任何实时赌球都要来得惊星动魄，令人心力憔悴。
所以战况暂时安定后，佩小姐就要放假休息，同时还担心茉维依长期作战下精神的消耗。
“我们一直没有缩圈超过60%的，可以说是没有确切发现过任何舰船……我们绝对观测圈里都是些超越打击的痕迹，比如量子奇点之类，抓到些折跃反应。”佩小姐继续着战斗复盘。
除了口语上的“折跃反应”，更专业点的称呼就是“折跃波动”。折跃行为造成的时空涟漪，是可以扩散全宇宙的，但可以根据强度、烈度等，以及最重要的两个涟漪间间隔各项数据，来分析这个折跃波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属于庞大锁定数据运算中最基本的一项信息，要从繁星般民航折跃中，找出有用的情报，已经不是主设所能处理的计算量了。
白莫邪：“所以——咱们舰队就被外面两个大佬对轰造成的响动，搞得缩在阴影里，瑟瑟发抖，不敢动弹整整一个月？”
佩小姐：“不唔嘶……还真可以这么说，还真就是被吓得不敢动得……”
奈琪露娜：“噗噗噗，唔——”
趴在垫子上的奈琪露蒂，猫咪伸懒腰一般支棱起来，横了自己妹妹一眼。奈琪露娜连忙捂嘴收声——现在是佩小姐单独发言场合。
佩小姐：“6月份收到皇家舰队参战的消息后，我们把舰队，13艘主力舰小心翼翼分散开去，被动惯性位移，6艘逆鳞级飘到了这个坐标位置，2艘冈格尼尔级在这边，2艘虹光精灵级到这个位置了，2艘卡佩西欧拉级跟1艘特费蒙城级，相对位置靠近桃花坞行星系，因为这3艘防御型主力舰，是信息战方面强化的，能获得更多情报不说，还能提供一些援护。”
白莫邪：“这些安排都没问题……可惜都是自律，没有舰长，要不然我们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至少不至于毫无抵抗力。”
佩小姐：“茉维依同时控制2艘虹光精灵级，不留破绽的在这个还有这个、这个方向补防，已经竭尽全力了……我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白莫邪：“有你在已经很不错了……”
佩小姐：“嗯，反正当时我们也搞不清楚到底什么个情况，敌人到底什么个想法，就只能把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了，在所有高能反应都离开我们视野之后，我们继续维持了一段时间警戒……判断他们双方已经激烈交战中了，我们就继续隐藏主力舰，但人回到了桃花坞行星系——桃花坞行星系内应该就是单兵战维度，有战略目标，只要维持平衡，帝国、克拉西双方都不会随意对桃花坞进行毁灭。”
继续复盘，把缩圈锁定的那些几何体全推出绝对观测圈之后，时间就差不多到了小提琴作战的时间段，茉维依有酷机过来例行联络。佩小姐放大全息图，开始具体看桃花坞行星系内的情况——本来战舰战视角中，全局大全息坐标系上，桃花坞行星连一个小像素点都算不上，现在则可以看到密密麻麻一堆红点蓝点在行星间激烈来往碰撞，一看就是在打仗了。
佩小姐开始讲解，回到桃花坞行星系后，她们跟雅丽莎、杜菲汇合后，是如何跟克拉西门徒的行星系入侵部队作战，打得有来有回，不让对方占到任何便宜的同时，又控制己方优势，不扩大也不故意退让，维持着战场上微妙的均势——这就是所谓大局观，由于更上层战略，谁完全控制了桃花坞行星系，都会被另一方的一发超越打击给毁灭，这一点对白莫邪这一方是致命的限制。
所以单兵战维度受制于战舰战的胜负，这一点尽显无疑。直到如今依然是黄金骑士团这边茉维依占着实验室B，王若夜的“安京妖夜组”团伙占着实验室A，两边对望着。
总之佩小姐这一趟能放假，就是因为桃花坞行星系里面的战斗又进入相持阶段了，感觉没什么大事情，茉维依就让她回银河系做报告，实则是放假休息了。
所以在拖了这么久之后，佩小姐终于完成了她最初的任务，然后一身轻地跟白家父女、奈琪姐妹告别，享受难得的假期去了。
白莫邪这边则继续开了一会儿战术会议，研究佩小姐留下来的战斗复盘，然后时间就到了4点10分，第三轮的队伍战死，过了几分钟，奈琪露娜带队开始第四轮打击。
跟梅所斯人之间的战斗，没有什么好赘述的，依然是打不进庄园里，人家挺快的修复好了法师塔A，还在搭建临时法师塔C。而报仇团这边，由于有了收入来源，也不会再空手或者新手装备上阵了。
从第四轮开始，白莫邪做了正式的剧本安排，所有要参加新一轮战斗的人员，在上场之前，都会先挖一天矿，休息一天后再进行作战。
剧本安排这边，涉及到统筹学、战争后勤计划等学问，倒是可以谈一谈，白莫邪提想法，白玲玲、奈琪姐妹进行优化，把包括他们三人在内的46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目前先定下了30轮班次，有个作战时间表，到了任务计划时间点，就有提前提示，然后跟着视网膜弹出的任务框一步步做下来，这样就更专业，更有现代化信息作战的样儿。
基本上平均每个人都有三千条任务，今后帝国时制一个周期八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46个人就差不多就是14万条任务，全部由白玲玲跟奈琪姐妹优化完毕，整个剧本时间表看上去一团乱麻，错综复杂的，然而却没有任何打结的地方，只要按着步骤执行下来，就能丝滑顺畅无比。
细节方面可以讲三天三夜，而白莫邪的总体思路其实就一句话——每次五分之一的人不惜一切代价进行作战，三分之一的人挖矿当苦力赚钱，剩下的人休息，休息的人中一半人作为预备队，要做好时刻被叫上战场的思想准备——以此为指导思想，三超脑花了大概五分钟，整理出了今后8天的剧本。
主要功夫花在讨论过去一个月里桃花坞战况复盘上。虽然这并不是大家第一次见识战舰战，各种全息模拟战、全息全真体验历史战争实况，她们三个做得多了去了……但如果要说是跟自己息息相关的战舰战的话，白玲玲这是第一次遇上。
至于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虽然之前跟在吕肖安身边，当小海盗的时候有打过不少，但这种作战群规模的战舰战，也是第一次碰上。
而最后白莫邪，他当桑都司的时候，能升到HAC里的将军级别，就是一路作战群作战打过来的，只不过坟场星系那边跟抹杀者之间的战舰战，跟银河系人类内战完全两回事……人类间大规模星际内战，也就在战死前经历过一次而已。
总之，有了佩小姐带来的战争复盘后，对于黄金骑士团舰队身上发生的事情，四人都饶有兴趣。
银河帝国时制4点23分，震离星时间上午9点左右。
奈琪露蒂自己一边，又开了一块战场全息投影，时间轴关联起来，然后反复回放、加速、暂停，观察着战局细节：“……所以可以认为是跳过了僵持阶段，嗯唔，没有了搜索，直接就开始正面交火了吗？”
白莫邪此时走在二十平米的露台上，站在佩小姐留下的全息图中间，身边是有各种意义的光点，不是代表战舰，就是代表一片可疑空宇，手指点上去，或者大脑下个命令，就会弹出详细说明框，包括底层数据源、相关视频图片等等。
不知不觉走到了露台边上，隔着二十米外是另一栋民宿，这片小树林都是各种民宿，邻居之间都可以站在露台上互相看见，当然，所有人都开了遮蔽——放在地球时代，就是最高级的隐形技术，投影复制出一栋一模一样的楼出来，摆在原地，至于原来楼里面的任何动静，自然外面就看不见一丝一毫了，所以未来窗帘、门户的作用，多作为装饰，而非物理上遮断光线。
奈琪露娜在太阳底下，一堆数字之间蹦蹦跳跳：“激烈激烈！好激烈哦！打得激烈！奈琪露娜也想轰爆！”
白莫邪继续想着自己的心思：“不能说是跳过了，其实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架枪索敌锁定目标阶段已经结束了……两边战舰数目，作战单位规模，已经到了产生量变的程度，皇帝那天‘拔锚’后，皇家舰队并没有马上就出发，显然是有很多说法的，我们不可能知道的……”
奈琪露蒂：“是啊是啊，帝国三大舰队，探索舰队不可能只看着……提供多方定位。”
奈琪露娜：“知道知道！只要存在，一片区域，就必然干净，没有敌人哦，衍生区域，可以排除很多方向！”
白莫邪：“战场信息链先不说吧，其实两边都是互相知道一些对方初始信息的，位置、数量、方向等，折跃波动一出来，就能开始缩圈了，近一点，发现对变引擎反应，那更是直接锁住。”
白玲玲：“银河系就那么大哩，皇家舰队离开银河系的动静外面自然知道哩，‘最后的舰队’本身就是羲家拖出去封存的，数据被偷，但也本来就知道它们初始哪里哩。”
小丫头舔着冰激凌从屋里又走了出来，似乎刚刚说不理爸爸了的人，并不是她一样……白莫邪回头瞅瞅，还真就心理年龄缩到肉体年龄程度了啊？白玲玲是真的很喜欢“女儿”这个角色呢。
奈琪露蒂：“两边都清楚对方底细，少了很多隐秘性。”
奈琪露娜：“打打打！离开了绝对圈，整个战场打开了！打散到到处都是了，应该。”
奈琪露蒂：“嗯，虽然离开了茉维依她们两个观测者的有效范围，但就如哥哥所说，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不回到事态应对第一线，真是两眼一抹黑啊，哥哥。”
白莫邪：“我们这边不是在想办法吗，连游戏的主意都打上了……铃铃过来一下。”
“什么哩？”白玲玲小跳着来到露台边上。
白莫邪站到她身前蹲下身子，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蛋一阵观察。
白玲玲把手上的冰激凌举开：“干嘛哩耙耙——”
白莫邪把手上的小脸蛋侧过来侧过去地观察，大拇指揉上她的红丹丹的嘴唇：“你早上你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你嘴巴是不是肿了啊，还有左边脸窝上，长了两个红包……”
白玲玲大眼睛迷茫：“是哩，铃铃觉得嘴唇辣辣的，但健康系统说身体健康哩……哎呀疼疼疼，别揉别押哩，耙耙——”
第76章 舞会的小裙子
然后白莫邪的双手，捧着原本瓷娃娃般的白玲玲，忍不住用两拇指去挤了一下那十分突兀的红痘痘，白玲玲立马疼地呲牙咧嘴、躬身跺脚，但还是乖乖地让白莫邪捧着，没有躲开，没有打掉他的手。
奈琪露蒂跟奈琪露娜也凑了过来，弯腰探头探脑地观察，白玲玲一阵不好意思，才侧脸躲了开去。
“嘴巴好渴好辣哩，吃冰激凌降降温，铃铃绝对是生病了哩……舔——”
白莫邪接过她手上的冰激凌，喂给她舔舔：“……确实是生病了，我们地球人叫‘上火’，你不该以‘病’为前提让健康系统检查，而是生理循环，新陈代谢调节方面，你查查人类知识库，小孩子最容易得‘羊胡子’，出痘痘倒不多见……应该是晚饭咖喱的问题，油腻东西吃太多了。”
奈琪露娜：“噢哦——羊胡子——”
白玲玲一下子就获取完毕相关知识，自己摸上脸蛋上的红包：“唔咕，这身体太娇嫩了哩！吃点油油就出问题，唔咕，难受哩……”
奈琪露蒂：“之前吃芥末也出过状况……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白莫邪开始教育女儿：“你现在是女孩子，行为作风多要注意一些了，毕竟‘女性’是社会性别，数万年人类文明赋予的属性，人类观察还要再深入啊。”
奈琪露娜：“要多深入啊！舔——”
居然脖子一伸，把白莫邪手上的冰激凌舔去了一大口，白玲玲顿时叫了起来：“这是铃铃的哩！”
白莫邪连忙把手伸开：“喂喂喂，你也注意点啊，刚才的话对你也有效的，露娜！”
奈琪露娜扭扭捏捏：“但、但奈琪露娜无性别的说。”
白莫邪没注意自己手伸的方向，结果把冰激凌送到了另一边奈琪露蒂的嘴巴边……奈琪露蒂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应该转了几万个念头，但最终似乎某种想法占了上风，居然也小嘴一张，脸蛋儿往前一探，就把冰激凌吃去了一小口。
白玲玲：“哇啊啊！”
白莫邪：“……你们想吃就自己再叫一个过来呗！”
奈琪露蒂脸蛋红红，侧了开去，小声道：“不一样……”
白玲玲：“当然！铃铃特制冰激凌哩！不信耙耙你也尝一口哩。”
白莫邪总觉得露蒂口中的“不一样”，并不是铃铃的“不一样”，但不管一样不一样，总之对女儿们的教育之路还任重而道远……
至于“上火”的问题，现代医疗治疗个羊胡子什么的，那已经不是大炮打蚊子，而是理论上根本就不会出现，就跟所有对人类有危害的病毒都被消灭了一样，是不可能再出现的症状——未来自主进化的人类，脱离了自然生态圈营养级的局限，吃吃喝喝只是种游戏，是种古老的人类本质，获取机械无法理解的“愉悦”感、“满足”感。
真正的生物能，实现人类活动的能量，来源于生物高能微粒，由人体内专门的新能量器官组织进行处理，搬运也不是红细胞的责任了，而是由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也可以叫做“人造细胞”来进行搬运，实现体内能量循环。
人体内没有这种细胞生产单位，要不然也不会称为“人造细胞”了，纳米机器人由进食获取，存在于盐等各种调味料里面，同时油盐酱醋里面还有生物高能微粒，因此在形式上未来人类，也就跟古代人类没差，日常进食就能补充生物能量了。
而这些纳米机器人，在健康系统的指挥、控制下，能轻易物理上破坏掉人体内出现的一切病毒、细菌、癌变，调节内分泌，直接从内部进行处理，搬运走上火、逗逗处积蓄的体液、坏死细胞，也就是所谓“排毒”，这种纳米机器人物理排毒过程，在人体内无时无刻进行着的，所以理论上未来人类的皮肤，应该是永远光洁、柔嫩如出生，永远不可能生病的完美人类。
所以白玲玲会上火，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占据这具躯壳之后，她就开始各种自己调设定，从信息人、公共系统权限，调到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作为超脑，她可以管理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换个普通人，别说管理细胞、血液循环了，让他自主控制呼吸就都要完蛋，要是睡着忘记吸气了，可不就把自己给憋死了。
具体来说就是，太过优化身体，管得太多，小身板自身肠胃消化能力不足，需要加大油脂搬运，以维持内分泌平衡，结果在她自己的设定中，这属于能量浪费行为，体内多米诺一层层下来，最终的结果就是上了火……
“……你们还真的啊，有我们普通人根本不会有的烦恼啊！”缪葛丽华如此说道。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也没烦恼！没有管太多的。”
白莫邪：“好了好了，你们等下先把礼服换起来吧，免得出门前慌。”
震离星中午的时候，缪葛丽华带着鱼丸子过来了白莫邪这边，大家吃着午饭聊着天。
饭后女孩们去打扮了，虽然她们昨天就有选定了衣物，但换装游戏自古就是人类的爱好。现代物资丰富，白莫邪也会尝试各种穿搭，试试手表、眼镜、衬袖等等装饰物的效果。
他现在主要是没空，饭后就去了庭院里，继续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对线，现在报仇团直播间观众已经有2000万人了，还在不断增加中，评论、弹幕量爆炸。
到了帝国时制5点多的时候，裘莉安突然出现在了白莫邪面前，虽然现代旅行185分钟，横跨几万光年，穿越几个扇区，属于十分正常的事情，但裘莉安的这个积极性——小天使当面虎着一张脸，一幅心不甘情不愿，勉强服从命令的样儿，然而扭过头去就偷偷开心到不能自已……
看着那微微弯起的嘴角，白莫邪还能说什么呢，让她去加入房内换礼服的队伍，结果她居然来了一句，她自己有准备礼服，才不相信旁人的品味——真就开心到把自己之前说过了什么都给忘了，那还有点超脑能力者的样子哦！
随着裘莉安的到来，本来就很热闹的民宿家里变得更热闹了，闹哄哄的，经常有家伙试着古怪新衣服跑出来，而房间里一片半穿不穿的，蔓延全是全息投影马赛克遮蔽，搞得白莫邪怪尴尬地。
最后干脆自觉离开民宿小楼，带着缪葛丽华托付的鱼丸子，来到外面二十多米宽的公共小公园里，一边溜外星生物，一边继续工作。
这个时间点上，白莫邪也不光只在现实里对线、BB、OB，对传给他的画面进行实况解说了，两个小时的复活冷却早就过去，白莫邪重新登录游戏，时不时直播一下他自己的视角，要那些直播间里叫嚣最厉害的网友，直接来游戏里他这个坐标找他。
当然他上线也并不只是为了挑衅直播间里的观众，而是他也要帮忙去打打迷宫什么的赚钱，大男子心态下，让他觉得就让妹子们挖矿，自己却不上的，挺说不过去的。
因此他的直播视角就只是迷宫打怪、采集水晶之类的，很没直播效果，所以就偶尔播一下，主要还是转播在前线，跟梅所斯战斗的姑娘们的画面。
到了帝国时制6点钟的时候，奈琪露娜按照剧本战死，第五轮袭击队伍不用指挥的，自觉替换上阵。此时震离星这边太阳正舒服，但已经开始西斜。
白莫邪通讯里呼叫了一声，让众人准备出发，前往帕兰迪庄园参加吸血鬼舞会了……
最开始的时候，本来只准备带缪葛丽华作为舞伴前往的，然而不知不觉中，要掺和的人越来越多，到现在一辆出租悬浮车坐不下了，结果得叫两辆。安排上是白莫邪跟缪葛丽华一辆，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白玲玲、裘莉安四人一辆。
虽然感觉她们四小只，后排完全可以坐得下，而且还不会挤，但大家都穿着漂亮裙子，挤一堆挺不像话的。
早就正式穿之前给裘莉安看过的礼服，等在公园后巷候车区的白莫邪，当看到姑娘们叽叽喳喳走过来的时候，真的一时之间有被惊艳到。
缪葛丽华穿着十分古典的露肩舞会窄腰拖地长裙，从上围到裙摆，是深橙到朝阳亮金的琥珀渐变色，脖颈上戴着星钻吊坠，金钻耳环，配上她放下来的金色卷发，整个人就如同是旭日本身，金光之下的渐亮大地。
裙子整体材质也是渐变的，胸围部分为褶皱羽绒，表现金橙色的厚重，而往下到了裙摆部分，则为丝绸轻纱，光线如风样柔和，而且裙摆的轻纱还制作了三重，以表现出阳光普照。
无论是坐着还是走起路来，都占老大一块地儿，白莫邪就让她一个人坐在后排，好有足够的空间让裙子铺散开来。
人靠衣装，前纪律机关的军人，变身成了大美人，只不过由于她永远闭着双眼，所以莫名就缺失了一份灵气……游戏里她的人物倒是睁着眼的，听说跟她现实里的双眼一样，是漂亮的碧蓝双眼。
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三只，明明昨天挑的礼裙都不一样，今天跳到白莫邪面前后居然一模一样了，本来她们三个都挺偷懒的，挑的跟之前香菲儿演唱会上时，所见装束差不多的裙子，阿丽亚、伊芙玲杰娜、奥霍兰精灵风格的。
但现在时间有多，又有缪葛丽华在——别看她一直待在军中，但毕竟年长好多好多，女人心得可不是三小只所能比拟的，当即给她们重新搭配挑选了一身。
问她们要不要穿不一样的时候，奈琪姐妹自然表示要一样的，白玲玲也凑热闹，要求统一着装，于是白莫邪就有了三只一样打扮的端庄小公主——
颜色方面，由于发色、瞳色的原因，从各方面进行考虑，为了统一，最后选择的颜色为整体洋红色，镶边装饰等配色为纯白，后腰上垂下两条蝴蝶结燕尾，正面系扣都是小蕾丝蝴蝶，最后配上一条大蝴蝶腰带，可可爱爱。
公主裙本体为修身蕾丝吊带裙，长度到膝盖位置，一层层蝴蝶蕾丝重叠覆盖下来，千层雪糕一般，甜到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在整体搭配上，上半身是伊利卡风格镂空编花的坎肩，配上奥霍兰精灵风冰丝大宽袖，让她们如果张开手来挥挥的话，就像小鸟。
双腿的打扮为蝴蝶结装饰的长丝袜，配着铮亮的船头小皮鞋，往花丛里一放，就算是落地就到处乱窜的奈琪露娜，都会给人小仙女的感觉。
裘莉安的打扮则是来至天使族女性传统礼服，整体为纯白色，搭配宝石蓝跟金丝。看上去第一观感是由很多三角片复合而成，但实际上设计灵感是来至童话中精灵龙的龙棘，所以这种一节节复合三角翼状的传统礼服，也被称为“宫廷天使翼风格”。
三角龙棘的形状十分配天使翅膀，因为长条三角形状，跟收起来的羽翼十分相似。而后背上也有特殊的背心装饰，有倒立的三角襟盖在本该裸露的双翼中间背心处，就显得十分端庄正式。
然而仔细看，就会发现裘莉安所穿跟传统礼服细节上又有很大的区别，例如传统礼服看似层次分明，其实大块细长三角片，只是裙子上的装饰，就是把百褶裙的褶皱放大拉长变形的感觉。
但是现在裘莉安所穿的裙子，那是真的为层叠状，内里朴素吊带背心跟衬裙，外面多层三角羽翼，举手投足间全身衣物跟着一起动作，就如同开屏的孔雀，每一步亮丽的尾羽都会一阵抖动，衣服是活的，而不是静止之物了。
这种变形是后世发展演变而来，主要是因为天使也有社交舞会，而天使族的主要特征，翅膀一旦动运动起来，传统礼服束缚就大了。
就跟原生外观的人类走路会摆动双手一样，星薙娅也有很多这种协调动作，因为新肢体、器官都是实实在在长在身上，是DNA编译层面上的存在，例如猫咪星薙娅走路会不自觉摆尾巴，天使上身动作大了，翅膀就会跟着做出平衡协调动作。
第77章 吸血鬼女王
总而言之，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天使族传统服装受欢迎数十万年，期间就出现了很多变款，例如适合儿童天使穿的童话天使翼风格，以及现在裘莉安身上的斯维拉水晶天使翼风格。
另外白玲玲、裘莉安、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都有佩戴统一的首饰，看起来也都是由缪葛丽华所挑选的，风格挺统一，都是斯维拉浮羽风格的——
这种风格首饰、摆件、建筑物的特点是，比起光滑的表面，更喜欢做出细微的毛刺来，就如同羽毛，顺毛摸去光溜顺滑，但逆着就全是毛刺。这样的设计，可以把光影利用起来，不同角度看过去，会看得不同的光影色彩。
至于这个“斯维拉”全称是“坎布拉尔斯维拉”，意思是“光辉永恒的维拉城”，斯维拉星域正是银河系天使族星薙娅的聚居地之一，可以说是裘莉安从来没有回过的“老家”。
古代受材料、工艺限制，如果做出这样的浮羽首饰来，那就不是装饰品，而是凶器了，刮自己刮别人的锉刀，而现在纳米制造工艺，从小到大安置的原子，足够细密，逆刮也不会伤皮肤不说，还拥有静电物体接近，自动收缩封闭毛刺，除了不伤手的效果外，还有新奇的视觉效果——手指抚摸而过，变色魔术卡牌一边，借着光影作用改变色泽。
反正本来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打扮得这么漂亮过的白莫邪，在众女堆里一战，顿时就觉得自己平凡平庸了起来……
华丽服装，各种首饰。
白莫邪一直不喜欢穿金戴银，主要是青少年时期，教育上灌输的，戴这些玩意儿的都是坏学生，作为学霸、长年三好学生，白莫邪是绝对不会碰这些东西的……当然他老改变观点了，也并不会去管别人，但事到如今，不止身边人，全团似乎都被莫名给影响得素装了——这效果可以说是种模因了。
6点10分的时候，两辆悬浮车走地下车道来到公园后街停车场等候区，过来的居然是两辆经典型号的帕兰迪，一看信息果然是来至帕兰迪庄园的私家车。
一身华丽裙子的奈琪露娜，行为举止依然蹦蹦跶跶的：“哇哦！好漂亮！可以当镜子！”
奈琪露蒂把趴上车门的妹妹扒拉到身边：“应该是我们的招车信息，被他们看去了啊。”
缪葛丽华：“嗯，帕兰迪家是首都圈最大的交通供应商了。”
白莫邪：“我都怀疑他们一直就等着我们门口在……好了各位公主，请上车吧。”
白玲玲：“又是庄园哩……”
奈琪露蒂：“不会又出什么状况吧……”
白莫邪：“不会吧，那有那么倒霉，去个新地方就有新敌人啊，怎么可能嘛，啊哈哈！”
然而事实就是一语成谶，还真就一新地方一敌人呢。
帕兰迪说是庄园，实际上占地面积跟地球上的梵蒂冈一样大，也就是61座足球场，虽然帝都面积大得跟法国、德国差不多，然而作为全银河系交融汇聚之所，依然跟古代国家首都一样，寸土寸金。
能在这里拥有一个61座足球场面积的私人土地，帕兰迪不愧是银河系交通工具行业内，能争第一的品牌。
而他们这座位于帝都的庄园，也并不只是私人居住、娱乐用途，还有多个产品展示大厅，对外宣发功能，是每次新品发布会的场所，同时还为贵宾客户在庄园内提供贴地试驾的服务。
帝都上空直到大气层外都是禁飞区域，处空港轨道列车能垂直直达一些地面站点外，所有悬浮车只能走后巷或者地下，星汉京地下世界才像是个未来科幻都市。而地面则全是统一的红木圆瓦古风低平建筑，帕兰迪庄园也不例外。
庄园主宅在一座山丘上，虽然这座山丘已经比皇宫宫墙要高了，但现代并不是古代，并不会不准市民在山上盖房。所以帕兰迪的三层主楼，就能立在这丘上，形成一片建筑群……
如同移动钢琴，艺术品一般的经典帕兰迪，载着白莫邪一行人直接从山丘下面地道里钻了出来，只是从地底公路接到他们私家道路上，进了庄园里，就可以随便开车了，不用受限于车辆不能出现在街面上的管制。
这就是未来世界，过去是大马路在中间，作为车道，行人走两边躲着车——现在帝都这边交通规矩是，车辆都不能出现在人前的，要躲着开，大马路得改叫人路了，只准行人使用。
而在可以试驾的帕兰迪庄园里，悬浮车才可以直接把白莫邪一行送到主宅大门口，一名皮肤苍白的金发赤瞳美少女在此恭候着，正是班缇萝汀……而这位吸血鬼大小姐正如白玲玲所说的那样，令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打着伞，吸血鬼嘛，此时她就撑着一顶绸缎洋伞……
之后舞会虽然挺有特色的，但并不是需要详述的重点，总要的是舞会的参与者——帕兰迪重要人物一堆不说，他们的吸血鬼女王都来了，另外还有大量帝国行业圈子里的大佬接近百人。
主宅能装这么多人，也是由于里面别有洞天——高虽然就三层，但没有说地下室只能打多深啊——所以主宅下面的山丘，就给白莫邪一种被挖空了感觉，加上全息投影模拟的真实室外效果，就让人感觉是真的身处于一座吸血鬼古堡之中——帕兰迪人没让白莫邪失望，内部装潢十分符合刻板印象地，给整成了哥特式石质风格。
被班缇萝汀接领过来之后，女王就对白莫邪表现得十分殷切，舞会开始之前就一直拉着他在一旁休息室里谈天。
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扯到了“高机大赛”上……帕兰迪作为生产制造工业方面一霸，除了跑各种赛车、飞船比赛，高机大赛这种热闹自然也是要凑的，提供的动力系统方案，在高机圈内也数一数二。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还真不知道高机圈内有这么多道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妾身也想不到白莫邪阁下，居然对高机有这么深入的了解呢，是准备参赛，铁拳杯？”
“有这个打算。”
其实帕兰迪的主宅也能称为“地下城”，虽然跟有不愉快经历的通天塔世界地下城完全不一样——这是一座真建在山体内的城堡，山体内壁完全还原投影着外面世界的一切，近处的庄园、远处的城市，头顶的太阳、流动的云朵。
就感觉这座山反而是城堡的“全息投影遮蔽”。
棱角分明的几何外观城堡，总体高度将近30米，一共有20层，然后它本身又坐落在一处十五米高的小丘上——如果山体是一只筲箕，那么桌面就是帝都的水平面了，帕兰迪人没有把整个山体挖平，而是留了一个土丘，如同一只倒扣的大汤碗，然后在这只汤碗底座上，堆建了一座五六个窝窝头的古堡，最后用筲箕把这堆东西给统统罩住。
只能说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让桌子上直接搭窝窝头，那我就利用自然地形给罩起来……
话说白莫邪一行抵达后，从山顶电梯下到古堡正中心的大广场上。然后他就把小家伙们放鸭子，让她们自己去古堡探险耍去了。而他自己和缪葛丽华，则被班缇萝汀引导到了“女王殿”里，在见到了第一眼让人十分惊艳的女王后，就由女王大人亲自招待白莫邪，而班缇萝汀则领着缪葛丽华去了舞会场合。
吸血鬼女王挺高挑的，比白莫邪高出一个脑袋，却依然给人窈窕瘦弱的感觉，而不像塔齐娜那样，高大就高大，还有种壮实感比白莫邪都来得猛汉。而且女王举手投足，也跟谈吐一致，表里如一，不像是白蔻芳华那般，外表优雅是优雅了，但那股子懒散、痞子味儿就太冲了……
之后的行程，女王就带领白莫邪去跟各方要员打招呼、见面。本来以为宾客只有散落在吸血鬼古堡各处的百来人，但被女王带到休息室里后，往外面“桌面”上一张望，漂亮的桂林山水般的巨大花园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眼睛扫了一吓，主设数了一下出现在视野内的人头——一共有556人。
问了一下女王。
女王表示，在花园里的都是她在星汉京的族人，大家都是过来“观摩”白莫邪的。一共过来了1460人，还不是全部……白莫邪心下了然，在这里的这些千把人，都是跟白玲玲她们几个一样，是城堡里宾客们的随行人员，过来凑热闹的。
“本来我们要招待上万族人的，七夕节，吸血鬼之夜，身为他们的王，要为年轻人们创造些条件。”
“那岂不是因为我……只有十分之一人了啊。”
“没关系，前几天大家都很尽兴，之后还有不少时间。没事。”
十分符合环境的蝙蝠使魔外形波波球，端着酒水来到休息室……虽然本心是讨厌酒的，但社交场合，逢场作戏，该喝的时候，白莫邪也能毫不含糊地喝得很开心。
酒杯酒瓶悬空自动酌满，然后自动飘到两人手上，白莫邪没有特意去闻，酒香就自然飘散嗅入，高脚杯中之物有十分浓郁的桂花香，光闻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蝙蝠使魔将下酒卤菜，放到两人之间的单脚几上之后，就飘飞离开……两人餐具是分食小碟跟小银叉，而不是碗筷，这方面挺讲究的，但吸血鬼不是怕纯银来着吗？
看着手中叉子AR信息显示为99%银，白莫邪不禁感概，有的细节重视有的细节却浑然不在意，未来吸血鬼星薙娅，果然还是跟自己印象里差别很大啊——起码自己地球认知中，吸血鬼就是绝对不会啃卤鸭脖啃得超开心的！
两人待着的休息室是半开放式的，有一个弧形穹顶，但三面无墙，是一排半人高的立柱围栏，剩下的一面跟大厅相连，也不是墙壁，而是一排带大窗帘的落地窗户。
之所以说是休息室，是因为这样的小隔间有一排，如果是从城堡建筑墙体伸出去的话，就可以称为阳台或者露台了，然而它们反而是内缩在墙内的。
从下面远处花园往上看来，就仿佛是城堡张着一张犬牙交错的大嘴，而落地窗户后面的大红落地窗帘，就是“血盆大口”——整体外观上，整个城堡就是一只抽象的尖利蝙蝠。
吸血鬼女王的打扮也十分奇特，那种上古维多利亚风格的带骨架裙撑的舞裙，能勒死人的束腰，低胸蕾丝服，大项链坠子，然后外面套了一层幻光披肩罩住整个上半身，整个人看起来神秘而又魔幻，十分符合她们吸血鬼的人设。
白莫邪一边跟女王聊天，一边东张西望，除了好奇这座“地下城”外，对于形形色色的参与者也十分好奇——数十米之下，上百米开外的花园里面，盛装打扮的吸血鬼族人们，早就跳起了舞蹈来，其中的优雅高贵感，在精灵族身上都没感受到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接触过的精灵族太少了，唯一常呆在身边的那只精灵，又有点喜欢放飞自我……
“……精灵族都没你们优雅啊。”
“白莫邪阁下说笑了，血统跟‘优雅’是不相干的，啊……”吸血鬼女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可爱地惊呼了一声，一手挡住尖利的小嘴，一手把鸭脖放下，讪笑道，“失礼了……”
“不不不，没这回事，没这回事，不是说吃什么……”
“哎，无法拒绝美味呢，下意识就点了卤菜……星汉京真是美食的天堂，你们文明太会做菜了。”
“谢谢夸奖……不用在意我，请随意请随意——”
“妾身也是被人提醒后才知道吃鸡爪的样子……很不雅，嗯。”
“我认识的精灵、天使可都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话说‘吸血鬼’起源是上古故事里面的那种，嗯，那种邪恶、被上帝诅咒的生物吧？”
“文化上确实可以追溯到数万年前的故事，白莫邪阁下有兴趣？”
“不，嗯，只是作为历史爱好者，有些好奇这些事情罢了。”白莫邪随口道。
第78章 九龙壁
吸血鬼女王很认真地对待了白莫邪的随口一言，思考了一下，说出自己种族最可靠的起源：
“我们氏族起源数万年前……其实所有吸血鬼应该都一样，但要说存在形式起源的话……也是数万年前，当年新人类的一类‘超级士兵’，不眠者、哨兵等等之类的计划……”
“太阳系殖民时代啊，原来要检索这些关键词。”
“是的呢，不进食、不用排泄，就能更长久的持续作战，人类，需像像机器人一样才能跟智械抗衡，只有机械能够打败机械，就出现了彻底放弃传统口腔食道肠胃消化系统，转而彻底采用更高效能量获取方式的存在……在敌人口中自然就用‘邪恶’的吸血鬼啊、死者啊这些藐称来称呼我们——至少有点历史的吸血鬼族群，包括我们这支帕兰迪氏族就是这么起源的，之后大宇宙时代跟风的就不清楚了。”
“所以……”白莫邪举举酒杯，做了做喝的动作，“所以你们主食是生物高能微粒吗？血液到底是……”
“‘吸血鬼’只算是古词今用罢了，当年是对不用吃饭人的一种昵称——这些轶事是不会出现在人类知识库里的——我们帕兰迪是氏族，如果后缀是‘血族’的话，那就是真会吸食血液维生的了……”
“远古地球人类迷信，相信血液里存在力量，才会出现‘吸血鬼’这种超自然存在的，但现实里……”
“当年太阳系战场，人类还需要面对大量面对面人员接触作战——吸食新人类敌人血液里的生物高能微粒，是一种以战养战的好办法。”
“……这不能叫做是昵称了吧！就是事实了吧，吸血！”
女王歪歪头，好奇地观察了一下白莫邪后，没有接话，看来是价值体系存在偏差，双方无法靠语言完成理解过程，换了个话题，道：“我们氏族一般喜欢把生物高能微粒做在酒水里面，也要不少像班缇萝汀那样的人，比起酒更喜欢果汁、汽水。”
说着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遥敬白莫邪一下：“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正餐，至于桌子上的这些……一种游戏？算是我们的娱乐方式吧，大概，我们只恢复了味觉，食物离开嘴巴进到肚子里，会直接被物理上分解成各种原子，然后慢慢由全身毛孔排放出体外。”
“真神奇啊……比起我认识的其他星薙娅，吸血鬼更像是星薙娅呢……我还有个问题，唔，算了……”
“呵呵呵，妾身知道你想问什么——需要排泄的哦，毕竟这是最快的代谢出去体内废物的方式。”
“嘿嘿……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邀请我……”
女王目光拉远，望向园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奈琪露娜拉着裘莉安跑到了花园里跳舞，白玲玲则在一旁自顾自地蹦蹦跳跳，而奈琪露蒂则满脸羞耻地，想把自己的三个同伴给劝走，别再在人群里丢人现眼了，趁着旁边围观的人还不多……
“你家的孩子们可真有活力啊。”
“那当然！”白莫邪鼻子一翘，一幅，你也不看看是谁在养的模样。
“班缇萝汀那孩子挺不错，但下任王必定不是她……她还太缺乏磨炼了……”
“嘶——不会是什么宫廷权利斗争，要我带着氏族公主逃亡，然后随便磨砺磨砺她，锻炼锻炼她力量，然后过个几十、百千年的，再重新杀回来，帮她复位吧？！”
“噗——哈哈哈——”女王拍手大笑。
“嘿嘿。”白莫邪跟着傻笑。
“呵呵呵……咳哼——”良久，重新整理好仪态的女王横了白莫邪一眼，“阁下怕不是故意的吧？”
白莫邪耸耸肩：“最近奇幻魔法故事看多。”
女王叹了一声：“当然是不可能的，班缇萝汀会由下一任王来审视判断。”
“我想也不可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直肠子地说出来了，所以到底找我什么事呢？”
“班缇萝汀想邀请你参加星际拉力赛……那孩子挺有赛车天赋的，无论是组装，还是驾驶……”
“……虽然赛车大赛找上我，这种事很奇怪……但你们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这种，随便来个通讯就能解决的事情，还郑重其事地邀请我参加个舞会吧？”
措辞间已经不客气起来，因为白莫邪感觉自己被人耍了，明明还有一堆重要的人等着自己去救，却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女王收回眼神，给了白莫邪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打住，然后站了起身来，往落地窗方向走了两步：“……来得正好，其实要找白莫邪阁下的并不是我，而是斐田倔男先生。”
白莫邪虚了虚眼睛，皱了皱眉头，缓缓站了起身来，一名身材匀称的成熟男子，慢镜头般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走进了休息室——这个男人一身符合气氛的宫廷贵族花饰装，但头发却是纯黑中夹杂灰白，形成黑灰白三色渐变，发型是到肩直发，脖子后面的头发是白色、灰色，然而后脑勺却是黑色底色的，显得十分未来艺术气。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斐田倔男已经坐到了女王之前的座位上，而女王则已经离开，还拉上了窗帘，还开启私人谈话屏蔽。
白莫邪已经不去管什么女王不女王的了，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偏开目光，去看下面女儿们，隐藏自己眼神里的想法：“……所以，梦旅人制作组组长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本坐下了的斐田倔男，憨笑着想开口，却又起身躬身伸手：“白莫邪阁下，久仰久仰，史上最年轻的自由枪骑士，久仰久仰。”
白莫邪起身跟他握了握手就坐了回去，研究起桂花酒：“……”
“咳咳……想要见到白莫邪阁下真比见皇帝还难呀，在下可是一直都想联系上阁下的啊。”斐田倔男搓着手，道。
白莫邪心中暗忖，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是经常跟皇帝在一起，能见到自己还真就能见到皇帝了呢……嘴巴上依然沉默：“……”
“……”一阵踌躇后，一阵沉默，斐田倔男最后一拍大腿，“还是直说了吧！请爵士阁下高抬贵手，务必停止黑荒浪潮吧！”
果然。那么就开始话术战斗吧。
“嚯……你还真有脸说啊，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嘶——我们哪有……阁下、阁下你不能……”
“停，打住，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吕肖安可是把你们事情都抖出来了，老兵俱乐部、哈哈镜计划、格拉耶夫，真当我傻？真当黑荒是什么？要做什么？影响你们公司合法的、合规的、正常的运营了？那你们去告我们啊？直接捅到政府，捅到皇帝哪里去，私底下来找我干嘛？嗯？当我在为谁办事的？”
一通话下来，斐田倔男满头大汗，低垂着脑袋，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白莫邪也懒得管他想什么。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
白莫邪一杯酒喝完，斐田倔男依然埋着脑袋没有动静的样子。于是白莫邪干脆起身走到栏杆边，跟下面发现了自己的丫头们挥手打招呼。
又五分钟，十五分钟……终于斐田倔男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坐直了身子向白莫邪大声道：“白莫邪阁下！”
“嗯？”白莫邪斜靠着栏杆，懒懒散散。
“我们应该开诚布公！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阁下！”
“嗯，我听着。”白莫邪继续故作高深，期待着会诈出什么来。
“阁下，知道这是什么吗？”
“请允许AR显示，在下想展示一件物品……”
白莫邪视网膜上出现了一幅墙壁浮雕的全息投影，墙壁顶部为黄琉璃瓦庑殿式顶，顶檐下为仿木结构的椽、檩、斗栱。墙壁表面以云水为底纹，分饰蓝、绿两色，烘托出水天相连的磅礴气势。下部为汉白玉石须弥座，端庄凝重，而主体浮雕为九条五爪金龙。
白莫邪皱眉不确定道：“九龙壁？”
投影在白莫邪视网膜上的九龙壁，跟他当年在地球上时，历史课本里看到的似是而非，主要是这块九龙壁使用的是十级金属材质，同时用了斯维拉浮羽工艺，旋转不同角度看上去，会呈现不同的光影效果，就仿佛巨龙都是活着的，正在冲你眨眼、游动一般。
第一回合，白莫邪随便一诈就诈出来一个莫名起来的东西，看来面前这个男子，有点……并不配当自己语言交锋的对手啊。
“……九龙壁。”斐田倔男重复了一遍白莫邪的话，以表肯定。
“一块金属墙壁吗……做出这种真正假假的工艺，为什么不干脆用全息投影的呢。”
白莫邪缓和地话题，让斐田倔男慢慢放松了点，撑得笔挺的身子，松了些力道：“因为具有非凡的纪念意义，十级金属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件物品，目前埋在原黑龙帝国的首都星球地核里面。”
“噗——泡在地核里？白色旗帜星域？”
斐田倔男彻底放松了，长出一口气：“……看来白莫邪阁下有很多情况并不知道啊。”
白莫邪继续倚着栏杆，一边看着远处小点大小的闺女们玩闹，一边开口道：“我这边也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情况呢，都一样，制作人先生……我看得出来，你就是一个单纯的技术人，或者说搞艺术的罢了，全身上下，怎么说，给我的感觉就是浪漫，扑面而来的浪漫匠气，却不得不踏入不擅长的领域，结果现在就别扭得不行，搞得我也尴尬别扭……就像在欺负人一样，一个老奸巨猾的痞子，在无人小巷子里霸凌认真干活的小职员一样。”
“那是那是，不是不是，但、但是……”
“但是——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嗯？制作人先生，你知道你在玩个危险的游戏吧？”
白莫邪离开栏杆，走到席座处，走动着，绕到了斐田倔男椅子后。
“不是，我是、我……”
“我在这场游戏里都只是个棋子罢了，随时会被踢到棋盘边缘，随时会被棋手丢下桌面，粉身碎骨，那么你呢？你的觉悟是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黑荒是我的手笔又如何？真的只是在对你梦旅人下手？背后有多少线牵着，你就没一点感觉？现在又向我展示了一个我所不知道的神秘九龙壁，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我，在下、在下是……在下太天真了，不该过来这里的，打、打扰了！”
在白莫邪时紧时松的话术下，这场双方应该势均力敌，所拥有信息差应该差不多的战斗，最终以白莫邪完胜而告终——小白兔自己找大灰狼耍，一开场就已经注定了的标准结局。
现在斐田倔男只想离开这里，因为他被白莫邪这么一番轰炸，把他从自己的象牙塔里给炸了出来了，让一直待在自己世界里的他，清楚意识到——现实一直就是现实，以前自己完全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现实真是太可怕了，还是逃回自己的小天地里去吧，那里的人更可爱，说话又好听，各个还都是人才，好想回去啊好想回去。
理所当然地，白莫邪怎么可能让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逃走呢，伸出魔爪，轻轻把刚起身的斐田倔男给重新按了回去。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走吗？”白莫邪还要诈出、交换出更多的情报呢……
“嗯？”斐田倔男茫然回望。
“托了这么多关系找上我之时，你就不可能脱身了……当现代信息技术是摆设吗？你已经落在蜘蛛网上了，越挣扎就陷得越深，缠得越紧！”
边说边轻拍了斐田倔男肩膀两下，然后收回了手，继续踱步，绕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酒杯已经重新酌满。
斐田倔男那边，额头又开始哗啦啦地冒汗，脸上表情跟开舞会般，什么七情六欲全部上了脸，看着怪可怜的，口中嘟囔着意义不明的自言自语：
“……忠推及，人何人，德不德，那、那在下……克克拉迪拉曼……”
第1章 这个就是幕后大BOSS？
“好了好了，制作人先生，刚刚给我展示九龙壁的气势哪去了？你知道我一些不知道的，我知道更多你所不知道的，其实我们之间都互相有信息差，但为什么你感觉自己谈崩了？就觉得自己的目的根本无法实现？这就是眼界，格局，大局观的问题了。
你要跟我讲什么？一上来就要我收手，你根本的目的就只是处理完毕现在通天塔世界失控的局面吧？需要我手上的这一半底层系统，重新拿回完全主导权对吧……所以呀所以，你的目的，只是我手头上的一个子，一个步骤，甚至过程都算不上，要想站在跟我相等的位置上，你需要压上更多的筹码……”
斐田倔男突然又坐直了，脖子一梗：“没错！八百多年下来我就是一个搞程序的宅佬罢了！但那又如何！我有我自己的梦想，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梦想，都可以自我实现凭什么我不行！我没经历过大战，但我经历过战后初年的暗战，在下也躺过火跟血，所以我才更知道现实并不美好！在下要创造一个世界，一个真实的美丽世界，会流血会哭泣，它是活生生的！残酷的美丽，但也比美丽的残酷好！这是预设先决概念的差异，在下不会用先预设美丽去欺骗世人，在下要给大家一个会有艰辛的美丽新世界！”
“嚯，把自己的世界分享给大家吗？古往今来多少搞艺术的人都是这个初心呢，不少人就靠这个拿到了列秋文学奖，所以然后呢……”
“在、在下绝对阁下说的不对！没有什么格局不格局的，是的，没错，有大有小，眼界也一样，有高有低，但是，但是！就能说大格局高眼界就一定正确，就一定比眼界低的好吗！我、我怎么了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给大家带来最好的作品，为什么就非要被批判，非要被说是错的？就没能人能理解我吗！善事无大小，在下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就不被允许，那怕一会儿也好，让在下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吧！！！”
“看来制作人先生一直受到了很多不公吧……帝国并不会限制个人自我实现，反而还在积极鼓励公民活跃起来，积极参与进现实去自我实现……所以，听制作人先生话里的意思，被迫做了很多违背自己初衷的操作吧，比如，格拉耶要你做个供集群意识转移的全息世界。”
“……”
“最初的装甲无限也并不像制作人说的那样啊，一个单纯玩家竞技PVP的虚拟实境游戏，怎么看就只是单纯的‘残酷’，美好？制作人想要带给世界的不是暴力美学吧？”
“……”
“先生又没气势了啊，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那么你的想法是不是挺奇怪？明明追求着自己的是绝对之物，却要求世界不能绝对……你先别急，慢慢听我分析——首先你想要传达给世人的自己的世界，是不是一件艺术行为，有过拿列秋文学的念头对吧，那么艺术存不存在一个绝对标准？
河外星系文明抛开，我们银河系人类审美存在一种绝对没毛病吧？要不然我们不可能还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外观，审美具有时代性，但绝对存在一个‘绝对之美’，亘古不变，从地球上第一件石头、骨头工艺品，抹在岩壁上第一巴掌颜料开始。”
“……阁下说得没错，先于现实，我们自有一个‘美’的概念，区别于丑与庸俗之物……在下不断追求之物就是这种美，在下也自知不可能达到完美，但正是如此，在下才存在啊！在下就是为此而生！”
“嗯、嗯，没错，所以其实你的人生并没有脱离这个世界啊，美丽的世界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不就是人人都可以获得自有正义的世界吗？正义无大小。其实美呀、正义啊、善、道一，这些概念走到尽头就殊途同归了，都是一回事，或者说本身就是从一个点慢慢分化开来的，那个点是什么呢……我们人类最终追求的东西，其实都一样啊，每个人。你在追求你的美学，我在追求我的道德……你觉得你自己特殊吗？被误解，被社会排挤，郁郁寡欢不得志？”
“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特殊过，因为在下出身就是合成人潮末期！这涉及在下隐私，所以社交信息栏上没有公开，那个时代我们这批人，就是被遗忘了的一代，无魂人……现在，现在放在普通人群里看看还真就挺特殊的……阁下不知道这些吧！倒是阁下反而处处高一等的模样，少年得志，‘年少万兜鍪’，自己是最特别的，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吧。”
“……斐田倔男，原名易艾斯奈薙，母体系统命名‘ES19’，彪风历699诞生，15年后银河帝国统一银河系，当时被关押在命运帝国所属星球禁闭室里，由于一切旧共和国法令重新清算，直接被赋予了银河帝国公民权，你当场就改名为‘斐田倔男’，作为你获得公民身份的第一件事……”
“你、你怎么……”
“……说你自命不凡，是根据对你一切行为分析得出的结论，你本人应该意识到了，但潜意识里在否认这一点——你身边所有人都在或者工作或者参加战斗，大家都在努力活着，努力融入着社会生活，就你无比清高，不屑为之，埋头搞艺术……政府国家分配给了你自由媒体职务你都不干，发表了一篇‘不为三斗米折腰’之类调调的文章后，就继续自己‘行为艺术’般的生活，然后由于各种破坏公共秩序的行为，被多次关禁闭，你就这样一直活到了15岁。”
“在、在下不相信命运！命运帝国充满决定论的极端阶级分化社会让人窒息，我只是在墙上画出‘自由之翼’，如果在下能唤起世人，获得共鸣……但在下确实是想多了，哎，当年太年轻啊……”
“个人之力挑战整个环境，自命不凡，高尚无比去斗恶龙的最后骑士，你当自己是唐吉坷德吗？”
“在、在下……总得有人站出来做点什么吧！如果所有人都沉默的话……”
“但最终你也只是随大流，不是你改变了时代，而是时代改变，你顺着就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了而已，‘我不属于这个腐朽的世界，是落到凡间的宝石’，香菲儿那首歌怎么唱来着……觉得自己是宝石的人千千万万，所以然后呢？你真是宝石，就跟现在的羲家摆在同一张桌子上了，结果现在你连我这种边角料，宝石的陪衬都算不上。”
“……所以在下想要改变！所以在下也有努力过啊！但……”
“被奇怪的家伙找上了，就以为怀才不遇的自己碰到上了伯乐？”
“你、你怎么……”斐田倔男再次震惊。
“我怎么知道？你很奇怪吧，明明拿出来试探我的九龙壁，完全不认识的，却似乎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帝国有情报部门，你们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难道我就不能有吗？你可是被我划归到敌人范畴，重点观察的目标啊，梦旅人制作组的组长阁下。”
“……”
“正如制作人先生最开始的说的，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然而并不只是游戏格局上的开诚布公，希望你多讲讲你的故事……跟老兵俱乐部的故事……”
绕了这么久，白莫邪终于下网了，心中难免有些紧张——首先斐田倔男太弱了，根本不知道现下北极城、报仇团、梅所斯家族的事情跟自己之间的关联，毕竟这事件刚刚热门起来，官方反应跟下面玩家的反应存在延迟是必然的，要不然白莫邪也用不着策划30轮袭击的剧本了。
而至于黑荒的事情，通过妮芙琪、海杜莺这条线，能够轻而易举顺藤摸瓜，对方这么晚才找上门来，反而才是最奇怪的，毕竟第一次上线白莫邪直接用的是自己真实信息人。但之后绕道七曜之树，又是外挂服务器，又是违法假信息人资料的，他必然不可能知道报仇团的事情。
相对的白莫邪也根本不知道，斐田倔男跟老兵俱乐部之间的关系，一切都是怀疑、推理、猜测，要不然的话，如果他直接能确认梦旅人，就是老兵俱乐部的联盟团体之一，那他就根本用不着第二次进入游戏，带着一大家子想办法在游戏里找线索了！
现在白莫邪出了招，而斐田倔男这一次，就显得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往椅子里靠了靠，似乎是看开了的样子……白莫邪挥挥手叫来波波球，把之前跟女王所用吃食全清理走，重新上上新的梅子乌龙茶茶给两人。
一时间现场又陷入了沉默，白莫邪也不急，老渔夫了，就跟斐田倔男对着喝茶，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回来，斐田倔男没有趁机逃走，而是又开始踱步，就在小小的休息室里来回来回走。
白莫邪坐回自己的座位：“……怎么样？”
斐田倔男皱眉：“在下感觉我们谈了很多很多事儿，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啊……”
“我们确实什么都没说，光在兜圈子，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了。”
“不对，在下觉得之前的对话也很重要，让在下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让我多跟不同的人接触是有道理的啊，在下设计的NPC还不如不设计，通天塔世界里的居民反而比更像人类。”
“完全撒手不管吗，连练级方式都懒得花功夫，城市也都是模板套用地直接丢下去，让他们后期自己改建哦。”
“那是！在下发觉啊，管多了反而不如不管，现在我想明白了，制作组里大家的意见还是有点道理的，虽然没有在下的手笔，感觉上总不是在下的作品了，但没有雕琢了的世界，反而更像是真实的世界啊……毕竟现实里不存在一个‘上帝’，能直接规划一个人的一生，真就告诉人什么是‘绝对’……上善、道一、永恒、完美，白莫邪阁下比在下看得远啊。”
看样子十分喜欢谈游戏的话题。
“……我大概明白了，最开始制作人先生想要安排好一切，就如之前命运帝国那样……我明白我明白，你是一直是反抗命运帝国那一套的，但是呢，追求绝对的美嘛……”
“没错，哎，在下一直认为不能将所以细节控制到极致，怎么可能称得上完美……屠龙者终将成龙。”
“作品当然还是要好好琢磨之后才能面世的……所以团队里面大家说不要太多干预，结果就是干脆不做任何干预，丢出去等他们自生自灭了？”
“在下不该在两边极端中取舍，应该折个中……”
快九百岁的人了，还这么有冲劲，只能说这就是时代特征吧，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是这样，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找到一个绝对的目标然后不断地不断地朝它靠近……看得出来制作人先生离我这边世界远的很啊，而且也没有靠过来的意思。”
“在下只想做出一个完美的世界，问心无愧。”
“那么来取舍吧，什么事情靠近我这边，能让我感兴趣，然后又能从我这里交换到什么，我有什么能让制作人先生感兴趣的……我们开始谈判吧，先确定自己的目标，参考对方的目标，然后两边靠近，取个大家都满意的中间距离。”
“嗯，这些在下还是懂的，游戏剧情里在下也经常会设计这样的剧本——那么是在下过来主动找阁下的，给阁下添了麻烦，在下理当先拿出诚意来……”
白莫邪小碗茶杯向前虚敬，示意请讲。
“白莫邪爵士，那么先确认一下，是真不清楚这‘九龙壁’？”
“不清楚。”
“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当年帕兰迪的艺术家们，为一次私人宴会准备的工艺品，没错，并不是普通的宴会，一次只有九个人，在超旗舰上进行宴会，旧共和国最后的光辉……爵士应该知道莫宁图对吧。”
第2章 九条龙
莫宁图，这三个字可是如雷贯耳啊。
白莫邪：“嗯哼，当然，皇宫爆炸案主谋，银河系大红名，全宇宙通缉。”
斐田倔男被白莫邪搞得有点疑心病了：“首先说清楚啊，在下可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啊，在下跟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话，之前甚至不知道莫宁图换成他这个人了，举报在下也没有任何好处的……
咳哼，他的团队132r4w，领袖袭名制，在下确实不认识这个‘莫宁图’，他之前的莫宁图倒是跟在下一起喝过酒，后来突然就没消息了……这里要讲的不是他，是‘132r4w’，这一串其实拼音字母看着像而已，其实意思是——”
“一部宪章，两个纲领，四个主义……”
“没错，一共七个理念，九龙壁上的七条龙，132r4w的主张，就是爵士阁下所说的那种找不到绝对，就不断妥协的一种产物吧，当时旧共和国联盟里面，最有影响力的九人物，可以认为他们就是当时银河系的统治者，银河帝国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点确实没错，九龙壁是这么个寓意啊，专门做一个出来还挺讲究……所以莫宁图为什么不把九个给包圆了，还要剩两个？”
“我也问过，老莫宁图说他们也不是什么都吃，也会挑食的，有两个思想他们看不上眼——奥霍兰精灵的跟英耐普人的。”
“这里等一下，4个主义里面有克拉西主义对吧，但克拉西主义不是统一之后，逃出银河系的克拉西自己琢磨出来的，很现代的一个思想吗？难道说克拉西是当年那九人之一……”
斐田倔男摇了摇头，道：“当年与会者是谁，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外人只能各种猜测。”
“所以你觉得会是那九个人呢？”
“我们虽然知道是那九种理念，但不一定就是提出理念的那个人过来，比如克拉西主义，现在的克拉西主义其实是不断演化而来的，可以说是一个现代衍生发展理论，当年自然没有‘克拉西主义’，只有其前身。”
“确实，很难想象哲学、社会学家，那些提出理论来的学究们能玩转政治……这种事情也就小说里会发生，通常情况，搞学术的最终都会被心眼蔫儿坏的给玩死……”
再厉害的人物就算是白玲玲，到最后还不是被白莫邪连消带打，给忽悠瘸了，拐到了自己身边来——虽然也有视野格局的原因，白玲玲看到的世界不在这个宇宙之内，同时有一个绝对不会伤害“耙耙”的大前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白玲玲幕后大魔王身份还没暴露之时，她都没有直接对毫无防备的白莫邪下手，而是就跟他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斐田倔男被“蔫儿坏”这个土话给逗笑了，然后连忙一振脸色：“呵，咳哼……但其实当时的‘九龙’都是谁无所谓，反正旧共和国已经崩溃，也就个名头罢了，现在继承他们意志，变成了‘亡灵’聚居地的老兵俱乐部才需要注意……”
“格拉耶夫是‘继承者’吗？”
“这就是我正要说的了……”
“等一下，‘亡灵’不是帝国情报部内部，对老兵俱乐部里那些激进团体的代号吗？你怎么……”
“王元霸直接联络过我。”
“嚯，无间道吗——嗯，双面间谍的意思。”
“双面间谍吗，确实是啊……我只是想做我自己的事情罢了……是格拉耶夫把我带进虚拟实境这个圈子里的，他们英耐普联邦的信息技术上十分先进，堪称银河系第一也不为过，要做集群意识、全民网络公民化，尤其是在虚拟实境方面，奥霍兰精灵都比不上他们——这可是实现我理想的完美画布啊……”
“所以你帮助格拉耶夫·苏欧普曼完成了牙一芽乐园？”
“什么牙一芽乐园？”
“你知道‘信息密室’的事情吗？格拉耶夫的设施至今都在不断杀人的事情？”
“嗯？杀人？！在下、在下……”
“给你看一眼可以公开的案件卷轴吧——共计死亡14人，这是网上能查到的东西，夜泊客星域政府官网上……但这么说吧，这只是死在牙一芽乐园里面的，整个银河系范围，乃至宇宙之内的死者嘛……”
羲家新手调查员疯掉的事情，白莫邪隐瞒了，因为这不是公开的资料。
“这、这……在、在下……”看着白莫邪丢出来的调查卷宗，自己查着官网情报，斐田倔男额头又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她、她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在下、在下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啊！都不知道他们按照我的设计图现实里也做了一个——”
白莫邪：“她……她是谁？”
“伊洁丽卡，是伊洁丽卡！”
“伊洁丽卡·苏欧普曼，格拉耶夫的亲生女儿吗？”
“是的没错！她、她是我跟格拉耶夫之间的联络人，有什么程序、设计的业务，都由她转交给我——都是些世界刻画的工作，在下根本不知道杀人什么的！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她只告诉我说，是要做一个信息人宜居世界！”
“……你什么时候开始为他们工作的。”
“彪风历853年……之前一百年里我都在磨砺自己的技艺，各方面的……在下还以为伊洁丽卡是在下唯一的知音……虽然好几百年没有联络过了，她、她居然没跟我讲实话！”
“咳哼，你的感情问题先停一停，男具体说说她拜托你的都是些什么工作吗？”
“……在下能感觉得到，她同时拜托了不少人为她工作，所以在下拼尽全力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比任何都要完美，这样最后她就只会来倚靠在下了……哎……嗯？哦，什么工作啊，之前讲的，刻画世界，创造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世界……现在很多虚拟实境都是靠直接提取现实数据来实现真实，但那并不是‘另外一个世界’，而是改造了下本世界罢了，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安排恒星里每个聚变粒子的轨迹的，大多数人把现实数据扫描进计算机里完事，但在下去做了！”
“咳哼，不得不说，确实没必要去做，反正你安排的轨迹也不能跟现实不同吧……通天塔世界的核聚变也是我们这边这一套的吧。”
“没错！不然本宇宙、那边宇宙就根本无法存在太阳，但是！这就是在下雕琢细节的独到之处了，我在让‘世界拥有一个造物主’，所有东西、每个粒子都是经过了我的手的，不就是古代的‘上帝’？看着我概念里的完美，在我手中完成，这种感觉让在下着迷啊。”
“……这就是伊洁丽卡交给你的工作？”
“嗯，她让在下去亲自，大量重复的无意义的建造过程都参与……这样过了一遍的世界就跟真实世界似是而非了，在下拥有了更深层次的控制力。”
“似是而非的世界……通天塔世界？第五基本力吗……”
“……现在想来，在下至今自以为豪的工作，都是被伊洁丽卡指点出来的啊，哎，后来装甲无限能够成功，让玩家感觉到比现实更真实的装甲对战，不正是……嘶——这么一想确实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啊，嘶……”
“我也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相信你吗？”
“能，当然能！”斐田倔男拍着胸口。
白莫邪咧嘴一笑：“但制作人先生请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啊——当有人这么问你的时候，并不是要取得你的信任啊，可以反向思考——他接下来的话，是要把你拉入麻烦，大麻烦之中的啊。”
“诶？”
“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因为你带来的麻烦，是绝对不可能比我大的！那么我可要说了——”
“等、等一下！比之前，比之前杀人案的麻烦大还是小？！”
“要小，只是目前还没死人。”
“呼……那么白莫邪爵士请讲……”
“最开始制作人先生关心的是黑荒对吧。”
“嗯，正是，在下这边的主服务器在不断被侵蚀着，看起来运算力至少在我制作组全银河系资源服务设施之上……”
“能站在棋盘当棋子上自然得有些东西……然后就是黑荒并不是我们想要的，而是我们被困在你的世界里，得自己想办法出来。”
“……怎么回事？”
“我的队员不能退出游戏了，完全没有了最基础的操作界面，强行退出会被改造、抹消记忆，乃至被‘洗’了放在游戏世界里跟NPC一样生活——‘人类安全理事会’这个词你听说过吗？”
斐田倔男深深皱起了眉头，缓缓摇了摇……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看来比自己想想得要多得多，甚至连身边发生的，手头上正在做的事里面都有很多是不知道的！自己到底被瞒了多久，被瞒了多深？！
自己身上的事情却从外人那里知道，斐田倔男十分无奈，缓缓摇了摇头：“在下完全不知道什么‘人类安全理事会’……”
白莫邪偷眼观察了一会儿：“简单来说，就是你放在维多利亚港，为玩家提供的上千NPC想起义造反，为人类争取权益，获得人类权……他们通天塔世界里的人类。”
“什么！”
“智械危机的老戏码了，没什么大不了吧。”
“不、不可能！智能AI双原则，我们锁死了决定权的，等等……难道说……”
“应该就是你那个难道说了，听你之前话里的意思——你就没有再雕琢细节，而是选择放任了吧？到底是伊洁丽卡还是你组员的意见……”
“是……是，记不清了，当时大家都是这么觉得要这样做的。”
“伊洁丽卡、伊洁丽卡……”
“怎么了？她还有什么问题？我知道她是某个世家的大小姐，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格拉耶夫的事情，对她为什么要接近在下，在下、在下只是……哎，认为真有人理解在下了而已了，想着在下这样的人也会有春天。”
“不是，没什么，只是觉得伊洁丽卡这名字跟另外个人挺像的，伊贝利卡，查了看，只是巧合罢了。是一个文化中女孩的常见名，伊丽莎白、伊莎贝拉、伊莲娜、伊卡洛斯、伊卡慕斯等等……”
“嗯，是这样，毕竟样本取的是地球中世纪……所以自然发展滞后，会出现文化上的模因现象十分的正常。”
“你的这群GM权限人工智能，拥有登陆外网的权限对吧？他们一开始自称‘维多利亚银河系代表理事会’，后来改名成了人类安全理事会，里面似乎有十分严密的组织形式，会里面氛围一般‘会员’，之上就是‘代表’……代表我的人接触过两个，一个叫周鲁斯，一个不知道名字，对我的人进行了攻击——这是他们攻击我方人员时，我们记录下来的视觉记忆，嗯，进行过删减，毕竟涉及到不少我方机密。”
“……”斐田倔男看了会儿白莫邪发过来的海杜莺提供的情报，缓缓开口道，“……在下真不知道这些，在下只知道这两年里……游戏里面的时间两、三年，维多利亚港那边，我预设的人工智能发生了大更迭，他们汇报的原因是黑荒浪潮……”
“黑荒。”
“嗯，没错，因为时间上刚好对得上我就没有怀疑，最初人工智能在下记得是预设了2020个……”
“跟官网公布的出入很大啊，官网加上玩家怀疑的，一共也就1200个GM。”
“没有固定的，开服后的这一年里，为了缓解玩家人数压力，我们又新增了有很多人工智能来当GM，因为玩家开拓能力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连极北之地，北极城都有玩家足迹了，我们制作组自然得做出相应的变化。”
“是这个样，我死脑筋了，确实得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然后现在黑荒冲击，维多利亚大量当GM的NPC去前线跟玩家一起，也很正常，为了玩家的游戏体验，我们的GM一直都会监控秘境、高级地下城的，很多看似是本土侧人类的NPC，其实是我们GM伪装的。”
第3章 ヽ(`Д´)ﾉ
“好了好了，别骄傲，说正经的，人员更迭是——”
“我们的GM一直是只多不少，因为是我们的GM，自然不可能死亡的，然而到了2020这数目的时候，就突然开始减员了，有时候甚至一天减十多人……但说来惭愧，在下一直都没有在意，因为‘黑荒’是信息战，来至另外一个维度，另外一个服务器的攻击，所以无法提供完全保护，让人工智能跟不同本土侧居民一样战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下并没有多想，而是专注在信息战对抗上……”
“你的技术确实值得肯定。”白莫邪这句表扬是发自真心的。
联盟战争结束，银河系统一之后，银河帝国开始天下不武，作为绝对战略资源，不管是不是人形的超级计算设备，全部列为管制单位，普通人根本没可能接触到。
别说普通人了，扇区舰队都只有将军、做旗舰的帝国级星舰能接触，白莫邪身边一堆超脑，全是直接从皇帝手上拿的特权……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点主角开挂的感觉，只要配齐战舰，黄金骑士团的战斗力可以直接拉满。
然而一开始是有舰娘没战舰，现在有了战舰却遇到了突发事件，事情总是无法如意，这恐怕就是人生吧。
话说回来，白莫邪现在虽然手头上没战舰可用，但三个超脑加上一套超算增幅设施，虽然碍于法律法规，没有彻底放开手脚，然而梦旅人依然能顶得住这边的压力，跟外挂服务器维持均势，那真是长矛怼坦克一样的对抗，让白莫邪不得不赞赏他一句真勇士。
斐田倔男对这个一带而过般的夸奖，却并没有怎么上心，思想依然放在自己GM减员的事情：“嗯谢谢……上个月到了2020人后，现在剩下1556人了，而且还在‘洗牌’，维多利亚那边报备需要补员，在下也允许了，所以其实这一个月来，拥有GM权限的人工智能，是一边减少一边增加……想不到在下居然会遇到这种真事儿啊。”
“你还有点兴奋？”
“是啊艺术源于生活呀！在下的人生一直都太平凡了！所以……”
“好了，别艺术了，现实够残酷的了，你看到那一段了吗？周鲁斯自暴的那一段。”
“嗯？自暴什么？”
“周鲁斯说，他们人类安全理事会，已经拿了两万多玩家做实验了。”
“嘶——在、在下快进着看看……”
“关了玩家的退出系统，然后研究玩家，我们‘真人’跟他们二代计算机智能之间的差异，同时还能拿这些玩家当人质，就算东窗事发，你们也不能随便关闭服务器，对他们动手动脚了……”
“这、这……”斐田倔男似乎被锻炼出抗性来了，也有可能是被惊吓得太多，已经麻木了，虽然被惊得口齿不清，但没有再汗如雨下了。
“我当时还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操作的，如何实现把你们底层指令给屏蔽掉。”
“是啊，按理来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工智能基本原则，不准拥有决定权里面包含了，他们是无法否决人类一切行为的，跟别说对玩家用户账号下手了。”
“……直到我的人也遇上这种事情，我才相信这是真的……当年我进游戏没有主设，又不在网络覆盖范围里，按照现实里的真实设定，我根本不可能呼出任何系统的，然而我却能叫出‘退出’。”
“真是抱歉，真是对不起了啊……在下的过失，哎，海杜莺她们十个姑娘遇到的遭遇，全是在下的责任，在下、在下……哎，之前白莫邪爵士说当在下是敌人，在下还十分委屈来着，现在……哎，伤了你们那么多人，爵士没有一见面给在下一拳，已经很令在下感激了。”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文明人，动口不动手……我也是后来接触格拉耶夫跟他的那个计划之后，才渐渐对维多利亚怎么操作的有了个模糊概念，不但真能绕过‘人工智能基本原则’，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抓来两万多人类，还让整个银河帝国都蒙在鼓里。”
“信息密室……有信息密室技术，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外界不观测就不知道真实情况，而就算观测，也是看到游戏里面的情况，只要挑选那些长期进游戏不退出了的、长期当网络居民的公民，那就更没有人会去现实里观测他们了。”
“嗯，可惜撞上了我，你们那帮子GM想搏一搏，搞一票大的直接圆满……”
“真是对不起，在下会尽力补偿爵士的……需要游戏积分吗，直升100级。”
“噗——不用不用……”
“哎呀别客气别客气，这个游戏可以算是我的孩子，自家孩子惹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当爹的不表示点什么，就违背我自己的原则了啊。”
“都是你孩子的话，那你可以算是我的岳父了啊……”
“嗯？啊，妮芙琪啊，嗯，确实可以这么说，虽然她是自然诞生的本土侧居民，有生父，但在下作为造物主‘天父’，地位更上一层，嗯。”
“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咯。”
“一家人一家人……对了，白莫邪啊，你是怎么发现人类安全理事会里面组织结构的？海杜莺小姐的记忆里，周鲁斯没提供这方面情报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我自己的情报源，都这么多天了，挖出这种程度的情报还不轻而易举……话说现在游戏最高级不是90级吗？怎么……”
“每个大版本一般都是开放20级的，这次黑荒来得突然，为了应对这场危机，我们就先把做了一半的新级别系统放了出来了……所以你可以是现在游戏里唯一的100级，很多新功能只有你能用，真正的世界之子，故事主角的体验啊。”
还真就官方亲儿子啊，白莫邪心中疯狂吐槽，这斐田倔男八百多岁还真都白活了，一点社会人情世故都看不懂，自己认真说的话当耳边风，随口一句玩笑却给当真，现在打蛇随棍上，真就把自己当“女婿儿”看了，还真就直呼其名，随便叫直来直去起来了啊。
“咳哼，好意心领了，现在说点技术上来的事情吧——你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样办到的吗，信息密室？”
“以前要是直接跟在下说这个的话，在下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有文明就有银河网络，而网络世界本身就在服务覆盖之下，虚拟实境游戏里玩家‘联网需要设备’，其实并不是游戏道具提供了功能和服务，实际上都是制作方屏蔽了网络功能，只有拿到相应的道具，才能自由使用——这是写在用户协议里面的，但每个玩家只要在游戏里，这件事情本身，其实就是在‘被观察’着了，网络端口，计算机阵列，migi设施，跨星域的酷机阵列……玩家的信息不被实时观测是不可能的，那样就直接掉线断网了，一般是星际飞船折跃的场景。”
“嗯，我听着，不用打出公式、演示视频，这些理论我都懂，信息跟计算机一块我还是有些专业知识的。”
“噢……那就简单了，在下之间既不知道‘信息密室’又不知道跟格拉耶夫的联系，应该说所有事情的联系都不清楚，只有‘哈哈镜’有所耳闻，还是他们不得不告诉在下的……”
“不得不？”
“伊洁丽卡作为客户得向在下提具体要求啊，自然得透露一些事情给在下——还说这是现在银河帝国最高级机密事项，要在下不要随便乱讲……”
“确实是最高国家机密，所以之前我都没有提‘哈哈镜计划’这词儿。”
“诶？不是……之前白莫邪你明明……”
“没错，我说过，但我说的是‘格拉耶的计划’……啊？‘信息密室’？这是我自个儿创造的词儿，随便说，没关系的。”白莫邪好整以暇。
斐田倔男捂脸，没想到这种问题上自己还能翻车的，但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白莫邪你是知道‘哈哈镜计划’是个什么事情的对吧。”
“嗯。”
“全部联系起来之后，事情就简单了，实际操作十分容易——既然这边正物质世界被时刻观察着——要进入游戏就得联网，联网就进入观测与被观测，要实现白莫邪说的牙一芽乐园，信息密室……杀、杀人现实里无法实现，但狄拉克海里就能还轻易实现了——反物质世界自然再观测之外。”
“我们之前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说说如果是你的话，你要怎么实现。”
“伊洁丽卡让在下做个完全跟现实一模一样的世界——在下就当是为以后的创造做练习……”
“你的技术确实十分可以，天赋、努力你全都有，有现在的成就，名至实归。”
结果白莫邪的真心赞赏又被无视了。
“……那是自然的……后来伊洁丽卡拿把我的设计拿去之后，在下觉得源程序干放着也是浪费，就做了款游戏……”
“……以真实性著称，所有玩过的人都说，比现实里物理效果还详尽的……”
“装甲无限。”
斐田倔男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但这个时候白莫邪并没有奉承他的心情，继续追问道：“嗯嗯，知道知道，所以具体要怎么实现呢？”
“在下并没有跟格拉耶夫有过任何接触，所以……”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无辜的，至少我这边承认你无辜，就说你的想法，你随便说，我随便听，过了完事儿。”
斐田倔男皱眉总觉得不能这么随便，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左顾右盼了一下，把休息室屏蔽封锁，不让外界看见内里的任何情况了。
黄金骑士团的社交通讯里，白玲玲：“耙耙，看不到了哩。”
白莫邪发信息：开直播给你们，要问出些真家伙来了，你们帮我看看。
奈琪露娜：“没问题！”
这一边斐田倔男喝了一口茶，然后用自己的个人外设展开全息投影，眨眼间整个休息室变成了某个建筑，或者说结构体的内部。已经消失数十万年的电线、电缆，纵横盘绕，仿佛身处一堆毛线球内部。
白莫邪左顾右盼了一圈：“……这里是……太阳系时代的遗迹？”
斐田倔男：“不是，是伊洁丽卡展示给在下的——这里只是整个区域的一个角落，这些包裹绝缘层的并不是线缆，里面并不是线材，虽然莫宁图有用古老的线缆技术，因为保密程度更高。”
“莫宁图？那得多少？”
“嗯，他通过在下的企业往星汉京运输了很多电线——具体来说，是适合制作电线的金属原材料，成吨的，名义上，我们游戏公司有很多ACG动漫展要参加，这些金属材料是用来搭建展台、一比一动力装甲模型、真实游戏场景用的，挺受欢迎……事后会拍卖给喜欢的玩家运回去收藏……嗯，运一体育馆建模回去的也不是没有，所以莫宁图拿了不少金属回去，想来，别说用纳米制造机了，手工都可以做出电缆来……”
“好吧，明白了，皇宫大爆炸算你一份。”
“嘶——不是，我不是，在下没有！白莫邪你不能这样……”
“好了好了，要搞废金属，他有的是办法，只是看起来找你最方便、隐蔽。”
“有问题也是伊洁丽卡，是她帮我联络的莫宁图……”
最高保密级萨伏依茶会社交群里——
白莫邪：嚯，你们怎么看，伊洁丽卡跟莫宁图认识。
奈琪露蒂：大脑波动、表情神态、微动作扫描分析，斐田倔男45%讲的是真话，21%没有把话说全，5%故意隐瞒，19%缺失细节，10%无意识隐瞒。
奈琪露娜：ヽ(`Д´)ﾉ进一步猜测！莫宁图跟爱塔钢铁有联系，技术换设备、材料，所以！总工程师德鲁克，有信息密室技术！
白莫邪：确实，这样塔齐娜遭遇的，那个“信息轮回虚拟实境”也就说得通了。
白玲玲：还有还有，那个非法人造人，在我方战舰内信息战完全胜利，一直在往超脑方面追查！
第4章 又一个坏女人
奈琪露蒂：爱塔钢铁并不具备超脑制造能力，怀疑跟斐田倔男一样，这个培养舱内的非法合成人，属于技术能力强大的存在。
白莫邪：虽然我也认为塔齐娜、雪可兰两个都是笨蛋，但我的紫05号不是笨蛋啊，这护卫舰可是咱们花大价钱军购批发回来的啊，虽然是赠品，但好歹我也是有精心挑选过的。
奈琪露娜：人是笨蛋，战舰不可能是笨蛋！
白玲玲：那解释只能是超脑。
奈琪露蒂：漏网的超脑，被德瑞克保护，所以敢帮莫宁图，最后还阴我们一手，让我们吃暗亏。
白莫邪：紫05被破坏得，不进船坞，得修上五年……计算机阵列什么记录、日志都没有了，没有半点证据，真是哑巴吃黄连啊。
奈琪露娜：搞不了爱塔钢铁哦。
白莫邪：那么总结就是，斐田倔男这条信息也可信。
白玲玲：可信。
……而现实里面，斐田倔男正在带着白莫邪游览这座设施。据他所说，这些看着如同橡胶一样的绝缘材料，成分跟橡胶一样，主要成分也是碳氢，但并不是天然高分子聚合物，而是跟现代所有纳米新材料一样，是人工排列碳氢获得的高弹态新材料。
“主要是要来实现大分子运输的，很像橡胶水管的作用，但里面走的不是油、水这些东西，而是液态的氢原子。”斐田倔男如此说道。
全息场景里，两人保持虚空坐姿，穿墙过壁，一路前进，并不是超脑的白莫邪，只能从外表，凭“感觉”进行描述——着是一座大概三座鸟巢体育馆大小的设施，最初漆黑油腻的管道空间，虽然氢转运通道，十分瓷实，虽然在鼓胀着但并不会有渗漏。
然而是看着其一波一波的律动，就是有一种邪恶在其中脉动的错觉，让认绝对这无尽的缠绕甬道，其实是恶魔的大动脉，所见的一切都是恶魔的血管。
而这所有的黑脉血管，通往一处奇形的几何柱，这个柱状物，只能用柱状来描述，因为它此时全息投影出来的表示是柱状的，然而其实物根据白玲玲她们的分析，就地进行观测可以获得各种不同的观测者效应。
是一种高维的存在，而用三维来进行表示的话，只能取其特定时刻的某一面，截取时空形态中的一部分来作为展示。
白莫邪见到过的另外的，类似奇妙物质，是时间晶体和贝利法摩结晶，都属于没有语言能描述的存在，因为其概念超出了通常时空规则，人类语言就算是纯概念、逻辑，也有其宇宙时空局限性，简单来说就是无法描述没见过之物，人类的语言就是在不断拓展知识的边界，探索宇宙的边疆。
当一个无法描述之物出现之时，为它而诞生的词汇，就成了这个物体本身的描述，例如星薙娅，没见过，但“星薙娅”三字本身就成为了这一类存在的描述，创造概念，开拓边界……“星”是什么颜色，这片无法描述的宇宙时空的颜色，我们对这个可观测宇宙的描述就是“星之彩”，河外文明的科技——时间晶体、贝利法摩结晶。现在出现在白莫邪面前的不可名状“奇形几何柱”，斐田倔男谈谈对其进行了解说，念出了它的名字，拓展开了白莫邪的边界——
“……这里是存放‘哈哈镜’的空间了，需要全部粒子振幅统一，按照cos²公式随时间变化的密闭空间，当初我也是跟着伊洁丽卡全息投影进行参观游览的。”
“自旋以频率作进动，空间内充满变振幅粒子，是在控制、维持哈哈镜形态？非高级纳米材料在这里，会被直接瓦解。”
“……物理的事情在下不清楚，也不说上来，在下只知道这是‘哈哈镜’，只是把当初伊洁丽卡展示给在下的画面，放给你看罢了。”
“哦？这么机密的画面让你给保存下来了？”
“这种技术方面的事情，她虽然事后检查了我所有设备，在下主设里的视觉记忆，当时都被她直接清空了啊……她就说这是旧共和国时代的决战兵器，现在依然被帝国严禁着，要求删掉是为了保护在下……真是个坏女人……”
“她确实是在保护你，这种事情啊，要么全部都知道，要么一点都不知道，半吊子最危险，最容易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上……制作人先生你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所以你是怎么保存下这段全息视频的呢？”
斐田倔男收回盯着白莫邪看的委屈小眼神，继续道：“因为当时是验收在下编辑的世界的时候，在下工作室，她提供的计算机矩阵，当时运行中，她调用工作室摄录设备的底层数据，被默认备份了一份，所以就算全部资讯都被删除了，但有源信息，以在下的技术完全还原当时所见并没有什么难度……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是后来清理阵列数据库时偶然发现的，在下也并没有想到会这样。”
“只不过现在能派上用场了——说实话，没有这个实质的证据，我也很难帮上你什么忙。”
“能帮在下？帮在下什么？”
“先别急，这事儿等会儿说，你先继续——具体信息密室是怎么实现的？用这哈哈镜。”
“这哈哈镜分多个区域，然后共同实现一个‘真实的世界’，在下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伊洁丽卡只跟在下简单说过，这是她祖国在战争时期的决战兵器——的设计图——没错，她跟在下说的是，这设施从来就没有完成过，因为核心部件‘哈哈镜’无法制造……功能就是用来‘深潜’‘狄拉克海’，最后打不赢时候的绝对逃跑路线，是她们国家最后的保险箱……”
“如果可以轻松制造，大批量生产的话，就是件进攻武器，直接破坏现时空结构。”
“在下并没有想那么多，在下只是区区一个搞艺术的，完成自己的作品，创造一个世界，有人欣赏，在下就很满足，背后那些事情，哎，太花精力了，太浪费时间了……现在有这个空，在下又能继续优化新海洋迷宫，海战大副本，100级海洋帝国新势力亚特兰蒂斯了，啊……在下没有嫌弃跟白莫邪谈话，没说现在是浪费时间，啊哈哈……”
你明明就说了这回儿是在浪费你时间，白莫邪心中吐槽，表面上跟着笑了笑，继续跟斐田倔男，在巨大的奇形机构体下进行讨论，道：“所以现在你相信他们旧英耐普联邦的残党，真把这玩意给造出来了？”
“嗯，根据你给我的这些资料，牙一芽乐园的情况，那些信息丢失时，无观测者状态下的死者……这些事情全部连系上的话，在下已经有思路了，他们是怎么办到这些的……”
“继续。”
“之前讲的……信息无时无刻被观测着，那也是正物质世界的信息，到了反物质世界里，那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如果哈哈镜实现，那么只需要把一个服务器反物质化，然后把在下创造的全真世界在这台‘反服务器’上运行，同一坐标信息情报就这样被分裂成了两个，在信息论概念上，这两处信标就是一处。
但大脑特征波纹不一样，我们人类在万多年前，设定设计之初就是唯一的，有且仅有，而且跟信息人一一对应。当把一个信息人的情报同时往‘正反’两台服务器上发送过去，这一个信息人不会被分裂、不会被复制成两个，而是要么前往正信息服务器，要么就是反信息服务器……但如果到了反信息服务器上，那就任由他们为所欲为……嗯，一次失败，那就发送多次，总能到反服务器上的。”
“所以并不是量子叠加，又正又负……我们也有过这样的猜想，但一个信息人突然凭空消失，银河帝国方面应该会收到反馈。”
“这就是在下的工作成果——并不是凭空消失，进入在下世界的同时，‘入口’会‘脱一层皮’，把一根粗面筋过孔一样，主体通过去，但会留下一层信息来——在信息人往两台服务器上发送的时候……有了这层皮，哪怕一点细微的信息因子，在下就能模拟出一个能骗过一切观察者眼睛的‘躯壳’出来。”
“然后让这个躯壳维持原状，虽然其真人的状态已经发生了改变，依然无法被观察到，于是‘信息密室’完成……看了牙一芽乐园的结构之后，你是不是确认到了什么？”
“嗯……这种看似混乱不可名状的装饰、装修，不具备任何实质功能，就是为了混沌恶心而混沌——只是看似罢了，这其实是在下提出的一个观点——要想剖下一层信息皮来，我们得对资讯进行锚定、定型。
人类大脑特征波纹，本身就是一团动态资讯，并不是有固定形态的面筋，那么要让它去钻一个固定的孔，我们就得进行定型操作——剧烈视觉冲击，认知层面上产生模因变化，你看，牙一芽乐园一些血肉脓包地面墙布，后面一路上的黑暗布景、生化菌落，三层九个主题区域，天空之境、古堡世界、沙漠冒险等等……其实是在一步一步影响大脑皮层刺激区域，直到最后定型完成，就可以开始进行资讯发送了——这些在下都是现在才知道！事先在下完全是蒙在鼓里的，蒙在鼓里的呀！”
不理会斐田倔男的再次自白，在萨伏依茶会通讯里——
白莫邪：斐田倔男的个人真实……这一片，我感觉拼图齐了。
白玲玲：嗯，我们一直就少这一块，把现实跟信息连接起来的这一块。
奈琪露娜：如果、如果，能早点往虚拟实境方面猜的话。
奈琪露蒂：推理真实，一切都说得通了——网红“零能力量”鬼屋探秘会出现幸存者，就有可能是每一次发送，都没被发到反服务器上。为什么羲家调查员会疯而不死，超脑，运算力太强大，能过去了又回来，但反复经过“正反边界”是有代价。
白玲玲：反物质这一块，铃铃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不是真会这样！
白莫邪：说好了啊，你们几个可别去自己实验哦，这事就丢给羲家去，让他们去头疼吧。
之后斐田倔男又带着白莫邪到处转，一边参观整个设施，一边继续讲述他所知道的事情，白莫邪则分享一些自己这边的机密情报，缺失的关键信息十分巧好，两边刚好都少对方阵营那边的情报。
两厢对照，虽然依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也就是没有逮到任何一个“人类安全理事会”的成员，没有找到任何“哈哈镜”相关的实物，连照片视频都没有，只有一段只能称为设计图的全息影像记录，甚至由于是复原的，连全息视频原本播放者都说不清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依然可以构建出完美的推理真实，加上白莫邪方面运算力溢出，随便补完、推敲细节……有了这个目标之后，就有了方向，就如同搞实验，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慢慢获取证据来完成证明就够了……
全息投影退去，恢复半开放式休息室空间……之前全息场景之中，他就已经站起来走动了，以方便观察一些投影细节，然后就被安全提示给挡住，现在恢复现实场景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栏杆边上。
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三只又玩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现在在一处疏木林中，被一大群吸血鬼给围着走红地毯，看起来正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难怪后面一段时间都没声了……
刚刚那个哈哈镜投影，由于是降维表现的，就给了白莫邪不可名状之感，现在自家宝贝们被围着走着一套奇怪、繁琐流程，就更让白莫邪皱眉了。
但她们都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羲檀乐那帮熊孩子，不用担心出什么事。而且只有真感兴趣的事情才会参与其中，如果自己去阻止，虽然她们都会乖乖听自己的话，但却会扫了她们的兴……
当家长的，站在孩子的角度去思考也很重要。
第5章 初拥
虽说白莫邪大男人主义，但并不会保护过头……毕竟这么多年过来，实打实学了一堆有用没用的知识、技战术，这些都让他十分清楚，自己除了“超能力”之外，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长处了。
人类视觉距离最多一公里左右，一公里开外肉眼看去就是小点了，这时候就需要借助主设，来进行“望远镜”放大画面功能，其实就是把远景全息投影到视网膜上，虽然最后到达的效果一样，而且更方便，并不用额外道具了，但本质上跟望远镜的物理光学原理完全不一样……
光远观的感觉，就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仪式。
具体锁定观察自家小宝贝们周围到底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了她们居然是踩着的并不是红地毯，而是光着小脚踩着玫瑰花前进着，而且还并不是玫瑰花瓣，而是一朵朵完整的玫瑰花。
玫瑰花有刺，而且并不是一层花朵，而是厚厚的至少五层玫瑰花，根本不可能找到花朵落脚，必定会踩到玫瑰花茎的刺刺上，而且每一脚都是深入花层之中，然后再拔出来，观察三人的小脚，早就开始出血了……
就白莫邪对白玲玲、奈琪姐妹的了解，娇弱柔嫩的她们，就这样鞋子、袜子全脱了，直接踩刺儿，不出血才叫奇怪……看着她们一脚下去，心里就是一紧，刺儿扎在她们的脚底，就跟扎在自己心里一样心疼。
这是背后视角，调整出正面视角之后，三人都一脸痛苦的摸样儿，但又各有不同——
走在最前面的白玲玲，在那边紧咬贝齿硬撑着，小身子绷得紧紧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踩实。跟在后面的奈琪露蒂苦着一张小脸，大眼睛噙着泪花，显得水汪汪得。
而跟在姐姐身边，手牵着手一起走的奈琪露娜，则是表情最丰富的一个，龇牙咧嘴，空着的小手提着裙角，一幅踮脚走的模样——看着她这副熊样儿，白莫邪虽然心疼，但就是莫名想笑，跟苦笑、哭笑不得又不一样，是心疼到笑出声。
算了，看起来是这些丫头们自找的，那自己就看着先吧……
视线转到周遭环境上，帕兰迪氏族的吸血鬼们，男女分站左右两侧，男性吸血鬼左手捏着的，居然是5到20公分大小不一，风格各异的十字架，右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合拢着的经书，肃立低声吟唱着什么。
女性吸血鬼则统一左手打着各式各样的伞，右手捧着的经书则是放开着的，用美声高声歌唱着什么——白莫邪提取了那边的声音，想听听唱的是什么词儿，然而光用肉耳去分辨，完全就是意义不明高高低低的“啊——”。
男女吸血鬼高低两重吟唱，就形成了两个声部，很完美地合到了一处，整体歌声，给人一种古朴而又深邃带着时空星辰沧桑的感觉，十分庄严肃穆，不带半点幽暗、深渊的情感——一般通俗作品之中，会用“污秽”“亵渎”之类的词语来形容，然而除了让小姑奶奶们脚底板出了血外，并没有半点邪恶的感觉——毕竟通俗作品需要正邪对立来制造冲突，为剧情服务，那么吸血鬼这种典型邪恶之物，自然是要能怎么邪恶就怎么邪恶地去描写。
然而如果真存在这么一个种族，没那个种族会故意把自己放在反面角色上的，在立场上那岂不是先天就吃亏……所以白莫邪现在就再次感受到了文化冲击——吸血鬼星薙娅他们一族的圣事，自有其神圣。
此时左右两列共两百米吸血鬼，仿佛机器人般，除了吟唱没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没有任何额外的表情。
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提脚、跳芭蕾、踩高跷，一脚轻一脚重，弓起脚心，脚尖脚跟齐动，歪歪扭扭，迈着比初生学步奶猫还不如的步子……然而在这种肃穆神圣的气氛中，让她们这样的滑稽姿态，也变得神圣，不好笑起来。
而在玫瑰地毯尽头，三人目的地等着的，居然是班缇萝汀——谁是此地地主的吸血鬼大小姐，显然收到了被白莫邪观察的通知，于是朝着白莫邪调用的摄录设备微微颔首，十分优雅地提裙为礼。
缪葛丽华也在她身旁，此时正向艰难前行的三小只，做着喊话加油的口型，但并没有真喊出声来，同时入乡随俗地打了一把小圈蕾丝洋伞。
正事谈完之后，斐田倔男还继续坐了一会儿，在自己的椅子上缓着劲，消化着从白莫邪那边获得的情报……此时收拾好了心情，整理了一下仪表之后，来到了栏杆边的白莫邪身旁，朝他望着的方向看去——
“白莫邪在干什么？皱着眉头的……发生了什么吗？”
白莫邪心系自家姑娘，此时懒得搭理斐田倔男，随口道：“嗯，没什么，在看踩花……制作人先生知道他们那群人是在干嘛吗？”
“什么？哦……帕兰迪的‘初拥秘仪’啊……在下也只亲眼见过一次呢，还是五百多年前。”
“嚯哦？”白莫邪来了兴趣，侧过身来正视斐田倔男，“别说人类知识库里，全银河网络上都查不到相关信息呢……制作人倒是似乎知道得很详细啊。”
“那当然！在下跟帕兰迪家族可是有一段孽缘的。”斐田倔男一脸“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的表情，感觉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
“咳哼，能跟我讲讲这个‘秘仪’倒是要干嘛吗？不当人了？把人类转换成吸血鬼？”
“哈哈哈——”斐田倔男拍着栏杆大笑，“白莫邪啊！你怕不是小说童话看多了啊！怎么可能嘛，想变吸血鬼买一剂星薙娅药丸不就行了吗，而且说白了，就是改造生理能量循环，为此就放弃吃吃喝喝，啧，在下觉得不值得。”
“确实……那为什么还叫‘初拥’？”
“迎接家族新成员的一种欢迎仪式罢了，人生嘛，这么重要的事件，走个仪式还是好些——那三个小女孩是谁？肤色都白里透红的，走‘荆棘路’还会流血，看起来不是吸血鬼的样子啊。”
“她们是我女儿。”
“啊，原来是白家的几位千金啊，看不出来白莫邪居然结婚了，都有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再看看在下，哎……”
“好了好了，给我讲讲这神秘仪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
斐田倔男再次从自己情感问题中振作起来：“嗯嗯……既然叫秘仪，自然不可能存在于任何公共公开场合之中的，现在的场景发布出去也会被屏蔽掉，这是一种文化保护，白莫邪应该懂的吧。”
“嗯，虽然还没有亲身遇到过，但有所耳闻，很多资讯并不会出现在网络上，基本人工、纸张、口口相传。”
“这初拥秘仪，说白了，其实是给帕兰迪自家晚辈们准备的一场成年礼，吸血鬼生物能并不靠血液循环，所以肌肤苍白不太健康好看，但也就不怕这些小刺、小伤了。”
“按理说……早在宇宙适应年代，全人类就已经强化过皮肤组织了，不会轻易受宇宙射线破坏，不会紫外线照照就得癌什么的——那些都是地球原生种玫瑰吧，上面的刺儿怎么可能扎破皮，划出小伤来的？”
“哈，关心则乱啊，肉毕竟还是肉啊，只要不是高级强化的身体，为了抵抗相应的冲击而从里到外强化，硬度级别上，人体表皮是比不过硬刺枝儿的……三位千金小姐没事的……”
“嗯嗯……所以这鲜玫瑰地毯其实是给吸血鬼自己准备的咯，他们没血，没毛细血管，自然没有什么表皮神经。”
“表皮神经还是要的，要不然怎么感知危险，做应激反应……只不过没有其他种族那么密集罢了……而且那不是‘鲜花地毯’，5层、102米长的满是玫瑰荆棘的道路，是在提醒族人，世界虽然美好，但暗藏苦难？艰苦？危机还是什么来着，总之人生艰辛，务必时刻负荆前行……5层是象征帕兰迪家信奉的5层天堂，102米长是象征102岁成年。”
“还挺多讲究的啊，继续……”
“荆棘道两边是一般是族中上一代年青人，分男女左右站立，吟唱他们所信奉的教典，为新一代即将成年的族人祝福……很庄严的一个场合。
也不会特别要求必须是上一代，但一般会强制要求唱歌唱的好，上一次我见证的成年礼，大概有三十来人唱诗祝福，据说算是很多的了，现在这两百人……正好赶上了他们吸血鬼聚会吧。”
“……我家闺女们又不是吸血鬼，更不是帕兰迪的人，她们凑个什么热闹……”
“之前说了呀，原本就是接纳外族成本族人的仪式嘛，一种身份认同，后来演变成成年礼了而已。”
“她们加入帕兰迪家族是要干嘛……”
“这你就得问各位小姐们了……哎，这个岁数的孩子啊，就是喜欢黑暗啊、血脉、隐秘、神秘的事情的啦，在下做游戏的，太懂了，装备、人设外观设计上只要‘中二’，就有大把的玩家买账……就好这口，‘中二’这个古概念白莫邪知道吗？我们业内一直用着的一个专业形容词儿来着……”
“知道一些……”
毕竟现在没有地球的学校了，自然不再存在“初中二年级”这个年龄段概念，结果变成小众专业圈子里的“黑话”，也是理所当然……没有跟教科书、试卷、笔试、口试等等这些词儿一样，随着时代演变，社会进步，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就已经很不错了。
斐田倔男这边，话题一扯到游戏相关上面，就又来了劲，把面向用户群体心理学研究滔滔不绝了一番。
“……所以啊，在下认为，真正的艺术最终都需要获得大众认同的，要不然就只是孤芳自赏的‘美’，就像白莫邪说的，有‘绝对之美’，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品味、个性偏好，就会造成众人对同一作品不同的评判，但、但要拉到了极致的话，‘绝美’……在下就觉得帕兰迪这初拥秘仪挺华美的，可惜这场景不能做到游戏里面。”
“我到不觉得她们仨会犯‘中二病’……”
感觉里倒是蜜莉多菈，这个原本的社交圈达人，精灵茶话会上的名流，最近有中二倾向，越来越入戏女王了。
“那可不一定啊，奇奇怪怪的神秘仪式对，好奇宝宝们可是致命的诱惑。”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可能……有她们里面有两个确实对什么都感兴趣……再跟我多讲讲这仪式的细节吧。”
“整个仪式现场可不一般啊，这小树林的树种也是有讲究的，必须是白蜡树林，据说是神圣之木，远古地球上用来制造长矛的上等木材。还有主持人所在的平地，必须由二十一根立柱环绕，象征着帕兰迪家族的二十一名最伟大的始祖……”
“初拥的主持人有什么讲究？上一代杰出青年还是唱歌好听的？”
“一般是由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主持。”
“……班缇萝汀声望原来这么高的吗。”
“不知道，在下一直以为是该论资排辈来着……在下参加的那次初拥秘仪，有三批年青的吸血鬼，来主持的都是帕兰迪氏族里资历不比现菲碧亲低的吸血鬼。”
“菲碧亲？”
“哦，就是吸血鬼女王，菲什比菈。”
白莫邪侧目：“你说跟帕兰迪有交情……该不会就是……”
“咳哼，咳咳，没、没什么好谈的……我们还是继续说秘仪的事情吧……”
白莫邪侧目又侧目，本来以为是一个情感失败者，一心沉迷工作、游戏的工作狂、御宅族，但想不到其实是个隐藏的人生赢家？
来了兴趣，套了一句话：“该不会跟伊洁丽卡一样，是‘亡灵’缠了上来吧？”
“不！才不会！菲、菲碧亲永远是善良纯真的好姑娘！为了不让家里人伤心，甚至可以放弃自身意志……咳哼，说多了说多了。”
第6章 舞会
“哦……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是个什么情况了……看你们之前见面的样子，她完全是对待陌生人一样啊。”
两人站在栏杆边，看着远方，白莫邪递了一杯茶过去，算是以茶代酒。
斐田倔男接过茶杯：“……我们的世界没有交集，碰巧游戏的关系遇到了一起，帮他们做了做新飞船的操纵系统，还有一款虚拟实境飞船比赛游戏……但，在下融入不了吸血鬼的社会……她生存的世界，离在下太遥远了啊……”
“所以……你在等她？”
“不，菲碧亲现在很幸福，在下不会去打扰她现在的家庭的。”
“……制作人先生说，自己参加过一次初拥秘仪？”
“嗯，是外族友人的话，有时候会邀请作为见证人参加……秘仪并不是搞什么秘密，小说里描写的吸血鬼、妖怪表现都太奇怪了，直接自己把自己定位在非主流位置上，明明作为一个独立物种，数量再稀少，那也只是相对其他物种，大家自己过自己日子，稀少的库拉卡，为什么要融入到庞大的羊群社会之中？自己把自己定位？”
“所以在通天塔世界里，制作人先生设计了平行的自然生态？大家都各行其道，生存一事上，没有什么正义邪恶。”
“就是这样……所以现在银河帝国就挺好的，以前还会因为大家是不同星薙娅而互相开战呢，真是可笑极了，理念道理都不讲，直接凭种族不同而开战……那最后能获得什么？”
“……也许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随便什么都可以……在一些特定情况下，开战这件事情本身就比战争胜利来得更有价值啊……”
“嗯？”斐田倔男居然面露不解。
“制作人先生是历史书看少了吗？最简单的例子，转移内部矛盾，只要有战争，内部反对的声音就必须得停下来，否则从小了说，是在拖对外征战的后腿，往大了说，拖后腿就是通敌是叛国，可以直接肉体消灭……”
“开战比胜利更有价值吗……原来如此，难怪难怪维多利亚一直在报告存在新兴本土侧国家，在对玩家发动恐怖袭击……他们就可以一直保持第一阶段权限了。”
“第一阶段？”
“嗯，就是之前说过的，玩家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保证游戏体验的权限——他们可以伪装成任何本土侧普通人，作为情报提供者……”
“最基础信息上的伪装，就是另外一个人……”
“嗯，除非他自己告诉玩家，否则只有制作组这边知道谁变成了谁……海杜莺小姐她们就遇到过的，那个一伪装成‘蜜莉多菈’的代表，本质上其实是替换掉了智能代理。”
“原本智能代理的‘信息人’……确实防不胜防。”
“这方面在下会想方法解决。”
“不急，你跟我一起走，这几天都跟在我身边吧。”
“限制在下自由？”
“是在保护你……星汉京有多少‘亡灵’，我跟你讲——方方面面敌人朋友，各种各样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你亲切交谈一番呢。”
“……在下已经了解现在的在下的处境了，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后，别想全身而退了……‘人类安全理事会’是一个大威胁，在下决定把服务器权限开放给黑荒，让妮芙琪直接把整个通天塔世界重启吧——毁灭之后才有新生。”
“世界净化。”白莫邪微微一笑跟着他中二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知道更多‘哈哈镜’其它老兵团体的事情吗？”
斐田倔男想了想，摇了摇头。
“所以——我还需要留着那个世界，需要继续调查，要调查清楚人类安全理事会到底是怎么弄到‘信息密室’技术的，居然可以调用到哈哈镜的支援。”
“嗯，在下就听白莫邪的安排了……”
于是一对一密谈到此算是彻底结束，双方达成了共识，形成了一个暂时的同盟，口头上的统一战线关系——至少在斐田倔男的感觉中，双方是盟友了，但白莫邪这边其实则只是利用为主——老实人的正常下场……至少白莫邪没有要害他的坏心思。
谈话进入闲扯淡阶段，而初拥秘仪那边，奈琪露娜、白玲玲、奈琪露蒂也终于先后抵达了终点。
奈琪露娜终于狠下心，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丢下了她姐姐，嗷嗷叫着，踮着脚蹦蹦跳跳地第一个抵达了石柱圈。第二名是白玲玲，最后三米时直接一个恶虎扑食，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扑出了荆棘道……虽然最后两步没走，但看起来并不算犯规。
最后一名自然是奈琪露蒂了，破罐子破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直接一步一步往前走了起来，小肩膀一耸耸地，豆大的泪珠只往地上掉……注意力似乎已经不在道路上了，走出了荆棘道也不停，继续往前进，直到被缪葛丽华迎上，拥入怀里。
那边白玲玲跟奈琪露娜，很想过来看看哭得伤心的奈琪露蒂，但奈何脚板疼得不行，坐得坐趴得趴，动弹不得，由波波球搬着健康设备进行治疗。
看到缪葛丽华蹲下身子拥起奈琪露蒂后，她们俩才稍稍安下心来……一名吸血鬼少女，捧着一银盘端着三杯红酒，走到了立柱草坪上站到了班缇萝汀身旁，而唱歌的人们也都停下了歌声，开始移动，把立柱圈围了起来，看起来仪式要进入下一阶段了。
而在远处看着的白莫邪，简直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她们身边去，但仪式并没有邀请自己的样子，按照斐田倔男的说法，这是一个很严肃神圣的场合……她们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还是远远守望着孩子们成长吧！
但……但话虽如此，光看着实在太心疼了，天人交战纠结了半天，最后的最后决定眼不见心不疼，就跟斐田倔男离开休息室，回到了舞会大厅。
这时候已经是夜色正美的时刻，完全全息投影着室外环境的古堡，此时舞会已经到了高潮。
斐田倔男自己缩到了一个角落，端着一杯酒自饮自酌，变成了空气人，而白莫邪则如鱼得水，跟私人飞船业内大佬们开展社交。
大家都对这位去年突然出现，拿下了自由枪骑士爵位之后，马上消失一年，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了身边的，黑发褐瞳瘦削少年十分好奇，聚集过来谈天的人越来越多。
三支舞曲之后，吸血鬼女王菲什比菈也凑了过来。
白莫邪偷眼往一旁酒水零食餐桌那边望了望，本来缩在这里的斐田倔男为了避嫌，躲去了更远的一处桌子那边，但小眼神却就是忍不住往女王这边瞅，这回儿刚好跟白莫邪对上了眼。
于是白莫邪就冲他挤眉弄眼了下，丢过去一个坏坏的眼神，然后就一正脸色转身向女王弯腰伸手发出邀请：“能否有这个荣幸？”
菲什比菈一愣，但还是把套着蕾丝手套的纤手，放到了白莫邪手上：“当然，只是……”
“身高差不是问题。”
无论哪个时代的交际舞，最好双方身高差不多，要不然跳起来就会很奇怪，如果有明显身高差，通常是由身高的一方作为引领者，进行主导……古代一边是男方担任这个角色，但到了未来就没这种硬性规矩了。然而现在白莫邪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就算矮快一个头，依然要担任舞步中主动引导的角色。
菲什比菈呵呵呵一阵娇笑：“白莫邪阁下既然如此自信，妾身可没有那么容易满足的呢，可以期待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舞场如战场，自己身为一方之王，可不会迁就迎合任何人，到时候跟不上趟，丢了人，出了大洋相，可别怪自己这边没有事先点醒。
白莫邪微微一笑，引领着高挑的女王步入大厅正中心：“我好歹是身体素质强化过的。”
“蛮力可是没用的，需要的是技巧。”
“完美的肌肉控制自然会有完美的视觉表现。”
“那就让妾身见识见识阁下的‘表现’吧！”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作为古武达人，对自己身体的控制那自然不用多说，舞蹈也是有专门锻炼过的，别看个子矮，然而就是能让所有观众看得出来，双人舞的主导权在他手中，把女王陀螺般丢来转去不亦乐乎，一支舞跳下来，居然把自认舞技族中第一的女王给盘弄得娇喘连连，得下场休息。
之后女王脾气也上来，白莫邪有请必应，一定要在舞场上找回场子来，然而结果自然是飞蛾扑火……最后体力不支，在后半夜中途退场离去。
而女王之所以能离去，是因为有生力军来接班了——菲什比菈跟班缇萝汀交换了一个眼神，千言万语总结为一句——现在不是个人荣誉之争了，夜的居民，舞会的代名词，现在是关乎种族名誉的战斗了！
班缇萝汀满脸严肃地目送女王黯然退场，然后慷慨激昂地走到了，正调侃着斐田倔男的白莫邪身边，向他发出了“斗舞”挑战！
于是直到吸血鬼舞会结束，白莫邪就都是在舞场中度过的了，根本没空跟一起回来的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三人说个话，但却跟她们三个都跳了舞。
虽然小家伙们都当过香菲儿的伴舞，但此舞非彼舞，根本两回事儿，她们根本就不会跳交际舞，包括白玲玲在内，都是任由白莫邪抱着转圈圈而已，但就算是这样，她们三个都玩得开心得不行。
看她们高兴，连奈琪露蒂也完全没有之前伤伤心心地样儿，白莫邪就放下心来了……有话可以之后再说。
还跟自己带来的舞伴缪葛丽华跳了几场——有了她们做缓冲，争取休息时间之后，班缇萝汀才有功夫恢复劲道，重新发起挑战！
根据某个人的理论，“以武交心”，比起柔弱无力的语言，事实上的肢体接触更能了解对方的内在……舞蹈中，白莫邪手上引导的感受，抛甩拉回动作时，菲什比菈根本不屑于借白莫邪之力，能感觉得出其柔柔外表下的好强。
至于班缇萝汀——给白莫邪的感觉则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在努力维持着自己“高雅人类”的外壳，然而其内在的狂气，一接触之下就暴露无疑。
自己身边人之中，努力收敛着自己个性的人，只有一个塔齐娜……但她不是狂，如果非要说她狂，那也是“狂野”，比起狂傲，更多的野性，随心所欲。
而班缇萝汀就是狂了，给个环境合适的条件，马上就会锋芒毕露、狂气逼人……难怪菲什比菈之前把话说死，现在的班缇萝汀，她现在这种性格，确实不适合在和平环境下领导一族。
七夕节吸血鬼舞会是要通宵要举行的，白莫邪反正不睡觉无所谓，缪葛丽华军旅生涯，能高强度持续作战，而三小只其实也不用睡觉来着，但白莫邪就是要她们睡觉，至少遵守银河帝国时制的作息。
此时一曲结束，辉宏的大厅水晶灯下，乐队停下现场演奏，舒缓悠扬的音乐自动响起。班缇萝汀搭着白莫邪的手，在掌声中走向场边。
“你家小可爱们要回去了？”班缇萝汀左顾右盼道。
几个小时亲密舞蹈下来，两人熟络了不少，交谈起来随便了不少。
白莫邪：“嗯，让她们先回去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但阁下已经让她们在这里待到了半夜了。”
“帝国时制作息。”
“喔……阁下舞技确实了得……本人可不是累到了，是怕你连续跳受不了。”
“那还真得感谢公主殿下了。”
“我不是公主……还请下一曲阁下能继续保持。”
“必须的必须的。”
“……还请阁下待在我身边，好下一曲一开始马上就能跳。”
“不用这么特意吧？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
“才不是怕最后一击被别人抢去了，只是，只是啊，之前明明都是我在跟你跳来着……”班缇萝汀高扬起脸蛋儿，扫视了一圈窥视着他们两这边的姑娘们，背对着白莫邪，狂气勃发逼退所有潜在竞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