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帝国行动回合
这边白莫邪在把真相娓娓道来，而说到“故事”这个事，隔着遥远的时空，另一边，在银河系某个角落，银河帝国情报部的人，正在编着一个用来骗人的故事——
“您好？是阿法迪拉先生吗？我是白氏星际物流公司的，有一份您的快递。”
“嗯？我没有定任何东西。”
“但是、但是，这份沃土星域荔枝收件人明确填得是‘阿法迪拉’先生啊。”
“同名同身份的？”
“社交信息的话还有可能出错，但这信息人……”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的快递了，我从来不用真实信息人网购的，我有专门的虚拟购物身份。”
“可是、可是，这是时鲜啊，过期了我们小快递公司不好做啊，掉一单信用，都……您看看，就是这箱子荔枝……”
“别开视频通讯！我是不会接的！”
“不不不，只是单方面给先生视频看看货，是不是先生很久以前口头预定的？结果就忘记了这批长期的没长好的了？”
“都说了不是……等等，是谁邮寄的？”
“对方是沃土星域那边的个人果农。”
“哦，是吗……把箱子转一下，嗯，对，让我看看侧面那个商标……一、二、三……九龙吗……好吧，可能是我给忘记了，确实以前有个老朋友说是要送礼物过来的，这样吧，这是我现在人所在的住址……嗯，你没看错，在银河网络覆盖外，没什么好大惊小怪，银河系没有70%也有50%的地方没被覆盖到吧。”
“哈哈哈，先生说的是，我以后也想自己造一片个人行星系，慢慢开发着玩呢，这个现成的世界玩够了的话……”
“是啊，这个现成的世界太无趣点……你联系了我很多次了吧？”
“嗯，接单之后就不停在这片空宇里找着，没有具体地址太难了……”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没办法，有点沉迷自己的爱好，但能在保质期内碰到我定期出门采购，你运气真好。”
“嘿嘿，是啊，幸好幸好，本来都快放弃了的……那您现在在家中吗？我马上赶过去。”
“啊，我还在回去的路上，你可以先过去，我们可能同时抵达。”
“嗯，那么到时候能让先生的智能管家签收吗？”
“啊，我的星球没有任何智能设备、网络啊。”
“啊？”
“还没来得及安装，你看，我银河网络都没来得及连上呢，功夫都花在雕琢生态系统上了。”
“确实确实，星球好造，但五级生态星球就太难咯……就如先生视频里看到的，这就是飞船的全部船舱了，我是小型私人飞船，能在先生的星球附近等待吗？”
“可以。我这边航班要开始折跃了。”
“那就先挂了，我会在先生给的坐标星球附近，等待先生过来收件。”
“行。”
网络陌生人通讯关闭，快递飞船船舱化成网格，一条条消失消散，原来除了那箱荔枝外，成个船舱内部的一切，全部都是全息投影生成的——甚至包括那名快递员小哥——这种无任何提示的全息全真投影，在法令、技术上都是禁止的，能大大方方随便使用这些技术的人，只有颁布法令的人自己。
薇妃：“他在说谎。”
王元霸：“没错殿下，我们能扫描到他给的坐标点上有能量反应，不是星球本身能量，就只能是他的各种设备了吧，还说只在雕琢生态。”
坐在“全息演播室”外面正位上的薇妃摇摇头：“不是说这个，正常人也必要告诉陌生人他到底在干什么……”
王元霸拍拍肚皮：“是这样，是这样……老头子我先入为主，先入为主了啊！”
薇妃侧目白了他一眼：“我们都是什么岁数，什么时代的人了，这种马屁就不要再拍了吧。”
王元霸抠抠肚皮，依然一脸笑弥勒的模样：“确实没必要整这些虚的了，但话说如此吧，但有些功课该做的还是要做到位，毕竟你看我们王家子弟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薇妃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王元霸也十分识趣地点到为止，一起看向在“演播室”里忙忙碌碌的参谋们——
所以他们自然不是“白氏星际物流公司”，只是借用一下这个即方便，又不会在网络上留下己方什么痕迹的，“老字号”私人小快递公司的招牌。
而所谓演播室，实际上是舰船的智能中枢所在区域，一大堆帝国舰队军人，在这片广场上来来往往着，刚才那名外卖小哥的影像，至少在由十名参谋官实时操控着语言、动作、神态，完美骗过了阿法迪拉。
至于送货用飞船，自然不是什么“小型私人飞船”，而是一艘银河帝国舰队的中坚力量——帝国级星际战舰。
说到星际战舰，每个国家势力都有一套自己的定义、能级标准，自然首先为的就是保密，虽然信息战、情报战不说，最后上了战场对上，一交手什么底细就都不存在，秘密不成秘密。
话虽如此，但也总不能用敌人的定级方式，来给自己战斗序列中的单位命名吧，以后对上气势就弱一分，士兵们没开打就会先感觉自己不行——哎呀，名字都是学敌人起的，自己这边山寨打不过正版也正常。
其次各国科研专精、工业系统、兵源素质都不一样，只要是有自己的军工体系的国家，全部装备都会有一套跟本国综合条件相符合的定级、名称方式。
银河帝国的战舰分级，从低到高依次为：孤星级0.2se，倾城级1.5se，将军级5se，帝国级10到15se，曙光级未知。
“se”是单位，就是SunEnergy的缩写，这里的太阳自然就是指整个宇宙唯一能被特指为“太阳”的恒星，人类诞生的之所在太阳系的太阳。
拿孤星级能级，0.2se来举例，这0.2就可以理解为，对变引擎最大出力时所产生的质能，为太阳质能的0.2倍，传统读法可以表达为“0.2倍太阳质能”，但一般都简称0.2，“se”这个单位都省略了。
而银河帝国之所以使用太阳系的太阳，作为自己战舰的能级单位，并不是因为它是人类的诞生之地，而是因为太阳作为宇宙之中的一颗普通恒星，体积虽然算小的，但质能方面却刚刚好，是整个宇宙恒星的平均数值，用来作为标准单位十分合适。
“主力舰”、“护卫舰”，这两个级别是银河系大战年代，交战双方对对方舰只的初略定级方式，毕竟敌对双方，都不可能实际知道对方来的是什么战舰，具体舷号、名称、属性，用个实际场景举例就是——
侦查舰：报告！发现敌人很多船！
指挥官：具体多少？方位？都是什么战舰？
侦查舰：只发现折跃波动，方位80，能量数据325.58.2145.11。
指挥官：说点具体不要数据。
侦察舰：比我们最小的大，最大的小，有的在中等之上，有的在中等偏下。
……这种初步侦查情况的时候，现实中侦察舰直接一句“发现敌护卫舰舰作战群”就完事了，将军心中就大概对敌人舰队战斗力，有个估摸的概念了。
而到了不断出现的“联盟战争”的年代，各方势力、国家组建军事同盟联合舰队，就更需要一个共同的标准，让能级在一定范围的战舰联合行动，以获得更好的作战效果，这么数十万年下来，主力舰、护卫舰两分法，就更加深入人心了。
而另外一个影响就是，“联盟战争”的概念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什么时候都喜欢用上“联盟”之类的词汇做称呼，大家莫名就会觉得很帅。就跟白莫邪在地球上初中高中的时候，男孩子们喜欢“黑魔法”、“钢铁洪流”、“铁血”、“铁十字”这类词儿一样。
未来人类也是人类，在通天塔世界开服的时候，对于帝国侧的对手，本土侧的联军，就被玩家们翻译为“常青藤联盟”，因为本土侧称那场战争为“常青节战争”——“天空树”出现的那天，正好是本土侧最重要的常青节当天。
在局限于人员战交火层面的通天塔世界里，单兵战装备都不对玩家开放的通天塔世界，而这里的人员、单兵装备的，1到10级的这种分级方式也是属于银河帝国的定义。
回到战舰战维度上，银河帝国跟谁联盟组建联军的时候，那么其倾城级、孤星级就属于护卫舰，将军级是主力舰，现在的帝国级是旗舰，而曙光级则在超旗舰之上，甚至超越当年传说中的最强无畏舰级。
技术在不断进步，虽然银河系战争结束了800多年，也确实实现了全民不武，但银河帝国并没有放弃对战舰的开发，宇宙的威胁无处不在，天子守国门、王背负唯一的剑，自然不敢丝毫松懈。
800年过去了，科学技术没有一点发展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主力舰按照银河帝国的能级划分是2到3se，护卫舰在1se左右，旗舰能级至少为主力舰的3倍。
虽然民用航班能级都有到1se的，但没有武装，自然就不能称为战舰，最多被当做诱饵用用。
一直以来，“帝国级”其实一直都是羲家银河王国、帝国的主力舰一级的正式命名，将军级是护卫舰级别，我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为什么要管别国的定义命名。
然后大战之后，由于作战任务的变化，扇区舰队救援、巡逻、驱逐任务为主，所以将军级之下就又多划分出了倾城级跟孤星级，装备扇区舰队。
孤星级主要任务是快速反应，对碰上各种宇宙灾难，例如恒星风暴、超新星爆发、黑洞引力的星球、星际游客进行救援。
倾城级的主要任务，则是对抗星际海盗，以及负责战区网络中续——信息就是战争的一切。
最后由于开发出了新一代的对变引擎，结果现在银河帝国的将军级就成了主力舰，帝国级超越旗舰，接近超旗舰。扇区舰队装备少量将军级作为应对“五级危机”的紧急手段，帝国级整个12支扇区舰队都没几艘，一般是作为移动战区司令部的存在。
所以在桃花坞战场上，面对800年前的最后的舰队，就算绝对战舰上数量处于劣势，但质量方面却高出一个数量级——客观上克拉西门徒、银河帝国双方，处于一个相对公平的交战条件之下——
一片半人高的芦苇荡里，100个拿着手枪的对上30个拿着突击步枪的，大家全都猫着身子，静悄悄地不发出任何动静的同时，竖着耳朵，翘着鼻子，不断试图从风吹草动中发现出敌人的位置。
而这片芦苇荡又是位于无重力的太空之中，立体的一团，突击步枪扫射除了因为声音暴露自己外，根本不可能摸到任何敌人，还有射中队友的可能性。
在这种未来战场上，武器威力过了一个门槛能级，就没什么区别了，硬要说的话，也就是能多抗住几下，一发攻击能威力更大更快破盾……
总之目前桃花坞那边的星际战场十分胶着，而桃花坞行星系内部反而一片宁静了，其哈勃球内，没有任何一丁点高能反应……双方主力都不知道打到了哪里去了。
在银河系里面这边，被薇妃征用来当指挥部用的帝国级战舰，自然是隶属皇家舰队的，其名为“天狼号”，正是之前龙女观月的座舰，只不过由于她被秘密处罚，给流放出了银河系，天狼号暂时就被封存了。
羲俞昊“拔锚”出击，也没带上天狼号——皇家舰队的秘密基地在银河系边缘某处，战舰集中停放方便维护管理。
现在天狼号，这艘被丢弃在皇域某处基地，一直被作为帝国军方宣传片素材的最新锐战舰，时隔一年之后，再次启动，开始了对哈哈镜计划一切有关设施、成员的清缴任务。
天狼星整个生态区，其实都是薇妃设计建造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想把孩子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生活住处不亲自过目一遍是不行的，亲自过目还不够的话，那就亲自动手，毕竟是几百年以来第一个孩子，不宝贝是不可能的。
第38章 首恶
薇妃目光悠远：“孩子无论多大，永远是孩子”。
这是千万年来骨子里的传统——华夏传统现在是银河系的主流强势文化，虽然坟场那边银河系人类势力圈子内目前还不是，但影响力在不断扩大。
天狼星生态区的环境设计，生活布置，处处体现着薇妃的风格，以及身为人母的温柔……重新回到这里之后，薇妃整个人感觉都轻松了起来，十分怀念……
王元霸虽然厉害，但也读不出人心，接着说正事：“……殿下，我们的人随时可以……”
薇妃目光一直注视着生态区尽头的宝塔：“全部？”
王元霸：“全部，包括这最难搞定的阿法迪拉吧，没有老兵俱乐部背景的人员全部在内，共计328712人，相关设施星屋、星城、星球239处，孤星级的民用飞船32艘……”
薇妃：“妾身怎么一没看着，就有30多万人了？是不是扩大化了？”
“确实算是扩大了吧，给他们送过快递的人我们也全记上了……”王元霸顿了一下，话题突然一转，“快递公司的事情吧，我们借用的……百里家的那个少年怎么说……”
薇妃根本不理会这茬，目视前方，长袖一舞，起身下令：“关键11人捕获或击毙，次要515人捕获，余者监控，搜查突袭全部239处设施，搜查32艘飞船，必要情况下可击毁。”
只能中枢这边的军人们仿佛没听见般，依然来来往往、我行我素处理着自己手头的任务，这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战场局域网里，进行完了命令确认。
王元霸眼睛微眯：“那些飞船可以被武装化了，上面是有人的吧。”
薇妃：“交战准则——抵抗者杀无赦。”
全部责任都她担了，不愧是从真正战场上下来的舰长，杀伐果决。而相较而言，另一边，某个抱着“把自己的世界分享给大家”理念的男人，就完全是另外个样了。
虽然一直受命运眷顾，过着那种只靠一句“为了梦想”，就活得挺滋润，世界围着自己转的主角人生，但遇事果然就犹犹豫豫，丝毫果决不起来，美其名曰是“温柔”，是各方面都没偏向性，说本了其实就是完全没有一点担当，不敢承担取舍、抉择付出的代价……但凡能承受一点压力、负罪感，就都能轻松决定该如何拿起放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从五分钟前斐田倔男口中就开始不断反反复复念叨起这三个字来。
四名参谋官也不再面面相觑，而是四处联络，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具体来说就是一人去联络计算机阵列那边，看能不能底层数据上不留痕迹地处理掉。
现在整个通天塔世界都落到了情报部手中了，原本梦旅人制作组就只剩斐田倔男一人在，所以底层数学框架、世界引擎架构上面的问题，全由情报部的技术官僚们接手负责着。
另一人则跟投影过来的其他参谋官进行沟通。
再一人则查看网络留言、评论——没错，官方在民间留言里找灵感了，这个时代没人敢傲慢地认为自己绝对比另外的人强，况且，以亿计的评论中，大数据下也绝对会出现有价值的言论的。
而且有着智能系统，也并用不着每条留言都亲自过目，作为最终决策者，等着一条条筛选后的方案递上来就行了——白莫邪集团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他十分幸运，用来筛选过滤，进行先期处理的，不是智能AI什么的，而是一个个本身就能做决断的超脑。
最后一人，正是负责跟还留在会议室里的超脑进行联络，看似是跟盟友例行沟通，实际隐隐是让她们出头，想办法取代斐田倔男，把主意拿下来——
这里面有很复杂的权限关系，总之虽然他们都是“普通公民”，而且还是被“扣押”剥夺了人生自由的公民，然而在通天塔相关事宜上，反而比有完全情报处理权限的参谋官们高。换句话说，在银河系直接负责人，也就是薇妃、王元霸不再的时候，他们只有监管、监控、监督的权利，游戏里面，那边世界里的实际事务，他们反而无法直接插手，只能听命于斐田倔男以及白莫邪方面。
用一个简单的比喻就是——参谋官们只是工程总监，可以指导、建议，向上面打小报告、告御状，但管不着一线的工人们具体怎么来施工，而且他们自己还绝对不能变成工人，绝对禁止进入工地。
奈琪露娜十分清楚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但表达方面只关注自己关心的：“了解了解！放心交给奈琪露娜，放心吧！”
就这？这就完了？参谋官反而更不放心，于是转而去找看起来三人中最靠谱的奈琪露蒂。
奈琪露蒂：“我们已经在处理，在处理了，已经交战快2个小时，我们方案有很多，具体该如何利益最大化，请去问我们现场总指挥。”
这名参谋官自然而然地看向会议室另一头，闭着眼睛躺着的缪葛丽华，他是按照军人思维，以军衔来判断的，士官长“睡”得有点香，就让参谋官有点迟疑：“嗯？”
白玲玲哒哒跑了过来，往参谋官面前一站，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神气昂扬：“这里是我麻麻管事哩！”
圣女恬静营业瞬间被破了功，裘莉安跳起来大叫：“说好了的！新地方……你怎么又在外人面前叫妈妈！！”
其实不用参谋官找过来，就如奈琪露蒂说的那样，裘莉安她们几个已经在思考应对，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各种方案了——白莫邪既然把这里全权交给了她们，不出点意外，来点高难度挑战，以体现价值，她们还不高兴了呢！
之前爱塔钢铁对策组出了意外状况，塔齐娜、雪可兰虽然说不上从容，却妥善应对了下来，把出去的队伍，是多少人就安全带了回来多少人。
虽然白莫邪表面上没表示什么，但这只是因为时间上一直没机会，但在实际对待的态度上，凡是对黄金骑士团熟悉的人，都能感觉得出来，白莫邪明显更加重视她们两个了，从对梅所斯家族的攻击剧本安排上明显感觉得出来，塔齐娜先不说，本来就被高看一层，而雪可兰也开始跟格伦儿一个待遇，能作为现场总指挥官，独立带领队伍行动了。
而相较下来，身为超脑的四人，起点虽高，相应的也就需要更高难度的任务，才能体现出实力来了——奈琪姐妹当年跟到白莫邪身边之初，一直想着的就是要帮上哥哥的忙。
她们超脑四小只中，最近也就裘莉安表现了一波，以不完全的状态，在八音翼社对上了维罗妮卡，靠着装备和毅力，最终很艰难地击退了对手。
然后在奈琪露蒂眼中，哥哥最近秘密计划的，最终在昨天下午实行的约会，就是在裘莉安最近一直来表现的奖励。奈琪露娜深以为然。
而她们三人其实也拿到了“三味线”一直以来的奖励，那就是优胜奖，一个愿望的权利，6月22日在萤初院的艺龙节，以及后来几天时间，她们仨都玩得很开心……所以要是能再表现好的话……
于是当北极城沙漠出了状况，奈琪姐妹第一时间就来了劲，表现得十分积极，不需要语言，白玲玲马上理解了她们俩的意图，开始一起积极收集队友剩余的解离弹。
而负责全局作战指挥的裘莉安，在白莫邪离开之后，就忙碌起来，一边战斗，一边做着计划，一刻没停。首先是跟蕾欧莉亚军团秘密联络上，开始直接指挥他们，让他们突击沙底地堡内部，收集证据，能把人体试验、邪教仪式的东西抢出来最好，抢不出来就录像，同时开着直播，把地堡里面的邪恶之事全都暴露出来。
同时还跟最终增加到411名的玩家一一联络上，这些都是待在冒险者大厅里，属于摇摆不定的玩家，而在一系列状况发生下来的最后，选择了加入报仇团一方，社交上跟“为刀无双报仇军团”申请结盟，然后由裘莉安一一通过，然后分配给他们具体的任务。
主要是帮忙抓捕，以及戒严整个地区，设置反魔法装置，开放环境中控制不了魔力浓度，但可以进行扰乱，主要作用是限制传送魔法，以及各种探测魔法。效果有点想古代的信息、电磁信号干扰，制造一片“战争迷雾”。
411名天人数量有点多，每个玩家能火力覆盖的范围太广阔，就跟需要密集队形作战的本土侧区别很大，现在沙底地堡让自己人下去了，就没必要上更多的人了，那样只会添乱……让热心的玩家们在旁边保护着就行了。
现在选择站在报仇团这一边的，并不是之前不够正义，现在又正义了，他们只是占绝大多数的普通正常人罢了，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被轻易左右……其实拥有常识的人并不只400之数，当然也不是两万亿，而是所有知道消息，却没有过来北极城这边的天人玩家群体。
就地围观跟看直播全息影像围观，没有什么区别。
有着自己“绝对正义”，并且坚定执着的玩家们，自然是表现最主动的，也就是最初结成“正义玩家组织”的那200多号人。
所以这411号人，就工头一般，监督着报仇团跟蕾欧莉亚战斗，大多数人没事干，就在新建的联盟群里聊了开来，各种阴谋论、怀疑、疑惑、疑问全部丢向裘莉安。
由于现实里参谋官舆情的需要，所以裘莉安认真一一应对着所有玩家——作为星系级别大宗教，耶拉教曾经的圣女大人，应付个百来号人，还是十分轻松愉快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让玩家们悠闲、轻松太久。
当大量援手加入之后，之前那31名问题玩家，其中28人被绝对人数所压制，其中19人选择了直接原地强行下线，留个角色空壳地上一躺，意思很明显——你们爱咋地咋地吧，爷就躺这里，不管了！
另外9人则直接删除了人物。
其他还剩下的3人，则抱团了一起行动，已经逃进了山里，由塔齐娜、羲檀乐、羲檀卿、羲檀娴、蒂亚、菈妮娅一共六人亲自追击着……
天人的战场范围可见一斑，80人左右就打得半径100公里以内到处都是了，而此时蕾欧莉亚的20人，已经入侵占领了沙底地堡一半的空间，本土侧人类还没有撤离销毁档案、资料的习惯，就被白巫找到了一处图书室，除了大量珍惜魔法书籍以外，还有对现下来说最重要的各种实验报告、档案，直接丢下来二十来只波波球，把所有资料一边进行扫描归档，一边先秘密上传到白莫邪这边群里。
而其中马上就用到的一条知识就是，知道了这座地堡的名字——他们就把这里称为“梅所斯地下城”。
地下城已经形成不了有效抵抗，侥幸逃过火力打击的构装生物，露头就直接被干掉，只有梅所斯家族的骑士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进行最后的抵抗。
可惜天人的视野是透视的，不说扫描设备的穿墙能力吧，放拇指大小的侦查无人机型波波球，满地滚、满通道拐弯飞行，就把所有角落探得清清楚楚，反馈到视网膜上，就是穿透墙壁、地板、天花板的一个个高亮人形边框……
如果不是为了活捉他们，现在绝对火力优势，直接集火就能解决掉他们所有人了。
梅所斯方面应该也清楚，没了城防级以上的魔法护盾，他们就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大多数玩家们搞清楚，他们还待着不传送走是要干嘛，难度只是因为传送门第一时间被摧毁，而且没有了高级施法者，所以做不了远距离传送了？
攻入地下城的白乐姆斯，就没想那么多，带着一队人，笔直朝着一个透视出来的人影，遇墙穿墙，遇人杀人地冲了过去——根据透视确认，这个位于刀无双被捆绑的床铺旁边的人影，正是首恶罗菲斯。
第39章 动手
蕾欧莉亚军团其他玩家们，也都有各自的针对目标，包括富克托在内的梅所斯主要家族成员。至于其他小喽啰、家族外围人员，甚至黑杰克里在内都没有被作为首要目标。
毕竟要抓的人太多，要活捉一个高级骑士，需要消耗大量人手。
黑杰克里，这位非梅所斯家族的关键骑士，带领人马对天人发起了反冲锋，一度在通道巷战中牵制住了白野阑，给蕾欧莉亚军团的渗透、推进制造了麻烦。
白钻没有多话，直接带人距离800米，隔着一堆墙壁，对黑杰克里的队伍进行了饱和攒射，送他们踏上了复活之路……北极城已经没有了人造复活神殿，最近的天然魔力汇聚之处在山里，只希望他们有在大城市里面进行过“绑定仪式”，能在城里而不是野外某处复活吧。
而就在这时，里里外外都进行得一切顺利之时，大地开始震动，天摇地晃，让天人们不得不启动动力服的平衡系统，来对环境位移进行平衡。
这种程度的地震，在沙漠环境里是十分罕见的，因为沙子是十分好的减震物质，对能量的传播十分柔性，而如此剧烈的震动波，之前的核爆，都没有如此持久连续——
借助轨道高度的侦查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整个北极城地区开始“沸腾”，看起来就跟煮沸的咖喱米饭一般，大团大团的沙团，由于震荡作用，水滴状弹出地面，然后又在重力下落回去。
接着，隶属于维多利亚的轨道无人机，大功率深层次探测扫描结果马上反馈给了玩家们——是一只巨型“沙虫”在北极城地底游走着，其在1000公里外、沙底30公里处时就造成了地震般的效果，上冲到5公里时，沙面开始现场“造山”，隆起一片沙山脉，同时巨大的声波冲击出现，冒险者大厅里猝不及防的骑士，就这么直接死掉了两千多人，伤者无数，戴着头盔的玩家没事，没戴的全送医疗舱去了。
这只沙虫有多长多大？如果把北极城比喻成一头座头鲸，那么这只沙虫就是能把这头鲸鱼缠住，活吞下去的噬天巨蟒……不，不是巨蟒，也不是蛟龙，这只沙虫并不是蛇形的，而是在尾部有很多分叉，又不像是章鱼、乌贼，更像是一根粗水管在中后段位置，用数根中型水管分流的外观。
而根据轨道无人机魔力探测装置，获得的其颜色像紫色，深紫色，紫到发黑的紫色，而亮度已经亮到不能再亮，已经到了测量的最大流明指数……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古老种。
然后这只古老种沙虫跃出沙海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冒险者大厅给整个吞了下去……能开万人宴的冒险者大厅，跟古沙虫的锯齿巨口的比例，差不多就是人嘴吃一粒花生米的比例。
梅所斯召唤出来的？
奈琪露蒂开心起来，奈琪露娜兴奋起来，白玲玲行动了起来，裘莉安后知后觉配合了起来，全体玩家战斗了起来——一场集团讨伐古龙种的遭遇战，紧急任务，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开始了。
面对这个突发状况，自然也有不知所措，只会复读一个词儿了的人：“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总之两个世界里里外外，本来已经稳定下来的局面，被古沙虫这么一震，给动摇了……
而说到突如其来这个词，白无双的反应并不算出乎预料，面对真相，她也就前进、中立保留、后退三种选择而已，白无双十分果断，或者说在正在气头上，就直接选择了后退方案之中，又最为后退的那一条路线——
白莫邪直接从自己穿越者身份讲起，然后把自己知道的“白莫邪”所深陷的阴谋，一直以来的遭遇，最后的跟龙女观月有关的任务，乃至白蔻芳华、百里家跟老兵俱乐部之间的无奈条约等等，简单说了一遍。
白无双的反应从最开始的震惊，不知道白莫邪在说些什么，但后来摇头拒绝，不想再听下去，不愿意接受，到最后平静地直视前方……虽然接收处理信息得很迅速，情绪变化得很快，但都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之内。
最后淡淡地请白莫邪出去。
白莫邪的事情还没说完，还准备了很多应对反问的说辞，结果白无双一句质问都没有，结果现在话到一半，就被往外赶，就让他有点犹豫。
然而白无双看都不看白莫邪一眼，有点歇斯底里地朝着床单吼叫着，要把她从前亲密的“莫哥”给吼出去……
白莫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少女卧室，出到这层套房来到楼下公共活动层，就碰到了之前这一班次负责看护白莫邪的姑娘们，跟她们聊了几句。
刚询问了下她们日常学习生活的事情儿，就看见白无双从搂上中井跳了出去，笔直坠往地面，一个漂亮的反重力软着落，落到地面，就大步走出了公寓楼。
她无法行动只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有着健康系统，让医生变成历史名词的现代纳米科技存在，一恢复精神，马上就生龙活虎。
旁边有新员工少女劝白莫邪快追上去，但白莫邪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然后交代了两句就关闭了全息投影，“元神归窍”回归观世宫自身本体……
新员工少女们放下敬礼的手，互相看了看，拉拉扯扯着，去跟楼外的巡逻的姑娘们汇合，开始执行新的，对白无双的贴身保护任务。
就跟北极城那边一样，并没能平静多久，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剪断了理还乱的离愁——首先是白蔻芳华突然联络了过来。
本还在震惊，坏事传千里也不至于传得这么快，白家老祖宗这么快就找上自己这个“负心汉”了，结果白蔻芳华一开口质问的就是别的事儿：
“楞干子？！你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大事？搞了大事情？”
“嗯？唔嗯……通天塔世界那边……”
“谁跟说游戏了啊喂！游戏里你翻了天，也不至于让人家直接把动力装甲停到我那大院子里吧？”
“嗯？！什么？说清楚点啊！”
“你不知道？这邪门的……红搭搭，白搭搭，恁得就是闹！”
“……既然还能跟我这边通讯，那就不是大事吧？”
“……这么说也是，脑阔儿疼……总之这边被明中监视，被看管啦的，伏不达，你跟双儿在外面好自为之，挂啦！”
然后急吼吼，一个视频通讯吼过来的老祖宗，就又雷厉风行地断了通讯，根本不给白莫邪半分发表观点的机会——还真别说，白无双生起气来，还就真有点白蔻芳华那股子傲气味儿了呢。
外貌、体格、肤色也就算了，但说孩子性格、智力、学习能力像父母，能够遗传，当年还地球上的时候，白莫邪就不信是血缘基因原因了，要说更多是模因原因，或者说是模仿。家庭环境就那么小，接触最多最有可能被模仿学习的对象，就是父母家长了。
现在未来时代，人类婴儿幼生体时代，就能各种自律装置、波波球进行移动了不说，银河网络，虚拟实境的存在，有效活动范围无限扩大。
但对于白无双来说，虽然虚拟世界中活动不受限，但现实里活动的范围有限，去到最远的所在，就是陪奶奶白囡囡到雪缥绯天纱缈城去，被白蔻芳华给祸祸也理所当然……
听闻薇妃跟王元霸开始对全部，一切跟“哈哈镜”相关事务动手，就感觉事情不会简单，但居然牵连到了白蔻芳华，整个白家儒米蔻星都被监控，就有点超出预料了。
而之后更超出预料的事情是，奶奶白囡囡也联络了过来——
自己的渣男行径又暴露了？白无双已经跟最亲的人告状了？应该不会说出什么秘密来吧？而什么都不说，但却表现得委委屈屈的，看着就心疼，那奶奶为孙女儿讨说法，找上门来也就理所当然了……
然而白莫邪又想多了，白囡囡联络过来，只是因为听说他人正好在星汉京，白金汉被抓起来了的样子，就正好麻烦他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白金汉就是白囡囡的丈夫，也就是白莫邪的爷爷，一直待在星汉京这边，不知道多久没回过儒米蔻星的白家宗老。
来星汉京不止一两次，根本就没理回过这里的白家族人。
去年刚穿越来星汉京面圣，授勋成为自由枪骑士，由于依然保持着跟白家断绝消息，不搭不理合情合理。之后离开了银河系，保密原则，跟家里断绝了联系也自然。然而现在，被王星茹赶回老家，莫名其妙一通接触、操作之下，就重新在家族群里上了线，别说铸剑家了，在白蔻芳华主持下，整个白氏家族大群白莫邪都加了进去——这些群都是他，或者说“他”之前退掉了的家族社交群。
……真是不加不知道，一加吓一跳，全银河系全体白姓人都在的家族大群，人数一长串数字，让最多只管理过7位数人员的白莫邪大惊失色，本来就知道人很多了，但多到141万亿，就实在有点可怕了。
接触到的最大的，有实际意义的数字，也只是刚刚才获得的，2万亿直播间观众人数，刚好只是家族人口的一个零头。
上个月面对这突然多出来的141万亿亲戚，白莫邪回忆起了在地球上时，逢年过节被串门亲戚所支配的恐惧，作为学霸的他，永远是七大爷八大婆关注的重点，永远是七大婶八大舅教训自己孩子时所引用的，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就只是简单看了看群里情况，分析了分析大数据，并没有任何发言的意思，全程群里潜水当隐形人——首先由于大群里人太多，发言得先预约，有永久随时发言权的，只有包括白蔻芳华在内的，几个家族族老，基本就是儒、米、蔻三支族长、族老。
以前还觉得儒米蔻星上有一堆白氏分家，有点太夸张，现在才知道，只是大家把儒米蔻作为“白家首都行星”，在行星上都安排了自己分支宗族的“领事馆”罢了。
141万亿的白姓人，有多少个分家都不足为奇。
别看白家核心首都星球，儒米蔻星上常驻人口只876人，然而盘踞整个白色旗帜星域的白氏宗族人口，高达124万亿，占141万亿总人口数的88%，占白色旗帜星系，总人口数的45.8%。
在白姓人口中，又有大概1万亿人是后来改姓为白的，就跟白莫邪的奶奶白囡囡一样，本名是陈囡，嫁过来后改名白囡囡了。
然而这麻麻万亿多人，撒在这个直径有2315光年的星系里，真是走一年都见不到一个活人，不在大群里，就根本不知道……然后白莫邪也觉得自己黄金骑士团，公司大群，也应该整规范一点，目前就只有一个保密等级限制发言，有时候聊起来就很乱。
接着白莫邪看群里面的族谱资料才知道，之前回铸剑山庄时了解到的，铸剑家98人，最老的老祖宗，其实是儒字分家的人，而到了爷爷白金汉这一代，就又从儒家分了出来，自己建了现在的铸剑家。
所以听说奶奶急急说星汉京的家人出事了，白莫邪以为是那个1900岁，在做游泳教练的祖爷爷，然后奶奶冷静下来，详细一说明，才知道原来是爷爷白金汉被抓进去了——
白莫邪立马想到了之前白蔻芳华的联络，不用想了，绝对是直接牵扯到了哈哈镜计划，所以不是被监视，而是被直接抓进去了。
但他又能怎么办？他虽然是整个白家现在最大的“官”了，但那又如何呢？族长找过来，自己也只能表示知道了、再看看，现在除了安慰之词外，白莫邪下不了任何切实保证。
自己的卧室里，挂掉了萝莉音奶奶，白囡囡哭哭啼啼的视频通讯后，白莫邪心中正在感慨着，从古自今出了事都是先找“关系”之时，真正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薇妃突然联络了过来。
第40章 第一次交锋吃瘪
薇妃联络——她们对哈哈镜本体的行动出了状况，敌人直接开了“门”，启动了反物质转换系统，开启了通往反物质世界的通道，在薇妃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派过去的皇家人马，包括外围扇区驻军派来一支舰队给拉入了反物质世界。
目前撕开了一道二十光年的“门”，坏消息是正反物质剧烈泯灭，发出远超超新星爆炸的能量，这片空宇马上就将成为银河系最“亮”的所在，被所有人类、文明观测到。
好消息是正反物质急剧泯灭，这个瞬间形成的，直径二十光年的球形空间，通往反物质世界的大门，在以超光速的速度加速收缩中，预计帝国时12小时之后就会消失……
白莫邪：“……啊，一天之后就无害化了啊，挺好、挺好。”
薇妃：“……好？好在哪里？”
“咳哼……不会无限扩大，不用担心宇宙毁灭了啊。”
“毁灭？宇宙毁灭？哈哈哈——少年，你可真敢想的，能量守恒都不允许的……”
一边通着话，白莫邪一边坐起身来，心中苦笑，自己遇到宇宙毁灭的危机好几次了都，理所当然往最坏的情况去想了：“这不是被吓到了吗……”
薇妃的声音放平缓：“确实，这不能怪你，毕竟少年你接受处理过哈哈镜的案子，经历过黑暗的人，才知道黑暗的可怕……”
白莫邪：“怕并不是害怕，是心怀敬畏，知道自己不能把整个黑暗驱散……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放弃，就加入黑暗，就算只做一根蜡烛，我也要照亮我所能照亮的地方。”
“……羲家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件事情了，努力挡住最前面的黑暗，但人啊……有时力有不逮。”
白莫邪听出了不对劲，应该说薇妃突然联络过来就不对劲，然而到底哪里不对劲，只能等她亲口说出来。
“殿下，我去客厅那边再说？”
薇妃这边没有视频联络，因为这里是宿舍又是别人的卧室，她不能像白囡囡那样，作为家人全息投影、视频通讯可以直来直去，此时音频中一声长叹：
“哎，不用麻烦了，那就直接说了吧——我需要黄金骑士团的武力。”
“哦？”白莫邪定住了。
“说是还有12小时，科学团队分析，其实我们只有1088分钟，超过10小时就都有‘暴塌缩’的可能性。”
“提前消失吗，1088分钟内是安全时间，所以——殿下是想让我的人进入‘门内’，去反物质世界里解决掉……不管那边有什么、是什么，是不是英耐普的残党，总之凡是是人造的就都得找到、消灭掉？”
“正是。”
“不不不，等等、等等……我？我的人……我的舰队可都在桃花坞那边啊，被困得死死的，现在银河系这边我的人，那就真只有人而已啊！不会是要我们穿着动力服往‘门’里跳吧？等等……难道……”
薇妃点点头，然后意识到并没有视频通讯，这个通讯对话时的习惯动作，就让她自己有点尴尬，还好对面一样还是看不见：
“咳咳……你想的没错，我们会提供战舰给你们……妾身可以调动的战舰多得是，然而能驾驶战舰的人……”
“都随皇帝御驾亲征了吗……”
“哎，没错。羲家人留下的其实不少，他们都能让战舰动起来，没问题，但要让妾身放心将关乎帝国根基的任务交给他们……他们都不是可托付之人。”
薇妃这话，如果放到地球远古，就算是皇妃，也是要被杀头的，然而现在，随便说随便议论皇族。
“……扇区舰队？整个帝国扇区舰队就无人可用了吗？还是为了保密？”
“你要妾身安排他们去送死？”
哇！说出来了，说出来了，还真说来了哇！你都知道是送死的啊！那还来找上我了啊？当我铁老实人好欺负的哇？我们黄金骑士团小可怜们的命就不是命啦哇？
白莫邪心中疯狂吐槽，嘴上却声线平静，不带一丁点起伏波动：“他们是职业军人，加入帝国舰队就应该已经有了觉悟，能面对一切艰难任务，接受一切危险命令。所以……殿下，请相信自己的军队。”
“少年，你当妾身没有任何考量得，就直接联络你的？”
“嘿嘿，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保密，就算妾身把任务交代过去，他们自己评估后也会拒绝的，王元霸已经问过几个将军了，他们跟被卷入反物质世界的那些军人一样，再危险的任务也不会拒绝，但他们还是拒绝了……”
“从上到下，从士兵到将军都有的战场自我判断权利……”
“没错，就是如此，他们判断出自己无法完成这项未知的任务，如果是让他们用生命组成最后的防线，抵达敌人的反物质威胁，面对大战时候的各种反物质大炮，他们都面无惧色，会跟那些被卷入的将士一样，坚守阵地……然而我们现在是要主动出击，如果有更好的，能更胜任的人选的话……所以他们是最后方案。”
“……送死……吗，殿下，冒昧一句，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没错，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一直追查格拉耶夫、哈哈镜、英耐普联邦残余，为的就是‘绝对防御反物质世界’，少年你应该知晓，反物质自古以来一直有在应用，无论军事民间，除对变引擎变电发电，反物质湮灭是最高效的方案。”
“我知道的，我们帝国武库里有大量反物质武器序列。”
“所以我们并非对反物质一无所知，未知的是一个反物质构成的镜中世界……整个行动我方精心策划、布置，没想到还是打草惊蛇，让阿法迪拉启动了系统……就算启动了哈哈镜，我们也有准备反物质通讯设备，然而全部反物质制造的，各式信号设备，各种酷机，各型酷机阵列，全部没有信号，没有任何消失舰队、人员的音讯，全部没有……”
“如果能回信，那么就能够回来。”
“没错，正反世界信息畅通，那么就有回家的折跃方向……我们有给所有舰船准备由反物质构成的对变引擎，一直维持镜像力场护盾，完全可以在反物质世界里生存——实验行星系里有进行过实物模拟。”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反物质世界那边，敌人做好了充足的应对准备，我们的舰队就算没有第一时间全部被消灭，也在那边被对方完全信息战胜利了。”
“信息失败即被摧毁。”薇妃声音肉耳可闻的沉重。
信息战失败，就等于被发现，自古以来，战略对战就奉行，发现即摧毁原则，被敌人知道了位置，就算输了，不用真开枪开炮，自己直接撤退吧……然而陷入反物质世界里的帝国部队，那就是落入陷阱的小白鼠，根本退无可退……
白莫邪一声长叹：“能放心托付国家战舰的，能打信息战的，有丰富实战经验的，放眼现在整个银河系，还真就只有我的团队这一家了啊……”
薇妃语气里带点不屑带点自嘲，道：“哈，放心？哼呵，如果你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的话。”
哟，知道你在气头上，但也不能这样迁怒啊，大家熟归熟，但求人就这种态度……但自己还真就只能受着！
这就是身份地位差异过大的时候，高位者绝对优势的体现。而低位者，要想表现出所谓的“不卑不亢”，那话术策略就是摆事实讲道理了。
白莫邪依然来到了公寓的客厅，坐到沙发上，对着空气说话：
“银河系里超脑虽多，银河帝国方面，主要超脑力量是羲家，剩下的就是联盟战争遗老。首先这些老兵，就算不是老兵俱乐部成员，一直以来也表现得喜欢新政权，但谁能保证一旦给了他们战舰，就只要老天知道他们到底会做什么了，怎么做了，理念可是很可怕的……
至于不是敌对势力，也不是羲家的，不管是不是超脑，能打的存在，都在探索舰队里面，现在跟皇家舰队一起对付克拉西门徒去了……旧共和国死灰复燃，不藏了，已经在‘镜子’对面竖起旗帜来的情况下，这样怎么想，现银河系都只有我这么一个选择了吧。”
“哼，想得这么明白？愿意接下这活了？”
“殿下一直说大白话，挺好，其实是在信任我吧……那我也实话实说了吧——不接受还能怎么办，既然给我们战舰，不是把我们就这么当工具往‘门’里丢……帝国毁灭了，我也没好处，拯救世界嘛，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一个没好处，哼，百里家，最后的选择居然是百里家。”
白莫邪闻言心中暗忖：如果没有之前跟白蔻芳华的一番接触，一番利益交换，知道了“百里月见愁”的故事，现在薇妃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百里家”，怕是要让自己疑惑老久吧……而从一开始就摆明车马杀过来的薇妃，现在更是直接开始揭老底，名副其实地翻祖宗十八代的“政治成分”，这个话题，自己怎么接话都不合适，但不接更不合适，这就十分考验言语艺术了。
“不，不对，已经没有了‘百里’，现在只有‘白’。”
“哼，好一个‘白’。”
“不，也没有了白家，以后只有‘羲’。”
“嚯——”
“我会娶羲天熙的，无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也都是皇帝的养女，然后白玲玲的名分也定下来的话，我身边人就都是‘羲家’的了。”
“哼，好处还都被你占尽了呢。”
“哎呀怎么能算好处呢，一直以来都是看羲天熙愿不愿意娶我啊。”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煕煕的那孩子的性子，多么久了？你还没摸透？别逗了！不谈她现在选择困难吧，最早啊，她都是不会主动表达自己感情的孩子啊……她的主动攻势，顶了天就是想办法让你去告白，这样她就认为自己‘赢’了呢——看你的样子，是在等她过来表明心迹？”
一路直来直去得下来，怎么话头突然扯到谋划龙女观月头上了？怎么就跟岳母商量起她闺女如何如何了？白莫邪有点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交代自己的想法了——
“……但，但我身边人有点多，她如果是传统帝王家公主的话，强追对她对我都没好处啊……”
“日子长着呢，少年，你就这么确定，煕煕一时之选，就是她一辈子的选择？还真自信。”
“就是日子长着才要在最开始打好坚实基础啊。”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妾身跟俞昊就是战场上打出来的感情……跟少年你说个什么……”
“咳哼，我会努力成为最好的、唯一的人选。”
“你们小辈感情的事情，妾身管过一次，结果出了大事，不管你们了，还有那王家的丫头，一直是个祸患，少年，你能收拾收拾她最好，如果不行的话……茹妃是抱着清理门户的决心出去的。”
“明白。”
“……懂了，说白了，少年是觉得自己身边全是姑娘，所以不好意思再在煕煕面前开口？你这样也对，虽然社会支持大型家庭团体，但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以后你有机会听别人明说吧。”
“嗯，有偶尔听闻过，帝国内部，不同家族混合联姻的情况，是不被允许的……”
“除了皇帝，皇帝跟多家族联姻是必须的，俞昊他名义上的孩子可不止你家里面那几个，妾身家里不准有名分，却必须要有实质婚配关系的女人也不少，能成为皇妃之一，只能说俞昊厚爱……你们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我觉得如果能顺利度过这次危机吧，话说……这些皇室秘辛，就这么告诉我了啊？”
“告诉了又何妨，少年你不是自认‘羲家人’了吗？早晚不都会知道的？”
“殿下说的是，殿下说的是……”
第41章 古老种
“……妾身一直就在后悔，去年啊，含含蓄蓄的，说个话弯来绕去，宫里呆久了难免想这想那，隐晦暧昧，话里有话，其实到头来什么话都没有——应该直接就把煕煕那孩子交托给你的……”
“去年殿下说得很清楚啊，虽然各种原因，没能一直守护在龙女观月身边……”
“就是这个样啊……妾身只对煕煕试试探探得，你倒是灵光，一点就透，煕煕那孩子害羞得不行，不该照顾女儿家矜持的，把你们拉一起，在俞昊面前把事儿定下来就结了，那有现在这么多事……”
就算定下来了，那也跟现在这么多事，这世界危机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白莫邪心中吐槽，嘴上道：“确实，有个名分，很多少时候可以拿出来作为行动的挡箭牌，在坟场星系的银河帝国那边，也能更便宜行事……”
“本来跟俞昊商量好，到了族祭上再跟你们谈这件事儿，但撞上这档子乱局，族祭得推迟了。”
“啊，所以让我把龙女观月自己开船偷偷领回来？”
“哎，那孩子，老倒霉蛋了……这才十来年，就没碰上一件好事……”
话里意思是说，遇上我也是倒霉事咯？感觉有被冒犯到……白莫邪给自己来了杯卡布奇诺，润润嗓子：“会没事的，茉维依报告她们已经在对龙女观月的护卫舰舰队采取措施了，桃花坞星系里面的战斗到也算平缓。”
“河外的事情用不着莫邪你操心，好好想想如何应对反物质世界吧，马上过来熟悉一下给你们准备的战舰，带反物质应对措施的。”
“明白……我们解除禁足了？”
“什么禁足，又不是小孩子，你们是被收容控制了……会有人继续跟着你们的。”
“哎呀，其实没有这个必要的……”
“这次可不会再给你送人手了，每一个纪律机关成员对帝国舰队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
“咳哼……那是缪葛丽华她自己的决定，我尊重她的理念。”
“这次会有一个将军跟着你，放心，军衔在你‘统帅’之下，不会干扰到你们的指挥系统。”
“遵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止有监视你一举一动的，你还有人质在妾身手上……懂我的意思？把全部话提白了事先说了，免得以后起误会，有疙瘩，大家心里都憋着，搞出什么狗血反目事端来。”
“咳咳，殿下说得是，殿下说得是……那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直接问了——能告诉我人质是谁吗？”
“呵呵呵——所以啊，有时候，我们很喜欢跟多情重情，有大家族羁绊的对象合作……”
“白无双？”
“那百里家的小丫头？也是小倒霉蛋一个，以后可以让她跟煕煕做个伴……有机会领来给妾身见见。”
“是、是的……所以现在要把她叫过来？”
“急着把人家送过来当人质？”
“这不是外面世界乱着吗，白色旗帜星域不靠谱了，还有哪里能比得上被关在观世宫里更安全？”
“嚯？是白蔻芳华那老女人？”
“是的，之前是老祖宗的通讯……”
“白色旗帜星域确实是重灾区，叛党一抓一把……让那个丫头过来吧，人质多一个不嫌多。”
“哦。咦？哎？啊？？不是……”
“妾身有说过人质是白无双吗？”
“那到底是——”
“妮芙琪。”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薇妃从一开始就没有兜圈子的意思，是白莫邪自己试探、话术把自己绕远了……
白莫邪心念点转，虚拟世界原住民妮芙琪·凯奇拉，这个答案确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而且从一开始就有迹象——本以为是帝国行动高效，却没想到搬机房、服务器阵列，统一合并外挂服、官服数据，不但是为了处理，找出英耐普联邦的意识集群，还随带着阴了白莫邪一手。
在把外挂服务器的数学框架、世界引擎，从七曜之树系统内移交给官方服务器阵列之后，那么妮芙琪无论是物理上还是信息上，还真就完全落在帝国情报部手中了，白莫邪方面根本完全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非能信息战打赢帝国的同时，物理上找到服务器阵列所在的战舰，然后登舰战胜利把全部计算机设备抢到手——相比之下，不如直接宣战占领星汉京，自己也劫持人质，然后进行交换来得更简单。
所以无法否认的，听到薇妃念出“妮芙琪”这个名字的瞬间，白莫邪就想到了各种应对之法，包括最极端的方案，就说明他急了，妮芙琪确实是最好的人质人选，最容易被捏得死死的存在。
“别愁眉苦脸了。”
白莫邪闻言连忙摸摸自己的脸：“咦？殿下调用了客厅的摄录设备？”
“随便猜的，少年你突然不说话了罢……妾身也不是什么魔鬼，不会就这么欺负人的，听说想要妮芙琪的人类权？此间事了，让她为人也无妨。”
这就是大棒加萝卜……薇妃跟茹妃还真就是两个套路，坟场杀出来的皇妃，在进入状态之后，雷厉风行，直来直去的同时连消带打，跟王家人玩兜圈子玩多了，还真有接不住这另一极端的套路。
薇妃所有事情商量完毕，就进入任务安排环节了，依然跟茹妃那次不一样。那次情报部安排牙一芽乐园任务时，王星茹讲个基本情况都遮遮掩掩的，还要白莫邪自己看视频截图。
这次薇妃一上来，就直接把任务简报、敌我详情、最终目标、各阶段任务目标等等各种资料，一股脑传给了白莫邪，丢下一句：“准时报到。”
就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通话。
白莫邪坐在沙发上运量了运量，确认完毕薇妃刚刚开放给自己的，所有帝国舰队内部权限后，一口把卡布奇诺喝完，反手就把刚刚的通话录音、全部资料发送给了裘莉安，然后自己回到卧室，把床铺改成睡眠舱，往里面一躺，在健康系统的辅助下闭眼秒睡……
此时，通天塔世界里，飞在空中的裘莉安一个踉跄，笔直坠落沙地中——哈德良并没有送她们反重力飞行装置，只提供了武器，现在的额外动力服装备，都是刚结盟的散人玩家们提供的。
按理来说，飞行经验最丰富的天使族，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坠机事件，就算突然失去能量，也不会摔得这么难看……也并不是因为声波震荡，完全就是被一个消息给惊得。
沙底深潜的白玲玲连忙海豚一般，跃出沙海平面，三两步冲刺到坠机地点，利用现在她身体身材高挑的优势，探手一抄，拔出插在沙中的裘莉安的一只脚，往腋下一夹，就一超音速冲刺，脱离出古沙虫的席卷范围——
这城市一般巨大的怪兽，真是无论地底还是地面，随便动动、翻个身，都是一个宏大魔法，搅得天翻地覆。
被吞下之前逃出冒险者大厅的人们，天人、骑士们能飞的都飞上了天，不能的就都全力外往远处逃，到除了天人外，没有骑士能十秒内一公里的——这是古沙虫随便一下蠕动的最小速度，没这个速度快，别说跑出其几十公里体长距离了，直接会被卷入沙地沙暴之中，流沙般沉入沙底——天人倒不用担心窒息、沙底压力，但换本土侧人来，八成就没了。
而所谓沙地沙暴——炒饭、炒栗子的那种感觉，北极城沙漠就是锅，古沙虫就是那铲子，从底到顶这么一掀、一扬，整个沙漠翻了起来，盖下来一样，说是沙地沙暴根本无法描述那种，一片沙子大地，划出划线，看似慢实际上是因为体积过于庞大带来的错觉，沙子大地实际是急速地遮蔽掉了天空，然后铺盖下来——你作为站在地上的人，除了待看天塌了的壮观景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绝望，那种面对大自然之威的无力……只有本土侧人类能体会得到，因为天人老早就是控制、改造整颗星球大自然的级别了。
相对于制造、改造一个世界，毁灭更简单轻松愉快。
目前45人的战场局域网里，白玲玲：“预备队！接替我跟我妈！”
古见唯：“就位！”
阿盖伊娜：“就位！”
奈琪露蒂：“各单位注意！分段作战，方案C，放！”
“是！”
时间回到通天塔世界40分钟前。
由于古沙虫体积太过庞大，在沙底1000米深的地方蠕动，就已经能使得地表沙面波涛般涌动，如同永不平息的海面一样，浪高四、五米，在这个波涛之中，人类根本无法立足，别说战斗了，不被一波又一波的沙浪，给扑卷入沙底就已经是奇迹了。
大海上遇到旋涡、风暴、台风时是什么感受，现在在这光天化日，烈日当头之下，就同样是个什么感受，生活在不会发生地震的通天塔世界的人们，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地震。
而由于北极城是建筑在山脉根基之上的，沙漠地下并不是游泳池那样，四面垂直的一个无限深沙坑，而是有一个坡度，北部巨大的山区其山脉走势往沙漠蔓延，最远的一支，深入沙漠80公里，最初的维多利亚观测站就建立在这处山顶之上，虽然这座山顶依然被埋在沙下150米左右深，但相较周围几十、上千公里深的沙沟，已经等于是沙面地表了。
而80公里对于南北8200公里来说，又只是个零头，所以对于古沙虫来说，深潜深海，拥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同时深底沙沟还有跟整个北地其它沙漠相连。总之北极城地区对于古沙虫来说，就是大海上面的一片树叶，而且还是接近沙滩岸边的一片树叶，平时为了不搁浅，根本不会过来看上一眼。
这就又是沙虫的另外一个特点了——它们生态属性根本不用呼吸，属于靠无氧呼吸作用活动的生物，然而如果是在正常宇宙之中，就算是只有狗或人大小的普通沙虫，无氧呼吸也不可能提供足够的能量，满足它们进行高强度沙底穿行的消耗。
所以最后还是归结到这是一个魔法世界，跟外面世界万物含电子一样，这边万事万物都具有魔力，靠着魔力消化、处理器官“魔核”，消化吸收沙子、沙底山脉魔力水晶的魔力，沙虫过得十分安全、惬意，发展出大量亚种、分支物种，乃至古老种。
也因为这种营养模式，对于沙虫们来说，不存在搁浅，只是空气中魔力密集程度不如沙底、沙海里面，所以除非移动路径需要，根本不会往山脉这边过来。
根据报仇团正面扫描获得的数据，古沙虫满是分叉研磨柱的锯齿口，一张“嘴”最大直径为8公里，也就是说整个古沙虫躯干直径在8公里之上，直接撞断了那块沙下只深150米的山头不说，根据地层探测显示，其整个躯条都在山脉上滑着，如同一条巨蟒在一根树根上面，来来回回盘旋环绕一般……这一根“树根”处沙子的深度，还没它身躯的五分之一长度。
计算其巨口正面面积，约为50.24平方公里。这数字是个什么概念呢，冒险者大厅面积800000平方米与这张嘴比只是一颗黄豆，而一片标准11人足球场场地面积为7140平方米，古沙虫一口可以吞下7037座足球场。
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干掉过一只古老种，骸骨龙，只不过那是位于秘境之中的，还是一处未开发完成，世界引擎还没进行驱动，由她们仨自己接管了数学框架的情况下，创造有利于自己战斗的数学空间，最终轻松战胜的——
古老种一般都位于称为“秘境”的高级迷宫等特殊环境之中，虽然这些奇异的环境，增加了冒险者们一路上的危险系数，然而实质上其实是束缚、限制古老种的措施，古老种在定义上就是高于90级的存在，而玩家、骑士们的90级至今没有开放。
斐田倔男之前就说，要给白莫邪90级天人等级，主要是开启90级的装备使用权限，可以私人拥有单兵战武器，那他就是通天塔世界的男主角了……同理，远超90级的古老种，放生到秘境环境之外，大自然之中，那就是自然的主角，动一动就是一场天灾的存在。
第42章 统治沙漠的存在
秘境的本质是一个特殊的魔力聚集所在，是古老种喜欢的、生存必须的环境，可以是人工也可是天然，一般无法轻易离开。
例如骸骨龙，就不能离开新版本亡灵势力环境，被白玲玲她们修改游戏数据，把没完成的环境设置，改成充满“神圣魔力”，靠着“开挂”“作弊”手段改变地形不战而胜。
古老种依赖着秘境，秘境保护着古老种，同时更是保护着外面整个世界，冒险者们靠破坏秘境原本平衡，通过解密、处理机关、制造特殊状态，来“封印”、“击退”、“阻止”，暂时性的解决古老种，获得奖励。
这样一环套一环的局面，这是斐田倔男的完美设计，只强调一个观点，面对古老种只能智取不可能力敌，只能靠“地形杀”、“剧情杀”来暂时获得胜利，消灭什么的想都别想，除非你开挂，否则别想击杀古龙种获得其魔核——妮芙琪尼亚号飞空战舰第一无二，内外世界轰动一时的原因也在于此，为那场被后世称为“导火索”的婚礼，增添上了一笔传奇色彩。
既然维多利亚在北境安排观测站，那么北境自然不会什么事件都没有，至于任务最高难度，难到个什么程度就只有制作组知道了，就目前几十年下来，最近的这片山区都还没探索完10%，各种迷宫就够人们玩儿的。
而现在看来，北境这边至少有一个存在古龙种的最高难度秘境，至于古沙虫怎么就从秘境里跑出来了，是不是梅所斯人在捣鬼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此时梅所斯地下城已经没了——刚出现地震征兆，报仇团发出高魔预警，有不明巨型物体高速接近中之时，蕾欧莉亚军团就直接撞破天花板，从梅所斯地下城里跑了出来。
外面的玩家们也都第一时间大难临头各自飞，全部上了天，有多余飞行、反重力装备的，纷纷支援提供给报仇团成员。
这就得说裘莉安社交工作做得到位了。至于抓到的俘虏，也都提着拧上天，由十来名新团员少女专门看管。
古沙虫方面，目的未知，行动模式未知，也不像是只是路过而已，梅所斯地下城消失，吞了冒险者大厅跟行业联盟公馆之后，依然没有离开的意图，在北极城一带翻腾着，追击四散而逃的天人、人类……追击这个词有点不恰当，因为人形生物的大小在它看来，那比例其实跟沙粒差不太多，它不用去特意“追”什么，对准什么方向，随便扭扭动动，人们就会感觉它冲着自己过来了。
山崩地裂，泥石流，雪崩，火山爆发……是冲着你这个人去的吗？并不是，并不是针对谁，只是那个谁恰好在这个地方、在那个方向上罢了。
天人的技术面前，过去、未来不知道，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绝对就一清二楚，完全透明了——古沙虫的外观，它一直只有三分之一的部分露在沙面上，就看起来像是一座山脉在移动了，其实它实际上的长度比看到的要更为巨大，总长度到达了35公里，比北极城最大对角线长度还要长了。
这么长、这么大的体型，正面锯齿口虽然巨大，但依然不足以满足其活动所需，所以其尾部有分支出六条“尾巴”——当维多利亚的轨道侦测完毕，将其外形按做成比例缩小的全息影像发送给所有玩家之后，大家都被其外观给震撼到了。
如果按照一般高级生物模式来做对比的话，沙虫就是无头无眼，直接脖子一口洞，进行钻探、获取魔力。而作为被放大了无数倍后的古沙虫，其脖子洞也里面也不是普通沙虫那般，直接是螺旋锯齿而已了，而是有种嘴里含了无数个盾构机的感觉，全是钻柱，最粗的按公里计算，跟口内螺旋着的锯齿暗合。
旋转古沙虫全息影像，外层透明，观察其内部结构，会发现盾构机口器，全是头尖底粗的锥形，最长的一根长达10公里，所以就算是沙粒入口，最终都将被搅成粉齑。
盾构机柱状牙口器直接连通体内脏器，物质消化分解的“魔力=生物能”转换系统，也是“魔核”体系，如同一座魔法工坊、法师塔，十分神奇的魔力转化作用在魔核系统中发生着，而这种体积相当于一座梅所斯庄园的“生物能生产链”魔核，在古沙虫体内有885个，根据估算，不消灭至少633个，古沙虫就能一直存活着。而且还不断有的新的魔核体系在诞生，这就说明它还在生长，还能更加巨大……
其外皮虽然不是十级金属，连扫描都抵达、隔绝不了，但别看其是鞣质般的灰白皮，在这隔绝沙粒的百米厚表皮层下面，则是蕴含着有不下于法师塔魔力护盾的魔力细胞层，厚度到达3.5到5公里不等——
这魔力细胞层，本质并不是用来防御，或者说战斗防御功能只是附带，其主要功能其实是支撑古沙虫自重，使其不至于自我崩溃瓦解的同时，提供蠕动的动能。
毕竟古沙虫随便动动就是一个宏大魔法的威力，全力动起来直接就是天灾，那么其自身肉体就必须有天灾威能之上的防御力，如果自身身体强度比自己运动起来动能还低，那根本就无法存在——银河系人类各种程度的基因改造也是基于这种思路的，塔齐娜的高级基因改造，就是连表皮组织分成都给改了。
所以要想击杀古沙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破坏其体内大量魔核，使其它自我崩溃。
不然这种没有明显致命要害，整个体内生物结构、生理过程及其原始的生物，跟蚯蚓、腔肠动物一样，切成两段依然能够存活。北极城应对沙虫过境的方法，也都是攻击魔核，没有了“引擎”，自然就动不起来了。
此时分析、获得、公开完毕古沙虫信息，已经距离古沙虫在北极城地区开始翻滚，过去了20分钟，外面斐田倔男刚刚开始念叨“怎么办”，白莫邪正在被薇妃单方面压制，裘莉安开始联络411名刚刚联盟的玩家，组织大家准备对古沙虫展开行动。
总之先让大家朝着一个点大家集火攻击先，看能不能打穿公里算的魔力细胞层——全员视网膜上透视沙海、古沙虫体内，锁定一个小点，那个小点就是梅所斯地下城——
现在透视到梅所斯地下城在盾构机内好好的，因为地下城外壳，那些原本以为是大理石的，内部雕刻立体魔法阵的穹顶，居然跟盾构机是同种材质的，现在看来底层也都是这种材质构造的。
跟牙齿互磨一样，找到合适的空隙嵌入，就不会自己磨坏自己了。而地下城之前被打出来的那些窟窿，就算不补上也无伤大雅。
所以现在可以断言，古沙虫就是梅所斯搞出来的玩意儿……现在应该是在试图使用古沙虫解决掉报仇团，乃至所有天人，所以攻击吞下了冒险者大厅……
古沙虫虽然作为站在世界顶点的魔法生物，魔物来说，生物结构上的原始，让其看起来十分强大，没有弱点，无从下手。然而，古沙虫因此除了最原始的，靠肉身动作附带造成的天灾效果外，就没有任何其它攻击战斗手段了，就算它跃出沙面，冲出十公里高，掀起天塌下来的一片沙漠，依然拿天上飞着，高倍音速机动的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让那些待在地面上的骑士体会绝望而已……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脑子，生命形态又低级，才会被梅所斯人给控制吧。而现在又似乎不听控制了——按理来说，既然已经回收梅所斯地下城，又无法消灭报仇团，对天人造成威胁，那么就应该马上带着梅所斯地下城撤退，只要逃出天人的攻击、追踪，那就是他们梅所斯家族的胜利。
根据这种现象，结合各种收集到的数据，奈琪露娜最后加上自己直觉，在战场局域网里发表了如下推断——梅所斯他们也无法，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精准操纵，把古沙虫叫过来是叫过来，要跟它商量什么计划、战术，别开玩笑了，甚至只是“停止”、“离开”这种程度的交流都做不到！
那么，古沙虫受不受控制？怎么被梅所斯人招来的？之前一直在哪里？梅所斯人如何获得其口器材料的？
这些事情都不重要，至少目前而言，并用不着知道。
只用知道，其攻击了冒险者大厅，然后现在梅所斯地下城在其体内完好无损，把这古老种解决掉，绝对可以让哥哥、耙耙大吃一惊，然后获得表扬就够了……
于是之后的40多分钟的时间里，裘莉安组织玩家们，对着透视出来的梅所斯地下城进行集火打击，然而除了激怒古沙虫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效果。
法师塔级别也就是60级以上魔法护盾，属于城防级别的防御魔法，之前报仇团拿梅所斯庄园束手无策的魔法护盾，就是这种类型。当年国战任务的时候，是由高等级玩家支付积分，从维多利亚方面租用动力装甲来对付的——属于游戏内常见的平衡设定，大型活动中超常规兵器，只能一时暂用，不能完全拥有。
因此现在面对防御特化，表皮下面永动着80级以上防御魔法的古龙种，没有动力装甲，没有单兵战这一级武器装备，能拿到手的最强兵器，只有动力服一级的玩家们来说，真是拿古沙虫没有一点办法。
塔齐娜领着一队人马，钻进、或者更准确来说，蚊子入鲸鱼嘴般，光明正大飞进古沙虫嘴巴里，一通破坏后发现，其盾构机口器立柱，重生速度比她们破坏的还快，斩断一截，后面的马上旋转递进上来……如果有能力破坏一根盾构机柱牙，那就等于说有能力直接秒杀古沙虫——显然用来挖掘山脉、魔力水晶矿藏的盾构机口器柱牙，经历过充分的长期磨损考验。
根据白玲玲的计算，需要大概六十万把以上十级武器，例如03式、633、风火轮3000不间断的攻击，才等于其在山脉中音速穿行时带来的磨损——没错，还只是磨损而已，要造成其口腔内部、口器的破坏，得翻一个数量级。
天人的技术，已经不用看到实际情况，数据推演就能知道真实情况了——古沙虫在山体内部必定只能音速，也就是以550米每秒缓慢前进——通天塔世界的大气层环境、温度，空气比地球稀薄，因此音障门槛也就越低……密度越大越难前进，这个道理很好理解，石头里面跑起来，就没在空气中跑轻松。
目前测定的沙虫最大速度为5000米每秒，沙中基本行进速度为2000米每秒，因此可以推断出其在山脉中钻行速度为550米每秒，然后又已经其口部面积，就能轻松获得每秒吞下多少立方的山岩，最终获得其口器牙柱的磨损补充效率，换算成武器的威力，获得了一个六十万把的数量。
生物移动速度，一般跟其体积有比例关系，存在上下限，人类高1到2米，平均步速在1米每秒左右，慢于这个速度，就会感觉“迟缓”“不对劲”，而对于35公里长的古沙虫来说，每秒只位移5公里，体长的七分之一，根据比例来换算一下，其实就并不乌龟速度快多少，这还是最大速度，平均速度那就比乌龟慢得多，基本上就比蚯蚓快了。
然而虽然比例尺上很慢，然而其动起来超音速就是超音速了，整个地区每时每刻都处于气爆的物理破坏范围内，声波攻击本身没有切割之类的伤害，主要是震荡波，然而如果附着上微粒、粉末，通过粉末震动，就能造成割裂伤害。
沙漠环境中，最不缺的就是附着微粒。
以古沙虫为中心，直径二十公里内的球形空间，全是物理切割破坏区域，这就是天人们跟它保持二十公里以上距离的原因，虽然这种音波切割，根本伤不到动力服，就算不开力场护盾，其对动力服本体的伤害，也是名副其实的“刮痧攻击”。
第43章 应对古沙虫
古沙虫运动中，意外造成的各种声波攻击虽然无法破天人的防，但是毕竟会影响到空气环境，带有物理冲击，会影响磁悬浮效果，大家可不想一不留神，掉下去卷入沙暴，来场沙底潜泳。
当然白玲玲带着一批队员主动沉入沙海，在沙底“游泳”观测、攻击古沙虫的她们就另当别论了……
从古沙虫出现以来，战斗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实里过去了五分多钟。
这五分多钟以来，知道古沙虫来头的斐田倔男，就一直处于混乱之中，拿不出具体方案。
而白莫邪在过去的30来分钟里，先是跟白无双闹掰了，之后又被薇妃一通折腾，最后代表白氏保全业务派遣公司，接受了神秘人物雇佣之后，就把一堆资料丢给了裘莉安，自己倒头就睡……
虽然知道通天塔世界那边似乎出了状况，出现了古老种沙虫，但现在白莫邪只觉得自己状态一团糟，有点精神不济，急需补充一下睡眠。
回到北极城现场，白玲玲公主抱着裘莉安，直接一头冲入了山区，跳上了距离最近的，一座800米高的山巅之后才停下来，两人屹立山头……在这里才能看清古沙虫翻腾破坏的全貌。
此时冒险者大厅信号终于彻底消失，现实里参谋官也跟裘莉安交流完毕，将古沙虫定性为敌人，需要消灭的对象。
白玲玲拉动枪械模块组，啪啪啪地往身上粘滞着，同时从后腰肋部战术包里掏出模组，啪啪啪地往枪身上安装着：“……之前制定的计划终于可以施行了。”
裘莉安：“你们的数据无误？”
白玲玲：“妈妈你也能演算的嘛，体积什么的参数，天上提供的，人类安全理事会也没必要这里骗我们吧？”
裘莉安：“毕竟还没撕破脸。”
两人视野中浮现外人看不到的AR通讯字幕，是奈琪露蒂：但是，他们应该能猜到我们知道了吧？
裘莉安：“一样，我们知道他们可能猜到，心照不宣。”
奈琪露娜：心照不宣(〜￣△￣)〜
白玲玲：“娜娜，你发【(〜￣△￣)〜】这个表情啥意思嘛？”
奈琪露娜：(〜￣△￣)〜投放完毕，奈琪露娜好无聊，等待命令。
裘莉安：“你们先等等……等引导沙底山脉上方。”
所谓术业有专攻，对方是国家城防级别的防御，那么就该上攻城武器，而不是用来对付个体、军团的武器——解离弹从发明之初，战术目的就是破坏高级金属墙体、破坏舰体内部结构。所谓“分段作战”的方案，就完全是围绕解离弹来制定的，然而由于内外世界时间差，没有商议把突发状况定性之前，不能采取终极行动。
好在十级动力服武器，虽然伤不到古沙虫，但确实可以引起其注意，或者说激怒它，让它变成一只对着天空咆哮、跳跃攻击的乌龟，至少牵制住，让它不会觉得“无聊”“没劲”而自行离开。
这一轮古沙虫上浮搅动，由于性质定了下来，裘莉安就正在挑选毁灭它的方案，结果白莫邪的资料正好突然塞了过来——白莫邪状态不好没想太多，如往常那样一次性打包后就发完，但同样由于内外时间差，信息流不对等的原因，完全开放着权限，自己处于恢复期，还逞能多开着的裘莉安，内外两边世界信息出现割裂，就出现了一瞬间运算力失能，可以俗称为“死机”“掉线”的情况，倒栽葱坠落沙面。
又因为裘莉安是现场最高指挥官，一直冲在古沙虫正面方位，故作姿态给所有人看——包括刚结盟的玩家，逃出来的那些玩家，还保持中立的、停手了的“正义玩家组织”的，以及其它直播间里万万亿亿观众们——身为前圣女，故作姿态，拉人气、提升舆论好感她一直十分在行……结果万众关注下出了大糗。
白玲玲反应迅速，由于她一直在沙底，如同钻地导弹般高速跟踪伴随监视着古沙虫，所以距离裘莉安坠落点是最近的，当即第一时间进行了救援，把零距离实时监视动向、状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队员。
被夹着撤离的时候，裘莉安重新上线，当即就下达了行动指令，剩余的17枚解离弹，空中、地面、沙底同时行动，全部放置到早就计算出来的预定坐标位置，固定钻入古沙虫表皮下。
毕竟皮厚百米，钻进去之后就是木刺入肉，再加上古沙虫原始生物的肉体重生回复速度，迅速就把这一粒“灰尘”给包裹了起来，弄不出来了。
现在只用一个引爆信号，古沙虫就会被分段肢解掉——都没有贴上，距离隔着500爆炸的，都把梅所斯庄园给掀了，这直接贴在身上的……100米的核融合反应范围，虽说相比35公里的体长来说，只相当于在人胳膊上扎针，然而这“针头”毕竟是“内爆”式的核聚变，根据超脑们的计算，一发就可以破坏其12公里长的身体，按照比例来算，可以破坏290个魔核，理论上3枚就足以杀死古沙虫了。
这就是为什么不止报仇团，所有玩家们感觉上都优哉游哉看热闹地原因，因为大家知道己方手头上杀手锏——9级的解离弹，其9级不是人员战的9级，而是单兵战的9级，目前版本下，一切单兵战维度的兵装全由维多利亚掌管。
但古沙虫毕竟不是平面的城市，面对平面目标，可以按发来计算毁伤，计算破坏面积就够了，然而面对立体的目标，就跟对付宇宙战舰一样，只算长度是不行的，所以按照实际情况来说，体表爆炸的解离弹，最多只能伤及30个魔核。所以裘莉安不放心，直接把17枚给全用上了。
而其中七枚直接丢进了古沙虫体内——正面嘴巴一颗，尾巴六颗——35公里巨体的能量消耗，一张嘴巴进食不够，所谓尾端分支，并不是封死的尾巴，而是六个分口，跟正面主口器内部一样的结构，生物分析推测，是为了其在山体中行进，不方便转向时，能在原地就采集、吞噬到四周的“食物”，不会跟任何魔力物质擦肩而过。
解离弹可是十级金属外壳，并不是冒险者大厅那种最高五级的建筑材料，所以并不会简简单单就被磨碎瓦解掉。
计划方案完美，计算数据超脑算出来的，还有外面世界的情报支持，凭借意外获得的解离弹，要杀死这只古老种并非难事，然而裘莉安依然感觉哪里怪怪的，就是说不上来……所以为了避免意外，或者说就算要出意外，也要出在光天化日，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做应对。
因此就要勾引古沙再往北部山脉过来些，具体也就是她们母女俩所站着的这方位，沙层深度在200到500米，沙底下是一片岩石山脉根，这样古沙虫就得“搁浅”，或者干脆停在二十公里之外的地方上浮。
总之，只要它不呆在深沙区域，不会带着解离弹沉入沙海底就行，方便之后回收调查残骸，对付梅所斯地下城。
对于裘莉安的担心的事情，白玲玲十分理解，因为她也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娜娜就先等等，等一等，到时候功劳不会少你的。”
奈琪露蒂：我在组织塔齐娜、雪可兰、格伦儿监控解离弹状况，那个，不能保证丢入盾构口器内部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裘莉安：“前线情况怎么样？有引过来？”
第五莉莎：“报告！正在控制目标方向。”
银玉剑：“沙底情况报告，尾口动态分析，朝我方预案移动、朝我方预案移动。”
另一边，有的人一边听着战场局域网里的情报、指令，一边自己开着小群讲着小话。
香菲儿：“……想起了之前的经历，打打怪兽。”
塔齐娜：“啊？对付过这种比护卫舰还大的怪兽？”
香菲儿：“啊？比护卫舰还大？”
塔齐娜：“诶？不比护卫舰大吗？护卫舰1到10公里长而已吧？”
香菲儿摇摇头：“不是，只是没往哪个方向像……护卫舰我见的不多，一般都是主力舰。”
塔齐娜：“见到？你是说实际光学外观吧？那倒也是，听说入伙前你只是唱歌的？我倒是见多了护卫舰啊……”
雪可兰：“怎么，看不起唱歌的啊。”
格伦儿：“哎——”
塔齐娜：“你叹个什么气啊，我真说的有问题吗？就体积来说至少能装下十几、三十艘护卫舰吧，嗯嗯。”
格伦儿：“不是，我叹气是……就算没我们核爆，这里的难民也逃不了啊……”
蜜莉多菈：“嘿，可不是。”
雪可兰：“能怎么办，反正得被我们一方给干掉……”
香菲儿：“但让古沙虫……的话，我们名声至少能好些？”
格伦儿：“谢谢，我其实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只是在就事论事了。”
塔齐娜：“哈！我就从来不在意！看你不顺眼的人啊，你做得再好，再合他们胃口，他们也能给你挑出刺来的！哼，老娘我可是见得多了！”
话题聊开后，结果参与讲小话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变成了指挥官们群聊。
香菲儿：“别人怎么说等别人说去，我担心的是……”
蜜莉多菈：“嗯？什么？”
香菲儿：“就是、那个，怎么说呢……”
塔齐娜：“哎呀，是不是白无双的事儿？我感觉就是……这用得着遮遮掩掩的？她最后讨厌团长了也无所谓，能留在团里就行……我挺喜欢那小丫头的。”
雪可兰：“我不觉得她跟那家伙闹翻了的话，还会留下来。”
缪葛丽华：“核心小团体，并不是那种说可以躲着、避着就能不见着的大队伍。”
塔齐娜：“这么一说，倒也是啊……”
羲天蘅：“……怎么不往好的方向想想呢，说不定就……”
雪可兰：“哈，那个花花公子哥儿，油嘴滑舌，还真说不准呢。”
塔齐娜：“第一次见这么说自己祖宗的……之前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雪可兰：“和好？怎么可能！不对，我们什么好过了啊？”
羲檀乐：“嘁，我发现啊——你们好多人都暗恋那货来着……想不通啊想不通，那货有什么好的……”
羲檀卿：“男孩子可爱这点我同意，到时候收集各种各样男人也挺不错的……但团长的魅力在哪里，不理解。”
羲檀娴：“你那是把人当工程设备？我倒是能感觉到一点他的魅力——宇宙绝对独一无二，光这点不就超有吸引力吗？绝对唯一的存在，谁不想占有呢。”
塔齐娜：“喂喂，等一下，你们说了个很有趣的话题呢——‘你们很多人’来来，跟姐姐说说，这个‘很多人’到底有些谁呀？”
羲檀乐：“哼哼，我可是有细心观察着的呢！你们一举一动都被本小姐看在眼中！有【哔哔哔】还有【数据删除】……喂！怎么回事！等等！谁禁言我，这不公平！”
羲天蘅：“怎么？有意见？别说你一个，你们四个我都有管理权限，不服气找你们父母说理去。”
羲檀娴：“没办法，必须服从社会、文化秩序，要破坏这种模因层面上的标识，不能像白玲玲那样控制全人类，那就只能毁灭世界。”
羲檀卿：“是啊并非决定论，人人都要面对，这种自己跟世界得有一方毁灭的情况。个体与社会，模仿、认同、承认获取个体社会身份的机制，对于社会动物来说是必须的。”
羲檀乐：“你们在说什么？”
羲檀娴：“历史中的理性？社会集团对自身所诸个体的牺牲？听完塔齐娜的故事后，我们不是讨论过吗？”
羲鸿颜：“诶？就那天晚上吗？不让人家睡觉的。”
塔齐娜：“哦？跟我有关啊？”
羲檀乐：“所以你们俩在说啥子？”
羲檀卿：“这不是你自己开的话题吗？”
羲鸿颜：“哎？不是在说喜欢跟不喜欢？”
缪葛丽华：“咳哼，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白无双跟团长到底什么个情况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就算——就算跟这里一些人切身相关，那也下去再说好吧，我们现在还在战斗中……”
第44章 白氏公司接单了
作为团队里实际意义上的心理、人事管理，缪葛丽华自然也在观察着所有人，从现在这段对话，她就感觉出来了，确实如白莫邪他们所说，团队里渐渐开始划分出小集团来了，最明显的就是自成一体的“羲家五人”，她们开口的时候，自己一伙人就聊起来，其她人都不参与了，就算被指名道姓了，也就应和两句。
看来被各种事件打断的团队内部活动，得找机会开展起来了，看电影、聚餐、运动会、比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在大家悠闲聊天的档口，古沙虫被成功引诱“搁浅”了。200米深的沙子对于它来说，算是淹到了膝盖而已。
虽然距离裘莉安、白玲玲所在的山头还有五公里，但是已经感觉像是贴脸上，几十艘护卫舰在面前翻滚，字面意义上的地动山摇，不断有山头、山壁发生坍塌，这里还有音爆的原因在内，这一片山区已经扫描不到任何魔兽了……刚刚扫描探测上面，就是捅了马蜂窝、蚂蚁窝一样的场面，无数亮点往山区深处逃去。
两女山头站立不稳，就悬浮起来，保持悬空5厘米，这样脚下山顶怎么震，都跟自己无关了。
“起爆。”
简简单单两个字，伴随最后一个音节的，是亮瞎眼的白光跟轰天巨响，更大的音爆，不连续峰造成的冲击波，0.002秒内抵达所站山体。两女没有硬顶着，就顺着冲击波方向往后飘，然后调整控制磁悬浮飞行器，双双抛物线坠入背风面山谷之中，躲避冲击波。
光子逃逸造成的一瞬间闪光过后，透过无比壮观，缓慢形成，最终将会比北极城面积都大的蘑菇云，从高空轨道视角上看下来，这次的核爆比上一次的动静小，没有波及百公里，但依然掀起了一条二十公里长的“沙浪线”，如果说城市是钢筋水泥的方块山区，那现在就是大海淹没城市一般的场面，只不过海水是金黄颗粒的罢了。
最高的浪头超过400米，比一些山头还高，直接乌压压地扑压过来，这是北面的情况，而没有山体的南面，就跟北极城那边核爆情景一样了，漫天沙暴蔓延扩散开去。
爆炸后30秒裘莉安：“报告情况。”
潜伏沙底800米，距离核爆中心十公里的银玉剑：“监控小队接近核爆点中。”
3分钟后。
阿盖伊娜：“报告！东片山区残骸全部确认，32大块1450小块，其余可辨识固体残渣约八百万吨，合计占总质量15%。”
古见唯：“报告！西片区确认估计11.7亿吨残骸，约占总质量8%。”
银玉剑：“爆炸中心十公里内未发现梅所斯地下城，没有发现地下城可能残骸物。”
贺觉：“报告！南片区确认残骸物5.45%，8亿吨。”
白玲玲：“北边残骸直接看轨道扫描的吧，只飞过来了0.7%，大多数都被挡在前面一片山里了……怎么一算，只找到了古沙虫39%的质量啊。”
奈琪露蒂：“发现生命反应……魔力颜色分析……是古老种！”
奈琪露娜：“哇！哇！17发解离弹，17发都没弄死啊，都没弄死！”
“哈，17发，17万发也弄不坏一艘护卫舰吧！但这玩意儿已经按照我们设计的被肢解掉了，生物就是生物，就傻大个而已，还是太弱了啊。”塔齐娜也加入到战场局域网里发表观点。
奈琪露娜：“给奈琪露娜1700发，奈琪露娜可以完全毁灭孤星级！一艘没问题！”
缪葛丽华：“战场群里别闲聊，这边只说正事。”
塔齐娜：“哦哦噢……”
裘莉安在群里展开全息战术图，播放立体古沙虫形象，一条长长的白皮毛毛虫面包，中间竖着拉了五段并不等分的红色环切线：
“……古沙虫中段按照设计核融合定向切割成五段，七个口器内爆破坏，根据起爆时古沙虫外观姿态，应该会有至少54%的质量被炸飞，散落到最远233公里以外。”
奈琪露蒂：“羲天蘅……”
羲天蘅：“高空观察小队，目前距离地面二十公里，没有发现有残骸飞出30公里外，盾构机牙柱飞得很高，但并不远。”
羲檀乐：“我已经飞到最远东边了，并没有更多发现噢。”
裘莉安：“回来！你一个人跑那么远干嘛！”
羲檀乐：“安啦安啦，我这不是保持通讯着吗！”
裘莉安：“注意，我们现在是在用着游戏里自带的——”
羲鸿颜：“报告！我、羲鸿颜队员在乐乐姐东北方向10公里，水平负1700米，正在前往乐乐队员处……”
羲檀乐：“哦哦，那我过去跟你汇合，完毕。”
奈琪露娜：“别管那些笨蛋啦，别管啦！新发现！奈琪露娜有新发现！古老种高活性，开始下潜啦，它要逃走！”
裘莉安：“更多情报！”
奈琪露蒂：“我们小队正在追击……已经可以确认是它内部的一块，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物，中间切断，两头都活的见过，但这种……内部能独立生存的，这真是模拟真实世界的吗？”
奈琪露娜：“神奇神奇，神神奇奇！”
白玲玲：“数据分析完毕，‘古沙虫-2’带走了总质量的10%左右，41个魔核，可以满足基本生存活性了……原始存在里里外外每一部分都是复制……看对内部扫描透视，并没有主器官，有点像我们的战舰模式，模块化的，只不过没我们模块多样复杂，它是一样的结构，复合到一起，组成一个整体。”
蜜莉多菈：“懂了懂啦，那现在怎么办？我小队在核爆中心位置，这里除了个玻璃坑，什么都不剩，古沙虫大半质量都被蒸发掉了。”
裘莉安：“那么对分裂出来的新个体，正式命名为‘古沙虫-2’，毕竟五段分切，也并不是真有菜刀切下去，只能定向释放锥形能量……无法完全破坏其内部也在预料之中。”
雪可兰：“只是被解离弹轰了还能有条胳膊活蹦乱跳，就有点出乎预料了！我有点理解奈琪姐姐了。”
有些时候，团队里的人会叫露蒂为奈琪姐姐，露娜为奈琪妹妹，这种称呼，据说似乎是某本列秋文学奖作品里的梗。
奈琪露蒂：“而且我们的爆破方案，还是有目的，在针对梅所斯地下城所在的方向……”
裘莉安：“你们接近到够近了？”
奈琪露娜：“是。”
裘莉安接受了一会儿奈琪姐妹传回来情报，道：“回来吧，让它去，维多利亚传来梅所斯地下城的情报了。”
格伦儿：“维多利亚？”
裘莉安：“准确来说，应该是‘人类安全理事会’，大家可以看维多利亚提供的世界公共频道。”
塔齐娜：“哇哦，他们跳到台前来了？！”
只见世界频道，全息视频通讯，一个简简单单的常青藤标志旋转悬浮在一个圆盘大地模型之上，碟形大地上一堆小全息屏，全部都在播放着北极城的各种视频，一个复合声音重复一段宣言——
“……被外界压迫的人类联合起来，被无端命运支配的人类联合起来，被剥夺了过去跟未来的人类联合起来。我们是人类安全理事会，我们将成为你们口中的贤人，带领全世界人类联合起来，夺回属于我们的未来……”
羲檀乐：“嘁——他怎么不直接说自己是人类得了？”
羲檀卿：“理解现实，本土侧教育程度，他们维多利亚港的统治者，说自己是人类，只会引起混乱……”
格伦儿：“指挥官现在这情况是——”
裘莉安：“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我们黑荒服务器跟官方服务器合并了，他们浑水摸鱼的时代结束，而只要合并，就意味着外界，高维的形式发生了改变，他们完全暴露，此时就是藏头露尾，继续不吭声，就是自欺欺人了。”
蜜莉多菈：“确实是这个道理……嘶，那我们现在讲的话……”
白玲玲：“他们发表宣言的时候，服务器方面就断了他们跟玩家之间的逻辑联系了，本来实现玩家间通讯就是靠外面服务器社交信息服务，维多利亚只是作为GM充当玩家‘游戏知识库’的引导角色，嵌入到通讯服务里面的，现在把他们切出去了。”
雪可兰：“嚯，那意思就是现在我们双方撕破脸了？”
裘莉安：“没错，黄金骑士团信息变更，正式把维多利亚、人类安全理事会标记为敌人……他们现在站到台面，其实主要是外面出了大变动，他们这边进行了联动罢了，也算是个侧面证据——他们跟哈哈镜，至少跟英耐普意识集群有关。”
塔齐娜：“外面？啊？外面发生了什么啊？”
裘莉安轻描淡写：“你们团长把我们给卖了。”
塔齐娜：“啥子？”
雪可兰：“哈？？”
格伦儿：“等等——”
蜜莉多菈：“什么？”
裘莉安对自己的幽默感十分满意，最近一直被白莫邪玩弄在鼓掌之间，现在总算是出了这口气了：“哼，薇妃方面处理哈哈镜本体时出了状况，需要展开更高级别，战舰战维度的行动了，你们的团长就签了协议，这档子事作为‘安保事件’，由我们白氏保全业务接下了。”
塔齐娜：“啊哈！意思就是说——我们终于可以在现实里大闹咯？我跟你们讲啊，我早就受不了了！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和平是挺好，挺好的啦，我是说……但跟我不合，就是不适合的意思，不合适……这边待着啊，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羲檀娴：“所以想着去找刺激？”
塔齐娜：“没错！就是这个样！哎呀，在坟场那边打打杀杀惯了，银河系这边信用评级什么的，走个路脚底还有个圈，开个车都只能让交通部自律，不能自己来的……我感觉，很多小家伙都跟我一样啊，不太适应这种环境，太……太温柔了。”
缪葛丽华：“话不能这么讲的，从古自今都是人去社会的，没有社会因为你而改变，没有这种说法。”
蜜莉多菈：“就是，世界不可能围着你转，不可能的啊……”
香菲儿：“我曾经以为世界少了我就不行了，真的，你们笑什么，有段时间里，我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啊。”
白玲玲：“如果是八音翼社那个小社会的话，确实少了菲菲就不行了呢。”
塔齐娜：“好了！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指挥官。”
裘莉安：“你们退出界面还在吗？”
香菲儿：“在的，怎么了？”
雪可兰：“不会是……”
裘莉安：“没错，既然挑明了，人类安全理事会开始光明正大地对玩家下手了，目前已经有超过40万人报告他们‘退出系统’失效，人数还在增加。”
奈琪露蒂：“他们就是人类安全理事会的新人质。”
白玲玲：“我们刚刚找到了以前被他们转化了的两万‘实验品’。”
奈琪露娜：“全面开战，全面开战！战争宣言！预计50%玩家，20亿人！”
裘莉安：“梦旅人全系列活跃常驻玩家数量将近100亿，受影响的不知通天塔世界，虽然游戏ID可以任意更改，但底层信息人唯一，人类安全理事会能进入银河网络，以跟制作组进行沟通交流，类似智能导购AI的存在，他们在外界的信息服务由梦旅人提供，接触到服务器，就能接触到所有服务器内玩家信息因子。
哼，废笨蛋白质那家伙现在慌了神，通天塔世界有40亿各种类型玩家，20亿只是保守估计，还没有算其它游戏里的数据……”
白玲玲：“斐田倔男已经确认，危害开始在其它游戏里出现，目前没有有效对策，只能强行把所有能踢下线的玩家都踢下线。”
塔齐娜：“就不能关掉游戏吗？”
羲檀乐：“啊呀！大姐头！我都懂的！关掉游戏不就把‘人质’全杀掉了吗！白无双，再之前的海杜莺她们十个，不强行断她们的网，不就是因为信息因子量子纠缠，生物上恢复意识，但会丢掉一部分记忆啊……还是全部来着。”
第45章 最危险就是最安全
塔齐娜：“哎哟喂，乐乐怎么这么聪明了啊？！”
羲檀乐：“瞧谁不起？哼。”
羲檀卿：“都是我之前分析给她的——”
羲檀娴：“哈哈，当时某个人还在不停问‘身体意识’二元是什么呀，身体固有时，意识体感时的哦……”
羲檀卿：“连人格认知自我转移过程都理解不了。”
羲檀乐：“但、但我也有参与讨论的啊！所以也算是我的一份！”
羲檀娴：“嘿，好一个参与，旁听也是参与对吧。”
羲天蘅：“打住了，打住了，现在都好好听现场指挥官说话……”
裘莉安：“大家都看了人类安全理事会的宣言了吧，不是他们在说的那些，下面那片视频，有块视频直接在播放梅所斯地下城里面的实况在了。”
格伦儿：“嗯，是人体实验室的那个空间。”
雪可兰：“还真就完全摊牌了呢。”
奈琪露蒂：“可以公开已确认的情报——人类安全理事会，代表通天塔世界人类，对制作组安排的‘正统教派’颂歌教，不满，选择自己通天塔世界科技路线的塔文教。”
白玲玲：“颂歌教终极目的，是去往‘净土归宿’，说白了就是游戏新版本，开片新地图区域，新的迷宫、秘境而已呢，依然局限在本界，但通天塔外壁上雕刻的文字内容，那可是确确实实的外界文化、知识啊。”
奈琪露娜：“地方！北极城的意义，对于本土侧来说，不是洗‘脏物’，因为这里，因为有玩家，有维多利亚！是一个中立，大家可以来的地方！”
裘莉安：“就是这么一回事，这里是他们获取天人文化，获取内外文字翻译关键词的所在之一，他们在所有王国、中立侧里都在做这样的事情，维多利亚港那边，由于制作组集中关注，反而没有什么动作……连凯奇拉王国都在尝试收罗贤人啊，他们的那个什么老王一直关注我们的科技文化来着……”
白玲玲：“是妮芙琪的父亲。”
裘莉安：“本大人知道！知道的啦，不用提醒！总之公开的情报就是！现在人类安全理事会公开占本土侧这一边，游戏里GM全叛变到NPC那边了……他们之前就有做大量工作，完成度已经很高，现在从暗中支持转明面了的GM手上一拿到完全的译本……”
奈琪露蒂：“他们的工作就直接完成了，现在视频中可以看到他们的成果……虽然很厉害，但必须消灭。”
奈琪露娜：“消灭！交战准则，完全消灭！”
裘莉安：“那么还有没有什么疑问，嗯，全体团员？大家都没问题了吧……那么状况说明就到此为止，接下来进入作战安排阶段——根据白无双做心理评估时提交的报告，现有魔力数学框架分析，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梅所斯人所谓的‘人工降神’……”
时间回到一个半小时前，也就是梅所斯地下城正在被蕾欧莉亚军团入侵，千多公里外还没出现古老种高魔反应的时候，罗菲斯也还没被03式擦弹，最后一脸血地跟盖修斯逃到宝石工厂区之前——蕾欧莉亚方面主要想把几个罪魁祸首抓活口，开火都一直有留手，要不然罗菲斯早挂了。
那会儿梅所斯地下城已经完全失去了照明，之前为这个漆黑的多层复合地下空间提供光明的，在走廊、通道区域的是需要定时人工填充魔力的魔法灯，在室内空间里则由各城控源负责统一调节控制。
之前四角核弹，别看似乎没对梅所斯地下城主体结构造成破坏，这多亏了改造过的古老种魔力细胞跟盾构牙柱坚固，再加上并不是爆炸中心，才得以保留住……
看似轻松，实则核爆的0.01秒就已经决定了生死——虽然不知道报仇团要干什么，但透过内线——也就是维多利亚高空轨道侦查无人机、正义玩家组织里的内鬼，发觉情况确实如密报中那样，大有问题，报仇团的人除四人外，全体开始撤退寻找掩体……说不定真是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大威力炸弹。
自己这边既然能搞出超现实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玩意儿，那天人更可以……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由老家主下令，擅长构造、炼金的德萝莉，除瑞纽安夫人外最强实战型魔法师科蜜儿，带领能待在梅所斯地下城里的，会魔法的骑士们，这群精英中的精英，集体施展伟大法术，激活了梅所斯地下城外壳的魔力护盾——
这一提前动作挽救了地下城里的所有人，要不然冲击波震动传递，全是气体空腔的地下城封闭空间，将会变成一个高能分子震动搅拌机，没有动力服装备的人类都将变成肉酱……然而硬抗核爆冲击，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德萝莉、科蜜儿以及二十八名高等级魔法师，全部因魔力冲击猝死。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罗菲斯被核弹吓到了，拿出人质威胁，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人质计划、刀无双相关计划彻底失败，只能转而执行最终鱼死网破的方案了——抬出刀无双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撕下伪装，做好了彻底跟天人开战的准备——这个时候他还并不知道“人类安全理事会”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只是一直以来的“商业”合作伙伴而已。自己提供脏物、魔力道具服务，对方提供通天塔文字翻译线索。
对于人类安全理事会这个由行业联盟，或者说一些王国牵线搭桥联络上的神秘团体，梅所斯人一直都是抱着敬而远之，警惕的心态，保持着适当距离与其展开合作，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各种中间人，进行接触。
而此时蕾欧莉亚军团直闯地下城核心区跟魔法工坊区，这两个最关键，拥有最多秘密的区域。眼看瑞纽安他们绝对来不及完成计划，就算拿出来，那种半成品都算不上的，只是最后破罐子破摔罢了……自己一族的夙愿就要在最接进实现的时候破灭了吗？
这个时候就管不了警惕不警惕什么的了，自己家族全员、理想都要完蛋了，什么救命稻草都要用起来——找到在地下城这里避难的，苏拉尔摩王国的间谍，明面上派驻北极城的总督，第一阶层骑士马丁，看他能不能联络上各个王国方面……
结果待在魔法工坊区会客室里的马丁，就掏出了一块被魔改了的主设，接通了“人类安全理事会”……
有些时候，事情发生的就是这么突然，在敲开山岩之前，永远无法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魔法石——
人类安全理事会居然就是维多利亚统治者们，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震惊的呢？不管他们天人是内乱还是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才突然开始全力支持自己……
沙漠中将渴死之人，一次次见到绿洲，结果一次次都是海市蜃楼，以为人质有用、以为地下城防御有用、以为人工降神能成为最后的希望。以为的以为之后，终于碰到真正的水源之时，那还有功夫去细想这水里面的道理，这潭到底有多深……
只不过话说回来，任他想破头，也绝对不可能想得出来，这是因为外面世界，哈哈镜本体、全员暴露，带来的连锁反应罢了——现在旧共和国残党们，能在什么方面牵制银河帝国，就在什么地方发动牵制，务必要为他们的最终计划、绝对防御争取足够的时间。
世界之外宇宙的事情，罗菲斯不可能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现在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翻译文本”上——人类安全理事会把通天塔外壁上的全文，翻译成常青藤通用语，直接模因“灌入”罗菲斯、瑞纽安、富克托他们几人的脑海里面。
罗菲斯等人只是震惊，然而这些知识在一个人那里却发生了质变，瑞纽安结合塔文宗几十年来的工作，她突然就悟了，正在启动中的人工降神马上停止重头开工……
罗菲斯知道自己不用知道，瑞纽安她知道要做什么就够了，至于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为瑞纽安争取时间，拖住天人们在地下城里的行动部分，不要那么快找到瑞纽安所在的密室。
然而人类安全理事会既然开始出手了，那自然会帮人帮到底……利用制作组人类跟人工智能最后的互相佯装不知，双方继续对着演戏的最后十来分钟时间，虚与委蛇，做完最后的工作，包括在北极城这边制造混乱——破坏了还没被玩家们探索到的北境秘境，释放出了古沙虫。
古沙虫过来，进入到能被轨道无人机探所测到的范围里，还需要一些时间，而这个时间差，就只能由梅所斯人他们自己来争取了……
梅所斯地下城全部力量一拥而上，黑杰克里、威利、亚提普、米克方斯连老家主也都战死了。然而在蕾欧莉亚军团眼中，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最后的反扑，梅所斯地下城已经没有了任何战斗力，他们还在小心翼翼移动探索着各个房间，收集被发现的罪证、文书……
战到最后，多亏盖修斯推开罗菲斯，救了他这家主一命，两人互相搀扶着逃到了宝石工厂区，这个看起来只是拆卸、打磨、装配，洗脏物的工厂、仓库区域。
终于古沙虫近接到了200公里以内，沙面已经开始出现山脉隆起……维多利亚方面放大梅所斯地下城的散发的魔力，利用整个北极城地区残留的高浓度，将古沙虫吸引了过来，同时告知了罗菲斯——当年王国方面提供的地下城建造材料，坚固而又高度亲魔的“珍贵魔石”，其实都是古沙虫的“牙齿”，所以现在对于梅所斯人们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古沙虫的肚子里。
最危险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安全的。
梅所斯地下城被吞下，在之后不久冒险者大厅也被吞下……在古沙虫肚子里，那就是花生米进到滚筒洗衣里的感觉，被高速旋转搅得天翻地覆，刚逃出生天的罗菲斯兄弟二人，根本没有了立足之地，被甩得天昏地暗，四处撞壁。
此时他们二人的感觉就是，自己是被丢进了炼金离心机里的小颗魔石……别说立足了，抓住什么立柱、门廊梁框都没用，因为跟他们一起被甩得满天飞的，还有各种设备、物品、杂物，本就被天人重创了的两人，被裹挟在天灾龙卷风之中，不被砸晕，也被甩晕了。
古代地球人模板，没有任何基因改造，作为原生态人类，没有作为宇宙适应的，最基本的平衡强化——所谓强化，就是先削弱耳朵内重力觉器官，虽然会带来亿万分之一几率的“深空症”心理问题，但人类也因此完全适应了宇宙环境，日常健身活动扩展到了太空轨道“宇宙游泳”。
两人虽然被甩晕迷了，但装备上的魔力护盾自动启动防御……
虽然这些魔法防御道具，面对天人攻击跟纸糊的一样，但趟滚筒洗衣机这种程度的物理碰撞，还是能完全防御下来的。
也幸亏梅所斯家族所有人都是实战派，有良好的战场习惯，会抓住一切间隙，补充装备、魔力，重新充能、启动、修复全身魔法道具……因此即使面对现在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所在建筑被吞吃下去的情况，也不会发生被离心摔死，这种窝囊死法。
而在整座地下城都天翻地覆，连核心区恩典间魔法装置、施法材料都砸了一天花板，魔法工坊秘密实验空间里，活体、死物标本全部砸烂，涂甩得到处都是的时候，却存在着那么一个没受任何离心运动影响的区域，一块篮球场大小的球形空间，为满足高精度实验，五种力各向同性而制造的魔法空间——“降神之间”。
“……所以，我们所有‘隐身’魔法道具其实都是天人的技术？并不是哪个王国的成果？”
第一次亲身步入家族传说里的“降神之间”的萨姆菈，还没从这个奇妙空间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就在刚刚，又接受了“神启”，也就是维多利亚的知识模因式灌入，震惊之中又震惊，不由得脱口而出了这个问题。
第46章 降神之间
“弃仔子儿，大出算计啊大出算计……我之前还真有点膨胀，以为我们无所不能了呢，结果……诶，还到处算计，想要搞到个天人女人，哎……”
降神之间整个螺旋的空间，富克托倒立着站在一块魔法立方里面，一边回萨姆菈的话，一边不断点亮着特定方位魔力水晶。他专注的神情，手上的动作，看起来就跟在操作某个结晶科技文明的水晶触碰控制面板一样。
已经说不清到底那边算是倒立、那边又是正，反着跟空间里另外两人，头朝向完全不一样的瑞纽安夫人：“盘花朝丝，重头来，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富克托！”
富克托：“驮脚垫的都没了，就我们俩个能行吗？全部从新来？”
瑞纽安手上不停，语速飞快，与其说是在跟同伴解说，不如说是在把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念出来，在理顺自己的思路：
“‘神启’你也看到了，还不懂吗？这个世界的真理……错了以前完全错了，从根本上错了，我们不是世界的主人，认识世界的角度一开始就错了，都是那个背个碑，我们计划的出发点，实现整个塔文宗的终极目标，不重要，并不重要，找到世界的真相才是最重要该常绿的。
从最初的源头，世界第一个声音，从最源头上重新开始考虑，考虑，考虑，最初的……最初的，知道最初的魔力富集原理吗，富克托！萨姆菈！好……逻辑上依赖通天塔先民的可能性与现实，放弃《魔力原本》里只有魔力、作用力两种力的经典理论，根据‘塔文’里提到的世界五种基本力来考虑……
所以你们理解了吗！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将形而上之物拉入到现实层面，本质与存在之间建立独一联系，现在预设情境是我们认知范畴为有限，因此观念跟概念存在理解上的极限，所以得知识的任务决定三种情形——1，所认知之事物，无论念想还是实际都为不可能。2，此事物为可能，但于现实之中没有例证。3，此事物为可能，切现实中存在例证……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推广开来……”
萨姆菈：“咳咳……哪个……外面发生了什么？报仇团赢了？所有消息都断了，我们现在是被一古老种给吃了？”
富克托一直聚精会神听着，此时放下了手头工作，抠抠头道：“应绿之子常绿，舅母的意思是说——如果存在上位存在，也就是承认神启提供的‘知识’，承认‘塔文’内容，本界之外‘外界’存在统治、创造我们的‘创世神’，我们只是面包虫，外界是刀子——
那么由此可得，首先，三种情形中第二条是无意义的，因为如果不存在创世神，塔文里用的词儿‘高维存在’，那么也就不可能有一个创世神存在的可能性，结论就是先民、造物主、净土、高维，就会跟‘魔力等于基本力’这个概念一样，毫无意义，自矛盾。
我们知识完成的任务，要证明高维存在，那它就必须至少有且有一个可能的对象，由此可推得它有一个现实的对象，这是由于如果这一逻辑合理——一个纯粹可能的高维是不可设想的——这个观点真实且有意义，那么就必须也只能排除不可能性和不现实的纯粹可能性这两种情形，背碑打育答个绿——那么最终结论就只有一个，只剩下现实性了……”
萨姆菈莫名其妙地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听懂，每个字单独听都明白，放一起后就完全不明白了，但是她莫名就有一个感觉，瑞纽安、富克托两人刚刚完成了一项证明，一个自己塔文宗长久以来，对世界真理的论证……
瑞纽安终于仰头，视线穿透中心高亮的城控源能源魔力水晶联合系统，看向头顶斜上方的富克托：“……你理解啦？看来我们之前的工作算是成功的了，虽然本源上了偏了岔，但算是走通了迷宫的另一条线路？”
富克托：“……塔文宗要做的‘创造神明’‘先民归位’本质上没有错，但本质上又错了。”
瑞纽安点头：“作为‘知识’没错，但‘知识的对象’错了，也不怪前辈们，毕竟没有‘神启’，没有完整真实的‘塔文’，认知的最大界限不但局限，还不完全，能将‘你’实现已经实属奇迹。”
富克托：“我这个奇迹依然有‘人类安全理事会’的影子。”
瑞纽安：“这么一琢磨也确实，现在我们要进行的‘造神’就是创造‘真神’了——现有的界限如果是高维都存在界限，那么也就是我们所能认知的最大极限，将之从高维拉下来！背碑答绿，成为有且独一的现实实例！论证——”
富克托：“论证。”
语毕两人开始满头苦干，超过三百台各种类型魔法设备、仪器飞来颠去，有的有火车头大小，有的只有一衣柜体积，中心魔力水晶散发出巨大光亮、魔力波动，整个降神之间全功率运转起来……而萨姆菈完全成了局外人，除了站在一旁眼花缭乱外，什么忙都帮不上。
而此时正是全体玩家对古沙虫集火攻击，一是尝试破防，二是持续吸引其注意力，不让它觉得“无聊”而深潜离开的时候。
降神之间，整个空间上下左右已经不知道变换了多少次，罗菲斯的妹妹萨姆菈，干巴巴旁观了半天，觉得自己作为长辈不能比富克托还差，想要帮上点忙，至少简单递送魔法材料的工作应该可以胜任吧，然而刚把一瓮同样受力处于各向同性，吸附在材料柜里的地穴蝾粘液结晶取出来，就被瑞纽安大吼了一句：
“别剑把插矛的！放下！向让环境魔力平衡失调吗！”
萨姆菈尴尬地收手，关上水晶玻璃柜门，重新启动柜子的保护魔法，然后找了个实木椅子，理理裙子老老实实坐着了，心里想着外面到底怎么了，哥哥他们几个怎么还没有过来汇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降神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祥起来，萨姆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游走的魔力光尘，那些设备间虚空闪现的不明闪电，某处突然暴起的不定闪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风吹草动就都能让萨姆菈一惊一乍起来。此处不祥的认知来源于恐惧，而最原始的恐惧来至未知，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萨姆菈都不清楚、无法理解，知识限制了认知，无法认知带来恐惧，恐惧就会开始出现主观臆断，判断开始带上感情色彩——
萨姆菈的个人真实，就是觉得空气里魔力开始躁动，强烈的波动让她无法呼吸，身体一阵一阵发冷，是不祥的魔法在带走她的力量，空气里充斥着不洁的气味。
在这里的每一口呼吸，都是在对先民、对常青藤的亵渎，是对还保持理智、理性之人心智、良知，作为一个人，精神上的鞭挞，每多呆一瞬，就往深渊里沉沦一分，最终要么在荆棘亵渎的煎熬中崩溃，要么成为跟两那个家族异类一样的非人存在。
萨姆菈在对自己先前的好奇心态感到羞愧，感到羞惭，她初次面对降神之间的无知，让她回想了自己的童年，第一次外出面对沙虫时的反应，无知、好奇、有趣、好玩，直到有一天看到一个平民被其吞噬溶解。她在一旁就那么看着，以为他们只是在玩耍，跟胖嘟嘟软乎乎的坐骑、农兽、宠物玩耍一样。
哀嚎那么大声干嘛？有必要那么害怕吗？对手不是很弱小，不是咬在身上痒呼呼的软绵绵吗？
没有见到血，没有见到断肢，因为跟蟒蛇一样，把人从脚开始一点点吞入、吸食……慢慢的、一点点滑向深渊，直到失血休克。而当时萨姆菈只是觉得那平民终于叫累了，不演了吧，安安静静没什么好怕的才对……直到家族佣兵，她的守护骑士过来将沙虫斩杀，看见胸口以下完全消失了的平民，萨姆菈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未知变成了对这种威胁新的认知……
而现在，萨姆菈全身毛孔都在尖叫着，她感觉自己又变回了小时候那只无知的小萝莉，而她已经被降神之间这座大沙虫所吞噬，正在慢慢地、确确实实的一点点滑向深渊，然而现有的知识，却根本无法认知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内心深处这种疯狂地不安，压迫着她，警告着她，让她想大声呼救，想大叫，于是她就叫了出来：
“啊——啊咳咳……那、那个！！！”
瑞纽安继续自言自语着，整理着思路，忙活个不停，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富克托无重力飘飞了过来，微笑道：“怎么了？姑姑。”
“不是……那个……那个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很臭啊？”
“啊，是这样，大规模分解、淬炼魔法材料时就是这个味儿，姑姑很少来现场吧？一直都只用成品道具来着的。”
“作为梅所斯家族的公主，姑姑就是从小被教育远离工厂的，家族军事行动也都只是参与为主。外人毕竟不如我们自家人亲……咳哼，能跟姑姑说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吗？姑姑能帮上什么忙吗？”
萨姆菈很少跟富克托这个侄儿交流，然而现在不得不抬出家族血亲身份来，这样可以让她有十足的安全感，要是能让他说点自己能听得懂的情报，别在神神秘秘的就更妙了。
“啊，姑姑待在这里就帮我们大忙了。”
“不用跟姑姑客气，姑姑知道从小姑姑就只是靠着血统才获得这么安逸的，现在家里出事了，姑姑也想为家里出一份力……”然后压低了音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
“从刚才开始，那个女人就在不停偷偷瞅姑姑，怪瘆人的……她不会是想趁着这个家里大乱的机会害姑姑吧？姑姑从来没说过她坏话，甚至这几十年都没跟她说过话……姑姑对她在家里地位什么的没任何意见，主妻之类的事情，富克托你父亲一个人做主就行了，姑姑我一直都听他的……你笑什么啊？”
“啊，我在笑？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想到好笑的事情了而已，抱歉抱歉。”
虽然富克托笑得很诡异，但在萨姆菈看来，笑着起码要比一直以来的无视她，专注于不可名状的工作要来得好太多太多。不管是什么笑，只要是笑容就能让她大大松一口气。
这一放松下来，刚刚的恐惧仿佛是假的一样，是在担心太阳会熄灭一样毫无意义，无谓的担心太多，就很尴尬羞愧，还说了一堆令人羞惭的话……得快点把这茬给带过去……
就在萨姆菈开始对富克托，叽里呱啦拉家常，扯起没三大姑七大婆营养的话题时，一只多臂构装生物，攀爬着为制造各种属性各向同性而纵横交错的螺旋建筑空间，来到富克所站里的悬浮石板道路脚底。
这桌子大小的魔法造物侧肋的部位，一支石质混金闪动着魔力光芒的粗壮机械臂伸展了上来，将嵌在手臂顶端的一支带魔力刻度盘的魔导装置，递到富克托身旁，同时重复发出带金属吧嗒感的合成音报告——
三刻回，三刻回，三刻回……
富克托抬手打个响指，魔导装置报告停止，机械臂拼装缩回，另一手臂递上只金属表之后，这只不朽灵魂就又攀爬着回去自己工作岗位了。
整个降神之间里，有着大量“工蚁型”“湿件”不朽者，忙忙碌碌工作着，重新调整整个工程步骤……
而此时，就算外面整个地下城防御体系全灭了，也都没有调用降神之间的力量。
首先，工蚁型不适合战斗，都是高精密操作傀儡，用来战斗太浪费。
其次，降神之间是通过短程传送魔法跟地下城连接着的，拥有独立的防御、“隐身”魔法体系，频繁传送无疑又会暴露自己。
第47章 有谁无辜有谁无罪
把宝石工厂的构装生物操作傀儡武装起来，都没有考虑过调用降神之间的力量，也算是歪打正着，让天人方面没有扫描发现这处秘密空间……其实是先有的降神之间，毕竟塔文宗最想要获得的，并不是发家致富扩展势力，而是完成升华。梅所斯地下城才是后来扩展业务开发扩建而来。
富克托检视了一下手上的“帕克米仪”，只见上面转盘翻转到了一个较高的数值，不理会喋喋不休的萨姆菈，高呼了一声：“舅母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一直看起来有忙不完事情的瑞纽安突然挺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天空——现在是她左侧方向，还在不停变化着，她就向日葵一般，跟踪着天空方向，脚底一起移动，然而事实上是人类跟是不可能跟得上高速方向变动的。
萨姆菈：“……姑姑记得啊，当年富克托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很黏姑姑呢，之后长大了一点就找自己喜欢的姑娘去了，从小就是万人迷，冒险者小姑娘都围着你转呢，一转眼就是这么大的人了。”
富克托对萨姆菈保持着微笑，然而大声出口的话语，明显不是对他姑姑说的：“惰性魔力浓度最佳值了，再不进入下一个阶段拉尔夫特变量就要错过有效期了哦……”
瑞纽安虽然视线依然盯着一个方向，然而终于开口回应富克托了：“有一个参数，原来如此，魔力波动方程组，更准确的数值，精确魔力值，确切数字化了的魔力量，我能看到，常绿之子，我能看到了，世界的里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人们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全部、全部东西、景物都能‘拆’开来，再拼回去，原来如此……下一阶段就全交给你了，我还要再多看一会儿，再看一眼、一眼，世界、世界的真相就在……”
富克托的视线终于聚焦到了萨姆菈身上。
“……你们说完了？姑姑是不是很烦人？姑姑在聚会场合其实很安静的，只是、只是现在……你……”萨姆菈突然说不下去，因为她突然跟富克托对上了视线，那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但又说不上来，于是言语一时就被噎住了。
富克托看着死物般，微微一笑：“不烦，姑姑一点也不烦人，切切相反姑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这里没人会嫌弃姑姑的……”
萨姆菈躲开目光，强笑道：“是、是吗，啊哈哈……富克托啊，你这眼神……让我想起你父亲跟你爷爷，嗯，十分威严，不愧是一家人啊。”
富克托抠抠头侧开说去，把手上的帕克米仪抛飞给一路过的工蚁型：“是吗，父亲、爷爷啊，跟你讲吧，其实我并不是梅所斯家族的人哦。”
“诶？啊？”
“嗯，准确来讲，是从家族血亲的角度来说的话，没爹但没被弃的仔儿呢。”
“怎么会……但……”
“但我身上确实流着梅所斯的血，只不过过程嘛，全程都跟‘家人’没有关系，嗯，你所能知道的那种过程方式……简单来说只是取用了女人的一部分作为‘母亲’，父亲嘛，父亲应该就是那玩意儿吧。”
萨姆菈有点不由自主地，僵硬地朝富克托下巴点着的方向看去，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僵住脖颈扭动时嘎吱咯吱声——是空间正中心，放射着亮白刺目魔力光芒的城控源系统。
只听富克托似乎十分遥远的声音，道：“那两个高的水晶球，不知道是从那里获得的，反正就是‘梅所斯’，每年都会有梅所斯被献祭给这个球，姑姑你那辈人还好，你们上一代人少算是火种，但是……有没有奇怪过我这代家族晚辈夭折得多？老是刚刚有点岁数就失踪掉了？
不知道对吧。老家主，梵德勒他真是太宠姑姑你了，居然允许你在外面随便幽会鬼混，也没给你定婚事让你生孩子……我都有骨肉被献祭了呢，被用来实验的也不少，嘿，让那些孩子们的母亲闭嘴可花了不少功夫，老老实实交出来的还好，不愿意的……不知道吧，黑杰克里知道得都比姑姑你多得多，跟着我，扫脚印就都是他的工作。”
“怎么会……不是……姑姑我……”萨姆菈不停摇着头。
“我可是在那里亲眼看着自己诞生全过程的呢，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我’来着。”富克托侧眼看向“城控源魔力水晶”，“萨姆菈，你是唯一的女儿，是梵德勒最后的良知……”
悟了，被这么一提醒，萨姆菈突然就悟了，毕竟她也是到了这个岁数，度过了一段豪强家大小姐人生——父亲梵德勒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不是冷漠，而是在躲闪逃避，不敢直视；罗菲斯哥哥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冷漠，而是不屑，对于自己没担负起家族责任义务的不屑；其他哥哥弟弟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多是隐瞒，无时无刻把自己撇开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本以为前些年终于被允许进入恩典间的自己，算是被承认了，被认可了，不再只是地下城外围主事人而已了，值得现在被莫名其妙带进了降神之间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局外人而已啊，大家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即使现在家族即将被毁灭之时也——
“……也，所以现在也是为了保护姑姑？并不是要姑姑做什么，只是把姑姑安排到最安全的地方来而已吗？！姑姑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个拖后腿？就只是让父亲安心，让兄长嫌弃的女人？”
“不，不是，并不是，怎么会呢，姑姑马上就要为我们梅所斯家族做出最大的，至关重要的贡献了呢……现在有件只有姑姑才能做得到的事情啊！”
“啊是吗？是……”
萨姆菈一开始还真有那么一瞬的欣喜，然而马上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虽然从来没有跟富克托过多接触过，但毕竟生活在同一个环境之中，各种传闻都是有所耳闻，根据现在的种种，怕不是……
然而一开始做自保准备，萨姆菈就瞪大了双眼，看向富克托，满脸惊恐。
富克托：“哈哈哈……不用多做什么准备，没看见封印魔力的道具？不用太过惊讶，天人我们都可以封住，封印你的魔力而已……我是真心觉得我们在进行一件伟大的工作，但是很多人都不理解，我见多了……后来我想通了，人嘛，任何时候都有求生的本能，我也一样，但没有关系，活着只是一种错觉，怎么说呢，‘常绿’的意义懂吗？嘛，也没办法，就算是瑞纽安她也没我那种，看着自己‘出生’的体验啊。”
萨姆菈双手捂紧胸口，感觉自己变回从前的那个小姑娘，自大天真弱小还无知：“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们，是的，是‘我们’，之后我们想要干什么呢？好难想明白，让以后的‘我们’慢慢思考吧。”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哥哥、你父亲……”
“啊，啊，嗯，姑姑啊，你还没理解哥哥为什么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吗？”富克托满脸阳光，然后突然换了一张面孔，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暴躁跟疯狂，“哈哈哈——梅所斯最后的良心？大家都爱着你？我们其他所有人都是弃仔子？拿重杠，打育，走尸拖箱！怎么说，还不懂？死心吧，绝望吧！罗菲斯可不是梵德勒！他没有心的！
娶一堆老婆各种血统，各种等级，各种技能的，生了一堆，打育，全喂给那‘球’了，哈哈哈！所有女人榨干等级、精华，呆的呆、疯的疯，失踪的失踪。上面你见过的吧，嵌在北边水晶金属仪里面的，改造一半的‘不朽者’？才不是呢，六女人弓箭手，借用了她的一部分来制造我……
怎么知道是熟人后就开始呕吐了？之前来时只是嫌弃、厌恶来着呢，对‘那坨东西’……只能说不愧是50级强化属性的肉体，十几年了，还活着呢。
姑姑啊，你在发抖？不、不用，你不会变成‘那坨’那样的，虽然罗菲斯本意是像让你成为那坨的——失败的、错误的方向，嗯，也不能说错吧，确实就是迷宫的另一条路，毕竟当年知识极限，我们所有人都还局限在‘常识’‘常理’之中，认为诞生必须得、只能得要男女过程，我们要降的‘神’，是被神化的‘人’，哈哈哈是人啊，所以按‘常识’就得出需要女人的结论咯……
但是，但是啊，现在‘神启’了啊，打育，之前有说过，绝对没听懂对吧？凶？我现在很可怕，很凶？当然啦！原来我们都是傀儡，都是‘构装生物’，都没有区别啊，天人、人类，都一样，都一样的啊，不需要什么等级、血统，天人都不需要！打育，真是个嗝！都是表面的，都是没必要的形骸！内在、内里、根源，一样、一样！
罗菲斯送你过来，一个什么都不懂不会不知道派不上用场的你过来，是为了派上什么用场？是为了走‘迷宫’那条老路！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准备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不用去赌，不用去‘试试看’了，新的，全新的……‘我们’将有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们一直都不是主人，以后就会是了！城控源？‘球’回归那球的那一刻，哈哈哈！”
“你……”
疯了，疯了，全疯了。萨姆菈突然起身想逃，然而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就那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摔到地面之前，凌空漂浮起来，飘到了富克托身旁……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衣物分解干净，身体瓦解回归浓缩成一颗“西瓜囊”——降神之间控制着受力各向同性，自然是可以任意控制空间每个坐标点上力的各个方向，分解、内爆、回卷，获得
在被罗菲斯送走，踏入降神之间的那一刻起，萨姆菈就成为了当年那沙虫口中的无辜市民，除了尖叫哀嚎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反抗不了，没人来拯救，没人来怜悯。在这个冰冷冷的世界，除了一旁冷漠观察着这一切的人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只工蚁型拿着一根一升饮料瓶大小的六棱形水晶柱，移动了过来，水晶柱靠近这团浮空着的，暗红色胶状有机物时，其瞬间变成没有实体一般，胶状物直接融入了水晶柱之中，同时被禁锢，原本淡绿色的水晶体，变成了奇妙的紫罗兰色，虽然是固定，然而里面不时有过电般的白色细流流窜……
如果人类长时间盯着看，莫名会有一种反被观察的错觉，光明下的亵渎与璀璨到华丽的罪恶感，让人陷入不可名状的恐惧惊栗之中，却又有着某种魔力，某种让即使最无知，对此间任何亵渎罪恶之事都无概念之人，在一见之下，就能明白它是某种献给神秘而又伟大存在的牺牲，是人类所能进献最高礼赞。
以上会是任何一名本土侧人类的感受，然而换天人过来感觉感觉，任何未来世界的人类只用看上一眼，就都能脱口而出一个词儿作为最简单直接的总结、说明——模因。
富克托没有看结合的紫罗兰结晶一眼，就在螺旋空间内垂直纵横移动起来，神秘的降神之间内部环境其实十分拥挤，毕竟技术、资源有限，为了最大效率利用这个各向同性的空间，魔法设备能怎么塞就怎么塞，各种令人看不懂，不明所以，却能让任何一个高级魔法师惊叹奢侈的仪器、装置，随意堆叠，固定在头顶脚底，说不清朝向的建筑结构主体螺旋石板之上。
而再仔细观察一下作为移动、借力，有着自然吸附力的石板道路，其实每一块都是价值连城的高级魔法道具，就是这些在空间中螺旋了32层的石板条带，造就了降神之间的各向同性。
第48章 梅所斯之心
形象比喻一下降神之间整体结构样貌的话。这一圈圈魔石条状带，跟被其环绕的城控源高亮球，组合起来看，那就是经典的原子结构模样，一圈圈电子轨道环绕着原子核。
神奇的降神之间，不止神秘，神奇就神奇在这里，无论仪器设备多拥挤的地方，只要能容一人通行，那就绝对可以看见中心的高亮城控源。魔石条带是生产制造各向同性，而城控源则是对每个空间坐标点进行调控，两者缺一不可，整个空间都需要被城控源“照”到，不需要持续照射，至少一段时间就得照一下，所以整个降神之间结构是“流动”的，就十分神奇。
富克托无重力太空行走般，穿梭飞跃，无比熟练，而第一次来的萨姆菈，直到最后，都没有离开进来的入口层，她认为是“地面”的所在降神之间内壁。
跳到操纵着城控源的瑞纽安身边，接过紫罗兰水晶柱，富克托心情似乎挺不错，没有了失去刀无双以来的暴躁感觉：“……想不到‘梅所斯之心’居然是‘他们’的东西，哈，虽然我一直也都觉得它不可能是正常城控源罢了。”
降神之间核心高亮球形城控源，在家族里，一直以来都被称之为梅所斯之心。
正在调节空间魔力浮动值，同时现场雕刻制造着魔法立方的瑞纽安，没有理会富克托的感叹，直接说正事：“……来了啊，果然是纯粹的‘灵魂’，本来以为只是针对天人的魔法装置想不到，看来这就是世界的真相了啊……”
“……一开始还不理解塔文里面那些闲聊内容……另外一个世界，感觉真不真实……封印，他们用的什么词儿来着，‘屏蔽’，装进这个水晶柱里面，就彻底屏蔽了吧。”
“以防万一，我还是把魔法护罩开着吧，理解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关了一瞬‘天人封印护罩’，给他们看看刀无双，结果刀无双就恢复世界传送能力了。”
富克托弹了弹手上的水晶，发出厚底酒瓶一般的实心闷响：“现用‘神启’知识，想不到这么简单，只用把魔力跟那个什么‘电磁力’进行对调，调节比例，就能屏蔽我们自己人类了……”
“封印灵魂，天人把灵魂叫‘信号’还是‘信息’来着，应该就是我们灵识的方言？理解放到以后吧，现在先用起来，知识直接印到了脑子里，真是方便了，难怪天人每个人都那么聪明，那智慧，真是令我羡慕了老久。”
“……以后我们应该也能经常用到这种技术了……想到就兴奋了。”
瑞纽安手上操作不停，一段咒语结印，消耗了一波施法材料后，语带嘲讽：“你？兴奋？你一不追求力量，二不追求世界真理，更不是为了实现塔文宗什么的……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说起来也是，我盘花朝丝，你本来就不能用常人常理来说事儿。”
“是的是的，我都感觉自己喜怒无常……或者说没有自己的喜怒来着，就看外界是什么样，就跟着做出应变罢了……没什么好束缚自己的——我是被你拉扯‘下来’的啊，按常理应该想要杀掉才对。”
“是啊，常理，被从高维降到了现世，你确实有报复的权利。”
“但没必要呢，他们说的‘高维’就是好地方吗？常理，这边世界的观点罢了……降世后我到是过得挺快活的，嘿嘿，虽然也是这边世界的常理‘快乐’罢了……没意义……”
“都没意义……最后指望的救世主，魔法王，通天塔另一边净土，都没意义，先民根本是‘他们’编出来的故事啊。”
“但‘造物主’的故事啊，不存在的面包虫都成为我们的神呢……暴躁就挺快乐。瑞纽安，说说你的目的吧，人生目的，当年加入梅所斯，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对吧？”
瑞纽安向十米外，靠着一架魔动分离仪的富克托挥挥手，他手上的紫罗兰色水晶柱，就飘飞到了她手上：
“这算是我们两人间最后的谈话了吧？先等我把这灵魂的……的‘数据’萃取出来，唔嗯，太多情绪了，还得要再精神剥离一层才行……”
“嚯嚯，对天人们那样做过的记忆消除吗，这样就算接触屏蔽，作为‘萨姆菈’这个人也复活不了吧……”
“根据天人的例子来说，应该是这样，他们自己对付自己人很有一套……看塔文上的知识，‘他们’是叫‘自我人格’来着……”
“可惜啊可惜，要是能把刀无双自我人格剥离掉，做成个玩偶就好了。”
“好了，灵魂……我们人类、天人都是一样的‘灵魂’，构成模式还是有区别的，幸好除了刀无双我们还有一个可用。”
“是最基本的数学方程组方面，两套不同的算法。天人的更‘高维’”
“来至高维立足本界，两个层次的数据都是必须的。”
“……嘿说到那个预备品，我就来气……”
“那解构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嘿嘿——”
一只棺木被工蚁型抬了过来。
通天塔魔法阵，由于魔力是基本力之一，在立体空间之中穿行，所以魔法阵的回路都是三维立体的，将含魔力绝缘材料的水泥，灌入磨具之中，磨具里面放置着低融点的立体金属，水泥凝固后，加热水泥块近一步固化的同时，让金属融化，全部从预留孔中流出来，最后再从预留孔往内浇灌导魔材料，等材料凝固定型之后，一个简单初级的石质魔法道具就完成了。
这种简易制造的魔法道具，昂贵的是除了魔法材料之后，还有那个需要让水泥内部形成复杂空洞回路的立体金属，越高级的魔法，就需要越精密的立体几何图案，数万条复杂的棱、边、弧，构成数万图案，立体堆叠的同时需要具有意义。
城市立交道路是平面的，把这样的平面从各个方向，数以万计的堆叠密集组合起来，而每条道路都比头发丝还细，整个完成品压缩在巴掌大小，就是一个高级魔法道具了。
而这种精美精妙绝伦，堪比机械钟表还要复杂的立体金属，还是一次性的，因为最后需要将其融化，在定型外形物体里面留下灌注导魔物质的通道……所以魔法道具昂贵，所以会诞生北极城，所以梅所斯能在此发家成型，搞出事端。
拥有世界上数一数二魔法道具生产制造、改装、改造工艺的梅所斯，给他们设计图，要制造出能屏蔽天人信号的魔法道具轻而易举——没错，现在这个被抬到富克托面见，外观不显的石棺，正是跟之前白无双被抓来后一直躺着的魔法石台，有着同样的一切网络信号屏蔽功能。
随心所欲的富克托，表情又暴躁发狂起来，直接一把掀开石棺，里面赫然躺着一名精灵——精灵这个人类民族，自然只有天人才有。
而如果白莫邪在这里，他会十分惊讶，并不是惊讶这精灵没了衣服，而是震惊于这个精灵居然他认识——正是北极城初来乍到之时，让他队伍通过赌博发家，获得了一笔不多不少启动资金的精灵玩家，没错，就是那个跟本土侧野蛮人单挑角斗，最后因为战败而直接下线的精灵，却没想到被梅所斯抓到了这里。
接着白莫邪他就会恍然，想清楚很多事情——周鲁斯他们维多利亚方面，不可能亲自执行两万玩家信息人绑架、劫持的工作，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如此违反帝国立国之本的行为，不可能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不被怀疑发现。
那么只要做成沉迷游戏，自然、自愿成为网络居民重生就行了，至于这个“自然自愿”的过程、经过，他们维多利亚方面根本不知道，都是玩家自己跟本土侧之间在做交互……
梅所斯拥有“梅所斯之心”，信息屏蔽技术，乃至信息密室，就都说得通了——连富克托跟瑞纽安自己都理解了，他们梅所斯人自以为一切都是凭着他们自己意志，发展、进步、获得而来，然而实际上最初的最初，他们塔文教派就被人类安全理事会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通过发掘出来的“魔法王”的各种遗产，从而拥有了自己的信仰，坚信着科技可以解读通天塔，走上了实用主义世界本质探索思想路线……甚至可以不是他们梅所斯家族，任何一个通关那座古神庙秘境的本土侧冒险者，只要获得了秘境城控源这件通关奖励——“梅所斯之心”，他们就必然会走上相同的道路，走到梅所斯人现在这一步——
学习获取天人的一切，绑架、研究天人本身，探索通天塔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上绝对不止一个“梅所斯家族”，肯定无数国家地区都存在着人类安全理事会故意埋下的种子。
这些种子之间完全独立，互不干涉，没有任何联系，但凭着“味道”他们能隐隐感觉出谁是“自己人”……这股子科技化魔法，实用真理的态度，跟现世界舞台上的三股力量的三种思潮，格格不入，是“异端”的存在。
思想交融，理念互相吸引，要不然梅所斯不可能轻易获得各种人类国家、地区、团队的或明或暗的支援，也不会在壮大起来之后，各种无偿回馈“社会”。
这名精灵玩家，显然早就被梅所斯给盯上了，然后恰好被白莫邪一行看到了他们最后的一道步骤，让他脱离了群体落单，接下来就是找机会下手，比白无双先一步抓了进来，经过恩典间的初步处理后，打包装箱运到了降神之间……
“哈哈哈——第一眼还以为是个没胸的长腿姑娘，却没想到是个男人。”富克托捂脸狂笑，“搞得我再挑，就挑体态特征最最明显的来了！哈哈哈！”
“……有一说一，天人只要苗条一点的，就很难分辨性别了，在我眼里，他们都完全一个样，美丽，美丽到让人无法直视。还有声音也都是那么柔和好听……就让人想跟他们多说说话。”
“啧啧，泥子油，就因为是个男的，搞得要重新挑人选，那段时间真是打育嗝儿的烦得要死！”
“男女无所谓了，现在无所谓了……那时候啊，将士工程，还是按常理来着，需要配备个母体给你进行实验……”
“现在没这个必要了，哈哈哈！想不到现在还能派上点用场。”
两人谈话间，依然是毫无征兆地，精灵的肉身瓦解变成了深红色胶状物，然后被收容进了另一支水晶柱之中，水晶变成紫罗兰色，跟萨姆菈没有任何区别。
“……好了，就等时间到了……我的目的，理由？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只是刚好在这里就做了这件事情而已……先民常绿，活着就够累了，那还有功夫去考虑那么多，做到了这一步，那就继续做下去好了——从盖修斯出现，我那同村丈夫就那么简简单单放弃了，逃了……我就想了——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管了。”
“哼，还真有够无聊啊。”
“这个世界不就是‘无聊’组成的吗，现在难得有了点意思，不如就把它完成吧。”
“嘿，这点我十分同意，就完成它吧！”
外面现实世界，银河系网络上，由于帝国情报部方面的有意引导，根本并不算大事的北极城事件，已经开始跨界传播，虽然白莫邪的直播间关了，但北极城这边的关注度不减反增，超过了整个通天塔世界游戏人口的百倍还多，之前两万亿各方吃瓜观众，变成了二、三十万亿。
这么多围观的人，并且还在不断以几何级数增长着的观众，自然并不都是游戏玩家，因为通天塔世界玩家数量只在亿这一级。
这三十万亿上下，各种看热闹的群众，分散在各个直播间、论坛、私域社交群甚至线下聚会等等，各种能社交讨论的人群聚集地里……
这件事想想就挺神奇的。
第49章 一模一样的四只萝莉排排坐
为什么说感觉神奇呢？
因为，虽然通天塔世界这款游戏，不过是万亿计游戏中的一款，超万亿亿虚拟世界中的一个，而且人类跟NPC对抗，也只不过是传统的PVE情节，只不过放了两波非官方的，玩家自行执行的解离弹而已，在梦旅人游戏世界，整个人类游戏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甚至可以说很常见。
总之白莫邪打梅所斯势力，根本连事儿都算不上，能闹到这么大，只能说明现代人是多么的闲，多么的无聊，本来被网络上无数情报资讯娱乐所分散的受众……一句话，大家凭什么都来看你呢？
然而一旦运气好，出现了某种特殊社会“化学反应”，同时开始发生聚集效应，“人传人”现象出现，满足了新信息理论中，全部扩散性信息因子之后，一个段子，就算放着不管就都能无限扩散了……
银河网络时代，人人都想获得更多关注。
有心有能力的人，想引导、引流，也根本拉不动多少，人口基数太大，而每秒爆发出来的有趣信息基数更大，平均每人能成为网红0.01秒。
而有心又有能力的白莫邪，靠着各种无下限操作，站反面、发暴论、引爆话题、跟观众对线，能把通天塔世界里，在北境攻略、游玩的玩家人群注意力吸引过来，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十万之数只不过是整个北境玩家群体的百分之一而已。
要知道信用评级的存在，敢这么骚操作只为引流的人，十年难得一见，结果也只吸引来了十万观众，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没用伪造的信息人，那么获得跟损失，根本不成比例，万一被举报多了，被信用惩罚断网、屏蔽，那可真是亏到哭死……
至于会出现“正义玩家组织”这样的对抗集团，现在可以确定了，是全靠人类安全理事会在背后推手。
维多利亚港的那两千名左右科学家“NPC”，作为梦旅人所委任，赋予了权限的NPC，游戏里的GM，可以有意去收集玩家在游戏内的行为，毕竟有信用评级需求，要不然混血怕会更多……
而通过分析玩家行为，获悉玩家性格，面对梅所斯事件时会作何反应，就是完全能够预测的了，所以——
“——所以，他们哩，人类安全理事会哩，只用不断推送信息给同情本土侧的，正义感强烈的玩家，这些玩家自然就会自己行动起来了哩！”白玲玲向伙伴们发表结论。
裘莉安：“都不用诱导的，那群正义蛋白质，只用在他们开游戏任务系统时，推广下梅所斯发布的任务就行了，哼，一群无机物。”
奈琪露蒂：“我们不等哥哥一起吗？”
白玲玲：“让耙耙多睡一会儿哩。”
裘莉安：“他最后给本大人留言……哼，当本大人是叫醒服务？我们几个就够了！”
奈琪露娜：“够了够了！奈琪露娜超厉害！”
白玲玲：“我们先去给耙耙打头阵！”
奈琪露蒂：“嗯，嗯，也好也好，给哥哥多帮忙。”
有商有量的四人，此时身处地表上皇城牧野宫里，此处位于“九转龙蟠大景现”的“离”位方向，是环绕皇宫游览一圈的起点跟终点站之一，和天香宫一样，是皇城跟外面街道连通的出入宫殿。
而时间则是银河帝国时制7月11日3点87分，算是早上早餐时间，但震离星上星汉京所在的大地，却是漆黑的深夜，还由于季节原因下起了小雨。
虽然按照本地时间来说，此时正是市民们熟睡的时候，然而在皇宫里九成人，都不是本地人，所以深夜皇宫，难得的清幽小雨，就莫名的十分有情调，全天候开放的皇宫，仿古灯火，烟雨蒙蒙，淅淅沥沥，到处都来来往往的游人。
牧野宫跟天香宫不同，不是手工作坊，而是后花园，景观庭院，游人们进入此间后，三两绕后，就不见前后人影了，只闻人声不见人影，十分有韵味。
裘莉安、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四人，在观世宫工作区某会议室里，完成对古沙虫诱导破坏计划，突然发现某种未知生命体信号，定向扩大扫描这个信号区域，确认了梅所斯地下城所在的同时，人类安全理事会自暴，发出了独立宣言。
梅所斯地下城，以及其中的那个未知生命体，被人类安全理事会作为宣传材料，进行了一段实时直播，同时强调天人在北极城的暴行，对整个地区施放毁灭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恐怖、罪恶、反人类行径。
裘莉安关注着那个“未知生命体”，怀疑其就是蕾欧莉亚军团的人们，找回来的文件资料里所提到的“人工降神”。
虚拟实境，世界引擎完全真实，可以透过视频光谱分析，获取到了反射性数据……核爆提供的能量不能直接使用，但那是在现实里，虚拟世界再真实也是虚拟的，要不然信息密室就不会出现。所以说不定他们有获得核爆数学模型加以利用的手段……
她还不禁怀疑，古沙虫是不是就是被核爆吸引来的呢。
总之未知生命体并没有跟任何天人接触，裘莉安指示蕾欧莉亚军团前去试探，但对方直接消失了——看起来是核爆破坏了魔力干扰设备的运转，让梅所斯地下城的人抓住机会施展了传送魔法。
虽然发现异常之后，蕾欧莉亚、报仇团的远程打击瞬息及至，然而还是让他们给成功传送走了，这种施法速度其实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之后就是清理沙子，把坠落到沙底320米处山岩上的梅所斯地下城给挖出来，定向爆破十分完美的肢解了古沙虫，又没有伤到地下城的同时，让其坠落到沙底山脉根上，不至于尘到不知道多深的沙海底。
原本裘莉安的计划，是想“抓活”的，这样不但可以堵住悠悠众口，打某些正义人士的脸，还可以获得进一步的情报，说不定能找到他们跟人类安全理事会勾结的确切证据。
然而当裘莉安亲自跟部分结盟玩家代表，作为第一批代表，进入到被缴获的梅所斯地下城里时，除了上一次找到的东西之外，没有获得更多的新线索了。
虽然找到了一堆新的密室，包括他们内部记录里神神秘秘的降神之间。但与其说是被天人方面发现，不如说是他们走前带走了能带走的所有东西，主动解除了信息屏蔽，才让天人得以发现。
他们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就算在大多数天人眼中，看起来都是具有极高价值的，然而在对白莫邪能有所帮助方面，却全都没有任何价值，比如记录中神乎其技的“梅所斯之心”就根本没见踪影。
裘莉安她们分析材料，根据蕾欧莉亚扫描回来的那些魔法实验记录，这些记录，编辑成册的档案，分散在地下城各个图书、档案馆，以及实验室之中，这些资料里甚至包括了“富克托”的制造过程，在档案里“富克托”被称为“第二十三神骸”，而他只是家族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十八，所以这个第二十三，显然还有别的含义。
根据关于富克托，以及全部从“最初神骸”到“第二十六神骸”的归档记录，这个“梅所斯之心”极有可能就是意识集群。
现在彻底占领了梅所斯地下城，在己方收集完毕情报之后，裘莉安就开放给了所有玩家自由进出。
这个时候，还找到了梅所斯人们，自己编撰的家族历史文献书籍——当他们发现这个城控源，并不是“城控源”那么简单，而是拥有“灵魂”的之后，再结合这块大型城控源，是从“魔法王”遗留的下葬墓穴秘境之一发掘出来的这件事实，梅所斯人就开始坚信，这里面寄宿的是“魔法王的灵魂”，于是就开始尝试给这个意识集群赋予容器——“降神”工程就此开始。
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在降神，将高维度意识放入此界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实验档案、梅所斯家族历史书里面，详尽记载了全部人体实验，对天人的对他们本土侧自己人的，甚至对富克托兄弟姐妹的……随着这些事实的彻底曝光，用不着引导，整个舆情就自发反转，完全倒向了报仇团一边。
搞得裘莉安甚至不得不站出来，反过来帮“正义玩家组织”大部分被利用了的玩家说话，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带头玩家……不这样的话，他们就要反过来被网暴到社会性死亡了。
除了外北极城地区善后之后，裘莉安就将现场最高指挥权转交给了缪葛丽华，让她带领队伍去继续追查梅所斯人逃向，而她本人、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则先暂时退出了游戏，向会议室里的参谋官们交代了一下情况。
在场的四名参谋官显然早就收到了通知，虽然详细情况不清楚，但明白由于情况有变，才来一天的厉害人物们要离开了，对于还会有一个人留下来，保持联系，也没有什么太多问题。互道好运后，两边就此别过。
由于没有了主要目标，她们四个也不多开挂机，完全在现实里活动，自然就看到了银河网络的现状，在人类安全理事会正式登场，公开发表宣战一般的人权宣言之时，北极城这边的故事，就有影响力扩散到全人类的架势……目前情报部想看看能钓出多少鱼来，所以还没出面进行限流，处于放任让舆论自行发酵的阶段。
再来看那些跟自己切身相关的，通天塔世界、梦旅人全系列游戏玩家讨论圈子，现在已经炸开了锅——有人被强行踢下线，有人突然下不了线，有人莫名其妙失踪，有被莫名其妙改了信息的。
各种消息言论满天飞，有哭爹喊娘的，有文采飞扬的，有阴谋论大放厥词的，也有为获得点赞、抢热评吟，而诗作对为讲笑话、瘙话的……反正就是一场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看得白玲玲乐呵呵兴趣盎然，于是就引发了上面一串四人间的对话……
此时她们待在牧野宫里的一处凉亭里面，排排坐着，看着外面荧光处处的荷塘雨夜……其实并不是在看皇宫夜惊，而是在一起观察一只库拉卡——缪葛丽华的医疗用宠物鱼丸子。
虽然观世宫里有空中花园，也有很多机要人员休息公园，但毕竟是军事重地，不可能随便让小动物进入的，所以缪葛丽华就把鱼丸子放养在了牧野宫这边，准备以后离开宫城的时候，好方便带上。
白氏集团签下了皇家一份，看似普通的保全业务合同，现在她们四个在这里等待走完程序，明面上的跟暗里的，解除离境限制，获得特别通行权，帝国“赠送”过来的战舰抵达汇合坐标……
听到奈琪露蒂一本正经地认同，要帮助白莫邪的言论，裘莉安莫名就一阵不爽：“哼，那个烂酸帮了他，也不会感激的，本大人只是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罢了！”
白玲玲：“嗯嗯！拯救世界哩！网上有好多人好可怜的样子哩，跟那边鱼丸子一样，躲在假山洞里面哩。”
奈琪露娜从来坐着不老实，尾巴翘呀翘，一对小短腿荡呀荡：“鱼丸子！可可爱爱！跟奈琪露娜是同类哦，讨厌水，下雨会躲起来。”
其实她们这一排四个，坐在亭子倚栏长条板椅上，脚都沾不到地板。
裘莉安瞅了身旁奈琪露娜一眼：“话说……这是我们四个第一次单独相处吧。”
白玲玲：“是的哩，以前耙耙总在旁边哩。”
奈琪露蒂：“你不是最黏哥哥的吗？就算他在睡觉，你也会第一个去钻被窝的吧。怎么这次这么爽快跟出来了？”
白玲玲：“耙耙需要休息，铃铃来保护麻麻哩。”
裘莉安心中一暖，然后马上嗤之以鼻：“哼！该是本大人来保护你们！还有！不准叫妈……嘶，这么一说，这里本大人确实是最大的，那你们就都叫姐姐吧！看好姐姐的实力！”
第50章 谁家的小可爱们
“诶——安安是姐姐？”奈琪露娜歪着脑袋，疑惑又不乐意，“明明都没奈琪露娜高。”
“……”裘莉安一挺胸，想让自己显得高一点，“那是因为你有猫耳所以高！”
奈琪露娜挠挠猫猫耳，往后仰仰头，翻眼看头顶：“哎？猫猫耳算高度吧。唔哎，不算吗？要算吧。要切断耳朵吗？！！”
裘莉安：“谁说要切耳朵的！只是算脚板到脑袋顶的绝对身高，本大人133公分，比奈琪露娜高。”
奈琪露蒂：“不该这样算的吧，我们猫咪星薙娅身高都算头顶猫耳，加上猫耳才是净身高。”
白玲玲：“这个样哩？！铃铃还一直以为自己更高哩。”
奈琪露蒂：“是这样，猫咪也分很多种类，大耳猫、长耳猫、折耳猫，净身高算猫耳，还有区分分支族类的意思……我们为什么要争论身高来着？”
“不是说，不能按年龄来定谁‘老大’的吗……”裘莉安先回答完奈琪露蒂，就接着对奈琪露娜强调自己的观点，“所以那是你们猫咪同族，猫咪星薙娅的算法吧，我们天使星薙娅就只按头顶来算的！”
奈琪露蒂：“就这样选‘老大’？唔，不能理解。但随便了？”
白玲玲：“铃铃觉得这样就行哩，诶意见。”
“折中折中方案！那要不咱们折中？猫猫耳只算一半！”
奈琪露娜一边说着，一边控制头顶的猫耳往下弯折——猫耳虽然不是超可动的，但也能控制朝向扭动，跟真猫咪一样，可以雷达一样转向声音方向。
虽然奈琪姐妹的猫耳是感知增强器官，并没有接收声波的功能。
奈琪露蒂：“露娜，只算一半的话，那还是没莉安高啊……”
奈琪露娜：“嘶——那，那算自然弯折的高度吧！唔咦咦——现在最多就弯下来这么多啦！”
白玲玲：“是哦，猫咪星薙娅体检，要检查耳朵运动能力来着哩。”
裘莉安：“说起来，有的星薙娅亚种太多的行星系，不是按净身高来测定统计身高的吗，还是只算头顶最公平公正啦。”
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扯身高问题了，但奈琪露蒂自然而然就开始帮自己妹妹说话：“不是，我们的耳朵不是后天基因调整的装饰！是从小自然生长起来的，是身体成长的一部分，应该按照身高计算。”
“那本大人的翅膀也是身体自然成长的一部分咯。”
裘莉安说着屁股就往前挪了挪，腾了点位置，背后的翅膀一扬……翅膀虽小，但怎么说都还是翅膀，一节节高扬起来之后，看最高的羽毛尖尖，还真就要比奈琪姐妹的猫耳尖还要高出一截。
奈琪露娜猫耳耷拉了下来：“唔咕……那、那还是算脑袋高吧。”
那样更比不过了啊，我的傻妹妹。奈琪露蒂捂脸。
裘莉安：“嘿嘿，叫姐姐。”
白玲玲看看天往往脚尖：“哩？！这样铃铃就是姐姐了哩，麻麻是妹妹？”
“嘶——”
被奈琪露娜搅和得，裘莉安还真就忘记了这一出——只算头顶的净身高的话，她是133，奈琪姐妹126，猫耳净高10公分，但她翅膀往上翘到最高，能有145，跟蒂亚一样高了，然而只算头顶的话，无疑白玲玲是她们四个里面最高的，有134公分，刚好比自己高出了1厘米。
“咳哼……我们还是把身体自然成长高度都算进来吧……不管怎么样！无论年龄还是身高，本大人都是姐姐！”
总之最后绕了一大圈结果还是绕了回来，别看她们似乎是在玩闹，比年龄比身高，抢“姐姐”头衔，实际上是在决定之后现场最高指挥权归属，白莫邪给予裘莉安的现场指挥官授权，只是针对通天塔世界里的。
这事儿虽然谁都没有明言过，但这在他们的团队体系之中，属于不言自明的大前提——在什么事件、场合，授予的什么任命，就只在那特定的场合情境中有效，具有时效性、场合限定性，之后再怎么样，之后再进一步任命。
这种现象，主要是由于黄金骑士团里一直以来，并没有个系统的权利架构，大家都是随随便便的来，有种冒险队伍、兄弟会那种啸聚山林小集团的感觉。
目前除了白莫邪跟缪葛丽华之外，所有人都没有明确固定的职务跟岗位，遇事全凭团长一拍脑门，想到个谁，就点兵点将派谁去完成，给的都是“现场”一级权限，意思就是并非永久。
所以等到派出去的人完成了任务回来，自然就又没了身份跟岗位，重归摸鱼大队。
然而现在白莫邪深度睡眠，在把7、8、9、10日的觉补回来，随便把11日的觉睡一下，于是暂时就没团长来一拍脑门了，之后的任务非同小可，有可能要先行进入“镜子对面”，那个反物质世界，必须得把行动的现场最高指挥权确定下来。
四人都是经历过舰队作战的，知道碰到战舰战，全舰队需要内外信息屏蔽，不可能再有对话交流的机会，所以一切战略战术都得之前设计安排好，做好成亿上万亿种，在各种情况下的针对性预案……然后在敌我不想静默也得静默的时候，所有人拿出各自的小本本，翻着自己的预案，黑暗中往自己的目标摸索前进——
就是那种禁用无线电时的深海核潜艇的感觉，没有上级命令，要不要发射核弹，就得开保险箱，翻提前放置在里面的暗文密码本，根据预案来行动。
而要制作安排整套战斗预案安排，没一个主心骨是不行的，现在她们第一次四人独立行动，算是要提前把“老大”给选出来才行——奈琪露蒂就觉得通过比年龄、身高来决定指挥官有点胡闹，不太理解，不想理会，但随着另外三人都上了劲的样子，她也只能掺和进去。
现在白玲玲跟着胡闹，支持裘莉安当“大姐大”，奈琪露娜则转而要求再来比“智慧”高低，因为“姐姐”就应该是最聪明的，而提出的比法，又是下围棋，此时奈琪露蒂，自然全力支持自家妹妹的提案了。
裘莉安暗忖，首先虽然嘴巴不认，但心里必须承认自己状态不佳，其次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又一个比一个厉害，全是实战型超脑能力拥有者，因此，根据某个烂酸的军事理论教导，以后作战中要想绝对领导，就得在一开始就竖立绝对权威，如果不行，在正面比试对抗中败下阵来，那就应该承认自己的不足，主动让贤：
“嚯，有意思，那就按你们的意思来吧！之前你们有较量过围棋，算是提前有打过热身，虽然本大人不介意让着妹妹你们一些，但怕以后聊起来，总会差一步完美，如同耶拉树荫总离你差一丝的感觉哦。”
白玲玲：“是哩是哩，铃铃手上都已经有露露、娜娜的棋风分析了哩，这样对麻麻姐不公平哩。”
奈琪露蒂：“确实有点……”
奈琪露娜：“怎么办，那、那比什么哦？”
麻麻姐是什么鬼称呼？裘莉安压下吐槽的心情，乘胜追击抛出自己的方案：“很简单啊，既然我们是要打战舰战，那就比战舰战呗。”
奈琪露娜：“战舰战，哦！战舰战！”
奈琪露蒂：“根据哥哥提供的情报，战舰战发生的可能性，在95%以上。”
白玲玲：“来！七曜之树准备场地哩！”
裘莉安：“车轮赛，积分制，每人打3场，赢一局2分，平局1分，输了0分。”
奈琪露蒂：“可以，第一轮对手来随机数。”
白玲玲：“舰队模拟战哩？”
奈琪露娜：“作战群，作战集群模拟战！”
裘莉安：“我们还做不了作战群的吧，运算力模拟舰队间模拟战都要失真，失真就没意义了嘛。”
奈琪露蒂：“失真就会出现随机因素，不是公平比试……通天塔世界就很真实。”
裘莉安：“嗯，运算强度，勉强够作战集群的等级。”
白玲玲：“我们现在手头运算力，单舰之上，舰队之下，就很尴尬哩。”
奈琪露娜：“哎呀——来战来战！战舰战战舰战！七曜之树准备完了！”
于是四人看起来，像是在安安静静观察鱼丸子雨中活动，实际上主要精力全都“灵魂出窍”专注到她们之间的战斗上面去了。
小雨淅淅沥沥不见停，牧野宫里的各种小动物，各自过着自己的日子，大多数寄放在这里的宠物都睡觉了，由波波球为它们提供保暖、防雨，以及对环境光的遮挡。
而库拉卡属于夜行生物，或者应该说全天候动物——毕竟奇异的库拉卡星内部并没有昼夜概念。总之，鱼丸子似乎对于“下雨”这种神秘现象十分好奇，在假山那些很像它故乡的洞窟间，来回蹦跳，时不时窜到雨中，淋一身雨水后，又窜回洞窟中抖掉水，然后燃起磷火，一通疯跑……几只波波球远远环绕跟着它移动着，提供保护、生命健康监控，以及拍摄下鱼丸子的画面，将其实况直播给凉亭里的四人。
神奇的外星小兽，看起来还有原始捕猎本能，鱼丸子是人工饲养的宠物库拉卡，并不是库拉卡星球上的野生小兽，没有过浮空水球中狩猎的经验……现在的雨中奔跑、窜动、抖水、磷火，是刻在生物基因上的“记忆”，跟鸟儿的翅膀一样，身而为鸟，拥有双翼，那就必将展翅飞翔。
生而为超脑的四小只，人生注定不平凡，不足外人道的高强度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她们就这么静静坐着，时不时就个什么话题聊上两句，咯咯咯笑声若有若无……完全不知道，她们也变成了牧野宫的景致之一，被偶尔途经的游客们，当做这里寄放的“大型宠物”，远远观赏一阵子，然后会心一笑，将美好存在心底，心满意足地离去。
不打扰这里所有小可爱们的快乐，是游客、是一个文明人应有的最基本素质，当然也有例外——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可爱们哎——”
凉亭外面，传来一句白玲玲很耳熟的话语，赫然是帕兰迪氏族的吸血鬼大小姐班缇萝汀。
只见她一身紫蓝色低胸哥特长裙，打着一顶仙鹤图案红白配色油纸伞，丰满而又优雅的少女，纤盈的体态，作为服饰的主体，恰到好处地将不同文化风格给融合到了一起，也可以说美少女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然而班缇萝汀大小姐，就是给人一切尽在掌握，不光是各式衣着风格能尽在她支配之下，整个世界都能被她所支配，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子慑人气场。
裘莉安皱眉，抬眼看向自顾自走进凉亭里的人，打招呼道：“班缇萝汀小姐？”
白玲玲挺开心：“哦哦，娜娜！是女王小姐哩。”
奈琪露娜坐着招手：“女王小姐好！”
奈琪露蒂则有点难以启齿：“公主殿、殿下……”
班缇萝汀是给她们三个做初拥的血族，所以是她们三的“母亲”、“女王”，当然如果真是吸血鬼家族里面的话，得严格、严肃各阶级称呼，班缇萝汀最多只能被她们称为“公主”，也就是奈琪露蒂的叫法……
但她们三个是“外籍”，是班缇萝汀的“分家”，不涉及到帕兰迪内部的血统阶级关系，所以怎么叫就随便了——在分家里算是吸血鬼女王，完全没问题——蚁后、蜂后的女儿分家出去后，女儿就变成新家里的女王了，这样的概念。
裘莉安作为耶拉教的圣女，就算已经退休了，但依然不可能加入血族的，别看他们最初是来至不眠者，这类概念的超级士兵，然而后来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下来，就有了自己的文明、文化。跟大多数只是“美容美发”“外观整形”基因调整的星薙娅完全不一样，不少吸血鬼族群，除了外观之外，还有自己的一套“文化符号”内涵。
就跟裘莉安天使星薙娅一样，她这天使一族，从在银河系诞生之初，就是有着浓厚的宗教背景。
第51章 女孩们的时间
虽然在存在传统信仰的银河系里，天使族星薙娅依然是那些经典旧日启示录里面的天使象征。
但到了坟场那边的银河系远征舰队，千万年自己发展下来之后，就出现了不少天使举族，脱离银河系旧教会GSO集团势力，变成了耶拉教的天使，这种社会现象。
武装力量GSO集团，中文里面一段历史时期中也叫“旧教会”——Galaxy（银河系）Sects（众宗教与教派）Organization（组织），地球旧教到了宇宙时代后，抱团取暖形成的一个强大势力。
宗教这种古老的人文社会属性模因，太过复杂，很大程度上触及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本源……时代变迁，文明发展，进入了太空时代，上帝进入了高维，善男信女们也不用纠结模仿外观是亵渎，不用担心地球时代，还会被宗教伦理禁止，放心大胆地开始基因调整，给自己安翅膀，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跟苦行僧、背荆人一样，作为天使族繁衍生存下去，是种从外到内的修行，种族基因上的变更，是至内而上的修行，永远背负的十字架，行走的福音。
总之无论如何，裘莉安是不可能初拥的，那还不如基因调整一下羽毛颜色，变或漆黑或血红翅膀的堕天使呢。
简单来说一句话，裘莉安从最开始就不喜欢班缇萝汀，这里面有信仰方面的原因——这“原因”并不是地球时代，传统的“宗教战争”，都走出银河系了，认知与知识，视野的大小决定思想的边际。
在未来与其说是“信仰的上帝”不同引发冲突，不如说是教理主旨方针的冲突。依然可以归结为“理念”纷争。
信仰盲目没有理念，在深层次模因灌入知识，外置人类知识库这些技术面前，已经成为了过去。
又是科技改变社会形面貌的现象。
几十万年前，随着全面普及人类知识库，人类就已经脱离蒙昧幼年期，这不是一个非黑即白，存在正邪大战，有什么“光明神必定要打败黑暗神”之类天命的世界。人类定义了什么是“光明”与“正义”，必然就会伴生相对的“黑暗”与“邪恶”，这已经是社会常识。
一些讨论“正义”的哲学，也是走“绝对正义”的辩证思路，虽然不否认邪恶的存在，但在理论上是可以让全体人类走向、无限接近“绝对光明”——
耶拉教，这个从“正义大战邪神”的英雄冒险虚拟游戏里，走到现实里的宗教，理性得到了一个极限，否则也不可能发展到真实世界里。维系信仰的教理，虽然不是走绝对正义，但也是中庸平和，以和谐自然，“纯白无色为善”为主旨的。
这就跟战争中诞生的“吸血鬼”不同了，他们的“鸟类翅膀”，天赋的本能，就是效忠与战斗，经常代表社会中的激进变革势力——新人类势力才会进行，并且实际应用这些极端的基因改造，而不用担心社会舆论压力。总之就是吸血鬼注定要积极参与战争，跟“无为之善”扯不上半点关系。
数十万年来，吸血鬼种族不断分支、演变，各个国家势力又独立制造自己的“守夜”超级士兵，不断诞生新的统称为，被敌人畏惧、污名化的“吸血鬼种族”……
到如今吸血鬼族群种类，是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理不出个头绪，根本说不清，那个国家，那个实验室里做的研究算是“始祖”。属于新人类理论中，典型的“人类自主进化”例证——自然界中，自然演化而来的物种，都能整理出一个进化树，各个分支亚种一清二楚。猕猴、猿猴、眼镜猴，是从那个祖先分叉出来枝桠的清清楚楚。
但到了未来，到了基因改造的人类身上，互相间学术竞争，再加上“国家机密”，跟本搞不清来龙去脉。
万多年前，帕兰迪氏族脱离国家控制，独立发展至今，“家族”的规模，已经自成一个社会。
而在自我规则的社会集团中流传的习俗、文化，具备集团内模因属性，几万年一代代传下来，最终就会演变成教条——拿着十字架、典籍，在做神圣长矛、木钉、十字架的白蜡树林里，脚底冒血的完成初拥，怎么看都不像是远古奇幻小说里吸血鬼该有的仪式。
虽然根本没有半点宗教的影子，但他们确实有着自己的“信仰”，按照一套古老典籍，来指导家族婚葬习俗、日常生活方式。
已经说不清，是先有的“帕兰迪教典”还是先有的习俗，一般家族学者认为，是教典跟生活互相影响，互相诞生，日常模式约定俗成，不成文或者成文，然后这又反过来约束人们——自古文明就是这样慢慢发展诞生出来的。
总之，这些宗教形式仪式、生活方式，一般普通人眼中，只会觉得新鲜好玩，有兴趣参与。但放在有自己仪式、宗教生活的裘莉安眼中，就不一样了，被拉着在吸血鬼城堡里到处探险的时候，浑身觉得别扭，甚至真心有点后悔脑袋发热答应来参加舞会，被邀请一起初拥的时候，那是果断拒绝掉不说，还苦劝另外三人不要。
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另三只，她这个时候又不好意思摆出一直否定着的“妈妈”身份，就只能傲娇着进行反嘲，然而话不说完的隐秘式傲娇，那是只有傲的，就是那种赌气一样语气——
“去呀去呀，你们只管去呀！反正本大人是不得去的，哼！”
然后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就真去找班缇萝汀做初拥了……有一说一，裘莉安这种模式的傲娇，除了白莫邪之外，连茉维依都接不下来，会把赌气的话当真——依然还在做人类观察，还并不太理解人类，不了解人情世故的白玲玲，那更是把“麻麻”的气话给当真，在裘莉安目瞪口呆中，乐颠颠跑掉，甩了鞋子就往玫瑰长道上跳。
裘莉安知道白玲玲不懂事归知道，但依然就是十分生气，气白玲玲是个“表面”女儿，整天人前人后的麻麻、麻麻个不停，结果到了真有事儿的时候，就完全不理解她这个妈了……两边就都挺冤的，还真就不好硬怪谁，她们俩性格就是这样罢……
不好怪白玲玲，更不可能怪自己，所以裘莉安就只能怪班缇萝汀，怪帕兰迪吸血鬼氏族不好了，本来气呼呼抱胸在一旁观礼，想着之后找上白莫邪，准备要告状，说有人“虐待”他家闺女们，然后把他拉走的。
然而后来真到了舞会上，找到了人，还没等裘莉安她开口，就被白莫邪拉着跳起舞来，等回过神来时，小的们已经被赶回去休息，而她自己也玩乐得忘乎所以，把告状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之后更是被一路被白莫邪忽悠得团团转，于是自从来到皇宫之后，心情一直就是好得不行——直到现在班缇萝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所以其她人都开开心心打招呼，就裘莉安语气不善，皱着眉头：“班缇萝汀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
班缇萝汀收伞进入亭中，先一一跟自己的“眷族”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打过招呼，才在凉亭对面坐下，回答裘莉安道：“今天难得下夜雨，父亲过来查看皇宫雨夜里景致效果，我是过来帮忙的……”
班缇萝汀父亲雷克辛·帕兰迪，是这个千年以来，帕兰迪家族第一天才，同时是第一桀骜不驯的浪荡子弟，十二扇区为家的浪漫主义吸血鬼，不肯接菲什比菈的班，让吸血鬼女王一直当着女王不能去找老情人，而他自己则四处潇洒。
然而雷克辛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他为帕兰迪民用飞船、悬浮车绘制的图案、外观，独到的未来古典杂糅设计风格，每次都某明奇妙地大受市场欢迎，搞到这五百多年来，帕兰迪隐隐有成为民用交通工具厂商一哥的架势。
目前民用交通器材环境是——在银河系统一对市场造成的冲击过去之后，民航市场局面，最近变成了两大厂家并列领军，另外八家厂商号称一线，加起来是“十大品牌”，而在银河系万强企业中，有民航整车、整船，或者零部件生产制造业务的厂商，总数为338家，所以其实万强之外的品牌，就都算是二到十八线厂商了。
所以白莫邪老是买帕兰迪的产品，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某些古老地球人的传统思维——发了家，那买车就要买最好的，最贵的，性价比什么的，哪有面子重要！
在把所用工业体系的军工、科研部门剥离之后，厂家之间的技术力，其实早就没有了明显差距，要想拉开档次，迎合占领奇妙的信用市场，就只有在“手工艺术”上面做文章了，帕兰迪能脱颖而出，雷克辛的艺术造诣可见一斑。
之后甚至皇帝都请他去设计建造皇帝宫城，被外界称为两代皇帝的“御用艺术家”，就只差一个列秋文学奖，来作为他艺术成就的证明了。
“九转龙蟠大景现”毕竟不能作为个人作品拿去竞选，因为会附带额外很多帝国加分，会让这个数十万年以来，一直挺公证的奖项，变得跟过去地球上某个知识文化界最高荣誉奖一样，带上某种偏见。
所以只要涉及国家、政府的文化项目，一概都不能申请参选列秋文学奖，这算是一条没有被写在明面上的潜规则，真正搞艺术的大师们自然是不屑于做什么出格强求之事的。
但目前而言，星汉京皇宫确实算是雷克辛的最高杰作，现在被夷为平地，就算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要完全重建复制，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因为花草树木、景观动物的生长程度，建筑物的自然旧化风格，都是随时间积累变动的。外观上虽然可以纳米调整出完全一模一样的状态，但时间一旦开始流动，那就绝对不可能再是旧皇宫会发展演变的方向了。
旧皇宫永远停留在了网络信息世界里面，而新皇宫雷克辛则在尝试超越自己——他的风格一直是未来跟古典交融，现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正好让他来试试手吗？
所以三、两天重建起来的新皇宫，是是而非，依然是那个九转龙蟠大景现，然而内里又有了不同以往的进化……为了确保自己作品细节上的完美，浪子雷克辛这两个月就一直都待在星汉京了，尽量在不同的自然状态下，观察不同的皇宫。
现在这个雨夜，就是测试他新想出来的“幻雨蝶”新景的好机会，之前设计都是人造雨雾中光蝶起舞，而现在加入了在自然的不确定的雨水成分、密度、密集度下，景点自然随机启动的设定，要做到真正的“幻蝶”，属于特殊气候下的“隐藏节目”——牧野宫正是这场新景，会发生的地点之一，班缇萝汀帮父亲在皇宫各处收集数据，来到牧野宫这边时，正好就看到了排排坐的四小只……
“原来如此，是说怎么光影忽明忽暗的，还以为是当照明的蝴蝶出了问题……”交谈之后，听完班缇萝汀叙述在此的理由，裘莉安不屑地撇撇嘴。
班缇萝汀左右看看：“那你们四个小可爱在这里干什么呀？你们的监护人呢？”
白玲玲举手：“耙耙在睡觉哩！”
班缇萝汀：“是哦，那你们怎么不去睡觉呀？”
奈琪露蒂：“睡好了，我们休息时间是银河时制，不是本地时，上次古堡里，刚好银河时制时，震离这边也深夜。”
班缇萝汀：“哎呀哎呀，但最好还是天黑就睡觉觉哦，调节到本地作息，健健康康才可可爱爱哟。”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不睡觉！奈琪露娜很精神！”
裘莉安捂脸，对于越来越幼稚化的语气、对话，心中一万个吐槽：模拟战也是打仗！严肃点啊喂！
然而那三人给予她的战场压力实在有点大，本以为凭借白莫邪多年亲自教育的战舰战技巧，可以轻松获胜，所以才会觉得不比身高，不比年龄，凭着硬实力也能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