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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夏半生     史事讲将txt下载     史事讲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辅导二帝——丁士美

    丁士美,字邦彦,号后溪,淮安府清河县人,幼而聪敏好学,长而淹贯经史,历任翰林院修撰、右春坊右谕德、侍读学士、掌翰林院事兼教习庶吉士、太常寺卿、国子监祭酒、礼部右侍郎、吏部左侍郎,历事三朝,辅导二帝。曾主持纂修国史、实录及重录《永乐大典》,因父亲逝世回乡守孝,守孝期未满,病卒于家,卒赠礼部尚书,谥“文恪”,赐祭葬。

    丁士美,考取状元功名之路并不顺利,丁士美的祖辈从江西南昌府南昌县迁徙到了淮阴码头、五里一带,并在淮阴北部乡镇站稳脚跟兴旺起来。后来,丁氏家族人在附近举行贸易形成集市曰“丁集”,逐步形成集镇规模,家境有一定好转后,丁士美的父亲丁儒,就要求作为长子的他从小就要争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而丁士美也有这样的鸿鹄之志。

    在丁士美读书的年代,明朝规定凡廪生都可以领到官府月供六斗米,那些年龄较大和家境贫寒的廪生,经常偷偷把丁士美的米给分了,可他并不计较。丁士美28岁那年,在应天府乡试中考得举人第19名,其家人欢天喜地,“遂犒牛羊”招待乡亲,但后来接连参加两次会考皆落榜,不过丁士美没有放弃依然苦读,在参加第三次会考时还发生了一段故事。

    丁士美赴京赶考,途经山东,一位刘举人见丁士美已38岁,年龄衣着普通且言语少,很看不起他,当着许多考生的面说:“瞧你那样自不量力,你要是能中进士,我刘某人就从你胯下钻过去。”丁士美知道刘举人家境相当优越且狂妄,没有辩解,只是一笑了之。赶考路上刘举人经常肆无忌惮地嘲弄他,丁士美这个人涵养很好,也不生气,只是以笑回之。

    后来,丁士美考取状元后,那个刘举人想起自己狂妄的举动,既羞愧又害怕。羞的是当时的狂傲,怕的是丁状元伺机报复。于是他请同窗好友作陪,找丁状元当面赔礼道歉,丁状元很客气地接待了他,并备了酒菜招待,告诉刘举人自己非但没有记恨他,相反很感谢他一路陪伴、激励自己,让自己发奋,为此刘举人十分敬佩丁状元的为人。那一年,刘举人也考中了进士,巧的是,不久刘举人被派到丁状元的老家淮阴旧县任知县。上任后,他立即让人在衙门口即当时码头镇修了一座“状元楼”,意思是:状元住在上面,我出入衙门都要从状元身下经过,这也算是履行了当初的诺言,同时也告诫自己及后人:人不可貌相,山外有山,做人一定要谦虚。

    在殿试时,丁士美的文章从267名举人中被选为“十佳”文章之一,这十篇文章被送到皇帝那里去审阅,世宗皇帝看了这十篇文章,觉得都很不错,很难定论,于是就决定把这10人召到金殿上,进行面试。丁士美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滔滔不绝地讲他的治国良策:“帝王之致治,是必君臣交儆,而后可以底德业之成;必人臣自靖,而后可以尽代理之责。”并提出“去三浮,汰三盈,审三计,”“三浮”是指官浮于冗员、禄浮于冗食、用浮于冗费;“三盈”是指赏盈于太滥、俗盈于太侈、利盈于太趋;“三计”是指有不终岁之计为下也,有数岁之计为中也,有万世之计乃为上也。于是龙颜大悦,世宗皇帝连说“好”,亲自用朱笔在其文章下写了“君臣交儆,人臣自靖”八字,遂将淮阴人丁士美定为头名状元,当即官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一职。

    丁士美考中状元后,还生出一段生活故事,丁士美两任妻子在其中举前已去世,但他仍能拒绝诱惑,并发表了一番关于道德话题的议论。入京后先是京城一大户钱家,欲将女儿许配给丁士美,他婉言谢绝,一时名声大起。同为翰林官同事浙江人赵祖鹏,有一女为权臣陆炳的继室,倚仗陆炳势力富贵一时,赵祖鹏还有一小女才貌双全待嫁,赵祖鹏欲将小女嫁给中年丧偶的丁士美,他也拒绝了这门婚事。而会元蔡茂春仰慕赵家权势,竟入赘为婿,一时清议沸然,大家都鄙薄蔡而推崇丁。不久,陆炳去世,赵祖鹏亦被贬谪,家境立刻衰落,蔡茂春亦在官场屡遭不顺,丁士美的策论切中时弊,很受当时士大夫们推崇,但官阶十余年都不得升迁,直到13年后掌翰林院事。

    万历初,丁士美从礼部右侍郎,改任吏部左侍郎兼学士,他掌管招考和选人之大权,曾五次出任考试官,均能公正选拔,不受请托不徇私情,所选拔人才受人称赞。在其任上,“高谊维风,清操振世”,他谢绝一切馈赠,就是亲友也绝不留情面,每次面圣,他都能正言劝谏,反复开导,帝多容纳,丁士美与人相处退然若无能,然所谈若不合其意,则怫然见辞色。

    丁士美父亲丁儒去世,按当时封建道德和规矩,丁状元回家守孝三年,57岁的丁士美因病卒于家中,朝庭闻讯,赠礼部尚书,谥文恪,赐祭葬,谕葬双松公墓西,也就是将丁士美安葬于老家淮安其父墓地西侧。

    丁士美,作为一个文臣,从政18载,经历三朝,遗憾的是留下诗文并不多。曾参与或主持纂修国史、实录及重录《永乐大典》,现存世的《永乐大典》,都是由丁士美等人重录的版本。

第十六章 疏通漕运——刘应节

    刘应节,字子和,明中期大臣,潍县刘家庄子村人,任户部广东司主事,山西右参政。授任户部主事,历任井陉兵备副使,兼管三关,三关从此隶属井陉道。刘应节任山西井陉道兵备副使,兼辖京城咽喉重镇三关,任山西右参政,升任右佥都御史,管理辽东,因母亲去世而回乡。回乡后,他出资修建了“麓台书院”,并亲自讲学。他不仅为官清正,善于作战,而且也富有文才,他一生写了很多文章,其中《蓟门奏议》、《沿边军筹》、《白川文集》等颇有水平。去世时享年74岁,吊唁者络绎不绝,万历皇帝遣使凭吊,并追赠他为太子少保。

    俺答侵犯石州,山西骚动,皇帝下诏命令刘应节前往援救,敌寇退去。顺天巡抚耿随卿杀害平民冒充首功被逮捕治罪,朝廷改派刘应节代替他的职务,他认为永平西门抵海口距离天津只五百里,可以通漕运,奏请招募熟习海运的百姓赴天津负责运输,与漕运官由海路抵达永平。部里议论由漕卒冒险不方便,发运山东、河南的十万石粟,储存在天津,命令永平的官吏和百姓自己运输。

    刘应节升任右副都御史,负责原来的辖区,晋升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替谭纶统管蓟、辽、保定的军务。他上奏罢除了永平、密云、霸州的采矿活动,又因为御史傅孟春的谏言,讨论各镇的贮备,应当考虑到年成的丰歉。平常的时候可以折成银两方便军队,可以积蓄粟谷;灾荒之年就以实物救济灾荒,可以积蓄银两。

    第二年他又建议将漕运通达密云,上奏称:“密云完全控制了潮、白两条河水,上天安排它们以便利于漕运。从前两河分流,到了牛栏山才汇合。通州的漕运船只到了牛栏山,便由陆路运至龙庆仓,车辆运输很艰苦。现在白水迁流城西,距离潮水不到二百步,况且近来又开渠筑坝,两条河流又合二为一,水流加深,漕运更方便。以往昌平的漕运额共计十八万多石,现在只有十四万石,密云仅得到十万石,只有依赖招商承运一个办法,而且土地贫瘠,百姓穷困,势必难以长期维持。听说通州仓中的粟很多霉变。如果漕运五万石到密云,而将本镇所折算的三万五千两白银留给京城的部队,则通州的仓库中不会有粟腐烂,京城的军队获得了实惠,密云免去召商之事,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啊!”皇帝答复可以。

    给事中陈渠因为蓟镇有很多虚冒的兵丁,奏请核查兵卒,节省粮饷,刘应节上奏称:“国家开始设立大宁府,蓟门还称为内地。不久,大宁府内迁,三卫反叛,一切防御措施,与宣州、大同方面相同,但在册的兵丁不足三万人,仓促招募外地的兵丁,又疲于奔命,半数羸弱不堪。因此提议减少外地兵,招募当地人,而吃游食的人,饥饿的时候聚集在一起吃饱了就飞扬散去。请清除逃兵,而留下的人都是非老即幼,又未必安于当兵。本镇的辖区西起镇边,东达山海关,依地势驻守兵马,没有三十万人不行。

    当地的兵丁与外地的兵丁不到十三万人,而且宣府方圆六百里,额定兵士十五万人;大同方圆一千多里,额定兵士十三万五千人;现在蓟、昌的地域就有两镇的大小,而唯独兵力不足。两相援引比较,怎么能够防守?现在最好的计策是派遣二十多万精兵,恢复大宁府,控制关外的边疆,使京都的肩背更加厚实,宣府、辽远彼此声援,国家有稳固的关防,家室中没有匪寇,这是万年的利益所在。如果不能如此就调集三十万军马,分区屯田、逐线设防,使军队首尾相呼应,这是百年的利益所在。还不能办到的话,就挑选十七万当地和外地的兵丁,使他们训练有素,不必仰仗邻镇的援助,也是目前苟且偷安的办法。现在却全然不是如此,征兵如同下棋,请求粮饷如同请求买粮,操练如同抓沙,讨论战争如同谈论老虎。边防线长,兵力孤寡,捉襟见肘,现在不得已的办法,姑且录用新兵进而补充当地原有十一万兵丁的编制,与进入卫所的外地兵丁分批休整,使众军不觉疲劳稍稍稳定边防。”部中议论让所司清理军队,而补充兵马的意见最终没有被采纳。

    刘应节升任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统辖原来的辖区,后来又升任南京工部尚书、戎政尚书,改任刑部的职务。锦衣冯邦宁是太监冯保的从子,与刘应节在路上相遇不做回避,刘应节叱责他退下,冯保不高兴,遇上云南的参政罗汝芳带着奏章到京都,刘应节出城郭与他谈论禅事,给事中周良寅上奏抨击他,于是与罗汝芳一同被弹劾、罢免。刘应节去世,享年74岁,后被赠封为太子少保。

第十七章 《帝鉴图说》——吕调阳

    吕调阳,广西桂林人,一说祖籍大冶市茅潭港吕家村,字和卿,号豫所,谥文简,明朝后期名臣,历仕嘉靖、隆庆、万历三朝,以廉正闻于朝野。自幼聪颖,刻苦攻读,廷试高中一甲榜眼,初授翰林院编修,后历任国子监祭酒、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内阁次辅,加封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太子少保、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少傅、光禄大夫、柱国等,死后赠太保,谥“文简”。教育监生时,注重言传身教,先德而后艺,为穆宗帝讲学,引经据古以规时政,深得朝廷敬重。担任会试主考官时,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落榜。因病辞官归乡,卒于桂林,葬北郊狮子岭。

    吕调阳,自幼聪明好学,6岁便离家读书,18岁的吕调阳乡试中举,高中榜眼,授翰林编修,出任会试分校官。父母相继去世,吕调阳回乡守丧,重回翰林后任国子监司业。隆庆年间,吕调阳先后出任南北两京国子监祭酒,因其曾从师于国子监祭酒、阳明学派学者“永康学”的代表程文德,遂以永康之学教授诸生。在任时重视道德教育,抛弃传统的注入式,代之以启发式,并以身作则,后又升任南京礼部侍郎,充会试考官。

    受张居正的举荐,吕调阳以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内阁参预机务,协助首辅张居正进行改革,以稳重不争受到神宗的器重。先后加官晋衔,直到他去世,官衔已为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

    吕调阳十分注重道德修养,性尤淡泊,身上穿的虽是蟒玉之服,为了洁净也经常洗涤。每次为穆宗侍讲经筵之前,他必先作斋戒沐浴,以示虔诚肃穆,讲解时引经据典,切规时政,从不故弄玄虚,夸夸其谈。深谙大明朝典章礼仪,加入内阁后,成为国家重大事务的礼仪主持人之一,“若大丧,若大婚,若崇祭,若荐号,若降夷、受俘,诸臣仪旷典事,咸籍公相成以当上心。”

    吕调阳身处腐败官场,而始终保持一身正气,“门无私谒”,他为国家办事,有成绩从不炫耀,也不愿意听别人对他歌功颂德。“所树惟恐见知,所急惟恐见德”,“人故无所藉以颂公”。去世后,张居正认为他就是当代的丙吉,称赞他“公质行多长厚,余独心服其在政府,断断乎有古大臣之风”,“在汉丙吉,今也则公”。

    在明王朝没落的官场之中,他历仕三朝,职务只升不降,发迹的嘉靖年间,有大奸臣严嵩父子柄权,吕调阳却能鹤立鸡群,不随浮沉,靠的是持正不偏,不胁肩谄媚,靠的是自己手脚干净,严嵩也曾想拉拢他,但他“固谢不往”;万历年间,内阁高拱与张居正间的斗争也十分激烈,但吕调阳辅佐张居正改革而不为政敌所忌刻,他先于张居正致仕还乡,急流勇退,从而避免了张居正死后被政敌攻讦而遭受的抄家之祸。所以后人论述这段明史,说吕调阳是“识时务的俊杰。”做到了“律吕调阳”。

    吕调阳的著作很少,除与张居正合编《帝鉴图说》外,并纂修嘉靖、隆庆两朝实录。张居正请修《穆宗实录》,神宗允准,命成国公朱希忠为监修官,大学士张居正、吕调阳为总裁官。内阁大学士张居正、吕调阳、张四维合疏奏请开馆续修会典,是月神宗敕谕内阁,择日开馆。此典籍修至万历十三年完稿,至十五年二月上表进书,前后十余年,纂成万历《明会典》二百二十八卷。他偶尔也作诗,据称“为诗若文,古雅醇厚,不事模拟”,可惜不见流传。

第十八章 转战鞑靼——马芳

    马芳,字德馨,别号兰溪,山西蔚州人,明朝中期名将。出身农家,八岁时被鞑靼掳走,后逃回大同,效力于大同总兵周尚文麾下。历仕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在与鞑靼作战中屡立功勋,渐获升迁,历任宣府总兵、都指挥佥事、左都督等职。因病归乡,去世时年六十四。战功卓著,当时有“勇不过马芳”之说,《明史》称其“大小百十接,身被数十创,以少击众,未尝不大捷。擒部长数十人,斩馘无算,威名震边陲,为一时将帅冠”。

    马芳,其家为宣化边境农户,幼时遭继母虐待,他不堪羞辱,十岁时逃离家乡,南侵的鞑靼骑兵掳掠,替俺答汗放养马匹,他年纪尚幼,已能“腾跃控御”,使马匹不敢踢咬。自幼开始“曲木为弓”,精练骑射武艺,每发皆中。青年时,一次随阿勒坦汗狩猎,忽然突出一只斑斓猛虎现身,直扑阿勒坦,众人登时惊慌逃避,唯独马芳面不改色,弯弓搭箭,当场击毙猛虎。阿勒坦对马芳赞赏不已,赠予他“良弓矢,善马”,还命他“侍左右”,虽然受到阿勒坦的重用,但是他心在明朝。马芳乘跟随阿勒坦至临近明朝边镇的大同外围狩猎之机,趁夜盗马逃出,连夜投奔至大同军营。大同总兵官是周尚文,史载此人“多谋略,精骑射,优将才”,这位爱惜人才的名将见到马芳后大感惊奇,即刻任命他为队长。

    马芳自任队长开始,屡次奋勇冲杀,因他在蒙古生活多年,熟知蒙古骑兵的作战特点,所以每战皆能重创来敌,献计率精骑抄袭蒙古骑兵后路,迫使蒙古大军北撤,周尚文大赞道:“汝他日必为能将。”

    庚戌之变爆发,阿勒坦率军犯大同,总兵官张达和副总兵林椿皆战死,宣大总兵的仇鸾惶惧无策,竟以重金贿赂俺答,使移寇他塞,勿犯大同。阿勒坦自古北口入,杀掠无数,已是千户的马芳先在怀柔遭遇了阿勒坦,马芳身先士卒,当场阵斩阿勒坦部将,迫使阿勒坦暂退,但对整个战局于事无补。两个月后,蒙古骑兵入侵山西威远,马芳率部迎敌,他先是看穿了对手用孱弱骑兵引诱明军中伏的把戏,接着反将蒙古军引入明军伏击圈,于一场激战中大败之。得胜后,部将们以为敌人已退,纷纷松一口气,马芳却冷静判断出敌人必然卷土重来,立刻在野马川布防,果见大队蒙古骑兵杀来。敌众我寡下,马芳毫无惧色,命部将先撤退,自己亲率精壮勇士断后,一场恶战竟打得优势兵力的蒙古军溃逃,马芳立刻转守为攻,追击至山西泥河再次大破敌人。马芳先升任宣府游击将军,继而破格提升为正二品都督佥事,至年末又加封为正一品左都督,驻守宣府时,与权臣严嵩的同党、咸宁侯仇鸾不睦,曾因此坐连镇山敦之败而遭罚俸,其奇袭蒙古军迫其退兵的战果更被仇鸾窃取。

    马芳任宣府游击时,重立“军战连坐法”,规定临战畏敌不前者,后队斩前队,将领畏敌不前者,士兵斩将领,每战依旧率先冲杀敌阵,引得属下殊死效命。又向兵部上奏,提出“尽遣宣府客兵,以乡人守乡土,可得虎师。”朝廷采纳此议,在山西当地征募青壮从军,马芳更认定“兵之优劣,重在选练之效”,不但在军中制定严格的赏罚管理训练条例,招募当地拳师以及蒙古降兵为教官,更常在训练中“亲执械示范格杀”。

    针对明朝军中将官刻薄虐待士卒的陋习,马芳调任宣府游击时,便曾命亲兵在军中秘查,先后惩治虐待士兵克扣军饷的将官二十多人,一时间“军纪大振”。升任总兵后,他更颁布严格条令,规定将官有虐待士卒者,要处以至少八十军棍的刑罚,有克扣军粮者,不但大刑伺候,财产更要充公。为阻止当地权贵擅调士兵充奴婢,马芳竟对山西某权贵“拔刀怒向”,终迫使其归还被征调的士卒三百余人。马芳还从麾下的士兵里挑出数十名最精壮的人,组成“家兵”,这支部队,在以后的数场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马芳曾对兵部尚书赵锦言,明军较之蒙古军,有三“不可比”:一为蒙古军“天生骑射,弓马娴熟”;二为“来去迅即,顾此失彼”;三为“居无定所,进退自由”。为解决这三“不可比”,他并非像当时其他边将那样建议以守为主,靠修筑边墙来阻遏敌人进攻,相反却创造性思维,提出了“以骑制骑”的作战思路。即先是结合南宋吴玠的“叠阵法”,发挥明军在火器技术上的优势,为边镇骑兵大规模装配火器,作战中火枪骑兵,骑射兵,刀兵相互配合,反复冲杀,以此“可补骑射之短也”。

    明朝骑兵大规模装备“三眼铳”、“五眼铳”等连发火器,正是从此时开始。而在作战思路上,马芳更将“以快制快”发挥到极致,主张每年冬春之季,派遣精锐骑兵组成小分队对蒙古草原进行反突击,以劫掠马匹和焚烧草场为作战目标,最大限度摧毁蒙古人的作战资源,而当蒙古军南下侵扰时,切忌闭关消极防守,而是要以长途奔袭,断绝蒙古军后路,聚歼蒙古军有生力量为目的。诚如他自己所言:“克掳之道,重在料敌先发,敌欲动我先动,以我火器骑射之长,克敌弓弩骑射之短,重创敌于塞上,方为制胜之法也。”

    马芳的提议引起朝野的纷纷侧目,早在任参将的时候,御史夏阳就曾弹劾他“骄兵悍将,邀功贪战。”对其“以骑制骑”的战法,兵部侍郎赵应奎更斥为“沽名钓誉,不识边务。”论为官,马芳却颇为清廉,宣大总兵仇鸾在任时,山西当地将官每逢过年都要按惯例送礼,美其名曰“冬礼”,马芳非但不参与,更常找借口远避之。仇鸾获罪后,继任的宣大总督杨顺每逢蒙古骑兵侵扰时,只会闭关求太平,只在敌人退走后才作态追击,而且他时常命部下屠戮逃难的百姓,割头后剃发冒充蒙古兵以充边功,对此行为,马芳愤然抵制,严令属下“敢有随之杀良冒功者立斩”。因他清廉不冒功,仇鸾在时,曾夺他奇袭阿勒坦之功;杨顺在时,也曾牵连他因“坐连战败”而罚俸。马芳虽看似不懂人情,实际上颇有见识。他不“孝敬”仇鸾,因他深知仇鸾“性桀骜贪暴,势难长久也。”抵制杨顺“杀良”,更因他明白此举“必招怨怒,从之亦难免罪”。事实上,都御史方逢时及几任的兵部尚书王邦瑞、赵锦等皆与他交好,后来担任宣大总督的名将王崇古更将马芳“引以为知交”。

    马芳每镇守一地,除悉心练兵防御外,更留心搜集当地珍奇土特产,用以馈赠各位“上级”,因此,他每每选将练兵,整饬军备,都“精兵良械优给之”。权臣严嵩之子严世蕃同样颇为忌惮马芳,曾告诫杨顺道:“虽表面憨鲁,实心细如发,更兼胸怀韬略,不可引之为仇也。”

    而在此时,阿勒坦重开战端后,连年侵扰明朝边境,摧毁边镇堡垒无数,从二月至十月,连续对明朝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五大军事防区进行掠夺式侵扰,所过之处“军堡尽毁,府库尽遭掠,黎民流离被掳者无数”。期间,明军总兵、参将、指挥等大小各级军官战死者数十人,军队损失惨重。

    与此同时,马芳开始反击,阿勒坦故伎重演,绕过宣大防线,率骑兵再次闪击至明朝京城外围的怀柔地区,一时间京师大警,数万援军畏惧阿勒坦兵威,纷纷观望不敢战。危急之下,还是参将的马芳慨然出击,率麾下两千精骑在保安与阿勒坦军血战,是役马芳军“奋勇跳荡,生猛敢战”,杀得阿勒坦部后退十数里。横遭重击的阿勒坦不知明军虚实,立刻下令全军北撤,此战中马芳身负五处刀伤,坐骑也被射杀,可谓以命相搏,世宗朱厚熜听闻后感叹道:“勇不过马芳。”而蒙古军中也深知马芳威名,尊称他为“马太师”,马芳之勇猛,从此一战成名。

    屡立战功的马芳暂离山西,升任蓟镇副总兵,这次他的主要对手,换成了长期侵扰明朝东部边陲的蒙古土蛮部,马芳刚一到任,土蛮即发动十万骑兵南下侵扰,马芳一面命他的“家兵”从侧翼打击蒙古军,一面与总兵欧阳安一道在界岭口迎敌,一番激战,杀得土蛮前锋暂退且俘获多人,审讯时有蒙古俘虏盯着马芳道:“马太师也!”马芳闻言,立刻“免胄示之”。得悉对手正是数度重创蒙古骑兵的马芳,十几万土蛮骑兵立马仓皇北撤,土蛮刚撤军,阿勒坦又卷土重来。

    阿勒坦侵扰河北地区,因时任蓟辽总督的王杼指挥无方,导致明军全线崩溃,遵化、玉田等重镇相继沦陷,马芳率领骑兵长途奔袭,在金山寺一战里重创蒙古骑兵,再次迫使阿勒坦北撤,但战后追究败因,马芳以“抗敌不力”的罪名被剥夺副总兵一职,贬为都督佥事。

    马芳移守宣府,再次与阿勒坦正面对抗,阿勒坦南下侵扰,与以往分散式骚扰不同,这次他改为“重点打击”,兵锋直逼山西地区。明军当地部队却纷纷溃退,身在宣府的马芳却决心“先发制人”,在阿勒坦部南下之初,即侦之其部队动向,经反复筹谋,终定下从宣府奔袭至山西,给阿勒坦以重击的方略。副将赵勇担忧此举风险太大,且山西并非宣府防区,“观望”可免责,一旦失败即罪不容赦。马芳不听,率军连夜急行军五百里,抵达大同外围,终于捕捉到了阿勒坦主力,此时正是凌晨,马芳并不急于进攻,还是先以其精锐“家兵健儿”为先导,趁夜色潜入蒙古军营中放火。继而马芳领军奋勇冲杀,在正面对蒙古军发起强攻,猝不及防的阿勒坦果然大溃,明军以死相拼,是役蒙古军“惊慌失措,相互踩踏死者无数”。但面临突发局面,阿勒坦却果断应对,他冷静的整合兵马,命令部队交替掩护撤退,且亲自留队断后,经殊死搏杀,终于成功的顶住马芳的强攻,安然抽身北退。不甘心的阿勒坦小退二十里,与马芳相持。

    初战告捷,马芳乘胜追击,率部持续进逼阿勒坦,意图复仇的阿勒坦连续在兔儿岭、饮龙河等地与马芳接战,马芳手下的宣府精骑反复拼杀,刀兵、火枪兵、骑射手波浪般来回纵马冲击,火枪与铁骑相互配合冲锋的战术,令只善骑射的蒙古军接连受挫,整齐划一的冲杀与轰鸣呼啸的火枪弹丸下,蒙古骑兵纷纷被打落马,几次接战皆伤亡惨重,但阿勒坦的军队毕竟训练有素,每遇战事不利的情况,随即能够发挥机动性优势,通过交替掩护的方式安然撤退,随后连续五战,马芳虽节节胜利,却始终不能重创敌人。

    阿勒坦且战且退,渐退至明朝边境的怀安地区,阿勒坦意图绝地反击,先以小股骑兵诈败诱使马芳轻进,企图将马芳诱引至塞外草原,再发挥蒙古骑兵的机动力聚而歼之,马芳果然率部突进,阿勒坦大喜,正欲合围歼之,却见蒙古军两翼突现明军。原来,马芳早安排他的“家兵健儿”从侧翼突进,在战斗打响后将蒙古军拦腰斩断,一场原本阿勒坦计划内的伏击战,反成了明军的歼灭战,此战“持续昼夜,格杀甚烈,”马芳本人依旧身先士卒冲荡敌阵,冲杀间竟然“马刀砍损三把”,经一夜恶斗,蒙古骑兵终于倒在明军坚韧的精神面前,仓皇的扔下满战场的尸体拔马溃散,阿勒坦遭遇了第一场惨败。

    马芳出塞、奔袭、破敌、追杀、决死恶斗,七战七捷,赢得了一场场胜利,从宣府到大同、从大同至怀安,马芳军的奔袭距离,在这场战斗中竟长达一千里,捷报传来,大明上下震惊,朝野上下一片狂喜,世宗复加马芳为左都督,擢升为宣府总兵官。

    马芳升任宣府总兵后,为实现“先发制人”,多年来时常命亲兵化装混入被蒙古军掳走的逃难百姓里,趁机混入蒙古军中“卧底”,对阿勒坦所信任的叛将们,马芳也苦心策反,先后发展了多位“线民”,并借机派细作混入其中。这些被马芳派去“潜伏”的人,此后都将各类重要情报送回。因此马芳对于蒙古部落特别是阿勒坦部的活动情况了如指掌,而王崇古就任宣大总督伊始,曾与马芳一道商讨战事,事后大赞道:“胡骑来去虽快,却难逃马桂馨耳目。”

    凭借正确的情报,马芳逐渐大胆实现他“先发制人”的战略,从担任参将开始,马芳就开始着手组建隶属于他的“家兵”。每当阿勒坦进犯的情报送来后,马芳立刻将他的“家兵”散布在明蒙交界的边境线上,组成数支三十至四十人的“小分队”,当阿勒坦大举进犯后,马芳的“家兵”立刻全线出动,对蒙古人的后方进行疯狂的报复性攻击,或抢夺马匹,或焚烧草场,或袭击阿勒坦的辎重粮草,与马芳的主力部队前后夹击,粉碎阿勒坦的入侵。担任宣府总兵后,马芳更加胆大,除了每年频繁的侵扰阿勒坦,更多次组织主力部队,对边境蒙古部落发动大规模的惩罚性袭击。

    史载他“或躬督战,或遣婢将”,每年“数出师捣巢”,多次“多所斩获,寇大震”。规模最大时,马芳亲率大军奔袭四百里,捣毁内蒙古兴和地区的蒙古部落后,竟在当地旧堡垒遗址上“登高四望,耀兵而还”。马芳率主力出击内蒙北沙滩,意图重创阿勒坦主力,但阿勒坦却巧妙绕开马芳兵锋,奇袭马芳辖区宣府,攻破重镇隆庆,事后马芳因“坐寇入”之罪遭朝廷严斥,被夺去左都督职务,念及往昔战功被令“戴罪立功”。

    自马芳担任宣府总兵后,阿勒坦的侵扰重点,就逐渐转向延绥、宁夏、甘肃等地区。受马芳影响,延绥总兵赵苛,大同总兵姜应熊等边将也屡次主动出击,对蒙古部落发动反攻,虽然有胜有败,但忌惮明军反扑的阿勒坦终不敢如往昔那般长驱直入,再加上蒙古部落连续数年频遭雪灾,导致阿勒坦数次南侵皆损失惨重,渐渐陷入颓势。

    为扭转局面,阿勒坦集结十万骑兵,以其长子辛爱统帅,发动了对明朝边境重镇万全右卫的大规模攻击,马芳也因此迎来了他一生中最凶险一战——“马莲堡会战”。

    万全右卫是明朝宣府西路长城的要冲,在明蒙战争中,它既是遏制蒙古军攻势的战略要地,更数次挫败蒙古军入侵。但阿勒坦竟一次动用了十万精骑的重兵,一旦万全右卫沦陷,阿勒坦此次南侵就将无后顾之忧,不但河北地区会惨遭涂毒,京城安全也将受严重威胁。战事爆发后,明朝迅速做出反应,兵部尚书杨博急命固原、延绥、宣府、大同、蓟镇五大总兵率精锐驰援,马芳率宣府军在正面迎击蒙古军主力,蓟镇援军从侧翼夹击,大同、延绥、固原三镇精兵于山西天成、阳和地区设伏,意图聚歼蒙古军主力。

    而担任正面迎击的马芳,恰是明军战略中的关键棋子,但马芳率一万精兵刚刚赶到万全右卫北面二十里的马莲堡,即与蒙古军侦骑遭遇,继而蒙古军十万主力部队火速扑来,敌众我寡下,有副将建议立刻南撤,与万全右卫守军会合后再战,马芳断然拒绝道:“今敌气势正盛,避之必覆没,唯痛击也。”当即下令全军在马莲堡设防,升起“马”字战旗,与蒙古军针锋相对。此时大同、延绥、固原三镇援军相距遥远,蓟镇援军尚在途中,万全右卫守军兵力单薄,马芳所在的马莲堡,已是彻头彻尾的“绝地”。慑于马芳的威名,蒙古军未敢立刻发起强攻,仅派小股骑兵连续试探,马芳镇定自若,坦然应对,命令部下大张旗鼓,摆出数万精兵坐镇的假象。不明虚实的蒙古军不敢近前,仅用硬弩和土铳不断轰击,双方对峙至下午。

    年久失修的马莲堡城墙在蒙古军的攻击下又突然坍塌,正当马芳的部将正慌忙修缮城墙时,马芳却断然制止,相反命令全军偃旗息鼓,甚至对蒙古军的骚扰也不再还击,一时间全军摆出了“空城计”的态势。入夜后,为试探马芳虚实,蒙古军大张旗鼓摆出全面进攻的架势,甚至点起火把彻夜呐喊辱骂,一时间“野烧蚀天,嚣呼达旦”,马芳却不慌不忙,命部下堂而皇之打开马莲堡城门,自己却在军帐里安然静坐,对蒙古军的挑衅充耳不闻。虚虚实实下,蒙古军果然上当,叫嚣整夜,却不敢贸然进攻。

    “空城计”终为马芳赢得了宝贵的反击时间,次日上午,马芳亲临阵前观察,判定蒙古军正准备撤退,马芳立刻下令全军追击,先命火器齐轰,然后全军出击,明军“喊杀冲突,悍勇不可挡”。猝不及防的蒙古军再次大溃,不但被马芳追杀数十里,更被赶进了明军早已设伏良久的大同,延绥两镇精兵乘机出动,一路奋勇追杀,“沿途斩首俘获甚重”,阿勒坦再次大败。此情此景,诚如战后在杨博的奏折中所言:“此役同仇敌忾,追歼逐北,其酣畅淋漓,为九边罕见也。”对马芳,杨博更赞不绝口,称其“以汉李广之智勇,首挫寇之兵锋,当为头功也。”

    万全右卫之战胜利后五个月,世宗驾崩,其子穆宗朱载垕登基即位,次年改年号为“隆庆”。穆宗即位初期颇有作为,对北部边防大力整治,而马芳也复职左都督。阿勒坦连续对蓟镇、宣府、大同、固原诸重镇发动了七次侵扰,明军严防死守,皆迫使阿勒坦无功而返,受挫之下,阿勒坦依其属下献策,经仔细筹谋,命其子辛爱率五万骑兵佯攻蔚州,待马芳中计出击后,再派精锐骑兵乘虚攻击宣府,企图重演嘉靖四十二年闪击宣府的先例。但马芳并未中计,当蒙古军奔袭至宣府后,不但见宣府重镇已经严阵以待,马芳更砍伐周边树木在城墙周边环列成栅栏,组成一道遏制蒙古骑兵突击的防线。阿勒坦见状,只得率军北撤。马芳却仍率军尾随追杀二百里,终于在长水海大破阿勒坦主力。

    阿勒坦在马芳回师后,立刻集结重兵,再次发动进攻。阿勒坦兵锋逼近时,马芳尚在吃饭,闻讯后马芳当即“掷碗碟于地”,对众将大呼“且随我夺虏食”,立刻率兵出战,在内蒙古鞍子山与阿勒坦军相逢,再次击破阿勒坦,迫使其撤还。战后,马芳命人烹制美食,与此战中阵亡将士的尸骨一起下葬,时任宣大总督的陈其学闻之感叹道:“爱兵如此,方有虎师也。”

    宣府遇挫后,阿勒坦转而对邻近宣府的大同地区发动进攻。而宣大总督陈其学判断失误,命大同总兵赵苛将重兵屯守在紫荆关,虽一度击退敌军,却反被阿勒坦避实击虚,绕开紫荆关攻入怀仁、山阴等地区。陈其学在盛怒之下,命时任宣府总兵的马芳与大同总兵赵苛换防,让马芳率军防备阿勒坦,而阿勒坦却转而强攻宣府管辖的威远地区,待到马芳率军驰援时,阿勒坦又率军北撤。

    面对阿勒坦的侵扰,马芳决定主动出击,如他对诸将所言“非大创之不可”,马芳探知阿勒坦将主力屯于咸宁海子,随即集中全部主力出击,战前马芳严令三军,全军弃掉辎重物资,每人仅带三日口粮,以示死战之心,全军开拔,一路上“人噤声,马衔枚”,悄无声息高速急行军,抵达咸宁海子外围时,阿勒坦竟毫无察觉。凌晨马芳发动总攻,先以火器攻击,马芳的“家兵”从阿勒坦大营两翼奇袭,马芳率主力正面突击,另有一支精骑在阿勒坦逃路上截杀,阿勒坦再次中计,马芳军四面合围,驰突奔杀,阿勒坦军仓皇弃营,踩踏砍杀殒命者甚重。经一夜血战,阿勒坦终于不支而逃,明军紧紧追赶,从咸宁海子一路向西追杀数十里。

    此战阿勒坦伤亡甚重,仅被擒的部落首领就有十数人,缴获战马辎重无数,史称“大创之”。刚刚就任宣大总督的王崇古阅罢战报后当场大喜道:“大同可暂无事也。”

    因阿勒坦强娶其孙把汉纳吉的未婚妻乌纳楚,把汉纳吉一怒之下竟带部下家人数十人至大同投奔明朝,阿勒坦闻讯后震怒,立刻率领十余万骑兵杀至大同外围,企图用武力逼迫明朝交出把汉纳吉。但因马芳严防死守,阿勒坦丝毫未占到便宜,而王崇古深谋远虑,一面妥善安置把汉纳吉,一面向明朝提议趁机招抚阿勒坦。当时主政的高拱、张居正两位大学士皆对此全力支持,偏巧此时阿勒坦的长子辛爱虽假意发兵协助阿勒坦,其实却按兵不动,企图借阿勒坦与明朝血拼的机会谋夺权力。

    在马芳小挫阿勒坦后,王崇古派百户鲍崇德为使与阿勒坦会谈,经一番辩论,阿勒坦终于屈服道“天子若封我为王,统辖北方诸部,我当约令称臣,永不复叛。”得到阿勒坦承诺后,双方达成协议:阿勒坦向明朝交还之前叛逃至蒙古的赵全等人,明朝册封把汉纳吉为指挥使,礼送回阿勒坦处。

    阿勒坦逮捕赵全、李自馨、王廷辅、赵龙、张彦文、刘天麟、马西川、吕西川、吕小老至明朝,明朝也如约将把汉纳吉礼送归蒙古,为防阿勒坦报复,明朝使臣更警告阿勒坦“汝孙今为朝廷命官,不可轻辱也。”是日阿勒坦与把汉纳吉祖孙俩“相抱而哭,连连南向叩头。”阿勒坦更对明朝“遣使报谢,誓不犯大同”,交换人员后,阿勒坦主动示好,下令昆都力,吉能等蒙古部落停止对明朝边境的侵扰,王崇古也向明朝廷上奏,建议明朝“以先朝忠顺王故事”册封阿勒坦,“许贡入京”,且在边境上开放互市,从而实现明蒙双方的长期和平。虽有朝臣指责王崇古“邀近功,忽远虑”,但因大学士高拱、张居正等人支持,明朝终于下诏册封阿勒坦为“顺义王”,其兄弟子侄部下皆受封都督、同知、千户等官职,在延绥,红山敦,宁夏清水营等地开设“互市”,恢复汉蒙两族边民贸易。

    阿勒坦在大同北面的晾马台正式举行“顺义王受封宣誓”的仪式,歃血盟誓道“世世代代,永不复叛”。此誓果然成真,之后不但蒙古其他部落有样学样,以至“河套各部皆求归附”,且“边鄙又安,蓟宣以抵甘固,六十余年边民生息,遂长不识兵革也。”此事结束了明蒙双方的大规模战争,达成了著名的“隆庆和议”。

    “隆庆和议”成功后,马芳作为大同总兵,在每年五月,都受命率精兵护送王崇古到大同北面的弘赐堡接见蒙古各部首领,宣扬明朝威德,每次马芳部皆“兵甲威武,诸部皆拜服之”。

    在神宗即位后的政治斗争中,原内阁首辅高拱失势被逐,大学士张居正取而代之,随后身为高拱亲信的王崇古,被御史陈堂弹劾“弛防徇敌”,不得不引咎辞职,马芳随后也未能幸免。他担心不能通过阅视,于是贿赂武库司郎中林绍、怀隆及兵备参议吴哲、阅视侍郎吴百朋,吴百朋告发此事,奏请朝廷提审马芳。经兵部尚书杨博说情,神宗革去马芳的职务,勒令他“归家闲住”。

    阿勒坦向朝廷索要封赏,并威胁要兵戎相见,朝廷立刻命马芳挂印,充任宣府总兵官。马芳到任后,整治兵马,在宣府郊外率领骑兵举行了数次“游猎”,蒙古各部闻讯后大惊道:“马太师归也。”阿勒坦急忙向朝廷“奉表谢罪,痛悔前过。”原本一触即发的兵祸就此消解。马芳因病请辞,解甲归乡,在家乡蔚州逝世,享年六十四岁,神宗闻讯后,按例赐祭葬。

第十九章 力促封贡——三娘子

    三娘子,本姓奇喇古特,名钟金,明朝中后期漠南蒙古军政人物,卫拉特蒙古奇喇古特部落首领哲恒阿哈之女,蒙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王妃。九岁嫁给俺答汗,封号“钟金哈屯”,为人聪明英武,善于骑射,多次随俺答汗征战四方。力促“俺答封贡”,加强了漠南蒙古与中原地区的政治经济联系,得到明朝敕封的“忠顺夫人”。俺答汗逝世后,三娘子按照蒙古旧俗,先后嫁给俺答汗之子黄台吉与孙扯力克,连嫁三任土默特部首领,掌握军政和兵权,受人畏服,稳定了漠南蒙古局势。

    三娘子,名钟金,父亲是卫拉特蒙古奇喇古特部落首领哲恒阿哈。性格豪爽,聪慧过人,饱读诗书,又擅长歌舞骑射,长大后,胸襟开阔、通达事务,深受部落民众的喜爱。俺答汗率部西征,又行兵济勒满山的卫拉特奇喇古特部,遣使至首领哲恒阿哈、扎勒满图类二处,告以俺答欲与和亲之意,哲恒阿哈献九岁的三娘子于俺答,从此,两部通婚和好。

    俺答携十九岁的三娘子往征卫拉特属民,屯扎阿尔泰山巴克地时,三娘子生一子,名卜他失礼。俺答汗等举众欢腾,大设“米喇兀”喜筵,尔后,三娘子深受俺答的宠爱和器重,事无巨细,咸听取裁。三娘子出嫁之时,正值明朝政府与塞外草原的关系极度紧张时期,俺答多次抢掠明朝边境,经历20多年的战争,原本有利可图的南下劫掠又因为明朝的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入不敷出,威胁了俺答的地位,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与明朝的关系。

    俺答汗喜爱的孙儿把汉那吉,因婚配问题,携带大成比妓等奔归明朝,明阁臣高拱、张居正同宣大总督王崇古、巡抚方逢时等力主以此事为契机,缓解长期以来北方边境兵戎相见的紧张局势。他们优待把汉那吉,“宴赏供帐甚厚”,以引渡出塞逃入板升的雁北白莲教首领赵全等为条件,送归把汉那吉,并准许通贡、互市。三娘子劝说俺答同意此事,俺答欣喜应允,捕获赵全、丘富等人,移交明廷。

    明廷敕封俺答为顺义王,其弟老把都为都督,把汉那吉为都指挥使,其余首领为指挥、千百户等,赏赐蟒衣、彩币等物有差。史称“始封事成,实出三娘子意”,明廷深悉“夷情向背半系三娘子”,特封她为忠顺夫人。

    此后,明廷相继开放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等十一处马市,除每年官市外,又“得塞下民互市”。月市或小市,蒙汉人民可以自由贸易。每当互市时,常常出现两族民人“醉饱讴歌,婆娑忘返”的情景。

    在明朝以前,塞外草原上还没有一座像样的城池,俺答和三娘子开始共同主持修建一座名叫库库和屯的城池。有记载说,库库和屯城进入施工阶段后,三娘子是主要的主持者,城池建成,明朝政府赐名为归化城。

    俺答在青海向达赖三世许愿回来后,开始和三娘子共同主持修建弘慈寺,也就是大召寺,两年后竣工,并花费巨额白银铸成一尊巨大的释迦牟尼佛像,由达赖三世亲自前来开光后供奉在寺内。在修建归化城时,俺答已经进入老年,并且疾病缠身,三娘子积极辅佐丈夫处理各种事务。

    俺答去世,三娘子率俺答长子辛爱黄台吉等告讣关吏,并呈文明廷,贡白马九匹,镀金撒袋各一幅、弓一张、箭十五支,以示继续忠顺。明廷派遣使者祭吊如礼,当时奉表称谢者,皆以三娘子为主名,凡赴内地均须携带三娘子签发的文书,方准通行。三娘子一跃成为土默特集团中的核心人物,“群情依为向背”,她地位的变化与北方地区的治乱息息相关。神宗听从廷臣建议,赐三娘子大红五彩纻丝衣二袭、彩缎六表里、木棉布二十匹,三娘子与明朝廷的关系更加密切。

    俺答初殁,黄台吉想要依照当时风俗,以收继婚的形式娶三娘子为妻,她时年三十二岁,嫌黄台吉老病貌丑,不愿再嫁,遂率众远遁。黄台吉明白,若不与三娘子成婚,很难入承王位,统辖诸部,于是轻骑追逐三娘子。时当贡市日期,顺义王位悬而未决,贡市迟迟未结,郑洛深知三娘子对于明蒙关系的重要性,于是遣使劝三娘子说:“夫人能归属顺义王,则不失朝廷的恩宠,否则不过是塞上的一个妇人而已。”三娘子顾全大局,最终同意与黄台吉成婚,明蒙贡市恢复如旧。

    黄台吉继承父位后,经常埋怨其父亲不该与明朝议和,欲挑起事端,三娘子予相劝说:“天朝所以待我者甚厚,岁通贡市,坐享全利,而无后忧。孰与夫冒矢石,出万死,幸不可知掠获也。”黄台吉听后非常信服,从此打消了与明朝开战的念头。

    不久后,三娘子因其子的婚姻问题与部落内部发生纠纷,三娘子派遣精锐骑兵迅速包围了板升城,爆发了板升之战。三娘子军斩杀80余人,生擒20人,缴获盔甲30副,驼马100多匹,战事持续了5个多月,最终降服了板升城。

    黄台吉病逝,其长子扯力克自立为王,三娘子想把手中王印和兵符传给爱子卜他失礼,以继承汗位。不过,三娘子权衡利弊之后,又将王印传与扯力克,此时已经37岁的三娘子以年岁渐老为由,自行练兵万人,筑城别居。

    明朝政府感觉到三娘子隐退,十分不利于安顿边塞,于是派人规劝扯力克说:“夫人三世归顺,汝能与之匹则王,不然封别属也。”于是,扯力克便尽弃妻妾,与三娘子合帐成婚。时隔两年后,扯力克正式继承顺义王位,而明朝政府深知三娘子才是实际掌权者,再次诏封她为忠顺夫人,赏赐丰厚。扯力克继承王位后,不思进取,常年不理政事,部族里的大小事务全由三娘子处理。为此,明朝政府经常给予三娘子丰厚的赏赐,三娘子对此非常感激,曾经多次向明朝政府表示“子孙暨部族世世为天子守边”。

    宣化镇附近的史、车二部首领叛盟入边骚乱,三娘子闻讯后,立即派兵前去征讨,最终擒获叛乱的两名部落首领,使得边塞又恢复了平静。青海蒙古火落赤部挑起事端,侵扰明朝洮河等地,扯力克瞒着三娘子西行,声援火落赤。三边总督梅友松立即派遣使者将军情告知三娘子,三娘子马上派出使者,要求扯力克东归。扯力克迫于三娘子的压力,率兵返回,洮河之乱渐得平息。因为此事,明朝政府下令停止通贡互市两年,三娘子上书深表歉意,又将在边滋事的扯力克之婿史二缉拿,枷送边塞。明朝政府这才下令恢复中断的通贡互市。

    扯力克去世,围绕着王位的继承问题,扯力克的孙子卜失兔、三娘子的孙子素襄之间发生了一场“夺嫡”之争。素襄多次咒骂三娘子,憎恨她不将王篆授予他,三娘子不徇私情,遵循俺答生前与明朝政府达成的“世代相传为王,以长部落归心”的约定,将顺义王印移交给了卜失兔。这时,“封贡事旷岁无成”,明朝边官又下令禁止各边互市,三娘子遣使力争,使贡市恢复,边境稍安。三娘子病逝,享年六十四岁,死后安葬在美岱召内,明朝遣使给予赐祭七坛的隆重祭礼。

    三娘子在塞外草原上掌权30多年的时间里,始终坚持和平互市的政治原则,持续执行与明朝友好的方针,不仅顺应了历史的潮流,也符合人民的愿望,对蒙古和汉民族友好关系的发展具有极为深远的意义,她还重用汉人,引进了先进的文化技术,促进了本民族经济文化的发展。

    三娘子坚持民族团结,维护民族利益,顾全大局的精神,为塞北边疆的安宁稳定和蒙汉民族的和睦相处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深受蒙汉人民的尊敬和爱戴。三娘子一生辅佐三代顺义王,始终坚持与明朝友好的政策,在近40年中,长城内外出现了和平景象,三娘子在草原、中原上享有了很高威望,深受蒙汉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第二十一章 大明金国——俺答汗

    俺答汗,本名博尔济锦·阿南达,北元蒙古土默特部首领、政治家、军事家,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后裔,达延汗孙。其部落初期游牧于丰州滩,后逐渐强盛,逐原草原霸主察哈尔部于辽东,成为右翼蒙古首领,基本上管冶鞑靼大部分地区,控制范围东起宣化、大同以北,西至河套,北抵戈壁沙漠,南临长城,后为开辟牧场,将瓦刺赶到科布多,征服青海,甚至一度派切尽黄台吉用兵西藏。兵临北京,史称“庚戌之变”,明朝开放进行马匹交易,由于贸易逆差缘故,明朝单方关闭马市,导致双方再次开战。在张居正主持下,双方达成朝贡互市协议,明朝册封俺答汗为顺义王,开放十一处边境贸易口岸。俺答汗征服青海后,皈依藏传佛教的格鲁派,修建了仰华寺,尊崇索南嘉措为“达赖喇嘛”,索南嘉措尊奉俺答汗“转千金**咱克喇瓦尔第彻辰汗”,承认俺答汗为成吉思汗的化身,为全蒙古的大汗,双方合作推进黄教在蒙古地区的传播。

    俺答汗孛儿只斤·阿勒坦,成吉思汗十七世孙,亦称索多汗,是大元汗之孙,是蒙古右翼土默特万户的首领,兄长麦力艮济农死后,土默特成为右翼三万户的中心,阿勒坦成为右翼三万户事实上的首领。在他的率领下,蒙古右翼土默特万户进驻古丰州川,实力不断增强,成为当时右翼蒙古中最强大的万户,丰州川随之被习称为土默川。

    俺答汗统治时期,土默川生产发展突飞猛进,经济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当时,农业的发展、牧业的繁荣、手工业的进步,以及初具规模的城市建设等等,土默川的繁荣发展乃是各族劳动人民共同奋斗、谋求发展的结果,他们是创造土默川经济发展和社会繁荣的主人,同时,对于俺答汗个人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应给予充分肯定和褒扬。

    俺答汗的主要历史功绩是,发展了蒙古族的经济与文化。明蒙之间长期对立,积怨甚深,明朝拒绝与蒙古互市,蒙古牧民得不到汉地的农产品。俺答汗用和平与战争两种手段,不断要求明朝开放关市,俺答汗的嫡孙把汗那吉因为家庭矛盾激化而投奔明朝。以此为契机,俺答汗与明朝谈判,会谈中俺答汗除要求归还把汗那吉外,更主要的是谈到了蒙明和睦相处、开展互市贸易的问题。双方终于开诚布公、抛弃前嫌,明蒙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停止对抗,开放马市,走向合作。俺答汗也被明朝隆庆皇帝封为“顺义王”。

    明蒙之间建立了长达70年的和平贸易关系,自此明蒙边境数十年无大冲突,通贡互市加强了漠南蒙古草原与明朝的经济文化联系,结束了蒙古与明朝长达二百余年的战争局面,使蒙明边界呈现出一派和平繁荣的景象。俺答汗向部属宣布和平,表示与明朝世世友好,永不相犯,俺答汗建立蒙古大明金国,自称俺答汗,自此明蒙边境数十年无大冲突,通贡互市加强了漠南蒙古草原与明朝的经济文化联系。

    在“俺答汗封贡”之前,为了突破明朝的经济封锁,解决单纯游牧经济难以自给自足的问题,俺答汗决定在土默川发展农业生产,他采取措施,引进农业技术,开垦耕地,种植黍、糜、谷等作物。同时这里的手工业也逐步发展起来。随着经济的发展,俺答汗决定模仿失去的大都修建新的城市,新城建成,被亲切地称作“库库和屯”,意为“青色的城”,后来库库和屯城逐渐成为蒙古草原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在元朝,西藏萨迦派佛教首领八思巴担任帝师,代表元朝管理西藏,元亡后,蒙藏联系基本中断。俺答汗为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谋求与西藏宗教领袖建立密切联系。阿勒坦与格鲁派藏传佛教领袖索南嘉措在青海湖畔的仰华寺举行会谈,蒙古正式接受了格鲁派藏传佛教,俺答汗赠给索南嘉措“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称号,“圣”即超凡之人;“识一切”是藏传佛教对在显宗方面取得最高成就的僧人的尊称;“瓦齐尔达喇”是梵文,意为“执金刚”,也是藏传佛教对在密宗方面取得最高成就的僧人的尊称;“达赖”是蒙语大海之意;“喇嘛”是藏语上师之意。索南嘉措得到了达赖喇嘛的称号,他又向上追认了两世,自称三世达赖。索南嘉措赠给俺答汗“咱克喇瓦尔第彻辰汗”称号,“咱克喇瓦尔第”是梵文,意为“转轮王”;“彻辰汗”是蒙古语,意为“聪明睿智之汗王”,蒙藏关系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重新建立起来了。

    此后,格鲁派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广泛传播,俺答汗从西藏请来许多喇嘛翻译佛经,库库和屯成为喇嘛教活动和翻译佛经的中心。格鲁派藏传佛教给蒙古社会带来了宗教文化知识,如天文、历法、藏医、建筑、艺术、宗教哲理等知识,对于丰富和发展蒙古族文化起到了显著作用。自宣德年间开始蒙古各部开始南迁,至嘉靖末年最终形成了漠南蒙古各部,其中经历了兀良哈三卫南徙、北虏入套、左翼蒙古南迁这三个阶段。

    嘉靖朝,漠南蒙古出现了一支强大的势力,那便是土默特部的俺答汗,他虽然不是蒙古大汗,但是却让蒙古大汗十分畏惧,他所统领的军队虽然只是漠南蒙古的一部,但其战斗力足以让整个明军胆战心惊。也正是他,在嘉靖朝中叶,带领蒙古军队围困了仅有羸弱士兵防守的京师,好在俺答汗当时并不想强攻,只是为了逼迫嘉靖皇帝同意他的互市请求,否则,历史可能会被改写,这个事件便是很有名的“庚戌之变”。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件,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土木堡之变以后,蒙古军队那么长时间都没能再次围困明朝京师,而俺答汗为什么能轻易做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投奔俺答汗的白莲教徒的帮助,这些白莲教徒不仅熟悉明朝北边的防线,且对用兵布阵也很有研究。此外,俺答汗让一些白莲教徒帮他制造攻城器械,这样便使得明朝北部的防御能力大大下降,所以蒙古军队能够从容地进攻明朝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抢掠完毕之后再从容地回到蒙古。

    嘉靖帝去世后,隆庆帝继位,新皇帝上任,俺答汗很不给面子,在白莲教徒赵全等人的怂恿下,派兵进攻山西。按照赵全的计谋,俺答汗遣兵六万,兵分四路向明军进攻,在白莲教徒的带领下,蒙古军队很快攻破了长城,先后劫掠了石州、文水、交城、平阳、介休等地。

    赵全向俺答汗提出了更高的战略目标,那就是占领明朝的部分长城关口和山西太原等地,这样俺答汗就可以占领北部中国,实现同明朝的南北分治了。俺答汗并没有听信赵全的话,一方面是因为此次入侵,目的就是劫掠自己所需的金银财宝、物资药物等;另一方面,他自己不是蒙古正统大汗,暂时没有实力同明朝进行南北分治。

    若是没有什么历史机遇,恐怕明蒙还会继续对峙下去,北方百姓还要继续遭受劫难,然而祸起萧墙,俺答汗有个孙子叫把汉那吉。俺答汗把把汉那吉未婚妻兔扯金女赐与别人,把汉那吉一气之下带领亲信投奔了明朝,明朝十分重视,希望用把汉那吉跟俺答汗交换赵全等白莲教头目。赵全告诉俺答汗,要想得到把汉那吉,只能用武力逼迫的方法,俺答汗觉得有道理,便派兵进攻明朝边地。但是因为明朝有防备,且把汉那吉还掌握在明朝手中,所以这次攻势很快失败了。

    对峙陷入僵局,需要破局,大同巡抚方逢时想到,当年赵全曾写过投降信,他便把这个信交给了俺答汗看。如果是在严重对峙、缺少使者交流的时期,赵全的这封信俺答汗是无法看到的,即使看到也不会相信,但是此时明蒙已开始联络,且俺答汗很希望能自己的孙子回来。所以最终双方息兵和谈,并同意换人,这就是史上非常有名的“隆庆和议”。

第二十章 明朝医圣——万密斋

    万密斋,原名万全,号密斋,生于罗田大河岸,是我国明代与李时珍齐名的著名医学家,史称“医圣”。博学多才,能诗善文,精医术,擅书法,他治学严谨,医德高尚,行医五十多年,以儿科、妇科、痘诊科享有盛誉,在养生保健理论和实践方面独树一帜,誉满鄂、豫、皖、赣,名噪明庆万历年间,后被康熙皇帝嘉封为“医圣”,与“药圣”李时珍齐名,古有“万密斋的方,李时珍的药”之说。

    其家世医,祖父兰窗公,号杏坡,豫章人,以幼科闻名乡里;父万筐,号菊轩,继承祖志仍为小儿医,因兵荒客于罗田,后娶妻生子,遂定居于罗田,以其术大行于世,远近闻名,人称万氏小儿科。

    万密斋原是个廪生,科场不得志后,就决心学医,由于他家世代以“医药济世”,医学有深厚的家学渊源,再加上本人刻苦钻研,勤于总结临床经验,因而他的医学造诣很深,尤精于切脉、望色,一些疑难病经他诊断,便能明确辨证。

    特别是对儿科、妇科、内科杂病有精深的研究,在儿科方面,他在家传的十三方基础上归纳出小儿三种病因,提出不滥吃药,以预防为主的方针,颇有创见;在妇科方面,他阐明妇女生理、病理特点,指出以培补气血、调解脾胃的见解,这在中医妇科史上有深刻的影响,他发明的“万氏牛清心丸”,至今仍是治小儿急惊风的良药。

    除承继家学外,更以《内》《难》为本,精研《脉经》《本草》,博采仲景、河间、东垣、丹溪诸家之说,兼通内、妇、儿科及养生之学,医术日精,噪闻于隆庆万历年间。行医足迹遍及、罗田、蕲水、营山、麻城、黄冈,远至武昌、郧阳等地,活人甚众。万氏不仅医术精湛,医德亦十分高尚。他痛斥庸医误人,反对巫医惑乱,奉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视人之子如己之子”,治病不记嫌隙宿怨,不论贫富贵贱,同情劳苦,施医赠药,深受民众爱戴。

    县、府、布政使司乃至巡抚,各级地方官亦常邀请他治病,曾两获知县和布政使赠予的“儒医”匾额。临证之余,勤于著述,今所传世的著作大部分是他晚年完成的。虽然于早年弃举从医,但对儒学的崇奉并未稍减,他多次开办学馆,教授生徒,至老不辍。他还撰著了许多儒学著作,自称“自经书子史律历,以逮百家,各有著述”。惜其儒学著作均不见传。万全家学渊源,很早就以理论结合实际的钻研《内》《难》经典,博极各家之说,具有深厚的儒学功底是促成他取得医学成就的重要条件。

    万密斋,是与李时珍齐名的医学大家,明代已有“万密斋的方,李时珍的药”之说,也就是说万密斋因“医”而闻名,李时珍因“药”而著称。县、府、布政使司、巡抚中常有人请他治病,曾两获罗田知县朱云阁、湖广右布政使孙应鳌亲书“儒医”牌匾,时人称为“神医”。

    其辞世后,清康熙皇帝追封其为“医圣”,罗田知县沈廷桢亲自为其重树墓碑并题写碑文,碑文中有“国朝加封医圣”字样,字迹至今清晰可见。明、清国内外许多医家都给万氏以很高的评价。

    万密斋,被国家列为明清30名著名医学家之一,所著的《万密斋医学全书》被中国医药出版社收入《明清名医全书大成》系列丛书。

第二十二章 抗击缅甸——邓子龙

    邓子龙,字武桥,号大千,别号虎冠道人,明朝名将、杰出的抗倭将领、军事家、民族英雄。先于福建、广东沿海抗倭,由小校升至把总,后又参与镇压江西、广东等地的农民起义军。万历年间,又平定了金道侣起义和五开卫兵变,于攀枝花痛击缅甸军队,升任副总兵,后因偏袒军卒导致军卒叛变而被夺职,参加万历朝鲜战争,于露梁海战中战死。

    邓子龙,江西丰城人,中武举后,江西有强盗肆虐,抢劫樟树镇,邓子龙应官府征召,讨平贼兵,此后累积战功,升任广东把总。

    万历年间,邓子龙跟随大帅张元勋先后讨平了山贼、巨盗赖元爵、陈金莺、罗绍清等,其中贼首黄高晖逃跑,被邓子龙从深山中生擒,因此,邓子龙又升任铜鼓石守备,随后又被提拔代理都指挥佥事,掌管浙江都司。结果有好事者声称要剥夺他的官职,万历帝认为邓子龙罪行较轻,正好麻阳民金道侣等结伙作乱,于是让邓子龙前去征讨,子龙不负众望,将其击破并解散金道侣团伙,接着五开卫士兵胡若卢等人,率众叛乱被邓子龙以“声东击西”之计策消灭。

    邓子龙奉江西巡抚潘季驯、兵巡金事周恩敬命,会同八地军队,取兵进五路、步步为营的战争策略,将李大銮起义军压缩至黄岗山地区;当义军需要供给之时,邓子龙又密令数十骑,假扮商人,混入义军老营,实行中间开花,迫使义军转移,然后歼击。在邓子龙的指挥下,历时三年多的李大銮起义被平定,李大銮、杨青山战死。

    缅甸木邦部落侵犯云南,万历帝派邓子龙驻兵永昌,时缅甸首领莽应里勾结湾甸土知州景宗真兄弟四处劫掠,攻打姚关。邓子龙率领军队于攀枝花和缅甸军队激烈战斗,成功击退缅甸军队,此后趁胜追击,直捣敌巢,活捉缅甸军一众首脑,因此升任副总兵。随后邓子龙又协助高国春击败进犯猛密的缅甸人,使得边境蛮人归附明朝。

    在缅甸入侵后,永昌、腾冲二地开始招兵,但新兵多是流氓地痞,以这些新兵组成腾冲营和姚安营,由同样抗缅有功的刘綎统领腾冲营,邓子龙则管辖姚安营。结果邓子龙、刘綎互相不服,两营发生暴力冲突,万历帝因二将皆有功而视之不见。

    后来,刘綎被罢免,腾冲营新首领刘天俸又被抓捕,于是邓子龙兼管两营,但邓子龙偏袒自己老部下姚安营,苦的累的腾冲营做,吃饭时姚安营是腾冲营的两倍,结果姚安营养成骄奢的习惯,因索要军饷不成而造反,叛军毕竟是职业军人,一路直打省城,一路烧杀抢掠,最后由巡抚萧彦调土汉兵夹击之方才平定,不过邓子龙却因此被剥职入狱。邓子龙入狱期间,猛广土官思仁跟他的嫂子甘线姑通奸,想娶她做妻子,没有成功,后来思仁跟他的同伙丙测一起叛逃缅甸,多次引导缅甸进犯内地。

    邓子龙被审讯时,孟养贼思箇叛乱,巡抚吴定让邓子龙戴罪立功受到万历帝的允许,随后邓子龙在吴定的统领下大败普应春、霸生叛军,以此为战功官复原职。然而不久之后,邓子龙又被弹劾罢官回家。

    兵部上书让邓子龙任副总兵、统帅水军出征朝鲜,经明神宗同意后,邓子龙跟随陈璘东征。时麻贵、李如松等人已将日军击溃,日军准备渡海逃回日本,邓子龙和朝鲜将领李舜臣率水军千余人在釜山海面上迎击日军,这就是著名的“露梁海战”。

    战斗中,邓子龙精忠耿耿,虽已年过七十,仍领二百人向日军冲锋,想夺得首功,杀敌无数,然而别的船将火器误投到了邓子龙的船中,因船起火,日军趁机反扑,邓子龙力战而亡,前来救援的李舜臣也共同死亡。

    神宗对东征朝鲜的将士论功行赏,赠邓子龙都督佥事,有一子因此为官,朝鲜还修建庙宇纪念他,朝鲜正祖后来发现《明史》之中的庙祀朝鲜并没有执行,于是下令将邓子龙的牌位,立于康津诞报庙中,与陈璘等将一体祭祀。

第二十三章 踏雪冒进——杜松

    杜松,字来清,陕西榆林人,杜桐之弟,明朝大将,官至总兵,历镇延绥、蓟州、辽东、山海关,威名远扬,被塞外民族皆称其为“杜太师”,后于萨尔浒之战中阵亡。

    杜松,万历年间由舍人从军,累功为宁夏守备,被迁为延绥参将。当时杜松号称“杜黑子”,交锋时掳起两臂,乌黑如漆,持着金刀乱砍,镇守陕西时,与胡人大小百余战,战无不胜,被塞外民族皆称其为“杜太师”。

    河套的蒙古人进犯安边、怀远,杜松大破之,不久改镇蓟州,被授为总兵,接替李成梁镇守辽东。期间作战不利,一气之下焚烧粮草,被下狱处置,杜松感到很惭愧,数次自毁甲胄,声称欲削发为僧,当时朝臣都可惜杜松的勇武,但因杜松的为人,没人替他说话。盘踞河套的蒙古人大举进犯内地,杜松被重新启用,率领轻骑捣火落赤营,斩敌二百余,因蓟、辽多事,特设总兵官镇守山海关,令杜松担任总兵。

    明朝决定对建州女真用兵,总兵杨镐分兵四路,由四个总兵官率领,进攻赫图阿拉。中路左翼是山海关总兵杜松;中路右翼是辽东总兵李如柏;北路是开原总兵马林;南路是辽阳总兵刘铤。杨镐本人坐镇沈阳,指挥全局。时西路军杜松,从沈阳出发,到抚顺关稍作休息,杜松为抢头功心切,于是星夜列炬,一日内冒雪急行百余里,直抵浑河岸。

    此时,杜松得知后金兵约一万五千人正于铁背山上的界凡城修筑防御,企图阻挡明军前进。因界凡城形势险要,是后金都城赫图阿拉的咽喉要塞,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界凡城北,便是浑河东岸的吉林崖,为界凡第一险要之处,界凡城南为扎喀关,为界凡另一处险要之地,扎喀关旁苏子河对岸是萨尔浒山。皆距后金都城赫图阿拉只有百余里,过了界凡之后便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因此界凡地位极度重要,于是杜松便将大军兵分二处,分两万人于萨尔浒山麓扎营,杜松亲率轻装一万人渡过浑河,进攻界凡城下以北的吉林崖。但是此时杜松只知后金军在界凡城上防御的情报,却未得知后金已经向界凡方向大规模调动军队,注下败亡之祸。

    杜松不听总兵赵梦麟劝等众将劝谏休整,反而强命渡河,其部参将龚念遂等因辎重营渡河困难,被遗留在大军之后,屯于斡浑鄂谟,结果杜松军只能轻装渡河,留下大量火炮等重型火器。杜松军渡河间,努尔哈赤于浑河上游毁坝放水,时河水陡涨,明军被水淹死者甚多,致兵伤马毙,锐气大挫。杜松军渡河后连破两个后金小兵寨,只俘获十四名后金兵,杜松以全军攻打吉林崖。午时后,后金军已经到达界凡城南的扎喀关,二贝勒代善下令进军至毗邻界凡的铁背山。

    此时,攻打吉林崖的明军也看到大批的后金军队陆续到达,但杜松已无法改变战略,无论自己率领的一万明军渡河往到萨尔浒大营会合,还是令对岸的二万明军渡河到吉林崖山下会合,都必定在渡河时被后金军阻击,于是杜松便令继续强攻打吉林崖。后金方面眼看要抵挡不住,代善命一千精兵火速增援吉林崖。明军虽有火器之利,却也一直未能攻下。

    努尔哈赤率军亦率军赶到,并认为申时已到天色渐晚,于是命左翼四旗兵先击萨尔浒之明军,破萨尔浒后,进攻吉林崖的明军自必动摇。后再加一旗的兵力,合共五旗三万七千骑兵,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攻向萨尔浒明军大营。

    萨尔浒大营由总兵王宣、赵梦璘等统率抵挡后金兵的奋力冲击,最后因后金军多,明军不能抵挡,结果萨尔浒明军大营被攻破,明军争相逃命,结果全部溃灭,王宣、赵梦麟战死。逃走的明军最后到达力阿哈时被后金军追上,亦被全部杀死。时吉林崖杜松军看见萨尔浒大营被攻破后,军心早已动摇。此时,后金军将攻打萨尔浒的兵力与同部署在吉林崖的兵力汇聚,吉林崖上的后金军亦蜂拥而下合攻杜松军。杜松亲率官兵奋战,但是后金军已经尽占河畔、莽林、山麓与谷地,以数倍于杜松的兵力将明军包围。战至夜晚,明军点燃火炬,从明击暗,反让后金军能够从暗击明,使明军死伤惨重。杜松被后金贝勒赖幕布射杀。参将柴国栋、游击王浩、张大纪、游击杨钦、汪海龙、和管抚顺游击事备御杨汝达也战死。明西路大军全军覆没。经略标下右翼营管游击事都司刘遇节率残兵逃脱。监军张铨被俘,誓死不降,被处死。

    不久,努尔哈赤率领八旗主力,攻破北路明军营垒,北路主将马林大败,单骑逃回开原。杨镐得知两路兵败,急檄李如柏、刘綎两军。然刘铤已深入三百里,身中埋伏亦战死。中路右翼李如柏接到经略杨镐的撤兵命令,急忙撤退,萨尔浒之战后,朝议多咎杜松轻进。

    杜松秉性清高,廉洁奉公,不巴结上司,不笼络权贵,他在奉命援辽师出潞河时,明告送者说:“杜松是个不识字的武夫,唯独不学读书人贪财怕死。”

第二十四章 统治播州——杨应龙

    杨应龙,明代贵州播州世袭土司,是杨端的后代,杨氏地方政权第二十九代统治者,世袭父亲杨烈的播州宣慰司一职。杨应龙升任都指挥使,因从调有功,加封为骠骑将军,后起兵造反,明朝派兵对海龙屯多日激战,杨应龙溃败,自尽身亡。

    明代时,在播州设立宣慰使司,驻地相当于今贵州遵义市。生性雄猜、阴狠嗜杀的杨应龙,世袭了父亲杨烈的播州宣慰司一职,杨应龙升任都指挥使,因从调有功,加封为瞟骑将军,因向朝廷进献大木美材七十棵,受赐飞鱼服与都指挥使职。

    杨氏历代统治播州,势力盘根错节,早有不臣之心,他认为四川官军弱不经战,非常轻视,久欲占据整个四川,独霸一方,他的居所雕龙饰凤,又擅用阉宦,俨然是一个土皇帝。杨应龙为人狡诈多疑,好以诛杀立威,结怨甚深,所辖五司七姓不堪其虐,纷纷叛离。

    杨应龙听信宠妾谗言,杀妻及岳母,妻叔张时照向朝庭告其谋反,贵州巡抚叶梦熊也上奏杨应龙不法诸事,力主勘问。此时,松潘地区动乱不安,播州壮兵不断受调到外地协防,四川巡抚李化龙奏请暂免勘问,黔蜀两省意见不一。叶梦熊重议勘问,奏请播州改派流官治理,李化龙与之相左,遭致怀疑与斥责。

    朝廷诏命黔蜀两省会勘,杨应龙当然愿赴蜀而不赴黔,杨应龙赴渝受审,依法当斩。时倭寇丰臣秀吉进犯朝鲜,杨应龙请求献金赎罪并带兵征倭,朝廷允准,继任四川巡抚王继光坚持严提勘结,杨应龙抗命不出,朝廷下令进剿。

    王继光会兵进剿,抵达娄山关,杨应龙诈降,暗地遣兵据关冲杀,官军大败且死伤过半,王继光被革职。兵部侍郎邢玠命重庆知府王士请令杨应龙至綦江听勘,杨应龙缚献黄元等12人抵斩,并请纳银四万两助采木赎罪,朝廷允准,以子杨朝栋代其职、次子杨可栋留渝作人质。不久,杨应龙闻次子死,拒缴赎金,杨应龙派兵袭掠余庆、大呼、都坝,焚劫草塘二司及兴隆、都匀各卫,围黄平,戮重安长官家,流劫四川江津、南川诸邑,袭击贵州洪头、高坪、新村诸屯,并侵扰湖广48屯,朝廷震怒。贵州巡抚江东之等率兵3000进剿,杨应龙令其弟杨兆龙、子杨朝栋至飞练堡迎战,官军无一生还,江东之被革职。

    此时,明朝援朝抗倭战事已经结束,万历帝决心平定杨应龙叛乱,李化龙再度出山,奉命节制川、黔、湖广三省军务,主持平播战事。杨应龙于官军集结前率兵八万陷案江,纵兵血洗綦江城,明军各路兵马陆续汇集播州附近。李化龙持尚方宝剑,主持讨伐全局,坐镇重庆;郭子章以贵州巡抚坐镇贵阳;湖广巡抚支大可移驻沅江。明军分兵八路进剿:总兵刘珽出綦江;总兵马礼英出南川;总兵吴广出合江;副总兵曹希彬出永宁;总兵童无镇出乌江;参将朱鹤龄出沙溪;总兵李应祥出兴隆卫;总兵陈璘出白泥。每路兵马3万,共计20余万人,这种安排,足以说明神宗对于剿灭杨应龙的决心。

    八路大军中,刘珽绰号刘大刀,是平倭名将,夙有威名,所部骁勇善战。綦江在播州的北面,杨应龙也以重点屯兵于此,以其子杨朝栋亲领苗兵数万进行防守。然而,苗兵畏惧刘珽,一听“刘大刀至矣”,往往不战而溃,罗古池一战,杨朝栋差点被俘。

    刘珽率军一直攻到了娄山关下,娄山关是杨应龙老巢海龙囤的门户,与海龙囤并称天险,易守难攻,但是却被刘珽在两个月内连续攻破。杨应龙见败局已定,与爱妾周氏、何氏关门自缢,儿子杨朝栋、弟杨兆龙被俘,战役前后历时114天,斩杀杨应龙的部队2万人。李化龙班师回朝,并将杨朝栋等69人押解到京师,磔于闹市,至此,平播一战以完胜结束。平播之役,宣告了割据播州杨氏世袭统治彻底结束。

第二十九章 万历新政——张居正

    张居正,字叔大,号太岳,幼名张白圭,生于江陵县,故称之“张江陵”,明朝政治家、改革家、内阁首辅,辅佐明万历皇帝朱翊钧进行“万历新政”,史称“张居正改革”。任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后迁任内阁次辅,为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代高拱为内阁首辅,晋中极殿大学士,一切军政大事均由张居正主持裁决,任内阁首辅十年,实行一系列改革措施。财政上,清仗田地、推行“一条鞭法”,总括赋、役,皆以银缴,“太仓粟可支十年,周寺积金,至四百余万“;军事上,任用戚继光、李成梁等名将镇北边,用凌云翼、殷正茂等平定西南叛乱;吏治上,实行综核名实,采取“考成法”考核各级官吏,“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政体为之肃然。享年五十八岁,赠上柱国,谥文忠,明代唯一生前被授予太傅、太师的文官。

    据说张居正出生之前,其曾祖父做了个梦:梦中一轮圆月落在水瓮里,照得四周一片光明,然后一只白龟从水中慢慢浮起,曾祖父认定白龟就是这小曾孙,于是信口给他取了个乳名“白圭”,希望他来日能够光宗耀祖。少年聪颖过人,很小就成了荆州府远近闻名的神童,十二岁的张居正参加童试,其机敏灵俐深得荆州知府李士翱的怜爱,李士翱嘱咐小白圭要从小立大志,长大后尽忠报国,并替他改名为“居正”。

    张居正参加乡试,受到湖广巡抚顾璘的阻挠而落榜,原因是他希望对张居正多加磨砺,以成大器。才高气傲的张居正顺利通过乡试,成为一名少年举人,顾璘对他十分赏识,曾对别人说“此子将相才也”,并解下犀带赠予居正:“希望你树立远大的抱负,做伊尹、颜渊,不要只做一个少年成名的举人。”

    张居正入选庶吉士,教习中有内阁重臣徐阶,徐阶重视经邦济世的学问,在其引导下,张居正努力钻研朝章国故,为他日后走上政治舞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明初为了加强君主专制,废丞相,设内阁,其职能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厅。首席内阁学士称首辅,张居正入翰林院学习的时候,内阁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政治斗争。内阁大学士只有夏言、严嵩二人,二人争夺首辅职位,夏言夺得首辅之后被严嵩进谗而被杀,严嵩为内阁首辅。

    对于内阁斗争,张居正通过几年的冷眼观察,对朝廷的政治腐败和边防废弛有了直观的认识。为此,张居正以《论时政疏》首陈“血气壅阏”之一病,继指“臃肿痿痹”之五病,系统阐述了他改革政治的主张,而这些并没有引起世宗和严嵩的重视。此后,在嘉靖朝除例行章奏以外,张居正没再上过一次奏疏。因病请假离开京师来到故乡江陵,休假三年中,他开始游山玩水,在这三年中,张居正游览了许多名胜古迹,使他发现了新的问题,他在《荆州府题名记》中说:“田赋不均,贫民失业,民苦于兼并。”这一切不禁使他侧然心动,责任感让他重返政坛。

    张居正回翰林院供职,在苦闷思索中渐已成熟,在政治的风浪中,他模仿老师徐阶内抱不群,外欲浑迹,相机而动。进宫右春坊右渝德兼国子监司业,徐阶荐张居正为裕王朱载垕的侍讲侍读,在裕邸期间,张居正任国子监司业,从而掌握了很多将来可能进入官场的人,这为张居正打开了人脉。

    世宗去世后,徐阶起草遗诏,引张居正与之共谋,不久张居正升任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月余,与裕王潜邸故讲官陈以勤一起入阁,而张居正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张居正以裕王府旧臣的身份,擢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朝政。又改任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他终于在暗暗的较量中“直上尽头竿”了。

    入阁以后的张居正,正值明王朝流民四散,草译祸起,国家帑藏空虚,用度匮乏之际,并且北方鞑靼进兵中原,制造“庚戌之变”,南方土司争权夺利,岑猛叛乱,“两江震骇”,东南倭寇骚扰沿海,民不聊生。此外,内阁内部的政治斗争日益白热化,严嵩倒台后,徐阶继任首辅,他和张居正共同起草世宗遗诏,纠正了世宗时期的修斋建醮、大兴土木的弊端,为因冤案获罪的勤勉朝臣恢复宫职,受到了朝野上下的普遍认同。徐阶终因年迈致仕,徐阶的老对手高拱重回内阁兼掌吏部事,控制了内阁大权。

    鞑靼首领俺答汗进攻大同,计划称帝,居正闻悉俺答的孙子把汉那吉,携妻比吉和乳母的丈夫阿力哥共十几人情求内附,大同巡抚方逢时和宣大总督王崇古决策受降。鉴于此事非同小可,张居正写信,要崇古立刻把详情“密示”于他。原来,俺答的第三个儿子死时遗一小孩即把汉那吉,把汉那吉长大娶妻比吉,后爱上姑母之女三娘子并再娶。然而,身为外祖父的俺答,也爱上了三娘子,意据为己有,于是祖孙之间为一个小女子心中结怨,演出失恋青年离家投汉的一幕。

    张居正接到报告,再次写信给王崇古,要其妥善安排把汉那吉,并派人通报俺答:“中国之法,得虏酋若子孙首者,赏万金,爵通侯。吾非不能断汝孙之首以请赏,但彼慕义而来,又汝亲孙也,不忍杀之。”然后,张居正指授方略,要祟古、逢时奏疏皇上纳降,朝中很多人极力反对,认为敌情叵测.果然俺答的骑兵如黑云压城至北方边境。祟古早在居正授意之下作好战事准备并以其孙要挟,俺答终于被迫妥协。居正顺水推舟应俺答之求,礼送把汉那吉回乡,俺答则把赵全等叛臣绑送明室。把汉那吉穿着皇上官赐的大红丝袍回鞑靼帐幕。俺答见到非常感动,表示以后不再侵犯大同,并决定请求封贡、互市,和明友好相处。

    穆宗在居正等人的力劝下,诏封俺答为顺义王,并在沿边三镇开设马市,与鞑靼进行贸易,北部边防的巩固使张居正可以把注意转向国内问题。穆宗崩,年仅十岁的神宗继位,高拱因自己口无遮拦触动万历生母李太后神经,加之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对高拱不满向李太后进谗,李太后以“专政擅权”之罪令高拱回原籍。

    于是,张居正在这一年担任了首辅,又加左柱国,进中极殿大学士,四次推辞都不被允许。他从省议论、振纪纲、重沼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等六个方面提出改革政治的方案,其核心就是整饬吏治,富国强兵。他批评空作王霸之辩的人“不知王霸之辩、义利之间在心不在迹”,而误认为“仁义之为王,富强之为霸”,明确地把解决国家“财用大匮”作为自己的治国目标,而要实现这个目标,首先巩固国防,整顿吏治。

    张居正上疏实行“考成法”,明确职责,他以六科控制六部,再以内阁控制六科。对于要办的事,从内阁到六科,从六科都到衙门,层层考试,做到心中有数。改变了以往“上之督之者虽谆谆,而下之听之者恒藐藐”的拖拉现象。考成法的实行,提高了各级部门的办事效率,而且明确责任,赏罚分明,从而使朝廷发布的政令“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张居正整饬吏治的目的主要还是“富国强兵”,这条红线贯穿于他的改革之始终,实行考成法的最大收获也正在于此。

    张居正规定,地方官征赋试行不足九成者,一律处罚,据户科给事中奏报,地方官因此而受降级处分的,山东有十七名,河南二名,受革职处分的,山东二名,河南九名。这使惧于降罚的各级官员不敢懈怠,督责户主们把当年税粮完纳,由于改变了拖欠税粮的状况,使国库日益充裕。据万历五年户部统计全国的钱粮数目,岁入达435万余两,比隆庆时每岁所入250余万两之数,增长了74%。财政收支相抵,尚结余85万余两,扭转了长期财政亏虚的状况。正如张居正自己所说的:“近年以来,正赋不亏,府库充实,皆以考成法行,征解如期之故。”可见,实行考成法虽是一种政治改革,但它对整顿田赋、增加国家财政收入起了很大作用。

    神宗向户部索求十万金,以备光禄寺御膳之用,居正上疏据理力争,言明户部收支已经入不敷用,“目前支持已觉费力,脱一旦有四方水旱之灾,疆场意外之变,何以给之?”他要求神宗朱翊钧节省“一切无益之费”,结果,不仅免除了这十万两银子的开支,连宫中的上元节灯火、花灯费也免除了。在张居正的力争下,还停止重修慈庆、慈宁二宫及武英殿,停输钱内库供赏,节省服御费用,减苏松应天织造等,使封建统治者的奢侈消费现象有所收敛。甚至因为害怕浪费灯烛,将万历安排在晚上的课程改到了白天。纂修先皇实录,例得赐宴一次,张居正参加篆修穆宗实录,提出辞免赐宴,他说:“一宴之资,动之数百金,省此一事,亦未必非节财之道”他还请求将为明神宗日讲的时间放在早上,可以免晚上的灯火费用。

    张居正次弟张居敬病重,回乡调治,保定巡抚张卤例外发给“勘合”,居正立即交还,并附信说要为朝廷执法,就不能以身作则。对于明王朝来说,张居正确实是难得的治国之才,他早在内阁混斗、自己政治生命岌岌不保的时候,写过一偈:“愿以深心奉尘刹,不予自身求利益。”他的确是做到了。

    张居正以福建为试点,清丈田地,结果“闽人以为便”,上疏并获准在全国陆续展开清丈土地,并在此基础上重绘鱼鳞图册。全国大部分地区根据户部颁布的《清丈条例》对田地进行了认真的清丈,但也有一些地方官吏缩短弓步,溢额求功。如浙江海盐“水涯草堑,尽出虚弓,古冢荒塍,悉从实税。至于田连阡陌者,力足行贿,智足营奸,移东就西,假此托彼。甚则有未尝加弓之田,而图扇人役积尺积寸,皆营私窖。遂使数亩之家,出愈增而田愈窄焉。”然而由于大部分州县清丈彻底,革豪右隐占,额田大有增加。

    张居正很清楚,仅靠清丈田亩还远远不能彻底改变赋役不均和胥吏盘剥问题,不进一步改革赋税制度,就无法保证中央财政收入的稳定增长,将会有更多的贫民倾家荡产,不利于社会的安定。赋役改革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事情,一旦过多触犯权宦土豪的利益,弄不好就会引起强烈的反对,使自己的所有心血前功尽弃。张居正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一条鞭法”,—条鞭法是中国田赋制度史上继唐代两税法之后的又一次重大改革,它简化了赋役的项目和征收手续,使赋役合一,并出现了“摊丁入亩”的趋势,后来清代的地丁合一制度就是一条鞭法的运用和发展。

    一条鞭法的施行,改变了当时极端混乱、严重不均的赋役制度,减轻了农民的不合理赋役负担,限制了胥吏的舞弊,特别是取消了苛重的力差,使农民有较多时间从事农业生产。一条鞭法所实行的赋役没有征收总额的规定,给胥吏横征暴敛留下了可乘之机,这是它的主要不足。张居正的理财政策除了为朝廷公室谋利,也十分重视人民的实际生活,他通过多种渠道设法减轻人民的赋役负担,甚至直接提出减免人民的税负。

    随着清丈田亩工作的完成和一条鞭法的推行,明朝的财政状况有了进一步的好转,这时太仆寺存银多达四百万两,加上太仓存银,总数约达七八百万两,太仓的存粮也可支十年之用。另外,张居正还反对传统的“重农轻商”观念,认为应该农商并重,并提出“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的主张。因此他也反对随意增加商税,侵犯商人利益,这些做法顺应了历史的发展潮流,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百姓的负担,缓和了一触即发的阶级矛盾,对历史的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张居正病逝,神宗为之辍朝,赠上柱国,谥“文忠”,逝世后的第四天,御史雷士帧等七名言官弹劾潘晟,神宗命潘致仕。潘晟乃张居正生前所荐,他的下台,标明了张居正的失宠,言官也把矛头指向张居正,神宗于是下令抄家,并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而且张居正也险遭开棺鞭尸,家属或饿死或流放,后在舆论的压力下,中止进一步的迫害,张居正在世时所用一批官员有的削职,有的弃市,直到天启皇帝为张居正复官复荫。

第二十五章 青词宰相——李春芳

    李春芳,字子实,号石麓,南直隶扬州府兴化县人,祖籍句容,明朝名臣。以状元及第,授官翰林修撰,因善写青词而得世宗赏识,历官翰林学士、太常少卿、礼部侍郎、吏部侍郎、礼部尚书等职,并加太子太保,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不为阁臣高拱、张居正等所容,故而屡疏请辞,致仕归乡。

    李春芳,中举后勤学不倦,先后拜欧阳德、湛若水等大儒为师,又“请益”于泰州学派的创始人王艮,受学于丁养晦,擢进士第一,以鼎甲第一成丁未科状元,与张居正同科。状元及第后,李春芳任翰林院修撰,被挑选入西苑,为明世宗撰写青词,甚得世宗赏识,此后与翰林侍读严讷一同被破格提升为翰林学士,旋即升为太常少卿,任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仍到西苑值班。后来佐理礼部事务,升任礼部左侍郎,转任吏部侍郎,又接替严讷出任礼部尚书,后加官太子太保。

    李春芳兼任武英殿大学士,入阁理事,与严讷一同参预机密大事的处理,世宗很宠爱身边值勤的大臣们,他们的升迁任命都出自特旨任命。李春芳自任学士到执政,共六次升迁,未有一次是由大臣推举的。李春芳入阁时,内阁首辅为深得世宗倚重的徐阶,李春芳遇事一定推戴徐阶,徐阶因此对他颇为器重。穆宗下诏修建翔凤楼,李春芳说:“皇上刚刚即位,就大兴土木,说得过去吗?”此事于是中止。接替徐阶为内阁首辅,成为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状元宰相,后累加至少师兼太子太师,又升官吏部尚书,改授中极殿大学士。

    任内阁首辅期间,阁臣有高拱、张居正等人,二人不能容他,使李春芳萌生退意。还在徐阶为首辅时,高拱一党的监察御史齐康,弹劾首辅徐阶及次辅李春芳在内阁中狼狈为奸、扰乱朝政。当年,李春芳两次乞休,奏疏没有提齐康弹劾的事,只讲了“亲老身衰”的两个理由:父母亲“年并七十有七,景逼桑榆,命同风烛”;自己年龄也大,精力衰减,“目花生而莫辩,心血耗而善忘”,不能再承担内阁重务。穆宗当然知道李春芳乞休的原因,当即下旨安慰挽留:“卿德望素著,年力未衰,朕方切倚任,用图治理,岂可遽求休退。宜即出供职,以副眷怀,不允所辞。”

    齐康因为私怨弹劾徐阶的时候,言语连及李春芳,李春芳上书辩护并请求退休,奏疏中提出的理由是“血疾陡作,不能供职”,左鼻几次衄血如注,医生认为“病起积劳,非旦夕可愈”,希望穆宗能够“悯臣多疾,放归田里”。穆宗派了太医诊治,仍不允其所求:“卿辅弼之臣,忠勤素著,朕所倚任,岂可以微疾辄求休致。宜用心调理,痊可即出供职。”等接替徐阶为首辅后,越来越注意安静,从容行事,很合皇上的心愿。

    当时,官位平列的还有陈以勤、张居正。以勤端庄谨慎,而张居正自恃才气,欺凌他人,眼睛里好像没李春芳这个人。当初徐阶因为别人的批评下台,李春芳感叹说:“徐公尚且那样,我能长得了吗?容我有机会请求退休算了。”张居正马上说“:这样倒好,也许还可以保全您的美名呢。”春芳感到震惊,所以多次上书要求退休。

    李春芳最后比较集中地提出乞休,时任南京给事中的王祯揣摩高拱的意图,上书指责李春芳“亲已老而求去不力,弟改职而非分希恩”,是为“不忠不孝”。李春芳在乞休奏疏中也提到:“臣果忠实乎果欺诈乎,皇上圣明内蕴,无微不照,自然辨察”,但“忝居丞弼,既经丑诋,岂可复玷班行之首”,要求穆宗将其“即日放归田里”。穆宗很快下旨挽留:“卿辅弼之臣,忠诚体国,朕所眷倚,岂可以人言辄求休致。宜即出安心供职。不允辞。”但这一次李春芳心意已决,连上了四封奏疏,弄得穆宗很不耐烦:“卿昨具辞已有旨勉留,何又有此奏”、“机务繁重,方切倚毗,岂可坚于自遂。宜即出辅理,慎勿再辞”、“卿屡疏求退,已屡有旨慰留,宜体圣怀,勉出辅政,勿再固辞。”

    等到李春芳上了第五封奏疏时,穆宗再无办法,只得下了一道《赐大学士李春芳归田敕》,“特从说请,用遂雅情”,并赐驰传遣官护行,“有司岁给舆隶八人,月馈官廪六石”。李春芳还乡后,父母还都健在,举家自早欢宴到晚,受到乡人的艳羡,在李春芳离世前数年,他的父母才以高龄谢世。李春芳逝世,享年七十五岁,神宗赐李春芳祭葬,并加祭四坛,又追赠他为太师,谥号“文定”,荫封一子为尚宝司司丞,加赠特进。

    李春芳,为人恭敬、谨慎,从不气势凌人,在政府任职,论议平正,不说偏激的话,当时人们把他比作嘉靖时期的名臣李时,他的才能不及李时,但廉洁则过之,又与严讷、郭朴、袁炜同有“青词宰相”之称。

第二十六章 致仕著书——赵贞吉

    赵贞吉,字孟静,号大洲,四川内江桐梓坝人,明代名臣、学者,南宋右丞相赵雄之后。进士出身,授翰林编修,迁国子司业,“庚戌之变”时,俺答包围京师,赵贞吉力言不可订城下之盟,应督促诸将力战。世宗擢其为左谕德、监察御史,奉旨宣谕诸军,后两次遭权臣严嵩中伤,被夺职。穆宗时复出,官至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掌都察院事、太子太保,参与促成“俺答封贡”。因与高拱不合,致仕归乡,居家闭门著述,逝世年六十九,获赠少保,谥号“文肃”。

    赵贞吉,六岁时随祖父赵文杰于武功县读书,每日能读一卷书,年幼时与其弟赵蒙吉自相师友,互进其学,十五岁读王守仁《传习录》,惊曰:“予固疑物理之远于本也,今获所归矣。”欲往从王守仁治学,父母不许,遂遍诵六经自求之。十九岁习静般若寺,自号‘洞巾道人’,适逢首辅杨廷和因大礼议之事惹怒明世宗朱厚熜,被罢职归乡,赵贞吉慨然兴叹:“孟子贤人也,孔子志梦周公,孟子志行王道,俱欲见诸行事,岂仅取为我忘情斯世哉!”遂立志学以致用,经邦济世,于是复攻举子业。二十一岁,中四川省乡试第四,《易经》房魁,为举人,率领本乡赴试者一同去新都拜谒杨廷和,杨廷和评价他说:“是将为社稷器,吾儿慎弗逮也。”

    二十八岁时,其父强令其赴礼闱参加会试、殿试,中乙未科进士,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相称赞他的对策文章,可与汉朝贾谊的《治安策》相媲美,内阁拟一甲第二名,朱厚熜嫌其语直,批:“略泛而滞于行。”置二甲第二,但不久就后悔了,于是首先选他为庶吉士,特旨留馆,读书中秘。赵贞吉因感朱厚熜初即位时锐意改革,去除积弊,而近年沉迷方术,朝政荒疏,于是上《乞求真儒疏》,但惹恼了执政者,因于是年秋请假归乡治学。

    俺答进兵南下掳掠,直逼京师,谩书求贡,史称“庚戌之变”,朱厚熜召百官廷议,日中莫出一言,只有赵贞吉奋袖大言:“在京师城下和敌人缔结和约,《春秋》认为这是一种耻辱。如果答应了通贡,他们自然要进城来,那时假使他们没完没了地提出要求,该怎么办呢?”徐阶说:“这么说先生一定有好主意了?”赵贞吉认为应当请求皇帝登上正殿进行自我批评、记录周尚文的战功以鼓舞边关将士、广开言路、减轻刑法、军功奖赏增加。当时世宗派了宦官到朝房窥视大臣们的表现,看了半天没人开口说一句话,后来听了赵贞吉的发言,世宗心里很赞赏,并告诉严嵩说赵贞吉说得在理,又擢升赵贞吉为左春坊左谕德兼河南道监察御史,奉敕宣谕诸军,并赐白金五万两,听随宜劳赏。

    因初时廷议罢,赵贞吉盛气谒见阁臣严嵩于西苑值房,严嵩辞而不见,赵贞吉十分恼怒。适逢赵文华趋入,对赵贞吉说:“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天下大事应该慢慢商议。”赵贞吉怒斥道:“权门犬知道什么天下大事?”严嵩大恨。及其撰敕时,故意不书令其督战之语,亦未遣一兵一卒为其护从。时敌骑往来频繁,赵贞吉独单骑出城,先诣总兵仇鸾营,因仇鸾阴与严嵩勾结,辞而不受。赵贞吉无奈,次驰入诸将营,宣谕犒士。次日入城复旨,入城前已撰有疏草,复请督战之权,而仇鸾畏其复至,使人为赵贞吉誊疏,故意拖延。及赵贞吉入,疏不来,独以宣谕事毕奏上。严嵩乘间激朱厚熜怒,谓赵贞吉“漫无区画”,下之诏狱,廷杖四十,谪广西庆远荔波典史。赵贞吉率妻子赴广西,至祁阳,得广西督学王敬所翰谕。赵贞吉病且两月,计取道永州入粤,过飞雄岭中瘴,止存皮骨,与妻子相向而泣,是时颇为狼狈,智勇俱困,卒赖王敬所之眷顾,得置于安全之地,抵贬所已是春末夏初。

    赵贞吉听闻三大殿灾,于是写信给执政严嵩,认为不应为了修殿而劳苦百姓,因此惹恼严嵩。赵贞吉的父亲赵勣谢世,他闻讣后归乡,升任南京户部右侍郎,因已闻讣归,遂未到职。严嵩欲遣其往蓟州掌督运粮草之事,赵贞吉以为此事原已有人司职,徒增一职无益于事,故而拒绝,严嵩大怒,使人论劾,竟夺官去职,罢官归乡后,赵贞吉于内江桂湖街聚众讲学,从者甚众,并遍游内江各名胜寺庙,题诗刻石。

    朱厚熜驾崩,赵贞吉痛哭,称:“先皇知我。”,新即位的穆宗朱载坖,起复赵贞吉为礼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掌詹事府事务。朱载垕亲临太学,当时国子祭酒胡杰刚离职,赵贞吉代其处理事务,讲《尚书·大禹谟》之《后克艰章》篇。赵贞吉年逾六十,议论侃直,进止有仪,颇受朱载垕关注,朱载垕又见其阐发有旨,音畅仪端,深为感动。不久后,赵贞吉补任经筵日讲官,被推举为南京礼部尚书,又将赵贞吉留下,当经筵直讲。会文武边臣议,欲招南兵十万于张家湾,赵贞吉执意认为不可,当事者悟,复点会试总裁,奉命教吉士,仍充讲读编修,代祭孔子,为皇太子讲《唐太宗喻太子章》。

    赵贞吉以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同诸阁臣入辅大政,协管詹事府事,加太子太保、荣禄大夫,赐蟒袍鸾带。由首辅李春芳举荐,兼掌都察院事,会有俺答孙把汉阿吉等入降,赵贞吉力促和议,后因非例考察科道之事与辅臣高拱不协,上疏乞归,解都察院事。

    赵贞吉致仕归家,荫一子赵鼎柱为左府都事,抵家后,门人请设教于圣水寺。隆庆和议成,朱载垕以赵贞吉曾与其议,特荫其子赵景柱为中书舍人。朱载坖驾崩,赵贞吉哭临至水浆不入,因哀毁过度而患嗽疾,其弟赵蒙吉谢世,赵贞吉伤弟之先逝,有迟暮之感,乃于是年卜葬地于“宝峰”。赵贞吉杜门谢客,不复会讲,汇秦汉而下三教遗言,作为内篇曰《经世通》,外篇曰《出世通》,汇三千年未经折衷之籍,聚为一书,作内外二篇都序。此书尚未撰成,至冬末,嗽疾复作,遂辍编,端坐而逝,享年六十九岁,讣闻抵京师,神宗朱翊钧为之辍朝一日,谕祭褒扬,谥号“文肃”,追赠少保。

第二十七章 清翼皇帝——爱新觉罗·觉昌安

    爱新觉罗·觉昌安,又作“叫场”,明朝女真建州左卫领袖,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祖父。素多才智,处理事务果断。嘉靖年间,经营抚顺马市,发展农耕经济;万历初年,官至建州左卫都指挥使,同其子塔克世劝降叛明的孙女婿阿台时,李成梁纵兵屠古勒城,父子一同惨死于乱军之中。清朝建立后,追尊为昌王,追尊为翼皇帝,庙号景祖,葬于兴京清永陵。

    觉昌安,素多才智,处理事务果断,家族中的许多重大事情的决断,都出自于觉昌安之手。部众屡受栋鄂部部众侵掠时,势孤力单的福满显得束手无策,而觉昌安却提出了由兄长索长阿出面,与势力强大的哈达部酋长王台联姻的策略,以求得王台的帮助,打击栋鄂部的势力。

    在觉昌安的谋划下,索长阿之子与王台的女儿成婚,两部形成了联姻关系。在此之后,觉昌安与索长阿二人频繁地往来于哈达部,不惜以厚礼结交王台,使之关系更加密切。在此基础上,觉昌安请兄长索长阿出面前去哈达部,向亲家王台陈诉屡遭栋鄂部侵掠之苦,恳请借兵打击栋鄂部。王台随即答应了索长阿的请求,派出了一万军士协助觉昌安兄弟前去攻打栋鄂部。在这次对栋鄂部实施的军事打击中,觉昌安兄弟六人攻掠栋鄂部村寨,满载人畜而归,一时在女真诸部中名声大振,而觉昌安家族与栋鄂部的仇怨却愈积愈深。

    觉昌安率部众频繁进入抚顺马市,将本部所产的粮食、麻布等物品拿到马市进行贸易,换回大批的女真人生产生活用品,并在每次入市中都得到明边官的赏赐。在明廷边官的眼目中,觉昌安已经不仅仅是建州左卫女真人的都指挥使,而且是一位非常懂商情的女真“买卖人头目”。

    相对稳定的部族环境,促使觉昌安率领部众积极地发展农耕经济,以此来摆脱女真人有史以来经济生活不稳定的局面,在建州左卫部众的农耕生活中,觉昌安借助着自己与明廷边官的良好关系,将先进的汉人生产工具从马市交易中买回,分配给部众,推动农耕产业的发展。

    建州左卫女真人在这一时期的农耕经济发展,奠定了苏克素护河部女真社会稳定的基础。在此期间,觉昌安以明廷地方官身份,约束着部众,使自己的属下极少出现参与入边抢掠事件,而更加得到明廷的赏识,继而被晋升为都督佥事。

    为了缓和与董鄂部的矛盾,足智多谋的觉昌安又想到了联姻,在他的撮合下,与其相邻的栋鄂、富察部酋长莽塞杜诸古与索长阿联姻。莽塞杜诸古将自己的女儿衮代嫁给了索长阿之子威准为妻。栋鄂富察部,是一个力量较为强大的部族,部众近邻苏克素护河部,两部之间只有阿布达里岗一山相隔。往日里,觉昌安家族深受其害,无时无刻不防备着富察部的侵掠。栋鄂部的其他部族要想进入苏克素护河部,必须经过富察部地域,两部联姻后。富察部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觉昌安部族安危的守护者,使他们免除了来自栋鄂部侵扰的忧虑。

    建州右卫王杲的崛起,却使觉昌安始料未及,使其统治地位迅速衰落下来,昔日里安宁的部众环境也被彻底打破,王杲率部众于古勒城崛起后,部族势力四处扩展。对待王杲,觉昌安初期以笼络手段,欲想为己所用,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王杲之子阿台为妻,形成了联姻。但是当两部联姻后,王杲非但不受觉昌安的约束,反倒自称为都督,尽收苏克素护河部部众,连六祖子孙也都相继投归到王杲麾下,成为王杲的部将。孤立无助的觉昌安父子,在王杲的劝说下,也率族众归附到王杲的统治势力中。

    觉昌安父子在王杲帐下期间,王杲待其甚厚,遇事与之相议,然而,为人狡诈的王杲在屡次率部众侵掠明边时,都胁持觉昌安前往,由此在明边官心目中,觉昌安父子亦属背叛明廷的女真人酋长。为了不背上叛明的罪名,觉昌安父子暗中与明边官往来,密报王杲部众的侵掠动向。同时,在王杲的制约下,又不得不随从王杲等人入边抢掠。时间一长,在明边官眼里,认为觉昌安父子“构间两端”,是一位不可靠的女真人酋长。

    当王杲与来力红等人诱杀了明抚顺备御裴承祖后,震惊了明廷,随即招致了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军的严厉打击,明军杀死了王杲的得力战将来力红等人,血洗了古勒城,只有王杲在来力红等人的劝说下,战前率家眷逃离了古勒城。王杲在逃过明廷军兵的追杀后,逃到哈达部投奔了王台,被王台设计醉缚后押送明廷,被明廷处死。在李成梁率明军第一次血洗古勒城时,由于觉昌安父子事先得到明廷边官的信息,借故离开了古勒城,返回了自己的祖居地赫图阿拉城,才躲过了这场劫难。

    王杲被明廷诛杀后,其子阿台、阿海等人怀恨在心,誓与父亲报仇,阿台兄弟三人便集聚起昔日的部众,重新修筑了古勒城与沙济城,操练部众,随时准备为父亲复仇。阿台率众再次在古勒城兴起后,觉昌安父子不得不像往日一样,听从于阿台的调遣,觉昌安与阿台是翁婿姻亲关系,因此,当阿台掌管部众时,觉昌安便不像往日在王杲帐下的光景,显得自如了许多,他们会经常居住在自己的城寨中,各行其是,而不必终日职守在古勒城中。觉昌安同其子塔克世,劝降叛明的孙女婿阿台时,李成梁纵兵屠古勒城,觉昌安和塔克世一起遭到误杀。

第二十八章 平哱拜之乱——叶梦熊

    叶梦熊,字男兆,号华云,惠州府归善县万石里人,叶春及之侄,明朝大臣、军事家。官至兵部尚书、南京工部尚书、太子太保,著有《华云集》、《五镇奏疏》、《筹边议》、《关西漫稿》、《靖氛外史》、《战车录》、《运筹决胜纲目》、《万世文字之祖论》等。

    叶梦熊,生有异征,头骨隆起,双眸炯炯如电,少时和乡里小儿嬉游,即豪举号召,群儿惟命是从,间育鹰犬为戏,立帜分部伍,鹰犬皆驯服,识者已知其非凡。在父亲的官邸授书,过目成诵,跟随南海人、名臣何维柏学习,何维柏大奇之,一日读书西湖,遇异人言公勋业当代无两。

    中举后出任福清知县,当时福清县官场串通作弊,贪污肥私,相习成风。叶梦熊到任后,肃法秉公,整饬吏治,身体力行,严惩贪吏,全县大治。以廉能卓异,出任户部主事,转饷关中,迁监察御史,刚正无私,不避权贵,居台三月,所论列皆国家大政,侃侃无所避。

    鞑靼部首领俺答汗之孙把汉那吉,因聘妻三娘子为祖父所夺,愤而降明,俺答汗请明廷送把汉那吉北还,并请求封贡和开通边境互市。叶梦熊以俺答汗多年滋扰边疆,杀掠无时,“敌情叵测”,不可轻信,便抗疏反对受降封贡,而逆旨意,被贬为陕西郃阳县县丞。两年后迁任河南归德推官,数月后又升任南京户部主事,寻督理凤阳仓。按例计,凤阳粮仓多余额,但却有40%被官吏中饱私囊,对此,叶愤然裁革这种“以仓场为市利”的弊端。

    后转户部郎中,出任赣州知府,赣州当4省之冲,商业发达,经济繁荣,被官吏视为牟取私利的地方。叶梦熊一到任,即清除积弊,废除苛捐杂税,辖下10县所属官员,每月考核,依据政绩好坏给予奖惩。赣州安远县万山中,有山民首领叫叶甲的,世代穴居山中,其孙辈叶楷聚众横行劫掠,官府不能约束。叶梦熊向督抚江一麟陈述剪除之议,定计访寻、密访以往与叶楷属下有交往的人,晓以大义,让他回山在叶楷亲信中策反。

    数月后,叶楷心腹下山归服者日众,连叶楷宗族也有人下山归服。叶梦熊令就其地适中的黄乡堡创建社学,推行乡约,建立保甲制度,子弟有原从学者全部至郡城赣州,请师督教。但叶楷与二三个酋长仍执迷不悟,甚至仇杀归顺之人。又派人上山,申明归顺者可免罪入籍,否则攻灭巢穴,玉石俱焚。后叶楷率万人反,官兵预先扼守要道,伺机进击,楷众策应倒戈。多年动乱,终得平定。后又将其地从安远县分出,设长宁县治。百姓感戴,特为叶梦熊立庙祭祀。诏赐金币。守丧去职。丧期结束,补任安庆知府。

    宰相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下令丈量全国土地,将耕种田地查实上报,安徽巡抚孙光祐有意逢迎,下令10日内即催促完报,且欲将山坡、湖荡一并充作耕地丈量。叶梦熊不愿作伪贪功,据理反对,据实丈量,被巡抚孙光祐以“缓令”之罪奏夺俸3月,但他仍以治理一方为己任,率民抗旱,诛锄盗寇,因政绩显著,获朝廷玺书褒奖,升云南副使,兵备金腾,未到任,改任浙江巡海兵使。

    时日本海盗屡犯海疆,警报频仍,叶梦熊巡视四明至周山各险后,为强固海防,即召外海渔船,下令编次,各分界限,自为部伍,教练技击,修缮器械,使各地皆兵,守望有赖,沿海安定,每年节省一半军饷。当时,朝廷诏求边才,以管治边境,抵御外侮,中书省和御史台大臣纷纷奏举叶梦熊,后调任永平道兵备。到任即向总督王一鹗献“破敌莫如车战火攻,宜依古式制轻车、神炮”之策,被采纳,依法督造。辽东战事危急,轻车、神炮运至,初试锋芒,辽兵溃败,朝廷除嘉奖外,还取轻车大炮品样颁发北方九个军事重镇依式制造使用。考察内外官员,叶梦熊被评为“廉能第一”,升任山东肃政廉访使。制订“慎刑条约”,令诸司恪守,不得轻议乱逮,以防冤枉无辜,山东诸郡一时狱为之清,历任山东按察使、山东布政使。

    鞑靼火落赤部攻扰洮、河二卫,两副总兵先后被杀害,陕甘边境告急。次年春,魏学曾起为兵部尚书,总督陕甘军务,调叶梦熊巡抚陕西,叶梦熊单骑就道至陕西,直趋河州,整治甲兵,修整车炮,日以酒食招待士卒。密派总兵尤继先将火落赤部赶出莽剌儿工川,旋擢副都御史,巡抚甘肃,奏准在兰州制造大炮千门,大振军威。

    宁夏致仕副总兵哱拜及其子承恩,在宁夏发动叛乱,杀抚臣,劫主将,攻取河西47堡,全陕震动,魏学曾发兵迎击,难有进展。朝廷增发援兵,诸将多怯行,叶梦熊洒泪上书自请,被允以原官协同总督往援,日夜兼程间道至灵州与魏学曾等会合。此时,叛军3万聚据罗山,他便命骁将麻贵率千人突袭,叛军转攻城北,叶梦熊亲自率军迎战,叛军大挫,退守宁夏镇城,双方对峙。魏学曾师久无功,被削职为民,由叶梦熊代行其职,赐“上方剑”,叶梦熊激励士气,筑堤引黄河水灌城。城内粮尽,叛军阵乱,梦熊亲冒矢石督战,用大炮攻焚城楼,击退叛军援兵2万,又以蜡丸封书射入城中,分化叛军,使其互相残杀。城内商民纷起响应,城破,宁夏乱平,捷报至京,朝野同庆。魏学曾得叶梦熊大力推举,官复原职,诸将各有封赏,叶梦熊也以功升右都御史,荫一子锦衣卫正千户世袭,并在贺兰山刻石记其平叛之功。

    宁夏平定后,叶梦熊镇守固原,后上疏称病辞归乡里,未允,加封兵部尚书,荫一子入国子监读书,后改南京工部尚书,加封太子少保,升任太子太保。叶梦熊急流勇退,5次上书请归,最后获准,即于同年返抵惠州,归时行李俭朴,至家中田宅无增,居家恂恂恭谨,倡义劝施,无所吝啬,闲暇无事,呼诸侄泛舟西湖,行酒赋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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