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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夏半生     史事讲将txt下载     史事讲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守备宣大——李秉

    李秉,字执中,号迂斋,曹县人,明朝中期名臣。举进士,授延平推官,因严惩不法豪强,闻名朝廷,召入都察院理刑,继而改任户部主事。在协助户部侍郎刘琏督饷宣府时,揭发刘琏侵贪行为,遂升为右佥都御史,代其督饷。在边塞时,釐法革除弊政。天顺初年,改督江南粮储,不久又受命巡抚大同,因罪被罢官为民,三年后复职。宪宗继位后,历官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左都御史、宣大总督等职。与武靖伯赵辅五道出师,大破女真诸部,以功加太子少保,任吏部尚书,锐意整饬仕路,罢汰庸劣,致使怨谤纷起,经在京举子等解救,仅被薄责罢宫。此后家居二十年,终未复出。

    李秉少年丧父,孤苦自立,他立志向学,在劳作之余刻苦攻读经史,领山东乡荐第一。李秉考中进士,被授为福建延平推官,掌管刑狱,他初任延平时,有一个恶霸诬告良民为盗而霸占其妻,李秉依法予以严惩。而他也被这恶霸诬陷下狱。副使侯軏为之昭雪,李秉也因此而知名。不久后,他被征入都察院理刑,即将获授御史时,都御史王文举荐他为都察院经历,旋即又改授户部主事,赴宣府清核屯田,在宣府,他不顾豪右反对,将军户霸占的民地全部清理还民。

    代宗即位后,李秉升任户部郎中,奉命协助户部侍郎刘琏督理宣府军饷,李秉揭发了刘琏克扣军士饷银的事实,朝廷罢刘琏而命他以右佥都御史代理其职,兼参赞军务。李秉首先抚恤了遭受战火蹂躏的军民,购买了一万五千头耕牛发放给他们,组织他们迅速恢复生产,同时罢除了屯田兵士的劳役,令他们专事耕作,又行召商中盐之法,鼓励内地商贾来前线贸易,通利边民,短时间内,使宣府的经济出现了复苏之象。

    李秉兼理宣府巡抚事宜,旋即提督军务,李秉尽心边事,不计仇怨。在任内,弹劾了贪酷不法的都指挥杨文、杨鉴,都督江福等的贪纵不法之罪,并请求将田猎扰民的内官征还,还弹劾过总兵纪广等人,反对“开边邀功”的行为。针对边区地广人稀的情况,李秉广行招徕流民复业开荒,数年间清除弊政所条奏百十章,皆有关边计民生,在他的努力下,宣府由一个残破的边镇成为西北雄关。

    宪宗即位后,李秉进官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再次巡抚宣府。当时,给事中萧斌、御史吕洪等共同举荐李秉及都督漕运的王竑才堪大用,此事下交廷议,吏部尚书王翱、大学士李贤也表示赞同,宪宗于是召李秉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竑为兵部尚书,诏命下达之日,朝野欢庆。

    旧例,每次大计天下官吏,贪、残、罢、软罢官者有定数。李秉负责考察升黜百官后,将此数增加一倍,处置了一大批庸劣酷贪官员,因此颇遭人非议,最终被排挤去辽东、大同整饬兵备。在大同,他罢免了镇守太监李良、总兵郑宏,起用被关押的将领崔胜等人,取得了凤皇山大捷,宪宗亲降玺书嘉奖。

    宪宗命李秉以左都御史衔提督军务,与武靖伯赵辅率军兵征讨建州女真部。明军分左右哨五道各万骑从抚顺关出塞,明军攻至建州,大获全胜,共擒九十九人,斩五百三十六人。朝鲜也遣中枢府知事康纯率万人协助明军作战,擒二十余人,斩三百余人,战后,宪宗赐以麒麟服,加衔太子太保。

    吏部尚书出缺,宪宗亲自提名李秉继任,李秉早就痛感天下变乱,实出于仕途不清,贪官横行,因此锐意澄清吏治。慈懿太后钱氏去世,宪宗生母周太后不愿钱太后与英宗合葬裕陵,阁臣彭时、商辂等力劝宪宗允许合葬一事。随后,李秉与礼部尚书姚夔等九十九位廷臣也表示同意,宪宗仍担心违背周太后的意志,此后更发出为钱太后另择葬地的谕旨,姚夔等两百余名朝臣一起伏在文华门哭请,宪宗下令群臣止哭退去,群臣叩头拒命,声言:“不得钱太后合葬旨意,绝不敢退下。”自巳时跪至申时,宪宗与周太后无可奈何,这才同意合葬一事。

    朝廷原有八千余名监生等候选任,李秉分别对他们进行了严格考核,罢黜庸劣不肖者数百人,适逢朝觐考察官吏时,李秉又打破情面,降罢多人。这些人中多有执政要员的乡党门生。李秉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朝中出现一股倒李的暗潮,吏部侍郎崔恭年资较深,升任吏部尚书的呼声很高,李秉越过他做了尚书,他因此对李秉心怀不满。吏部右侍郎尹旻原来很受李秉信任,后来李秉发现此人心术不正,逐渐疏远了他,尹旻对李秉也有怨恨。他们二人与反李势力结合起来,上疏弹劾李秉,说他专擅不法,揽权结党,列了十二大罪状,宪宗召集廷臣会议,崔、尹等人皆攻击李秉徇私变法,宪宗于是削去李秉太子太保之衔,令他以吏部尚书之职致仕。

    当李秉被劾时,朝内风言风语,说李秉要下狱了,李秉深知此次凶险莫测,但他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听候宪宗发落。当时,天下举人正于京师会试,听说李秉被奸人弹劾,都十分气愤,他们说:“李公天下正人,谁人不知?如果朝廷逮捕李公,我们愿罢试以赎李公之罪!”宪宗在这种情况下,只是薄责了李秉,李秉乘柴车出都门,朝士相率往送,十余里不绝。

    李秉为官三十余年,廉洁自持,风节自励,秉忠为国,赤胆忠心,与当时名臣王竑并孚天下重望,罢官家居二十年,朝野连疏累荐,皆不被起用。李秉逝世,享年八十二岁,朝廷闻讯后,追赠太子太保,按例赐祭葬,并录其孙李邦彦为中书舍人、习字出身,后追赐谥号为“襄敏”。

第七章 一心为民——王竑

    王竑,字公度,号休庵、戅庵,湖北江夏人,生于河州,明朝名臣。进士,授户部给事中,豪迈负气节,正色敢言,土木之变后奋臂率众击毙王振党羽、锦衣指挥马顺,名震天下。也先入犯,受命受御京城,擢右佥都御史,寻督漕运,再抚淮、扬,致仕后居家二十年。

    王竑,少年时期就表现出豪迈的性格,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作为读书人,王竑勤奋好学,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座右铭。二十六岁的王竑考中进士,或许皇帝清楚王竑的性格,让他到户部担任给事中。给事中为正八品文官,官衔虽然不高,但权力却不小,跟御史差不多,负责弹劾百官,监督六部大臣,甚至连圣旨都可以驳回,这一职位,仿佛为王竑量身打造,他对此非常满意,工作积极负责,只要抓住证据,连皇帝都敢怼,更别提文武百官。

    太监王振,仗着英宗的宠信,飞扬跋扈作威作福,后来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更加嚣张,一些大臣称王振为翁父,并且争相讨好。王竑对王振恨之入骨,多次上书弹劾,奈何英宗不搭理王竑,依旧把王振视作心腹,对王竑的弹劾置之不理。尽管王竑得罪了王振,但王振没能把他怎么样,毕竟王竑的工作就是劝谏皇帝,弹劾他认为有问题的大臣,包括宦官。

    英宗在王振的一顿忽悠下,不顾群臣反对,御驾亲征,敌人是侵扰边关的瓦剌大军,出征之前,按照流程,英宗让弟弟朱祁钰监国,以防不测。既然劝不住皇帝,只能选择服从,为保证明英宗的安全,随行人员的阵容比较豪华,既有精通军事的兵部尚书,也有负责后勤的户部尚书,另外还有内阁学士。但是,英宗竟然不许文武大臣参与重大决策,一切都由太监王振说了算,群臣敢怒不敢言。

    因为王振的愚蠢安排,错过撤退的最佳机会,也先率领瓦剌军队追来,明军仓促应战,战死者不计其数,只好躲到土木堡。在此之前,怒气滔天的护卫将军,直接把王振砸死,一泄心头之恨,王振虽然死了,但眼前的危机没有解决,最终发生土木堡之变。

    噩耗传到京城,大臣们炸开了锅,郕王朱祁钰赶紧召集群臣开会,商议如何应对,王竑也众多开会人员中的一位。右都御史率先发言,请求郕王下令诛杀王振全族,其余人员纷纷附和,表示赞成右都御史的建议,并说:“若不奉诏,臣等死不敢退。”郕王朱祁钰,哪见过如此阵势,不知如何是好,打算暂停会议,改日再商量。郕王的犹豫不决,激起了大臣的愤怒,他们堵着大门不让郕王离开,明代两百多年最严重的一次朝堂斗殴就此开启,主导者并非武功高强的武将,而是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文官。

    郕王惊呆了,只好让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前去王振家抓人并抄家,马顺呵斥群臣退下,性格暴躁的王竑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郕王喊道:“马顺与王振是一伙的,陷害忠良的事没少干。”而后开启暴走模式,抓住马顺的头发,用尽全力扇他的脸。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只见硬汉王竑抱住马顺的脸,狠狠地咬下去,生生咬掉一块肉,其余大臣看王竑出手了,没有站着看热闹,而是加入殴打马顺的阵营,活活把马顺打死。

    马顺比较荣幸,成为明代唯一一位被文官在朝堂之上打死的锦衣卫指挥使,如果当时有吉尼斯纪录的话,马顺必然榜上有名。王竑没有停手,红着眼说:“宦官毛贵、王长随,也是王振的心腹。”此时郕王朱祁钰已经吓傻了,二话不说让侍卫把毛贵、王长随拉出来,王竑等人又抡起拳头一顿猛打,直到把毛贵、王长随打死才算完事。

    冷静下来后,王竑感觉自己闯祸了,虽然马顺、毛贵等人该杀,但未经刑部审讯,他带头把人活活打死,违背朝廷律法,藐视郕王的存在。新任兵部尚书于谦,眼看郕王要离开朝廷,死死拽住郕王的衣服,请他给群臣一个说法。话句话是,就是让郕王宣布马顺等人罪有应得,殴打马顺的大臣无罪,朱祁钰看于谦的架势,不答应肯定不行,于是说:“诛乱臣,所以安众志,廷臣忠义,朕已知之,卿等勿以德言介意。”

    王竑因带头打死锦衣卫指挥使之事,也被提拔为佥都御史,还奉命镇守居庸关。后来,王竑担任淮安、扬州、徐州巡抚,并兼理两淮盐税。凤阳、淮安等地发生水灾,王竑开仓放粮赈灾,但灾民数量太多,向朝廷求援也来不及,于是一心为民的王竑,让徐州广运仓的宦官开仓赈济灾民,宦官断然拒绝。既然如此,王竑再次展现出硬气的一面,对那位宦官说:“要么你主动开仓,要么我把你打死,然后主动向朝廷请罪。”宦官不敢不从,只能打开广运仓,灾民对王竑感恩戴德。事后,王竑上书弹劾自己,毕竟越权办事,不符合朝廷规定,但为了百姓,他一点都不后悔。

    劳苦功高的王竑,却随着朱祁钰病故,朱祁镇再度复辟,人生骤然反转。他和英宗的梁子,那叫极深,王竑是景泰帝的旧人,又是殴死英宗心腹马顺的“凶手”,接下来的境况可想而知。果然英宗复辟后,于谦问斩,王竑也没得跑,先被除名送到江夏监视居住,后来又送回家乡,憋屈了好些年。但英宗万没想到,这番反攻倒算的后果,却是自废武功,军事干才王竑被罢后,北部边防防务越发不像样,南方漕运也运转得糟糕,继瓦剌后崛起的鞑靼孛来部,更是轮番侵扰。

    终于到天顺五年,忍够了的明英宗,只好咬牙重新启用王竑,先让他提兵北上,在红崖子把孛来一顿暴揍,一年后又回任漕运总督,把漕运又整治得通畅。当王竑回任漕运总督时,当地乡民奔走相告,夹道数百里热情迎接,是年夏天,王竑又碰上百年不遇旱灾,眼看大旱蔓延,王竑不顾一身病痛,在烈日炎炎之下,恭恭敬敬的求上天下雨。这孤身求雨的情景,还被当地乡民绘成了各类图画,代代立庙流传。

    伴随着这蒸蒸日上的威望,王竑也仿佛找到了第二次青春,等到英宗过世,朱见深登基后,更给了王竑极高的尊崇,将他官升兵部尚书。在这个新岗位上,王竑一如既往尽心竭力,除了大力整顿国防,严打****,就是选拔人才,名将韩雍,就是来自他的举荐。这段时间,正堪称是王竑宦海生涯里,最为风光的时期,但就是在这样的风光中,一直深受信任的王竑,却再度辞官回家,而且这次是永远退出,再没回来。

    这个意外情况,是因为王竑与内阁首辅李贤的矛盾已不可调和,王竑重点推荐的几个官员,更是被李贤极力反对,结果王竑一怒撂了挑子闹辞职,没想到闹了几个月,朱见深顺水推舟真批了,而后的二十多年里,先后有一百多奏折,举荐王竑出山,朱见深却都没答应,一直到弘治年,这位大明土木堡事变后,顶梁柱般的能臣病故在家,享年七十五岁。

第六章 平都掌蛮——李瑾

    李瑾,直隶和州人,明朝勋臣、将领,襄城伯李濬之孙、襄城伯李隆第三子。李瑾袭封襄城伯,领三千营,提督五千营,并掌后军都督府事,佩征夷将军印任总兵官,偕同兵部尚书程信等大破四川都掌蛮之乱,并将其地“改土归流”。因功进封襄城侯,累官太保兼太子太保、总督十二营。

    李瑾,出身勋臣世家,为第一代襄城伯李濬之孙、第二代襄城伯李隆的第三子。李瑾的长兄、第三代襄城伯李珍于“土木之变”中战死,李瑾的母亲越过他貌丑的二兄李琏,推李瑾袭封爵位,成为第四代襄城伯。

    李瑾与遂安伯陈韶、都督佥事刘纪奉命轮流宿卫宫中,领军护卫明英宗。宪宗命李瑾与丰城侯李勇、太平侯张瑾、抚宁侯朱永轮流宿卫宫中。兵部尚书王竑举荐李瑾出任总兵官,进讨自称赵王的四川赵铎叛军,宪宗认为李瑾身负重责,“不可动”,让兵部另择人选。

    四川戎县山都掌蛮多次叛乱,攻陷合江等九县,朝臣商议派大军进剿,命李瑾佩带征夷将军之印,充任总兵官,率领四川、贵州明军前往征讨。由兵部尚书程信提督军务、太监刘恒“监督”。李瑾与程信等抵达永宁卫,在研究当地形势要害后,决定分道进军。其部署为:都督芮成由戎县进军;巡抚贵州、都御史陈宜及参将吴经由芒部府进军;都指挥崔旻由普市冰脑进军;四川总兵官、南宁伯毛荣由李子关进军;巡抚四川、都御史汪浩及参将宰用由渡船铺进军;左游击将军罗秉忠、右游击将军穆义由金鹅池进军。李瑾、程信则“居中节制”,掌控大局。

    明军各部转战数日,攻克龙背、豹尾等七百五十六寨,斩首一千五百九十余级,生擒三百四十余人。明军攻至大坝山,焚毁寨落一千四百五十七座,共斩首三千零一十七级,生擒九百五十三人。两次战役后,统计缴得铠甲、牲畜无数。李瑾及程信认为都掌蛮素来号称“难治”,如果不通过“改土归流”的方法,无法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于是将都掌九姓中不驯化的人迁至泸州卫,并在渡船铺增设营寨,改大坝为太平川长官司,区划都掌蛮的土地,通过设官、建治等举措进行控制。

    李瑾率军回师,仍领五军营兵马,宪宗降玺书奖谕,进封他为襄城侯,封李瑾为奉天翊卫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并赐其诰券。李瑾上奏认为:“按旧例,官军的折俸、钞布都应前往北京库中领取,但路途遥远,加上年久过后官吏徇私舞弊、克扣欺瞒。请求自今以后,保定、真定、河间、永平四府每年在运钞布往京库时,留下一定数量,让附近官军就地领取。这样一来既可以使百姓免于远运,又能使士兵得到实惠。”朱见深同意,并下诏命大宁都司、直隶卫所的官军折色俸粮就近于附近的官库领取。

    朝廷在礼部宴请新科进士,李瑾奉诏参与此宴,镇守山西太监刘忠请求朝廷暂免受灾的山西各地运送柴炭,李瑾附议,宪宗于是同意免去山西此年秋、冬二季的输炭之任。李瑾认为盐商运米赴边时只用路引批文、不需“挂号”的行为,可能会招致奸细潜入,更改旧制“非便”,朱见深回答:“这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完事后仍然如旧。”李瑾上奏请求暂免大宁都司及直隶、河间等五十三处卫所的输炭之任,以舒缓民力,宪宗同意。宪宗命李瑾与成国公朱永一同提督十二团营,李瑾与英国公张懋等上疏请辞兵权,新即位的明孝宗优诏挽留,不允所请。

    李瑾逝世,孝宗闻讣讯,为其辍朝一日,赐祭葬,追封芮国公,谥号“壮武”。

第八章 孝康敬皇后——张氏

    张氏,北直隶河间府兴济县,曾祖张迪,祖张绶,父张峦,母金氏,朱佑樘的皇后,朱厚照生母。入宫,立为太子妃,孝宗继位,立为皇后,张家以外戚之贵追封公侯。孝宗驾崩,太子继位,即明武宗,尊张皇后为皇太后,上徽号“慈寿皇太后”。武宗驾崩,因武宗无子,故张太后与大学士杨廷和迎立武宗堂弟兴王朱厚熜继位,即明世宗,世宗入继,尊张太后为“昭圣慈寿皇太后”,亦尊其生母蒋氏为太后,张太后与蒋太后不和,世宗对张太后极为不礼遇。

    朱佑樘在位期间勤政爱民,以唐太宗李世民为榜样,严惩奸佞小人,重用政治大臣,以孝治天下,致使朝堂一片清明,使即将衰败的明王朝重新有了繁荣之象,历史成为“弘治中兴”。孝宗留名历史的不只是他英明的政绩,还有他的独特的情感生活,他是历史上唯一的一位,一生只娶一位女人的皇帝。

    朱佑樘是在万贞儿的迫害之中长大的,正是看到了父亲的后宫妃子之间,为了争风吃醋相互陷害,致使一朝后宫乌烟瘴气。朱佑樘不想自己以后跟父亲一样,被一群女人牵着鼻子走,成天陷在那些妃嫔的争风吃醋当中,再加上自己苦涩的童年,便在暗自在心中决定,自己以后只娶一个女人,管理好朝政,不能让祖辈辛辛苦苦留下的江山拱手他人,这就是为何孝宗皇帝一生中只娶一个女人的原因之一。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朱佑樘从小受儒家思想的熏陶性格温和,有着良好的个人修养,对男女之事没有特别强烈的兴趣。即便登基之后有大臣频频上奏让他纳妃,孝宗皇帝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心性终不为之所乱,一次次的回绝了众位大臣,几番全劝解之后,臣子们见自己的皇帝实在没有想要想要纳妃的意思,也就没有再提起此事。

    张皇后在朱佑樘还是太子时,就被指婚于他,可以说孝宗皇帝那段艰苦的太子岁月,这位张皇后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走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之后孝宗继位,封张氏为皇后。传说这张皇后本人性格十分开朗、活泼可爱,想必这样的性格,为孝宗皇帝黑暗的太子岁月增加了不少阳光与欢乐,张皇后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当孝宗政务繁忙身心疲劳之时,她便陪皇帝作诗作画、听琴观舞、谈论古今,这让孝宗皇帝十分欣赏这位女子,对他喜爱非常。

    朱佑樘与张氏二人如同一般民间夫妻一样,琴瑟和鸣,相传两人同住同吃,犹如民间伉俪。朱佑樘对自己妻子的喜爱不止于此,所谓“爱屋及乌”,朱佑樘爱自己的皇后,于是便荣宠于她的家人,张皇后的母族在孝宗时期受到极为恩宠的对待,其父张峦被追封为长国公,张皇后的弟弟张鹤龄被朱佑樘封为寿宁侯,张延龄封为建昌侯。

    张氏得宠,其母族因而鸡犬升天,但张氏的弟弟个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人,两人嚣张跋扈,鱼肉乡里,时常为了金钱欺凌弱小,这种情况为朝臣所不满,当时许多言官纷纷上谏孝宗,希望孝宗处置两人。但是孝宗对于自己妻弟的作为,以及朝臣的不满,通常都是极力调节,从中周旋的,孝宗的放纵让两人越发肆无忌惮,直到后来武宗上台,对自己的舅舅严厉打击。

    孝康敬皇后张氏与孝宗夫妻恩爱,一生共孕育了三个子女,长子朱厚照、次子朱厚炜和太康公主朱秀荣,次子不幸早夭。丈夫对她极力宠爱,一生只得她一人,照理来说张是一生应当极为圆满顺遂的,但实际上她的晚景极其凄凉。武宗去世之后,因为没有子嗣和亲兄弟,皇位面临断代的危险,当时张氏与杨延龄首辅,共议定兴献王之子朱厚熜为皇位继承人,是为明世宗。明世宗初入宫廷之时,尊张氏为圣母太后,但是等他地位渐稳之后,便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他不仅对张氏再没有以前的恭敬,并且还“圣母”为“伯母”,对张氏刻薄,对自己的亲祖母事事恭顺,可怜的张氏,夫死子忘,自己的父兄也被下旨去爵,在宫中荣宠了半辈子的张氏,最终却只能孤苦伶仃的在宫内生活。

第九章 直言进谏——周洪谟

    周洪谟,字尧弼,叙州府长宁县人人。进士及第,殿试榜眼,并授翰林院编修一职,后修《环宇通志》。上疏劝皇帝亲临经筵,勤于听政,因陈时务十二事,不久升为侍读。周洪谟修过《英宗实录》、《宪宗实录》。宪宗继位以后,周洪谟在皇帝面前直言时务,并提出“君主保国之道有三:曰力圣学,曰修内治,曰攘外侮”。皇帝为之赞赏,并采纳其建言。

    周洪谟,考中进士,授编修职,他见闻广博,强于记忆,文笔很漂亮,熟悉本朝典制和掌故,喜欢谈论经国济民的方略。

    景泰初年,周洪谟上疏劝代宗参加御前讲席,勤于政务,并陈述有关时务的十二件事。又升为侍读。宪宗即位,他又上疏陈述时务,说人君保国之道有三点:致力圣学、治理内政、抵御外寇,致力圣学要做到一点就是端正意念。治理内政要做到有五点:征求真有才能之人去掉不肖之徒,表彰忠良削减冗职,妥善减轻漕运负担。抵御外寇要做到六点:选拔将帅、训练士卒、研究旧有御敌方法、配备兵器、备足粮饷、平定边陲。宪宗对此予以夸奖并接纳了他的建议。

    朝廷商议征讨四川山都掌蛮,周洪谟奏呈六条进兵方案,宪宗下诏交付军帅实行,周洪谟升为学士,不久任南京祭酒,上言称南监有红板仓二十间,是高皇后用来积盛粮食,供养监生家小的,应该修复,宪宗批准同意。后来他为母丧守服期满,改在北监任职。他上言士风轻浮,请求恢复洪武年间的学规,宪宗赞许并接纳了他的意见,令礼部张贴告示。

    崇信伯费淮应到国子监学习礼法,很久不到,周洪谟进行弹劾,费淮被收回官服,带着方巾去国子监,减去一年俸禄的一半,学校的教育行政为此整肃。先王画像皇冠垂有十二串玉珠,而旁边舞蹈的行列、食具豆和笾的数额不相符,为此周洪谟请求按天子规格配备,他又说“:古时玉磬、琴和瑟作为殿堂上的音乐,而舞蹈者在两边台阶起舞,现在舞蹈的居上,操乐器居下,不合古制,应当改。”尚书邹干提出反驳意见,周洪谟第二次上疏争辩,宪宗最后同意洪谟的意见。

    周洪谟被升任礼部右侍郎,时间长了,又转为左侍郎,按蔡沈《书集传》所解释的璇机玉衡观测仪,后人都按其规格制造,经验证很多地方不合,应该重新改做,宪宗立即交给周洪谟负责,他改用木头做,十天就造好了。

    星相异变,他奏呈数事,宪宗大多予以采纳,周洪谟曾说:“士人出任官职,有的到故乡数千里外的地方任职,既不了解当地风俗,也违背人情,不如就近选任。王府的官终生不再升迁,与祖制相违背,应当逐渐加以变更。都掌蛮及白罗罗羿子几次反叛,应该特设长官司,从都蛮和白罗中选择适宜的人任职,就可无后患。”洪谟临终前,还上奏陈述安定京师、平定边境等十件事,他就是如此喜好发表意见。

    弘治初年,天寿山雷霆轰鸣,狂风大作,冰雹频下,楼殿的瓦大多被毁坏,周洪谟又力劝修复,孝宗接纳其建议。周洪谟端庄持重,与人极少交往,他与万安同乡,万安掌权时与洪谟关系很好,这时,言官先后议论,并上奏章弹劾,洪谟辞官返乡,过了三年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谥号文安。

第十章 著《留余稿》——夏时正

    夏时正,字季爵,晚号留余道人,慈溪汶溪人。中进士,授刑部主事,后升刑部郎中。复查福建刑事案卷,平反死狱60余人,擢南京大理卿。巡视江西灾情,免除无名税10余万石,放粮赈济灾民23万户,汰诸司冗役数万名,罢不称职官吏200余名,增筑南昌章江门滨江堤坝和丰城诸县堤岸。后乞归杭州,贫甚,布政使张瓒为他筑西湖书院以居,卒葬杭州三峰山。

    夏时正,由于父亲夏凤早逝,幼年时他便被过继给了叔叔夏鸾,由于是被出嗣的,心理上自然有些悲凉,再加上他的新父母严禁别人谈论他亲生父亲的事情,因此夏时正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只能靠幼时的记忆来了解,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但夏时正天生警醒,非常早慧,据说他4岁时,亲生父亲还没有去世。有一天,他看见父亲和客人玩叫做“双陆”的游戏,好奇心动,便替父亲叫点,谁知百发百中,父亲大惊,自以后便非常喜爱他。

    还有一次,因为某事而训斥家里的小厮,这在封建时代是极其正常的,一般人并不以为怪,但父亲夏凤却非常生气,他告诫夏时正说:“他也是父母的孩子,难道他就不能呵斥你吗?”幼时亲生父亲的教育给夏时正的感触是终生难忘的,从此他再也没有斥责过仆人,直至生命结束。进私塾后,夏时正的才华得到了充分体现,据说只要通读一遍书籍就能倒背如流,记忆力极其惊人,年龄稍大时,他已有了自己的主见,竟常常问倒老师。

    在参加童子试时,他通过了极严格的测试,名列榜首。在考试前夕,他为散心溜到市场上去默记各个摊位上货物的名称,从各种各样的鞋子到家具、医药、生活用品数千样无一不记,回家后竟然倒背如流,据查只遗漏了两件。然而聪明的头脑并没能使他在陈腐的考试制度中,脱颖而出,虽然童子试优秀,但长大后参加八股取胜的省试时,却名落孙山。

    欣赏他才华的学使突然得病死亡,似乎是老天有意和他作对,他的考卷又神秘地丢失,这场打击之后,夏时正终于感叹人不可违命,便无心再考,他曾说:“命憎才,才亦憎命。”昔日的清高变成了苦难后的谦恭。失败后的他,过起了一种潇洒的隐居生活,整日不拘小节,与朋友们吹奏乐器,占射诽谐,喝酒取乐,并借东晋人张季鹰的话说:“吾今而知醉之名人,甚于名之醉人也。”

    不久,灾难又降临到他身上,由于喝酒太多,他得了一种怪病,几次差点死掉,幸好有国医救治才得以康复,从鬼门关走回的他,似乎对人生更有了一点感悟与参透。对于自身,他彻底放弃了希望,而把成才的向往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他的两个儿子之旭和允彝已经懂事,且天资聪慧。夏时正严格管教,不敢有一丝懈怠。如果儿子在吃晚饭前还没写完文章,他便不准他们吃饭,如果文章稍不如意,便要大改三遍。虽然这种方法并不一定可取,但从某方面来说,也表明他急切报国立业的心愿已移到了后代身上,虽然他表面豁达,放弃了一切追求,但心却并未真正归隐。为了儿子的前途,夏时正常常在夜深人静,其他人都已入睡时还坐在儿子对面,默默地看着他们在油灯下读书,直至晨曦初露时,才悄悄地起身离去。

    在这种精神的鼓励下,两个儿子都早早地便有了成就,尤其允彝更是名誉日盛,颇有神童之声。父由子贵,夏时正的名声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响亮。但此时的夏时正却越发谦虚,甚至连郡邑的门都不愿经过,宁愿绕道而行。郡邑三次礼聘他为大宾,他都推辞不去,并且发话说:“我早就发誓不去官员的家里,为什么要改变我的气节呢?”确实,此时他已经看透了世事,对人生有了清醒的认识,这认识同时影响了他的儿子们。

    夏时正晚年性格更加恬淡,和别人不同,他一生都不置财产,虽然有祖传的田地一顷,却并不知道田地的方位,更别提一般人关注的理财治家了。有时,他看见家人为穷困而发愁,便会快步走开,同时嘟哝道:“快把这些忘掉吧,不要让它们扰乱你们的心情。”如果在路上碰见佃户恭敬地称他主人,他也急急地掩耳跑开,感到非常的不快。

    夏时正的妻子也同样是一位奇女子,顾氏亦以识见过人、教子以正见称,夏完淳的恩师陈子龙等人,曾写过深情的文章来歌颂她。生长于闺房的顾氏对国家人生有极清醒的态度,对两个儿子之旭和允彝,她因材施教,不落俗流,对于社会弊病,一般作父母的都教育儿子少管为佳,要推方为圆,顺应潮流,不可逆干,顾氏却鼓励儿子们向时弊开刀,对社会问题不是回避,而是斗争。她不但不怕儿子参与改革,而且还“惟恐其不然”,丢失了正直文人的气节。

第十一章 《黎文僖集》——黎淳

    黎淳,湖广华容人,字太朴,号朴庵,学者称为朴庵先生,今胜峰乡龙秀村人。博学多才,尤以经史著称,除参与修撰《大明一统志》外,著有《龙峰集》、《明试录》、《黎文僖集》等传世。

    黎淳,少有大志,曾作《爆竹诗》:“自怜结束小身体,一点芳心未肯灰。时节到来寒焰发,万人头上一声雷”,是由名声大振。乡试中举,翌年中进士,殿试点为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参与撰修《大明一统志》。

    宪宗即位,黎淳担任为皇帝讲解经史的职官,升任太子宫中的左谕德,负责对皇太子的讽谏规劝,修成《睿皇帝实录》,升左庶子。修成《续资治通鉴纳目》,升任掌管太子东宫内外事务的少詹事。

    黎淳当年赴京参加礼试,同伴们恶作剧,唆使一妓女在酒楼呼叫他的名字,黎淳走上酒楼,从容吟道:“千里邀游赴帝京,忽闻楼上唤黎淳。状元自是天生定,先遣姮娥报我名。”这两首诗前者反映他人小志大,后者表明他科场夺魁的坚定信心。

    明代潜江八景之首的东城烟柳,县河决口时被洪水吞没,县丞李镛堵口复堤,又在景点原址重筑了“广三寻,崇二仞,袤八百余丈”的新堤,为恢复东城烟柳原貌,沿堤岸夹树榆柳,通车马,便往来,取名曰花封堤。就为了一段断堤、一处胜景的修复,状元黎淳来到了潜江,亲临现场看后,写了两首名曰《花封堤》的诗,对李镛称颂备至。就是这个科场上的骄子,朝廷的大员,皇帝的近侍,曾经远离京城来到潜江,留下了诗作五首。

    《花封堤(一)》堤抱花封十里余,汉庭有吏善河渠。遮阑水潦为城市,驱遣蛇龙放泽菹。惠及人民裨国政,名同草木载坤舆。便应采入新图志,特笔留教太史书。

    《花封堤(二)》既道沱潜,惟君今日独兴哀。人夸少府多能事,我爱朝廷得治才。保障千年形胜在,桑田百里画图开。四民安堵乐生业,会见恩光早晚来。

    据潜江旧志载,黎淳状元公这么一带头,四方的文人学士们便相继赓和,以致辑成了花封堤诗歌一集,可惜未能流传下来。

    黎淳来到潜江,在一年后他为泽口的观音阁,改名为新洲寺,但黎淳不仅仅只是为观音阁更了个新洲寺名,而且还给新改的新洲寺题了诗:“邱阜俄生百丈渊,果曾沧海变桑田。沙填鳌极中藏寺,地琐龙宫下有天。琴剑万千余里客,帆樯七十二湾船。江灵识我题诗意,岸草汀花散满前。”自从有了黎状元的题诗后,新洲寺便知名于江汉平原,知名于汉江中下游,甚至使得清光绪年间编纂的潜江县志,把它列为全县66座寺庙之首,加以记载并阐释它的演变。此三首诗之外,黎淳状元还为潜江的莲华寺、大佛寺也写了诗,和封建时代的许许多多文人雅士一样,黎淳也是一个对道观佛寺极怀感情的人。

    黎淳任吏部左侍郎时,量才选官,不徇私情,受请托,虽至爱亲朋,从不假以辞色,对于卖官鬻、徇私用人事件,他深恶痛绝,吏部一时弊绝风清。在南京任工部尚书时,有华容人任江苏华亭县令,将当地特产云布一裹送黎淳,黎淳并不开拆包裹,即挥笔在封裹上写道:“昔之县令,栽桑种麻,今之县令,锦上添花。”原封退回。华容人谢文献任江苏宜兴县令,犯受贿罪,被拘捕追脏甚急,托黎淳出面求情,黎义正辞严道:“县令受贿,正该追赃问罪,我岂可为贪官求免?”决然予以拒绝。

    在左庶子任内,曾一度担任顺天甲午科主考,考完第一场,他看一份优秀试卷,拟选为第一,后看到这位应考试者的二场、三场试卷,竟与第一场大不相称,经严格追查,原来是誊卷人舞弊换了他人的试卷。黎淳当即严办当事人,杜绝考场弊端,榜出,原来那份优秀试卷是名士马中锡的,幸得黎淳刚正,才未被他人侵没。

    黎淳治家严谨,作大官30余年,从不为子孙谋求地位和产业,儿子民安在外塾读书时,某县吏送一把福建产的珍贵扇子,黎淳查知,竟叫该县吏自来领走扇子。明朝著名宰相杨廷和、杨一清都是其学生,并深受其影响。

第十二章 直言相谏——何乔新

    何乔新,字廷秀,号椒丘,又号天苗,江西广昌旴江镇人,何文渊第三子,明代大臣。孝宗嗣位,万安、刘吉等忌乔新刚正,出为南京刑部尚书。辞官归里,辞官后杜门著述。

    何乔新,父亲何文渊,授御史职,历任山东巡按、四川巡按、刑部右侍郎,督察两淮盐税、吏部左侍。而景泰年间代宗的易储诏书中,“父有天下传之子”语出自文渊,有人传言朝廷下令逮捕文渊,其父自缢而死。时年何乔新已考中进士,任南京礼部主事,回乡奔丧。

    同乡人曾任侍郎的揭稽曾经师从文渊,而与何乔新兄弟不和,他就诬奏文渊死实际是由于被诸子逼迫而自杀,又逼嫁父亲爱妾。何乔新也揭发揭稽任巡抚时曾经举荐黄,并且代为起草易换皇储疏。两人都被受审,文渊妾为此断指,为何乔新兄弟诉冤,官司得以缓和,英宗也以揭稽所犯之事先前已赦免,就释放他不再问罪。事完以后,何乔新又为母亲守丧,守丧期满,改任刑部主事,调任广东司郎中。锦衣卫兵犯法,何乔新按律处理,一点也不宽恕,都指挥袁彬托他办事,何乔新执意不从,袁彬发怒,派人找诬告他的把柄,一无所得,由此何乔新名声大震。

    何乔新调升福建副使,所辖寿宁的银矿被非法开采,聚众千余人,到处劫掠,何乔新募兵出去,擒获其首领。福宁豪族尤氏杀人,出入带着保镖和武器,拒捕二十年。福清薛氏经常出海与异国商人做生意,事发后策谋叛乱,都被何乔新捕捉杀掉。福安、宁德银矿很久就无矿可开,有关部门仍征收矿税,很多百姓以致破产。何乔新出来说话,减税三分之二。

    兴化百姓自洪武初曾向官府租用耕牛,直到这时每年仍要求纳租税,乔新上奏予以免除。清流、归化里界于沙县、将乐之间,依恃地势险要,而不交赋税,何乔新告诉都御史设置归化县,此地百姓才开始受到约束。何乔新调升河南按察使,河南发生大饥荒,按旧例,救济借贷到秋季为止,何乔新说:“秋季,是说可以依靠秋收,今年秋季能依靠吗?”于是救济到第二年麦熟才停止。都御史原杰到南阳招抚流民,带何乔新前去协助。以前,项忠驱赶流民过头,流民一听说原杰到了,更是躲进山谷,何乔新亲自前往招抚,登记簿籍的有六万多户,升任湖广右布政使。荆州百姓为徭役所苦,何乔新验实人口贫富,分为九等,使百姓得到好处。

    何乔新被提升为都察院右副御史,巡抚山西,边地军民总是出塞伐木捕兽,他说:“这些人一旦遇到敌人,必定泄露边防情况以求生都是敌贼的向导。应该不许擅自出塞,有违犯的罪及守将。”宪宗下诏同意。敌人侵犯边塞,何乔新同参将支玉在灰沟营设埋伏,击斩大量敌人,升左副都御史。

    何乔新奏免杂税以及户口盐税的十分之四,他弹劾佥事尚敬、刘源拖延调查审判,请求皇帝命令天下审判官员,案件拖延半年以上的要论官员之罪,宪宗称好,立即下诏,召何乔新任刑部右侍郎。山西发生严重饥荒,出现人吃人的惨剧,何乔新受命前去赈济,求活三十万多人,安置十四万户流离失所的人家。回朝,正逢发生安宁宣抚使杨友想夺嫡弟播州宣慰使杨爱的爵位,而诬告杨爱有异谋的事件,何乔新前去调查,与巡抚刘璋一起洗清杨爱的冤屈,杨友被削官安置他府,播州人于是相安无事。

    孝宗即位,万安、刘吉等憎恨乔新刚直正派,将其调到南京任刑部尚书。沿江的芦洲全被宦官侵占,假托给皇帝备办进用之费,何乔新被调离朝廷,宦官怀恩觉得这事不公平。一天因事到内阁中说“:新君登位,应当任用正直的人,为什么调走何公?”万安等无话可说。不久刑部尚书杜铭被罢免,众人都认为应由何乔新代替,而刘吉代替万安任首辅,始终憎恨何乔新,许久不以他补任刑部尚书。

    改年号为弘治后,采用王恕的举荐,才召何乔新代替杜铭,何乔新奏道:“旧制,派遣官员调查案情,以及实行逮捕,必须携带详细批文,到所在官府验察后才执行。近来只用一般传帖而不合符契。应该恢复旧制,以防矫诈。”孝宗立即批准了。这时刘吉仇视正直人士,频繁制造大案件,何乔新一律依据法律纠正,刘吉愈加仇恨他,几次寻找借口削去何乔新俸禄。

    京城大水,何乔新请求抚恤受灾人家,又考虑到刑法失平,奏陈律文当变更的几件事,刘吉一概加以阻拦而不实行。大理丞官职缺人,御史邹鲁图谋升迁此官,而何乔新推荐郎中魏绅。时逢何乔新舅家与乡人打官司,邹鲁即诬告何乔新接受贿赂包庇舅家人。刘吉从宫中取旨将其舅家人下诏狱,何乔新于是上疏要求返乡。不久,追根究底终归拿不出证据,邹鲁因诬告被停发俸禄,也同意何乔新退休。

    何乔新退休后,巡按江西御史陈诠上奏:“何乔新始终保持节操,中间只有接受亲戚送礼之嫌疑,而被勒令辞官,这样进退不明的处理实在可惜。请前往调查,如该官无病则予以任用,如有病就加以慰劳,以留存对故旧的恩惠,保全进退的节操。”孝宗不答应。后来朝廷内外许多官员上疏推荐何乔新,孝宗始终不再起用。何乔新去世,终年七十六岁。

    江西巡抚林俊为彭韶及何乔新请求赐谥号,吏部也提出此请求,孝宗下旨令呈报何乔新退职的原因,给事中吴世忠说“:何乔新的学行、施政办事都很不错,忠诚,勤奋,刚正耿直,年龄越大越如此。御史邹鲁挟私仇诬告他,他一词不辩,坦然退职归乡,闭门著书,少与人来往,士大夫没有谁不赞赏他的品行。广昌知县张杰又为何乔新说话,才赠封何乔新为太子太保,准予其子袭何乔新官爵,第二年赐谥号文肃。

第十三章 修筑长城——余子俊

    余子俊,字士英,四川青神县人,祖籍京山,明朝名臣。登进士第,授户部主事,进户部员外郎,在户部十年,以廉洁奉公称。巡抚延绥时,苦筑延绥长城一千七百七十里,史称“尽心边计,数世赖之”。巡抚榆林时,与徐廷璋、马文升并称“关中三巡抚”,官至兵部尚书、太子太保。

    余子俊,其祖先在元末时入蜀地,遂定居四川青神县,余子俊十岁丧父,自幼有大志,异于常人。余子俊考中进士,被授予户部江西司主事,升为户部福建司员外郎,在户部十年,以清廉有才干而著称。出任西安知府,遇到灾年,余子俊打开粮仓取出十万石粮食救济贫民,偿还时区别对待,做到官府不受损而百姓得到救济,在任六年,政绩位居关中七府之冠。

    主管部门上报政绩突出应当受到表彰的官员,知府有十人,而余子俊位居第一,由于林聪推荐,余子俊被任为陕西右参政,督三边军饷,次年提升为右布政使。半年后,朝廷授余子俊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巡抚王锐从长远考虑,请求沿边境筑墙建堡,工程还未动工就被否决了,余子俊上疏说:“三边只有延庆平坦开阔,利于驱马急驰。鞑靼屡次入侵,俘获边民做向导,一直进入河套驻扎放牧,从此寇竟居于塞内,我们反而屯于塞外,在沿边筑墙建堡是当务之急。况且现在旧界石还在,高山多悬崖陡壁,依照山形,随着地势,有的铲削,有的垒筑,有的挖壕沟,延绵相接,形成边墙,这对于边墙工程来说较为方便。”兵部尚书白圭以陕西百姓正贫困,奏请缓兴工程。不久,鞑靼军进入孤山堡,又入侵榆林,余子俊先后与朱永、许宁一起击败鞑靼军。

    鞑靼军占据河套,朝廷连年派遣大军征讨,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余子俊说:“现在征讨河套的兵马驻扎在延绥的有八万,牲口饲料靠内地,如果今年冬天敌寇不向北退却,又需要准备下一年的军需供应。姑且用今年的数额约略估计,米豆需银九十四万两,草料需银六十万两。每人运米豆六斗、草四束,应该动用四百零七万人,大约花费用八百二十五万两。公私冗杂繁乱到这种地步,怎能不改变谋划!臣先要求筑墙建堡,诏书说要等事情安定后再进行,请求于明年春夏敌寇人马疲乏时,役使陕西运粮百姓五万,供给食物,兴建工程,要求两个月完工。”白圭仍然坚持他的意见,阻挠兴建工程,宪宗认为余子俊说的对,下令迅速进行此项工程。

    余子俊先因军功升为左副都御史,次年大将王越率军直捣鞑靼后方红盐池,取得大捷,余子俊也因功升为右都御史。由于后方被摧毁,鞑靼军因此远徙,不敢再在河套居住。内地忧患渐渐平息,余子俊就全力兴建工程。东起清水营,西抵花马池,连绵一千七百七十里,凿崖筑墙,又在其下挖濠沟,一直连绵不绝,每隔二三里建置瞭望台、崖栅以便巡视警戒。又在崖栅空处筑矮墙,横一斜二如箕状,用来瞭望和避箭。总共建筑城堡十一个、边墩十五个、小墩七十八个、崖栅八百一十九个,动用士兵四万人,不到三个月就完工了,墙内的土地全部分给军队屯垦,一年收获粮食六万石有余。

    余子俊向朝廷一一禀报工程之事,因为母亲年老恳求回乡,朝廷安慰挽留余子俊,没有批准余子俊返乡的请求。当初,绥德州是延绥镇的地方官署所在地,所辖米脂县、吴堡县都在镇外。鞑靼军用轻骑入境劫掠,等镇兵发觉而去追击,总是追赶不上,鞑靼军往往得利而去。自余子俊将镇迁徙到榆林,增加守卫,扩大城墙安署军队,攻守器械都俱备逐渐成为重镇,鞑靼军来掠夺次数渐渐少了,军民得以平安耕种放牧。

    余子俊调抚陕西,在余子俊任西安知府时,曾因了解到居民为水质含碱发苦不能饮用而发愁的情况,他凿渠引入城西贑河的河水,解决人民的饮水问题。时间长了渠水往外漫而无法排泄,此时,余子俊主持在城西北开凿渠道排水,水渠流经汉代旧城到达渭水,对国家和百姓更加有利,号称余公渠。又在泾阳凿山引水,灌溉农田千余顷。打通到南山的道路,直达汉中,方便来往的旅客。对于毁塌破旧的学校、公署全部补修一新。上奏章免除岷州、河州、洮州三卫的戍守,南方的兵卒一万多人。更换了南北轮戍的兵卒六千多人,让他们各自戍守本土。岷州栗林羌反叛,余子俊埋伏军队突然出击,将其击败。

    朝廷召还余子俊任兵部尚书。余子俊上奏章申述明确条例十项,又列立军功悬赏等级,由此朝廷内外有章可循。缅甸酋长卜刺浪企图夺取思洪发、贡章地,找借口向朝廷要求。余子俊说不能答应,朝廷谕止了卜刺浪夺地的企图。贵州巡抚陈俨等因为播州苗人暗中起事,请求调湖广、广西、四川兵五万,会同贵州兵一起围剿。余子俊说叛军在四川,而贵州请求征讨,是为邀功,上奏章止息这件事。

    当初,余子俊疏论大臣陈钺击杀进贡的夷人之罪,宪宗由于太监汪直的缘故宽恕陈钺。陈钺在汪直面前多方陷害余子俊,时逢余子俊因母亲去世回家守丧,才免遭陷害。三年服丧期满后,宪宗授余子俊户部尚书,不久加封太子太保,兼任左副都御史,总督大同、宣府的军务。

    当初,余子俊巡视宣府、大同两镇,要求以延绥边墙法在两镇推行,因年成歉收而停止。到这次余子俊又巡视边境,余子俊坚决要推行,余子俊说东起四海治,西抵黄河,连绵一千三百余里,旧有墩一百七十个,应增建四百四十个,墩高宽都是三丈,估计需要劳动人手八万六千人,几个月可以完成。宪宗下诏书同意第二年四月开工,然而到了那个时候,年成不好,国家和百姓都不宽裕,陡然兴建大工程,上下都感到困难,余子俊又想责成边臣去完成,而自己不亲自管这件事,由此招来毁谤和议论。

    到冬天,余子俊上疏请求还京,宪宗听信谣言,改任余子俊为左都御史、抚巡大同。宦官韦敬进谗言说余子俊借修边墙侵吞财物,又弹劾他以私怨更换将帅。兵部侍郎阮勤等为余子俊辩白,宪宗发怒,责备阮勤等。而给事中、御史又纷纷呈上奏章弹劾,宦官大多想陷害余子俊。工部侍郎杜谦等前往调查,按实事情况公平地对待,返京向朝廷奏报换置将帅同阮勤说的情况相符,没有侵吞建边墙的费用。然而花费银一百五十万两、米豆二百三十万石。耗费财物,劳动百姓,不能说没有罪,宪宗削去余子俊的太子太保职,命其致仕归家。

    兵部尚书空缺,宪宗发觉余子俊无罪,于是起复他为兵部尚书,仍加太子太保。孝宗继位,因余子俊是先朝老臣,对他愈加尊敬。余子俊上疏陈述十事,之后又陈述边防七事,孝宗大多同意实行。

    余子俊病重,仍亲自撰写奏稿,陈述救荒息盗的办法,刚刚得到朝廷的允准,他便在任上逝世,享年六十一岁,孝宗为其辍朝一日,追赠特进光禄大夫、太保,谥号“肃敏”,授予他的一个孙子官职。

第十四章 总制三边——秦纮

    秦纮,字世缨,山东单县人,明朝名臣。进士,初授南京御史,历仕代宗、英宗、宪宗、孝宗四朝,累官至三边总制、户部尚书、太子少保等。以年迈致仕归家,至次年逝世,年八十。长期在西北和南方边区,担任巡抚和总督,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为明代边疆地区稳定,尤其是西北九边重镇的巩固做出了极大贡献。

    秦纮,最初被授为南京御史,他性格刚直,勇于任事,初到南京,便捕治了横行不法的太监傅锁儿,又上疏谏止朝廷去江南采集翠乌毛、鲜鱼。因此受到权贵的忌恨,不断有人以恶语中伤,适逢遇上考察,被贬为湖广驿丞。

    天顺初年,秦纮经御史练纲推荐,出任雄县知县,王府奉御杜坚在雄县借捕捉天鹅之机横行不法,秦纮将其爪牙捕获予以杖责,结果被杜坚诬陷,捕下诏狱,雄县百姓五千人到北京为他讼冤,秦纮因而被调为府谷知县。

    宪宗即位后,秦纮历任葭、秦二州的知州,后因母丧离职,州人请求留住秦纮,服丧期满后,秦纮回任旧职,旋即升任巩昌知府,转知西安府,再升为陕西右参政。岷州少数民族叛乱,秦纮率军三千将其击败,因功增加一级俸禄。秦纮以右佥都御史之职巡抚山西。庆成王之子、镇国将军朱奇涧贪暴成性,强取豪夺,草菅人命,多任巡抚不敢弹劾处置。秦纮到任后,立即上疏揭发朱奇涧的罪行,结果反被庆成王朱钟镒诬告下狱。宪宗难违庆成王的意愿,将秦纮逮捕交法司处理,事情查无证据,而内宫尚亨查抄秦纮的家,仅得几件破旧衣服,尚亨将此事奏告宪宗,宪宗叹息道:“秦纮的清贫竟到如此地步吗?”于是赐他一万贯纸币嘉奖,并削去朱奇涧等三人的爵位,庆成王也被削夺三分之一的俸禄。

    宪宗改命秦纮巡抚河南,又调巡抚宣府。宣府为明九边之一,地处防御鞑靼入侵的前线,秦纮到任后,修城堡、练士卒,使宣府、大同边备增强。鞑靼小王子率数万骑兵入侵大同,长驱直入顺圣川,劫掠宣府,秦纮与总兵官周玉奋力迎击,击退小王子。不久,小王子劫掠兴宁口,秦纮等又与之接连交战,迫使其退去,并追还被抢掠的物资,宪宗亲下玺书,褒奖秦纮的功劳,升其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仍巡抚宣府。

    随后,秦纮入朝理都察院事,调升为户部右侍郎,内阁首辅万安驱逐吏部尚书尹旻时,借机诬陷秦纮是尹旻的同党,秦纮因而被降为广西右参政,后升任福建左布政使。秦纮升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针对两广的情况,秦纮向明孝宗上疏三事:削夺镇守太监和武将的权力,太监、武将分镇各地并兼理民事,干扰地方司法,甚至擅杀无辜。有的还依仗皇帝威势,纵其家人非法经商谋利,扰乱了正常商业流通,与民争利,秦纮奏请朝廷革除天下镇守太监及武将兼理民事的权力;各总镇府的赏金库,金钱出入漫无节制,秦纮提出各镇府的财政必须由御史审计检查,杜绝贪污之源;在两广地区编制保甲,设立礼学,以绝盗源,以振文风。

    对于秦纮的建议,孝宗全都允准,恩城知州岑钦进攻田州,赶走田州知府岑溥,与泗城知州岑应分据其土地,秦纮率军入田州,驱逐岑钦。岑溥返回知府,秦纮留官军驻守,平定了内乱,他又遣将讨平黎族叛乱者陵水、瑶族叛乱者德庆。

    秦纮在两广的整顿触动了权贵的利益,引起他们的不满,安远侯柳景在两广军镇时,贪污军饷,屠杀良民,被秦纮揭露而下狱,柳景在狱中反诬秦纮残暴**,孝宗令严加审查,结果毫无佐证,法司判处柳景死刑。柳景与孝宗庶母周太后家是姻亲,周太后在孝宗面前替柳景辩白,孝宗听信谗言,令将秦纮逮进京审问,结果证明秦纮清白无污。看在周太后面上,孝宗将柳景削爵闲住,秦纮也被罢官归乡。

    秦纮的罢官,引起了朝野上下普遍的不满,以吏部尚书王恕为首的百余名官员联名保奏,数月后,秦纮才被改为南京户部尚书。西北边衅又起,鞑靼铁骑侵入陕西花马池,在孔霸沟大败明军,直抵平凉,西北震动,孝宗以秦纮久著威名,虽年老但仍可任用,起授他为户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制三边军务。

    秦纮闻命后,以七十六岁高龄星夜驰抵固原,担负起总制三边,镇守西北的重任。他到任后,首先察看了延绥、固原、宁夏三镇的形势,到战场祭奠了阵亡将士的英灵,上奏其录用为国捐躯的指挥朱鼎等五人,抚恤战死者的家属,逮治了败将杨琳等四人之罪,更换守将,挑选壮士,兴设屯田,重申号令,使军威大振。

    其次,他重新调配了三镇防务,强化了各镇的管理。三镇以固原地处最前线,只要固原稳固,其他各镇便可虞。秦纮首先增加固原守军数量。修缮城廓,招徕商贾,繁荣经济,自己驻在固原,稳定全军之心,使固原岿然成为一大重镇。临洮、巩昌、甘州、凉州边军原先皆轮番赴延绥、固原防边,劳军伤财,秦纮令各镇返归本镇,重新选拔知兵宿将防守其地,人以戍为家,军以将为命,不再轮番远戍。

    其三,开垦荒田,屯垦助边,秦纮见固原以北延袤千里,闲里数十万顷,便沿边每二十里筑一堡。每堡五百人,一边戍边,一边垦荒种地。军人不足则自内地募人,岁得粮五十万石,完全满足了官军所需。其四,修筑三边城堡一万四千余所,垣堑六千多里。最后,秦纮在任上又创制了战车“全胜车”,战时可以御敌,平时可用于运输,颁行诸边,使西北边务大为整饬。史称秦纮“在事三年,四镇晏然,前后经略西陲者莫及”。

    秦纮以年老多次请求致仕,孝宗获准,下诏赐敕书,命他乘驿车返回家乡,月粮供应和奴仆岁役一如旧制。秦纮在故乡逝世,享年八十岁,朱厚照按例赐其祭葬,追赠少保,谥号“襄毅”。

    秦纮的家奴因对秦竑的内弟杨瑾不满,借秦纮送内弟火炮之事向校尉告密,诬陷杨瑾收藏违禁军器,权宦刘瑾归怒于秦纮,抄其家,什么没得到,言官张九叙、涂敬等又承刘瑾之意弹劾秦纮,士大夫对此事嗤之以鼻。

第十七章 雁山七贤——谢铎

    谢铎,字鸣治,号方山,又号方石,浙江温岭桃溪人,明朝官员、文学家。参修《英宗实录》,校勘《通鉴纲目》,后升侍讲。时值边警,上疏《论西北备边事宜状》,指陈边防弊端,主张整饬边务。参修《宪宗实录》,辞官回乡,家居十年,先后有数十人举荐,孝宗命吏部遣人员至其家,起用为南京礼部右侍郎兼国子祭酒,七十二岁告老还乡。谢铎博通经史,文学造诣极深,卒赠礼部尚书,谥文肃。

    谢铎,博通经史,尤精理学,文学造诣极深,时诗坛盛行台阁体,堆砌辞藻,粉饰太平。谢铎与李东阳等主张诗歌革新,诗宗杜甫,成为茶陵派代表诗人之一,写有不少揭露现实、关心民生疾苦诗作。应台州知府陈相之邀,纂修《赤城新志》,著有《伊洛渊源续录》、《尊乡录》、《赤城论谏录》、《桃溪净稿》等。

    谢铎,其父建“贞则堂”,他又于“贞则堂”之东,建藏书阁为“朝阳阁”。父病故,他辞官悼丧,遂以中秘图书以及四方所购置于阁中,有的书如《尚书》、《西汉书》、《韩柳李杜集》残缺不全,又多方鸠集,与其他收按类收藏,藏书达数万卷。

    谢铎中了进士,与李东阳一起被选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此后授编修,升侍讲。以家艰离职回乡丁忧,十八年闰八月服除,按例应当起复,但是谢铎托病家居,屡召不起。在李东阳、黄孔昭的劝说下,谢铎应召复任侍讲,擢升为南京国子监祭酒。因次子卒,谢铎以“先祀无托”和身体有病为由以退休回家。因国子监缺祭酒,朝廷众多言官推荐谢铎,提升为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祭酒。

    据明太学志,明代兼国子监祭酒共24人,谢铎为第一人,然而谢并不领情,多次推托。孝宗派人就其家起之,谢铎只得启程赴京,中途病卧绍兴官舍——蓬莱馆。谢以病为由,托绍兴太守向朝廷申报辞呈,离开绍兴,由金华、丽水、温州绕道回乡。皇帝不准辞呈,再下圣旨,谢铎回家未有几天,重新上路,这最后一次入仕之途,可谓艰难。

第十五章 勋臣之贤——顾溥

    顾溥,字宗泰,南直隶扬州府江都县人,明朝中期将领、勋臣,夏国公顾成玄孙。袭镇远侯爵,年仅十三,掌五军右掖。以平蛮将军、总兵官镇湖广。贵州都匀苗人起兵,顾溥以行军总兵官率军八万讨伐,平乱斩俘万余人,以功加太子太保。入朝总督十二团营兼三千营,并掌前军都督府事。

    顾溥,家族原为长沙湘潭人,后在元朝时迁居扬州路江都县,为第一代镇远侯、后军都督府右都督顾成的玄孙,第二代镇远侯顾兴祖的孙子,第三代镇远侯顾淳的从弟。他的父亲顾玘,未能仕官及袭爵,于四十二岁时逝世。膝下无子的顾淳去世,时年十三岁的顾溥袭封镇远侯爵。因他出身以支庶,故在袭封后被削减爵禄至八百石。宪宗因顾溥年少,故允许他“朔望朝”即可。不久后,顾溥进入国子监学习,得以涉猎经史,通晓兵法,“习楷法”。

    孝宗行耤田礼,顾溥陪行,受命与群臣分祀诸陵、王、神等,并奉诏将孝宗登基的消息告诉岷王朱膺鉟。顾溥挂平蛮将军印,充任总兵官,奉命镇守湖广。顾溥到任后,下令简汰府中官属,荐拔才俊数百人,罢黜了数百名不称职的官员,诸卫所每年按例赠给湖广总兵府柴薪及“军从钱”,顾溥一律拒收。桑植安抚司土官为人残虐,被苗人群起推翻。顾溥领兵镇压,擒获其首领,有人婉言劝顾溥全歼乱党,他说:“苗人是为贪官所激,并非叛乱。”于是仅将其首领按法处置,全活五百余人。

    贵州都匀长官司苗人乜富架、长脚等起兵叛乱,乜富架自称都顺王,阻塞云南、四川之间的交通,孝宗命顾溥充任行军总兵官,率军八万讨伐。顾溥分兵五路进发,而兵备副使吴倬等遣人诈降乜富架,诱其中伏被擒,明军趁胜深入敌营,擒获长脚父子,平都匀苗乱。此役,明军共破一百一十余苗寨,斩俘一万余人。

    战后,顾溥招还流民五千余户,并修复烂土长官司,创设都匀府,下辖二州、一县。事后,顾溥仍回镇湖广,因功被加授为太子太保,增爵禄二百石。孝宗特赐诰命,加赠顾溥祖上三代考妣及妻子。据《明孝宗实录》记载,顾溥在平苗之役中虽有功劳,但军纪不严,多有官军将良民当作叛贼杀害的冤案。

    兵科给事中杨瑛等弹劾京营提督、遂安伯陈韶及成山伯王镛不称职,因而举荐顾溥在内的四人接替其职,孝宗从兵部覆奏,先“查缺起用”羽林卫指挥同知许宁。顾溥借天变,请求朝廷重新勘定诸王府的田地、湖地,防止其侵占官民湖田,又反映了吉王等府大兴土木,耗资巨大,历时数年而仍未成的情况,请求停缓诸王府中一些不急的工程,并使其自行出资解决,以稍缓民力,减轻官府财政负担。

    蒙古骑兵南下,京师戒严,兵部奏请甄选京营诸将,孝宗召见阁臣商议此事,并以顾溥为廷荐人选,阁臣李东阳赞同此议。孝宗遂选用顾溥提督十二团营兼三千营,掌前军都督府事,以整顿京营军务,顾溥离镇湖广之日,文武官员及军士、百姓都留恋不舍。顾溥上任后,愈加持重守法,曾检视京营内外,挑选军士、督工修缮禁门城墙及社稷坛。后因母亲韩太夫人逝世而请求告假归葬,孝宗优诏抚慰,不允告假,命其弟锦衣卫千户顾渊代行。

    顾溥背部生疽,孝宗命御医诊视、宦官探望,顾溥病逝,享年四十三岁,孝宗闻讯震悼,辍朝一日,按例赐祭葬,谥号“襄恪”。顾溥的部曲听闻他逝世的消息,无不哀恸。

第十六章 著《余力稿》——徐贯

    徐贯,字元一,原一,淳安蜀阜人,明代水利学家。中举人进士,授兵部郎中,又调为福建右参议,分守延平、邵武四府。时值当地饥荒,徐贯开官仓,减价出售,救济灾民。继而升迁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时有镇守总兵,多占军丁佃户,徐贯坚决取缔。后升任工部左侍郎。会苏、松大水连年,敕贯往治之。贯以简能吏、授方略,水患悉平。晋升为工部尚书,累加太子少保,以疾乞归。去世后朝廷遣官礼葬,并追赠为太保,谥号“康懿”。有《余力稿》12卷,收入《四库总目》,行于世。

    徐贯,历任兵部主事、福建右参议、辽东巡抚、主要工作成绩只有一个,打仗。至于治水,可以说是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徐贯只做狠事,在福建的时候不经领导批准把官仓的粮食分给灾民,差点宰了管仓库的军官,后来到辽东做巡抚,严办不法军官,将罪大恶极者脱衣游街,给予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辽东地方志记载,一提这位大爷的名号,许多老兵油子竟吓得哆嗦。

    徐贯还有一个特点:谨慎。他不打无把握之仗,还亲笔题写了一款墨宝“百闻不如一见”以自省。治水这种高技术含量工作,没有这种调查研究的精神是万万不能的。而最重要的一条是,朱祐樘深知:南方的水患和北方的水患不一样。徐贯来到江南,在考察灾情后他明白: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徐贯的任务只有一个,清理淤泥。看似工作简单,实则专业技能要求更高,难度更大。苏松河,就是今天的苏州河,是太湖流域的一条支流,它的沿岸,是由苏州至松江,当时最富庶的经济带。为啥难?上游水流带来的淤泥,到了水势平缓的地方就会沉积,形成淤积,从而引发水灾,清理淤泥就像在家清理鱼缸一样,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到必要工作。但为什么偏偏苏松河最严重?原因在于,苏松河淤积不止天灾,更有人祸。

    人祸,就是指苏松河沿岸甚至河道上的庄田。淤泥土质肥沃,自然被很多人盯上,在河道上修坝建圩,开垦良田,这样一来,水道的行洪泄洪能力大大下降,造成严重的洪涝灾害。而惟独这些庄田因为建在坝上平安无事。苏松河,上游被人占坝建地,下游也被人占坝建地,长此以往,任你怎么累死累活的挖淤清淤,还是没法解决问题。但这帮地方官知道此举的危害,可谁也也管不了,别人管不了,徐贯管。

    到达灾区后经过考察,徐贯下令,凡是建在河道上的违章建筑,限期内必须全部拆除。消息传来,中小地主们人心惶惶,豪强大族们只是冷笑:你算什么东西,管到我们头上来了。很快他们不笑了,徐贯不仅管到他们头上,还要骑在他们头上。眼见命令石沉大海,徐贯调动兵马,对各类违章建筑进行强拆,先拿苏州的几家皇亲国戚开刀。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拦的,有骂的,京城这边也不消停,官员天天上书骂徐贯,连后宫皇亲们也都轮番喊冤,一开始朱祐樘只装听不见,实在受不了了,干脆下了一道诏书:谁敢再妄议徐贯,一律治罪。

    领导撑腰,徐贯干得更欢了。所谓地主恶霸还是软骨头多,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家家争着拆违章建筑。而徐贯再接再厉,他选拔了一批具有专业技能的中层干部,开始了大规模的苏松河清淤工程,不到一年的时间,苏松河流域的清淤工作已然全面完成,生产全线恢复。事办完了,可徐贯不走,他接连给朱祐樘上书,力主对苏松河流域进行进一步整治。因为徐贯知道,清淤是一个长期工作,今天挖完了用不了多久又会堵,折腾下来又耗时又耗力,想长期解决问题,还得依照科学办事。

    单纯的挖掘淤泥只是笨办法。淤泥是水流冲击形成的,如果水道流量加大,流速加快,那么淤泥沉积的数量都会小得多,日常的清理维护也会省事。为了彻底解决问题,徐贯奏请朱祐樘批准,又继续做了另一个事:挖河。

    这是江南历史上一次大规模的河道整治工作,徐贯开挖了数条运河,将苏松江与附近的几条水域连接起来。为了控制水的流速和流量,他特意设计了拦水闸与蓄洪水库。如此,苏松河不仅水患解除,更为太湖几条河流的分流泄洪起到作用。

    徐贯主持的江南地区的水利整治工程全线完工,这是一项对大明王朝有着生命线意义的工程,占明朝财政收入大半的江南地区重现繁荣,水灾肆虐的太湖流域重归鱼米之乡的盛景,若无此举,弘治朝的盛世大局,只能是镜花水月一般的泡影。

    功成归京的徐贯升为工部尚书,不久退休,去世后赐谥号为康懿。这位奠定江南百年繁华的人,竟然同样在清朝人官修的《明史》中无传。关于他的记录,都是从福建、江苏、辽宁等零碎的地方志中整理来的。

第十八章 《五经考证》——杨守陈

    杨守陈,字维新,号镜川,一作晋庵,浙江鄞县栎社杨家人,明代官员。编《文华大训》,改变不录涉及宦官诸事之成例,备列善恶得失,擢吏部右侍郎,修《宪宗实录》充副总裁,后乞解部务,以本官兼詹事府,专事史馆。

    杨守陈,祖父杨范学问操行俱佳,曾以精思实践之学教育杨守陈。杨守陈考中进士任庶吉士,授编修职,充任御前讲席的讲官,升为侍讲。《英宗实录》完成,守陈升为洗马,不久升侍讲学士,参加修撰《宋元通鉴纲目》。为母丧守服期满,仍起用任故官职,太子出后宫就学,杨守陈任东宫讲官。当时编纂《文华大训》,凡事涉宦官的都不收入,杨守陈认为这样不对,他将涉及宦官的善恶得失一一列入,书编纂成功,杨守陈被升为少詹事。

    孝宗即位,太子属官都提升官职品级,执政初拟杨守陈任南京吏部右侍郎,孝宗举笔划掉“南京”,左右说刘宣已为右侍郎,孝宗于是改刘宣为左侍郎,而以杨守陈代任右侍郎。杨守陈上疏说:“孟子说‘非尧、舜之道我不敢陈述于君王之前’。尧、舜之道是什么道呢?《尚书》说‘人心在于守正,道心在于精微,精诚专一,实实在在地实行中正之道’。这是尧、舜在内心修养深厚的缘故,他们以此为治国之本。尧舜与四方诸侯君长谋划政事,打开明堂四门宣布政教,使四方见得明白真切,听得清楚全面。因此尧、舜对外部情况十分了解,这是治政的大纲。臣以前在东宫充任属官,看见陛下朗读经书,未曾勤于探究圣贤要旨。儒臣大略讲解训诂,未曾详细地解说到帝王治政要道。因此陛下内心修养不够深,现在上朝所看见的只是大臣的风度、神采而已。君子小人的情况、官级低的臣子、离得远的臣子的才行如何识别?陛下退朝所看的是百官的奏章而已。各部门的典章规则、众吏的情况如何看得到?宫中所听信的是内官的言语而已。百官的正确意见、人民的意见如何听得到?只怕陛下对外面情况了解不够广博。[4]

    “希望皇上遵循祖宗旧制,开办大小御前讲席,一天上朝二次。大的御前讲席及早朝,仍按旧仪式办。如开办小的御前座就必须选择端方博雅之臣轮流进讲。凡是陛下未弄明白的,就请问清楚。凡是圣贤的经书要义、帝王的统治方略,以及人臣贤否,政事得失,民情好坏,必须讲得明白无误,方可以实行而无弊病。对于前朝经籍,祖宗典训,百官章奏都应当贮存于文华殿后面,供陛下退朝阅览。每天令内阁一人、讲官两人在前殿厢房,陛下如有疑问就询问他们,必须把问题弄得明白透晰为好。一天中,陛下在文华殿的时间多,在乾清宫的时间少,那么就会清心寡欲,处理政事时不被迷惑,这样内心修养深厚而治国之本就建立起来。午朝则驾幸文华门,大臣台谏轮流值班。事情已经写进疏文的采用揭帖形式,简略地当面口奏,陛下详细地了解后进行裁决,在外的文武官来京朝见陛下,要他们将所奏之事一一逐条列在奏章里,向陛下口头陈述提要,交付各分管部评议。对于那些辞别陛下前去赴任的,要根据他们出任职务的情况加以不同内容的告诫,遇到大事陛下则到文华殿,使大臣各尽其谋,不互相推避。不当之处则允许言官驳正。其他用疏文呈上的,召阁臣面议可否,然后批答。而对于奏事、辞朝诸臣,必须和颜悦色,详细地询问,广泛地查访,务必了解下情,使贤才常常能出现在面前,使陛下的视听不受身边宠幸的人所左右,合天下的耳目使自己耳聪目明,对外部情况有了广泛了解,那么就抓住了治国之纲。

    “再如御前讲席,一般日子只遵循故事,凡百官章奏都交给内臣让皇上批答,臣担心积弊未革,后患越来越严重。而且现在积弊多得不可胜数。做官的少有廉耻之心,士人大多轻浮躁进,教化衰败,刑法禁令松懈。风俗侈靡而财物更加缺乏,人民穷困而使盗贼一天比一天多。各卫的城墙和护城河不修,各郡的仓库很少有积储。铠甲和兵器朽坏锈钝,军队空虚。将领骄傲懒惰而不知用兵,士兵疲惫衰弱而不操练。一旦有紧急情况,如何防御?这是臣因此朝夕忧虑的,以致有时废寝忘食。”

    孝宗深为赞许并接纳他的意见,后来果然恢复午朝,召大臣面议政事,这些都是杨守陈疏中提到的事。不久,杨守陈以史馆事务繁多,请求解除吏部事务,三次上章。孝宗乃命他以本官职兼任詹事府,专门负责史馆事务,杨守陈去世,谥号文懿,追赠礼部尚书。

第二十章 不私一钱——杨继宗

    杨继宗,字承芳,号直斋,又号祠庵,山西阳城匠礼村人。进士,授刑部主事,擢嘉兴知府,大兴社学,子弟八岁不就学者,罚其父兄,超迁浙江按察使,旋以右佥都御史巡抚顺天,指中官及文武诸臣贪残,左迁云南副使,累官左佥都御史,巡抚云南。被称为“明朝天下第一清官”。

    杨继宗,明朝清官中,堪称为佼佼者。他居官三朝,那时的官场已不似明初之严整,官吏贪黩渐成风气,杨继宗却身处其中,不为之所染,以至当时掌权的太监汪直都承认:“天下不爱钱者,惟杨继宗一人耳。”杨继宗十分鄙视那些贪官污吏,把他们视作脏物,他到达任所,先汲水百人斛,将厅堂冲洗后再视事问政,并且说这样做是要清除污秽。杨继宗虽仅官至按察使,但却名著青史,成为后世敬仰的一代名臣。

    考中进士,授官刑部主事,当时狱囚病死较多,杨继宗为他们改善饮食,下令每三天洗浴一次,使很多囚犯得以继续生存。杨继宗又善于辨明疑案,河间府捕获了强盗,派遣乡里村民张文、郭礼押送京师,途中强盗逃走,张文对郭礼说道:“我们两个人都应当同死,你母亲年老,又缺少兄弟,用我来代替强盗,希望能保全你母子性命。”郭礼哭泣而谢,听从了张文的安排,张文身被桎梏前往刑部,杨继宗察明他并非强盗,终于辨明情况将他释放。

    成化初年,朝廷采纳王翱的推荐,升任杨继宗为嘉兴知府,杨继宗赴任时仅用一个仆人跟随,官署书斋也都清朴无华。他生性刚正廉洁孤独孤峭,人们都不敢有所冒犯,然而他却能经常召集乡间父老询问疾苦,帮助他们解除,又大力兴办社学,民间子弟年满八岁不往就学,则要处罚他们的父兄,杨继宗每遇到学官时都待以宾客之礼,府内教师儒生竟相劝学,一时文教大兴。

    御史孔儒来嘉兴清理军籍,各里老人多被他鞭挞而死,杨继宗张榜告示说:“有被御史杖责致死的,来府衙报告名姓。”孔儒十分恼怒。杨继宗前拜见他说:“为治之道有一定规矩,您只管剔除奸弊,劝戒惩办官吏,那样有挨家挨户稽查考核,则是地方官府之事,你所做的不是律法所规定的。”孔儒无法与之相难,但心里却深为忌恨,临行前,他突然闯入府行之中,打开杨继宗的箱筐察看,里面只有旧衣数件而已,也惭愧而去。有经过嘉兴的太监,杨继宗送给他们的只是菱角、芡实之类和历书。太监们索要钱财,杨继宗当即发出公碟去领取库中金银,并说:“钱都在,请给我立下印券。”太监吓得咋舌不敢接受。杨继宗进京人觐,汪直想要见他,他却不肯,宪宗问汪直:“朝觐官中谁廉洁?”汪直回签说:“天下不爱钱的,只有杨继宗一个人。”

    九年任满,杨继宗被破格升迁为浙江按察使,他多次冒犯太监张庆,张庆哥哥张敏在司礼监,经常在宪宗面前诋毁杨继宗。宪宗说道:“你说的不就是那个不要一个钱的杨继宗吗?”张敏惶恐不安,写信给张庆说:“好好对待杨继宗,皇上已经知道他这个人了。”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杨继宗立即离任出行,来到骚亭下,将官署中的器物全部清理交付给官府,只带着一个仆从、几卷书而还。

    守丧结束后,杨继宗以右佥都御史巡抚顺天府,京畿之内有多处权贵的庄田,凡有权贵侵占百姓产业的,就立即夺还给百姓,他还巡查关塞,武备得到很大整饬。遇到星辰变异,杨继宗应诏上疏陈言,历数指斥太监和文武诸臣们贪赃残虐之状,并且请求召回出镇的太监,因此更加被权贵们所嫉恨。治中陈翼奸告他的过失,权贵们趁机中伤他,他因此被降职为云南副使。

    孝宗即位后,杨继宗改任湖广按察使,到任后他让人打来上百斛水,把厅衙冲洗一番,然后再处理事务,他说:“我用来清除污秽。”在任不久,又以佥都御史巡抚云南。云南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有许多旧日同僚,相见十分高兴,见面后他离开座位向僚友揖礼说道:“明天要办公事,望诸君能给予谅解。”于是弹劾罢免不称职的八人。

    杨继宗极力维持风纪节操,但心肠慈厚,自己处事必定依礼而行,任知府时,谒见上司一定身着朝服,入京朝觐谒见吏部时也是如此。有人说不用这样,杨继宗笑道:“这是朝廷的法服,这时不穿,将什么时候穿用呢?”他任浙江按察使的时候,有管仓库官吏的十余人因缺少库粮被关在狱中,以至于卖掉子女赔偿,杨继宗想从宽处理他们,却没有理由。

    有一天,送来他的月俸银,他让人称量一下,就发现超出了原数,再量别的官吏俸银,也都如此,因此悟出了仓吏缺粮的原因,他准备具实上报,众人恐惶不安,请求杨继宗,甘愿捐出俸解代替仓吏们赔偿。十余名仓吏因此获释。杨继宗曾监考乡试,得到两份好考卷,便身着朝服一再拜天道:“这二生必当为天下人才之魁,我为朝廷得人才而祝贺。”等到拆开考卷,知道二生为王华、李文,后来果然相继考中状元,人们因此佩服杨继宗有眼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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