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寰宇通志》——刘俨
刘俨,字宣化,号时雨,吉水县水南镇人,进士第一,授修撰,是吉水五里三状元之一。景泰中,典顺天乡试,力持公道,被黜。后累官太常寺少卿、奉坊大学士,掌院事。有文才,著有刘文介公集三十卷,《四库总目》行于世,又尝预修五伦书、历代君鉴,并总裁寰宇通志、宋元通鉴纲目。
关于刘俨的出生还有一段动人的传说:九皇节,刘俨母亲的村庄杨家祠非常热闹,村里请了道士念经祈祷,保佑全村太平,乞求赐福,各家宴请宾客欢度节日。尝九皇米果,道士双手合掌,跪拜天地,突然道士转向族长笑哈哈地说:“恭喜贵府,贺喜贵府,天上有一把黄龙伞已降落贵府,贵府定有贵人降生。”族长喜出望外,连忙派人逐家排查,结果无人怀孕生产。正疑惑之际,有人来报,本族女杨静宜嫁店背村东城刘氏为媳,有孕在身,正在娘家过节,今日中午在母亲的帮助下产下一名男婴。族长一听非常高兴,甥贵舅荣,立即置酒到他家贺喜,这名新出生的贵人后来取名叫刘俨。
刘俨小时候聪明伶俐,特别爱看书、肯钻研,那时候家里很穷,没钱买书,他经常到山上砍柴、捡蘑菇,用卖柴、卖蘑菇的钱买书。母亲节衣缩食咬紧牙关为他请了一个有学问的老师,因老师年纪比较大,行走不方便,刘俨每天往返十多里山路到老师家里去读书,但他从不叫苦,从不怕累,无论刮风下雨。或是烈日炎炎,从没缺过一天课。“十年苦读伴青灯,一朝成名天下闻。”刘俨一举成名,殿试点状元,授翰林修撰,初入朝为官,历任右春坊学士,太常少监兼侍读。
廷试进士姚夔等百五十人,刘俨擢第一,有邵进者在甲尾,刘尝致柬于邵,自称为年末,或谓邵云:“刘公笑子殿甲尾,故云然。”邵怒曰:“状元不是工夫上人做。我见刘必辱之。”笑而解之以诗,云:“状元本是龙头选,龙尾分明属邵卿,龙尾棹时天必雨,龙头未必敢相轻。”邵闻之亦解颜。
刘俨被朝廷委以重任,以侍读的官衔出任顺天乡试主考官,为国选贤举才。顺天是京畿之地,读书人多,主考官也就特别引人注目。虽然是通过科举制度选拔人才,但当时社会风气不正,对考生来说,考试成绩好坏关系不大,而是取决于有无靠山和贿赂主考官的银两。这样一来,多少知识渊博、才华横溢的穷人家子弟被拒之门外,名落孙山。而一些学识浅薄、有权有势的平庸之辈反而榜上有名。刘俨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暗下决心,一定要整治这种风气,他先安民告示,张贴考试纪律,拒绝一切说情与送礼,明确表示公正主考,公正选才。
当时,内阁执政重臣陈循和王文的儿子陈英、王伦都参加了考试。陈循和王文串通一气,托人来找考官刘俨说,他们的儿子陈英、王伦参加了这届举人考试,录取时要关照一下,名次排前一点,好在下一年有资格参加礼部会试。刘俨转告他们,如果你们的儿子考得好,自然会录取,考得不好,我也无能为力。接着刘俨与其他考官一起查阅了他俩儿子试卷,得知内容空洞,文笔拙略,实属下等之作,无法录取。但有的考官,怕得罪陈循和王文而招来陷害,便向刘俨陈述厉害关系,希望录取。刘俨反问“你们身为朝廷考官,不加制止,反为拙略考生说情,这样徇私舞弊,岂不坑害了国家,辜负了皇上,蒙骗了百姓,也对不起其他举子,有什么灾祸我来承担。“说情的考官被他诘问得哑口无言。
录取名单公布后,陈英和王伦榜上无名,陈循和王文十分恼火,心想,你刘俨不过是四品侍读,居然不照顾内阁执政大官的面子,这还了得。后来,陈循、王文两个互相勾结陷害刘俨,在代宗面前诬告刘俨主考不公,皇上为了弄清是非,派大学士高谷对中举的试卷全面复查。经查实后,将情况如实向皇上禀报,认为整个考试公正,无私。并揭露了陈循、王文相互勾结陷害刘俨的罪行,昏庸的代宗为了照顾陈循、王文的面子,还是同意他们的儿子中举,刘俨差点被陷害论罪。
英宗复位后,严办了当时拥立代宗的陈循、王文,他们二人的儿子也被除名,不准参加礼部举行的会试。当地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齐声叫绝,刘俨公正选才,廉洁奉公,不畏权贵,不怕报复,不循私情的美德,受到世人称颂。
刘俨生前曾有一善谕传之:“翰林之职清高固可喜,淹滞亦可叹,譬如金水河中鱼,化龙之期未可必有,而纲罟之患则可必其无。”立朝一身正气,居官清介,刚直之声传遍朝野。英宗复位,诏令刘俨署理翰林院事务,正待重用,刘俨一病不起,终年64岁,赠兵部左侍郎,谥文介。
第九十二章 泉山书院——朱鉴
朱鉴,字用明,号简斋,泉州鲤城江南人,后徙泉州城西忠孝坊。曾祖父朱器高由兴化路莆田县携眷移居泉州海清亭,担任泉山书院山长。朱鉴家贫,23岁才补县学生员,第二年入县学,中举,会试登乙榜,授湖北省蒲圻县教谕。
由左都御史顾佐举荐,朱鉴入都察院观政3个月,升监察御史,巡按湖广。当时萧启宇等人聚众占据梅花峒,官兵多次围剿未能平息,朱鉴亲自出马,好言劝谕,萧启宇等众人才散去。鉴于梅花峒的经验教训,朱鉴申报朝廷,请求恢复过去按察副使会同佥事按管辖区域分巡制度,责成官员深入基层,问民疾苦,禁奸惩暴,移风易俗,纠察下属官吏不法行为。
朱鉴奉命巡按广东,钦州民众黄金广等聚众起事,朱鉴一面招抚闹事民众,一面奏请朝廷设立守备都指挥,加强地方防卫力量,很快使钦州安定下来。他认真省察复查在押囚犯,平反数百起积年冤错假案,招抚许多在逃案犯,促使社会治安逐渐稳定,得到广东省民众的拥护与爱戴。回到北京,他上书朝廷,建议全国按察司增加一名佥事,专门负责屯田事务。朝廷采纳他的建议并颁布施行,成为定制。当时朝廷命成国公朱勇,选调都指挥等官300余员攻读《孙吴兵略》、《历代臣鉴》等书,在御史中物色能文能武的人选负责其事。右都御史陈智力荐朱鉴,于是,朱鉴倡议开办武学,开设武科,定立制度,拟定名额,经考试合格者颁给印信,朝廷一如所请。
朱鉴升任山西左参政,体察民情,接连奏请减轻平阳府灾区赋税、拨付薪俸供应边地夫役、体恤军民等数十疏,多为朝廷接受。他积极招抚流民,清理军伍,疏通粮道,确保边戍军需。土木之变后,朱鉴被提升为山西布政使,不久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他主持山西军政事务,致力巩固边关,召募1.8万余名壮勇之士,征购8000余匹战马,打造2万余件盔甲武器,修筑城堡116座,增强边境的防御力量。并亲自指挥几次战役,生擒北戎酋长莽哥真等。
朱鉴上书朝廷说:瓦剌也先不断在边境烧杀劫掠,制造事端。他诡计多端,我们的对策也要相应周密。当务之急是认真选将,加紧练兵,停罢宦官监军制度,将兵权交给总兵。同时加紧整编散兵,召募勇士,清除奸邪积弊,发放太仓陈谷,重悬赏格,劝募义师,征召勤王之兵,指日刻期,并进夹攻,则明英宗可还,敌兵自退。他又说:宦官王振擅权乱政,江南民众造反,都以诛杀王振为号召。希望陛下杜绝宦官干政,凡军国重事多与大臣商议,委之办理,洗雪前耻,以图后功。疏章传入宫廷,太后读罢,感动而至泪下。
瓦剌骑兵数万进犯山西雁门关,再犯河曲、义井堡等地,进逼太原,山西大震。朱鉴奉命移守雁门关,都督佥事王良镇守太原,此时山西又闹灾荒。朱鉴一面整饬兵备,日夜守御,一面筹粮赈济,安抚灾民,劳瘁备至。不久,援兵渐集,瓦剌骑兵撤退。也先请和,送英宗还朝,代宗下令边将率领精兵乘机出击,朱鉴急忙上书阻止:如果对方没有背盟,而我方先出兵进攻,便失信于人,他要挑动边衅便有借口。代宗接受他的意见,停止军事行动。十月,召还镇守山西的右都御史罗通,命朱鉴兼领都御史事。
代宗在太监王诚、礼部侍郎邹干、大学士陈循鼓动支持下,废英宗皇储,立自己儿子为皇太子。朱鉴写信给陈循,表示反对,并说,陛下于太上皇,应当避位以全大义,陈循读后,大为震骇。这年,明代宗派遣大臣到各地考核官员,邹干分派山西省,对朱鉴百般刁难,朱鉴请求代宗调回邹干或派别人来,邹干反说朱鉴庇护部属,干扰考核,两下争执,代宗支持邹干,把朱鉴调离山西省回都察院协助工作,朱鉴辞官回家。
英宗复位,朱鉴专程赶到北京,上表祝贺,英宗大加抚慰。家居二十余年,朱鉴病逝,寿八十八岁,明宪宗钦赐祭葬,墓在泉州西南郊庆云山。朱鉴撰有《朱中丞奏议》2卷、《原学稿》4卷、《孝感录》1卷等。
第四十二章 西厂厂公——汪直
汪直,广西大藤峡瑶族人,明代权宦之一,自幼入宫,曾伺奉明宪宗万贵妃,历任御马监掌印太监、西厂提督。因监军辽东有功,总领京兵精锐“十二团营”,开明代禁军掌于内臣之先河,后因久镇辽东,与宪宗逐渐疏远,失去宠信,被东厂提督尚铭等人弹劾,贬往南京,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汪直,以幼童身份被俘进宫,最初在昭德宫侍奉万贵妃,后升任御马监太监。有黑眚出现在宫中,妖人李子龙用巫术勾结太监韦舍私自进入大内,事发后被诛杀,明宪宗心中很讨厌这件事,急于想了解外面的事情。汪直为人狡猾聪明,宪宗于是令他改换服装,带一两名校尉秘密出去侦察,人们都不知道,只有都御史王越与他相交甚欢,汪直将所见所闻,全部报告明宪宗,明宪宗大悦。
西厂,是明朝特有的官署名称,全称“西缉事厂”,明宪宗时为加强特务统治,于东厂之外增设西厂,与东厂及锦衣卫合称‘厂卫’,用太监汪直为提督,其权力超过东厂,活动范围自京师遍及各地,后因遭反对,被迫撤销。西厂直接听命于皇帝,不受其他任何机构和个人的节制,西厂作为一个短命的特务机构,前后只有两任提督,分别是汪直和刘瑾。
西厂成立,本来只是为了替皇帝刺探消息,但汪直为了升官发财,拼命的构置大案、要案,其办案数量之多、速度之快、牵扯人员之众都远远超过了东厂和锦衣卫。西厂在全国布下侦缉网,主要打击对象是京内外官员,一旦怀疑某人,就立刻加以逮捕,事先不必经由皇帝同意,之后当然就是严刑逼供,争取把案件弄得越大越好。对一般百姓,其一言一行只要稍有不甚,就会被西厂以妖言罪从重处置,西厂仅仅成立5个月,就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以大学士商辂为首的辅臣集体上书,向宪宗痛陈西厂之危害,并将汪直办下的不法之事一一举报,宪宗收到奏章后为之震惊,于是撤销西厂,遣散了西厂的人员。
没有西厂的日子,总让宪宗觉得没有安全感,一个奸臣戴缙在得知皇帝心思后,主动上书,大肆吹捧汪直,宪宗大喜,立刻恢复西厂,废与开之间,只相隔一个月。汪直复出后,更加严酷地办案,戴缙也得以升职,在此后的五年里,汪直领导西厂又办下了无数“大案”,将反对自己的朝臣如商辂、项忠等一一剪除,他的权势也达到了极点。西厂的成立,令汪直的权力“更上一层楼”,也令他的焰气更高,史书上记载了汪直脚下的党羽奇多,每次出府都横行霸道。
此外,之前提到西厂可随意逮捕朝中大臣,并不向皇帝奏请,无形之中造成了大量冤案,西厂成员也可借厂中的权力陷害异己,残害忠良。西厂所限定的侦查范围不只是北京城,而是全国各地,任何人也会成为西厂所监视、所害的对象。正如《明通鉴》所说:“(汪直)气焰熏灼,凡西厂逮捕朝臣,初不俟奏请。”朱见深见汪直屡屡揭发奸贼,愈发宠幸汪直,西厂愈发肆无忌惮,屡兴大狱。
汪直极度膨胀的权力,不能不引起皇帝的警觉,在其后的权力角逐中,汪直失败,被调出京城,西厂也随之解散,后来史书上就少关于汪直的记载了,只有零星提到。弘治元年,南京户部员外郎周从时上奏说应追究前朝遗奸汪直、钱能等人,抄其家以济边用,孝宗以奏疏格式不对为由将周从时下狱不久又放出,原来奏请的事也不了了之。孝宗召回汪直、梁芳等人,满朝哗然,吏部员外张彩愤而弃官,几年以后,汪直在失意中死去。
第四十六章 刚正不阿——项忠
项忠,字荩臣,嘉兴人,明朝政治人物,考中进士,授予刑部主事职,晋升为员外郎,任陕西巡察使,后升为刑部尚书。项忠为人倜傥,胸怀大略,精通军务,刚正不阿,善于处理政事,因此他所任职之处,都受到人们特别称赞。
项忠,跟随明英宗北征瓦剌,兵败被俘,瓦剌人命令项忠养马,项忠乘敌军不注意挟持二匹马往南奔逃,马跑不动了,项忠弃马,光脚徒步走了七天七夜,才到达宣府。天顺初年,任陕西巡察使,不久因母丧,辞官回家服丧,陕籍军民纷纷到朝廷请求留任,得到英宗同意。
因陕西连年遭灾,项忠命令开仓,以180万石粮食救济灾民,并奏请免陕西税粮91万石,朝廷以大理卿召项忠赴京,陕西父老又一次要求朝廷挽留项忠,英宗将项忠提升为右副都御史,巡抚陕西。
项忠为整饬军纪及选拔武官,上疏说:“三边大将遇敌逗留,虽云才怯,亦由权轻。士卒畏敌不畏将,是以战无成功,宜许军法从事。”又说,“庙堂选拔将才,一年多来没有一人应诏。陕西民风强劲,古多名将,难道如今就没有人才吗?其原因在于武将不能答策罢了。现今学校中的生徒善于答策者百人之中也不过一二,为何要以此要求武人呢?”宪宗认为项忠的意见正确,允许项忠在实际工作中选拔武将。
满俊自称招贤王,有兵四千,都指挥邢端等与满俊交战,被打败,不到二个月,满俊众至二万,关中震动。项忠总督军务,与监督军务太监刘祥、总兵官都督刘玉率领京营,以及陕西四镇的军队讨伐满俊。项忠考虑到京师的军队脆弱不能依靠,而且再派遣大将则扰乱军队的统一指挥,因而向宪宗报告说:“臣等调兵三万三千余人,足以灭贼,现在深秋野地寒冷,如果再调其他军队,恐怕来回需要时间,贼得以远逃。况且边兵不能久留,增兵不便。”大学士彭时、商辂表示赞同,京军也就没有派遣。
项忠与巡抚都御史马文升分兵七路,抵达石城下,与满军交战,杀敌和俘虏敌人很多,伏羌伯毛忠乘胜攻其西北山,几乎攻破,忽然中箭而死。刘玉也被包围,诸军想退,项忠斩一千户长示众,军队兵士尽力拼战,刘玉方得获救,于是项忠布兵围困敌军。
恰好有彗星在台斗星位出现,朝中很多人说其对应于秦地,这次出师不利,项忠说“:李晟讨伐朱此时,彗星就居岁星位,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项忠每天派兵迫近城下,焚烧牲口草料,断绝其引水的渠道。叛贼走投无路想投降,就邀请与项忠、马文升相见,项忠同刘玉两人骑马赴约,马文升也带着几十骑兵到了,呼喊满俊、满王寿迅速投降。叛贼远远的望见罗列而拜,项忠单骑上前挟制满王寿返回,满俊十分沮丧,犹豫着不出来。项忠命令兵士将木头绑成桥,用土袋填平护城河和濠沟,以铜炮发石头攻击,叛贼伤亡更加惨重。
满俊依靠爱将杨虎狸为主谋,杨夜间出城取水被捉,项忠赦免他的死罪,对杨虎狸说明,如果配合抓住满俊将有重赏,又当面出示了赏金,并且赐他金带钩,放他回去,杨返城后引诱满俊出来作战,被埋伏的军士活捉。项忠带兵迅速攻下石城,将城内余寇全部俘获,捣毁这座城,在石头上刻字记下战功,在固原西北西安废城增加一个卫所,留下军队戍守后,项忠率军而还。
朝廷下诏书任项忠为总督军务,与湖广总兵官李震一同征讨李原,项忠上奏章请调永顺、保靖士兵。而先分兵守住各要害部位,到处竖立旗帜配备钲鼓,派人进山招降,流民返回家乡的有四十余万,王彪也被擒获。这时,白圭任兵部尚书,他派锦衣百户吴辅助参将王信的军队,吴企图窃取战功,不希望叛贼瓦解,放出流言,白圭相信了,停止增调士兵。项忠上疏争辩,并且弹劾吴的罪行,皇帝因此召吴回来,而且批准原调兵计划,加起来二十五万,分八路进逼,流民归来的又有几万。贼潜伏在山栅,伺机出来掠劫,项忠命令副使余洵、都指挥李振攻打,在竹山两军相遇,溪水上涨,乘贼渡河过了一半发起截击,擒获李原、小王洪等,贼被溺死很多。
项忠将军队转移到竹山,捕捉余孽,又招来流民五十万,斩首六百四十,俘获八百多敌人,家眷人口三万余人,每户选一男丁,守卫湖广边境,其余的回归原籍分田耕种,项忠上疏陈述善后十件事,朝廷全都批准实行。朝廷召项忠回来,与李宾协掌院事,过两年拜为刑部尚书,不久,代替白圭为兵部尚书。
汪直开西厂,放肆蛮横,项忠屡次遭到汪直的侮辱,不堪忍受,正好大学士商辂等弹劾汪直,项忠也带领九卿弹劾汪直,皇帝将弹劾汪直的奏章,留在宫中不加处理,但是西厂还是停办,汪直心中十分怨恨项忠等。没多久,西厂又恢复,汪直用吴绶为心腹,吴绶心揣前仇,更加急切地寻找项忠的差错,以资报复,项忠心中不安,请求返乡治病,还未成行,而吴绶唆使侦探的人诬告项忠有罪。
给事中郭镗、御史冯贯等又上奏章弹劾项忠,事情牵连项忠的儿子项经、太监黄赐、兴宁伯李震、彰武伯杨信等,宪宗下诏由法司会同锦衣卫在朝廷审讯,项忠大声争辩毫不屈服,然而众人知道这一切出自汪直的意愿,无人敢为他辩白,竟将项忠削职为民,黄赐与李震等也被判罪。汪直垮台后,项忠恢复官职,后辞官回乡,在家居二十六年。
传说项忠被瓦剌所俘时,有一蒙古族姑娘和项忠结为夫妇,帮项忠逃归中原,中途舍身救夫,跳崖牺牲,项坟头南尚存一湖荡,名项家漾。
第四章 掌印太监——怀恩
怀恩,宦官,本姓戴,因族人犯罪而受到牵连,很小就做了宦官,赐名怀恩。宪宗时被提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廉洁不贪、正直忠诚,孝宗幼年时期几度危难,怀恩调护得以保全。为了表彰怀恩的功德,孝宗特批为他建造显忠祠。
族兄兵部侍郎戴纶被杀,其父戴希文时为太仆卿,受株连被籍没,他以幼童入宫,被阉割为宦官,赐名怀恩。由于任事恭谨,成化时提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当时汪直掌管西厂,梁芳、韦兴等亦很得宠,但怀恩辈分比他们高,性情又耿直,识义理,通典故,遇事常能以先朝的典故来进谏,又廉洁不贪,所以在宦官中威信很高。
户部尚书马昂等清理京营,礼部尚书奏称必得内臣共事,始可铲除宿弊,并力荐怀恩担当此任,得到允准。讨满四时,又与太监黄赐,兵部尚书白圭等参与商议军事,怀恩敢于保护朝中正直的大臣,有个叫阿九的宦官,其兄担任京卫经历时,因犯了罪,被刘大夏笞打责罚。阿九向宪宗诬告,捕刘大夏进诏狱,全靠怀恩力救,才得释出。员外郎林俊弹劾梁芳及僧继晓,被逮下诏狱,宪宗想处死林俊,怀恩一再冒死力谏,宪宗大怒,用墨砚掷他,把他轰出去。
怀恩一面遣人斥责镇抚司谄媚梁芳,倾陷林俊的丑行,警告他们不得杀害林俊,一面称病不出任事,宪宗只得派太医去为他诊治,林俊亦终于被释放。时梁芳与僧继晓、李孜省等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取中旨授千人以传奉官,有白衣骤至太常卿者。刚好遇上星变,诏撤诸传奉官,时御马监王敏请留马房传奉,已经由皇帝允准,怀恩仍痛骂王敏一顿。有个章瑾进贡宝石,求为锦衣卫镇抚,怀恩坚决反对,拒绝传旨,说,“镇抚掌管诏狱之事,怎么能够以贿用人”,并让兵部尚书余子俊等在外廷谏止,但余子俊不敢。
京师天变,‘有物金睛修尾,状如犬狸,负黑气入窗,直抵密室,至则人昏迷’,以致遍城惊扰。宪宗上朝,奉天门侍卫见怪物而哗,连皇帝都要逃跑了,怀恩却能镇静地护持皇帝。
辽东巡抚陈钺以掩杀冒功激变兵士,权宦汪直欲自己前往平定以邀功,宪宗命怀恩等七人到内阁会兵部商议。怀恩知汪直前往必然生事,遂提出派大臣前往,以阻止汪直,得到马文升迅速响应,怀恩即入奏,派马文升往宣玺书抚慰,避免了发生事故。汪直主持西厂之为患,亦因怀恩能据实奏闻大学士商辂等的意见,才得停罢。
成化末年,万贵妃与梁芳等勾结,谋废太子,立兴王,怀恩力争,被宪宗斥逐到凤阳孝陵司香。孝宗即位,御史姜洪等力荐怀恩足副任使,得以召回,仍掌司礼监。怀恩执正如故,万安等忌何乔新刚正,把他排挤到南京任刑部尚书,怀恩不平,提出质询,又鼎力劝逐万安,用王恕。孝宗于宫中得阁臣万安进房中术的小箧,遣怀恩到内阁质问,并把群臣弹劾的章奏读给万安听,万安仍企图蒙混过去,被怀恩摘了牙牌,轰出宫外。陈准掌管东厂时,不妄生事端,也是因与怀恩关系密切,受到了怀恩的影响。
不久,怀恩由于积劳成疾而长辞人世,为了表彰怀恩的功德,孝宗特意批推为他建造显忠祠。
第五十三章 明宪宗——朱见深
朱见深,初名朱见濬,明朝第八位皇帝,朱祁镇长子,母孝肃皇后周氏。朱见深本为太子,土木之变后,其父朱祁镇被瓦剌掳去,叔父朱祁钰即帝位,到朱祁钰将朱见濬废为沂王,改立朱见济为太子,英宗因夺门之变而复辟,被立为太子。
朱见深即位后,平反了于谦冤狱,恢复了于谦之子的官职,又不顾代宗曾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以德报怨,恢复代宗帝号,重修代宗陵寝,博得了朝野的一片称颂之声。任用李贤为相,阁臣之中还有彭时、商辂等人,可谓是人才济济,朝政也比较清明。由于名相的辅佐,加之上述的一系列措施,朱见深在即位之初,还是以明君的形象出现的。
“皇庄”之名始于宪宗朱见深,朱见深没收宦官曹吉祥在顺义的田地,设为“皇庄”。不过,皇庄并不单是皇帝一个人的庄田,而是包括皇帝本身、后妃、皇太子及在京诸王的庄田,也就是说,是皇帝及其妻、子的庄田。因此,皇子若分封后离京去了封地,在封地取得的田地,就不算是皇庄了。
皇庄的设立,其实是开了明代土地兼并的先河,朱见深的皇庄,很快就遍布顺义、宝坻、丰润、新城、雄县等处。上行下效,皇帝既然带头兼并土地,藩王、勋戚、宦官也请求皇帝赐土地,于是有王田、官庄。嘉靖初年曾在表面废止皇庄,改称官地,但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因此,宪宗设置皇庄的做法,无疑在与民争富,是在毁坏王朝统治的经济基础。
朱见深成立西厂后,汪直借用锦衣卫中的力量,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他的特务网络,西厂的特务人数,在当时比东厂要多出一倍。东厂的太监尚铭,也不得不俯首听命于汪直。因此,西厂气焰非常嚣张,成立的当年就连兴大狱,逮捕了郎中武清、乐章、太医院院判蒋宗武、行人张廷纲、浙江布政使刘福、左通政方贤。明代各省的左、右布政使是从二品,品秩相当高,然而西厂却可以不经皇帝同意就擅自抄捕。
这种情形让当时的大学士商辂、兵部尚书项忠忍无可忍。商辂向宪宗建议,撤销西厂,主要的理由就是擅抄没三品以上京官。但是,同年六月,商辂和项忠就先后被罢免,西厂又恢复了。这一恢复,就一直到汪直失宠以后撤销为止。总共计来,西厂在成化朝的历史上存在了五年零几个月。成化朝的西厂,一方面是扩大了明代特务的职能与侦察范围,侦察的地点不限于都城、地方,而遍及南北边腹各地,这是此前的东厂所没有的,另一方面,宪宗之设西厂,无疑加强了皇帝对于特务组织的偏爱心理。
后来的武宗,也就是宪宗的孙子,就效仿他祖父的做法,非但重建西厂,又增设了内行厂。特务组织的存在,使原本属于厮役之流的旗尉,得以肆意凌辱大臣,也算是明代的创举了。
即位不到一月的朱见深下了一道诏令,授予一位名叫姚旺的工人为文思院副使,这便是“传奉官”之始。“传奉官”是当时人们称呼那些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很明显,这违反了正常的手续,却只是为了满足皇帝或者后宫中某个妃嫔或宦官的愿望。这一举措对制度的破坏,带来了三个后果:
第一,从此,皇帝视官爵为私物。只要皇帝喜欢,他可以随意地任用官员,从而破坏皇帝与官僚士大夫之间的平衡。宪宗自己,也往往一传旨就授官百数十人。对于士大夫们来说,官爵原是“天下公器”,皇帝这样的行为,无疑将官爵变成了“人主私器”。第二,传奉官既然是由皇帝直接任命的,也就说明其中大部分人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获得官职的。对于一个文官政府来说,混杂着一大批出身于军人、僧道、工匠、画士、医官的官员,政府的文化认同性必然产生问题,政府运作中的冲突必然加剧。而传奉官中多数是一些佞幸之人,靠着结交宦官或者行贿的手段取得一官半职,他们的在职也就大大地败坏了吏治。
第三,既然传奉官由宫中旨意直接传授,而又不需要经过吏部覆核,因此,掌握宫中大权的嫔妃及太监就可以借皇帝之名,大行私利,卖官鬻爵。据说,梁芳取中旨授官,累计达1000人。传奉官的泛滥,引起了许多官员的不满。御史张稷上疏,谈及传奉官给朝政带来的混乱,张稷说,自有传奉官后,文官中竟有一字不识的,武官中竟有从来没拿过弓箭的,自古以来,有这样的政治吗?因此,官员们纷纷请求淘汰传奉官员,宪宗虽然有时也偶尔淘汰一些传奉官,但是总体上是传授的要比淘汰的多。
宪宗在位二十三年,长期不召见大臣,处决政事均经内宦,晚年传旨多倚太监怀恩、覃吉。怀恩犯颜敢谏,覃吉曾在东宫,侍太子读书,两宦在朝中均有美誉。皇后王氏遇事淡然,宫廷诸事多倚万贵妃统领,万贵妃待内宦宫婢甚严,宦官每有流言中伤,诸多失实。万贵妃父万贵,秉性醇谨,每告诫子侄安分自守,万贵死后,子万喜进都指挥同知,恃势骄横贪婪,交结内宦梁芳等以贡物为名谋赏邀利,恶名扬于朝外。
万贵妃病死,据说因怒挞宫婢后,痰涌而死,年约六十岁,传说宪宗郊祭回宫,知贵妃死,悲叹说:“万侍长去了,我亦将去矣!”宪宗辍朝七日,谥万贵妃为恭肃端慎荣靖皇贵妃,葬天寿山,数月之后,宪宗也以忧郁过度而亡。
第六章 抚养孝宗——吴皇后
吴皇后,朱见深的结发妻、废后,顺天人。立为皇后,仅一个月后就蒙冤被废,史称“吴废后”。孝宗在冷宫出生后,吴氏曾偷偷抚养过几年,孝宗即位念及吴氏的恩情,命服膳皆如母后礼。
吴氏,出身名门,父亲吴俊是羽林前卫指挥使,舅舅孙镗曾在曹吉祥叛乱中救过朱祁镇的性命而封怀宁侯,哥哥吴瑛,官羽林卫指挥使。起初,英宗亲自为皇太子朱见深选好的皇后,候选人有三名:分别是吴氏,王氏,柏氏。英宗还没有正式确定选谁为太子妃,自己就得了重病,临终前,英宗告诉钱皇后和朱见深的生母周贵妃,他觉得三人中吴氏更好一些,并要她们再严格审度一下,尽早确立皇后人选。
英宗皇帝病薨,太子朱见深即位,钱皇后经过仔细观察,也觉得吴氏更好一些,这和英宗的遗愿是一致的,于是吴氏被立为皇后。十六岁的吴氏戴上凤冠,成为宪宗的第一任皇后,大婚之日,百官对这位才貌出众的皇后行礼,高呼千岁,吴皇后的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普天同乐之际,只有一个人面露鄙夷,嫉妒的烈火盈满胸膛,她就是宪宗朱见深一生挚爱的女人:年长他十九岁的宫女万贞儿。她原本要利用宪宗对她的畸恋,成为天下第一贵妇人,不想却被来自京畿的一个黄毛丫头占了先,心中如何不恼,直恨得她咬碎银牙。
万氏经常在吴皇后面前耀武扬威,不但不把吴皇后放在眼里,还出言不逊,想激怒她以挑起事端,吴皇后一忍再忍,最后再也忍不住了,便对万氏大加呵斥。谁知万氏竟反唇相讥,大骂皇后,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吴皇后忍无可忍,下令对万氏施以杖刑。在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以堂堂皇后身份下令杖打宫女,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吴皇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因责打万宫女而招来弥天大祸。
宪宗知道万贞儿挨了打,心疼得不得了,怒火满胸,气势汹汹地到皇后寝宫问罪,当着万贞儿的面,下令杖责皇后,替她出气。万氏却并不满意,因为她害怕日后吴皇后会报复,干脆就让宪宗把她废了,才是万全之策。宪宗为难,因为皇后的废立非同儿戏,一定得有充足的理由才行,万氏脸上掠过一丝狞笑:“办法早就想好了,可从老阉货牛玉身上做文章,先皇当着他的面选定的皇后,如今死无对证,就说老牛收了吴家的礼,假传圣旨,把属于王氏的皇后之位授予了吴氏,如今真相大白,吴氏自当逊位。”宪宗听罢,连声叫好,当场定下计谋。
很快老太监牛玉被锦衣卫下狱,老迈的牛玉经受不起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在授意下编了一个弥天谎言:“当初英宗中意的太子妃人选乃是王氏,吴氏的父亲吴俊行贿于我,给了我一大笔银钱,我才假传先皇遗旨,使吴氏得以正位中宫。”宪宗得到牛玉的口供,拿给钱太后和周太后看,要求废掉吴皇后。钱太后大感意外,知道其中另有玄机,不同意废后,周太后一贯嫉妒英宗皇帝生前对钱太后的爱重,现在更要显示自己在后宫的权威,偏偏要跟钱太后唱反调,表态支持儿子废后,钱太后无奈,只好向宪宗母子妥协。
宪宗得知周太后同意废后,为怕夜长梦多,当即连下了三道诏书向天下宣布废黜皇后:“先帝为朕简求贤淑,已定王氏,育于别宫待期,太监牛玉辄以选退吴氏于太后前复选,册立礼成之后,朕见举动轻佻,礼度率略,德不称位,因察其实,始知非预立者。用是不得已,请命太后,废吴氏别宫。”可怜的吴氏只做了一个月的皇后,就被万氏从中宫踢了出来,天大的委屈也无法向人倾诉,十六岁的她不得不在凄冷的西宫打发余生。
吴氏被废黜以后,宪宗被迫改册王氏为皇后,三十七岁的万氏生下皇长子,从宫女被册为贵妃,得以专宠,而万贵妃所生长子不久就夭折了,再也无法生育。为保住自己的地位,此后所有怀孕的妃子或宫女都被万贵妃逼迫堕胎。柏贤妃偷偷生下的皇次子朱祐极,立为皇太子,次年正月就暴死,众人皆认为是被万贵妃毒杀的。
宫女纪氏在冷宫安乐堂偷偷生下皇三子朱祐樘,纪氏害怕皇子被害,在太监张敏的帮助下,瞒过万贵妃的耳目偷偷哺养,吴废后的居所离安乐堂很近,知道这件事后也往来帮忙,躲在冷宫的夹墙中偷偷养育。这个孩子在太监首领怀恩等人的隐瞒下活了下来,就是日后的孝宗,而宪宗和万贵妃一直不知道。
宪宗始知自己有了儿子,大喜之下将朱祐樘立为皇太子,纪氏也被放出冷宫册为淑妃,但数日后被万贵妃害死,张敏也在恐惧中吞金自杀,吴废后养育皇子之事则被隐瞒下来,所以吴氏没有再遭到万贵妃进一步的迫害,得以在冷宫默默度日。
宪宗去世,皇太子朱祐樘继位,史称孝宗,他念及吴氏当年的恩情,把被遗弃二十多年的吴氏从冷宫放了出来,当作母亲来奉养,下令吴氏的穿着和膳食,都按照太后的制度供应,但没有正式给她平反,也没有给予正式的名分。她的哥哥吴瑛从“羽林卫指挥使”升任“都指挥佥事”,入锦衣卫百户,吴氏风雨一生,晚年才算因为当年的善举得到了一点善报。
吴氏去世,太监刘瑾要按普通宫女的制度,把她的遗体焚烧、草草安埋,大学士王鏊认为不可,武宗也觉得吴氏对父亲孝宗有保全抚育之恩,但是被祖父宪宗废除,不能合葬在茂陵,就同意按照大学士李东阳、王鏊的建议,用英宗惠妃王氏的葬礼规格,安葬在北京金山,但没有谥号。
吴皇后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因为看不过宫女万氏的嚣张,逞一时之快,不顾后果廷杖万氏,虽然出了气,但是付出了一生命运转换的代价,最后要不是王鏊据理力争,吴皇后可能真的要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了。
第三十七章 不离不弃——万贞儿
万贞儿,朱见深的至爱,后人多称她万贞儿,真实姓名不可考。万贞儿之父万贵,因亲属犯罪而被谪居霸州,为了使日后有所依靠,他托付同乡把年仅四岁的女儿万贞儿,带进皇宫当宫女,年幼的万贞儿十分懂事乖巧,深得孝恭孙皇后的喜爱。
朱祁钰暂替皇帝位,立朱见深为太子,而那时的万贞儿已经成了十九岁的妙龄少女,也被孙太后派去照料年仅两岁的朱见深。后来,朱祁钰产生了废掉朱见深,立己子为太子的念头,并付诸行动,将朱见深废为沂王,立己子朱见济为太子,朱祁镇复辟后,朱见深又被复立为太子。朱见深自小不与母亲一同生活,而万贞儿时常在其身边照顾他,如同母亲一般,因此朱见深便对万贞儿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情。
朱见深即位为帝,当上皇帝的朱见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册封心爱的万贞儿为皇后,但他的生母周太后强烈反对,万般无奈下宪宗只能屈服,立宗室女吴氏为皇后,改立万贞儿为贵妃。年轻美貌的皇后并没有打动宪宗,他依然与万贞儿如漆似胶,形影不离,由于宪宗对吴皇后不闻不问,吴皇后一气之下对万贞儿动用了杖刑。此事很快就被传开了,并传到了皇帝朱见深的耳朵里,不能忍受心爱的女人受苦,血气方刚的宪宗下令废后,尽管有太后与大臣的阻拦,朱见深还是废了吴皇后,并处罚了阻碍他废后的大臣,后升先帝所命的王氏为皇后。
已经三十七岁的贵妃万贞儿生下皇长子,宪宗大喜,立即进她为皇贵妃,并许诺立其子为太子,又派出使者四处祷告山川诸神,谁知偏偏天不从人愿,一年后,她的儿子居然夭折了,这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儿子,宪宗和万妃都悲痛非常,万妃后来再也不能生育,当不了皇太后,因此对其他能生育的妃嫔痛恨非常,毒杀了宪宗好几个儿子,万妃勾结宦官外臣,弄得朝廷上下贪污一气,连宪宗也不能制止。
万贵妃因殴打宫婢用力过猛,心病突发逝世,享年五十九岁,宪宗痛不欲生,说道:“万氏长去了,我亦将去矣。”辍朝七日,谥万贵妃为恭肃端慎荣靖皇贵妃,葬天寿山,数月之后,宪宗也以忧郁过度而亡。
历朝历代得宠的妃子很多,但若论情况之离奇,谁也比不过万贞儿,一个大皇帝十七岁的女人,却牢牢占领了丈夫的心,并且拥有他一生的宠幸,这真是让旁人百思不得其解,就此说来,万贵妃倒是当之无愧的最有魅力的女人。
无论怎样,这都是段千古佳话,而朱见深终其一生,都只爱万贞儿一个女人,而在众多的野史和影视作品中,万贵妃也成了妖妃恶女,被世人唾弃。
第二章 保卫京师——孙镗
孙镗,字振远,东胜州人,明朝中期将领、涞国公。继承其父济阳卫指挥同知之职,升任督府佥事,于京都保卫战中大战也先于西直门。冒领夺门之功,封怀宁伯,孙镗率军平定石曹之乱,封怀宁侯。孙镗去世,被赠为涞国公,谥武敏。
孙镗,继承其父济阳卫指挥同知之职,后又因功升都指挥佥事,后又因为成国公朱勇的推荐,升为指挥使。于处州平贼军,升任督府佥事,后又跟随总兵官徐恭平定叶宗留,先后在金华、乌龙岭击败叛军。
英宗被瓦剌俘虏,其弟朱祁钰继位,召回孙镗,越级提拔他为都督佥事,命他主管三千营。孙镗贿赂太监金英,被进升为右都督,充任总兵官,率领一万京军准备前往紫荆关抵御,将要出发时,紫荆关已经被也先攻破,孙镗于是在北京城外扎营,负责守卫西直门。十三日,也先军队攻打德胜门,被于谦等人击退,又转至西直门,孙镗与之大战,力斩也先先锋数人,乘势追逼,也先增军包围了孙镗,孙镗拼力作战也不能突围,请求守城头的给事中程信开城门放他进去,程信不允,只和都督王通、通御史杨善在城墙上鼓噪助威并用枪炮瑶击也先军队,后来高礼、毛福寿、陶瑾领军来援,同时石亨也率军赶到,也先军被迫撤退。代宗诏令孙镗协助杨洪率军追击,与也先军队战于涿州深沟,斩获颇多,后又追击也先到固安。回师之后,孙镗仍主管营务,后来孙镗贿赂金英之事败露,按理论斩,代宗特赦了孙镗。
孙镗上书推荐都指挥李奇,镇朔将军杨洪弹劾孙镗徇私,孙镗被捕入狱,石亨请求赦免孙镗,江渊上书说京师保卫战时孙镗战得最猛,代宗于是下令释放了孙镗。孙镗充任副总兵,协助郭登镇守大同,孙镗受到了郭登的严厉管制,于是孙镗想要和郭登分军,代宗不许,孙镗于是让儿子孙宏侮辱郭登,代宗下令拘禁孙宏,后来又因为孙镗的缘故而赦免了孙宏,但将孙镗召回京,令其主管三千营。英宗发动夺门之变,于奉天殿登基,论复辟之功时,封孙镗为怀宁伯,英宗赐世券,孙镗世袭怀宁伯之爵。
甘肃告急,英宗令孙镗充任陕西总兵官,与兵部尚书马昂率军前去征讨,孙镗前去向英宗辞行时,因病夜宿朝房。当夜二更时分,太监曹吉祥、昭武伯曹钦率军造反,锦衣卫都指挥马亮向恭顺侯吴瑾告变,吴瑾告诉孙镗,孙镗草拟奏书,叩响东长安门,从门缝将奉书投入内廷,英宗令孙镗父子好生平乱,孙镗才得以招集军队捆住曹吉祥,防守皇城诸门。
此后,孙镗前往太平侯张瑾家,求兵击贼,张瑾不敢派兵,孙镗又仓促赶往宣武门,急派他的两个儿子孙辅、孙軏去叫孙镗所率领的征讨甘肃的军队,骗他们说刑部有囚徒逃狱,抓获者有重赏,于是聚集了二千军队,孙镗告诉他们曹钦造反,率领他们去征讨曹钦。此时已是黎明时分,其子孙軏、孙辅看见东安门火光,率军前去,与曹钦军队交战,孙軏砍中曹钦的胳膊后战死,孙镗调令大炮和兵夹攻曹钦军队,曹钦知道败局已定,便窜回家中,仍率众拼力抗拒孙镗,一直打到午后才将曹钦军队消灭,曹钦投井自杀,
自此,石曹之乱平定,孙镗因立下首功进封为怀宁侯,俸禄一千三百石,仍主管三千营。天顺末年,孙镗因为接受将士贿赂,屡次被弹劾,孙镗心中不安,请求辞官,英宗下令解除他主管营务及府军前卫事务之权,仍命他掌管左府。
宪宗下诏称宦官牛玉矫诏方使吴氏为后,于是废吴皇后,发配牛玉去明孝陵扫地,孙镗因与牛玉是姻亲而受牵连,被停支俸禄,闲住家中,孙镗上书诉说冤屈,宪宗下令供给一半俸禄,后又上书陈述自己的功劳,从而恢复以前一样的俸禄。
孙镗,于京师保卫战中力战也先军队,困住了也先军队的主力,守住了西直门,击退也先后趁胜追击,与也先军队战于涿州深沟,斩获颇多。孙镗随机应变、审时度势,率领征西将士和曹钦叛军激战,以个人之力平定了曹钦之乱,维护了明王朝的统治。
第四十四章 孝庄皇后——钱氏
钱皇后,英宗原配,海州人,都指挥佥事钱贵女。英宗被瓦剌部所俘,为迎英宗回朝,她把自己宫中的全部资财输出,每天悲哀地哭泣,祈求神灵保佑英宗,累了就就地而卧,以致伤残了一条腿,终日哭泣,又哭瞎了一只眼睛,宪宗即位,尊为皇太后。
经过重重筛选,来自海州的少女钱氏,被张太皇太后选中,成为英宗的准皇后,钱氏这年十六岁,比英宗略大一岁,钱氏的册后仪式,也是明王朝有史以来皇帝的第一次初婚仪式。而在此之前的皇帝们,早在即帝位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终身大事,册后只不过是登基以后过过场面而已。因此,在张太皇太后的操持下,钱氏立后的过程极为隆重,这也是张氏此生为朱明皇家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因为大婚典礼五个月后她就去世了。
除周氏之外,还有万氏、王氏等宫妃,陆续在一两年间为英宗生下了三个儿子。然而令人困惑的是,这么多的女人都生下了龙子凤女,唯有六宫之主的钱皇后在生育方面却一直不如人意。立后六七年间她虽然得宠,却一直未能为丈夫孕育儿女,不过英宗和自己的父亲不同,他对皇后终能生育嫡子一事,抱着极大的希望,因为他害怕如果传位给庶子,会导致钱皇后类似胡废后的结局。
英宗本人虽是个出生不满百日就得封太子的庶长子,但同样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在英宗的儿子身上,庶长子朱见深已经两岁,英宗仍然没有将他册封为太子,而是一直耐心地等待钱皇后怀胎的消息,然而中宫怀妊的喜讯还未等到,意外就发生了。
英宗被俘的消息传入京城,朝臣决定先尝试以财帛赎回皇帝,得知这个决定,钱皇后立即将自己的所有私财都献了出来,只希望也先能看在财宝的份上放回丈夫。然而大批的珠宝撑大了也先的胃口,他越发觉得手里的英宗是“奇货”可居,原本就满腹雄心壮志要统一蒙古诸部的也先认为,可以借英宗逼迫明王朝做出更多更大的退让,甚至可以借此要胁进一步攻取明王朝的疆土乃至政权。
为了断绝也先的企图,摆脱“国无长君”的窘迫局面,在于谦等大臣的一力支持下,英宗异母弟监国亲王郕王朱祁钰登基,是为明代宗。对于也先违约、英宗不能返回的事实,钱皇后已如五雷轰顶,又得到了哥哥钱钦和弟弟钱钟,也丧生在“土木之变”中的确切消息。她已经是无依无靠,等到代宗登基成为事实之后,钱皇后自感对于丈夫的处境已经无能为力,陷于绝境的她只能日夜啼哭,在渺茫中,她终于想到了自己还能多少为丈夫做一件事。
从此,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冷清的宫宇中总会隐约响起一个女人哀泣求告磕头求天的声音,那是二十三岁的钱皇后,绝望中的她采用了民间女子最无助的办法,祈望上天能够垂怜自己的诚意,放丈夫一条生路。钱皇后就这样每天每夜地祈求,再困再倦也只是就地稍卧,不肯上床休息,过度的劳累、粗陋的饮食、冰冷的地面、冬天的严寒长期侵袭她的身体,她的一条腿受了重伤,再也无法治好,损坏了。而昼夜不停的悲泣也很快哭瞎了她的一只眼睛,对于自己的残疾,钱皇后毫不介意,也拒绝治疗,她心甘情愿地认为这是接回丈夫,上天要她付出的代价。
终于,在代宗的支持以及于谦、石亨等文武大臣的得当指挥下,明军打赢了北京保卫战,保住了大明的国祚,迫使瓦剌归还了英宗。英宗由漠北返回了北京城,迎接他的是一个“太上皇”的虚名,代宗权位已固,将哥哥看成是自己的重大隐患,虽然在于谦的强烈主张下接回了英宗,却坚决拒绝了礼部建议所有人,在返京典礼上向英宗行君臣之礼的要求,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把英宗幽禁进了冷清的南宫。
好不容易才摆脱敌手的英宗没料到,自己的王朝自己的兄弟,竟以这样的方式迎接自己,他更没有料到在南宫中等待自己的,也不再是思念中那个风姿绰约明眸善睐的妻子,而是一个病体支离的残疾女人。英宗在事业和亲情两方面都备受打击,却猛然间感受到了妻子将自己视若性命般的情意,两相对照下,实在是百感交集,不但不嫌弃妻子的残疾,反而真正明白何所谓结发情深,将妻子视若珍宝。从这天起,英宗和钱皇后以及一群妃嫔在南宫中相依为命,过起了心惊胆战的“太上”生涯。
代宗患病并迅速加重,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使英宗的人生再一次发生逆转,三十岁的他重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英宗既已重登大宝,当然也就要再次册立皇后,钱氏作为英宗的结发妻子,理当成为皇后,但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忽然发生。由于钱皇后不但已是严重的残疾,而且病损也完全摧毁了她的生育能力,庶长子朱见深的生母周氏,在儿子复立为太子,自己也进位皇贵妃之后,想到婆婆孙太后母凭子贵正位中宫的往事,不禁心驰神往,希望借此机会自己也能更进一步,尝尝当皇后娘娘的尊贵滋味。
很快,就有一个叫蒋冕的太监出场了,他向孙太后进言道:“钱皇后既无子又残废,不合适当皇后,应该让周皇贵妃升为皇后,才不失大明王朝的面子。”孙太后听了也觉得甚有道理,英宗听说此讯,顿时大怒,将蒋冕贬斥,后妃之位仍如原样。周皇贵妃的计划以失败告终,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英宗实在无法抛弃对他情深意重为他致残的发妻。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无可奈何的周皇贵妃只能强忍下满腹怨气,在丈夫的庇护下,钱氏重新开始了她与世无争的皇后生涯。
钱皇后的父亲早在女儿第一次做皇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一双儿子不幸在“土木之变”中殉难,钱皇后的大哥钱钦死时只有女儿,总算弟弟钱钟之妻怀有身孕,遗腹生下一个儿子钱雄。对于老丈人的这根独苗苗,英宗格外小心栽培,钱雄在姑父的呵护下迅速晋升,尚未成年就当上了都督同知,升迁到了祖父的官职地位。只是一说起追封钱氏兄弟爵位,让钱雄成为真正的“贵戚”,钱皇后仍然再三推辞,英宗一来是拗不过妻子,二来大约也觉得自己还年轻,钱雄也大有立下功勋再封侯的机会,因此也就不再坚持,然而英宗没有料到,自己虽然仍年轻,上天给予自己的日子却不多了。
英宗患了病,病情很快加重,已经无法上朝理政,只能让皇太子朱见深于文华殿代理国事,英宗明白自己的人生将要走到尽头,他召来了内阁重臣和近侍太监,当众口授了遗诏。这时的英宗虽然已是油尽灯枯,心里却很明白,他对于自己的王朝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皇太子已经成人,自己也给他选定了足以承担母仪之责的皇后,还留下了得力忠诚的辅臣班子。
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死后,妻子钱皇后的处境,英宗对于当年太监建议废后之事记忆犹新,他也非常清楚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永远将妻子保护在自己的身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死会在了前头。他非常担心周皇贵妃将要报当年之仇,借儿子的势欺凌钱皇后,甚至于废除她的皇后名位。
于是,在口授遗诏叮咛之后,英宗还特别面嘱自己的继承人皇太子:“皇后名位素定,当尽孝以终天年。”这样说了之后,英宗仍然觉得不放心,怕儿子终会屈服于生母的意志,于是他又紧拉着大学士、顾命大臣李贤的手,反复叮咛:“钱皇后千秋万岁后,与朕同葬。”李贤流着眼泪退出英宗的寝宫,将这句话添在了遗诏册上。
英宗去世两个月后,钱皇后被尊为“慈懿皇太后”,周皇贵妃被尊为“皇太后”,周皇贵妃对此也只能干生闷气。经此一役,辅臣们都知道周太后不是个好相与的,预料到她终有一日会与英宗“与钱皇后合葬”的遗诏重起事端。在为英宗兴建陵墓的时候,李贤和彭时就预先提出,要在地宫中同时营建三间墓室,对于这个建议的内中玄机,宪宗和朝臣们都非常清楚。周太后也非常清楚,她绝不甘心死了还要在老公面前当钱太后的陪衬,哭哭啼啼地坚决反对,宪宗和朝臣们也不敢逼急了她,这事终于不了了之。周太后虽然在太后尊号及待遇的事情上吃了个瘪,却并不肯就此收手,尽管钱太后从不与她争夺主宰后宫的权力,周太后也并不买帐。
遵照英宗的遗嘱,宪宗与吴氏举行了隆重的婚礼,然而这位少年皇帝并不爱自己年轻漂亮的皇后,偏偏爱一个比自己大了足足十九岁的宫女万氏。万氏诡计多端又泼悍无比,吴皇后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在万氏的谗毁下,宪宗对吴氏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好感更是荡然无存,成婚仅仅一个月就决定废后,对于儿子废后的要求,钱太后觉得毫无道理,表示反对。这时候周太后的意见就变得非常重要了,而周氏在此时的表现也很值得回味,据野史记载,周太后本来也觉得吴氏没有过错,是个合格的皇后。然而由于钱太后表态支持吴氏,周太后便立即改变主意,坚决要和钱太后唱对台戏,在心怀鬼胎的周太后和死心眼的宪宗母子俩一唱一和下,难撑大局的钱太后终于没能保住丈夫为儿子选中的吴皇后,可怜的吴氏仅做了一个月零一天有名无实的皇后,才十五岁年纪就被废居冷宫了。
由于在废吴后一事上,钱太后没有支持宪宗,宪宗对嫡母也遂渐心生芥蒂。宪宗晋封生母周太后的哥哥周寿为“庆云伯”,追赠周太后的父亲周能为“庆云侯”,对于嫡母家族的晋封,他却连提都没有提起,钱太后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她并不在意娘家的爵位,真正令她难以面对的,是儿子那张酷似父亲的脸上冷漠客套的表情。
思夫成疾又抑郁寡欢的钱太后离开了人世,终于从苦闷的生活中解脱了,未得合葬按照英宗的遗嘱,钱太后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够与他合葬的女人。
第三章 历仕七朝——王翺[ao]
王翱,字九皋,盐山人,进士,授大理寺左寺正,左迁为行人,宣德初年擢御史。英宗即位,升任右佥都御史,出镇江西,惩贪治奸。受命督辽东军务,起任吏部尚书辅佐王直。英宗复辟后续任,为英宗所重,称其为“老王”、“先生”而不称其名,累加至太子太保。一生历仕七朝,辅佐六帝,刚明廉直,享年八十四岁,获赠太保,谥号忠肃。
王翱在北京参加会试,成为贡士,当时成祖朱棣想定都北京,并任用北方的士人,王翱两试都是上等,朱棣非常高兴,特地召见他,赐给饮食,改任庶吉士。因父亡故,王翱回乡守制,三年后回京。因重臣杨士奇的推荐,王翱升任御史,当时官员有罪,不问轻重,都允许赎罪复职,王翱请对犯贪污罪的官员,只许赎罪,不许复职,以惩治贪污,宣宗采纳他的建议。
英宗朱祁镇即位后,廷臣建议派文武大臣外出镇守,王翱升任右佥都御史,与都督武兴镇守江西,惩治贪污,抑制奸人,官民都很敬爱他。处州叛贼流劫广信,王翱受命前往剿捕,将其全部抓获。松潘都指挥赵谅诱擒国师商巴,掠夺他的财物,与同官赵得诬陷他反叛,商巴的弟弟小商巴大怒,聚众抢掠。英宗命王翱和都督李安率军二万前往征讨,而巡按御史上报商巴是冤枉的,英宗命王翱视情况决定进退。王翱到达后,把商巴从狱中放出来,派人招他弟弟来,安抚余党,上奏弹劾诛杀赵谅,将赵得贬往边境戍守,恢复商巴国师之职,松潘地区就此平定。
王翱接替陈镒镇守陕西,当时军民借贷粮食有不能偿还的,王翱核实后都免去他们的欠粮。王翱提督辽东军务,因军令长期以来废弛,敌人一来,将士都不力战,便趁诸将来谒见时,责备他们失律之罪,命左右将他们拉出去斩首,诸将全都惶恐叩头,愿效死赎罪。王翱于是亲自巡行边防,从山海关到开原,沿途修缮城垣,疏浚沟渠,五里设一堡,十里建一屯,使烽烟相接。他还训练将士,给鳏寡士兵成家,军民都非常高兴,王翱又因边塞孤悬在外,远离内地,军饷缺乏,便依据当地风俗立法,令犯罪的人可以劳作赎罪。十多年间,靠劳作获得了米粮和牛羊数十万,边防用度因此很充足。
王翱因九年任满,升任右副都御史,与总兵曹义等人出塞,攻击兀良哈,擒获和斩杀一百余人,获得牲畜四千六百头,进升为右都御史。脱脱不花大举侵犯广宁县,王翱当时正在阅兵,敌军突然来到,致使明军溃败,王翱入城自保,有人说城无法守住,王翱提剑说:“敢说弃城者斩。”敌军退走后,王翱被罚停俸半年。
朱祁钰改换太子后,王翱被加授太子太保。浔州、梧州瑶人作乱时,总兵董兴、武毅互相推委,不负责任,于谦请让翁信、陈旺接替二人,而特派一名大臣总督军务,景帝于是任命王翱为首任两广总督。王翱到驻镇之地后,将吏都惶恐敬服,他推诚安抚,瑶人归顺,使辖区之内平安无事。王翱被召入京任吏部尚书,以协助年迈的吏部尚书王直,之前何文渊协助王直掌选官之政时,多有营私,被言官弹劾罢免,王翱接替他上任后,完全遵循原来的制度。
英宗复辟,王直致仕回乡,王翱这才专掌吏部事务,之后,石亨想除掉王翱,王翱便请求退休,本已获英宗批准,因大学士李贤力争,才又把他留了下来。后来,李贤被石亨逐出,也因为王翱的意见,英宗把他留了下来。两人关系非常好。英宗在用人时一定先询问李贤,李贤又推给王翱,因此王翱得以实现他的想法。英宗很尊宠王翱,时常把他召到便殿谈论,称他为“先生”、“老王”而不称其名。而王翱年近八十,记忆力已经很差了。王翱曾令郎官谈伦随他入宫,英宗询问原因,王翱叩头说:“臣老了,所聆听的圣谕,怕有遗误,所以令这个郎官来记下来,此人诚实谨慎,是可信的。”英宗听后很高兴。
太监曹吉祥之侄昭武伯曹钦发动叛乱,曹钦抓获大学士李贤,与李贤都被迫为其草拟奏疏向英宗谢罪,并数次进言保护李贤等人。不久,叛乱平息,王翱进升为太子少保。王翱屡次上疏请求致仕回乡,宪宗总是安慰挽留,还多次派御医来为他看病,王翱病重时,宪宗才准许他退休,王翱还没出都城便去世了,享年八十四岁,宪宗追赠王翱为特进、光禄大夫、太保,谥号忠肃,子孙获准世袭锦衣卫千户。
王翱在外任职多年,曾先后平息多次叛乱,并率兵击败兀良哈,他也是第一位两广总督,任吏部尚书十五年,遵循旧制,公正廉明。
第五十一章 上书十策——李贤
李贤,字原德,邓人,明代名臣。登进士第,授吏部验封主事,历考功、文选郎中。“土木之变”时,李贤脱难回京,上正本十策,受代宗赏识,升任兵部右侍郎,转户部侍郎,次年又迁吏部右侍郎。英宗复辟后,迁翰林学士,入内阁,升吏部尚书。英宗病重,召李贤委以托孤重任,宪宗即位,晋升少保、吏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知经筵事。著有《鉴古录》、《体验录》、《看书录》、《天顺日录》、《古穰文集》等。
正统初年,李贤说:“鞑官住在京师的已超过一万,指挥使每月的俸禄三十五石,实际支给的仅一石,鞑官反而实际支给十七石五斗。这样一个鞑官相当于十七个半的京官。应逐渐把鞑官迁到外地,以节省繁重的开支,并且可以把消除祸患于未萌芽状态。”但朱祁镇没能采用此议。
当时,朝廷诏令说文武大臣的诰敕,不任满九年不授予,李贤说:“以九年为限,有的任官不能满期,有的因为亲老等不到年限,这样得不到诰敕的可有十之八九。这样做无法劝励臣下,请仍以三年为期为便。”朱祁镇听从,升李贤为吏部考功司郎中,又改任吏部文选司郎中。
土木之变爆发,明军全军覆没,李贤等少数人死里逃生,回到北京。李贤上书提出正本十策,即:勤于圣人之学,听从规劝,戒除声色等嗜好,断绝玩好,举动谨慎,崇尚节俭,敬畏天命,勉励近臣,振作士风,团结民心。朱祁钰很赞赏,命翰林抄写好放置于左右,以备阅览。不久他又上书陈述车战和火器之利,朱祁钰颇加采纳。
也先多次贡马,李贤说把金帛用车送给敌人,使他们强大起来,这是自毙之策,李贤因而上书陈述边防守备松弛的情况,兵部尚书于谦请将他的奏章传阅到边塞,以激励诸将。改任吏部右侍郎后,他选取古代二十二位君主可以效仿的行事作风,编成《鉴古录》,上呈给朱祁钰。
朱祁镇复位后,命李贤兼翰林学士,入文渊阁当值,与徐有贞一起参预机务。不久,李贤升为吏部尚书,李贤气度端正凝重,他的奏对都切中机宜,朱祁镇非常宠待他。山东闹饥荒,国家拨出赈济的财物不足,朱祁镇召徐有贞和李贤来商议,徐有贞说赈济的财物多被官员中饱私囊,李贤说:“担心中饱而不赈贷,坐视百姓死亡,这是因噎而废食。”朱祁镇于是命增拨银两。
石亨、曹吉祥与徐有贞争权,他们都忌恨李贤,御史们弹劾石亨、曹吉祥,石、曹两人怀疑是出于徐有贞、李贤的主意,便向朱祁镇告状,将两人投进监狱。正好有京师发生风雷之变,他们获释,李贤被贬为福建参政,他还未赴任,吏部尚书王翱上奏说李贤可当大任,朱祁镇遂留下他为吏部左侍郎。过了一个月,恢复尚书之职,仍入内阁当值,石亨知道朱祁镇向着李贤,很愤怒,但也无可奈何,于是假装与他交欢。李贤也深自隐藏,不是朱祁镇宣诏便不入宫,而朱祁镇更加亲近李贤,每天都召他去顾问。
蒙古太师孛来靠近边塞来打猎,石亨说传国玺在他那里,可掩击而夺回来。朱祁镇动心。李贤说不可开战端,玉玺不足为宝,此事遂作罢。石亨因而更加忌恨李贤。当时朱祁镇也厌恶石亨、曹吉祥骄横,曾屏退旁人对李贤说:“这帮人干预朝政,四方来奏事的人先到他们家门,怎么办?”李贤说:“陛下只要独自决断政事,则趋炎附势的人自会消失。”朱祁镇说:“先前曾经不采纳这帮人的意见,他们竟悖然变色。”李贤说:“希望陛下逐渐控制他们。”当时石亨、曹吉祥弄权,李贤因为顾忌而不敢把话说尽,但他常常从容回答朱祁镇的提问,因此对石亨等人也起了很大的抑制作用。
石亨获罪被杀,朱祁镇又向李贤询问“夺门之变”的细节,李贤说:“说迎驾是可以,‘夺门’这种提法怎能示给后人?天位本来就是陛下的,说夺名声就不顺了。而且那时幸亏成功,万一事机先露,石亨等人不足惜,却不知道将置陛下于何地。”朱祁镇醒悟,说:“是啊。”李贤说:“如果郕王果然病重不起,群臣上表请陛下复位,怎用得着这番纷扰?这帮人又怎得邀功升赏?招权纳贿又从何而起?老成耆旧的大臣依然在职,何至于有杀戮降黜之事,以至于遭天象示警?《易经》说‘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正是指的这种事。”朱祁镇说:“对。”随即下诏,令从今以后奏章中不能用“夺门”这种字眼,还将冒功的四千多人全部革除。
曹钦举兵造反,击伤在东朝房当值的李贤,并要杀他,逼李贤起草奏章为自己开脱罪行,依赖王翱一力相救,李贤才得以幸免。李贤秘密上疏请擒拿贼党,当时正纷扰不安,不知道李贤在哪,朱祁镇得到奏疏后,非常高兴。李贤裹伤入宫觐见朱祁镇,朱祁镇加以慰劳,特加李贤为太子太保,李贤于是说叛军既已伏诛,应尽快下诏天下停止不急之务,广求直言以疏通被困塞的政事,朱祁镇听从。
朱祁镇既已信任李贤,李贤的意见多被听从,于谦曾分派降人南征,陈汝言希求宦官的旨意,将他们全部召回,李贤极力反对。朱祁镇说:“朕也后悔了,现在他们已经上路,往后他们愿意离去的就让他们走。”朱祁镇担忧支给军官的俸禄太多,每年的收入不够开支,李贤请将老弱裁汰出去,这样费用省下了而别人还不知道,朱祁镇深加采纳。
当时,每年都有边警,天下发大水,长江南北尤其严重。李贤外筹划边防策略,内请宽恤百姓,废除国家的一切征敛。朱祁镇采用他的建议,四方得以安宁,民力得到复苏。空中传出声响,代表天有异象,朱祁镇想祈祷消灾,命李贤撰写青词,李贤说君主不体恤百姓,导致天下怨叛,这才有鼓妖作祟。李贤于是请实行宽恤之政,又请停罢江南织造,清理锦衣卫监狱,停止边臣所上的供奉,停止内外采买之举。朱祁镇很为难,李贤坚持他的意见,连续四次向朱祁镇争取,李贤的同僚都很害怕,李贤退下后说:“大臣应当知无不言,难道能卷舌偷位吗?”终天顺一朝,李贤任首辅,吕原、彭时辅佐他,但李贤受朱祁镇委任最专。
当初,御史刘浚弹劾安远侯柳溥兵败之罪,触怒了朱祁镇,李贤说御史是国家耳目之官,不宜谴责,石亨诬陷李贤曲护刘浚,朱祁镇渐渐疏远了李贤。不久才醒悟,又待之如初,李贤常常独自与朱祁镇谈话,很久才出来,一有事情,朱祁镇一定召李贤去问这样处理是否可行,或者派宦官去询问李贤。
李贤务持大体,尤其以珍惜人才、广开言路为急务,他所推荐的年富、耿九畴、李秉、程信、姚夔、崔恭、李绍等人,都是名臣。李贤时常劝朱祁镇召见大臣,凡有所推荐,必定先与吏部、兵部讨论后再定,他入宫应对朱祁镇时,朱祁镇询问文臣情况,李贤请他问王翱;问武臣,则请他问马昂。这两人在左右辅佐,因此李贤言无不行,而人们也不担忧李贤专权,只有众小人与李贤为难。
当时,锦衣卫指挥使门达弄权,而锦衣卫的官校也恣行残暴,造成严重的祸患,李贤多次请求禁止,朱祁镇召来门达,予以告诫、劝谕。然而门达恃宠更加骄横,李贤找机会又向朱祁镇陈述门达之罪,朱祁镇又召门达前来,多加告诫。自此以后,门达对李贤恨之入骨,他曾在朱祁镇面前进谗,称李贤接受大臣陆瑜的贿赂,助其升任刑部尚书,朱祁镇颇感疑惑,以至于在半年内都没有下达陆瑜升官的诏命。
到门达审理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袁彬一案时,拷问为袁彬申冤的军匠杨埙,门达诱导杨埙指认牵连李贤,杨埙假意答允道:“这些为袁彬申冤的,都是李学士教我的。”门达大喜,当即请求让三法司在午门外会审杨埙,朱祁镇派宦官裴当前往监视审理过程,门达本想逮捕李贤一并审理,裴当予以阻止,才使李贤免于受辱。在会审中,杨埙翻改供词,说:“我是地位低下之人,怎么能见到李学士,这些话都是门锦衣教我的。”门达大惊,神情颓丧无法开口,此事最终以杨埙监禁、袁彬贬调南京收尾,而李贤也得以保全。
朱祁镇病危时,卧于文华殿,正好有人向朱祁镇离间太子朱见深,朱祁镇被谗言动摇,暗中告诉李贤此事。李贤叩头伏地说道:“这样的大事,愿陛下三思。”朱祁镇说:“那么一定要传位给太子吗?”李贤又叩头说:“如此则宗庙社稷幸甚。”朱祁镇起身,立即派人召朱见深来。李贤扶着朱见深,令他向朱祁镇致谢,朱见深抱着朱祁镇的腿哭泣,朱祁镇也为之流泪,谗言因而没有得逞。
朱见深初即位,便命廷臣议上两宫尊号,宦官夏时承周贵妃旨意说,说英宗原配钱皇后久病,不当称太后,而贵妃是宪宗的生母,应该独上尊号。李贤说:“遗诏已经做了规定,何用多言?”彭时说:“李公的话很对。朝廷所以能够服天下,就在于正纲常。如果不这样,损害圣德不小。”过了一会儿,夏时又传出贵妃的旨意说:“子为皇帝,母应为皇太后,岂有没有儿子而称皇太后的?宣德年间有过惯例。”李贤脸色都变了,看着彭时,彭时说:“今日之事与宣德年间的不同。胡皇后上表让位,退居别宫,所以在正统初年没有给她加尊。现在名分固在,怎能相比?”夏时说:“如此你们何不起草让位的表文?”彭时说:“先帝在世时没有实行,现在谁敢起草?如果做人臣的曲意顺从,那将是万世罪人。”夏时厉声警告他们。彭时拱手向天说:“太祖、太宗神灵在上,谁敢有二心?钱皇后无子,臣能谋到什么利益而为她争?臣所以不忍沉默,不过是想保全皇上圣德而已。如果皇上推大孝之心,则两宫并尊为太后为宜。”李贤也极言此议,朝议才最终确定。
同年春,李贤借助天生异象之机,与同僚一同上书劝朱见深坚持“敬以修身,正以御下,刚以断事,明以察微”,以消弭天灾。次日,李贤又趁机请求释放浣衣局中被没官的宫女。朱见深听从,朝廷内外闻讯,都非常高兴。五月,天降大雨及冰雹,大风刮走瓦片,吹倒郊坛的树木,李贤说:“天威可畏,陛下应当凛然醒悟,不要亲近左右近幸之臣。要推崇信任老成之臣,共商国事。”有关官员请造卤簿。李贤说:“内库中还有没用过的。如今恩诏刚刚颁下,正要节财俭用,为什么又要干这些事?”朱见深即日压下了这一建议。每逢灾变,李贤一定与同僚极力陈言,毫不隐瞒,对于朱见深即位之初的朝政举措,李贤劝诫尤为恳切。
门达被逐出后,他的党羽多投匿名信陷害李贤,李贤因此请求辞官,朱见深下诏慰留。朱见深废吴皇后,言官请诛杀宦官牛玉,言词中牵连到李贤,还有人造流言蜚语陷害李贤,朱见深命卫士住在李贤家中,保护他出入。李贤上奏称,荆襄地区虽已遣将前往征讨,但其间山林深阻,流民职聚众多,起事者闻大军南下,必邀劫流民为其同党,其流民亦恐官军一并剿戮。因此其势必越来越大,也越难于扑灭。宜降圣旨榜文,开谕流民,各安其业,有能擒斩起事首领者,比官军加倍升赏。朱见深以为其言有理,遂诏谕兵部尚书王复按其言行事,以抚谕荆襄流民。
李贤遭父丧,朱见深下诏予以起复,李贤三次推辞,都未获准许,朱见深派宦官护行,为他的父亲营葬。李贤回到京师后,又推辞,朱见深派使者宣示他的心意,李贤才入阁视事。后来,李贤在家中去世,终年五十九岁,朱见深闻讯后,十分惊愕悲悼,为其辍朝一日,按例赐祭葬。并追赠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谥号“文达”,录李贤之子李璋为尚宝司司丞。
李贤入阁后,举贤任能,以惜人才、开言路为急务,名臣多为其所识拔。他为人耿介忠直,深受英宗宠待。
第一章 《襄毅文集》——韩雍
韩雍,字永熙,长洲人。进士,授御史,巡按江西,镇压叶宗留、邓茂七起义。擢右佥都御史,巡抚江西,劾宁王得罪,勒致仕,历官大理少卿、兵部右侍郎。广西大藤峡为中心瑶、壮各族起义,武装割据多年,抢掠财产和妇女,以韩雍为右佥都御史前往镇压,俘杀首领侯大苟,截断江上大藤,改地名为断藤峡。迁左副都御史,提督两广军务,后请分设广东、广西两巡抚,朝命从其请,仍使以总督专理军事。
处州贼叶宗留,自福建转而危害江西,官军失利,都督佥事陈英、指挥刘真遇到埋伏而死,皇帝下诏命韩雍与镇守侍郎杨宁,督促军民共同防守。恰巧福建巡按御史汪澄,给邻境送来文书会同讨伐贼邓茂七,因为贼人商量投降,官军停止军事行动,韩雍说:“贼真的投降了再退兵也不晚。”急速进军,贼已经叛变,汪澄因此被判死刑,人们由此佩服韩雍有见识。
韩雍提升为广东副使,大学士陈循推荐韩雍为右佥都御史,代替杨宁巡抚江西。年成不好,韩雍上奏章免去百姓要交的秋粮,弹劾宁王做的不法事,宁王府的官吏都获罪,这时韩雍才三十岁,却才能、名望显赫,韩雍所制定的措施都可以为后来者所效法。
韩雍改任山西副使,宁王因为以前的怨恨,弹劾韩雍擅自乘坐轿子等事,韩雍被捕入狱,削去官职,后起用任大理少卿。不久,又恢复右佥都御史职位,辅佐寇深治理都察院事,石亨已被杀,锦衣指挥刘敬因供石亨值班的房间饭食而被判罪,套用朋党律判以死罪,韩雍说:“律重判朋党罪,是因为勾结扰乱朝政,因人供应饭食就判为朋党罪,哪会是法律之本意?况且石亨势盛时,大臣早晚上他家,这倒不判罪,独独判刘敬这是为什么?”寇深赞叹佩服韩雍,刘敬被释放,韩雍母亲去世,服丧未满仍被起用。
宪宗继位,韩雍受学士钱溥牵连,贬为浙江左参政,广西的瑶人和僮人流窜到广东劫掠,沿途的郡县几乎全被捣毁坏。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拜都督赵辅为总兵官,派太监卢永、陈蠧担任监军,兵部尚书王雄说“:韩雍才气无双,平定贼非韩雍莫属。”于是改任韩雍左佥都御史,协助治理军务。
到浔州向当地父老询问,都说:“峡,是天险,不能强攻,应用计围困。”韩雍说:“峡延绵六百余里,怎能围困?兵分则力弱,长期用兵则财物缺乏,贼何时能够平定!我的计划已定。”就长驱到峡口。有儒生、里老数十人伏在道路左边,愿意担任向导,韩雍见了立刻骂道“:贼胆敢欺骗我!”喝令左右绑起来斩首,左右都非常吃惊。捆绑时而发现袖中的利刀,一审问,果然是贼,斩杀后,全部肢解,挖出肠胃,分挂竹林中,成串相连,贼大为吃惊地说“:韩公是天神。”
韩雍下令总兵官欧信等为五哨,自象州、武宣攻其北面;自己与赵辅率领都指挥白全等为八哨,自桂平、平南攻其南面;参将孙震等为二哨,从水路进来;而且另外分兵守住各险要的地方。贼首侯大狗等大为恐惧,先把其家属资产转移到桂州横石塘,而在南山竖立栅栏,准备很多滚木、石块、标枪、涂毒的弓箭来抗拒官军;韩雍等率领各军水陆并进,持圆盾登山,殊死作战,接连攻破石门、林峒、沙田、古营各巢穴,焚烧其房屋积聚,贼都奔跑溃败。伐木开路,直抵横石塘以及九层楼各山。贼又竖立栅栏好几层,凭借地势高来抗拒。官军引诱贼发放箭石,估计快用尽了,韩雍亲自率领诸军借着树攀藤而上,另外派遣壮士从小路先上,占据山顶用火炮发石击贼,贼抵挡不住,被打得大败。先后摧毁栅寨三百二十四个,活捉侯大狗及其同党七百八十人,斩首三千二百余个,坠入水中淹死的不计其数。
峡有根大藤像虹,横着交错在两山崖之间,韩雍用斧砍断大藤,改名断藤峡,刻石记功而返。分兵打击余党,郁林、阳江、洛容、博白接连都被平定,明宪宗大喜,下诏书表彰功劳,召回赵辅等,调升韩雍为左副都御史,提督两广军务。韩雍就在各军中遣散人员,以此节约军饷,而贼人余部侯郑昂等,就乘虚攻破浔州以及洛容、北流二县。韩雍被弹劾服罪,宪宗宽容韩雍。韩雍更加奋力投入发兵讨伐中,这时各地的叛乱蜂起,思恩、浔州、宾州、柳城全都被骚扰劫掠,贼流窜抢劫到广东,钦、化二州均随即被攻陷。
由于两广地大事繁,韩雍请求东西各设置巡抚,宪宗表示同意,任命陈濂抚广东,张鹏抚广西,而韩雍专门治理军事,不久韩雍因家有丧事而归。两广盗贼又起,佥事陶鲁说:“两广地势交错,应当像手臂与手指一齐使用,不能分开。最近贼侵犯广西,我与广东三司商议调兵,一个月还没结果,盗贼毫无畏惧之心。请求仍然任命大臣总督为好。”正好佥事林锦、巡按御使龚晟也同样的向上请求,于是撤去两巡抚,而又起用韩雍为右都御史,同以往一样总督两广军务。
韩雍上疏要求辞去所新任官职,恳求服满三年之丧,宪宗没批准,韩雍到任,派遣参将张寿、游击冯升等分路讨伐贼,摧毁忻州八砦蛮以及抢劫州县诸山的瑶人、僮人。少数民族百姓向来害怕韩雍威力,寇盗逐渐平息。
柳州、浔州各少数民族又发动叛乱,参将杨广等俘获、斩首共九百人,正准备继续进击,而贼攻破怀集县,兵部弹劾韩雍向朝廷奏报不实。广西镇守宦官黄沁,向来恨韩雍压抑自己,借机攻击韩雍,并且说韩贪欲纵酒,滥加奖赏,胡乱开支花费,宪宗派给事中张谦等去调查,而广西布政使何宜、副使张学攴怀恨韩雍一贯轻视自己,两人在一起酝酿韩雍的罪状。张谦返朝向宪宗上奏,半为捏造半为事实地报告了韩雍的情况,宪宗竟然命韩雍退职回家。韩雍回家后,家住五年去世,享年五十一岁。
第五十二章 成化臣将——满四、梁成等
满四,本名满俊,因在家中排行老四,俗称“满四”,宁夏固原开城的土官,蒙古族。满四聚众数万起事,自称招贤王,陕西总兵任寿、陈价讨伐失利,满四占领石城。宪宗派项忠、刘玉、毛忠率兵围困石城,毛忠中箭身亡,项忠救援被满四军队围困的刘玉,断绝城中的水源,诱俘了满四,在北京被凌迟处死。
梁成,儋州中和镇天堂村人,字克恭、克功,一生效力于地方的安定、团结,深得地方官的敬重和群众的拥戴。史书记载,梁成“谨厚寡默,通经传百家子史,工诗能文。”是明成化年间儋州有名的读书人。
陈钺,字廷威,直隶献县人,明朝兵部尚书、户部尚书,进士出身。
林鹗,字一鹗,浙江太平人,进士,授御史,明英宗复辟,出知镇江,治有声,调知苏州,历官江西按察使、左右布政使,办事一以法令为据,成化中官至刑部右侍郎,卒年五十四,谥恭肃。
刘珏,字廷美,号完庵,南直隶苏州府长洲人。宣德中,苏州知府况钟举为吏,不就,得补生员,中举人,授刑部主事,迁山西按察司佥事,年五十弃官归,卒年六十三。
罗通,字学古,江西吉水人,进士授御史,巡按四川。黎利反叛,罗通当时任交趾清化知州,擅自传檄割清化以南给叛敌,黎利围攻清化城,罗通等大败之。宣宗大喜,改任户部员外郎,出理宣府军饷。正统初,迁兵部郎中,从尚书王骥整饬甘肃边务,从破敌于兀鲁乃还朝。以罪下狱,谪广西容山闸官,不久又调东莞河泊所官。景帝监国,以于谦等存,起为兵部员外郎,守居庸关,进左副都御史。通好大言,自陈杀贼功,求世袭武职,为给事中王鋐所劾,景帝释不罪卒,年八十一。
沈固,字仲威,丹阳人,以举人授山东沂州同知,时有建言,召入迁户部员外郎、郎中,出任山东左参政。洪熙时充大同总兵郑亨书办,此为兼用文武之始,正统初进户部右侍郎。土木之变,以守城功迁右都御史,转左都御史。
赵铎,四川德阳人,初与绵竹人徐贵有仇,为徐贵诬告通盗,受官吏迫害,遂起义。当时川中小股义军,如天涧沟杨瓒、汉川僧悟升、花溪陈焕章、连山河黄鹞子俱接受其领导。于是赵铎称赵王,设置安将军、席评事等官。进行流动作战,多次攻陷县城,杀长吏。其活动区域以川北为主,南到内江,东到湖广荆襄一带,宪宗诏命巡抚汪浩率官军入川镇压,在彰明中伏战死,起义失败。
萧维祯,名肇,以字维祯行,江西庐陵人,进士,授刑部主事,正统中录囚直隶等处,未几升郎中,又升大理寺丞。土木之变后,进少卿,加太子少保,升右都御史。天顺初调南京,历刑、兵部尚书。卒,谥文昭,通敏有才干,读书通大略,为时论所称。
廖庄,字安止,号东山,江西吉水人,进士,授刑科给事中,赈灾陕西,有能声,进大理寺左少卿。上疏劝代宗善事上皇,友爱皇储被廷杖,谪定羌驿丞。天顺初召还,调南京,历南京礼部左右侍郎、刑部左侍郎。卒,年六十三,谥恭敏,廖庄性格刚坦,好面折人过,实坦怀无芥蒂。一生清慎,及卒之日,几无以为敛。著有《廖恭敏佚稿》。
李绍,字克述,江西安福人,进士,选为庶吉士。正统初,授翰林检讨;景泰初,召充经筵讲官,升修撰,历司经局洗马兼修撰、右春坊右庶子兼侍讲;天顺初,改尚宝司卿兼侍讲学士,擢礼部右侍郎。以疾致仕,卒,年六十五。
蔚能,字惟善,陕西朝邑人,初为吏,以能授光禄典簿,累进本寺卿,升礼部右侍郎,仍掌寺事,后以忤调南京光禄寺卿。卒,蔚能居光禄寺三十余年,尽心职守,清慎守法,未尝私取一片肉,先后官光禄者皆不及。
贾铨,字秉钧,河北邯郸人,进士,授刑科给事中,改礼科,继升云南大理知府。时兵部尚书王骥率兵征麓川,贾铨区划有方,馈运有劳。王骥荐之,遂升云南右参政,仍掌大理府事,寻升左参政,以军民上颂及参赞军务侍郎候琎之请,再迁左布政使,上言免除云南数年所当贡而未贡之马、银、盐、米等物。天顺初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兼巡河南。成化初召还署院事,病卒,谥恭靖,贾铨为官云南,治行为一时之冠,深得百姓爱戴。.
宋杰,字廷英,直隶定兴县人,进士,授兵科给事中,升光禄少卿,进陕西左布政使,擢左副都御史参赞甘肃军务。左迁山东右参政,改湖广,寻升右布政使。成化初仍以左副都御史巡抚苏松等府,致仕,卒。
俞纲,字宗立,浙江嘉善人,由诸生缮写《宣宗实录》,试中书舍人,授郕王府审理。景泰初,升太仆寺寺少卿,再升兵部右侍郎入阁,参预机务,转左侍郎,加升太子太保。英宗复辟,被革太子少保,调南京礼部左侍郎,被劾罢。
卢祥,字仲和,广东东莞人,进士,授南京礼科给事中,改吏科,以言事谪蒲州通判。天顺初,擢礼科都给事中,章疏多见听纳,后以佥都御史巡抚延绥,劾罢致仕,卒,年六十六,著有《行素集》。
夏时,字以正,钱塘人,进士,授户科给事中。洪熙初,力言改钞法之弊;宣德初,命署尚宝司,兼理吏、礼、兵、刑四科,擢江西佥事,曾进知州柯暹所撰《教民条约》及《均徭册式》,刊为令,人皆称便。超擢广西左布政使,前后所上十余疏,虽不能尽用,天下壮其敢言。
刘孜,字显孜,江西万安人,进士,授御史,出按辽东。景帝即位,力排南迁之议。再按畿辅,擢山东按察使。吏部举天下治行卓著者,按察使只有刘孜一人,迁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江南十府,上疏罢民之重赋,百姓称颂。成化初迁南京刑部尚书,以严为治,官吏畏惮。卒,年五十八,居官廉慎,治事精密,号称能臣。
陆祥,无锡人,以石工荐营膳所丞,历郑藩工副,累迁工部主事、郎中、右侍郎,有异技巧思,尤精于刻镂。
霍瑄,字廷璧,陕西凤翔人,由乡举入国学,授大同通判,擢知府。诏加山西右参政,仍掌府事,能体知百姓疾苦,质朴勤事,熟知边情。英宗复位,进工部右侍郎,转左侍郎,因不能检点,为言官所劾,致仕。
陈泰,字吉亨,福建光泽人,举乡试第一,除安庆府学训导。正统初,擢御史,巡按贵州,再按山西、山东,三为巡抚,惩奸去贪,威名远扬。擢四川按察使,被诬逮刑部狱,景帝即位获释赦复官,于谦荐其守紫荆关,瓦剌首领也先入犯而失关,景帝免其死。擢大理寺右少卿,都督同知刘安巡保定诸城,命泰以右佥都御史参其军务,兼巡抚保定六府,寻命督治河道,自仪真至淮安,浚渠一百八十里,堵决口九个,筑坝堤三个,动用六万人,数月完工,移抚苏、松,巡抚四川,进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淮、扬诸府,致仕。
张谏,字孟弼,应天府句容县人,由进士授行人,擢监察御史,景泰中提督北直隶学校,调官于南京,寻升河南按察司副使,召为顺天府尹,多次上疏请减征料以解民困。因与人不和而被谪山东莱州府知府,因有治绩,复召为太仆寺卿,卒于官。
张睿,字志通,河南鄢陵人,进士,授吏科给事中,升都给事,未几,拜户部右侍郎,提督内外仓场粮草。也先犯京,奉命搬运通州城外粮草入城,力保不失,景泰中转左侍郎,天顺中升本部尚书,在官七年致仕。
孙贤,字舜卿,河南杞县人,进士第一,授修撰,侍经筵,预修《英宗实录》成,进太常寺卿兼翰林学士,迁侍读学士,掌院事。引疾致仕,卒年五十四,谥襄敏。
刘玉,字仲玺,河南磁州人,先为曹吉祥家仆,后从其外出打仗,得授副千户、积功至都指挥佥事。以夺门功进都督佥事,参与镇压贵州苗民起义,进右副总兵镇守贵州,曹吉祥卒,谪海南副千户,复原官镇守凉州,进都督同知。充总兵官征讨满俊,以功进左都督,掌右府事。六年充副总兵至延绥征讨鞑靼,卒,赠固原伯,谥毅敏。
徐瑄,字子敬,号野庄道人,嘉定人,进士,授监察御史,出按川广有声。天顺初擢右佥都御史巡按延绥,治绩卓著,以疾致仕。
陈宜,字公宜,江西泰和县人,进士,授工科给事中,迁应天府丞,升云南左布政使,再以右副都御史巡抚贵州,参与镇压山都掌少数民族起义,以功升兵部右侍郎,提督偏头关防务,因母丧回乡,二十六日卒于道,年六十。
罗箎,字应诏,一字叔和,南昌人,进士,授云南道监察御史,历湖广按察使,筑武昌江堤以护民居,积粮以赈岁饥、丰军给,百姓称德。成化初,官终右副都御史,理南京都察院事。致仕,卒,年五十八,著有《知庵集》。
陈翌,字忡霄,直隶虹县人,进士,授户部主事。瓦剌首领也先寇边,奉命往永平等处备刍粮,百万区划,民不扰而兵食充足,进郎中,升山西右布政使。天顺中,再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宁夏,镇静为治,边人得安。再擢南京户部左侍郎、尚书,劾退贪官污吏。
李侃,字希正,东安人,进士,授户科给事中,迁都给事中,直言敢谏,擢詹事府丞。改太常寺丞,进太仆寺卿,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力振士风,致仕,归里时,军民拥泣,至不能行,家居十余年卒,年七十九。
黄琛,字廷献,福建将乐县人,进士,授户部主事,进郎中,整顿苏松钱谷积弊,使钱谷悉归于官。景泰中擢江西左参政,进左布政使,讨平朱绍纲之乱。升南京户部右侍郎,卒,居官以干治称。
乔毅,字志弘,山西乐平人,进士,选庶吉士,授吏科给事中,进都给事中,升大理寺右丞,迁左少卿,六年升工部右侍郎,卒,年六十三,宽和质实,表里一致,不为矫伪之事。
曾翚,字时升,江西泰和人,进士,授刑部主事,历刑部员外郎、郎中,正统末擢广西右参政,再转河南御史,抚谕南阳流民。迁山东右布政使,限制势家侵占民田,成化初转河南左布政使,开仓赈济饥民,后召拜刑部左侍郎,巡视浙江,考察官吏,罢不称职者百余人,卒,历官四十余年,质实勤慎,清正不渝,至死家无赢资。
杨浚,字叔玑,号宜闲,直隶无锡人,进士,授户部主事,迁郎中、山西右参政、陕西右布政使、河南左布政使、户部右侍郎。成化初改右副都御史抚治荆襄流民,后巡抚河南。卒,年五十九,《明实录》谓其素丰自俭,治官如治家,不择利害为趋舍。《杨宜闲文集》传世。
余谦,字孟亭,湖广宜都。父任郎中,余谦随居京师,正统初,以善书修《宣宗实录》,授试中书舍人,寻直内阁书办,升吏部郎中、顺天府丞。成化初以侍书旧恩升太常寺卿,为人朴厚诚实,字画遒劲,亦通文艺。
孙原贞,名瑀,以字行,江西德兴县人,进士,授礼部主事,迁郎中。正统初,擢河南右参政,居官清慎,有吏才,再迁浙江左布政使。正统末年,拜兵部左侍郎征讨浙闽农民起义,进兵部尚书,镇福建、浙江。天顺初以老致仕,家居十余年,卒,年八十七,著有《岁寒集》。
雷复,字景旸,湖广宁远人,进士,授行人,历官广西副使。成化初,擢山东右布政使,升礼部右侍郎,寻改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继李侃之后,端恪守法,得军民心。
孙曰良,字艮斋,江西丰城人,进士,授监察御史,出知交州府。正统初,超擢广西右布政使,总督广西兵备,官至右副都御史镇守临清,后致仕,卒,年八十七,所至有能声,有古循吏之风。
马昂,字景高,一字伯颙,直隶沧州人,由举人入国子监选授鸿胪寺序班,拜御史,整饬大同兵备。升刑部右侍郎,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参赞甘肃军务,景泰初致仕,起复,总督军务,前往剿抚两广,升右都御史,转左都御史。天顺初,掌都察院事,迁兵部尚书,后以平曹钦功加太子少保,改户部尚书,因被劾卖盐赎贷而致仕,卒,年七十八,赠少保,谥恭襄。
金绅,字缙卿,上元人,进士,授刑科给事中,进都给事中,上章弹劾门达。擢南京大理少卿,进南京刑部右侍郎,巡抚江西,酿成凤毛之祸。卒,年四十九,性狷介严毅,门无杂宾。著有《心雪稿》、《江西巡视稿》。
王献,字惟臣,浙江仁和人,进士,选庶吉士,授翰林编修、修《寰宇通志》成升修撰,再进左春坊左谕德兼修撰。充日讲官,升翰林院学士,修《宋元通鉴纲目》成,进詹事府少詹事兼学士,修《文华大训》成升太常寺卿兼侍读学士,卒于官,赠礼部右侍郎,谥襄敏。
蒋琬,字重器,直隶江都人,袭祖父蒋贵定西候之爵。天顺末,佩征羌将军印,总兵甘肃,召还,协守南京,兼督操江,入督十二团营,寻兼总神机营兵。上言请建北京外城,以防敌之长驱直入,又请将畿内、宣府、大同等地田亩分给百姓,以足边用。佩将军印御边,班师加太保兼太子太傅。卒,年五十五,赠凉国公,谥敏毅,有《筠清轩集》。
赵胜,字克功,迁安人,袭职为指挥使。土木之变御瓦剌有功,进都指挥佥事,天顺中超迁都督佥事、同知。西征鞑靼有功。成化初,典鼓勇营训练,寻典耀武营。充总兵官镇辽东。召还典五军营,寻改三千宫。后进左都督,加太子太保,封昌宁伯,修万贵妃墓,骑马坠崖而卒,赠昌宁候,谥壮敏。
刘俊,字士英,陕西宝鸡人,进士,授编修,累升国子监祭酒,寻改南通政司左通政,累官南工部右侍郎。二月被劾致仕,卒,刘俊拒附石亨,人多称之。
雷泽,字时霖,山西定襄人,进士,授刑科给事中,擢太仆寺少卿,升南京光禄寺卿,卒。在朝抗直不避权势,疏陈戚畹骄恣,被杖几死,而后复谏不止,闻者称之为铁汉。
沐瓒,沐英的曾孙,沐英第三子沐昂的孙子。承袭了父亲沐僖的官位锦衣卫副千户,被擢升为右军都督同知,佩镇南将军印。改任副总兵镇守云南金齿、腾冲,享年43岁,可谓是英年早逝。
沐诚,明朝将领,书法家,字择善,安徽凤阳府定远县人,回族,世居云南。幼诵《孝经》、《论语》诸书,既长娴韬略、工咏吟、善草书。袭云南左卫佥事,与御史樊莹等创建腾冲司,升锦衣卫都指挥使充右参将,镇守金齿、腾冲,卒于任所。
彭教,江西吉水人,字敷五,号东泷,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官至侍讲学士。
万通,明朝锦衣卫指挥使,通达皇贵妃之弟,宗宸妃之弟,敏顺妃之弟也,于成化十二年十一月被册封指挥佥事。
杜琼,字用嘉,号东原耕者、鹿冠道人,人称东原先生,南直隶苏州府吴县人。明经博学,旁及翰墨书画皆精,山水宗董源,层峦秀拔,亦工人物。好为诗,其诗于评画尤深。著《东原集》、《耕馀杂录》。知府况钟两度推荐,均固辞不出,卒,年七十九,谥号“渊孝”。
阎禹锡,字子与,洛阳人,举人,曾以庐墓《守母坟》闻名于世。后闻薛瑄讲学河东,就前往河东拜薛瑄为师。天顺朝,他因忤逆权贵,被贬为徽州府经历。他的学生乞留不允,被调到南京任国子监丞,后转任御史,督畿内学政。他把周敦颐的《太极图说通书》。向学生讲解,一时学生云集,他家道苦贫,死后门人为之殡葬。他的作品主要有《自信集》、《晦庵要语》、《二程全集》、《薛文清公读书录》、《河汾诗文》、《司马法吴子批注》、《孙子选注》、《武学词范》等书行世。
韩文,字贯道,洪洞人,明代中期大臣,北宋宰相韩琦的后代。进士,曾任吏部尚书,因得罪刘瑾而被迫致仕,并被“罚米法”罚至家境败落,刘瑾被诛后官复原职,终年八十五岁,谥号“忠定”。
王概,又作王槩,初名匄,一作改,亦名丐,字东郭,又字安节,后改今名,秀水人,久居江苏金陵。兄王蓍,初名尸,字宓草,以花鸟擅名,兼善诗文、治印。
继晓,江夏僧人,宪宗时妖僧。继晓依靠太监梁芳骗取了宪宗的信任,在宫内大搞神仙方术,点石成金的把戏,弄得宫中乌烟瘴气。很多官员看不过去。但僧继晓由于有皇帝撑腰,官员们是敢怒不敢言。员外郎林俊上书论梁芳与僧继晓祸国殃民,结果惹恼了皇帝,被捕下狱。太监怀恩知道了此事,就为林俊争辩,但宪宗根本不听。于是,怀恩直接找到当时负责此事的锦衣卫镇抚司的官员,对他们说:“汝曹谄芳倾俊。俊死,汝曹何以生!”后来,宪宗释放了林俊。孝宗初,继晓被处死。
董兴,直隶长垣人。初为燕山右卫指挥使,累迁署都指挥同知,正统中进署都指挥使、京营管操。复擢署都督佥事,充右参将,参加征讨邓茂七起义,以功进都督同知。广东黄萧养起义势不可挡,宪宗急遣董兴为左副总兵率江西、两广军前往镇压。义军被董兴部屠杀一万余人,黄萧养中箭而死。董兴以功进左都督,留镇广东。后召还分督京营,与曹吉祥结姻,因“夺门”功封海宁候,未几充总兵官镇辽东。曹吉祥被诛,被革爵,发广西立功。后复爵,总兵宣府。宪宗即位后被罢职,家居十余年,卒。
吴琛,字舆璧,号愚庵,直隶繁昌人,进士,授监察御史,升大理寺右丞,进右佥都御史巡抚甘肃,征羌有功。成化初。掌南京都察院事。后进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总督两广韩雍致仕后,吴琛兼总督两广,卒于官,年五十一。有《愚庵集》。
原杰,字子英,山西阳城人。进士,授御史,巡按广西,奸宄绝迹。再巡按顺天诸府,开仓赈饥。擢江西按察使,治行有绩,赐诰旌异,迁山东左布政使。拜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后召为户部左侍郎。时有奸徒掠百姓开垦之黄河滩地献王府邀赏,原杰请求禁止。改左副都御史理院事。荆襄流民复聚,宪宗乃命原杰出抚,原杰令流民附籍,另设郧阳府、湖广行都司,困扰多年的流民问题暂时得以解决,以功进右都御史,再任为南京兵部尚书,原杰力辞,未赴任而卒于南阳,年六十一。赠太子太保,谥襄敏。郧阳、襄阳民念其功而为之立祠。
崔恭,字克让,直隶广宗人,进士,除户部主事,擢莱州知府,有治绩。景泰中,超迁湖广右布政使,安抚流民,寻迁江西左布政使,定均徭法,酌轻重十年一役,遂为定例。天顺间迁右副都御史巡抚苏松,疏浚漕河,大治吴淞江,民赖其利。升吏部右侍郎,寻迁左侍郎。进吏部尚书,不久转南京吏部尚书,致仕,卒,年七十一,赠太子少保,谥庄敏。
杨信,字文实,六合人,昌平候杨洪之从子,自小即从洪征战,骁勇善射,累功致指挥佥事,正统未。进都指挥佥事、都指挥同知。景泰初进都督佥事,协镇宣府,建言使用“鹿角之阵,监阵可捍敌马,结营可卫士卒。天顺初移镇延绥,进都督同知,因御鞑靼功进彰武伯,佩副将军印,充总兵官。成化初。还京督三千营,后毛里孩据河套,杨信复至边,屡立战功。卒,赠彰武候,谥武毅。
丁川,字大容,号东陵,浙江新昌人,进士,授监察御史。尝上方会昌候孙继宗父子权重,宜加裁损,万贵妃专宠,干预外政,复上疏论谏。官至左佥都御史巡抚延绥,进安边十策,悉允行,卒,年四十八,著有《东陵文集》。
刑简,字居敬,陕西咸宁人,进士,授刑部主事,擢真定府知府,有治绩,擢浙江左参政,寻升顺天府尹,崇尚节俭,再升南京大理寺卿,寻拜户部右侍郎,以疾卒于官,廉介有守,无矫言饰行。
杨瑄,字廷献,江西丰城人,进士,授御史。天顺初上奏弹劾曹吉祥、石亨而获罪,戍辽东铁岭卫,未至赦还,复谪南丹卫。成化初召还,寻迁浙江海道副使,修筑海塘,筑海盐堤岸三千三百丈,十余年政绩卓然,进按察使,西湖水旧可灌溉田十六万顷,至时堵塞过半,杨瑄请浚,功未成而卒,年五十四,海盐人立祠祀之。
倪谦,字克让,应天府上元县人,进士,授翰林院编修,满九载进侍讲,改左春坊左中元,进侍讲学士。修《寰宇通志》成进左春坊大学士兼侍讲,天顺初改通政司左参议,进翰林院学士。从事戍开平。成化初,入史馆个《英宗实录》,升礼部右侍郎,为言官所劾至仕,后复起为南京礼部右侍郎,不久进尚书,以疾复致仕,卒,年六十五,赠太子少保,谥文僖,著有《朝鲜纪事》、《倪文僖公集》等。
夏埙,字宗成,浙江天台人,进士,授御史,巡按广西福建,继清军江西,发镇守中官叶达恣横状,达为敛威。擢广东按察使,迁布政使,调江西。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安抚苗民,致仕,杜门养亲,有接宾客,卒,年五十四,著有《岭南集》、《岭南江西行稿》、《三巴稿》及奏议数十卷。
李纲,字廷张,山东长汪人,进士,授御史,历按南畿、浙江、劾去浙江赃吏至四百余人,时称“铁御史”,奉敕编修延绥士兵,还迁太仆寺少卿,巡畿辅马政,拒绝收贿。迁右佥都御史,转左佥都御史,出督漕运,与平江伯陈锐共事。卒,年五十五,陈锐见其笥中只有敝衣,挥泪说“君子也!”为具棺材,闻其清节于朝廷。为时所重。
杨鼎,字宗器,陕西咸宁人,进士,授编修。进侍讲兼中允,超擢户部右侍郎,天顺初转左,代马昂为户部尚书,上疏诸设监司一员处置陕西汉中流民。在其任内,诸仓有储蓄。后加太子少保,给事御史劾其非经国之才,杨鼎乃致仕,卒,年七十九,赠太子太保,谥庄敏。
王复,字初阳,直隶固安人,进士,授刑科给事中,擢通政参议,景泰中迁通政使,天顺中历兵部左右侍郎。进兵部尚书,尝出视陕西、宁夏、甘肃边备,经略有方,所上备边奏章多被采纳,其要为广置墩台,以使守兵相互援助。后以言者谓治兵非其所长,乃以白圭代之,改任工部尚书,力戒无益之工役,加太子少保,致仕,卒,年七十,赠太子太保,谥庄简。
阎本,字宗元,陕西邠州人,进士,授户部主事,升郎中,提督永平、山海等处粮草,升右佥都御史巡抚蓟州等处,赞理军务。致仕,复起为户部右侍郎,督饷西北,还京以疾卒,年五十七。
王朝远,名汉,以字行,江西进贤人,进士,授监察御史。天顺中为石亨等所诬,黜衡山县知县,未行即改巡按广东,上言广西瑶民流劫广东事,明廷始命韩雍、赵辅往征。升陕西边备副使,多方筹措边饷,以功进陕西按察使,久之进左佥都御巡抚甘肃,未几以疾致仕,卒,年五十八。
吴节,字与俭,号竹坡,江西安福人,进士,授编修,历南京国子祭酒,官至太常寺卿兼侍读学士。卒,年八十五,著有《吴竹坡诗文集》。
张瓒,字宗器,湖广孝感县人,进士,授工部主事,迁郎中,历知太原、宁波二府,有善政。成化初,迁广东参政,转浙江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镇压播州、松潘苗民起义,以功拜户部左侍郎。为左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兼抚江北诸府,卒,有《东征纪行录》、《土苴内外集》、《征夷杂记》等。
白行顺,陕西清涧县人,进士,授工部主事,升户部郎中,擢太原府知府,改济南府。成化初,升山西左参政,寻转右布政使,久之升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
马谅,字子谅,直隶和州人,进士,授吏科给事中,升山东右参议。景泰时入为应天府尹。天顺初进南京户部左侍郎,被劾致仕。卒,年七十七,为人精敏,所莅有政绩,出入中外三十余年,清操雅节,始终不变。
程万里,字道远,华容人,进士,授吏科给事中,升都给事中、通政司左参议,进右通政,往理易州山厂。内批升户部右侍郎,调南京工部右侍郎,未行,科道官劾其素乏清誉,遂令致仕。
郝璜,字廷器,河南光州人,进士,历吏部验封司主事、员外郎、郎中。天顺初升兵部右侍郎,改南京工部右侍郎。转左,未几致仕,卒,年八十。
俞钦,字振恭,浙江新昌人,进士,选为翰林庶吉士,授礼部仪制主事,天顺初升郎中。,因会试场大火谪迁松江府同知,成化初召还,改兵部武选司郎中,以参加征剿山都掌少数民族起义功升太常少卿。升礼部右侍郎,后转为兵部左侍郎,卒于官,年五十四。有《思庵集》。
李田,字舜耕,湖广嘉鱼县人,进士,授户部主事,升郎中。征讨四川山都掌少数民族起义进,李田督饷,以功升广东右参议,进浙江左参政升右布政使,转至福建左布政使,未几升右副都御史整饬蓟州、山海关等处边备,兼巡抚顺天、永平等府。
徐英,字士杰,一作时杰,四川中江县人,进士,授吏科给事中,立朝直言正色,凡百官奏章违式,无不驳正。进都给事中,升顺天府丞。历河南左、右布政使,擢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淮扬,卒,年五十九。
李本,字立之,四川富顺县人,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历官检讨、编修、侍读。参预修撰《一统志》、《英宗实录》,后升南京太常寺少卿、礼部侍郎、尚书。屡为科道官所劾。
高明,字上达,号愚轩,江西贵溪人,进士,授御史,敢直言,擢大理寺丞。成化初,拜南京右佥都御史,受命前往扬州征讨盐寇,造巨舰于江上巡逻,盗遂平。宦官卖私盐者,高明皆据法收没,盐政大治,后以父母年老而致仕。福建上杭民起事,诏起复巡抚福建,督兵征讨,功成复致仕,卒,年六十四,有《冬养录》、《征闽录》、《安定录》。
施纯,字彦厚,顺天府东安人,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户科给事中,升鸿胪寺少卿、寺卿。因熟悉礼度得宠,得擢礼部右侍郎、尚书,再加太子少保,升迁之快,前所未有,卒于官,年五十。
李宾,字廷用,号敬庵,直隶顺天顺义人,进士,授御史,有直名。超迁太仆寺卿,寻转右副都御史提督永平、山海等处军务,兼理粮储。天顺初,改大理寺卿,父丧,直复升右都御史,成化初进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因不愿南居而屡次上章求解职。改左都御史,寻加太子少保,弹劾汪直,因恐得祸而致仕,卒,年七十,赠太子太保,谥襄敏。
王浚,字克深,直隶威县人,进士,授监察御史。以王越荐升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未抵任即改都察院同职巡抚甘肃,后改抚治郧阳,卒,年五十五,居官有治绩,不负众望。
鲁能,字千之,广东新会人,进士,授户部主事,升郎中。升陕西右参议,累迁右参政、左右布政使,善理财事。超拜右副御史巡抚甘肃,卒,朴实勤慎,所至无废事。
陈政,合肥人,袭父平乡伯陈辅之爵,奉敕充总兵官镇守两广。在镇十九年,最谙夷情。杜绝私请,如廉州最为繁华,但未曾一至。
韩定,字士安,号静庵,直隶威县人,由译字生授鸿胪序班,历中书舍人、员外郎、内阁书办,为大学士李贤所信任,进太仆寺少卿、寺卿,提督四夷馆。卒,年六十九,居官四十余年,勤慎无怠,性孝友,尤好恤贫。
娄良,字至善,河南通许人,进士,授主事,累升至郎中。景泰中升广西右参政,专理边务。天顺间转督凉州饷事,兼管屯田。成化初,擢陕西右布政使,进右副都御史巡抚甘肃,后致仕,卒,年七十五,娄良为官清正廉洁,归家时行李极少。
陈选,字士贤,浙江临海人,进士,授御史,直言敢行,迁河南副使,寻改督学政。汪直来巡,不拜谒,只长揖而已,词气严正,进按察使。后历广东左、右布政使。市舶中官韦眷收受进贡番人之重贿,番禺知县高瑶收没之,韦眷乃诬陈选、高瑶贪污。诏命逮陈选至京,及行日,士民数万号哭遮留。同年九月初二日,行至南昌有疾而府,年五十八。
第五章 贵镇甘肃——任礼
任礼,字尚义,司彰德府临漳县人,明朝将领。早年为燕山卫卒,后参与靖难之役、永乐北伐,累功为都督佥事。仁宗时连掌广西、辽东都司事;宣宗时升任都指挥同知,随平朱高煦之乱,从征兀良哈;英宗即位后,再升左都督,旋即挂平羌将军印出镇甘肃,为左副总兵。
与兵部尚书王骥、右都督蒋贵分道出击鞑靼阿岱汗、朵儿只伯,取得大捷,以功封宁远伯。亲自率军出塞,迁沙州卫一千二百余人入塞,论功获赐世券,在甘肃“缮甲训兵”、推行军屯,使边境稳固。因抵御瓦剌也先无功,被召回,晚年历任三千营提督、南京守备、中军都督府掌府事等,追封宁远侯,谥号“僖武”。
任礼,在洪武末年入军籍,隶属于大兴卫,后以燕山卫卒身份,随从燕王朱棣起兵,积功任山东都指挥使。之后随从朱棣北征,先行侦察敌情,回来后受到优厚的赏赐。仁宗朱高炽即位后,任礼出掌广西都司事务,不久后改掌辽东都司事。宣宗即位后,任礼进升为都指挥同知,随从宣宗平汉王朱高煦之乱,后又从征兀良哈三卫,回师时负责殿后拒敌。
英宗朱祁镇即位,任礼进升为左都督,佩平羌将军印,充任左副总兵,出镇守甘肃。鞑靼的阿岱汗、朵儿只伯多次侵犯肃州,皇上颁玺书责备他。阿岱汗、朵儿只伯又入侵庄浪,都指挥魏荣将其击退,擒获朵儿只伯的侄儿把秃孛罗,任礼为此奏捷于朝廷。
任礼与兵部尚书王骥、右都督蒋贵分道出塞,在石城击败朵儿只伯,又分路到达梧桐林、亦集乃,推进到黑泉而返。任礼在此役中斩俘颇多,因功被封为宁远伯,食禄一千二百石。
赤斤蒙古卫都督且旺失加苦于瓦剌太师也先的残暴,想移驻也洛卜剌,任礼因该地近肃州,坚决反对。后来,且旺失加奏请在那里建寺庙,任礼又说如果允许他建寺,他一定会移居,这样会留有后患,这事竟这么了结了。当时边防将领的家僮开垦塞上田地的,每顷要交粮十二石。任礼接连向朝廷请求,得减去四石,这时边塞没有警报,任礼与巡抚曹翼屯田积粟,修缮武器,训练士兵,边备非常稳固。
沙州卫都督喃哥兄弟相争,部众离心,任礼想趁他们饥馑困窘之时,把他们迁到内地,正好喃哥也请住到肃州境内,任礼便派都指挥毛哈剌前往安抚他的部众,而他自己亲率部队随后出发。任礼到达时,喃哥态度又摇摆不定,他的部下想投奔瓦剌,任礼进兵逼迫,遂将其整个部落一千二百余人收缴而还。事情报到朝廷后,任礼获得优厚的赏赐,当时瓦剌部的也先势力正盛,封喃哥的弟弟锁南奔为祁王,任礼认为两寇联合则其势更加难以控制,便派人去招抚锁南奔。锁南奔想答应但主意未定,任礼暗中派兵直抵罕东,将他抓了回来,英宗闻讯大喜,赐任礼铁券,允许其子孙世袭爵位。
也先分路入侵,抵达肃州,任礼派裨将抵御,两战两败,损失士卒、战马以万计,朝廷于是召回任礼,命他以伯爵归家。任礼与南京协同守备赵伦因议事意见不合,互相诟骂,监察御史李叔义弹劾任礼“衰老无为”,兵部会同宁阳侯陈懋等商议,派平江伯陈豫接替任礼。代宗决定暂时不调陈豫南下,仅下诏切责任礼,令他尽心守备,又将赵伦贬至广西。
任礼被召回北京,奉命掌中军都督府事,任礼去世,宪宗闻讣讯,依例赐祭葬,追封宁远侯,谥号“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