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嘉兴名妓——罗爱爱
罗爱爱,元末嘉兴人,后托身于同郡赵氏子,赵父挚友居显位,写信招赵子,欲授江南一官。赵踌躇未决,罗劝之行,并置酒中堂,奉杯为赵母寿,并自制《齐天乐》一阕,歌之助酒。
罗爱爱,是嘉兴名妓,其人其事,记载在瞿佑《剪灯新话爱卿传》和冯梦龙《情史类略》之中。”罗爱爱,嘉兴名妓也。色艺冠绝一时,而性复通敏,工于诗词。风流之士,趋之若狂,呼为爱卿。尝以季夏望日,与郡中诸名士会于鸳湖之凌虚阁,玩月赋诗。“
古时候的名妓若不是色艺双馨,才情无双,根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妓,她也担不起名妓之名。罗爱爱既然是嘉兴名妓,在当时艳冠群芳,引得无数名流士子为其趋之若狂,那么她自然就有极富才情的一面。罗爱爱是一个文采极高之人,她曾经与士子游湖赏月,大家一起吟诗作对,罗爱爱当先成一首四绝,而且还是坐即落笔,落笔即成一首四绝:画阁东头纳晚凉,红莲不及白莲香。一轮明月天如水,何处吹箫引凤凰;月出天边水在湖,微澜倒浸玉浮图。掀帘欲共嫦娥语,肯教霓裳一曲无;曲曲栏杆正正屏,六铢衣薄懒来凭。夜深风露凉如许,身在瑶台第一层;手弄双头茉莉枝,曲终不觉鬓云欹。佩环响处飞仙过,愿借青鸾一只骑。
不止如此,当初他的丈夫有机会入朝为官,但是却需要上大都一趟,丈夫一时有些踌躇不决,是罗爱爱劝其上京。等丈夫到了离去之时,罗爱爱置办酒席为其饯别,在宴席上高歌一曲,这曲词也是罗爱爱自己所创:”恩情不把功名误,离筵又歌金缕。白发慈亲,红颜幼妇,君去有谁为主?流年几许,况闷闷愁愁,风风雨雨。凤拆鸾分,未知何日更相聚。蒙君再三分付:向堂前侍奉,休辞辛苦。官诰蟠花,宫袍制锦,要待封妻拜母。君须听取,怕日落西山,易生愁阻。早促归程,彩衣相对舞。“
这里要提一下,罗爱爱的丈夫是同郡中一富贵大户赵家的儿子,在家排行老六,父亲早逝,家中只剩一老母亲。赵生渴慕罗爱爱,便诚聘之,终成一段佳话。这离别一首歌,不仅表现了罗爱爱的文采,同时也展现了她对自己丈夫的情深。罗爱爱是贤妻良妇,她嫁给赵生之后,便恪守妇道,当自己丈夫踟蹰不前的时候,不顾自己方才新婚,忍下对丈夫的离别不舍,放手劝诫自己的丈夫去追求功名,去成就自己的事业,当丈夫离开之后,安心待在家里奉养婆母,操持家务。
赵生离去不久,赵母就因为思念儿子,最后抑郁成疾,罗爱爱尽心尽力的照顾婆母,比之亲母更甚,后来不到半年赵母去世,罗爱爱悲伤异常,亲自寻找坟墓,凭自己女儿生仍旧全了葬礼的礼节,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之人,绝对是贤妻典范。
元末之时,国家动荡,社会黑暗,世道混乱,此起彼伏的起义,四处都是落草为寇的盗贼,有些时候官府之人比之盗贼更甚,赵母去世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动荡绵延到嘉兴。当时江浙参政杨完者,率苗兵拒之于嘉兴,放纵手下军士四处劫掠,赵家宅邸被一个叫刘万户的人占为己有,这个还不算,他见着罗爱爱长的漂亮,便想强行纳之为妾。罗爱爱表面上好言好语,应下了此事,转到屋内便以罗巾上吊而死,此可见罗爱爱对自己丈夫的忠贞,也可见其贞烈的性子。
罗爱爱是一个忠贞之人,宁死不屈,在这肮脏的世间也要留下一个清白身。
第三十六章 元代包公——苏天爵
苏天爵,字伯修,号滋溪先生,真定人,元代文学家,史学家、理学家。少从安熙学,为国子学生,得吴澄、虞集、齐履谦先后为之师,参加国子学生公试,名列第一。江淮红巾军起义,奉命参政江淮行省,总兵于饶、信,卒于军中,年五十九岁。
苏天爵,出生在真定一户官员家中,父亲苏志道是岭北行省左右司郎中,母亲刘氏。由父亲苏志道引见,拜入同郡安熙先生之门,学习元代大儒刘因之学,安熙是刘因的门生,苏天爵成为安熙的入室弟子,其后多年,一直在安熙门下学习。期间与藁城著名学者张在交游,并且每获多闻之益,天爵少年时接受的系统、严格的儒学教育,并得到名师指点,对其一生影响深远。天爵博闻强记,饱读诗书,学识很快超越其师,尤其是在诗文方面,词华典雅,根柢深厚,成得同时期的名作家,文章文笔的大气,往往出入於欧阳修、苏轼,甚至超过其老师。
苏志道为尚书省中书掾,因父亲为官中央,苏天爵随家庭搬入大都,并以21岁入国子学,先后拜吴澄、虞集、齐履谦等大儒为师,学习儒家经典。由于他勤奋努力,嗜学不厌,得到诸多师友赏识。虞集有《赋苏伯修滋溪书堂》诗云:“积学抱沈默,时至有攸行”,“抽简鲁史存,采诗商颂并”,赞赏苏天爵心无旁骛,沉潜典籍,研究掌故,终能厚积薄发,并说他可以“担当起一代文献记录的重任。”
苏天爵参加国子学生贡举公试,以应试文《碣石赋》“文雅驯美丽,考究详实”,被负责这次公试的马祖常拔为第一,“授从仕郎、大都路蓟州判官”,官列七品,时年24岁。后来,父亲苏志道在大都病逝,天爵以父丧归真定丁忧,苏天爵服孝期满,重新上任,调功德使司照磨。
经著名学者袁桷的举荐,苏天爵得以改翰林国史院典籍官,升应奉翰林文字,并参与了《英宗实录》的修撰,对袁桷的举荐,苏天爵一直感激不尽,后来为袁桷写墓志铭,他把这份感激写了进去。从此,苏天爵进入史学领域,天爵少年时便有志著书写史,他终于有机会施展才华,在翰林院如鱼得水。
说苏天爵是元朝的包公,其意义想来已经不必多说了,自然是因为苏天爵为人公正廉明,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秉公执法,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苏天爵不是这样的人,这个名号也不会流传到这么久了。苏天爵为官之时,无论是在哪个职位上都恪尽职守,尽职尽忠,秉公执法,破获了大小冤案无数。
苏天爵为江南行台监察御史的时候,“朝廷虑天下断狱之未审,用中书御史台议,遣官审覆”,于是苏天爵奉命到湖北考察狱案。所谓的断狱未审,实际上很多都是当地豪强枉法害民,但是因为这些豪强在当地势力极大,又有钱财遮掩,所以即使犯了案,审来审去最终都没有个结果,而湖北这个地方,民风凋敝,此类案件就更多了。
苏天爵得到诏令之后,当即前往巡察,遍阅各地,事无巨细,查无遗漏,“所平反者共八事,所揭发豪右与蠹吏勾结枉法者又数事,治绩卓然,声名远播。”苏天爵担任监察御史一职,上任不到四个月“所劾五人皆权要,所举百有九人则世臣耆德与一时之名流,而于外官下吏草泽之士,有弗遗也。”
苏天爵奉命去湖北审视囚犯,作为监察御史,不顾道路僻远,天气炎热,气候潮湿,每天奔波于湖北各地,审理在押囚犯。只要遇到有疑点的案件,都会重新审查,并加以处理,凡遇到有冤情的狱囚,他就会问:“宪制规定,一年有两次视察,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回答是:“以前来视察的,只是应付差事,没有真正想为我们这些老百姓伸冤的。他们官官相互,欺下瞒上,谁管我们的死活,今天听说御史大人到了,而且您就是人们传送的‘苏清天’。我即将受刑不得不说了。”苏天爵为之叹息,所以在以后的审理案件中更加深究细问,虽然在盛暑的深夜,仍然秉烛伏案,审理各种案件,而不知疲倦,从而纠正了许多错案。
后来,苏天爵出任为淮东道肃政廉访使,淮东因为他的巡察和到来,一时间“宪纲大振,一道肃然。”他奉命巡察天下,“大力纠察吏之奸贪,兴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纠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后来还因为太过严厉,拉下的人马太多,最后得罪了当时的丞相,被以“不称职”的罪名弹劾罢归。这种种事迹,也许并没有后世流传的包公的事迹,那把具有传奇色彩,但是却也能看出苏天爵绝对是一位秉公执法,不畏权贵,刚直不阿的清官,“元包公”的称号他当之无愧。
由于苏天爵在湖北任上平反了许多冤狱错案,很受皇帝赏识,回朝之后,拜监察御史。当时已是元朝后期,朝廷弊病很多,他为官四个月便上奏章四十五本,内容大多都是人君之道、朝廷政令,凡是涉及到国家安危的,对社会发展不利的他都直言不讳,知无不言。
元顺帝非常欣赏苏天爵的才干,先后任命他为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后来又升为参议中书省事,当时,朝廷更立宰相,朝中官员只顾拉邦结派,见风使舵,许多政务因此荒废下来,无人理政,而皇帝一心图治,重振朝纲。苏天爵想国家之所想,急皇帝之所争,夙夜谋划,言无顾忌。由于他日夜操劳过度,以至于头发胡子全白了。
苏天爵体察老百姓的疾苦,严惩贪官奸吏,大兴改革之风,共兴除783件兴国利民的大事,弹劾官吏949人,京都百姓都称他是当代包拯、韩琦,但他也因此得罪了当朝宰相,和一些权贵们,他们绞尽脑汁找苏天爵的过失,最终还是中伤、巫陷,以不称职罪,将苏天爵罢官回家。后来元顺帝才知道苏天爵是被冤枉的,又将他起用为浙东道廉访使,江浙行省参知政事。
苏天爵一直在江浙地区任职运转使,参知政事等,当时盐法弊端很重,苏天爵上任后拯治有方,所获得税课达到宝钞八十万锭,在规定的时间内收起税款。江南地区爆发了方国珍起义,韩山童、刘福通红巾军起义,徐寿辉红巾军起义等反元农民起义。徐寿辉起义军在湖北地区占据多地,安徽定远郭子兴起义,攻克壕州,自称节制元帅,徐寿辉起义军在江浙地区扩大影响力,攻占多地。
朝廷下诏任命苏天爵仍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负责军政事务,并带兵于饶、信一带与起义军作战,其军事策略精密细致,军队纪律严明,连一些老帅宿将都比不上他,这期间苏天爵领兵收复了一路六县,但由于军政大事繁琐,而苏天爵忧思劳累过多,终因积劳成疾于当年十月病逝军中,享年59岁。
第三十七章 七朝重臣——许有壬
许有壬,字可用,彰德汤阴人,元代文学家。京城外发生饥荒,他从“民,本也”的思想出发,主张放赈救济,河南农民军起,建议备御之策十五件,又任集贤大学士,不久改枢密副使,又拜中书左丞。看到元朝将士贪掠人口玉帛而无斗志,就主张对起义农民实行招降政策。
许有壬,父许熙载于大德年间,曾先后在湖南零陵、衡阳、湘潭、长沙、江西临川等地做官,幼年的许有壬随父读书于江南,大德末年,许有壬游学京师,应聘为山北廉访司书吏。
许有壬登进士第,授同知辽州事,改任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他巡视广东时,发现广东道廉访司副使哈只和蔡衍二人营私舞弊,“黩货无厌”,便立即劾罢之。不久,许有壬被召回内台,任监察御史,元英宗是一位力图推行新政的君主,他起用拜住为相,追查并处置前任奸相铁木迭儿父子等人贪赃不法、诛杀贤良之罪行,因而遭到以御史大夫铁失为首的铁木迭儿余党的忌恨。铁失等人发动政变,当英宗自上都南返,途经南坡时,将英宗和丞相拜住杀死,泰定帝即位后,铁失伏诛。
许有壬在所上奏章中建议严惩铁木迭儿之子锁南及其余党,并请示为遭受铁木迭儿打击陷害的王毅、高昉、赵世延等大臣雪冤复职。接着,他又上疏《正始十事》,篇首云:“盖为政莫大于谨始,未有不正其始而能善其终者也。”所谓“十事”者,“一曰辅翼太子,宜先训导;二曰遴选长官,宜先培养;三曰通籍宫禁,宜别贵贱;四曰欲谨兵权,宜削兼领;五曰武备废驰,宜加修饬;六曰贼臣妻妾,宜禁势官征索;七曰前赦权以止变,宜再诏以正名;八曰铁木迭儿诸子,宜籍没以惩恶;九曰考验经费,以减民赋;十曰撙节浮蟗,以纾国用。”泰定帝大都采纳了他的建议。
许有壬选为中议大夫,旋改中书左司员外郎。当时,京都一带饥荒严重,他请求赈济之,同事们责怪他说:“您的意见固然是好的,但这样一来,国家可就亏缺了。”许有壬说:“不对。民,本也,不亏民,岂能亏了国家呢?”他说与丞相,得到了同意,“发粮四十万斛济之,民赖以活者甚众。”
中书平章政事彻里贴木儿奏罢科举,并得到丞相伯颜的支持,许有壬力争之,详说科举不可罢废,“科举若罢,天下人才觖望”,势必堵塞了选贤任能之路,然劝阻不果,乃托病不出。顺帝强起之,任他为侍御史,这个时期,许有壬不断受到朝中一些大臣的猜忌和谋算,辞归彰德,随后又南游湘汉。至元六年,许有壬被召回中书省,仍任参知政事,升为中书左丞。
翌年,有人建议自大都西山金口引浑河水过京城,达通州,以通漕运,丞相脱脱也积极推行此议,许多大臣认为不可施行,而以许有壬劝阻最力。他条陈其利害说:“浑河之水,湍悍易决,而足以为害,淤浅易塞,而不可行舟,况地势高下,甚有不同,徒劳民费财耳。”但终于未被采纳。先前,其父许熙载在长沙做官时,曾建立义学,兴办教育,许熙载去世后,学生们为纪念他,设立了东冈书院,有人借此对许有壬进行诬陷,他愤而称病辞职。
自仁宗至顺帝,许有壬“历事七朝,垂五十年”,“遇国家大事,无不尽言”,“明辩力诤,不知有死生利害”。许有壬“善笔札,工辞章”,其文章诗词,在元代堪称“巨手”,当时著名文人欧阳玄谓其文章“雄浑闳隽,涌如层澜,迫而求之,则渊靓深实”。
他的著作有《至正集》、《圭塘小稿》等,《至正集》系其一生诗词文章之汇编,许氏逝世前由门生集录编定,身后历经数百年之周折,方得以付梓刊印,凡81卷。《圭塘小稿》为许有壬自辑,后由其弟许有孚重加编次,乃《至正集》“不具录者也”,即《至正集》所未收入的诗文。另有《圭塘欸乃集》,是数人诗作的结集,非许有壬一人之诗集,为许氏与其弟许有孚、子许桢、宾客马煕吟咏唱和之作。
第三十八章 庐阳三贤——余阙
余阙,字廷心,一字天心,生于庐州,元末官吏,先世为武威的唐兀人。余阙率兵与红巾军激战百余次,红巾军再次集结,战船蔽江而下,急攻安庆城西门,余阙身先士卒,亲自迎击,拼斗中,突见城中火起,余阙知城池已失守,遂拔刀自刎,自沉于安庆西门外清水塘中,时年五十六。其与北宋包拯、明代周玺,并称“庐阳三贤”。
余阙,家中行四,少年丧父,家甚贫,十三岁方开始读书,后以河南行省乡试第二名之身份,中该科右榜会试第二名,殿试亦中第二名,赐进士及第,也是科举史上合肥可考的第三名文榜眼。曾为辽、金、宋三史修撰,累官至监察御史,善治军,与兵士同甘共苦,有古良吏风。
余阙,当年夺取榜眼的文章,后辑入《青阳集》,取名《元统癸酉廷对策》。择句如下:“若夫祖宗所以得天下之本,则陛下之所当知也。臣尝妄论之,我国家之得天下,与三代同。自太祖皇帝起朔漠而膺帝图,世祖皇帝挥天戈以一海内,不恃强大而其仁义之师自足以服暴乱,不用智力而其宽大之徳自足以结人心。至于渡江临卾,与建元之诏观之,则我国家得天下之本,一仁而已矣。”
红巾军起,天下震动,朝廷任命余阙代理淮西宣慰副使、都元帅府佥事,分兵镇守安庆。当时,天完红巾军徐寿辉正率部围攻安庆,城周尽树寨栅,余阙从小路入城后,即开仓赈济饥民,亲自率兵迎战,大破之,拔双港寨。同赵普胜部连战三日,双方相峙二十余日,使其无功自遁,这一年,余阙组织军民重修城防,将城墙加高至二丈六尺,并开挖三条长壕,引江水环城:一自枞阳门桥引,达集贤门,汇于段塘;一自同安桥引,达清水闸,由板井转太平寺,绕正观门、南门而东,与枞阳门壕合;一自便民桥引,从清水涧转外壕,北注段塘。
陈友谅志在必得,亲自临阵指挥,擂起战鼓,张定边吆喝众军兵迅速通过护城河的临时搭建的浮桥,红巾军气势如虹,这场仗坚持到傍晚日落西山,陈友谅的车轮战术已经轮完一圈了,安庆城楼上下,血尸如山。陈友谅正想发出第二轮的车轮战命令,张定边来报:江州增援之生力军抵达阵地,已经休息好,可以投入战斗了,陈友谅大喜,吩咐:立即投入战斗!于是乎,三门同时车轮战,江州兵由陈友谅的弟弟统领,急攻西门。
余阙力尽筋疲,仍然苦斗,如同金陵城守将福寿一样,退下城楼,继续巷战,浑身湿透血染全身!“最后,余阙大叫:“逆贼,吾恨不能食汝等骨肉,饮汝等血浆,我余阙生为元朝人,死为元朝鬼,绝不投降,恨不能杀尽叛贼,今日,就是我余阙尽忠之日!”他身中数箭,已然不能站立了,只见他大叫一声,拔出青峰宝剑,望自己的脖子一抹,倒退几步,手犹执宝剑,声嘶力竭,口中说着“杀贼”字样,最后倒在清水潭中。
其妻蒋氏、妾耶律氏、女安安,闻余阙死,皆投井自尽,后人将该井名“风节井”,并建“一家仁亭”于井旁。据桐城洪涛山、合肥小南门外二里桥等地所存《余氏宗谱》记,余阙为余氏支脉二世祖,今安徽桐城、枞阳、潜山、肥东、寿县、南陵、六安、凤台等县及河北、河南、陕西、山西、江苏等地均有其后裔。
后来,大明名臣宋濂主编撰写《余阙传》,又二十余年后,其子余渊参加朱元璋的科举考试,朱元璋看见余渊名字说:忠臣之后,必忠臣也!于是,录用为进士。“
第三十九章 罗马使者——马黎诺里
马黎诺里,元朝末年,来中国的罗马教皇使者,意大利佛罗伦萨人,圣方济各会士,是应元顺帝之请,由教皇派出的最后一位出使中国的使节。
元顺帝妥欢贴睦尔遣拂朗人安德烈及其他十五人出使欧洲,致书罗马教皇,元朝阿速族显贵、知枢密院事福定和左阿速卫都指挥使香山等人也代表教徒上书教皇,报告大主教孟特戈维诺已去世八年,请求速派才高德隆的继任者前来主持教务。使团抵教皇驻地阿维尼翁,教皇本笃十二世优厚款待元朝使者,使游历欧洲各地,并决定派遣马黎诺里等率领数十人的庞大使团,出使元朝和蒙古诸汗国。
马黎诺里一行从阿维尼翁启程,会齐元朝来使,先至钦察汗国都城萨莱谒见月即别汗,继续沿商路东行,经察合台汗国都城阿力麻里,于至正二年七月,抵达上都,谒见元顺帝,进呈教皇复信并献骏马一匹。马长一丈一尺三寸,高六尺四寸,昂高八尺三寸,色漆黑,仅两后蹄纯白,曲项昂首,神俊超逸,被誉为“天马“,元顺帝大喜。命画工周朗作《天马图》,文臣揭傒斯作《天马赞》,在廷文人多应制写诗作序,时人叹为盛事,欧阳玄作《天马颂》、《天马赋》、周伯琦作《天马行》、陆仁有作《天马歌》、秦约亦作《天马颂》以记其事。“拂朗国进天马“成为哄动一时的大事。
马黎诺里使团三十二人留居大都约三年,后坚请归国,获准乘驿至泉州,由海道西还,抵阿维尼翁,进呈元顺帝致教皇克莱孟六世的国书。
马黎诺里受德皇卡尔四世之召至布拉格,负责改修波希米亚编年史,便将他奉使东方的回忆插叙入书中,将他奉使东方的回忆插叙入书中,著《波希米亚史》三卷。最后一卷追忆其出使中国的见闻,德人梅纳特将这一部分辑出,刊于波希米亚科学学会会报,始为世人所知。题为《马黎诺里奉使东方录》即《马黎诺里游记》,它是元代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一部名著。
《马黎诺里游记》对泉州作了这样的记载:“刺桐城,这是一个令人神往的海港,也是一座令人惊奇的城市。方济各会修士在该城有三座非常华丽的教堂,教堂十分富足,有一浴室,一栈房,这是商人储货之处。还有几尊极其精美的钟,其中二钟是我命铸造的,在铸成悬挂时,举行了隆重仪式。其中之一,即较大者,我们决定命之为约翰尼纳,另一命之为安顿尼纳,皆置于萨拉森人居住地中心。我们于圣斯提凡祭日离开刺桐。”他们所见到的教堂,一所由阿美尼亚妇人所建,一所由方济各会泉州主教安德烈所建,鄂多立克到泉州时也见到一所教堂,另一所教堂不知谁建。这对研究元代方济各会在泉州的历史,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说明当时泉州方济各会的传教士不仅布道,有的还积极参与商业活动。
马黎诺里在《游记》中译称杭州为“Campsay”,称杭州是中国南方最大的城市,形容杭州“市容壮观华丽,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地域广阔”,并通过游记把杭州的美誉传遍世界各地,大大增加了杭州在世界上的知名度。
第四十章 梅花道人——吴镇
吴镇,字仲圭,号梅花道人,浙江嘉兴人,元代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擅画山水、梅花、竹石,与黄公望、倪瓒、王蒙合称“元四家”。作品有《渔父图》《双桧平远图》《洞庭渔隐图》《芦花寒雁图》等。
吴镇祖父吴泽,南宋时从汴梁移家至嘉兴,定居浙江嘉兴魏塘。吴镇年少时好剑术,成年后与其兄吴瑱同受业于毗陵柳天骥学习易经,自此韬光养晦,讲天人性命之学,坚持高尚志气,不与众人和同,贯通儒、道、释三教,达生知命。长住魏塘,深居简出,为人抗简孤洁,一生清贫,高自标青,隐居不仕,与达官贵人很少往来,曾在村塾中教书,于钱塘等地卖卜。
吴镇,19岁开始学画,年轻时游历杭州,吴兴,饱览太湖风光,开眼界,长见识,大自然的真山真水,启迪了他创作灵感。吴镇于68岁侨寓嘉兴春波门外春波客舍,专写墨竹,时与友人会于精严寺僧舍,心仪佛门,始自称“梅沙弥”,四年后回到魏塘,殁前自选生圹,自书碑文:“梅花和尚之塔”,墓在今梅花庵侧。
其工诗文书法,绘画题材多为渔父、古木、竹石之类,善画山水、梅花。草书学巩光,山水师法董源、巨然而又独出机杼,以雄强笔法辅以丰富墨法,自有一种苍茫沉郁、古厚纯朴之气。精写竹,师李衎,晚年则专写墨竹。墨竹宗文同,为文同后又一大家。善于用墨,淋漓雄厚,为元人之冠。兼工墨花,亦能写真。同以竹掩其画,镇以画掩其竹。其画虽势不能夺,唯以佳纸笔投之,欣然就几,随所欲为,乃可得也。诗词风格简劲奇拔,感情真挚,常以比兴自吐胸臆,接近陶潜诗风,外示平淡而内实郁愤。书法能结合王羲之和怀素之长而自具面目。每作画往往题诗文于其上,或行或草,墨沈淋漓,诗、书、画相映成趣,时人号为“三绝”。其画风对明清山水画的发展,有较大影响。他与王蒙、黄公望、倪瓒齐名,并称为元四家。
相传吴镇本与盛懋比门而居,四方以金帛求盛画者甚众,而吴之门阒然,妻子颇笑之。曰:“二十年后不复尔。”后果如其言。吴镇事迹收录于《画史会要》《清河书画舫》《六研斋笔记》《容台集》《仓螺集》。墨迹今存世的有《双桧平远图》轴、《渔父图》轴、《渔父图》卷、《长松图》轴、《草书心经》卷等。其风竹刻石,陈列在嘉兴南湖烟雨楼,其八竹碑及草书《心经》碑陈列于嘉善梅花庵。又有《梅道人遗墨》2卷,系后人辑录的其诗和题跋。
吴镇非常爱梅,家室四周遍植梅树,取斋名“梅花庵”,因居处有橡林,故书斋又名“橡室”。
吴镇则禀性孤耿,终生不仕,从不与权势者往来。从其题骷髅辞《调寄·沁园春》对蝇利蜗名之徒的讽刺中可见出他的处世哲学:“……古今多少风流,想蝇利蜗名几到头,看昨日他非,今朝我是,三回拜相,两度封侯,采菊篱边,种瓜圃内,都只到邙山一土丘。”
吴镇既不愿做官,也很少从俗卖画,生活困难时,他便经常到嘉兴、武林等地卖卜,以维持生计,董其昌《容台集》中记曰:“吴仲圭本与盛子昭比门而居,四方以金帛求子昭画者甚众,而仲圭之门阒然,妻子顾笑之。仲圭曰:‘二十年后不复尔’,果如其言。”此文充分见出吴镇抱着对艺术的虔诚之心,不是随便改变画风去迎合世人的。晚年,吴镇思想向佛教靠拢,他经常去魏塘镇大胜、景德、慈云寺与僧人谈经论佛、吟诗作画,可行、松严和尚、竹叟、古泉讲师均与吴镇私交甚厚。元顺帝至正十四年,吴镇离开人世,遗命短碣于冢曰:“梅花和尚之塔”。明末泰昌元年,当地官绅集款为之修墓,董其昌题“梅花庵”匾额,陈继儒作《梅花庵记》来纪念他。据传,吴镇喜爱梅花,房前屋后遍种梅花,自号梅花道人、梅花和尚、梅沙弥。吴镇的家世已无可考,仅知他有一儿子佛奴,吴曾画了一本《墨竹谱》传给他;吴镇还有一个侄儿吴瓘,系吴镇叔父吴森之孙,也是元代著名的竹梅画家,吴镇也曾有竹谱传于他。
作为元代文人画家的代表,吴镇的修养是多方面的,他在诗歌、书法、篆刻、绘画等方面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单绘画方面,他山水、梅竹、人物俱擅,但奠定他在画史上的地位,使他名列“元四大家”之一的乃是他的山水画。吴镇与黄、倪、王等许多山水画大家均提倡墨戏、士气、逸气,从而创造了极富特色的文人山水画,使元代画坛大放光彩。
吴镇师承方面,于董源、巨然所得最多。其实董源、巨然并不是文人画家,但由于他们生活在江南,表现江南山川,创造了平淡天真、苍茫浑厚的山水画风,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山川之气韵,这种气韵正是宋代以后文人画家所梦寐以求的。从米芾开始,董巨画风开始受到青睐,延及赵孟頫、元四家,董巨画风大受推崇,整个元代山水画坛大多以董巨为依归,力求韵外之致。吴镇对董巨是下过很深的功夫的,他自己说:“董源画《寒林重汀图》,笔法苍劲,世所罕见,因观其真迹,摹其万一。”
由于吴镇以董巨起家,其画中山、石、树、水、房屋、小桥都显得格外宁静、平和,但吴镇有时也着意打破这种气氛,使宁静中增几分动荡,那就是近景大树和山石的表现,特别是三两棵树的表现尤其明显。如果说吴画山、石、水、小桥、屋舍、群树的表现乃至整体气息是以董巨面目出现的话,那么其局部的大树则主要是以马夏的面目出现的。结构布局上立于近景,形象表现上夸张变形,树种的选择上以松柏寓人格。这种形象的树出现在平和、宁静的境界里显得格外突出。
通过比较,可以明白吴镇那种孤高、耿直,虽“势力不能夺”的个性是何等强烈。
第四十一章 参与编史——泰不华
泰不华,字兼善,伯牙吾台氏,初名达普化,元文宗赐今名。幼时家贫好学,被周仁荣收养教育,师从乐清李孝光。后入史馆,参与编修《辽史》、《宋史》、《金史》。方国珍起事,泰不华任浙东道宣慰使都元帅,发兵扼守黄岩澄江,被方国珍水军包围,于王林洋临阵中槊死,著有《复古编》。
因父早故,幼时的泰不华被台州名儒,官至集贤待制的黄岩人周仁荣,收养并受其教育,青灯黄卷,孜孜不倦。十七岁的泰不华参加江浙乡试便获得第一名,之后殿试右榜第一,授集贤院修撰,闻达于四方。先后任职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中台监察御史、江浙行省左右司郎中、绍兴路总管、礼部尚书、台州路达鲁花赤等,最后,在剿灭方国珍的海战中,死于战场,生于台州,死于台州,同台州结下了不解之缘。
元顺帝即位的时候,准备给文宗皇后加上太皇太后的尊号,给大臣燕铁木儿、伯颜封王,这明显是有违制度的,作为中台监察御史的泰不华,就联合同僚给皇帝上了一道奏章:“婶母不宜加尊号,大臣不能受王土。”太后得知好事被负能量打扰,大怒,扬言要将上表反对的人统统杀掉。泰不华得知后,对大家说:“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发起,你们都是跟随的,要杀要剐都我一个人承担,决不会连累大家。”后来,太后觉得自己过分了说:“朝廷有这样坚持原则的监察官,我怎能不带头遵守规章制度?”特地奖给泰不华两枚金币,以表彰他的正直无私。
泰不华任江浙行省左右司郎中的时候,浙西发生水灾,粮食减产,百姓生存困难,泰不华刚好去大都,他就积极向有关部门争取,将灾区百姓的粮税免除。
泰不华担任绍兴路总管,他在革除吏弊上,做了许多工作,方便了百姓生产生活,他恢复了乡间酒礼传统,推广文明礼貌,促进了当地社会风气的好转。后来,他进入国史馆,参加了辽、宋、金史的编修工作。
黄河水患,一直是历代王朝的重大难题,黄河决口,皇帝派泰不华为特使,到黄河边以珪玉、白马祭河神,祭祀结束后,比较务实的泰不华向皇帝提出了长远解决之道:“淮安以东是黄河入海处,河流缓慢,泥沙容易沉积下来,不断抬高河床,这是形成淤积决口的根本原因。宋代的时候,在这一段上设置了撩清夫,用辊江龙铁扫撼荡泥沙,使泥沙随水入海,降低沉积。”朝廷认为这是治水的根本之策,采纳了泰不华的意见,后来,朝廷却让这些撩清夫去屯田了,此事不了了之,泰不华的这个建议,同后代的束水冲沙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国珍因为仇人蔡乱头、王伏之的逼迫,聚众入海为盗,朝廷得讯,马上责令江浙参政朵儿只班统领水军围剿,政府水军追方国珍军到福州五虎门。方国珍自知不敌,烧船将逃。不料,政府军畏敌如虎,反而自己惊慌溃退,方国珍乘机反击,俘虏了政府军首领朵儿只班。方国珍逼迫被俘的官员向朝廷报告,向方国珍招安,朝廷同意了,封了方国珍兄弟官职。但是,受官之后,方国珍仍然到处抢劫,势力更大。第二年,泰不华将实际情况向朝廷报告,认为必须严格执行剿灭政策,但朝廷不同意。
方国珍等海盗重新入海,并且到沿海各州县抢劫烧杀,朝廷命令孛罗帖木儿为江浙行省左丞,任元帅领兵驻扎宁波,因为泰不华对当地情况熟悉,让他担任浙东道宣慰使,任副帅,驻兵温州,伺机南北夹击。方国珍攻打温州,泰不华以焚烧的竹筏冲击方国珍船队,方国珍当晚即逃走。后来,孛罗帖木儿和泰不华约定,以六月的某日南北政府军会师于大闾洋,夹击方国珍。结果,孛罗帖木儿率领的政府军提前三天到达,被方国珍夜率敢死队放火冲击,政府军未战先溃,落水死者过半,元帅孛罗帖木儿亦被方国珍俘虏。
孛罗帖木儿被俘后,向朝廷上表,为方国珍讲好话,泰不华悲愤不已,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朝廷只信孛罗帖木儿的话,于是又派出大司农达识帖木迩为特使,到黄岩招安方国珍。原来一直住在船上的方国珍兄弟,此时也上岸来会见朝廷官员,并住进陆地的小楼里。这一天刚好是中秋节,泰不华准备派出敢死队去暗杀方国珍,达识帖木迩当晚刚好来访,泰不华即以暗杀事相告,达识帖木迩坚决反对:“朝廷派我来是招安的,你怎么能违抗朝廷命令暗杀他?”此事只好中止。后来,朝廷命令泰不华亲至海滨,见证遣散了方国珍的党徒,没收了他们的船只、武器,方国珍兄弟等人,分别授予不同的职位。不久,朝廷任命泰不华为台州路达鲁花赤——一号地方长官,在元代,地方一号必须蒙古人当,二号是色目人,三号才有可能是汉人。
元政府为征伐徐州,命令江浙行省征调船只水师北上扼守长江口,方国珍属征调之列。他怕被朝廷暗算,重新入海,再举反帜。泰不华认为,作为朝廷命官,以死报国,自是本分,他立即派兵封锁黄岩澄江,防止方国珍骚扰内地。派出义士王大用去找方国珍,要他迷途知返,方国珍更加疑惧,于是扣留了王大用,并派出小船二百只,袭击海门,进入州港,攻打马鞍山等地。泰不华对部属说:“我以一个穷书生的身份得登高位,常常担心自己辜负所学的道德文章。现在,我作为台州的领导,守土有责。方国珍降而复叛,反复无常。大家团结一致,共同消灭叛匪,成功了,是大家的功劳,如果不成功,我就以死报国。”大家都踊跃响应。
方国珍派亲戚陈仲达过来,商谈投降事宜,泰不华于是率领部属,高挂受降旗,乘船候潮前往。后来,船触沙堆不能前行,不久方国珍船到。泰不华叫陈仲达去交涉投降条件,陈已是惊慌失措,泰不华知道自己中计,于是亲手斩了陈仲达,并指挥官军与方国珍船队交战。官军射杀方军五人,方军人多势众,纷纷跳入官船,又被官军砍死两人。方军想将泰不华抱过船去,泰不华怒叱一声,夺过大刀,又杀死方军两人。
最后,泰不华被方军群槊刺死,遗体被丢入海中,时年四十九岁,同时遇难的官军人员有:僮仆抱琴,临海尉李辅德,千户赤盏,义士张君璧。后来,元朝廷追赠泰不华荣禄大夫等,封魏国公,谥忠介,立庙台州,赐额崇节。
泰不华文能当状元,武能上战场,对朝廷忠,并且死于平叛之战,应该是值得后世景仰的人物。
第四十二章 元儒四家——虞集
虞集,字伯生,号道园,世称邵庵先生,成都仁寿人,元朝名臣,学者、诗人,南宋左丞相虞允文五世孙。虞集素负文名,与揭傒斯、柳贯、黄溍并称“元儒四家”,诗与揭傒斯、范梈、杨载齐名,并称“元诗四大家”,曾领修《经世大典》,著有《道园学古录》、《道园遗稿》等。
虞集,为南宋丞相虞允文五世孙,其父虞汲曾任黄冈尉,宋亡后,徙临川崇仁,其母亲是国子祭酒杨文仲之女,祖辈皆以文学知名。虞集生于湖南衡阳,正当宋末,兵戈扰攘,为避战乱,随父迁居江西崇仁二都。自幼聪颖,3岁即知读书,4岁时由母杨氏口授《论语》《孟子》《左传》及欧阳修、苏轼名家文章,听毕即能成诵,9岁时已通晓儒家经典之大旨,14岁时师从著名理学家吴澄,对儒学世界观有了进一步认识,元朝统一全国后,虞集先在江西南行台中丞董士选府中教书。
虞集,被荐入京为大都路儒学教授,不久,为国子助教。他以师道自任,声誉日显,求学者甚多。元仁宗即位,虞集任太常博士、集贤院修撰,他上疏论学校教育问题,多有真知灼见,为仁宗所赏识。
虞集与王约随从泰定帝去上都,用蒙语和汉语讲解经书,上都大臣为其博古通今所折服,泰定帝时,升任翰林直学士兼国子祭酒。他建议京东沿海土地应让民开垦,筑堤以防潮水涌入。这既可逐年增加税收,又使数万民众得以在京师周围聚集,增强保卫京师的力量。这些主张虽未被采纳,但后来海口设立万户之计,就是采用其说。文宗在登位之前,就对虞集有所了解,登基后,即命其为奎章阁侍书学士。文宗有旨采辑本朝典章制度,仿效“唐、宋会要”,编修《经世大典》,命虞集与平章事赵世延同任总裁。后赵世延离任,由虞集独专其责。虞集呕心沥血,批阅两载,全书编纂而成,共计880卷,是研究元朝历史的重要资料。书成后,文宗命他为翰林侍讲学士、通奉大夫,他以眼疾为由乞外任,未被允许。直到文宗及幼君宁宗相继去世,才得以告病回归崇仁。
虞集素负文名,宋濂在《柳待制文集》序言中说:“天历以来,海内之所宗者,唯雍虞公伯生、豫章揭公曼硕、乌伤黄公晋卿及公(柳贯)四人而已。识者以为名言”。宋荦《漫堂说诗》云:“元初袭金源派,以好问为大宗,其后则称虞、杨、范、揭”。又如沈德潜《说诗晬语》云:“虞、杨、范、揭四家诗品相敌,中又以汉廷老吏为最。”
虞集的书法在当时也很有名,颇得晋朝人韵味,传世作品有行书《白云法师帖》为其晚年之作。书法行笔环萦,字若连绵,法度险峭,劲健古雅。如王世贞所言:“用笔若草草,而中自遒劲。”《墨缘汇观·法书卷》《三虞堂书画目》有著录。
虞集学识渊博,能究极本源,研精探微。精于理学,为元代“儒林四杰”之一。他认为道德教化是国家治本的大事,选用人才必须为众所敬服。主张理学应贯穿于雅俗之中。为元代中期文坛盟主,诗文俱称大家。文多宣扬儒家传统,倡导理学,歌颂元室。诗风典雅精切,格律谨严,深沉含蓄,纵横无碍。其诗歌风格于精切典雅中见沉雄老练,体裁多样,长于七古和七律,与杨载、范梈、揭奚斯齐名,人称“虞、杨、范、揭”,为“元诗四大家”之一。一时朝廷宏文高册,多出其手。在其诗作中,有不少作品涉及抚州故土的山水风土人情。
在元宗室争夺皇位的尖锐斗争中,又有人诬陷他,企图置其于死地。这样的时代背景和个人境遇,使他既不可能成为元王朝的对立者和社会的批判者,又不愿意充当一心追求飞黄腾达的利禄之徒,而只能以清正廉洁自励,以退隐归田自守。正直高洁的品格,渊博宏通的学识,忧谗畏讥的处境,使他对荣辱、得失之类看得比较清楚,养成了开阔的胸襟、淡泊的情怀、豁达的处事态度,从而为成就一代文学大家奠定了心理基础。作为一个文学家,虞集一生勤于笔耕,著述宏富。
第四十三章 儒林四杰——揭傒斯
揭傒斯,字曼硕,号贞文,龙兴富州江右人,元朝著名文学家、书法家。著有《文安集》,为文简洁严整,为诗清婉丽密,善楷书、行、草,朝廷典册,多出其手,与虞集、杨载、范梈同为“元诗四大家”之一,又与虞集、柳贯、黄溍并称“儒林四杰”。
揭傒斯,幼年家境贫苦,其父揭来成是宋朝的一个“拔贡”,母亲黄氏,5岁从父就读,刻苦用功,昼夜不懈,十二三岁博览经史百家,至十五六岁时已是文采出众,尤其擅长诗词、书法,年纪差不多的人,均敬佩他,拜他为师。
揭傒斯,青年时期,远游湖南、湖北,讲学谋生,直至39岁,一些名公显宦很器重他,湖南宣慰使赵琪素把揭看作“知人”,说他将来必为“翰苑名流”。湖南宪使卢挚、湖北宪使程钜夫也非常赏识他,程钜夫称揭傒斯为“奇才”,把自己的堂妹许配给他为妻。
程钜夫在朝做官,其公馆设在宫廷门前,揭傒斯常居馆内少出,执主宾之礼十分谨慎,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程钜夫的肺腑亲戚。元代开国遗老尚在,听说程公有佳客,都想见识见识,程钜夫只得引见,他们从交谈中发现,揭傒斯论文时意象飞动,气势豪放,论政时骋议驰辩,理正辞严,大家认为揭傒斯才华横溢,是国家栋梁之材,纷纷向朝廷推荐。知中书李益,看了揭傒斯写的《功臣列传》,赞叹不已,“这才是修史书的名手笔啊!别人修史不过是誊抄其它版本的史书而已!”。程钜夫的莫逆之交,深受元廷敬畏的集贤大学士王约力荐说:“与傒斯谈治道,大起人意,授之以政,当无施不可。”
揭傒斯由布衣授为翰林国史院编修,三年后升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朝廷提升揭傒斯为“奎章阁”供奉学士。不久,又提升为侍讲学士,主修国史,管理经筵事务,为皇帝拟写制表,当时提升不能超过两级,可是揭傒斯却连进四级,直至二品“中奉大夫”,实为罕见之事。
图帖睦耳在“奎章阁”内聚集功臣于弟和皇亲国戚子孙就学,要揭傒斯担任授经郎。“奎章阁”设在兴圣殿西,揭傒斯每日早起,步行最先到达,从学的公于王孙共同商议,集资为老师买一匹好马。揭傒斯听说后,自己随即购置一匹马,反复让人看,然后又把马卖了,以此举表示自己不愿牵累别人。在揭傒斯门下求学而入朝做官的人,后来大都成为国家的重臣。他们之中很少有求人声援的,都不贪图功名利禄。揭傒斯任投经郎时,图帖睦耳经常来到阁中咨访,与揭傒斯交谈,每次都对答如流。皇帝看到揭傒斯写的《秋官宪典》,惊讶地说:“这不是唐律吗?”又看到《太平政要》四十九章,更是爱不释手,把它放在床头,经常阅看。并把《太平政要顺》发给文武百官观赏,说:“这是我们的揭傒斯所写的,你们都得好好看看!”皇帝不直呼傒斯其名,而以“曼硕”唤之,以示亲重。
揭傒斯以70岁高龄辞职回家,走到中途,皇帝派人追上,请揭傒斯回京写《明宗神御殿碑文》,写完后,他又要求回家,丞相问揭傒斯:“方今政治何先?”揭答:“养人。”丞相再问:“养人为何在先呢?”再答:“人才,当他的名望还没有显露时,休养在朝廷,使他全面了解国家政务,一旦用他的时候,他就会自觉地施展本领啊!这样就不会出现因缺乏人才而误大事的后患啊!”丞相钦佩,奉旨留下他编修辽、金,宋三史,任总裁官。丞相问揭傒斯,“修史以何为本?”答:“用人为本。有学问能写文章而不懂历史的人不能用,有学问能写文章且懂历史但缺乏道德的人也不能用,用人的根本应当把‘德’放在第一位。”并经常与同事说,“要想知道写史的方法,首先必须明白历史的意义。古人写史,虽小善必录,虽小恶必记。不然的话,何以规劝人们弃恶扬善?”故此,他自己毅然执笔撰稿,孜孜不倦。凡朝政之得失,人事之功过,均以是非衡量,不隐恶,不溢美。对根据不足的事物,必反复考证才写上,力求准确无误。
《辽史》修成,呈送皇帝,得到奖赏,并勉励他早日完成金、宋二史,揭傒斯深知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唯恐力不从心,难以完成,他吃住都在修史馆中,每天天刚亮便起床,至深夜不歇,废寝忘食。那年盛夏,揭身染伤寒,仍伏案修撰,以身殉职。朝中得悉揭傒斯去世的噩耗,都赶到史馆哭悼,中书出公钞2500缗,率先为他办理丧事,枢密院、御史台、六部等,也送了赙金。这时,有外国使节来到京城,燕劳史局以揭公故,改日设宴接待,皇帝为他嗟悼,赐楮币万缗治丧事,并派官兵以驿舟送揭傒斯灵柩到故乡安葬。
揭傒斯,死后葬于富州富城乡富陂之原,追封为豫章郡公,谥号文安,《元史》卷一百八十一有传,揭傒斯有两子一女,长于揭被,次子揭广阳,女揭杨湘。
第四十四章 《富春山居图》——黄公望
黄公望,字子久,元代画家,自称浙东平阳人,陶宗仪《辍耕录》称其“本姓陆”,出继温州平阳黄氏为义子,因改姓名,号一峰、大痴道人等。黄公望一度入狱,后入全真教,往来杭州、松江等地卖卜。名列“元四家”之首,传世作品有《富春山居图》《水阁清幽图》《天池石壁图》《九峰雪霁图》等,著有《写山水诀》。
黄公望,出生在江苏常熟城内一户姓陆的人家,取名陆坚,七八岁时,父亲早逝,幼年的他成了寓居常熟的温州籍老人黄乐的继子。黄乐家境富裕,却无子,九十岁高龄得一继子,高兴得叹道:“黄公望子久矣。”从此陆坚改名黄公望,字子久。黄家经济宽绰,黄公望自幼按照宋代的人才培养模式,习通经作诗赋,通晓儒家经典,除此之外,还涉及绘画、音律与填词谱曲,如果不出意外,他会考取功名,学而优则仕。
元四大家,即黄公望、倪瓒、吴镇、王蒙,这四人中,黄公望是唯一一位曾对功名抱有过幻想的,他不甘将所学付之东流,跟着一群江南才子排队等机会,这一等就到了二十四五岁,终于得一文吏的官职,做些文书相关的工作。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竟这样断断续续做到了42岁,而这也成为他一生仕途的顶峰。黄公望的领导张闾,跟随中书省右丞相铁木迭儿,在南方地区“经理田粮”,也就是核实土地,增加税收,平均差徭,史称“延祐经理”,张闾为人十分苛暴,办事过程中闹出了人命,引发了江西蔡五九起义,为平民愤,元仁宗将张闾逮捕,黄公望受牵连一同入狱。可偏偏就在他入狱的这一年,“通达儒术”的元仁宗重新开科取士,好友杨载在这一年科考中了进士,官至饶州路同知。
出狱后的黄公望,对做官彻底失去了兴趣,开始一边旅行、一边卖卜作画,有人说他“侠似燕赵剑客,达似晋宋酒徒”。61岁的黄公望加入全真教,号“大痴”,后来和他成为道友的还有倪瓒,也是元四家之一,比黄公望小32岁,倪瓒是富贵人家出身,没有什么纨绔子弟的毛病,除了一样,十分的洁癖。
放弃了功名以后的黄公望生活平淡,有时为了一副画面,呆呆地坐在石头上,一坐就是一天,下了雨也不知觉,被世人称为“大痴本色”。78岁时,黄公望为倪瓒《春林远岫小幅》作题时,感叹自己老眼昏花,手不应心,第二年,他应好友无用师的邀请,开始绘《富春山居图》,一画就是六七年,画完没几年便逝世,享年86岁。
有人说,黄公望画富春山居时,笔法游戏如草篆。想来,时代视我如游戏,我又何必太认真?江南子弟在科考的年纪,国家取消科举,在重开科举时,又身陷牢狱,出狱时年届半百,一事无成,后人眼中飘逸的云游生活,何尝不是命运在游戏他一番后给的安慰?
对比前半生被时代紧紧包裹的无力感,晚年的黄公望将自己的人生经验与感悟,融汇在心爱的画作之中,让这世上多了一件伟大的作品——《富春山居图》。黄公望带着未完成的画作,去了松江夏氏知止堂。无用担心这画别被谁巧取豪夺了,要求黄公望先在画上写个声明,证明无用才是这《富春山居图》的主人。声明写完后,黄公望继续胸有沟壑却不紧不慢,“五日画一山,十日画一水”,只在“兴之所至”的良好状态下动笔。如此又过了三四年,画作究竟何时完成,至今没有定论。
完整的纸本水墨画《富春山居图》,纵33厘米,横约700厘米,表现的是富春江一带连绵不断的山川秋景。展开画卷时,人们会看到:丘陵起伏,峰回路转,江流沃土,沙汀平畴,云烟掩映村舍,水波出没渔舟,近树苍苍,亭台小桥……清代画家邹之麟称此作为“右军之兰亭也,圣而神矣”。在笔墨技法上,画作以长披麻皴为主,并以书法用笔入画,如此勾勒疏松出的墨线,浓淡粗细相照应,偶尔会有重叠交叉,后人将这种技法称为“勾写”,而不是“勾皴”
然而,可惜的是,这幅画如今只能一分为二,分隔海峡两岸。明朝末年《富春山居图》传到收藏家吴洪裕手中,他对此画深爱有加,甚至在临死前下令将此画焚烧殉葬,幸被吴洪裕的侄子从火中抢救出,但此时画已被烧成一大一小两段。较长的后段称《无用师卷》,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前段称《剩山图》,现收藏于浙江省博物馆。
黄公望,山水很有虞山、富春江特色,师法于董源、巨然两家而又独出心裁,表现了两种格调:一种为浅绛山水,山头多矾石,常用披麻皴与劈斧皴,笔势雄伟另一种则系水墨,干笔皴擦,皴纹较少,笔意简淡豪迈。在作画前他重视写生。倪瓒说他“郊行及城游,物物归画笥”。故千岩万壑,愈出而愈奇,如《九峰雪霁图》便以洗炼手法表现了雪山明‘净错落之状,意境极为深远。最著名的作品为《富春山居图卷》,长2丈4尺,苦心经营了7年才完成,画中所现富春江一带秋初景色,峰峦坡石,起伏变化,云树亦疏密有致。其间并点缀以平沙、村落、亭台、渔舟、小桥,以及溪山远处的飞瀑,笔法如草篆,达到步步可观的艺术效果,呈现出平和宁静的气氛。
他的《观瀑图》,题款为“平阳黄公望”,又有《题梅花道人墨莱诗卷》,末署“大痴学人平阳黄公望书于云间客舍,时年八秩有一。”晚年,居西湖赤山筲箕泉,卒于富阳,年86,著有《画山水诀》、《大痴山人集》。
第四十五章 《唐书纂要》——欧阳玄
欧阳玄,字元功,号圭斋,湖南浏阳人,是欧阳修后裔,元代文学家。欧阳玄任芜湖县尹三年,不畏权贵,清理积案,严正执法,注重发展农业,深得百姓拥戴,有“教化大行,飞蝗不入境”之誉。在任内,对芜湖名胜古迹,多加保护修葺,据传“芜湖八景”,是其在任时所形成。常游“荆山寒壁”,因与家乡荆州的荆山同名,所以其有“三年楚客江东寓,每见荆山忆故乡”之句。离任时,对芜湖依念绵绵。后人将荆山之水取名“欧阳湖”,简称“欧湖”,以志纪念。
欧阳玄在元代后期文坛盟主地位的形成,政治地位和卓越的文才有关,当然,其学术背景也不容忽视,从政治地位和仕途经历来说,欧阳玄在汉人中可谓罕有其匹。元廷恢复科举,欧阳玄即中试,为进士第三名,即授岳州路平江州同知,后调太平路芜湖县尹。不久后,召为国子博士,升国子监丞,从此,欧阳玄便开始了近40年的大都达官显宦的经历。
元代分民众为四等,南人居最末等,南士为官者颇受限制,但由科举出身者,大都仕至高官,欧阳玄之后的黄浯,也是南士而由科举出身,也曾官至侍讲学士,但官位如欧阳玄这般显赫的,却是后无来者。
欧阳玄被擢为翰林待制,始进入翰林,欧阳玄首入翰林即任待制,为一般人所不及,袁桷初入翰林不过任国史院检阅官,连擢两次,才得任待制。相比之下,欧阳玄之官运不可不谓隆盛,欧阳玄在朝为官近40年,历仕累朝,多蒙拔擢,由翰林待制官仕至翰林学士承旨的从一品高官,在南人中,这样的仕途际遇实为罕见。
白莲教徒刘福通、杜遵道等率众以红巾或红旗为号的农民起义迅速蔓延全国,担任翰林学士承旨的欧阳玄,以“湖广行省右丞致仕,赐玉带及钞一百锭,给全俸终其身”的荣誉结束了仕宦生活。欧阳玄面对红巾军遍地的情形,仍向元廷提出“献招捕之策千余言,凿凿可行,当时不能用”,从这一点来看,欧阳玄不单是一个文士,他还有很强的士大夫经世致用之心,竭力维护元朝廷的统治。
从欧阳玄的家庭来讲,他出身于一个典型的世代崇奉儒学的下层官员之家,祖籍庐陵,与宋代大文豪欧阳修是同乡,曾祖欧阳新在潭州做官时,爱好浏阳秀美风景,迁居浏阳马渡,后遂定居于浏阳。欧阳新学识渊雅,曾任岳麓书院讲书,被书院山长誉为:“昭文公经术行业,师表一方。”其祖父欧阳逢泰也是师表一方,父欧阳龙生也受理学熏陶很深,博通经史,欧阳玄的哥哥欧阳浩、欧阳贞孙、欧阳定孙也曾任过书院山长或学禄,而欧阳玄的母亲也非无学之人,她“读书能文,亲授《孝经》《论语》小学诸书,玄八岁即能成诵”。从上可看出欧阳玄家族的学术传统和脉络,其深厚的理学传统和经史修养,对于欧阳玄学术思想的形成势必有决定性的影响。
故而,在欧阳玄治史习文的理念中,对程朱理学特别尊崇,他的文论也掺和着理学的思想。如,欧阳玄评价周敦颐:“子周子生乎有千余载之下,得孔、孟之绪言,著《太极图》《通书》,泄造化之蕴,发圣贤之秘,如指诸掌。故孔孟之后,首言性与天道者,周子一人焉。”周敦颐作为理学的开山祖师,欧阳玄认为他打破了孔孟后道统断绝的局面,正是由于他才使日后二程、朱熹辈出,圣学大昌的局面出现,“得孔孟不传之绪,为百世道学之倡……二程,传周子之道者也”。
欧阳玄在《赵忠简公祠堂记》和《宋史》中反复表明这个观点,如其言:“临川王安石以新学误宋,致天下骚然,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救之,卒不胜其说。既而蔡京为相,宗王氏说,黜程氏学,宋遂大坏。”他在《宋史》中评价王安石新学:“多穿凿附会。其流入于佛、老。一时学者无敢不传习,主司纯用以取士,士莫得自名一说,先儒传注,一切废不用。”认为神宗信用王安石是“宋氏之不幸,亦安石之不幸也”。显然欧阳玄继承其父的观点,并有所扩大而已。
第四十六章 儒林四杰——黄溍
黄溍,字晋卿,一字文潜,婺州路义乌人,元代著名的理学家、史学家、文学家、教育家、书画家。文思敏捷,才华横溢,史识丰厚,一生著作颇丰,诗、词、文、赋及书法、绘画无所不精,与浦江的柳贯、临川的虞集、豫章的揭徯斯,被称为元代“儒林四杰”。
黄溍,黄溍自幼聪慧灵敏,深受父母的喜爱,为了让黄溍成为一名有志之士,黄溍父母专门请了一位师父教授黄溍文学知识,黄溍的悟性很高,老师讲授的《诗经》、《尚书》,黄溍都能过目不忘,学习写作时,黄溍能一气呵成几百字的文章,老师十分惊叹黄溍在文学写作上的天赋,直夸黄溍长大后,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黄溍在十三岁时,写了一篇名为《吊诸葛武侯辞》的文章,不久后,这篇文章恰好被知识渊博的山南先生看到了,山南先生见黄溍有着不俗的文采,便收黄溍为学生,教他系统的写作方法。
黄溍二十岁时,曾前往杭州一带游学,在杭州游学期间,黄溍结识了苏杭一带知名学者,黄溍从杭州回到义乌后,和隐居在浦江仙华山的诗人方凤进行了诗歌切磋,黄溍友人多次向朝廷推荐黄溍,希望黄溍能够为国效力。25岁那年在朋友的推荐下,黄溍担任宪吏一职,沉湎于写作中的黄溍决定辞官归隐,不久后,黄溍辞掉了官职,一心专著于写作。
提起黄溍的文学成就,不得不说的就是黄溍在诗歌、散文、书画方面的成就,黄溍一生勤奋刻苦,著作颇丰。根据《元史》记载,黄溍共著有33卷《日损斋稿》、7卷《义乌县志》、1卷《日损斋笔记》,黄溍的文学作品丰富了元代文学史。黄溍写的赋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学轩赞》是黄溍的代表赋作。
除此之外,黄溍还提出采取奖励农耕的措施,只要对农业生产有成就的人,就会获得政府实质性的奖励,值得一提的是,黄溍在书法领域也有不俗的成就。黄溍自幼练习书法,久而久之自成一家,黄溍的书法作品雅俊秀美,颇有魏晋之风。《跋苏公父子墨迹》、《跋韩合公真赞》、《跋崇国公墓志铭》、《跋朱张二先生帖》等等都是黄溍书法代表作品。
黄溍是元代大文豪,在元代文坛上有很高的名气,当时很多学子都想拜入黄溍的门下。值得一提的是,著名文学家宋濂、王袆、金涓、傅藻等人都是黄溍的弟子。黄溍的弟子宋濂是元末明初人士,曾拜入黄溍门下,跟随黄溍学习。
宋濂和老师黄溍一样,都是以为博学多才的学者,元末明初之际,宋濂得到了明太祖朱元璋的赏识,朱元璋将宋濂誉为“开国文臣之首”。黄溍去世后,弟子宋濂、金涓等人纷纷前往悼念。黄溍的弟子还有王袆,王袆和黄溍都是浙江义乌人,王袆自幼聪慧灵敏,青年时期,拜入黄溍门下,跟随黄溍学习文学知识。元朝末年,王袆隐居在青岩山中,朱元璋建立明朝政权后,邀请王袆出任江南儒学提举一职,洪武年间,王袆和宋濂同为总裁,一起修撰《元史》一书。
金涓也是黄溍一位弟子,青年时期,金涓拜入黄溍门下,跟随黄溍学习写作文章,金涓有着很高的才气,人难于匹,古人说学而优则仕,但纵观金涓一生,他从未走入仕途。老师黄溍,同门宋濂等人深知金涓有着不俗的才气,希望金涓可以入朝为官,造福更多的百姓。元朝时,翰林的虞集和柳贯积极向朝廷推荐过金涓,但金涓丝毫不为所动。明朝初年,同门宋濂等人都在明朝廷身居要职,宋濂曾邀请金涓到京,和他们共同编著《元史》,但金涓还是拒绝了。
第四十七章 《长安图志》——李好文
李好文,字惟中,自号河滨渔者,大名府东明县人,进士及第,参与编修《辽史》,《金史》和《宋史》。历仕元英宗、泰定帝、明宗、文宗、宁宗、顺帝六朝,官至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以翰林学士承旨一品禄终其身。
李好文,进士及第,授为大名路浚州判官,后入朝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国子监助教。有一次,盗贼偷窃了元太祖成吉思汗庙中的神主牌位,李好文上言:“按照古代的礼制,神主应当用木头制作,用金银玉石制成的祭祀用具,应当别用一间屋保管起来,以免被盗。自我朝先祖建国以来,已有七八十年,每次遇到大的礼节,都是临时将祭祀用具取来用,太常博士不过是按照惯例应答用而已。以前,诏令臣下纂修《集礼》一书,而令各省和地方各郡设置专门部门进行纂修工作,这样做自然长久难以修成。礼乐之事应以朝廷所制订为标准,地主郡县哪里有什么礼乐!”李好文告知掌管太常仪礼院的长官,请上级从部下属吏中选择了几个人,又请求调用书库中的各种有关文字材料,以采录选择,三年之后,该书纂修完成,共50卷,起名为《太常集礼》。
后来,李好文被迁升为国子监博士,正赶上父母去世,解职归家,守丧完毕之后,又被启用为国子监丞,升拜监察御史。当时,朝中又用“至元”年号纪年,和以前重复,李好文上书说:“年号袭用过去已经用过的,自古以来也未曾听说。袭用过去的名字,却没有当时的实际,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并且谈了现在比不上元世祖忽必烈至元年间的情况十几条。到河东去检录审验狱中的囚犯,有一个叫立拜拜的囚犯,犯的是杀人罪,却未找到凶器和足够的证据,押了14年还没有决断。李好文说:“哪里有判决不了的案子拖延这么久的!”下令立即将其释放。诸侯王的师傅撒都剌用脚把别人踢死,许多人都说:“依仗王爷的势力而杀人,比使用凶器还恶劣,况且是在向别人勒索时而杀了人家,其情节尤为严重。”下令将撒都剌处以死刑,消息传出,河东为之震动。之后,李好文受命主持河南和浙东两道廉访司之事。
皇帝在太庙中举行祭祀,诏令李好文主管太常礼仪院之事,到元宁宗的庙中时,派阿鲁问李好文说:“哥哥可以向弟弟行拜礼吗?”李好文和博士刘闻回答说:“即帝位在别人之后,就应该行后代之礼。”元顺帝便行了拜礼。从此以后,元顺帝每次亲自主持祭礼,必定命李好文充任礼仪使之职以辅助祭祀。
除为江南行台活书付御史,李好文还未出发,又改任为礼部尚书,参与编修《辽史》,《金史》和《宋史》,除为治书侍御史后,仍然参与修史的工作。不久,命李好文参议中书省之事。工作十天后,因编修史书工作繁忙,仍回原职任治书,后来,又任命李好文为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当时,行台之中官吏人员不够,李好文一人独自处理行台中的各种政务。朝廷派使者出巡西蜀,使者官报私仇,污蔑西蜀廉访使曾文博,佥事兀马儿和王武等人犯罪。曾文博被迫害死;兀马儿忍受不了拷打而被迫承认有罪,王武不屈服,被处以轻君侮上之罪。李好文闻听后说:“奉使代替天子巡行四方,应当察问民间百姓的疾苦,处罚邪恶,伸张正义。而现在,从行者到各郡县,不曾听说举劾过一个人,惟独有关的官吏,却没一个能够幸免的,这怎么符合正大光明的原则呢?”李好文便率领御史极力辩解王武等人的冤枉之情,并谈了十几件奉使不不法的事情。至正6年,任李好文为翰林侍讲学士,兼国子监祭酒,又迁改集贤侍讲学士,仍然兼任国子监祭酒的职务。
李好文出朝任参知湖广行省政事,改任湖北道廉访使,不久,又召任为太常礼仪院使。元顺帝因为皇太子年龄逐渐长大,为加强教育,开设端本堂,令皇太子入学其中,令右丞相脱脱,大司徒牙不花二人负责端本堂的事务,而命李好文以翰林学士的身份参与教育皇太子之事。李好文极力推辞,上书宰相说:“古代三代的圣明君王,莫不把教育太子放在优先的位置上,盖帝王君主治理天下之术为根本,古代圣贤的道保存在经书之中,而传司经书是为明习治天下之道,出京师治理民政事务是为了锻炼能力,关系重大,关键在于要选得合适的人。如果自身的品德行为不足为人模模,便不能胜任养育太子德行的重任。如果自身学问不是臻于高深的境界,便不足以启发太子的聪明过智。应该选求品学兼优的鸿儒,以辅助养育有关国家兴衰的盛事。而我李好文天资本来就低下,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素来就很轻,草野乡村的习气已积久成习,难以祛除,章句学问的功夫又因忙于俗事而耽误已久。突然肩负这样的重托,实在是难以担当。请一定选择比我更好的人,这样国家可以因得人而兴盛,而我也免于被别人讥刺妨碍贤人进身之路。”丞相把李好文的书信呈献给了元顺帝,元顺帝赞叹了他,却不答应李好文的请求。李好文说:“要想求得古代圣贤的二帝三王之道,必须由孔子的儒学入门,这些书有《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等。”李好文又将这些书的要点摘出来,按照经书的意思加以注释。又博取历史传记和前代学者的论说中那些有关治理国家的纲领,并和经书的意旨相契合的,在加上自己的理解和观点,仿照真德秀《大学衍义》一书的体例,写成一本十一卷的书,书名为《端本堂经训要义》,写上奏章,奉献给元顺帝。元顺帝诏令将此书送到端本堂,命皇太子学习。
李好文又上书皇太子说:“臣所要说的,就是以前进献的经典中所讲的,殿下应、以臣所进的各书,参考《贞观政要》,《大学衍义》等书,如果真能够一一参悟前推广应用,则日理望万机,以致天下太平,实在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皇太子非常肃静地接纳了李好文的话和书。以后,李好文屡次以年老为由请求辞官,一而再,再而三,遂被拜为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以翰林学士承旨一品的俸禄以终其身。
李好文擅长诗文,颇负盛名,仕途显赫,故有元一代与李好文交游唱和者甚多,但今存与李好文唱和之元人之诗已经很少,流传下来这些诗作的作者主要有吴师道、许有壬、陈旅、宋褧、余阙、胡助等人。一生著述丰富,除了教授太子时编撰的著作《历代帝王宝鉴》、《端本堂经训要义》、《大宝录》、《大宝龟鉴》之外,李好文还参与编修《金史》和《宋史》。《元史·李好文传》载李好文与修辽、金、宋三史,据《进<金史>表》、《进<宋史>表》和金、宋二史的修史官员名单,李好文分别担任二史的总裁官,但《辽史》附录所载《进<辽史>表》和修《辽史》的官员名单中,却没有李好文,所以李好文很可能没有参与编修《辽史》,至少他没有担任修《辽史》的总裁官。
《长安志图》,原名《长安图记》,《长安志图》的初稿成于至正二年,李好文再度出任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时对原稿又做了补充,整部书稿最终成于至正四年。《长安志图》现在通行的版本是乾隆五十二年经训堂刊本,李好文编绘《长安志图》的背景、原因等,在其所撰《长安志图》原序中有详细交代。黄虞稷《千顷堂书目》曾将书名误作《长安图记》,清人后将图并入《长安志》,图名由《长安图记》改为《长安志图》。
第四十八章 谯国郡公——汪泽民
汪泽民,字叔志,宋代端明殿学士汪藻的七世孙,其先祖原系徽州婺源人,后寓居宣城,遂为宣城人。少小时家中贫困,但勤奋好学,贯通诸经,以《春秋》中乡贡,授职宁国路儒学正。汪泽民兴学教士,和宣城世家旧族交情很好,常和他们一起游山玩水,切磋诗文,还把妹妹嫁给梅氏后人,宣城历代文人雅士辈出,令汪泽民惊叹不已,他与宣城举人张师愚致力收集这些文人的作品和事迹,计划整理汇编成集。
汪泽民考中进士,授岳州路、平江路同知,朝廷征收江南包银,奉委办理,引起百姓不满而起事,为此,他被改任南安路推官。潮州路判官钱珍以私怨诬杀推官梁辑,牵涉到廉访副使刘安仁,下狱者多达200余人。汪泽民奉命审理此案,他悉心查访,依法办理,钱珍自杀,刘安仁以受贿除名,其余开释。
虽在各地为官,汪泽民仍不断和宣城友人诗文书信来往,留心编书之事,汪泽民任国子司业,与贡师道等修辽、金、宋三史,书成后升集贤直学士、阶太中大夫。这时,汪泽民已无心做官,打算告老回宣城专心编书,大学士和尚挽留他说:“集贤、翰林,实养老尊贤之地,先生何为遽去?愿少留,以副上意。”汪泽民说:“以布衣叨荣三品,志愿足矣。”于是以嘉议大夫、礼部尚书致仕。汪泽民移家宛陵,吟诗编撰,“超然若忘世者”。和友人秋游敬亭山,汪泽民作诗道:“湘中三年梦乡井,敬亭重游心自醒。双流夹镜一溪来,千仞齐云两峰并。丛祠秋报同奠桂,兰若晚酣催煮茗。晴岚暖翠灼花时,往觅丹梯登绝顶。”前后历时十几年,汪泽民终于和张师愚编成《宛陵群英集》,后来宣城人施璇刻板刊行。夙愿已了,汪泽民在家教儿子及外甥梅致和《春秋》。梅致和字彦远,后著《春秋类编》12卷、《文集》10卷、《咏马图诗》、《太湖十义刻象》等。
蕲黄义军进犯宣城,廉访使道童雅用汪泽民所施计策击退来犯者,守住了城池,次年长枪军琐南班等又来攻城,朋友劝汪泽民避离,汪泽民仍留下出谋划策,破城后遇害。宣城人把他葬在峄山,还在他旧居城南晏公桥畔建了祠堂,元廷追封他为谯国郡公,谥文节。
汪泽民著有诗集《巢深》、《燕山》、《宛陵遗稿》,编有《元诗选》等。他与张师愚合编的《宛陵群英集》,上自宋初,下迄元代,共录作者近200人,诗1393首,分古今体订为28卷;虽然仅是一乡之歌咏,却足以称洋洋大观,这是宣城文化史上一部扛鼎巨制,对后世的影响巨大。到明、清时期,宣城名士梅鼎祚、施闰章等在《宣城总集》和《宛陵群英集》的基础上,编成了宣城历史上最完备的诗文总集——《宛雅》。
第四十九章 元末左相——贺唯一
贺唯一,又名太平,字允中,鄠人,贺胜之子。其父被丞相铁木迭儿陷害而死,当时年届弱冠,尚在读书。也孙铁木儿即帝位,为贺胜昭雪洗冤,准贺唯一袭其父原职,任虎贲亲军都指挥使,调为陕西汉中道廉访副使。文宗图帖睦尔复皇帝位,将贺唯一召回朝任工部尚书,负责修建奎章阁,完工后,调任上都留守同知。
元顺帝即位后,贺唯一改任枢密副使,迁同知枢密院事,后升任御史中丞。当时,中书省参议佛家闾为官不正,御史上章参劾,中书丞相为庇护佛家闾,将御史奏章扣压,使此事不能查办,贺唯一愤愤不平,毅然辞职,回家闲居。
顺帝诏命起用贺唯一中书省任右丞,这时佛家闾已被罢官,贺唯一方同意任职,上任后立即向元顺帝提出几点改革措施,他提议:一些地方守令严重失职,应当另选干练之人替代;同时,派人前往各地检查地方官吏的政绩和作风。对政绩优异的予以晋级和奖励。他还提出纂修辽、金、宋三个王朝的国史。元顺帝同意他的建议,并命他担任修纂总裁,在他主持下,三部史书很快编好。他被提升为中书平章政事,次年,改任宣徽院使,专管宫廷膳食之事,六年,拜为御史大夫,按元朝廷的制度,此职应由蒙古贵族成员担任,但元顺帝为了削弱权臣的势力,特诏贺唯一改姓蒙古姓氏,易名“太平”。
贺唯一复任中书平章政事,元顺帝为了削弱反对势力,利用中书右丞相别儿怯不花对脱脱之父马扎台儿诬陷之机,将脱脱父子同时削爵流放。中书左丞相朵儿只便向元顺帝建议,提升贺唯一担任中书丞相,与他共同理政,元顺帝于是提升朵儿只任右丞相,贺唯一任左丞相。
贺唯一任丞相后,提出了几项改革措施:有妻室的僧道改籍为俗民,以减少国家对寺院道观的赐田,减少对农民的剥削;严格制度,防止虚报冒领官俸之事;准许经筵馆讲官设坐讲授,以尊敬儒学;设立行都水监,专管治理黄河之事。他平时爱惜人才注重选人,将查访到的有识之士记录在册,遇到合适缺职即予以录用,所以,他一到相位便举荐了五位隐士出山做官。第二年,顺帝下诏修后妃、功臣传,特命贺唯一以同监修国史之职主持此事,这在元代是没有先例的不寻常之举。
在此同时,被流放于甘州的马扎台儿病死于贬地,贺唯一启奏于元顺帝,力请准许脱脱东归葬父,以尽孝道,顺帝准允,脱脱方得东还。后来,脱脱被拜为太子太傅,综理东宫之事,脱脱不知贺唯一为他力争东还之实情,反受人挑拨,在顺帝面前中伤贺唯一,致使贺唯一被罢丞相之职,改任翰林学士承旨。脱脱等人在太子支持下继续打击排挤贺唯一,使他在朝无法立足,贺唯一无奈,只得西归奉元,闭门谢客。
在元朝廷强征15万农民开挖黄河故道的时候,爆发了红巾起义,北方红巾起义军首领刘福通在亳州建立政权,韩林儿称帝“小明王”。元朝廷恐慌万状,顺帝急忙下诏命起用贺唯一,授他浙江行省左丞相职,未及赴任,改为淮南行省左丞相,兼知行枢密院事,驻于济宁,统辖几路元军,以对付山东红巾义军。
当时,元军粮食不足,贺唯一即命军队在济宁至海州之间的广大地区实行屯垦,让军队轮流耕种,以解决军粮不足的问题。后来,他被调为辽阳行省左丞相,在任颇有政绩,被调入朝任中书左丞相。次年,北方红巾军分三路北伐,东路红巾军在毛贵率领下,经河北进攻元朝首都,元军抵挡不住,朝廷恐慌万状,许多大臣主张迁都,贺唯一为效忠元朝廷,力排众议,反对迁都。他起用同知枢密院事刘哈剌不花领兵抵抗红巾军。由于中路红巾军受阻,毛贵部孤军深入无援,被元军挫败,京都转危为安,贺唯一在朝廷中威望更高。
顺帝末年,元朝廷内部权力斗争愈加激烈,皇太子和皇后奇氏密谋篡夺皇位,派宦官扑不花拉拢贺唯一,遭他拒绝,复又将贺唯一请入后宫,置酒宴相劝,要他协助太子篡位,贺唯一仍未答应。于是,皇太子怀恨在心,决定排挤贺唯一,密令监察御史买住、桑哥失理等人诬陷贺唯一私结朋党,逼迫贺唯一以病辞职。贺唯一再次被罢丞相职,改为太保,归家养病。
遇翟阳王阿鲁辉铁木儿叛乱,北部边境动荡不安,危及上都,皇太子欲置贺唯一于死地,乘机奏请元顺帝,要贺唯一去任上都留守。贺唯一到上都后,其子贺均的部将脱欢,出兵擒获了翟阳王,北边转为安定,不久,元顺帝下诏,拜贺唯一为太傅,赐给田地,命他归奉元居住。
这时,顺帝欲以伯撤里出任中书丞相,伯撤里便要求让贺唯一回朝与他共同管理朝政,于是顺帝密令伯撤里挽留贺唯一不要西归。贺唯一行止中途,闻令而止,皇太子为阻止贺唯一回朝,让御史大夫普化劾奏贺唯一滞留途中,不去奉元是违抗圣旨,应当治罪,有诏撤消原授贺唯一的官职和所赐田地,贬往甘肃居住。继而,皇太子的亲信搠思监对贺唯一再加诬陷,诏命改贬于吐蕃。皇太子又派使者前往途中逼贺唯一自尽,贺唯一行至东胜,吟诗一首,含恨自杀,时年6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