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让他们自取灭亡
话音一落，四面八方涌入了一群王府护卫，将许家大房父子几人按住。
许有得等人惊住。
“这人一而再对本公主不敬，杀了，以儆效尤！”许小鱼指着许大山，轻飘飘地道，“动手吧！”
“是，公主。”护卫领命，手起刀落，许大山尸首分离。
许有得差点吓晕过去。
“你敢杀我儿子！”他赤目欲裂。
许小鱼轻笑：“你没打听过我是谁吗？堂堂皇家公主，当他妾室，你们也配？没有告御状诛你九族，已经是看在你跟我爹那一点点微末的血缘上了。”
“你、你说什么？你、你是……”
“怎么，让你们入京的人没告诉你们？我，许小鱼，许有才的养女，祁王的亲生女儿，是皇上册封的明德公主？”
许有得脸上血色褪尽，死死地盯着许小鱼。
许明哲淡淡地道：“我刚才劝过你们的了。”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许有得顾不上疼痛，爬起来跪下砰砰磕头求饶，“小人有眼无珠，得罪公主，求公主饶命。”
“本公主不高兴哪！”许小鱼双手抱胸。
“老五，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许有得看向许有才。
许有才还没开口，许明哲却先说道：“小鱼，这事就算了吧，毕竟他是长辈，做得太过分传出去不好听，我马上就要殿试了，你手下留情好不好？”
许小鱼皱眉。
许明哲用口型无声道：我来教训他们。
许小鱼只能作罢。
“好，既然五哥给你们求情，那我就放你们一马，要是谁不想活了尽管闹，我可不怕杀人！”许小鱼冷声道。
“小的不敢，小的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哼，扫兴！”
许小鱼说罢，扬长而去。
许有得冷汗涔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有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早已断绝关系，请你们马上离开。”
“阿才，我是你大哥，你怎么能如此绝情？难道你忘了当年还是我将你带大的？”许有得质问，顿了顿，他看了许明哲一眼，“大侄子，你现在马上就要入仕了，如果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有公主又如何？”
“来人，快去杏林堂请个大夫回来。”许明哲转头吩咐下人，随后上前亲自将许有得扶起来，“你真是我大伯父么？”
“你问问你爹是不是？”许有得冷哼，“你们将我打成这样，我告诉你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大伯父，小侄会请大夫治好你的，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心在这住吧。公主任性，你得罪了她，能把命留下已经是大幸，至于那位兄长，还是请大伯节哀吧！”
许有得看到许大山，又悲从中来，怨恨不已。
可许小鱼的手段他是见着了，哪敢吭声？只能将这笔账算在许家头上。
“你大伯母他们还在客栈，你们立刻去把他们接过来，还有大山的事，你们自己跟她交代。”
“大伯父，你是想让大伯母继续闹大这件事么？你不在京城不知道，小鱼虽然是祁王的女儿，可是受宠程度不亚于宫里那些公主，若是她知道大伯母闹事，真把锦麟卫惊动了，被问罪的就不止大伯母了。对皇家不敬，乃抄家灭门的大罪！”
许明哲神色严肃，许有得又没见过世面，顿时被吓到了。
“那、那怎么办？难道大山要白死？”
“大伯父，皇家就是天，升斗小民不要跟皇家斗。轻则下狱，重则没命，那位大哥的死，你要把真相告诉大伯母，别瞒骗她。都是一家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说句不中听的，要不是大哥胡言乱语激怒了公主，也不会丢了命。”
“可他还这么年轻？”
“大伯父没来过京城吧？那大概也没听说锦麟卫可怕，凡是被锦麟卫带走的人，休想全须全尾出来。小侄的前程还得仰仗大伯父，大伯父放心，如今家里我做主，你们安心住着，大家好好的，才有好日子不是？”
许有得看着许明哲：“我的条件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你。”许明哲点点头，随后拱手，“还请大伯父留小侄一条路走。”
许明哲表现得很害怕他们闹事。
许有得便以为自己拿捏住许明哲，不由得得意起来。
许有才涨红了脸：“五郎，爹什么都没做过！”
“爹，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决不能出半点纰漏，大伯父好歹也是你的大哥，过去有什么恩怨，就一笔勾销！”
“五郎！”
“娘，我先去安顿大伯父。”
许明哲看都不看许有才。
许有才气得直跺脚。
许有得得意洋洋，便是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
安顿好许有得之后，许明哲才去找张桂英：“娘，这段时间，他们要银子你就给他们。”
“五郎你疯了吗？”张桂英气得不轻，“他们一看就是不安好心的白眼狼，你竟然连你爹都不信？”
“我信，但是这个麻烦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就会一直咬着我们。你就当花钱消灾，其他都别管。”
“银子也是你大哥二哥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虽然你现在中了会元，可是以后不用打点了吗？”
“这里有三千两银子，娘拿着，他们要银子不够给你再同我说。”许明哲拿出三张银票塞到张桂英手里。
“你变了！”张桂英陌生地看着许明哲，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了前途让亲爹无端背上黑锅。
许明哲叹了口气，只得解释：“娘，当年的事过去这么久，我们拿不出证据证明爹的清白，但是恶人的话是没人会信的。”
“什么意思？娘不明白。”
“让他们自取灭亡！”
许明哲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掠过一丝狠绝。
算计他？
他是那么好算计的吗？
花点银子不算什么，早晚还会回到他荷包里。
许明哲太了解大房这些人。
只要有银子，什么都会去试试。
到时候，他们做出什么事，与他何干？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毁了他父亲一次，还想毁第二次？
呵……
第782章 亲上加亲
许家本家到京城的，不止是大房，还有二房以及出嫁了的三姐一家，加起来二十八人。
张桂英气炸了，指着许有才骂了半天，后来是梁婉劝她才停下来。
梁婉道：“娘，这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家的，爹都跟他们断绝关系了，这事怪不到爹头上。是五郎太出色，遭人嫉妒，才惹来如此事端。大房他们入京，定然是被人指使的，若是儿媳猜得没错，幕后之人就是想用本家逼五郎犯错，抓五郎把柄。”
“不要觉得小鱼就是靠山，当政的毕竟是皇上，朝堂上的事，小鱼一个姑娘家也不能插手太多，否则会有干涉朝政之嫌。再加上祁王的身份很敏感，君心难测，这事牵涉很广，不是重拳出击就能解决的。五郎既然让我们接纳本家，那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配合他就好了。”
许家的人不懂，但梁婉却看出其中猫腻，旁人觉得许小鱼是公主，公主出面，解决许家本家是多简单一件事！
可是，朝堂上除了太子还有其他皇子，便是登基了也有人想要推翻称帝，心怀鬼胎的那么多，五郎摆明了是太子党，如果真的以权压人，他们只要揪着公爹曾经对嫂子意图不轨这件事，就能让五郎仕途举步维艰，甚至止步于此。
官场上的倾轧从来都是黑暗的，尤其是涉及权力替换。
“娘，我们就不要拖五郎后退，五郎让我们做什么我们照做就是，你何曾见过五郎真的吃亏？”梁婉语重心长，“京城不比清河县，我们不懂那些绕绕弯弯，就好好跟着五郎脚步走就是。”
“可娘气啊，那些个黑心肝的白眼狼，几十个人让我们来养？我们欠他们什么了？”张桂英咽不下这口气，“娘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唉，就是不甘心。”
“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娘，君心难测。现在小鱼受宠，她做什么都有人兜底，可是哪一天她失宠了呢？所有世人觉得出格的事，都将会成为钉死她的罪名。五郎看得比我们长远，他这么做肯定是已经有了安排的，你就别想这么多啦。”
“唉……”
“我们几个不能信，难道你还不能信五郎吗？”
张桂英沉默片刻，大概是将梁婉的话听了进去，便道：“那我让人帮忙到外头找宅子先将他们安顿了吧，这里是霍家，不能让那些人脏了地方。”
“嗯，娘你记住，五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梁婉心里跟明镜似的，许家的将来就系在许明哲身上，只有许明哲好，他们才能好，他们的孩子才能更上一层楼。
所以，梁婉坚决不拖许明哲后腿，也会盯着许家的人不让他们拖后腿。
“好，娘都听你们的！我就是想不开，缓缓就好了。”张桂英道，儿媳说得没错，京城这些绕绕弯弯，她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妇人真的应付不来，就听儿子的吧。
梁婉见婆母想开了，又去跟妯娌们通气，免得她们太生气失控做出不该做的事。
许有得见许有才他们这么好拿捏，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一直催促着许明哲将其他人也接回来。
许明哲好声好气解释：“大伯父，这宅子是祁王妃的，若是接人进来，还得经过王妃同意才行。”
“那不是许小鱼娘亲么？咱们老许家救了许小鱼，王妃送个宅子不是理所当然么？怎么，他们要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许有得沉下脸。
“大伯父，大山哥的死你不怕吗？”许明哲幽幽提醒。
许家本家自私，儿子才刚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许有得脸色一滞，好一会才道：“难不成就让他们一直住在外头的客栈，这像话吗？”
“不是的大伯父，我已经在找宅子了。”
“你打算找多大的？我可告诉你，没有五进那是丢我们身份！”
“只能暂时租着，大伯父你也知道，我还得参加殿试，到时候殿试名次出来要各处打点才能谋到好的官职，只能暂且委屈你们，到时候等定下来了，侄儿再好好补偿你们成吗？”
“怎么？你打算糊弄我们？”
“侄儿绝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们也没什么背景，虽然小鱼的父亲是王爷，可他早就不参与朝政，就是个闲散王爷，也没办法帮我什么，我得自己走动走动才行。”
“当真？”
“绝不敢欺瞒大伯父，大伯父就安心在京城住着便是。”
许有得冷哼一声：“五郎，你会做人，大伯父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一笔写不出许字，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互相扶持才是，我好，大家都好。”
许明哲连声附和：“大伯父说得极是，你只管安心养伤，缺银子便说。”
“你是个好孩子，大伯父看好你。”
许有得伸手想要拍拍许明哲，却牵动了伤势，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就照你说的去做吧！”
“嗯。”
……
许明哲从许有得房间出来后，他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五公子，宅子已经按您吩咐找到了，就在时来运转赌坊附近，距离红烟阁也不远。”
“很好，带路吧！”
许明哲负手往前走去，让许大海带路去找许家其他人。
那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院子里闹哄哄的，他们其实前几天就已经入京了，只不过一直在等会试榜单出来。
大概是相由心生，许家的人长相都不差，可许明哲往他们中间一站便是云泥之别，鹤立鸡群。
许明哲不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让人不敢亲近的冷漠。
许明哲将人带到特地找的宅子，将他们安顿下来，又临时雇了几个下人伺候他们，叫他们很是满意。
许有才的三姐许有容年近五十，脸上涂着厚厚的劣质脂粉，穿红戴绿的，颇有几分唱大戏的架势，她喊住了许明哲：“五郎，听说你还未曾婚配？你表妹和年纪相仿，自小也是娇养着的，知书达理，多年未见，如今正好亲上加亲。”
说着，许有容将她那打扮得跟她差不多的女儿拉出来，推向许明哲。
第783章 别膈应他们了
“表哥。”林桃花一脸娇羞，“我叫桃花。”
许明哲神色淡淡，不着痕迹避开林桃花：“向桃花表妹问好。”
“五郎，我们家桃花容貌可是一等一的，这京城的姑娘都是大户人家，咱许家小门小户的，可高攀不上。我呢，就把桃花留给你了，回头商量个好日子，就把好事办了！”许有容自说自话，好像一切已经成了定局，“聘礼的话……”
“姑母，侄儿已经在议亲了，不敢耽误表妹终身大事。还请姑母为了表妹名声，往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许明哲平静地打断许有容的话，“若是被正在议亲的人家知晓，还以为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届时不好收场，还会影响到我的前程，往后你们在京城的落脚也会受到影响。”
“什么？你怎么敢跟别人议亲？我是你姑母，这事我说了算，对方是谁，你跟我说，我去把婚事退了！”许有容闻言高声大喊，一副到嘴的肥肉被人抢走的模样，“真是不知廉耻，以前我跟你爹可是定了娃娃亲的……”
“我爹离开临丰城时，姑母尚未出嫁吧？何来娃娃亲一说？这些年，许家本家对我们不闻不问，姑母如今拿那些过往说事合适吗？”许明哲看着许有容，“还有，难不成姑母没听说过关于我的事？”
大概是许明哲的眼神太过平静，让许有容不由得有些发憷：“什、什么事？”
“两年前，我险些死了。”
“这不是没死吗？”
“是，我没死，但是……”许明哲走到许有容面前，凑到她面前一字一顿，“死过一次的人，是不喜欢被威胁的。我敬重姑母是长辈，姑母可不要得寸进尺，要是断了我前程，我会跟你们拼命的！”
说罢，许明哲后退一步，盯着许有容，冷锐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叫许有容不寒而栗。
许有容哪见过这样的气势？
当时就被震慑住不敢说话了。
“二伯父、姑母，你们有什么需求，跟彭管家说一声便是。”许明哲恢复如常，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吃住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银子拿着去添置些需要的用品吧。”
许有容从来没见过银票，一年到头攒个一二十两的银子已经叫多的，一百两对他们来说是笔巨款。
许有容一把抢过来，死死攥在手里。
“侄儿还有旁的事，暂且告辞，明日爹娘会过来的，你们舟车劳顿，先好生安歇吧。”许明哲做了个揖，而后离开此处。
林桃花眼底蓄满泪水：“娘，表哥怎、怎么……”
“哼，急什么，如今我们到了京城，要拿捏你五舅他们有何难？放心，娘会让你如愿以偿，当上官夫人的！”许有容冷哼一声。
“你给我悠着点，我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可要是让五郎记恨上我们，可别怪我不客气！”许有华瞪了许有容一眼，冷声警告，“我来京城是吃香喝辣的，可不是为了被赶回去！”
他刚才都听到许明哲的警告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许有容打什么主意？
许有容向来自私，跟大房不遑多让，要真是让林桃花嫁给许明哲那还得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许有华很清楚，入京之后，许明哲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是许明哲的前程因为这对母女的算计毁了，他可不允许。
“二哥，桃花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好歹也是你外甥女，难不成让一个外人来当家做主？到时候外人可没有你外甥女这么好说话了！”许有容不满地道。
许有华嗤笑：“我不管这么多。我只知道在京城我就要靠着五郎。当年我没有站出来我已经很后悔，如今怎么也不会让你们再次算计。”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难不成你没有利益？二哥，你就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许有容反驳，“你不帮我，以后后悔了可别找我哭！”
“你……”
刘氏拉住许有华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了。
“爹，先回去院子吧！”许有华的大儿子许大福道。
“哼！”许有华拂袖而去。
二房的人连忙跟上去。
许有容呸了一声：“装什么好人呢？不就是想将破落娘家的侄女嫁给五郎？做梦！桃花，有娘在，谁也别想抢走五郎。”
“嗯，娘我听你的。”林桃花还在抽泣。
二房的人回到他们住的院子，刘氏立刻将门关上，劝许有华：“当家的，我有话想说。”
“说吧！”许有华还沉着脸，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当家的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本来说入京我也是不赞同的，毕竟当年咱们对不住五弟。大哥和小姑子在想什么我清楚，我们也不指望着能在京城如何，还是早些说清楚，别膈应五弟吧！”
其实当年的事他们一开始不知情，以为许有才真的做了那样的恶心的事，毕竟当时是只有徐氏和许有才在屋子里，那情形让人不想歪都不行。要不是有一次大房两人吵架，被她无意中听到，二房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也是那时候起，二房跟大房就疏远了。
这次入京，纯粹是想着跟许有才道个歉，他们的田地并没有变卖，打算说开之后就回临丰城，这次就当是带孩子出来长长见识。
“唉，我说不出口。”许有华道。
“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坦坦荡荡，当年也是不知情，我说句不中听的，五弟不介意这件事才怪。我们要是还和他们呆一起，往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大福他们什么能耐你是知道的，难不成真要五弟养我们一辈子？没这个道理不是？
再说了，四房的事……唉，我就回娘家几天，你就怎么那么糊涂做了那么多糊涂事？早些把事情说开，也好让他们帮忙找找四房啊，都快三年了，没有半点音信，难道你不担心？”刘氏语重心长。
她这个丈夫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可是耳根子软和对大房言听计从这点，一直让她很恼火。
第784章 对不住
“爹，我觉得娘说得有道理，咱们来了，就把话说清楚就好，五叔要是不肯原谅我们就算了。”许大福也劝许有华。
这一路上，许有华都很别扭。
所以许有得让他一块上门找许有才，他一直不肯去。
“当家的，别觉得丢不起这个脸。我瞧着五郎也是明事理的人，别的不说，往后至少过得去自己良心那关不是？”刘氏道，“过去的事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没法子改。”
许有华另外两个儿子表示也同意母亲的话，许有华见状，便只得应下来。
由于跟许有容他们闹得不痛快了，大房那边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许有容一起无视了二房，拿着许明哲给的银子到外头吃了。
刘氏也没使唤过下人，没敢让下人做事，自己跟儿媳张罗了晚饭，吃过之后便洗漱歇下了。
次日一早。
大房和许有容依旧当二房不存在，又去外面吃早饭了。
刘氏蒸了馒头给一家大小吃，刚吃完，许有才一家人就过来了。
许有华见到许有才，止不住紧张，倏地起身望着他：“阿、阿才……”
“二哥。”许有才有些冷淡。
“诶、诶，你们都过来喊人。”许有华让小辈过来，一一给许有才介绍。
许小鱼也跟了过来，发现这二房跟大房好像不太一样。
小孩们吃东西很安静，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有好好教。
互相都见过之后，许有华有些忐忑：“阿才你们用过早饭没？”
“吃过了，你先吃，不用管我们。”许有才道。
刘氏撞了撞许有华，紧接着侧首对儿子孙子们说话：“你们拿着早饭到外头吃。”
小孩们乖乖端着碗出去了，也不吵闹。
“孩子们挺乖的。”许小鱼悄悄对许明哲说。
许明哲轻轻嗯了一声，他也看出二房和大房以及许有容不太一样。
“阿才，我们这次入京，是没打算久留的，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入京总算是有机会说了。”刘氏主动开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当年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
许小鱼微微挑眉。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你真的那么禽兽不如，也怪责你让我们许家颜面无光，后来我才知道，你是被诬陷的，可惜已经找不到你。你二哥这些年时常跟我说对不住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不过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许有才愣住。
“阿才，对不住。”许有华涨红了脸，花了很大力气才将这句迟来的道歉说出来。
那一瞬，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是二哥偏听，被大哥蒙蔽，才不相信你。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二哥呢，也不求你的原谅。只是不说出来，心里总像是压了块石头，看着五郎现在这么有出息，我也替你高兴，好人总是有好报的。”说出了最难的三个字，其他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许有才顿时红了眼眶，那种被至亲误会，忽然有人告诉你，知道你是清白的委屈让他哽咽：“二哥……”
许有华拍拍他的肩膀：“二哥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也做过很多错事。除了你，二哥也对不住老四。”
顿了顿，他看向许明哲：“五郎，二伯父厚着脸皮求你，能不能找找你四伯父？”
大房并不知道四房两个孩子就在霍家宅子，二房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许有华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和丫丫说的相差无几。
“唉，都怪我，当时就是有事就回去娘家住了几天，你二哥就……”刘氏叹了口气，“后面也托人打听过，可是再无老四的消息。”
许有华一脸羞愧：“是我对不住你们。”
张桂英冷哼：“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桂英！”许有才回头喊住张桂英。
张桂英在外头给许有才面子，二房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她便闭嘴了。
“大哥和有容你们防备一下，尤其是有容……”许有华看了看许明哲，“你们若是给五郎议亲了，就尽快定下来吧，免得他们想些不该想的。”
许明哲并没有跟张桂英他们说过许有容想将林桃花嫁给他的事。
但是张桂英是什么人？一听许有华这话，就知道许有容什么意思了！
“哼，他们也配？我儿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不该娶的人进门！”张桂英冷下脸，“谁要是敢算计我儿子，我就跟谁拼命！”
“五弟妹，旁的不说，他们就是打着用当年那件事来拿捏你们，你们尽快想办法解决吧，别真叫他们坏了五郎前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打算过几日便回临丰城。”刘氏笑道，“我们这次入京，就是想着将事情说清楚，没有别的想法。”
“这么快回去了？”许小鱼歪着头看他们，“那你们愿不愿意给我爹作证，证明我爹是清白的？”
许有华愣了一下：“能证明吗？”
“当然能，只要你们开口说话，不过你要真是帮我爹，就得罪大房了。”
“如果你们有办法，我当然愿意。”
“真的？也许你们会被赶出许家，而且说句实在话，五哥他们在京城根基不深，也帮不上你们什么。”
“赶就赶吧，把田地变卖了到别处住，反正有手有脚也饿不死。”刘氏道，“我们别的不行，种田还是一把手的。对了，这女娃是大郎的女儿么？”
许大郎和余氏差点喷了：“二伯母，我没有这么大的女儿。”
只有大房知道许有才的女儿是公主，二房和许有容都被瞒着。
刚刚许有才也没有给他们介绍许小鱼的身份。
“噢，那是？”
“我女儿。”张桂英道，“小鱼。”
“不容易啊，你们兄弟总算有人生闺女了。”刘氏感叹，“大房二房四房都只生儿子，也就四房争气点有个孙女。”
许小鱼闻言目瞪口呆，许家的基因真强大，个个都生儿子！
张桂英笑笑，没有解释。
“孩子长得好，你也得小心小姑子，怕是也要惦记上小鱼。”刘氏想起许有容头就大。
“她敢？”许有才怒拍桌子，“想都别想！”
第785章 怪他也没用
“不是你说她不敢她就不敢的，她现在只是见到五郎，就把主意打到五郎身上来，瞧见小鱼那还得了？”刘氏正色，“这会他们出去了，要不小鱼先回去吧？”
许明哲淡淡一笑：“她若是真的敢，便是自寻死路。”
京城谁不知道傅承彦将许小鱼看得紧？
那些曾经对许小鱼有过想法的人，哪个不是遭遇种种“意外”？
傅承彦现在是人在四营，眼线全都在京城。
“噢，有五郎这话我便放心了。”刘氏松了口气，“不过说句不中听的，能躲还是躲着吧，免得惹得一身腥。五郎，二伯母知道你是有能耐的，四房的事就麻烦你费些心好不好？”
“找到四伯父他们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许小鱼问。
刘氏侧首看了许有华一眼，道：“有消息自是好的，也免得整日担心。”
许小鱼从入门开始就在观察二房的人，知道他们真的跟大房他们不一样，刘氏是个明事理的人。
他们这次来大概就是真的只想看看兄弟是不是过得好，并非像大房许有容那样打着扒着五房吸血的主意。
不过许有才没说原谅他们，许小鱼也不会说什么。
“二哥，大梁他们已、已经过、过了……”沉默了很久的许有才慢慢地将这个沉重的消息告知二房，“就在两年前，他们的孩子在京城流浪了两年，豆豆的腿已经废了……”
四房就许大梁一个儿子，也就是丫丫姐弟的爹。
“什么？”许有华闻言猛地起身，不敢置信，“阿才，你说什么？”
许有才红着眼，一字一顿：“大梁被赶出家门后，就在来京的路上遇到悍匪被杀害，豆豆这孩子双腿都从膝盖处被人打断了，两兄妹在京城行乞整整两年！”
许有华脸上血色尽褪，后退两步跌坐下去，脑子一片空白。
刘氏浑身发抖：“阿才你说的是真的？大梁他、他……没了？”
最后两个字，几乎失声。
许有才点点头，眼底已经蓄满泪水。
刘氏狠狠捶打许有华，哭骂道：“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但凡你有点良心就不该做那样的事？丫丫和豆豆才多大？你、你以后下去怎么见老四？你对得起老四吗？”
许有华呆呆地坐在那，任由刘氏打，没还手也没开口。
张桂英连忙上前拉住刘氏：“二嫂，事情已经发生，你怪他也没用啊！”
听了刘氏那些话，张桂英对这个二嫂的印象已经好很多，至少不会把她跟大房那些人相提并论。
“都怪我啊，这老东西一向耳根子软，对大房言听计从，倘若我那会没回去，大梁他、他们也不会……多好的孩子，什么好的都没落下咱们，你怎么就……”刘氏嚎啕大哭，因着和四房妯娌关系好，对四房唯一的孩子是真心疼爱来着。
如今骤然听闻这孩子被悍匪害死，连带着两个娃都遭难，她悲痛不已，那是她看着长大，就跟自己儿子一样的侄子啊！
大房这不要脸的恶心玩意，定是挑着她回娘家将人赶出去的，她要是早些回来就好了……
看着刘氏哭得那样伤心，许有才心里更难受，其他人也跟着掉泪。
许小鱼有些唏嘘。
可对上重生回来、一心要害死许明哲和许瑾的关容，就算是刘氏当初拦住了大房，许瑾也躲不过去！
关容这贱人，真是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阿才，那丫丫和豆豆呢？你们是不是找到他们了？”刘氏哭了一会，又想起这两个可怜的侄孙。
“嗯，他们现在都在家里。”
“你们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许有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惹得刘氏一顿痛哭。
“我对不住他们啊！”
“二嫂，已经过去，后悔也没用。”张桂英安抚刘氏，她看得出刘氏的伤心不作假。
既然是被蒙在鼓里，虽然恼怒他们是非不分，但好歹愿意承认错误，张桂英也不想苛责他们那么多。
毕竟比起大房，他们良心还在，算是个人。
刘氏泣不成声。
许有华双目通红，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屋内的气氛很压抑。
就在这时，许小鱼听到大房他们回来了。
没一会儿，这边的门就被踹开了。
“二哥，不是说今天五房的人过来么？他们人呢？”许有容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
结果入目所及皆是没见过的人，许有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认出了许有才：“老五？”
“嗯。”许有才板着脸不冷不热应了声。
“哟，怎么，见到三姐就这德行？可把你能的，儿子中了进士了不起？怎么说我还是你姐，你敢给我摆架子看脸色是不是？”许有容很是不满许有才的反应，阴阳怪气。
林桃花看到许明哲也在，立刻扯了扯许有容的袖子。
许有容冷笑一声：“既然你来了，那桃花跟五郎的婚事就定下吧！”
“你说什么？”张桂英瞪过去。
“你就是老五媳妇吧？老五，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娶了这种女人？给你提鞋都不配，听三姐一句劝，赶紧把这种女人休了！”
“许有容你再说一遍！”许有才拍案而起。
以前习惯了许有才唯唯诺诺的软弱，他突然发脾气将许有容狠狠吓了一跳。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模样比许有才还凶：“你在我跟前跳什么？许有才我告诉你，我是你姐，你只有听话的份，今天我就要定下五郎跟桃花的婚事，由不得你说不！”
“做你老子娘的春秋美梦去，老娘的儿子娶谁都不会娶你这种恶妇的女儿，只要有我在，永远都别想！”张桂英倏地起身，她本就是泼辣的性子，只不过入京之后没遇到什么蛮不讲理的人，脾气温和了许多，可还真别当她是绵羊！
“反了你，敢这样跟我说话？许有才，你这个娶了媳妇就忘记了自家兄弟姐妹的没良心的东西，忤逆起我来了是不是？”许有容暴跳如雷。
许有才咬牙切齿：“桂英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别想着用身份压我，行不通！”
第786章 全了你颜面
“你、你……”许有容气得倒仰。
张桂英叉腰：“只要老娘还在，你这辈子都别想打我家五郎的主意！哦，以前为了那么点利益将我当家的赶出家族，现在又眼红我儿前程无量，想要不劳而获，平白从我家得利益，怎么，你是我当家的老子娘？他什么都要听你的？你但凡要点脸，就说不出这么无耻的话。
我告诉你，我儿子就算打一辈子光棍，断子绝孙，也不会跟你这种人结亲，娶你这老货的女儿。哪怕我死了，变成鬼我也要拦着。我当家性子好，就真成了软柿子随便你拿捏？你算老几呢？”
许有容涨红了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惯了撒泼，可是在张桂英面前，这些小伎俩却一点都用不上，甚至是被张桂英压着打。
这时，许有得的老妻，徐氏耷拉着眼皮幽幽开口：“五弟妹，你这话就过分了，有容想亲上加亲有什么错？桃花这孩子我也算是看着长大，性子是一等一的好，到现在也没许人家，不就是给五郎留的么？你说这样的话，是要将桃花逼死？”
“你是大嫂吧？你这话就搞笑了啊，在此之前，我们素不相识，什么叫把女儿给我家五郎留着？是看着五郎中了进士，想着他能入仕捞个官太太当吧？都是千年王八装什么妖精？说得再好听，不过是为了掩饰你们肮脏的算计！”张桂英怼回去。
“我话就放在这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们谁都别想逼着我家五郎娶谁。他快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了？这会倒是想着拿捏他，他爱娶谁娶谁，轮不到你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长辈做主！”
徐氏脸色阴沉：“许有才对我做过什么，要我提醒你吗？五弟妹，别以为自己真的就能一飞冲天，我告诉你，那件事永远过不去，你要是不想妨碍五郎前程，亲上加亲没什么不好！”
“你……”张桂英被大房他们厚颜无耻的嘴脸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许有华怒吼一声，“大嫂，你就不能为子孙积德？老五什么都做过，你为什么要污蔑他？你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吗？”
“老二你说什么？”徐氏闻言气急败坏，“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哼，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两年前，你跟大哥吵架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分明是你污蔑老五，到现在你还有脸说？许家有你这种毒妇，真是百世不修！”许有华站起来跟徐氏对峙。
徐氏脸色微变，很快就往地上一坐，哭喊起来：“我不活啦，我老婆子活不下去啦，你们这些小叔子要逼死长嫂啊！”
许小鱼拍拍身侧的桌角，凉凉地开口：“这里比较硬，你来撞一撞比较像，不然真难看，想死就麻溜点，大不了我多买点纸钱烧给你，好全了你颜面。”
徐氏哭声一滞。
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到她身上。
“死啊，怎么不死？”许小鱼望着徐氏，“噢，怕撞不死疼是吧？来来，这送你。”
她掏出把匕首丢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到徐氏跟前。
许小鱼指了指心脏位置：“这里，你狠狠捅进去，保证你当场没命，不会让你痛苦。”
这不按套路来，徐氏哭不出了。
许小鱼冷哼一声：“一哭二闹三上吊，当年也是这么诬陷我爹的吧？”
“你个小贱……”
啪！
张桂英一巴掌过去。
徐氏被打蒙了。
“我女儿也是你这老货能骂呢？不说别的，就凭着你害我当家，这一巴掌都是亲的，杀人不用偿命的话，我早就跟你拼了，老皮脸你算个什么玩意？”张桂英恶狠狠地道。
“许有才，你敢这样对我？我马上让全京城都知道你做过的龌龊事！”徐氏失声尖叫。
“你去，若是我没有好下场，你们一个个也别想着有好日子过。”许明哲淡淡开口，“大伯母，凡事三思而后行，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问过大伯父了没？”
徐氏哑火了。
许有容的儿子林平看到许小鱼这样一副花容月貌，心动不已。
“娘、娘，我想娶她……”
说起来，林桃花模样像许有容，许家人容貌都不错，但林平却像他爹，一双绿豆眼，塌鼻梁，厚嘴唇，再加上那色眯眯的眼神，一副猥琐相，叫人看着就恶心。
许有容虽然讨厌长得比她好看的女人，可是儿子想要的她就给他娶。
“老五，这是你养女是吧，既然你不愿意让五郎娶桃花，那就让我家平儿娶她好了。”许有容指了指许小鱼。
张桂英怒了：“你癞蛤蟆想吃什么天鹅肉？”
“你个泼妇闭嘴，轮不到你说话！”许有容骂道，“我跟许有才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妇道人家插嘴？”
“咋地，你不是妇道人家？我可没看出你多长二两肉。”许小鱼瞥了眼许有容下半身，讥诮地道，“闭嘴吧你，再叭叭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
许小鱼眼底杀意弥漫，将许有容震慑住。
刘氏这会已经平复下来，擦干眼泪看着大房和许有容：“你们真是叫我恶心，滚出我屋子！”
“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见着你们我连吃下去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当年陷害老五不够，又将老四赶出家门，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玩意迟早要遭报应的。”
“闭嘴。”
“滚！”许有华起身怒吼。
都说平时温和的人发起脾气特别吓人，这会徐氏跟许有容都被许有华赤目欲裂的样子吓到。
“从今天起，二房跟你们大房和许有容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爱将我们赶出家族就赶，随你们，以后永远不要来往，各自都当各自死了，滚出去！”
徐氏一个哆嗦。
“大嫂，我们走。”
许有容也害怕，拉着徐氏走出去。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刘氏骂了句，“天打雷劈。”
“好好好，二房你给我等着，别后悔！”徐氏骂骂咧咧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阿才，五弟妹你们回去吧，不要让这些恶心玩意膈应了。”刘氏道，“晦气。”
二房这样护着，许有才心里也有触动。
说实话，怨肯定是怨的，可是毕竟还有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分，这会儿他也怪不起二房了。
不过，有些事许有才还是决定跟张桂英商量后再做决定。
第787章 有人倒霉了
从二房那离开，许有才就带着家人回霍家那边了。
“大房他们真的太恶心了！”刘春兰吐槽，“跟以前张家没什么两样，算计爹的时候算盘打得那么响，现在又想威胁爹和五郎，我真想打人。”
“怀着孩子呢，别乱动，因为这种人渣动了胎气值得吗？”余氏瞪了她一眼，“啥都别管，安心养胎才是要紧事，其他的都有五郎呢，我们要相信五郎。”
刘春兰摸摸已经很显怀的肚子，撇撇嘴。
梁婉沉思不语。
李氏看了看梁婉和刘春兰，对张桂英说：“娘，我觉得要不让阿婉跟春兰先搬去平乐坊那边住吧，不然心里总是不安，怕他们会对孩子做什么。”
许小鱼表示赞同：“二嫂说得没错，娘，你就别老抱着那种什么有了孩子搬家会冲撞到孩子。有我在呢，那些什么神鬼冲撞不到，但人就未必了。”
张桂英听许小鱼也这么说，便点头答应：“好，反正五郎春闱也结束了，正好躲着点这些人。”
“二房那边娘你有什么打算吗？”许小鱼又问。
张桂英道：“我瞧着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思，你爹要是想帮他们就帮吧，我没意见。这人总不能揪着过去一些错不放，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也道歉了，这事就算过了。”
许小鱼知道张桂英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本性很善良，她这样说许小鱼也不例外。
更何况许小鱼也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二房确实不像大房那样。
“那就再等等吧，看看大房做坏事他们什么反应。若真是护着我们的，拉他们一把也行。”
“听你的。”
这些事说开了，到家张桂英就主动和许有才商量。
许有才十分意外，没想到张桂英会是这种反应。
“当家的，那些事都过去了，既然二房能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哪怕没什么人信，至少证明你的兄弟不都是畜生。二嫂是个明事理的，你要是想帮衬些，我也赞同。”
“桂英……”
许有才感动。
他确实是原谅了二房，也想着跟张桂英商量下帮帮他们。
可张桂英却先说了。
“成亲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但是，大房和你三姐，我是决不允许你对他们心软！”
“放心吧，我还不至瞎了眼。”
“你知道就好！”
……
许有容跟徐氏商量着怎么让林平娶了许小鱼，却不知道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傅承彦耳中。
傅承彦当时就折断了手中的箭。
“许家本家脑子没长多少，倒是挺贪啊！”傅承彦冷笑一声，跟他抢媳妇？怕不是没死过！
这家子入京都没打听过许小鱼是谁？他傅承彦又是谁？
“彦哥儿，要不回京让他们知道你是谁？”邵元康就巴不得搞事。
傅承彦斜睨着他：“我媳妇儿我自己护着，用不着你，你还是赶紧给自己找个媳妇吧！”
邵元康：“……”
他一片好心怎么就挨怼了？
傅承彦推开邵元康，沉着脸走了。
郭伯俊等人相视一眼，无奈地笑笑。
“就，有媳妇了不起哦？”邵元康等傅承彦走远了，才不满地嘟囔。
“还真是了不起，要不你找个？哈哈哈……”应云峰哈哈大笑。
邵元康瞪了他一眼：“走了走了，该干嘛去干嘛去，反正想到倒霉的不是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是啊，有人要倒霉咯。
京城的混世小魔王入了军营，可别真的当他不存在啊！
入夜。
林平入京后，就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那些青楼姑娘比他见过的姑娘美多了，早就心痒痒想去青楼玩玩，就是没银子。
而今日许明哲给了他娘银子，就迫不及待地哄她给他。
许有容向来惯着他，自是有什么给什么，想着反正还有五房兜底，就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他。
林平拿着银子就去了附近的勾栏院。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不怎么敢进去，谁知才走近，就被姑娘拉了进去：“公子，进来玩呀，第一次见你，是不是第一次来？”
那女子整个身体都贴着林平，再加上她们又会撩拨，很快就让林平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被带上楼去。
林平在里面玩得乐不思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
他哼着小曲，往住处走去。
销魂入骨的感觉，让他恨不得住在那里。
果然跟着来京城是对的，不然在临丰城那地方，这辈子都享不到这样的乐子。
他再也不想回去了，一定要在京城落脚。
五房那个养女长得可真是仙女似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娶了她……
林平正做着美梦，忽然脖子一吃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一名黑衣人站在他身后，浑身杀气，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看着死人。
在林平倒地之前，他伸手拦住，随后扛在腰上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等林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手脚都被锁住，嘴巴塞着布，下半身凉飕飕的。
一道寒光晃了他的眼，他猛地瞪圆了眼，呜呜呜挣扎起来。
拿着刀的，是个面白无须的男人，见他醒了，阴恻恻地笑了：“别怕，杂家很快，不疼！”
你要干什么？林平惊恐呐喊，可惜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是大内皇宫的净身房，杂家给你净身。放心吧，杂家手快。”
不要，不要……
林平拼命摇头。
我不是太监，我不要当太监！
可惜了，那太监仿佛看不到他的抗拒，手起刀落，一阵剧痛让林平再次晕死过去。
“这小玩意，要来何用？啧啧！”太监一脸嫌弃，“这么丑，别惊吓到贵人，上药吧！”
太监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外头站着一个黑衣人。
太监恭恭敬敬：“爷，人已经处置好了，只不过这厮太丑，怕是会触怒贵人。”
“随你处置，明日找个借口丢出去便是。”
“是！”
黑衣人扬长而去。
次日。
林平醒来。
想起昨夜之事，他以为是场噩梦。
结果一起身，就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他颤抖着手撩开裤子看去，尖叫一声再度晕过去。
第788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林平一夜未归，许有容慌了，赶紧找来二房三房：“阿平昨晚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你们赶紧帮着找找，可别出什么事了！”
许有华虽然不喜许有容，但那毕竟是他妹妹，也不希望林平出事，便对儿子们说：“咱们去附近打听打听吧，有容你就去老五那，看看阿平是不是到老五那边。”
大房的人却不乐意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这里是天子脚下，谁敢乱来？还不是三姑母你惯着，昨儿个我可是见到你给银子了，我寻思着也该是去了那些花柳巷！”
“你管他去哪儿，现在不见了就得找，要真出事了，是不是要逼死我？”许有容瞪了他们一眼。
打从许明哲给银子开始，这许有容跟大房就面和心不和了。
因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想把所有人的银子都捏在手里。
“好了，都找人去！”许有华喝了一声。
许有得不在，众人只能听许有华安排。
二房这边倒是很快出去寻人，大房却磨磨蹭蹭，许有容气不打一处来。
许小鱼得知林平不见，眉梢微挑。
是谁挑事？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是谁动手。
许家的人为了找林平人仰马翻，许明哲甚至还动用了“人脉”，然而依旧没有林平的下落。
而此时的林平又已经醒来了，得知自己已经被去势后，差点疯了！
然后净身房的老太监从他惊恐的哭诉中，“明白过来”弄错人。
“我真的不是要入宫啊，我表弟是新晋会元许明哲，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林平搬出许明哲大名。
那老太监一脸震惊：“此话当真？”
“我骗你有什么用，大人你去问问就知道了啊，我入京是来享福的，我不需要入宫！”林平崩溃。
老太监身边的小太监旋即低声道：“师父，徒儿听说那许会元本家的亲戚找上门来，要不徒儿去打听打听？”
“快去！”老太监催促，转头对林平的态度好了很多，“公子啊，杂家这边就负责做这个，对于都是什么人真不知道啊，唉，公子可是得罪谁了？”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变成这样，我怎么办？”
“家中可有妻儿？”
“没有！”
“这……”
老太监叹了口气，表现出深深的同情和惋惜。
可昨晚下手的时候却没见留情，是真叫林平断子绝孙。
敢对明德公主不敬？
没要他的命已经算善良了！
老太监在宫中一辈子，见多了尔虞我诈，本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
但对许小鱼是真的很敬重。
她没有直接给他们这些残缺的人看过病，却让御前太监给了张药方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阉人养身子。
哪怕皇帝怪罪下来，老太监也不怕。
反正活够了，难得有个贵人无条件给他们善意，这份情他领。
老太监转过身，轻轻扬起一抹笑意。
林平在净身房这件事传到许明哲耳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候的事了。
许明哲一听就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不过面上还是急急忙忙去了净身房，看到躺在那不能动弹的林平时，眼底掠过冷意。
“表哥，这是怎么回事？”许明哲一脸震惊，“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在这？你昨晚做了什么？”
“五郎快救救我吧，我被废啦，你要替我出头啊！”林平看到许明哲，嚎啕大哭。
“表哥你稍安勿躁，我问问。”顿了顿，许明哲看向老太监，“敢问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五公子，小的也不知道，昨日不是正好有一批新入宫的人么？小的真不知道林公子是怎么进来的，还请五公子明察。”老太监毕恭毕敬。
许明哲皱眉看了眼林平：“表哥，我们先回去吧，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那我怎么办？”林平大叫。
“还有救吗？”许明哲问。
老太监摇摇头。
许明哲一副他也无能为力的样子。
“事已至此，先回去再说，劳烦公公帮我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只是，小的想问下，林公子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我刚入京，我能得罪谁？最多也就是得罪了你许明哲，许明哲，是不是你做的？”
“表哥言重了，我若是有那样通天本事，还会在这看到你么？”
“你！”
“先回去吧。”
林平满脸怨恨，想起自己现在这样子，又绝望不已。
可他又能怎么样？就像许明哲说的那样，事情已经这样，神仙在这也不能让他的老二长回来。
下半辈子就只能做个阉人了！
林平恨啊。
许明哲将林平接回去，许有容听说儿子被人当成太监给阉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请来的大夫也唉声叹气，表示无能为力。
许明哲“多方”打听，才凑出些“真相”，说是林平没有回来那夜，碰了不该碰的女人，惹恼了那女人的金主，才遭此报复。
他还表示自己没有办法动那个人，不过那个人得知是他表哥，表示愿意赔偿三千两私了这件事。
到了这地步，许有容知道儿子的子孙根接不回来，但她还有两个儿子，废了一个换来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也不伤心了，接受了三千两。
拿到银子，许有容就没再提这件事。
许明哲从那宅子离开时，嘴角微微上翘。
时间一晃就到了殿试。
许明哲毫无意外被景昭帝钦点为状元，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的考生。
裴云开则是榜眼，魏士遇探花。
景昭帝非常满意今年的科举，年轻有为，俊美无双。
这大概也是有史以来最养眼的前三甲了。
往年都是探花挑个好看的，哪像今年，个个人中龙凤，得了新的人才，再没人比景昭帝更开心的。
而新科进士们游街时，百姓们也前所未有的热情，前三甲都差点成了展示帕子的架子，无数姑娘将手中的鲜花帕子掷向他们。
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上京花啊。
不同于其他人的激动，许明哲隐隐有些惆怅。
那个姑娘怎么没在呢？
第789章 不知廉耻
游街结束后还有琼林宴，是皇帝专门为新科及第的进士们举办的宴会。
许明哲作为状元自然是被敬酒的对象。
裴云开和魏士遇也不例外。
这种场合场合的应酬是躲不掉的，但许明哲和魏士遇都有许小鱼给的解酒丸，自然是来者不拒，千杯不醉。
能中进士的皆是各地才华佼佼者，席间不免吟诗作对。
许明哲虽然有解酒丸，但喝多了还是有些头疼。
可惜他逃不开。
毕竟这些人往后都会是同僚，再不喜应酬，也得先打好交道。
等琼林宴结束，还是傅承彦来接的许明哲。
“五哥，恭喜了！”傅承彦由衷为他高兴，甚至骄傲，“我以前最不喜欢文绉绉的书生了，没想到现在最敬佩的反倒是新科状元，状元郎，你喝了这么多，回去小鱼他们还未你准备了酒席呢。”
许明哲看了他一眼：“往后你若是敢欺负我家小姑娘，别怪我不客气！”
“哪敢？”傅承彦笑。
许明哲头晕，上了马车就不太想说话。
傅承彦便由着他闭目养神。
许有才和张桂英得知许明哲中了状元，激动得不行。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儿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且中了状元，就代表入了仕途。
即便是他们不懂朝中官员怎么个分法，也隐隐觉得自己儿子前途无量。
景昭帝对他的看重是满京城都知道的。
魏士遇的家人不在京城，便到许家一块庆祝这样的喜事。
凤南星和霍瑛以及姜家也一道来了。
这时许家本家的人才知道，许小鱼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吓得他们瑟瑟发抖，本来想着趁机捞点好处的，在公主面前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不敢动。
许有容见着祁王如此儒雅俊美，顿时瞧不上许明哲，想要将林桃花往祁王身边推。
结果被许明哲警告了：“三姑母，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这回得罪了贵人可不只废掉一个林平这么简单，你想被满门抄斩？”
许有容被吓到。
可她还是不服，自己女儿年轻貌美，当个王爷侍妾怎么了？
五房可不就是怕他们林家一步登天才阻止？
哼，等她女儿飞上枝头，他们别后悔！
不止是明着看出了许有容的心思，就连许小鱼也发现了。
许小鱼眉梢微挑，有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敢打他爹的主意？
趁着许有拉着林桃花往茅房溜时，许小鱼跟了上去。
“桃花，听娘的，五郎不算什么，你若是能将王爷拿下，那就真成了人上人。而且王爷就一个女儿，你如果能生下一儿半女，那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许有容压低声音，激动地道，“待会你就看娘的眼色，大胆些，你年轻貌美，怎么会比不上那个病恹恹的王妃？”
“真、真的吗？”林桃花红着脸。
“我瞧着那王妃也是不能生的了，王爷肯定希望有个儿子的，你争气些生了儿子说不定王妃都是你的。那王爷年纪大了些，可胜在模样还不错……”
“我都听娘的！”
许小鱼差点吐了。
“你听有什么用？”她讥诮地道，“我知道你们不要脸，可没想到你们不知廉耻到这种程度！”
许有容母女闻言猛地回头，看到是许小鱼不由得瑟缩一下。
许有容鼓起勇气：“小鱼你说什么呢？我好歹你是三姑母……”
“我的姑母可都是公主，皇室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公主了？你想混淆皇室血脉吗？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重罪？”许小鱼怼回去，她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林桃花，“先前打我五哥主意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当我后娘？你也配吗？”
林桃花被许小鱼说得涨红脸。
“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我警告你们母女，打我爹我主意我废了你们，即便是你林桃花真有本事进了祁王府，我也能让你没命享这个福。抬着进去，躺着出来，你信不信？”
“你、你敢？这里是京城！”
“没长脑子是不是？我是公主，弄死你们有何难？”
“你别乱来。”
“信不信只要现在大喊一声刺客，你们母女二人就会被乱刀砍死？”
“娘，我们回去吧。”林桃花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许有容闻言，不敢再看许小鱼，灰溜溜走了。
“哼，敢打我爹爹主意？”许小鱼看着两人背影，勾起一抹嘲弄。
“谁让我们家小公主生气了呀？”与此同时，尽头的回廊处走出一人，笑眯眯地问道。
许小鱼愣了一下，有些惊讶：“阿雪，你……怎么才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瑞雪，且是本尊，而非易容的替身。
许小鱼完全没想到她会回来。
“五哥高中状元，我自然是要回来的啊，这是好事。”姜瑞雪走过来。
她刚入京，匆匆忙忙换了衣裳赶过来的。
还好没开席。
许小鱼发现姜瑞雪瘦了好多。
有很多话想问，但场合不适合。
“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啊？我怎么听着想当你后娘呢？”姜瑞雪看了眼许有容母女离开的方向。
许小鱼冷哼：“还想当我五嫂呢！”
“五嫂？”姜瑞雪眉头微蹙。
许小鱼瞥了她一眼，解释道：“那些蚂蟥入京了，正拼了命要扒着我们家吸血呢！五哥如今可是新科状元郎，他们会放过吗？刚那个是我爹的三姐和她女儿，正想逼着我五哥亲上加亲娶表妹呢！”
姜瑞雪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太爽。
就凭刚才那个小姑娘？仪容姿态哪里配得上许明哲？
“不过看到我爹爹又想当我后娘，现在被我警告了，应该又重新打我五哥主意。可是我五哥还没订亲，万一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怎么办哦？”
“五哥没有心仪的姑娘？”
“我不太清楚，他没说过，你知道我每次去套话都失败的。要不阿雪你去套路下五哥，帮我问问，也好让我娘有个心理准备。”
“这……不太好吧？”
姜瑞雪迟疑。
“这任务就交给你了，现在的人，总是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干脆。唉，也不知道五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怀疑他厌女的，就没见过跟哪个姑娘亲近些。”
第790章 就不吃亏
“厌女，应该不至于吧？”姜瑞雪低声道。
厌女的男人应该是能离女人有多远就有多远吧？
在天都的时候，许明哲也没怎么刻意避开她呀！
“阿雪，你就帮帮我呗，看看我五哥到底怎么想的？我就拳脚功夫厉害，套不到他的话。”许小鱼抱着姜瑞雪手臂撒娇。
姜瑞雪就抵抗不了许小鱼，无奈应下：“好好好，我找机会帮你打听一下。”
“要快点啊！”许小鱼偷偷奸笑。
姜瑞雪并没发现，也没往别处想。
“走咯，我们过去那边，应该准备吃饭了。”许小鱼拖着姜瑞雪往外走。
许明哲看到姜瑞雪的那一刹那，眼底掠过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因为他看出来是姜瑞雪回来了！
“五哥，恭喜你高中状元。”姜瑞雪落落大方上前，“你真厉害。”
“谢谢。”笑容在许明哲脸上漾开，不是对许家本家那种疏离客气，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是我一份小小心意，希望五哥喜欢。”姜瑞雪递上个古香古色的匣子。
许明哲收了下来：“谢谢。”
“不客气，我送这份礼物呢，也是存着些私心，在吏部任命还未下来之前，我可是想着让我家进宝来跟你念念书。”
“好。”
许明哲点点头。
“五郎，这是谁啊？现在的姑娘家都这么不矜持吗？见着有前程的男子就倒贴上去，爹娘都没教过她礼数是么？”许有容拉着林桃花站出来，当着许明哲的面数落姜瑞雪。
姜瑞雪五官精致，林桃花跟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再加上和许明哲关系要好的样子，让许有容感觉到莫大的威胁。
许小鱼警告过她，她不敢再打凤南星的主意，但她还不死心盯着许明哲。
王爷不好招惹，可是自家的侄子，她还是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拿捏住的。
“好人家的姑娘，就不会这么不知廉耻巴着男人不放！五郎，听姑母一句劝，离这种女人远一点，别到时候惹得一身骚啊。你应该多看看我们家桃花，她才是好姑娘。”
说完，许有容将林桃花拉过来，往许明哲那边推去，同时还朝姜瑞雪翻了个白眼。
许明哲眸光一沉，侧身避开，正欲开口，却被姜瑞雪轻轻拉住。
姜瑞雪就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
“什么叫不知廉耻呢？”她也不生气，还笑眯眯地看着许有容，“像您这样上赶着把女儿推到一个男子怀里叫有教养啊？噢，那我可真是长见识了呢，对啦，您以前也是这样嫁人的吗？”
“你！”许有容气得涨红了脸，“你才是不知羞耻！”
“我怎么就不知羞耻啦？我跟许五哥保持着正常距离，他中了状元，我光明正大给他送贺礼，这不是基本的人情世故？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没有教养的体现？这样的话，你可能要当道德楷模，满京城去批判才是，要不要我给摆个擂台，你一个个的数落过去？”
“五郎，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许有容说不过姜瑞雪，就开始撒泼，“你就这样由着外人欺负你的姑母，你还有没有孝心？”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你骂我这么难听我都没搬帮手出来，我就反驳你两句，你就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恶人先告状，不好不好。”
“有本事你也去告状啊！”
“好哦，这可是你的说的！”
“你去啊！”
许有容就差指着姜瑞雪鼻子骂了。
这还在园子里，其他人都在前边的屋子，并没有什么人在这。
许有容就笃定姜瑞雪搬不到帮手。
“就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就是看到我们家五郎中了状元，巴巴上赶着倒贴想要嫁给他？我告诉你，这里是许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姜瑞雪看着她笑笑，直直越过她往前面走：“许家姑母，我找帮手来你别后悔啊！”
“有本事你找，记住这里是许家，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瑞雪没再回话。
许明哲握拳遮住上扬的唇角。
被人护着的感觉好像还挺不赖的。
“五郎，你看看那都是什么女人，你年少不懂事，不知道这种女人是万万不能接近的。她就是想嫁给你，巴着你当官太太，而且你看看她那粗鄙没有教养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听姑母一句劝，离这个女人远点，她这么不知好歹，早晚会闹出事的。”
姜瑞雪走了，许有容就开始在许明哲这上眼药。
“你爹娘苦了这么多年，你也不想他们被这样的儿媳妇苛待吧？我们家桃花最是能干的，又温柔，姑母不骗你。”
许明哲敛起笑意，淡淡地看着许有容：“姑母知道她是谁吗？”
“她不就是个来蹭吃蹭喝的吗？”
“她叫姜瑞雪，御前觐见过，被皇上亲自下旨赏赐过的女神医。你一而再的辱骂她，是在说皇上的眼光不好吗？姑母，对皇上不敬是大罪啊！”
许有容闻言，脸色刷一下白了，呐呐开口：“你、你说的都是真、真的？”
“姑母去打听一下即可，而且祁王和王妃都将她当成女儿一样对待，她拉来的靠山，大概就是王爷。姑母，我劝过你的。”
许明哲望着许有容，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许有容和林桃花见状，都下意识往后退，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姜瑞雪带着凤南星以及霍瑛一块过来了。
“多散散步对身子骨好，霍姨我上回教你打的那套拳你练得怎么样了？”人还未走近，声音就先到了。
许有容母女两腿顿时发软。
虽然这会的凤南星夫妇穿的是常服，可上位者的气质却是掩饰不住的。
许有容她们就一普通老百姓，见着大人物连胆子都找不回来了，哪还说得出话来。
“一直有在练的，阿雪你真是个好孩子。”霍瑛笑着道，她看到许明哲跟许有容母女，微微一怔，“许家三姐，五郎，你们怎么在这？”
“偶、偶然碰、碰上的，我、我们马上回、回去……”许有容瑟瑟发抖，生怕姜瑞雪真的告状，拉着林桃花逃也似的跑了。
第791章 暗示
凤南星看了那对母女一眼，怎么可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五郎，你如今已不同往日，婚姻之事，不可大意。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凤南星拍拍他的肩膀，“京城世家之女何其多，品性至关重要。”
“我知道，多谢王爷提点。”许明哲微微躬身作揖。
“跟我还客气什么？”凤南星笑道，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下姜瑞雪，“那五郎可有心仪的姑娘？我虽九离京城，但还是有些脸面在，不若……”
“不用了王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许明哲忙婉拒，“春寒料峭，霍姨身子骨不好，还是先回屋吧。”
凤南星和霍瑛牵着手走在他们前头，许明哲和姜瑞雪并肩跟在后面。
有了方才的插曲，许有容安分了许多，许家本家的人也不敢做什么。
除了许瑶和许瑾姐弟，许家其他人都在。
傅承彦和郭伯俊等人姗姗来迟，霍家热闹极了。
林桃花从未见过这么多俊美少年，一时间看花了眼。
只想着若是嫁不成表哥，这么多公子哥随便嫁一个，下辈子也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可惜的是，这些人跟许小鱼和姜瑞雪都很熟，有说有笑的，却连个眼色都没有给她。
她几次三番想要借机和许小鱼说话接近他们，然而许小鱼根本就是当她透明的。
林桃花咬着唇退到一边，心里很是怨怒。
赵翎见状，眸子一转。
这段时间许小鱼躲着她，她连见许小鱼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实施她的计划。
如今，好不容易因为许明哲中了状元她才有机会跟着应云峰过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走到林桃花身边，很是友善的主动跟她搭话：“林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林桃花闻言侧首，见是一个容貌美丽的姑娘，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不敢拉长脸：“我跟他们不熟，又是乡下来的，他们不喜欢同我说话。”
“林姑娘说哪里话？他们只是关系好，聊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不是故意忽略你的。对了，我叫赵翎。那边白衣服的少年，是我表弟应云峰，黑衣服的名叫郭伯俊……”
赵翎装作好心，一个个给林桃花介绍。
不过当林桃花听说他们都是将门之后，将来要去边关，就失去了兴趣。
去了边关就要守活寡，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还是表哥好。
“要不是五公子，这会他们还在京城横行霸道呢，五公子是真有本事，将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了。”赵翎道，“五公子学识渊博，才华无双，家里的老太爷都称他有丞相之才，将来必定平步青云，前途无限。”
“真、真的吗？”林桃花有些激动。
“自然是真的，他可是有了科举之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受伤之前，已经是太子伴读。”
“太子伴读？”
“嗯，京城不知多少姑娘想要嫁给他，可五公子至今尚未议亲，也不知道哪位姑娘这么好运气，能与这样的两人携手一生。我今天来这，不少认识的姑娘都想托我问问五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林桃花闻言，眼中已经完全没有其他人，就想死死抱着许明哲这条大腿。
太子伴读一听就很厉害，要是她能嫁给表哥，那以后是不是还能变成戏文里说的什么一品诰命夫人？
林桃花内心热切起来。
赵翎见自己说这么多有用，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笑道：“林姑娘，你知不知道五公子心仪什么样的女子？”
“我不知道，而且表哥也不会娶其他人的。”林桃花大言不惭，“赵姑娘，你还是让你的那些朋友死了心吧，表哥只会娶我。”
“啊？”
“你不信？我可是他表妹，我已经跟表哥议亲了。”
“那先恭喜林姑娘了，林姑娘运气真好。不过京城世家千金这么多，我其实挺担心的。”
“担心什么？”
“算了，林姑娘都跟五公子议亲，那些事就少听些吧。”
“到底什么事，你告诉我呀。”林桃花催促。
赵翎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你们林家没什么背景，被人搬到截了婚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五公子这样的人才，最是受世家权贵喜欢。”
“难道他们还会做出其他事？”
“不过世家也有世家的骄傲，若是婚事真的已经定了无法更改，他们也不会打什么主意。先前京城鼎鼎有名的苏廷翰苏大公子已经说亲了，后面因为和关家姑娘有了首尾，不得不成亲。”
赵翎看似那么随意一说，林桃花立刻牢牢记在心上。
是啊，表哥这么厉害，有权有势的要跟她抢，她也抢不过。
可要是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敢动手？
念及此，林桃花下意识看向许明哲，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让她面红心跳。
“我娘喊我，我先过去一下。”林桃花胡乱找了个借口，跑到许有容那边。
“好。”赵翎点点头，等林桃花转身，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这一幕，尽数落入许小鱼眼中，甚至连他们的对话，也被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而且除了许小鱼，还有傅承彦和凤南星。
傅承彦倒是面色不变，凤南星的眸光却沉了下来。
许家待他有恩，他同样是将许明哲几兄弟看做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处处护着的。
赵翎如此挑拨暗示林桃花赖上许明哲，他气不打一处来。
许小鱼知道许有容母女翻不出什么浪花，并没将她们放在心上，反倒是赵翎动了让她有些兴奋。
迄今为止，赵翎都没跟幕后的人有什么联系，她也未曾找到真正的赵翎被藏在何处。
如今假赵翎开始动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露出蛛丝马迹。
林桃花去了许有容那，低声耳语几句，许有容两眼放光，看着许明哲就像看着大肥羊那样，恨不得连皮带肉都吃掉。
许明哲自然没忽略许有容的眼光。
至于姜瑞雪对这些更是敏锐。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许明哲，今天喝了那么多，万一被算计了可就毁了。
第792章 套路
“五哥，来，我再敬你一杯，万万没想到，我最后竟然和状元郎成了兄弟，哈哈哈……”就在这时，邵元康起身，他已经许久没喝得这么尽兴了。
在军营里，镇国公治军严谨，是不允许在军营里喝酒的。
许明哲笑笑，举杯打算喝下，却不期然瞥见了姜瑞雪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有容母女，立刻改变了主意。
“这杯能不能先欠下？我酒量不好，今日已然喝多，实在喝不下。”
“那可不行？酒能欠的么？五哥，难得开心，你可不能推脱，兄弟们，我说得对不对？”
郭伯俊他们也已经喝了不少。
就连向来沉稳的孟星武也开口：“五哥，今天的酒你逃不了！”
其他人则跟着起哄。
许明哲一脸菜色。
姜瑞雪闻言，侧首看向许明哲，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许明哲给她递了个求救的颜色。
姜瑞雪见他一副醉醺醺不太舒服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就豪壮起来：“五哥平日不喝酒，他在琼林宴喝了这么多，你们再灌他可不好，这样吧，你们要跟五哥喝酒，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说着，姜瑞雪提了一坛酒放桌上一放：“一杯一杯的喝有什么意思的，男人大丈夫，喝酒该论坛！”
邵元康见状，瞪圆了眼：“阿雪，你这样可不行，我们男人的事……”
“看不起姑娘家是不是？来，不喝的是猪！”姜瑞雪拍开封口的泥，举起来就喝。
表面上看着酒是被她喝了，其实到了嘴边就被她引入空间里去。
别说千杯不醉，就是一千坛的酒也喝不倒她啊！
别人都是用胃装酒，她是空间，谁喝得过她？
郭伯俊等人目瞪口呆，死死盯着姜瑞雪，一动不动，嘴巴都忘记合起来。
姜瑞雪豪迈地“喝完”一坛酒，意犹未尽地将滴到嘴边的酒擦掉：“好酒呀，邵五哥，轮到你了！”
邵元康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上前将酒坛提起来，竟真的空了。
他怂了：“阿雪，你还是人吗你？一坛酒你就这么喝掉？”
“邵五哥，这是你的。”姜瑞雪笑眯眯地又提起一坛酒放到桌上，“我已经喝完了哦。”
邵元康顿时哭丧着脸，朝兄弟们求救：“这要我命啊，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
“哎呀，阿雪真厉害，老五你不喝可就不像话了！”
“啧，你真要当自己是猪么？我瞧不起你啊！”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的喝，两个神医在这呢，喝不出你什么毛病。”
……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戈，邵元康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能不能不喝？”他可怜兮兮。
“不能，你刚才可是逼五哥喝了，我就看不惯你欺负文弱书生。”姜瑞雪挑眉。
许明哲是真不能喝太多，她等会还得回去，万一许有容母女趁着许明哲醉酒栽赃陷害，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
而自从霍瑛和凤南星大婚后，许小鱼基本上都住在王府，也就白天经常往这边跑。
姜瑞雪瞧不起许有容母女，自然是不希望许明哲被他们算计。
不过她似乎有些关心则乱忘记自己是大夫，要避免许有容母女设计许明哲有的是法子。
邵元康哭唧唧搬起酒坛喝起来。
一坛酒下去，酒量还不错的他也被放倒了。
其他人哪里还敢跟姜瑞雪拼酒。
“谢谢。”许明哲靠过来，低声道谢。
“五哥不用客气。”姜瑞雪笑了笑。
“这是解酒丸，你吃一粒。”许明哲在桌子下伸出手，掌心处放着个瓷白的瓶子，“礼物我看了，很是喜欢，但还不是很熟练，有时间你能否教我些技巧？”
“当然可以，不如明日？”
“好。”
许明哲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而姜瑞雪并未发现。
这会的许有容频频看向许明哲。
她其实老早就想让林桃花和许明哲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刚刚又想一步登天打凤南星的主意。
如今知道凤南星不是她能肖想的，便下定决心赖上许明哲。
她还寻思着怎么说服林桃花，没想到林桃花先来提议。
药是早就买好了，现在就需要个好的时机。
见许明哲频频和那些公子哥碰杯喝酒，许有容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等许明哲喝完酒，客人也一个个走后，他已经醉得很厉害。
许有容赶紧装了一壶热茶放了药，让林桃花送过去。
“表哥，喝些茶醒醒酒吧！”林桃花心跳若狂，连茶壶都拿不稳，倒的茶都洒到桌子上。
许明哲闻声睁开眼看过去。
这时的他面若桃花，双眸像蒙上一层雾气那样含情脉脉，看得林桃花差点忘记呼吸。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好看的少年呢？
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不知被多少人羡慕。
“表、表哥，你、你喝茶，醒醒酒会不那么难受。”林桃花声音磕磕巴巴。
许明哲又闭上眼，没有理会她。
“表哥。”林桃花去推他。
许明哲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林桃花吓得手忙脚乱，把茶壶打翻，烫得她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有人眼疾手快，将快摔到地上的许明哲扶住。
林桃花下意识看过去，见是姜瑞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林姑娘你怎么了？”姜瑞雪假装没发现林桃花不对劲，一脸关切。
“你怎么还在这里？”林桃花恼怒。
“我瞧你手臂湿了，是不是烫到啦？”
“关你什么事？赶紧走，我自己来扶我表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说罢，林桃花忍着痛上前，想将许明哲抢过来。
“闪开，我自己会照顾我表哥。”大概是发现姜瑞雪没有让开的打算，林桃花伸手去推。
“你干什么？”许小鱼一声怒喝，吓得林桃花差点摔地上去。
看着桌面还冒着白气的茶水，许小鱼脸色很难看：“林桃花，我五哥做什么了？你竟然想用开水烫他的脸？你是想害我五哥容颜受损，不能入仕是不是？”
“我、我没有！”
“没有，那这些茶水怎么解释？分明就是要泼他身上！好你个林桃花，我五哥不愿意和你们家议亲，你得不到就要毁灭他？”
第793章 就允许你重生么？
“我没有……”林桃花百口莫辩，偏偏语速又比不上许小鱼，自小又是被许有容惯着，哪里这样憋屈过？
许小鱼冷笑：“还真当五房是任由你们拿捏的软柿子？全然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很好，本来我不想用身份压人的，但现在你们踩到我底线了。”
“五房顾念着那么点微末血缘关系，我跟你们可没有什么关系！来人，把这个意图谋害新晋状元的女人给我拿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林桃花的脸色瞬间惨白。
许有容赶过来，急忙将林桃花护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许小鱼嗤笑一声。
王府的护卫可不管你许有容什么身份，不由分说将许有容扯到一边。
“再怎么说老五也是你养父，你怎么敢这样对他外甥女？”许有容口不择言。
许小鱼就等着她往枪口撞。
她还就怕没机会收拾她们呢，送上门来的把柄如何会放过？
“为人父母，教女无方，视为失职，一并打了。”
“是。”
“你敢……老五救命啊！”
大房和二房看到王府那架势，哪敢吱声？
至于许有才夫妇，老早就以喝多为由回房歇着了。
前院这里发生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真不知道！
惨叫声此起彼伏。
许有容的丈夫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下一个被教训的是自己。
王府护卫皆是有功夫在身的，许有容母女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在了。
许小鱼上前，拿出药喂她们吃下，等她们神智恢复清明，看见许小鱼顿时满面惊恐。
许小鱼缓缓开口：“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打什么主意算计五房的，偏偏你太自以为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前提还得会飞，你一家子的癞蛤蟆，瞎蹦跶什么呢？”
“我是大夫，有的是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本事。今天是开胃菜，你们要是还敢有下次，我就叫你们林家断子绝孙。当年那么恶毒，如今倒也不必装姐姐的架势，骑在我爹头上作威作福。”
“还有，若是让我在京城听到一丁点谣言，我就问罪你们林家。三姑母，活着不挺好的么？别作死啊，这里可不是临丰城的许家。在京城，你们就是我轻轻一踩就没命的蝼蚁。”
许有容惊惧地想要往后退。
“来人，把他们送回宅子去。”许小鱼站起身，扫了眼林桃花，“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别说我五哥了，便是你要给京城好人家做妾，也不会有机会的，因为我通通会掐断。”
林桃花死死盯着她：“你为什么要一而再的针对我？”
“难道不是你们先犯贱惹事？”许小鱼淡淡反问，“恶人先告状，挺好挺好，可惜我这人专治各种恶人，不信你可以继续蹦跶试试，我会让你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将林桃花淹没。
“我知道，让你们来的人一定是姓苏吧，不过你们入京这么段时日难道都没打听过现在苏家什么下场吗？”
说罢，许小鱼示意王府护卫将许明哲送回房间。
徐氏等人噤若寒蝉，止不住的发抖，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
想起丈夫受伤、大儿子没了命、林平成了废人……徐氏就不寒而栗。
再蠢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
便是有许有才把柄又如何？许小鱼一个人能让他们整个许家陪葬。
仰望权势，才知道权势可怕。
许有容再也不敢开口，与徐氏他们灰溜溜离开霍家。
许小鱼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一抹冷笑。
——
许明哲中了状元，授翰林院修撰。
裴云开和魏士遇则授翰林院编修。
这算是踏入了仕途。
只不过后面是平步青云还是止步于此，就看他们各自本事了。
商恕己中了进士是出乎所有人意外，是以商老爷子就格外看重许明哲，特地让商恕己将许明哲邀请过去，在书房与他谈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话。
许明哲是很聪明，但在官场还是新人，有商老爷子这种千年老狐狸提点，自是受用不已。
转眼就到了三月中，姜瑞雪早早返回了天都，而上京这边地下城也一直毫无动静，城主更是再也没有以太后的面目出现过。
而几个皇子如今也是萎靡的萎靡，低调的低调，凤辞已经在朝堂上独大，再无人能威胁到他。
看着一切都往好处发展，许小鱼却忧心忡忡。
她想起凤辞说过曾在关容那听到说昌林郡三月底会有洪水。
与此同时，锦麟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关容一直自称自己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指名要见许小鱼。
锦麟卫本来不理会的，可哪怕是用刑，关容也不肯消停。
严指挥使知道这事之后，寻思着一个几岁就敢杀人的女恶魔，多年来还滴水不漏本就邪门，想来也有些本事，便派人来告知许小鱼。
许小鱼一听就知道，是她眼下所想之事，就跟着锦麟卫来镇抚司见关容。
卢贞日日活在悔恨怨怒的折磨之中，早已不成人形，应了许小鱼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锦麟卫将关容提出来，让她跟许小鱼单独见面。
“你放我一命，我可以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关容开门见山，“我知道很多未来的事，许小鱼，难道你就甘心你爹跟皇位失之交臂？”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聪明了，结果一如既往的蠢啊！说句实话，本性难移，就是给你一百次重生的机会，你也能将一手好牌打烂。”
关容猛地瞪大双眼。
“怎么？我上次似乎跟你说过的啊，就允许你重生么？”
“你、你也是？”
“你猜啊！”
“不可能的……”
关容拒绝相信。
“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说三月份有水灾？然后太子妃是关若？”许小鱼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她，“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我知道的，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啊，比如你怎么会用毒！”
第794章 你也不许去
关容跌坐下去，惊恐地看着许小鱼。
原来许小鱼也重生了！
难怪会将她算计得这么狠……
许小鱼看出她心中所想，也不揭穿。
她算重生，但跟关容的重生不一样。
知道这些主要是关容太蠢，不知不觉泄露了那么多信息。
说句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重生就变聪明。
而且既然有了重生这个变数，那么很多事情也都会随之改变了轨迹，就算避免了这次错误的选择，当面对一个新的选择，依旧会出错。
当然，关容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关容满心恐惧。
就连她跟地下城的关系，许小鱼也知道了？
“关容，让你活着，不是不敢杀你，而是想让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而已。别真的当自己很有能耐，你所谓的靠山如今自顾不暇，当真以为他们会在乎一颗废弃的棋子？”
关容死死盯着许小鱼。
许小鱼起身：“我其实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不过太便宜你了，还是让你受尽折磨后悔来世一遭才好。”
说着，她走向关容。
关容下意识后退：“你别过来。”
许小鱼微微勾唇。
关容被逼到靠着墙，退无可退，满眼绝望。
许小鱼捏开她的嘴，丢了一颗药强迫她吞下去。
“从今天开始，一到夜里你就会承受千刀万剐的剧痛，直至你死为止。”许小鱼语气平静，说出的每个字都叫关容魂飞魄散。
“你杀了我吧！”她嘶吼，“没错，许明哲的毒是我下，他的手也是我安排人去打断的，还有那个小豆丁，也是我杀他父母砍他双腿，你杀了我啊，给他们报仇啊！”
“哦，好的！”
许小鱼笑着应下，出手如电，将关容四肢的骨头尽数捏碎。
“啊……”关容凄厉惨叫，痛晕过去。
许小鱼抓着她软趴趴的手，低声道：“见过犯贱的，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以为谁是圣母呢？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还多。本来没想这么狠的，可偏偏你要给我出主意，啧啧！”
锦麟卫已经闻声进来。
许小鱼直起身，丢了一瓶药过去：“给这个女人四肢上药，别让她死了。”
锦麟卫接住，有些不解。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她的手脚已经断了，这药可以吊着她的性命。”
“是，公主。”
许小鱼扬长而去。
小豆豆的仇，怎么会不报呢？
入夜。
幽暗的昭狱阴森森，时不时奔跑的老鼠蟑螂带出的动静，叫人毛骨悚然。
关容活活被痛醒。
她惨叫连连。
可是没人理会她。
生不如死大抵如此，可她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她恨许小鱼，恨所有人。
有朝一日如果她死了，定会化为厉鬼，将所有人拉下地狱。
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放在她心口上。
关容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可是那气息却熟悉得让她以为自己在梦中。
“师、师父？”她忍着痛意，颤声唤道，“是你吗？”
漆黑中，关容看不到面前蹲着的人的神色，却感受到了一股骇人的杀意。
“是谁将你弄成这样的？”柯先生的声音透着浓烈的寒气。
“师父，您终于来救我了……我好痛好痛！”满腹委屈涌上来，关容哭了，“求求师父救我出去吧。”
“你的手脚……”柯先生心惊，骨头已经完全碎了，寻常药物已经无法让骨头重新长好，“是谁这么恶毒？”
“是许小鱼那贱人，她、她还说已经知道我与地下城的关系，师父，她不能再留着了！”
“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亲口说的！”
哪怕早已怀疑，也远不如从关容口中听到那样来得震惊。
想起过去种种，柯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们都将许小鱼当成是傻子忽然开窍，也自视甚高不觉得她本事多大！
可如今细想才明白，许小鱼一直扮猪吃老虎。
若非不是早早知道地下城的底细，如何一次次坏了他的计划？
更可怕的是，许小鱼还能让傀儡和被控制的杀器恢复如常？
柯先生越想越是骇然。
“师父，带我走……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变得强大起来，我要杀了许小鱼报仇！”关容赤目欲裂，不杀许小鱼她誓不为人。
柯先生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关容如入无人之境般离开了镇抚司。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行踪尽数落在两个人眼中。
许小鱼和傅承彦已经蹲了他许久，许小鱼还以为这个柯先生不来了呢。
柯先生很小心，带着关容绕了大半个京城，才进入地下城。
“还追？”傅承彦拉住许小鱼，他在地下城呆过，知道地下城多可怕，不希望许小鱼涉险，“你在上面等着，我一个人下去就行，我若是出事了你还能救我……”
“我没打算去呀！”许小鱼笑眯眯，伸手勾住傅承彦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你也不许去！”
她那些争气的小虫崽啊，已经把地下城多年经营化为乌有。
如今就算是地下城倾巢而出也不怕了。
先前一直不主动动手，主要是担心京城百姓，所以一直拖延，也尽量不让地下城搞事。
但前两天，小虫崽们传回消息，它们已经被地下城养得白白胖胖，也找不到食物了，让许小鱼找个时间将它们接走。
所以她才来见关容，把关容废了。
唉，要是城主知道自己基业毁于一旦，会是什么反应？
许小鱼想着别的事，没有发现傅承彦满脸通红，犹豫了半晌，才握着拳用手臂托着许小鱼，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言诺，四营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攻打地下城可还行？”许小鱼回过神，又开始说正事。
傅承彦逼着自己注意力从许小鱼叭叭的小嘴上移开。
见鬼了，他快控制不住自己要亲上去了。
自从回京之后，就很少跟小姑娘如此亲近，一时半会都适应不过来，心都好似不是自己的要从胸膛蹦出来。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言诺，你是在害羞吗？放心，我不会非礼你哒。”
傅承彦还没回答许小鱼的话，许小鱼就发现他的神色变化，还直白地指出了出来。
傅承彦：“……”
【最近渣更，认个错，躺平挨骂……呜呜呜，温周太甜，有同好的山人吗？】
第795章 不合常理
“小鱼，别、别这样……”傅承彦有些紧张。
他知道小姑娘对他一向大胆，心里期待着些什么，又怕真的会被调戏回去，心情很是复杂。
许小鱼乐了，故意凑到他耳边逗他：“你为什么看到我脸红呀，你紧张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傅承彦耳根，仿佛有火烧起来那般灼热，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就由着关容跑吗？”傅承彦生硬地转移话题。
表面上他是个混世小魔王，实际上还是个纯情的少年。
要不是许小鱼主动，他大概到现在还留着初吻。
你让他对许小鱼做些什么，他是不太敢的，一个字，就是在心上人面前特别怂。
许小鱼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去啦，我们在这看看星星月亮不比去那地方好么？”
傅承彦一言难尽地看着前面的青楼，小姑娘什么嗜好，在青楼旁边看星星月亮？
他倒没有什么邪念，只不过他们以前玩归玩，却从不到青楼这种地方。
许小鱼发现傅承彦的反应有些奇怪，这才想起地下城这个入口在一处青楼。
“那我们道别处去！”许小鱼不等傅承彦答应，就扶着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开此处。
傅承彦：“……”
他发现小姑娘最近是越来越“男子气概”了。
这种事不应该是男人做的么？
在她面前，他好像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
然而许小鱼就一钢铁直女，要她有姑娘家娇弱的自觉，估计要等下辈子她忘记如今这些记忆了。
许小鱼将傅承彦带到京城最高处，钦天监观测天象的观星台。
许小鱼已经许久没有像此刻这么安宁仰望星空了。
自从离开大富村后，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少有这样属于自己的时间。
“星星真好看。”末世气候恶劣，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天空都被一层厚厚的雾霾遮蔽。
星星月亮之存在于前人留下的记录中，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回到朝云国，许小鱼其实很开心的，虽然贫穷，可是不用每天都搏命啊。
但是现在，历史的轨迹又要跟那个末世重合。
地下城的存在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将世界拖入末日。
如今上京城的地下城已经解决，但是天都还没有，姜瑞雪一直潜伏在天都那边，希望能拿到更多的信息。
而且西灵国到底有没有地下城尚未有确切的消息。
“在想什么？”傅承彦见许小鱼望着星空出神，在她边上躺下，望着她轻声问道。
许小鱼收回目光：“言诺，若是让你攻打四营你有把握吗？”
“现在？”
“嗯。”
“可以一试。”
四营都是拱卫京城的精锐，地下城没有那些可怕的杀器，四营胜算很大。
许小鱼正欲说话，却蓦地顿了一下，随后才道：“那过两日你再来找我，我给你我的计划！”
傅承彦愣了愣，轻轻捏了下手。
刚刚许小鱼突然勾了一下他的掌心。
“好。”
“那你现在陪我看会星星吧，说说你以前在京城的事好不好？”
傅承彦犹豫了下，以前他为了降低景昭帝的戒心，招猫逗狗，颇是讨人嫌，他都不好意思跟许小鱼说了，怕许小鱼嫌弃。
“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但我还是想听你自己说。”许小鱼笑眯眯。
傅承彦迟疑了下，终是开口。
以前觉得挺厉害的事，现在说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他终于理解许小鱼口中的中二是什么意思了。
那时候的他，还真是挺中二的。
不过见许小鱼听得津津有味，傅承彦便放飞自我，将那些年做过的事都差不多说了一遍。
许小鱼听到他说姑娘家想要碰瓷他，他闪开叫人摔到水中的事，忍俊不禁。
“笑什么？”傅承彦捏了捏她的鼻子。
许小鱼躲开：“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要不是遇上我，你这辈子怕不是要注孤生？”
傅承彦道：“那我都怜香惜玉的话，要负责多少个姑娘？国公府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是叫我这样挥霍的不是？祖父和爹怕是要打断我的狗腿叫我一辈子瘫床上，小鱼，我不喜欢她们，不会让她们有半点机会。她们打着什么主意我心里明白得很，无非就是看中国公府而已！”
“我不介意做个浪荡子，那会也不知道会遇上你，否则我定然不会活得那般荒唐，免得现在大家都觉得我配不上你。小鱼，我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有我在的一天，我绝不会负你半分。”
傅承彦神色严肃，语气郑重。
他是真的想跟小姑娘有一生一世。
许小鱼摸摸他的脸：“我相信你的。”
傅承彦眉开眼笑。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四营很拼命，言诺，我感觉要不了多久，你可能要去边关了！”
“嗯，西灵国和天都都蠢蠢欲动，他们一直都想吞并朝云。”
“我一直觉得地下城不是那么简单，地下城背后应该还有一股从未见过天日的势力，但我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西灵国太平静了！
天都皇族已经大乱，朝云国要不是有她，现在也已经内乱，唯独国力最弱的西灵始终没有动荡。
这不合常理！
她翻过西灵国的历史，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我派人去西陵查探一翻。”
“不用，我们现在静观其变吧！”
天都那个变数还没按下去，再加个西灵，那可真是祸不单行。
朝云国再强盛，也禁不住两个国家同时夹击，毕竟其中一个已经明确有非人类的势力。
傅承彦望着许小鱼隐隐藏着担忧的眸子，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
关容被柯先生带回地下城后，一直惨叫不休。
她再三哀求柯先生，让柯先生修复她的手脚。
柯先生问：“你真的想好了？你要知道，若真是做成了傀儡，你就变成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了！”
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关容是唯一一个让他一次又一次纵容的人，哪怕她不断犯错，他依旧能按下杀心帮她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