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打你还是轻的
“都不许轻举妄动。”许小鱼厉声喝止，“带人将周围封锁戒严，连只虫子也不许飞出去，记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无论什么一律射杀。”
那将军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命令，他下意识看向关系还算不错的傅承彦。
傅承彦赶过来后还未说过半句话，此时也仅仅是朝那将军点点头，示意他照许小鱼说的去做。
“鲁将军、严指挥使，劳烦你们了。”许小鱼郑重道，“记住，除我之外，谁都不许下去。”
“公主，您这是……”
“我亲自下去查探。”
“不行，公主乃金枝玉叶，不能冒险。”
“我是大夫，我比你们更懂如何避开毒物。你们也看到了，下面这么多棺材，肯定存在尸毒，让你们下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
“没有可是，尽快照我的吩咐去做，皇帝叔叔要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你们。”
许小鱼都这么说了，鲁将军和指挥使只能照着她的吩咐去做。
那两人去了调度人手，大坑前就剩下许小鱼和傅承彦。
“我与你一道下去。”傅承彦正色道。
“不行，言诺，你也要在上面等着。”许小鱼拒绝，“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有保护自己的万全之策，绝不让自己出事。而且，你必须要留在这里照应我，因为我担心这可能是个陷阱。”
“你是说你下去之后，这里可能被重新填埋？”
“对。”
“那更应该由我去！”
“听话。”许小鱼忽然凑上去，在傅承彦唇上飞快亲了一下。
傅承彦愣在原地。
而许小鱼趁这个机会纵身一跃，跳下了大坑。
傅承彦想拦都拦不住。
他无心风花雪月，看着那娇小的声音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满脸担忧。
傅承彦很跟想下去，但又担心事情真的会像许小鱼说那样有人会将这里重新埋上。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清理地下城耳目的手段十分隐晦且缓慢，如今锦麟卫的副指挥使还在任职中，他又不敢将不信任的留在上面接应许小鱼。
而许小鱼到达坑底之后，就听到越来越多的嗬嗬声。
地下城牛逼啊，真给他们制造出丧尸了。
不过这些丧尸都很低级，没有智慧，胆子大的拿块石头砸破它们脑袋，它们就没有攻击力了。
唯一麻烦的地方是，丧尸进化速度很快。
据说当初末日降临不到一个月，丧尸就有了等级之分。
不知道这些玩意是不是也这样！
许小鱼撬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棺材，里头果然飞扑出来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
看小许小鱼，就像是看到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而其他棺材关着的丧尸仿佛受到了诱惑，冲撞的频率更加激烈。
许小鱼查看了一圈，发现这个万人坑比上次看到的更大。
忽然，许小鱼眼尖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衣袂在左前方的那个平台处一闪而逝。
许小鱼从空间拿出很早之前用竹子做好的棍子，爆了那丧尸的脑袋，随即追了上去。
那人跑得快，但许小鱼速度更快。
很快就将那人拦了下去。
避免那人自尽，许小鱼抬手将人打晕过去。
随后，许小鱼解开那人脸上的面纱，神色渐渐冷了下去。
竟然是凤芸！
那个曾经一直追着傅承彦跑，公开向傅承彦示爱的郡主。
附近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许小鱼抱着凤芸重新返回那个万人坑。
坑的上方，传来了打斗声。
而坑口那已经罩上一层白色、薄如蝉翼的网。
许小鱼冷笑一声，拿出一管信号弹，给里面加了些特殊的材料，随后一放。
嘭！
坑口的网被炸得七零八落。
许小鱼想了想，拿出了两桶超级燃料，从半空打破洒落到万人坑的每一处。
许小鱼冲天而起，丢下个火折子，在她到了地面的那一瞬，熊熊烈火猛然蹿起，火舌瞬间席卷万人坑。
坑的旁边，傅承彦正被一群黑衣人围攻。
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站在战斗圈外正吹着哨子。
许小鱼大怒：敢欺负她男朋友？
她提着那根竹子一闷棍打下去，吹哨子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凉了。
黑衣人很厉害，许小鱼却如入无人之境那样，站在了傅承彦身边。
“怎么样了？”傅承彦格挡黑衣人进攻，没忘第一时间询问许小鱼情况。
“没什么发现，我已经烧了。”许小鱼道，她一棍一个黑衣人，以碾压之势，把围攻傅承彦的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此时，深坑里的烈火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很快就将上方的地面也烤热，映红了半边天。
这一夜，京城无人能入睡。
而皇宫里，更是紧急召见朝臣商议此事。
大火从天还没亮一直烧到中午才熄灭。
许小鱼守在坑前未曾离去半步。
凤芸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后又看到许小鱼，立刻破口大骂：“许小鱼，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不然我就入宫告诉祖母你动手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许小鱼淡淡道，“倘若我将我从万人坑下面将你抓上来这件事告诉皇祖母，你说你的小命还保得住吗？”
凤芸本来还心存侥幸，自己晕过去之前看到的并不是许小鱼。
如今听许小鱼这么一说，顿时心胆俱裂。
许小鱼侧首看过来，似笑非笑：“郡主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竟然敢跑去炸万人坑，不知道郡主炸这个万人坑是为了什么？倘若真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不如告诉我，兴许我会在皇祖母面前替你遮掩一二。”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别含血喷人！”凤芸下意识否认。
她明明已经动手了，为什么许小鱼这个贱人还活着上来？
这是她瞒着所有人偷偷动手，就为了将许小鱼吸引过来杀了许小鱼。
可现在，却把见坑了进去！
“也不知道皇祖母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锦麟卫一查便知道，郡主何时出府的。至于我，有鲁将军和指挥使以及言诺作证，就看看你能不能证明自己清白了。”
“许小鱼，我知道你怨恨我，不惜设计陷害我……”
第707章 以下犯上，便是不敬
“郡主，过了吧？把谁当傻子呢？”许小鱼嗤笑着打断她的话，“我用得着陷害你么？皇祖母和皇帝叔叔都更宠我，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嫉妒？”
“我要什么有什么，比你更有本事，难不成我要嫉妒你的蠢笨不成？还陷害你？这话你能说服你自己不？”
凤芸因为许小鱼这话气得涨红脸，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凤芸，不要妄想着将我拉到你那个水平，然后用你丰富的经验打败我。我告诉你，不可能的。这万人坑怎么来的，想必你很清楚，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要如何保全你们信王府吧！”许小鱼讥诮地道。
“许小鱼，你不过是个野丫头而已，你真的以为你能上天？”
啪！
许小鱼一记耳光过去。“凤芸，你牢牢记住，我现在是公主，而你只是郡主，论身份地位，我远在你之上。以下犯上，便是不敬。”
“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我还是想杀了你这个不干人事的废物！把万人坑炸了，你以为你就能得偿所愿？你这蠢货害的整个天下，若非我及时赶到，用不了多久整个朝云国都会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休要扯我头上来。这些事明明是你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撕拉一声，她的衣裳被许小鱼扯裂了。
“嘴硬不承认是吧？那就搜身，搜出证据为止！”
“许小鱼，你胆敢如此羞辱本郡主，本郡主绝不会放过你。”
“那等你有命留着再说！”
许小鱼冷笑一声，直接就上手。
凤芸身上火药的味道很浓，衣裳上也蹭到了不少。
凤芸尖叫，破口大骂，又挨了许小鱼一巴掌。
许小鱼可不跟凤芸客气。
像这种为了一己之私要让天下人陪葬的蠢货，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许小鱼从来就不拒绝正面的挑战，可是拿无辜百姓性命来做赌注是决不能忍！
许小鱼恼怒凤芸的不知死活，下了狠手，把她揍得鼻青脸肿，连本来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
傅承彦和严指挥使都在，皆默默转过身不去看凤芸。
非礼勿视啊！
凤芸一改先前的嚣张，惨叫着求饶。
“那你说不说，这万人坑是怎么来的？”许小鱼逼问。
凤芸哭着道：“我不知道，这地方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带我来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清楚。”
“不清楚你也敢炸？当谁傻子？不说我就继续打，打到你说为止。我告诉你，这事信王要是不知情，可能受罚会轻些，若是他纵容你来的，那么你们都将被贬为庶人。”
“凤芸，不要觉得自己是皇室中人就高高在上，你再厉害也越不过九五至尊的皇帝！放心，我一定会照实告诉皇帝叔叔。”
“不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人带到这里，我……”
话说到一半，许小鱼倏然出手，将凤芸狠狠推到一边，两支穿透力十足的箭矢激射而来，被她生生抓在了手中。
这一幕让凤芸冷汗直流。
要不是许小鱼推开她，此时此刻她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凤芸惊魂未定，冷汗涔涔。
然而还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许小鱼反手将箭矢掷出去，紧接着暗杀她的人从乱石后倒了出来，眉心正中已经被箭矢贯穿，一击毙命。
许小鱼侧首看着瑟瑟发抖的凤芸，嘲弄道：“看清楚了吗？不止是我想杀你，别人也想！”
“救我……”凤芸哆嗦，“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没有将条件的资格，要不坦白，要么死！”
许小鱼目光冷淡，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我说，我都说。半个月前，有人夜里潜入我房间找我，说有办法对付你，并将我带来此处，告诉我这里朝云国立国的根本，只要打开封印这些神兵的屏障，朝云国就、就……”
“就能改朝换代，让你爹当皇帝？”
凤芸不敢接这话，继而说道：“那人告诉我，只要这里有异动，你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若是你能引得你下来，便是我除去你最好的机会，我、我就、就想试试，我、我不是真的想要杀你！”
“若非小鱼本事了得，怕是此刻也成了火海里的一捧骨灰。凤芸，你真该死！”傅承彦语气很冷，便是背对着凤芸，凤芸也能感受到他那阴寒的杀意。
“傅哥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别人可以说我错，可你不能。你明知道我心仪你，你为什么要跟许小鱼走这么近？为什么还要放话说要娶她？难道你就看不到我这些年的付出？为了你，我连名声都不要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的付出，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凤芸，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对你没有半分兴趣！”
“你骗我，你心中明明有我……”
“少做梦吧，虽然现在已经是晌午，但白日梦做多了，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凤芸不敢相信这样绝情的话会从傅承彦口中说出来。
“凤芸，我再说一遍，即使没有小鱼，我也永远不会看上你。”
他现在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一巴掌拍死她，免得现在留着祸害许小鱼。
要不是锦麟卫指挥使在，傅承彦真的有种将她丢到大坑火海里的冲动。
烧死了一了百了！
“严指挥使，你先将凤芸带回镇抚司，我现在回宫跟皇帝叔叔禀明此事。”许小鱼看着凤芸一副自我感动的样子，恶心得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便直接将凤芸丢给严指挥使，“别让她死了。”
“公主放心。”严指挥使拱手应下。
许小鱼临走前又看了凤芸一眼：“能把一手棋走得这么烂，你也算是天赋异禀。凤芸，你总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沉重代价。”
说罢，许小鱼当着众人的面，拖着傅承彦就走。
傅承彦败坏的心情因为她这么一牵，立刻好转。
“小鱼，我跟凤芸真的没有什么，殿下也可以作证，我向来是躲着她，并且不止一次拒绝她。”傅承彦生怕许小鱼生气，赶紧先解释。
第708章 能说说秘密吗
许小鱼闻言顿下脚步，转过头望着傅承彦：“言诺，我信你的。”
傅承彦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跟许小鱼说，好叫许小鱼相信他跟凤芸确实是清白。
可还没来得及说，许小鱼便先释放了他的信任，搬开了他心头的大石。
“我相信你的，言诺。凤芸那么低段位的挑衅我要是看不透，那我岂不是跟她一样？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她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名分。所以言诺，我不是疑心病重的姑娘，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都会一如既往，有什么误会都会先听你解释，而是从别人口中听真相。”
“小鱼，我……”
“好啦，别的客气话就不要多说。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的被我发现你背叛我活着玩弄我的感情，那我真就……”许小鱼的目光轻轻扫过傅承彦某个地方。
傅承彦顿时胯下一凉。
“当然，首先我还是先选择相信你再去查探真相，你不要骗我哦。”
“我对天发誓，我傅承彦若是敢欺骗许小鱼感情，便叫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傅承彦竖起手指，发起毒誓。
许小鱼非但没有拦他，还要他加上一句断子绝孙。
傅承彦：“……”
他相信小姑娘是真的下得了手的。
好在他满心都是她，不会再有别的姑娘入他的眼，所以发誓也发得理直气壮，完全不带怂的。。
反正他不会背叛许小鱼，这些诅咒都不会在他身上应验。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儿不妥？”许小鱼等傅承彦发完誓便转移了话题。
傅承彦摇摇头：“还好，只是听着他们吹的哨声心里很烦躁，很想杀点什么。”
这话是傅承彦故意说的，因为他察觉到自己和许小鱼正被人盯着。
“好端端，怎么突然这样？你最近晚上是不是熬夜不睡觉？”
“嗯，最近睡得有些晚。”
“那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在子时前入睡，辰时前不能起来。”
“子时入睡我能做到，但辰时起床我办不到，早上还要练功，不然祖父发现我躲懒会罚我的。”
“哦，那你子时前一定要入睡！”
“是，小公主。”
许小鱼哼了哼，最终还是没说其他的。
她也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们，以上不过是说给他们的听的。
北郊已经被四营接手，大坑附近全部被戒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不过除了那个大坑之外，再也没有别的。
许小鱼这会也没躲着大家，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回宫。
景昭帝正在等许小鱼回来，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完全没有批阅奏折的心情。
大坑的基本情况锦麟卫已经上报回来，但具体怎么样还要等许小鱼禀告。
一想到锦麟卫说地下密密麻麻都是棺材，景昭帝心里就发毛。
御书房外的太监看到许小鱼，无需通报，直接就带了进来。
“小鱼，那个大坑是什么情况？真的跟凤芸有关？”景昭帝瞧见许小鱼，立刻上前询问。
许小鱼点点头：“我确实是在大坑下面抓到了凤芸，但凤芸为什么会到那，她不肯说实话。皇帝叔叔，你知道那些棺材里面关着的都是什么吗？”
“什么？”
“活死人！”
说丧尸太难懂，许小鱼选了他们能听明白的名词。
“他们全身肌肉腐烂，与死人无异，却以活人的血肉为食，而且他们身上带着一种可以传染人的毒素，只要把人抓伤，就能将人变成他的同类。他们没有行为意识，也没有五感，行为举止全凭本能。”
“那不是妖怪吗？以活人为食？”
景昭帝倒吸一口冷气。
“差不多吧，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他们还会越来越强。”
“小鱼，难道就没有办法消灭他们？”
“有，我已经把他们全烧了，以我所见，它们应该是刚刚要放出来的，暂时没有对京城造成任何威胁。”
“烧了就会死吗？”
“会的。”
许小鱼点点头，她用的那些燃料，可以把那些丧尸烧得只剩一把灰。
地下城应该还没有养出大量的丧尸，否则也不会全部都关在棺材里了。
想必是他们也担心丧尸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所以才让凤芸将这些丧尸放出来。
只不过这是城主的意思，还是地下城内讧，便有待考证了。
“小鱼，那大坑真的不会威胁到百姓吗？”景昭帝再三确认。
许小鱼点点头：“暂时来说不会，我已经解决，皇帝叔叔，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你说。”
许小鱼看了御书房的太监一眼，景昭帝将他们挥退。
“皇帝叔叔，凤氏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景昭帝眉头微皱：“何出此言？”
“地下城有足够动手的理由，可却一直没敢伤你跟皇祖母分毫，我在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东西？否则，我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驾崩比太子殁了引起的纷争更大。”
景昭帝面色一寒，随即又觉得许小鱼说的不无道理。
“皇帝叔叔，你能跟我说说凤氏的秘密吗？”许小鱼望着景昭帝。
景昭帝想了想，摇了摇头：“凤氏并没有什么秘密，当年太.祖是布衣出身，凤氏江山是他一点一滴打下的，并没有像传言中那样有神相助。”
“那太.祖可有哪方面本事是无人能及的？”
“行军打仗算么？”
“那可有什么极其厉害的势力？”
“没有。”
景昭帝这点倒没说谎，凤氏江山确实是因为前朝动乱后打下来的。
许小鱼疑惑：“那地下城到底在忌惮什么？”
景昭帝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真龙天子能镇邪祟一说是真的？”许小鱼喃喃自语。
景昭帝闻言，猛地想起一件事。
“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太祖当年打江山时遇到的过的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本来太.祖当年都快要打下天水国的，但却在进攻天水都城突然退兵，并且直接退到长偃关，自此不再发兵天水国。据说是攻城前夕，有一男子潜入主帐，送了太.祖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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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我不怕下地狱
“什么剑？”许小鱼急忙追问，“现在还在吗？”
景昭帝摇头：“这把剑一直供奉在太庙里，太.祖留下遗训，除非天下危急，否则绝不能动这把剑。历代先祖一直遵循着祖训，从未碰过这把剑。”
许小鱼觉得奇怪，太.祖布衣出身，却文韬武略，尤其是行军打仗的本事，无人能及，怎么会因为一把剑而将到嘴的肥肉又吐掉呢？最后连西灵也放弃了攻打，着实奇怪。
“皇帝叔叔能带我去看看这把剑吗？”许小鱼提出要求。
“小鱼怀疑这把剑和地下城有关？”景昭帝问。
“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理由能让太.祖放弃到手的疆域，而且从此便结束了征战，守着如今朝云国的国土。”
“既然如此，便让阿辞带你去太庙。”
“嗯，其他的事我已经交代了镇国公，四营应该很会把那个坑填埋好的。至于对百姓的交代，我已经让人放出风声是地动，因为皇庄地下有前朝遗留的地牢，所以才在这场地动中被坍塌。”
“好，小鱼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事事考虑周到。回头等你从太庙回来，让御膳房好好做一顿你说的什么满汉全席犒劳你。”
景昭帝虽然不知道满汉全席是什么，但他一直记得许小鱼说起这个时候满眼放光的样子。
“皇帝叔叔可不要后悔哦。”许小鱼双眼亮晶晶，她一定能把御膳房吃穷的！
景昭帝以为许小鱼开玩笑，便摸摸她的头：“君无戏言。”
“谢谢皇帝叔叔。”
“你这小丫头心眼怎么那么实在？立了大功，就不知道跟皇帝叔叔提其他的奖赏？”
“我怕我提的要求太高，皇帝叔叔不能接受。”
“哦？那你说说看。”
“我想要京城的一个粮仓，皇帝叔叔给吗？”
景昭帝闻言被呛到咳嗽起来。
外头的陈良听到，立刻冲进来：“皇上您怎么了？”
“无事，出去吧。”
“要不还是宣太医吧？”
景昭帝看了陈良一眼，陈良立刻躬身，忧心忡忡退出去。
许小鱼不好意思挠挠头：“看，我都说要求太高，皇帝叔叔接受不了的。”
景昭帝很好奇：“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想到要粮仓？”
“那人活着就是为了吃的，有粮食心里才不慌啊！给我再多的粮食，我都不嫌多。储备粮够了，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心里总是多几分底气。
皇帝叔叔，你也要多攒点粮食啊。你跟我不一样，你要负责的是整个王朝，粮食越多越好。”许小鱼自己想要粮食，还顺便给景昭帝洗脑。
景昭帝自然知道粮食重要，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天灾。
赈灾最离不开的就是银子和粮食。
“官仓里的粮食都是满的。”景昭帝道。
“我觉得皇帝叔叔还是派人去跟进一下，听说有些地方官会以权谋私做假账，将官仓里的粮食拿去卖掉或者将新粮换成旧粮
“嗯，朝廷对这方面一直查得很严。”
“如果可能的话，皇帝叔叔不如多建几个粮仓？”
景昭帝又摸摸许小鱼的头：“小姑娘就不要操心这些事啦，既然你想要粮仓，那皇帝叔叔给你建一个里面放满粮食的粮仓好不好？”
“那太好了，谢谢皇帝叔叔。”
许小鱼没想到景昭帝会答应她，喜色溢于言表，有种变成暴发户财大气粗的感觉。
“好了，你去跟阿辞去太庙吧。”
景昭帝还要召见朝臣，便让许小鱼先行退下。
“嗯呐，皇帝叔叔再见。”
“再、再见……”
景昭帝总觉得这个词怪怪的。
然而小姑娘已经走了。
景昭帝眼底的笑意渐渐隐去，又变成那个威严的一国之君。
凤辞就在御书房的暖阁里与内阁大臣商议朝政，太监进去通报，他们正好商议完政事，凤辞与大臣们说了一声便先行离开暖阁去见许小鱼。
凤辞见许小鱼穿得单薄，便将披风脱下来给许小鱼披上：“怎么不多穿点，着凉了怎么办？”
“我不怕冷的，太子哥哥。”许小鱼笑眯眯地道，“皇帝叔叔让你带我太庙，看看太.祖留下的那把剑。”
“嗯，那走吧。”
太庙位于宫门东侧，从御书房过去要花些时间。
路上，凤辞顺便问了那个的大坑的情况，许小鱼都一一告知。
最后说到了那把剑，凤辞其实对那把剑也没什么了解。
“只是听说过有这把剑的存在，倒是未曾见过，小鱼妹妹觉得这把剑会是压制地下城的关键所在吗？”
“我猜是这样，但具体还要等见到这把剑才能下定论。”
“你说的活死人是真的能以活人为食？”
“对。”
许小鱼严肃点点头。
万人坑里的还是最低级的丧尸，只会循着活人气息找食物，没有智慧。
可高阶丧尸就不一样了，他们除了没有人性之外，跟人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人们会算计的，高阶丧尸也会，最可怕的是，高阶丧尸战斗力奇高。
她在那个世界死的时候，只出了三只这样的高阶丧尸，就足以令人类这个种族岌岌可危。
可惜不知道现在那个世界的人类有没有把丧尸彻底消灭掉，建立新的家园。
念及此，许小鱼是一点都不愿意在朝云国还看到丧尸的存在，所以一定要将他们扼杀在萌芽里。
穷点没关系，至少什么都可以吃。
真的变成末世的话，天天挨饿的日子可不好受。
凤辞看着许小鱼变幻莫测的神色，一会杀气满满、一会忧心忡忡，险些就让凤辞以为地下城要倾巢而出了，才让许小鱼变成这样。
“小鱼妹妹，你在想什么？”他打断了许小鱼的思绪。
许小鱼回过神，看着凤辞叹了口气：“太子哥哥，要是人间变成炼狱怎么办哦？”
“我不会让天下陷入那样的困境。”凤辞一脸坚定，“我也不怕下地狱。”
真的没有选择的话，他愿意成为千古罪人，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绝大多数人性命。
“小鱼妹妹，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务必带着父皇他们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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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不对劲
许小鱼问：“那你呢？”
凤辞道：“留下做最后的选择。”
许小鱼侧首：“牺牲自己，当千古罪人？”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太庙。
凤辞听了许小鱼这话，没有立即回答，他抬眸看向面前庄重的太庙，神色肃穆。
过了一会，凤辞才缓声道：“危难之际，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承担所有，我作为太子，理应担起这个责任。小鱼，人总有一死，能死得其所也算是不枉此生。”
“唉。”许小鱼叹了口气，“蝼蚁尚且偷生，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太子哥哥，天无绝人之路，你不也是常说活着才有希望么？”
“是啊，活着才有希望，但真的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还是要面对选择。走吧，我们去看看那把剑。”凤辞率先抬脚往太庙里走去。
太庙分前、中、后殿，其中前殿又分东西两殿，分别供奉有功亲王和大臣，中殿供奉每一代历代帝后，而后殿供奉的则是太.祖以及那把剑。
太庙后殿被重兵把守着，即便是太子，无诏也不得入内。
负责太庙守卫的统领见到景昭帝的手谕才放行。
太庙庄重严肃，许小鱼也收起了往日的笑容，规规矩矩跟在太子身后。
那把剑就供奉在太.祖灵位旁边。
乍一眼看去，就是把生锈的破剑。
许小鱼看来看去，就没能将那把剑看出花来。
太.祖如此在意这把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能拿下来看看吗？”许小鱼转过头询问统领。
统领道：“不可。”
“为何？”
“太祖有命，非天下危急，不得动用此剑。”
“那怎么样才算天下危急？”
“宝剑会有提示。”
统领不卑不亢。
“提示是什么？”许小鱼反问，看这把剑生锈的程度，她都怀疑太.祖是不是被人忽悠了。
怕不是卖假剑的吧？
如果这把剑真的能克制地下城，肯定要有它的过人之处，一把连纸张都割不动的破剑，可能砸个人都能断成几截，怎么对付强大的敌人？
“末将不知。”那统领倒是实在，一根筋的遵守着祖训。
“如果现在就已经到了天下危急时刻，你挡着我取剑，对此造成的后果，你一个负责太庙守卫的统领承担得起责任吗？”
“这……”
“这位大人啊，皇上都给了手谕让我与太子殿下过来，不正是说明现在已经到了取剑的时候？做事要灵活点，真的等到宝剑给提示，怕是朝云国都亡了。”
等待一把生锈得快不存在的剑给提示，那还不如祈祷各路神仙现身。
“公主慎言！”
“连太子殿下都在此，这位将军非要拦着我看这把剑么？若是耽误了正事，诛你九族也挽回不了延误的时机。”
“樊统领，把剑取下来，有什么罪责，本宫一力承担！公主说得没错，眼下便已经到了天下危急关头，便是你想阻止，你也不是公主的对手。”
樊统领早就听说过许小鱼的威名，再加上北郊出现个深坑的事他已经听说，当下便开始犹豫了。
许小鱼可不等他纠结，伸手对着那把剑一吸一抓，剑就直直飞过来被许小鱼握在手中。
只听见咔擦一声，那把破旧不堪的剑在许小鱼手中化为齑粉。
许小鱼：“……”
凤辞：“……”
樊统领：“！！！”
许小鱼看着满手的铁锈，尴尬地讪笑：“我并不知道它这么脆弱，一握就没。”
樊统领很绝望，剑没了，他的命也没了。
“罢了，便是你不碰，要不了多久这把剑也会变成如此，只是过程慢了些而已。小鱼，你不必自责，父皇那边我会交代的。”
“不是交不交代的问题啊！”
这把剑藏了什么秘密才是要紧事！
还没机会查探秘密，剑就没了，这……
“樊统领，你先退出去，本宫会一力承担此事。”
“谢太子恩典。”
“下去吧！”
“是。”
等樊统领离开后，偌大的后殿就剩下他跟许小鱼两人。
凤辞神色冷峻，不着痕迹地飞快扫了四周一眼。
剑碎了之后，他明显感受到后殿的氛围有些不太一样。
许小鱼也察觉到了这变化。
她不动声色，蹲下来将那些生锈的小铁片扫到一起：“太子哥哥，你说太.祖为什么要留这把没用的剑啊？还劳师动众安排重兵把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太.祖未曾留下其他关于这把剑的训示，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唉，看来没什么线索，要不我们先回去？”
“等等吧，来都来了，给先祖们上一炷香再走。”
“哦。”
许小鱼一副不太情愿、但凤辞要这样她也没辙的样子，跟着凤辞给太.祖上香。
许小鱼跪在地下，望着太祖的牌位，上面还挂着一副太.祖的画像，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教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不知道为什么，许小鱼在这个角度看着太.祖的画像，总有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她盯着画像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
一般的画像，被画者的视线都是平视着前方的，但画像上太.祖却不是，更像是看着某一个方向。
许小鱼顺着太.祖视线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殿上左边第三根柱子上。
这柱子跟其他柱子也没有多大区别，可太.祖是何等杀伐果决之人，若非他授意，画师便是有天做胆也不敢这样画太.祖吧！
而且这画像画得很微妙，也就在特定角度会有太.祖看着别处的感觉，许小鱼稍稍移了下位置，太.祖就是平视着前方的。
不过许小鱼没有表现出来，那把剑跟地下城有关系是真的。
否则地下城的人不会死死盯着太庙，在剑从她手中碎了的一瞬间，暗处之人明显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许小鱼找到秘密所在，便规规矩矩跟着凤辞祭拜历代先祖，连同有功亲王和大臣也一并上了香。
等做完这些，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凤辞将许小鱼送回仁寿宫那，给太后请安后才离开。
第711章 越来越复杂
“太.祖未曾留下其他关于这把剑的训示，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唉，看来没什么线索，要不我们先回去？”
“等等吧，来都来了，给先祖们上一炷香再走。”
“哦。”
许小鱼一副不太情愿、但凤辞要这样她也没辙的样子，跟着凤辞给太.祖上香。
许小鱼跪在地下，望着太祖的牌位，上面还挂着一副太.祖的画像，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教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不知道为什么，许小鱼在这个角度看着太.祖的画像，总有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她盯着画像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
一般的画像，被画者的视线都是平视着前方的，但画像上太.祖却不是，更像是看着某一个方向。
许小鱼顺着太.祖视线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殿上左边第三根柱子上。
这柱子跟其他柱子也没有多大区别，可太.祖是何等杀伐果决之人，若非他授意，画师便是有天做胆也不敢这样画太.祖吧！
而且这画像画得很微妙，也就在特定角度会有太.祖看着别处的感觉，许小鱼稍稍移了下位置，太.祖就是平视着前方的。
不过许小鱼没有表现出来，那把剑跟地下城有关系是真的。
否则地下城的人不会死死盯着太庙，在剑从她手中碎了的一瞬间，暗处之人明显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许小鱼找到秘密所在，便规规矩矩跟着凤辞祭拜历代先祖，连同有功亲王和大臣也一并上了香。
等做完这些，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凤辞将许小鱼送回仁寿宫那，给太后请安后才离开。
太后担心了一整天，总算有机会问许小鱼：“小鱼，北郊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昨夜发生地动，将前朝秘密地牢给震坍塌而已，地牢里埋了很多尸骨，仅此而已。”许小鱼对太后也是那一套说辞。
太后不信，但许小鱼不想说的事，她怎么都套不出话来。
许小鱼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事实上，她并不是傻白甜。
“你连皇祖母都骗吗？”太后急声道。
许小鱼安抚她：“孙女没有，事实真是如此。”
“唉，可我听说你去太庙了！”太后道。
许小鱼眼底的讶异一闪而逝，不由得看了太后一眼。
“你去太庙的事整个皇宫都知道，我也是玉蕊告知的。”太后解释。
许小鱼压下心底的异样，笑着道：“皇祖母，我只是听皇帝叔叔说太.祖留下了的那把剑可以驱邪避秽，想着那个地牢里这么多尸骨，想借来镇压一下。”
说到这，许小鱼收起笑意撇撇嘴：“谁知道那把剑这么不经用，我一拿起来，就变成了一堆烂铁。”
“什么？”太后脸色微变，“那把剑变成烂铁？”
“嗯，完全没用。”许小鱼低下头，“皇祖母，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皇帝叔叔会不会惩罚我？到时候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让皇帝叔叔放我一马啊？我听说被皇帝叔叔杖责的，起码十天半个月不能起来是不是真的？”
“没事没事，有皇祖母在，皇帝不敢拿你怎么样！只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真没用力，那把剑一到我手里就坏了，我怀疑它在碰瓷！”
太后失笑：“你呀你，向来没轻没重，那把剑怎么就碰瓷你了？”
“肯定是本来就坏掉的！”许小鱼噘嘴，“它就是在碰瓷。”
“好好好，是它碰瓷，回头皇帝要是敢惩罚你，皇祖母一定护着你。”
“谢谢皇祖母。”
许小鱼眉眼弯弯，一副躲过一劫的模样。
太后摸摸她的头：“忙活了一天，怕是饿了吧？让玉蕊传膳吧，早些用膳沐浴歇息，别累着了。”
“真的饿了。”许小鱼摸摸肚子，“我要吃好吃的。”
太后笑了笑，便吩咐玉蕊传膳。
许小鱼也确实是饿了，放开肚皮吃了个圆滚滚的，只得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最后才去沐浴。
破在温暖又香喷喷的浴桶里，许小鱼靠着桶沿眯着眼睛享受。
她想起了太庙的事。
太.祖看着的那根柱子肯定藏着什么连朝云国历代帝王也不知道的秘密。
她准备等夜深人静之后再去一探究竟。
白天樊统领走后，她就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虽然没有去抓这个盯着自己的人，但许小鱼很清楚那是地下城的眼线。
先前猜测地下城之所以不敢大张旗鼓是因为皇宫里有他们忌惮的东西。
现在看来，无疑就是那把剑了。
剑毁了，不知道地下城会有什么动作？
把万人坑放出来，说不定也是他们故意诱使凤芸去做的，万人坑里真正的秘密，凤芸未必知道。
许小鱼觉得这一整件事似乎都是被人推着走的。
就连她去太庙，都像是被人设计。
一开始，许小鱼是没有这种感觉的，直到她离开太庙后，这感觉就越发清晰。
而太后也给了许小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太后为什么会着急她去太庙这件事呢？
她是地下城城主？
可这有点扯吧？
太后已经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景昭帝又孝顺她，她没必要将朝云国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啊！
许小鱼脑子乱哄哄的，她应该出去找许明哲说说这件事，也许许明哲能分析出来为什么。
想着这些，许小鱼叹了口气。
事情怎么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呢？
她不喜欢伤脑筋，索性拿着帕子往脸上一盖，闭目养神。
反正天暂时还不会塌下来，等去太庙回来后再做其他打算好了。
许小鱼很快想开，泡完澡就爬上床休息。
夜渐渐深了。
黑暗中，许小鱼双眸特别明亮。
她先仔细倾听仁寿宫的动静，太后已经睡下了，除了轻微平缓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许小鱼悄悄离开了仁寿宫，直奔太庙。
不管是白天黑夜，太庙的守卫都一样森严。
但这些阻止许小鱼潜入后殿。
白天庄重的太庙，夜里就显得格外阴森。
第712章 画像怎么了？
许小鱼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曾了解过作画技巧，研究了许久，除了确定膝盖上的双手手势有些许差别之外，再无其他。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让许明哲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画像里的秘密。
许明哲武力值不太行，但在这上面的本事是许小鱼望尘莫及。
许小鱼确定后殿外没人，便出了空间，将那幅画重新挂上去。
许小鱼悄悄离开皇宫，直奔霍家。
此时的许明哲已经睡下，被许小鱼强行从床上挖了起来。
他赶紧让许小鱼先回避一下，换上穿上衣裳才肯跟许小鱼商议事情。
“五哥，你有没有办法伪造一副太.祖画像？”许小鱼开门见山，半句废话都不说。
“你要做什么？”许明哲知道若非急事，许小鱼不会深更半夜出宫来找他的。
况且北郊的事他也已经知晓了。
“我有用，你能画出来吗？”
“我得先看过画才行。”
“挂在太庙那副，你见过吗？”
许明哲如今还未入朝为官，自然是没资格进入太庙的，更遑论见太庙那幅画像了。
“未曾。”他摇摇头。
“那你跟我来。”
许小鱼二话不说，抓着许明哲重新返回太庙。
明明是重兵把守的地方，对她来说却像是无人之境那般来去自如。
许明哲知道许小鱼厉害，可这样的速度还是叫他惊讶不已。
“就这副，你快看。”许小鱼指着供奉着的画像，催促许明哲。
许明哲收回心思，细细观摩了片刻，随后闭上眼睛回想一下，便有十足的把握画一幅假的出来了。
在太庙作画不切实际，许小鱼又不能将他带到空间里，只能又将许明哲送回霍家。
原本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许小鱼一刻钟能有个来回了。
“太.祖画像怎么了？”许明哲低声询问。
“有些秘密，但是我没有办法找到秘密所在，你应该可以。可太.祖的画像忽然消失的话，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所以我打算偷梁换柱，弄个假的挂在那忽悠人，把真的带出来让你找找画像上藏着的东西。”
“跟北郊有关吗？”
“五哥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皇宫里有地下城忌惮的东西么？我现在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但我找不着。”
“嗯，说过，你觉得是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就在太庙藏着。”
“为何这么说？”
“我与太子哥哥进入太庙，跟着樊统领去了后殿。一开始樊统领不让我们碰那把太.祖让供奉的剑，我后来樊统领被我说服同意我拿剑，我就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结果我一碰剑它就化为齑粉，那人很明显松了口气。”
许明哲有些奇怪：“你如何确定的？”
“我目力耳力都异于常人，可以从他们呼吸频率来判断。”
许明哲深深地看了眼许小鱼：“能感知到什么程度？”
许小鱼认真道：“不吹牛的说，在我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我能听到整个京城的动静，只是要辨别想要的声音会耗费很大精神，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这样透支自己的力气。”
许明哲眼底掠过震惊：“那往日我们说些说什么，不都彻底落入你耳中？”
“五哥，我不是这种人。”许小鱼有些委屈，“什么都好奇去听的话，我估计二十岁就得老成六十岁的样子。”
这话许小鱼夸大了，迅速衰老不至于，但要不停的吃东西补充能量是真的。
一般情况下，她真不会随随便便去听太大范围的动静。
许明哲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就随口一说，没有恶意，别生气，五哥跟你道歉。”
“没有生气啦，我只是跟五哥解释。”
“那说回剑，你是发现盯着你的人是地下城的？”
“嗯，肯定是。”
她的小虫崽有点蠢蠢欲动呢！
“那这又跟画像有何关联？”
“我怀疑那把剑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真正能威胁地下城的东西是另有他物，找到这东西的秘密应该就藏在太.祖的画像上。”
接着，许小鱼又将自己白天黑夜看到画像不同之处跟许明哲说了一下。
许明哲道：“确实有这样的话，但这是用很多层纸画出来的，得等我将画像拿到手，我才有办法解开画像秘密。但是小鱼，我们还有这么多时间吗？”
“没有，所以你要尽快将画像做出来好让我将画像拿回来。否则让地下城发现，只怕是会引起他们疯狂反扑，届时我们就很被动了。”
虽然落珠已经不再帮地下城，但是谁也不知道地下城到底制造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出来。
留在地下城的小虫崽一个晒一个的胖，还是没能将地下城存货都吃完。
“行，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明日下午你便过来拿吧。”
“这么快？”
“我尽量再快些。”
画画不难，主要是做旧画像需要费些功夫，不然他现在就能画一幅给许小鱼带回去。
“五哥辛苦你了，希望我们能早日解决地下城这个麻烦。”
“会的，乖，快回去。”
许明哲催促着许小鱼回宫，没让她继续逗留。
许小鱼无奈，只得先行离去。
许明哲的房间也有文房四宝，磨墨之后，他就开始动手了。
太庙的画像跟许明哲在太子那见到的一样，画起来也不算难，天还未亮，许明哲就分毫不差地将太.祖画像给画出来。
接下来就是做旧过程，许明哲花上大半天时间才完全做好。
因为时间仓促，内行人的话还是能看出些不妥的。
只不过在太庙里的人都不懂这些，倒是容易糊弄过去。
许小鱼拿到假的画像，便找机会去太庙偷梁换柱，将真的画像交到了许明哲手上。
北郊万人坑没有对京城造成太大恐慌，百姓们甚至还因此说起了些前朝旧事，总之没有多少人将这事跟危机扯上关系。
过年的氛围依旧热烈，转眼就到了初五这天，许明哲闭门两日，竟真的将画像上的秘密找了出来。
但找到秘密的他完全没法松口气，心情反倒变得沉重起来。
第713章 人多，丢脸
虽然落珠已经不再帮地下城，但是谁也不知道地下城到底制造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出来。
留在地下城的小虫崽一个晒一个的胖，还是没能将地下城存货都吃完。
“行，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明日下午你便过来拿吧。”
“这么快？”
“我尽量再快些。”
画画不难，主要是做旧画像需要费些功夫，不然他现在就能画一幅给许小鱼带回去。
“五哥辛苦你了，希望我们能早日解决地下城这个麻烦。”
“会的，乖，快回去。”
许明哲催促着许小鱼回宫，没让她继续逗留。
许小鱼无奈，只得先行离去。
许明哲的房间也有文房四宝，磨墨之后，他就开始动手了。
太庙的画像跟许明哲在太子那见到的一样，画起来也不算难，天还未亮，许明哲就分毫不差地将太.祖画像给画出来。
接下来就是做旧过程，许明哲花上大半天时间才完全做好。
因为时间仓促，内行人的话还是能看出些不妥的。
只不过在太庙里的人都不懂这些，倒是容易糊弄过去。
许小鱼拿到假的画像，便找机会去太庙偷梁换柱，将真的画像交到了许明哲手上。
北郊万人坑没有对京城造成太大恐慌，百姓们甚至还因此说起了些前朝旧事，总之没有多少人将这事跟危机扯上关系。
过年的氛围依旧热烈，转眼就到了初五这天，许明哲闭门两日，竟真的将画像上的秘密找了出来。
但找到秘密的他完全没法松口气，心情反倒变得沉重起来。
许小鱼年初三就离开皇宫回了霍家。
好些天没出现的赵翎又露面了。
不过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而是跟应云峰他们作伴来的。
连着两天，都来找许小鱼。
因着这个，许明哲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将秘密告知许小鱼。
他将画像收好，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
张桂英知道他出房后，赶紧过来看他：“你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久？可把我急死了，偏偏你又不许任何人打扰。五郎，我是你娘，有什么事可以跟娘商量的。”
许明哲笑着安抚母亲：“娘，我没事，我就是忽然有了灵感，想画一幅画，可左手作画始终不易，花费了两天才将画画出来。”
“画什么让你如此入迷？”张桂英瞪了他一眼，“娘头发都快愁白了。”
许明哲早有准备，他折回房间，将昨晚才画出来的一幅仕女图递给张桂英看。
张桂英本不懂欣赏这些，可许明哲的仕女图却让她眼前一亮：“这些姑娘画得真好看，每一个都跟真人似的，五郎，这里面可以有你喜欢的姑娘？”
“娘，我只是前两天看到一本书，忽然想画仕女而已。娘没有发现，这些姑娘身上都有娘的影子么？”
“真的么？”
“当然，我是参照娘年轻的时候画的，好不好看？娘喜欢吗？”
“真的是照着我画？”张桂英满心欢喜。
“嗯，不信娘就去找人问问？”
“那不至于，娘知道娘的好五郎从不说谎，不过五郎，娘年轻的时候有这么好看吗？”
“有，娘自己没发现而已。”
“那这幅画你还要卖掉吗？”
张桂英有些不舍，她太喜欢这画上的姑娘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照着她画，但美丽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不啊，我是送给娘的。”
“真的啊？”
“真的。”
张桂英被许明哲这样一哄，都忘了来找许明哲兴师问罪的事，就叮嘱了许明哲几句，便兴冲冲抱着仕女图走了，准备找人将画装裱起来挂好。
打发了张桂英，许明哲这才去找许小鱼。
此时的许小鱼正跟赵翎在园子里给孩子们露一手。
赵翎的箭术百步穿杨，将应云峰他们几个虐得哇哇叫。
“表姐，一年没见，你的箭术怎么又精进了？”应云峰哀嚎，“你每年都在这样，就不能让让我么？人多，丢脸！”
赵翎笑骂：“自己天天偷懒不说，怎么反倒怪在有长进的人身上了？你再不好好练，明年更惨。”
“表姐，不带这样的！小心我作弊，让言诺来虐你。”
“言诺么？武艺不错，可论箭术未必如我！”赵翎满脸自信。
赵翎和应云峰他们的熟稔，让许小鱼差点怀疑自己猜测。
要不是赵翎真的露出过破绽，许小鱼这会估计要推翻自己想法了。
不过让许小鱼意外的是，郭伯俊从进门起，脸上就没有过多少笑容。
虽然她跟郭伯俊并没有跟陶钰这么熟，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郭伯俊这般严肃。平日里他就是个老好人，任何时候脸上都挂着招牌式笑容，现在的他却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但郭伯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平日里该怎么照顾赵翎现在就怎么照顾。
若非许小鱼多留了个心眼，一时半会都没能察觉。
“这么热闹。”许明哲的声音打断了许小鱼的思绪。
“五哥，你终于舍得出房门了？早上一来就听伯母说你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也不让人进去，这是干什么了？”应云峰笑着走上前，拍了拍许明哲的手臂。
许明哲顿时吃痛地闷哼一声。
赵翎的目光立即落到他身上。
应云峰这才发现自己打到了许明哲的右手，立刻满脸通红道歉：“对不起五哥，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你别在意。”许明哲温和说道。
“你这家伙，总是毛毛躁躁的，要是伤到了许五哥我绝不饶你！”赵翎疾言厉色训斥应云峰。
应云峰知道自己有错，也没敢顶嘴。
“没事，他也不是故意的。”
许明哲右手还绑着木板的，再加上许小鱼还给他包药，弄得一身药味，都没人相信许明哲的手其实已经好了。
许小鱼已经上前假装给许明哲诊脉，片刻后才跟众人解释说应云峰没有伤到许明哲。
“那就好，不然我得以死谢罪才行。”应云峰松了口气。
“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赵翎道，“许五哥，表弟他向来没轻没重，我代他向你道歉！”
第714章 谦虚一点点
“今年回京，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许五哥的才情，我向来不擅长这些，所以特别羡慕才华横溢的人。”赵翎又道。
“那幅画已经送给了我娘……”
许明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翎打断。
“没事没事，可以看看呀。”
赵翎望着许明哲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许小鱼斜睨着赵翎。
邵元康一脸诧异地看着赵翎：“赵家表姐，你既然不擅长这些，便是给你看了，你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啊。一年未见，你在边关到底遇上了什么，往常你不是最不喜欢读书人、觉得读书人虚伪么？”
赵翎面容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笑着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年少无知时总是特别轻狂。”
“哦，你变了。”樊成铭哼了哼，“不过五哥跟往常那些书呆子是不一样，要是那些读书人都像五哥那样，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
郭伯俊欲言又止。
“老大，你想说什么？”应云峰问。
郭伯俊摇摇头：“没有。”
他对赵翎太熟悉了。
眼前这个赵翎却让他异常陌生，他试图找出她跟以前一样的证据，但一无所获。
他从愤怒到担心，不敢表露半分。
因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没有觉得赵翎有什么不妥。
“天天，过来。”许明哲朝许天招招手。
许天立刻跑到他面前：“五叔怎么了？”
“去问你奶奶要刚才那幅画，说是这些哥哥姐姐想看。”许明哲道。
“好的。”
许天一溜烟跑了。
不消多时，便将那幅画取了过来。
“打开让大家看看。”许明哲示意。
其他几个小孩跟着过来帮忙。
仕女图就展示在众人面前。
因为关容盗画一事，许明哲的画已经进入了京城文人的视野，他的画作炙手可热，由于他伤到手，每一幅画都被炒出了很高的价钱。
在场各位虽然都是将门出身，但因为被文官轻视，现在将门对子女学文上面要求也很高，是以他们大都看过许明哲的画。
眼前这副仕女图虽然看着不错，可跟先前的作品比，确实非常多的瑕疵，比如线条不够流畅、笔墨浓淡也掌握不好，再加上题字也歪歪扭扭，一看就有种用笔不太熟练的感觉。
“五哥真的是让我一只手我也望尘莫及。”赵翎已经相信了这是许明哲用左手作画。
“可肯定的啊，也不看看五哥是什么人。”邵元康看着像是比许小鱼还要骄傲，“等五哥手好了，画画有攻击力的话，你会被揍得渣渣都不剩。”
“夸张了。”许明哲好笑，“我也不过是在努力进步中，跟那些名家比差远了。”
“五哥别谦虚，
你很快就能超过他们的。”应云峰忙道。
“没错没错，反正就是你这幅画，我一辈子也画不出来。”樊成铭深以为然。
赵翎说：“我们都是大老粗，哪能跟五哥这种紫微星比？”
郭伯俊却问了一句：“阿翎，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老是从学堂偷跑出来不好好学？”
“嗯！”赵翎用力点点头，“极其后悔。”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呀。”
“要什么后悔药，重新学就好，我这次回京，不打算再去边关了。许五哥，到时候我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你吗？”赵翎巴巴地望着许明哲，崇拜之意不减。
许小鱼眉梢一挑，正要说话，结果许明哲又比她先了一步：“可以，不过我如今是太子伴读，等闲不能出宫，你若是能入宫，便来东宫找我吧。”
赵翎：“……”
东宫？
便是皇宫也难进，更何况是东宫。
这样的话，要想见到许明哲比什么都难。
“那许五哥平时不也有休沐吗？”
“殿下刻苦勤劳，身为伴读要时时陪在殿下身旁。”
许明哲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郭伯俊对赵翎的态度很奇怪？
再说了，他老早就怀疑赵翎了，根本不会给赵翎太多接近自己的机会。
这次让赵翎如愿，不过是为了让赵翎身后的人打消怀疑而已。
否则，赵翎便是想见也见不着他。
许明哲这会又搬出凤辞，直接让赵翎碰了个软钉子。
“哈哈哈，那还是能见到的，殿下以前不也是时不时出宫和我们喝喝酒吗？”赵翎讪笑。
此话一出，除了郭伯俊之外，应云峰几个都讶异第看了赵翎一眼。
赵翎顿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
“你、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她心里没底，太子不是跟他们称兄道弟、经常出宫么？
“没啊，就是觉得赵家表姐你不对劲。”邵元康摸摸下巴。
樊成铭点点：“你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打算当个淑女了？”
应云峰一脸恨铁不成钢：“说好要当京城武功最厉害的姑娘呢？放下剑拿起针，这画面我都不敢想象了。”
“去你的，瞎说什么！”赵翎打了应云峰一下，随后看向许小鱼，“有公主在，京城最厉害的姑娘哪里轮得到我，公主才是京城第一女高手。”
许小鱼假意谦虚：“过奖了过奖了，也就一般般，天下第三吧！”
“小鱼你变了！”
“你变得嚣张起来。”
“虽然你本来也有嚣张的底气。”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点面子，谦虚一点点。”
……
“哈哈哈！”许小鱼哈哈大笑，话题就从赵翎向许明哲请教学问上转移开来，“要不要我指点指点你们啊？”
“不要！”众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都是要面子的，便是不如许小鱼，也不能被当面看到。
至于讨教，那肯定得私底下啊，在兄弟面前只能偷偷进步！
“你们继续吧，让我也见识见识真正的百步穿杨。”许明哲微微一笑。
邵元康几个跃跃欲试，都想在许明哲面前露一手。
赵翎站到许小鱼身边，低声道：“公主，你真的不打算试试我说的那个方子吗？五哥这么厉害，很有机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那个连中三元的人，错过了好可惜啊！”
许小鱼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跟五哥提过这事，可五哥说他等得起三年，正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第715章 你们懂什么
“为什么？”赵翎追问。
许小鱼又叹了一口气：“五哥说已经有点被吹捧得飘飘然了，要不是这手断了，怕是再这样下去，今年春闱会发挥不好。如今逐渐淡出视线，让他人的减少对他的注意，反倒是件好事，至少不用这么心浮气躁，认不清自己是什么。”
“许五哥真这么说？”
“他向来是个清醒的人。”
“可这样耽误了多可惜啊。”
“没办法，我说服不了他。”
许小鱼一脸无奈。
赵翎若有所思。
许小鱼眼底的讥诮一闪而逝。
“其实我最近想了很多，也觉得你先前的话很有道理，要不你把方子给我吧，我偷偷给五哥换药试试？”片刻之后，许小鱼又凑过来轻声道。
赵翎挑眉：“你确定不等五哥同意？”
“确定什么？说实话再熬下去，他这手早晚都得废，也就在你们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而已。要真不在意，会把自己关在房间两天画一幅画？他那样骄傲的人，以前是从来不留觉得有瑕疵的作品，刚才那幅画你也看到了。”
许小鱼朝许明哲的方向努努嘴。
这时候的许明哲正看着邵元康他们比赛射箭，好像很投入，但他的眼神却是游离的，显然不在状态。
赵翎心中有数了。
“好，不过我不知道对五哥的手是不是一定有用，要不你先找人试试？”
“嗯嗯，我也这么打算的。”
“那走吧，我去把药方写给你，我是真心希望能看到五哥能连中三元。”
“谢谢你赵姐姐。”许小鱼认真道谢。
赵翎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再说了，我刚回京城，也需要公主你的照看，你就当我投机，想要用方子换来你的庇护吧！”
“哼哼，赵姐姐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许小鱼挺直腰杆，拍拍心口。
赵翎眼底笑意渐浓：“有你这话我真的放心了。”
再厉害又如何，不就是个小丫头么？
如今还不是乖乖由着她拿捏？
说起来，有公主撑腰，还真方便她行事。
“那我们去写方子？”
“好。”
顿了顿，许小鱼跟许明哲说了声，便带赵翎回房了。
赵翎好奇地打量许小鱼房间，除了医书就是医书，什么摆件都很少，便是种着的花花草草，也全都是药材，还真跟她大夫的身份一致。
“怎么这么多医书，你都看完了吗？”
“看完算什么？我都会背了。”
“话说小鱼你的医术是打哪儿学来，我真的很好奇。你放心我没有恶意，就是听说你被江涛囚禁起来还有一手好医术，很好奇你怎么瞒过江涛学医的？”
“我外祖父曾留了一本看诊手册，上面记录了他行医几十年遇到过的所有病症，江涛不知道这手册的存在，我这才得以瞒天过海。”
许小鱼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理由都是现成编的。
“你真厉害。”
“还好吧，估计是我娘天赋高，也传给我了。来，笔墨已经准备好，你写吧。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一些我自己做的美肤丸，你拿回去服用，保管你变得比现在更美。”
“真的？”
“骗你做什么？”
许小鱼还真就是骗赵翎。
美肤丸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个冒牌货怎么配得上。
冒牌货就该用冒牌货，她送给赵翎所谓美肤丸，不但不会美肤，还会慢慢毁掉赵翎的脸。
因为到了今天，也都没查出真正的赵翎在哪儿。
甚至连真正的赵翎什么时候被替换的也查不到。
许小鱼之所以和她周旋，除了想看看她幕后是谁之外，还想知道真正的赵翎究竟还有没有活着。
许小鱼思绪流转间，赵翎已经将方子写好给许小鱼了。
许小鱼看了一眼，倒还真是头回见到这样用药的。
要是不懂行的人估计真的就会拿药方试了，可许小鱼不会。
这其中有两味药，剂量只要差了分毫，就会成为致命毒药。
所以安全起见，很少大夫敢用这两味药。
赵翎可能觉得她年轻，分辨不出这方子的好坏，改了用药的一点点剂量。
哪是想救许明哲，分明是想要许明哲的命。
便是她不给许明哲用，她给旁人试了，一定会出人命。
届时，她的声望会一落千丈，会让百姓怀疑她的医术！
往后再是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就不会有人相信她，到那时候，出名的会变成赵翎或者关容？
一双二鸟，完美！
“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赵翎见许小鱼不做声。
许小鱼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两味药我没用过，有点犹豫。”
“那要不先找人试试？”赵翎建议。
许小鱼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到春闱，不能再耽误。”
“现在就去？”
“过两天吧。”
“也行，你看着办吧，我不懂医术，但是希望这方子能帮到许五哥。”
“谢谢你赵姐姐。”许小鱼再一次道谢。
这让赵翎很受用，虽然她面上表示很熟不必。
许小鱼将方子放好，又跟赵翎出去。
许小鱼没想到的是傅承彦来了。
“彦哥儿好样的，就该挫挫老三的锐气，他刚才可嚣张了，说自己箭术无人能及。”邵元康正在给傅承彦喝彩。
傅承彦一边拉弓一边嘲笑应云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也就这出息了。”
“彦哥儿，打人不打脸，你给点面子行不行？”应云峰不满。
“用得着给你面子，你面子值多少钱？”樊成铭幸灾乐祸。
“傅哥哥！”许小鱼一声荡气回肠的呼唤，让傅承彦手一抖，箭脱靶了。
大家哈哈大笑：“小鱼真乃彦哥儿的克星啊，把彦哥儿吃得死死的！”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傅承彦白了他们一眼，索性将弓扔给了应云峰，“今天心情好，就给你面子。”
众人一片嘘声。
傅承彦面不改色朝许小鱼走来。
“彦哥儿，好久不见。”赵翎笑着给他打招呼。
“是啊，很久没见了。”傅承彦应得有些意味深长，“赵姐姐，刚听说你打算当回大家闺秀了？”
第716章 伤害力极大
赵翎回答得很自然：“彦哥儿你就别取笑我了，像我这样整天舞刀弄枪的，变得了大家闺秀吗？只不过我娘总是念叨着我不像个姑娘，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是吗？那你娘总算治得住你了！”
“可不是，我要反驳她就哭，唉，你都不知我心里苦。对了，你现在进了四营，感觉如何？还习惯不？”
“也还行吧，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傅承彦应答自如，跟老朋友叙旧没什么两样。
顿了顿，他看向许小鱼：“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酱肘子，刚才没看到你，便让人先送去后厨热着，你要不要现在趁热吃了？”
“好好好，我最爱酱肘子。”许小鱼两眼放光，“最喜欢傅哥哥了。”
傅承彦俊颜微微发红，却很受用。
“咦惹……”众人一脸嫌弃，“你们两个收敛点，这还有小孩呢，别教坏小孩。”
许星眨眨眼：“你们是嫉妒言诺哥哥对我小姑姑好吗？我才不会被教坏，我以后有好吃的也给小姑姑。”
童言无忌，大家不由得哈哈大笑。
“小星星不要胡说。”许天年纪稍微大些，懂的东西也比许星多，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赶紧制止许星，免得许星乱讲话。
许星哼了哼：“那言诺哥哥可以对小姑姑好，我为什么不能？”
“小星星当然可以对小姑姑好，别听他们胡说。”傅承彦蹲下来，和许星平视，摸摸他的头，“小星星是个乖小孩。”
“那乖小孩可以吃酱肘子吗？”他吞了吞口水，“多吃点才能长大，长大了才能对小姑姑好。”
许小鱼忍俊不禁：“说半天，敢情就是为了骗吃的？”
“那言诺哥哥说买给你的，我们不能随便吃啊。”许星撇撇嘴。
“我买了很多，大家都一起吃的，没有不给你吃，傻孩子。”傅承彦失笑。
虽然知道许小鱼很爱吃，但傅承彦可真就做不到只买给许小鱼，无视其他人这种事！
他又不缺银子，不需要省这么点。
“走走走，我们去吃酱肘子，你们也一起。”许小鱼将许星抱起来，跟其他人说。
这里的人除了许小鱼是个超级吃货，其他都还好，酱肘子这种油腻的食物，他们还真不喜欢，赵翎也一样。
“你们去吃吧。”赵翎摆摆手，“我还得跟他们比划比划，一年不见，这些小子都变嚣张了。”
确定了许明哲闭门两天不出确实是在作画，赵翎就没那么粘着许小鱼了，反正仕女图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许小鱼这么张扬高调、有机会出风头从不放过的人，也表示对许明哲的手无能为力，证明许明哲右手真的已经废掉。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赵翎，就放心应付郭伯俊他们了。
毕竟郭伯俊的态度让她有些忐忑，她得尽快打消他心中的疑虑，不然会坏她大事。
许小鱼带着孩子们去吃酱肘子。
已经回了房间的许明哲也被喊了过来。
吃酱肘子的时候，许明哲坐在许小鱼对面，他在桌面上写了太庙两字。
许小鱼会意。
她就知道五哥有办法找到画像的秘密。
心中挂念的事有了解决之道，许小鱼比往常多吃了个酱肘子，吓得霍瑛赶紧准备山楂水，还勒令她吃完去园子里散步消食，免得不克化。
许小鱼无奈。
正好姜瑞雪一家四口也过来拜年。
本来他们初二就打算过来的，但北郊万人坑忽然出现，这件事便一直拖到现在。
许小鱼见过长辈后，便带着姜瑞雪一块去园子里。
赵翎还在跟郭伯俊他们比试。
赵翎的武艺高强，除了傅承彦之外，其他几人竟然都不是她的对手。
许小鱼两人到那时，赵翎正好击败邵元康，邵元康在求饶：“表姐我错了，快撒手，好多人看着，给点面子。”
“下回还笑话我不？”
“不了不了。”
姜瑞雪眉梢一挑，倒是有心想要试试赵翎的身手。
“赵姐姐好功夫，我看着也手痒，不知能不能跟赵姐姐一比高下？”
“阿雪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是三脚猫功夫，全靠他们让着才赢。”
“表姐，过分了啊。”邵元康嚷嚷，“谁让你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有让不让的？瑞雪，快挑战她，打败她，给我们出一口气。”
“请赵姐姐指教。”
“这……行吧，咱们来切磋一下，点到即止。”
两人对战，比起邵元康他们因为赵翎是姑娘而束手束脚更有看头。
姜瑞雪身经百战，本又是特战队成员里的佼佼者，跟赵翎切磋完全不落下风，甚至因为她猛烈的攻击让赵翎一度乱了阵脚。
不过即使赵翎很快稳住，也不是姜瑞雪的对手，渐渐居于劣势，最后败在姜瑞雪手上。
邵元康他们高兴得欢呼起来：“阿雪干得漂亮，哈哈哈，赵姐姐，你输了。”
“嗯，我输了。”赵翎显得落落大方，而后深深看了姜瑞雪一眼。
姜瑞雪没有忽略她这个眼神，回以一笑。
赵翎有种被抓到的心虚，尴尬地笑笑便很快别开了是想。
姜瑞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的目光又落到前方的靶子上。
“你们刚刚还在比试箭术了？”她问，“赵姐姐从边关长大，箭术肯定了得。”
“哎，别说了，我们都败在她手下。”樊成铭摆摆手，“真是无地自容，赵姐姐这一年来真是进步神速啊！”
姜瑞雪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弓，抓起五支箭矢，看都没看，就那么随意一射，五支箭矢都正中靶心，且深深穿透过去，只剩下箭羽还露着。
应云峰倒吸一口冷气，又抓起五支箭矢递给姜瑞雪：“阿雪，你再试试。”
看都没看就中了靶心，是运气好吧？
姜瑞雪再次展现她的实力，第二次的五支箭矢将前面五支破开，又中了靶心。
郭伯俊应云峰樊成铭邵元康：“……！！！”
伤害力极大，侮辱性极强！
他们抓得起弓就开始学了，如今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姑娘。
而赵翎刚才击败郭伯俊他们而产生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第717章 她好像变了
应云峰倒吸一口冷气，又抓起五支箭矢递给姜瑞雪：“阿雪，你再试试。”
看都没看就中了靶心，是运气好吧？
姜瑞雪再次展现她的实力，第二次的五支箭矢将前面五支破开，又中了靶心。
郭伯俊应云峰樊成铭邵元康：“……！！！”
伤害力极大，侮辱性极强！
他们抓得起弓就开始学了，如今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姑娘。
而赵翎刚才击败郭伯俊他们而产生的优越感，荡然无存。“献丑了。”姜瑞雪还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有些手生，不然应该能更好些。”
邵元康幽幽开口：“阿雪，你还让我们做人吗？”
樊成铭哭唧唧：“我以为自己应该挺厉害的，没想到小姑娘比我们更厉害。”
应云峰巴巴望着姜瑞雪：“阿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收徒弟？”
郭伯俊：“……”
傅承彦斜睨了他们一眼：“没出息的东西，这个时候你们应该感到羞愧，人家瑞雪可没你们这样的条件去学去练！”
姜瑞雪将弓递给许小鱼：“我那真不算什么，让小鱼给你们露一手，你们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许小鱼拒绝了：“我怕打击到他们。”
“来吧，我们心理承受能力很强。”邵元康非得找虐。
其他人跟着点头附和。
“好吧！”许小鱼接过弓，将余下的箭矢都抓上来放到弦上。
赵翎见状便道：“公主，你这样拉不满弓，杀伤力太小，会连上面的箭矢都打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小鱼就啪啪打她的脸。
靶子在下一刻从正中四分五裂，和箭矢一道散落一地，而许小鱼射出的那些箭则深深扎入了靶子后面的墙里面。
郭伯俊几人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应云峰跑上前，想拔出箭矢看看箭头是不是已经损毁，结果他用尽全力也没能把箭矢拔出来，至于那面墙，除了被箭矢穿透的地方外看不到一丝裂缝。
这都什么箭术？
能把墙穿透的力道竟然没把墙毁掉？
“这箭要是射我脑袋，估计我的脑壳也掉一地。”邵元康摸了摸自己脑袋喃喃道，“太可怕了，现在的小姑娘究竟藏了多少本事？”
“我没事干嘛射你脑袋？”许小鱼白了他一眼，“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什么叫脑壳掉一地，你是害我还是怎么着？”
“小祖宗，我哪有那个胆子？”邵元康立即解释，“给天我做胆子我也不敢，毕竟我脑袋不可能比墙壁还硬。”
“邵五哥知道就好，我这人呢，只要你不害我，我绝对不会起杀心的。当然，要是敢算计我陷害我，那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大夫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捅你几百刀，刀刀避开要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小鱼是用开玩笑的口吻来说这些话，但赵翎听了，却不由自主心生寒意。一想许小鱼说那个捅几百刀还刀刀避开要害的画面，她就毛骨悚然。
“真可怕！”樊成铭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公主。”
“要不公主你教教我怎么刀刀避开要害吧？”应云峰道。
“那简单，牢记人体什么地方致命就行，有什么难的。你们要想学也不是不行，等过些时日我找人画一幅人体要害图解，你们记下来就能做到了。”
“还有这种图？”
“我画的，不行么？”
“可以可以！”
许小鱼哼了哼：“我画画不行，但是我可以找人给我画，我告诉别人怎么画就好。”
郭伯俊几人不由得庆幸，自己不是许小鱼敌人，不然估计会很惨吧？
“还有啊，这不算什么的，还可以抽筋扒皮，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记得江涛吗？他现在肯定后悔来人世走这么一遭的！”
接着许小鱼绘声绘色告诉众人她是如何让镇抚司折磨江涛的，手段之狠戾，连令人闻之色变的锦麟卫仿佛也比不上。
大夫果然就是大夫，救人厉害，折磨人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
赵翎的脸色很难看。
她没想到许小鱼竟然能这么心狠手辣。
一想到将来自己身份暴露的下场，赵翎就满心恐惧。
她不怕死，可她怕生不如死。
本来还以为小姑娘是最容易对付不过的，可现在赵翎知道自己错了。
她招惹的不是小姑娘，而是比傅承彦更可怕的小魔王。
傅承彦尚且顾忌国公府，行事可能还有所约束，可许小鱼是公主，不但备受太后皇帝宠爱，还在百姓中也有极高的威望。
她得赶紧让许小鱼的声望一落千丈才行，否则将来会很不方便她行事。
赵翎在想这些事时脸上表情的变化并没有瞒过许小鱼和姜瑞雪的眼睛。
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为了显得许小鱼更狠绝，姜瑞雪添油加醋地把许小鱼在大富村所作所为夸大了讲，本来微不足道一件事，差点就变成许小鱼弄死别人全家这么严重。
知道真相的傅承彦当然不会拆台。
至于其他人，也相信姜瑞雪不可能估计当着许小鱼的面故意抹黑她，默认了这些事是真的。
赵翎见大家都不说话，心里更加不安。
坐立不安地熬了两刻钟，赵翎终于是坐不住，借口有事便早早离开了。
比起前两日她是不到天黑不回去、甚至还有要住下来的意思，显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觉得赵姐姐好像变了？”等赵翎走后，樊成铭迟疑地说出心中困惑。
“诶，不是你一人有这种感觉，我也有！人还是那个人，但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邵元康立刻接过话头。
应云峰也表示赞同：“我觉得她很陌生，而且记性也不还好，好多她以前记得清楚的事，我不提醒她似乎都不知道了。郭老大，你说句话呀。”
郭伯俊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可又像是我多心。彦哥儿，你呢？”
“不想当将军的赵翎不是好赵翎。”傅承彦淡淡地道。
介于关志才不是关志才、关容不是关容，他就觉得这个赵翎也不是赵翎。
第718章 剑的秘密
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私底下那些规矩就免了。”凤辞制止他们，“政务繁忙，我不能耽搁太久，一会就该回去了，你们玩什么继续玩什么，等春闱后咱们兄弟几个再好好喝上几杯。”
顿了顿，凤辞看向傅承彦：“言诺，你也跟着一道过来。大哥，三哥，你们放心，赵翎的事很快会有消息的。”
“麻烦殿下了。”郭伯俊和应云峰拱手道。
“自己兄弟不要客气，我还有事，暂时失陪，改天再向诸位兄长赔罪。”
“殿下先忙吧。”
“嗯。”
凤辞点点头，与傅承彦许明哲两人一起去了院子。
地下城的事在凤辞的授意下，傅承彦也透漏些消息给他们，但具体没说，他们只是知道京城还有个隐藏在暗处、会对王朝造成巨大威胁的势力存在，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了。
因为傅承彦他们也担心地下城盯上他们几个，用些什么手段让他们吐露出他们已经知晓地下城存在的事实。
虽然地下城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并频频弄些小动作出来试探。
但似乎是因为他们还忌惮着什么，并未敢暴露出全部。
许小鱼和姜瑞雪也跟了过去。
但是几人进去书房没多久，外头的人就听到里面发生争吵的激烈，争吵的内容是要不要给许明哲下重药治手。
事实上，外面听着吵得厉害，书房里却是另一番模样。
五人是围在书桌那，但眼睛都盯着许明哲运笔如飞、在纸上上画出太庙后殿简要地图，标记出两个位置，还分别做了说明。
许小鱼发现的那根柱子是其中一个位置，另外那个指向对面第五根柱子。
而太.祖微微屈起的食指是代表开启这两个地方的钥匙分别在帝后手上。
至于那把供奉起来的剑，如许小鱼猜测那般，是太.祖放出掩人耳目的，真的就藏在他给出的两个位置，但这两个位置又有一个是陷阱。
如果开错，那么真的那把剑也会因此被毁掉。
许小鱼：“……”
老祖宗玩这么多掩人耳目的把戏做什么？
她忍不住用嘴型问：“五哥，那你能肯定哪个是真的么？”
神色一直很严肃的许明哲这会却笑了笑，指了指凤辞，分明是有十足的把握。
“太子哥哥去开？”
“嗯。”
许小鱼却觉得不靠谱。
万一埋着的是火药，凤辞开错的话，那不是把凤辞都给炸了？
许小鱼的这几个堂兄，也就凤辞会成为一代明君，其他几个就……让许小鱼有些一言难尽。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没有一个能打，至于五皇子，说不定也是地下城的人，让这种人当皇帝那不是引狼入室么？
除了凤辞，许小鱼可不乐意其他人继承大统。
不过最让许小鱼惊讶的是，太.祖的画像里还藏着朝云国最大的秘密。
原来当初太.祖之所以定都上京，就是因为地下城，太.祖攻打天水国的时候，那位赠剑的神秘人便是将这个秘密告知太.祖，太.祖才不顾一切立刻退兵。
因为除了上京有地下城，天水国的国都也有。
如果当初太.祖不听劝告将天水国国都打下来，朝云国大军面对的将会是地下城疯狂的反扑。
太.祖说那一晚，神秘人带他去了天水国都城的地下城，地下城已经集结大军，准备离开地下。
太.祖说他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人、甚至可以称之为怪物。
天水国一直有镇压地下城的秘法，如果天水国的皇族被灭，也就意味着地下城的失去禁制，届时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太.祖这才放弃到嘴的肥肉，不顾将士反对将大军退回长偃关，自此再也没有提过攻打天水国。
这也令那些陪着太.祖攻打天下的开国元老颇有微词，可那时候太.祖大权在握，众人莫敢不从。
这场仗最后以天水国赔钱结束，太.祖甚至不愿意要这么一个附属国。
后来还是天水国犯贱，非得一洗当年被太.祖打到家门口的耻辱，主动开战，这才又被朝云国打得满地找牙赔钱求和，还年年进贡这才得以保全国土。
太.祖定都上京，也是基于地下城的考虑，当时上京对朝云国境内的地下城禁制已接近全线崩溃，再过几十年，禁制就会彻底失效。
在神秘人的指引下，太.祖定都上京，皇城也是参照地下城建设，利用真龙天子的气运镇压地下城，在一代又一代帝王的气运加持下，维持着禁制的作用。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那把剑，如果剑落入地下城的手，地下城可以反过来利用帝王气运，让皇城和地下城位置互换。
这就是为什么地下城这么多年还算安分的原因。
他们忌惮这把剑，也想要得到这把剑。
看完许明哲写在纸上面关于那把剑的秘密，许小鱼觉得有些扯。
好端端的，怎么又有种要到末世的样子？
但许明哲从来不说谎，更不会将不确定的事说出来。
他拿出来的，向来都是板上钉钉的。
许明哲等几人看完之后，就将这些纸张全部烧掉。
最后，争吵结束，许小鱼和姜瑞雪“气冲冲”离开了书房，傅承彦则从后面追出来。
张桂英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许小鱼怒容满面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为什么吵了起来？”张桂英一脸担心。
许小鱼冷哼：“我还不是为了五哥好，想让五哥试试一个虎狼方子，可五哥死活不肯。眼看下个月就到春闱了，他就不能试试？等三年，谁知道三年后是什么光景？真是气死我了。”
“那有事好好商量，不要生气，娘去劝劝你五哥好不好？”张桂英给许小鱼顺毛。
“不用，他爱治不治，反正又不是我下场考试。娘，他愿意等就让他等，到时候别后悔就行了，我心情不好，我先回王府了。”
许小鱼说罢，也不等张桂英挽留，便拖着姜瑞雪快步离开。
“诶，小鱼，这孩子……”张桂英喊都喊不住，人就走远了，过了一会，她只好去敲书房的门。
第719章 小鱼生气了
“许婶，我去劝劝小鱼，你别担心。”追出来的傅承彦跟张桂英说了声，也加快了脚步。
张桂英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见许小鱼发许明哲的脾气，这兄妹两人平常感情好得不行，这会怎么就……
大过年，她觉得有点闹心。
“五郎，娘可以进来吗？”张桂英在书房门口问。
许明哲很快出来开门。
对比起许小鱼的“气急败坏”，他的神色显得格外平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鱼怎么这么生气？”张桂英问。
凤辞已经悄悄走了，此时书房就剩许明哲一人了。
许明哲让张桂英进来，解释道：“小鱼说这是新得的方子，还没试过，她想给我用，所以打算找人试药，但是我不同意，小鱼就生气了。”
“你为什么不同意？小鱼拿出来的方子都是极好的吧？”
“娘，她要找人试药，证明她自己也没有把握。我怎么能让旁人来试？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对得起小鱼？我倒是宁愿再等三年。如果真的治不好我也认命了，活到现在每一天都是赚的，断一只手算不得什么。”
许明哲说得云淡风轻，却像刀子一样戳张桂英心窝。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更好的前程，但也同意儿子所言，没有把握的方子，她也不愿意别人来替她儿子冒这个险。
如果真的有用那固然是好，可如果没用，试药的人因此出了意外，她这辈子都过不了自己良心这关。
“先前小鱼不是说你的手恢复得很好吗？怎么现在又……”张桂英哽咽，“她只是为了让我们放心么？”
“娘，不要怪小鱼，她已经尽力了，或许我命该如此，躲过死劫逃不过活罪。不过，人活着总比死了好不是吗？活着至少还有希望，我右手不行，我可以练左手，办法有千千万万种，不一定就因此绝望。”许明哲安慰张桂英。
他的右手早就好了，而且今年春闱他照旧会下场。
现在一直放出这种消息，无非是为了让那些盯着他的人消停。
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考场弄死他。
科举是王朝选拔人才的大事，处处都有高手盯着，便是地下城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些如今都要瞒着张桂英和其他人。
看着母亲难过，许明哲心里也不好受，但一切都只能等春闱后再向母亲解释了。
“你说得对，活着就有希望，我的五郎这么出色，老天爷一定会厚爱你一次的。”张桂英抹掉眼泪。
她的儿子已经足够让她骄傲了，将来到了底下面对列祖列宗，她也能挺直腰杆的。
还有谁能让像她的五郎那样光宗耀祖？十岁考取秀才，十六岁中解元还成为太子的伴读，这样的荣耀，足以令她拿出去吹嘘一辈子了。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本来他都等死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们许家赚的！
张桂英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想开之后，便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五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娘不求别的，只求你们这些小辈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痛就好。”
“娘，我们会的。”
许明哲朝张桂英笑笑。
张桂英摸摸他的头：“我们家五郎长得真是好看，也难怪那么多姑娘想要嫁给你。”
“娘，别人笑话我就算了，你怎么也笑话我？”
“这不是笑话，这是骄傲。五郎你不知道，京城多少夫人都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
“那我争取以后让娘更加骄傲。”
说完，母子二人相视一笑，什么疙瘩都释怀了。
……
却说许小鱼离开书房后，还真就收拾包裹回祁王府。
霍瑛闻讯过来，想要留下她：“宝宝，你不陪阿娘了吗？”
“阿娘，我现在很生气，我怕我看到五哥会揍他，我回王府住两天消消气就回来好不好？你不要留我，我怕我真的动手，五哥那小身板会散架。”许小鱼还是气呼呼的，“我为他好，他却觉得我在害他，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跟阿娘说说好不好？”
“我承认我之前太高估自己，认为能治好五哥的手，结果到现在五哥的手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不马上就要春闱了，我想试试别的办法治他的手，但五哥不同意我先用别人试药，我们就吵了起来。”
“试药？”
“嗯，那方子药性有些强，我也是第一次用，剂量还没掌握好，怕留什么后遗症，但是五哥不允许我找人试药。”
霍瑛听完，知道了怎么回事。
她一点都不怀疑许小鱼对许明哲的关心，但也同意许明哲的看法。
“宝宝，你五哥说得没错，既然没把握就暂时不要试，我们做大夫的，要对得起伤患。虽说药方都是前人一点点总结出来的，可连你都没有把握的，还是少用为妙，你五哥都不在意多等几年，那你就找的别的法子治不是也挺好吗？”
“那下个月都要春闱了，五哥可是有机会成为连中三元最年轻的考生，三年后五哥就十八岁了，即便是也中了状元，也算不得连中三元了吧？毕竟已经隔了一个状元！”
“连中三元又如何？没有中状元又如何？宝宝，当官最重要的是靠能力，你看看有多少个状元最后一定会出人头地？大都只是中状元风光，往后如何还不是看个人能力？你五哥才干过人，便是没有中状元，将来也有大号前程！”
“可我遗憾啊。”
“没有事事都完美，人生就是由一个个缺憾组成，那才叫圆满的人生。”
许小鱼好像被霍瑛说服，但她依旧还还是“气不过”。
“阿娘，我还是要回王府住两天，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傻孩子。”
霍瑛有些无奈，但也明白孩子长大有自己想法，作为母亲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
“阿娘，我很快回来的。”
“行吧，那你回去王府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一定会的，阿娘等我回来。”
第720章 我心仪他
许小鱼“闹了一场”，高调地搬回了祁王府。
很多人觉得许明哲不识抬举，虽然许小鱼还认他是兄长，可毕竟人家许小鱼现在是公主，换作他们巴结都来不及。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许小鱼真的把他的手治废，堂堂公主还没办法从别处补偿回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偏偏许明哲自恃清高。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许明哲笑话。
一个曾被给予厚望、将他们这些京城贵公子碾压得渣渣都不剩终将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再没有人比那些因为他而颜面尽失、自称风流才子的书生更高兴。
但赵翎是个例外。
她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没被气死。
许小鱼闹这么一出，便是她再想用那个方子来找人试药，也不会有人愿意。
并且药方的后果早早就传了出来，就算是有人相信许小鱼，真出人命，也不会有太多人因此责备许小鱼，再加上许小鱼在财物上赔偿，那她依然还是那个让百姓信任的神医。
她想尽办法将要药方送出去，结果什么用都没有？还白白浪费掉这张方子，甚至有可能因此招来锦麟卫的追查？
这简直就得不偿失。
许小鱼这个蠢货，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
赵翎恼怒不已。
可她能怎么办？冲去祁王府说许小鱼这样不行？
那还不被许小鱼一巴掌扇死？
赵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绞尽脑汁想解决之道。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烦，赵翎总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头绪也没有。
恰好这时应云峰回来了。
赵翎眸子一转，就将主意打到应云峰身上。
她知道应云峰对赵翎这个表姐向来言听计从的。
赵翎找到应云峰的时候，应云峰刚好从老爷子那出来。
他将许小鱼送的益气丸拿去给老爷子了。
老爷子早年上战场，留下了不少旧伤，先前吃了许小鱼给益气丸和健体丸，身子好了不少，应云峰这才想着又去买些回来，结果许小鱼直接送了。
“你啊，也学学彦哥儿，别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瞧瞧人家彦哥儿，多有能耐，再看看你自己！”
应云峰都出来了，还能听到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训斥。
应云峰嘟囔：“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神医等着我去遇上？又不是人人都有彦哥儿那样的运气！”
换做他被追杀，估计葬身虎腹就是最后归宿了，哪还能撑得到遇上许小鱼救命？
“怎么了？”赵翎听到他这话，笑着接过话头，“又被外祖父骂了？”
应云峰闻声看向赵翎，想起好友们说的话，顿时对赵翎提起戒备。
“没有啊，他现在没事做，一天到晚也只有逮着我训了。”应云峰不甚热络。
一想到眼前这个表姐可能是假的，真的表姐可能遇害，他就有些不淡定。
只不过终究不是小孩，不管怎么样，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都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如果表姐真的遇害，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一旦暴露，也不知道应家会不会也跟着遭殃。
应云峰自认自己没有能耐护住全家，只能暂且隐忍着。
“你呀，也别怪外祖父整天训你了。不过好在如今也有长进，不像以前那样整天招猫逗狗，对了，你在四营适应得如何了？先前一直没有机会问问你，一切还好吧？”
“挺好的，也就是一开始不习惯，后来就好了。我跟你说，我以前一直觉得老国公比祖父好说话，可我到了四营才知道，祖父才是慈祥，老国公真的把我们往死里操练，开始那十天半个月，我天天都想着跑回家，还好熬过来了。”
“老国公是出了名的治军严谨，对将士训练尤其严厉，不然你以为老国公那些战功是随便捡来的？”
“表姐，你在信阳关还好不？话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臭男人欺负你了？”
“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我会被男人欺负吗？”
“那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学那些大家闺秀呢？看着她们说话拐弯抹角咬文嚼字不累么？还这种规矩那种规矩的，彦哥儿说，一个女人忽然开始改变自己，多半是有了心仪的人！”
赵翎顺着他的话脸一红：“别瞎说，哪有这样的事？”
“肯定是有的，你就别瞒着我了，快告诉我是哪个臭男人，一定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才这样改变自己。”
“没有，真的没有。”
赵翎一边否认，一边装出不敢直视应云峰的样子。
她还没开始下饵这就上当了。
“嗐，你怕什么？再说了，要真喜欢，让祖父出面直接上门提亲就是，我就不信那家人敢拒绝！”应云峰拿出纨绔的做派，“实在不行，我们就抢回来好了。不过表姐，郭大哥对你这么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祖父他们也蛮喜欢他的，而且他们家门风清白，也没有什么纳小妾这种坏习惯。”
“我一直把他当兄长，完全没有儿女之情。峰哥儿，这种事不能勉强的。”赵翎轻声道。
“唉……”应云峰叹了口气，顿了顿又继续追问，“那你到底看上谁了？”
“不要问了好不好嘛？”
“你就别卖关子，告诉我成不？”
“是、是……许家五郎。”
赵翎说完，立刻低下头。
“什么？”
应云峰瞪圆了眼。
“峰哥儿，我心仪致远。”
“这……”
“我知道是我异想天开，配不上他那般丰神俊朗的男子，但是峰哥儿，致远不是还未订亲么？我想争取一下。”
“这……唉，怎么是许五哥呢？你不是这次回来才见过他么？”
“嗯，是这次回京才见到，可有个词叫一见钟情，我……峰哥儿，别的事我没求过你，这件事你帮帮我好不好？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让你做那些下三滥算计别人的事，就是希望你能多制造些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好，拜托拜托。”
赵翎双手合十，很是诚恳。
应云峰眉头微皱：“换做旁人这事倒是容易，可许五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