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你也配？
“证据呢？”凤辞冷声打断她的话，“孤没有看错的话，你们姐妹二人并没有靠近过，她又是如何给你的酒？”
关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凤辞竟然已经开始帮关若说话？
“殿下才到，自然是不知道……”
“我与孟将军一道过来的梅园。”
关容猛然瞪大眼，想起孟星武是带着两个侍卫来的。
其中一个是凤辞乔装的？
怎么会这样？
太子前世明明没有来梅园的！
为什么现在会跟孟星武来了？
难道她曾经经历的过一切都只是梦境？
“关容一直装得冰清玉洁，原来竟然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先前就有传言说她和家丁苟且，被逮了正着，亏我还替她说话，觉得她是被冤枉的，现在看来，呵呵呵！”
“没听到她刚才叫得多欢吗？本就是孟浪之女，只不过我们不是苏公子，关二姑娘自然是不愿意与我们多言半个字。”
……
那些指指点点，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关容脸上，让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可先前她吊着京城很多公子哥，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在不知道关容真面目之前，少年自然看不清关容的用心。
但如今亲眼见到她跟别人被浪翻滚，情不自禁时发出的声音是那样欢愉，少年脆弱且要强的自尊被击碎，对关容更多是被戏耍的恼羞成怒。
所以，他们越说越过分。
最后关容忍不住歇斯底里大吼：“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一切都是关若搞的鬼，她嫉妒我享受父母所有的宠爱，所以她恨不得毁掉我，都是关若！”
“我为什么要毁掉你？”原本已经走远的关若，在半路又被许小鱼拖来悄悄看热闹，这会听到关容污蔑她，冷声开口质问，“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而你却处处算计我。关容，在你眼中，姐妹之情到底值什么？”
关容看到关若，分外眼红，只恨不得上去将关若撕成碎片：“在家里的时候，你处处看我不顺眼，屡次陷害我，我念在你被送到清河县数年心中有怨从未与你计……”
许小鱼冷不丁打断她的话：“关二姑娘气度可真大，当然咯，造谣的事又不是真的，自然什么都能原谅对不对？你口口声声说关若当年是得了花柳病被送送去清河县的，可你猜我遇到关若的时候，关若如何？
关若可不同关二姑娘你玩得这么大，和家丁苟且了，现在又跟苏公子鬼混在一起。那晚上的事，你也是按头到关若身上，要不是关若还有我这个师父，怕不是满京城都是关若的流言蜚语。
关若没跟你计较这件事，甚至没有对外人说过半个字
。你倒好，与苏公子滚到床上，还倒打一耙说关若陷害你。关容，说真的，你哪比得上关若？长相不如，才学不如，倒是有哪样值得关若嫉妒你的？”
“公主也说了是关若的师父，所以你偏袒她不是人之常情吗？我长得确实不如关若，可论才学，关若及我哪点？”关容吼道。
“哈哈哈，关若当然不及你这个小偷，我五哥的才华学识连皇上和当朝大儒都交口称赞，你将我五哥的东西据为己有，关若怎么跟你比呢是不是？”
闻言，关容心头大骇。
“你、你胡说，你竟然如此污蔑我。太子殿下，您也看到了，他们沆瀣一气，竟然这样的谎话也敢撒，我与许明哲素不相识，我怎么偷他的东西？”
“怎么偷？这就得问你自己了。再说了，你那首什么咏梅也是偷古人的，好在有人看过那些诗词，并且有证据。关容啊关容，你长得不咋地给自己弄了个第一京城美人的名头也就算了，连第一才女也想偷过来！”
“胡说八道，许小鱼，你在针对我！”
“你也配？”
“太子殿下，您素来公正，求求您替小女子做主，彻查此事，小女子真的是被冤枉的！”
关容跪下来，砰砰磕头。
她浑身冰冷，那些诗词字画明明是许明哲中了状元之后才写的，现在许明哲还没有中状元，他们有什么资格说她偷许明哲的诗词？
“确实要彻查，孤也想知道，关二姑娘是如何盗得许明哲的画作，当成是自己画的？”凤辞冷冷地开口。
傅承彦从太子随从手中拿过‘壮丽河山图’展开在关容面前：“关二姑娘好好看看，这幅画熟悉吗？”
“这是……”关容骇然，她极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这明明是我的画，是许明哲临摹我的，你们这是颠倒是非黑白……”
“关二姑娘看清楚点，这幅画用的纸张，几年前就已经没有卖的了，可关二姑娘的‘壮丽河山图’却是两年前才画出来。而且连祭酒大人和洪老爷子都鉴定这幅画已经有些年份，难不成许明哲有时光倒流之术回去画的？”
关容狡辩：“造假谁不会？只是没有纸张卖，可不代表没有这种纸张。”
傅承彦冷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凤辞道：“既然这样，关二姑娘就用实力来证明一下自己，孤来出题，你来作画，只要你能得这几位大儒的承认，那么就是许明哲剽窃你的画作，反之亦然。”
“太子哥哥，这么麻烦做什么，我这人懂的东西不多，既然关二姑娘才学这么好，不如对一下我的对子，上联是：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此话一出，众人都交头接耳讨论起这个对子。
祭酒念了念，道了句：“妙啊！”
“关二姑娘，到你了！”许小鱼盯着关容。
关容急出冷汗。
她重生之后，一心一意临摹许明哲的画，可曾花过时间去学这些。
关容本以为自己掌握了先机，事事皆在掌控之中，可现在才发现，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许小鱼也不着急，等着关容回答。
而她也没有忽略一直脸色铁青、拼命降低存在感，让关容一个人面对所有压力的苏廷翰。
人渣，睡了人家，还想让人替他背锅。
虽然男渣女贱，但苏廷翰以为能躲过去就太天真了！
第617章 别天真了
许小鱼直接点名：“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苏公子躲起来做什么？你好歹也是个举人，来对对这个对子吧，让关二姑娘一个人面对众人的苛责你不觉得自己很人渣吗？”
一直缩着的苏廷翰僵住。
他抬眼就对上许小鱼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心中一寒，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太子冷厉的眼神就落到他这里：“苏公子也出来对对吧！”
苏廷翰头皮发麻，犹如置身冰窖那般。
他想娶许小鱼的愿望彻底落空，对关容充满怨恨。
许小鱼淡淡地道：“苏公子的才华也是名震京城的，不知道苏公子可对了出来？”
苏廷翰心中乱糟糟，脑子也像是团乱麻似的理不出头绪，哪有心思对对子。
“公主，我对不出。”苏廷翰低头。
“那关二姑娘呢？”许小鱼看向关容。
关容更加不用说。
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都憋出来。
见状，众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一个对子都对不出来，果然是偷来的才女！”
“难怪这么些年来来回回就那首咏梅和‘壮丽河山图’，原来胸中就只有这么几滴偷来的墨水，不敢轻易用完，还每次都一副‘我出手就没有你们说话的份’！”
“关容啊关容，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亏我一直将你的咏梅封为神作，原来根本就不是你写的，你这个小偷！”
“京城姑娘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真让人蒙羞！”
……
面对众人的斥骂，关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到很多嘴巴一张一合，紧接着接受不了现实的她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姜瑞雪比谁动作都快扶住关容，对着她的人中用力一掐，疼得关容又生生醒过来。
关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可是睁开眼，人还是那些人，就连表情都没换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所有事都在掌控之中，怎么一夜之间她又回到前世的境地？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所有人都对她满满的恶意，曾经的盛赞和吹捧仿佛水中月一碰就没了。
“太子哥哥，梅园上发生这样的事，你看看该如何善后吧？”许小鱼满意地看着关容从高高摔下的惨状。
算计她的五哥么？
这就是下场。
她在许明哲捧杀的程度上，再给以关容致命一击：“大家都看到苏公子和关二姑娘的事，若是传出去，不止是对两家名声有损，就连洪家也遭到牵连，届时别人怎么说京城的姑娘？”
凤辞看向洪老爷子。
洪老爷子拱手：“老夫已经让人请苏家和关家的人过来，请殿下先去喝盏热茶等候片刻，老夫尽快查明此事，给殿下和诸位一个交代。”
凤辞跟着洪老爷子离开了北院。
苏廷翰和关容没多久也来了。
凤辞让他们交代整件事的经过。
“我在宴上觉得闷了，便离开了园子走走想透气，谁知道忽然被人打晕，醒来就……”苏廷翰说到一半，忽然有种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的无力，便止住话头没有说下去。
至于关容，说是关若的丫鬟请她出去，结果被凤辞的一声冷笑吓得不敢再说。
在园子里的时候，她为了避嫌，一直没有同关若接近过。
关容肯定是许小鱼和关若搞的鬼算计她，可偏偏连自己都在为她们作证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关若和许小鱼是无辜的。
这连环设计，把自己彻底坑了进去。
关容怨毒地看了关若一眼，正好和关若目光对上，然而关若淡淡的神色，显得关容更加的狼狈。
凤辞平静地道：“罢了，这事孤也做不了主，等你们的长辈过来再做决议。你们二人也好好商议一下怎么对长辈做交代，孤就先出去了。”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可苏廷翰知道，他必须要娶关容，不然关容反咬一口他会连功名都被夺去，从此不能踏入仕途半步甚至有可能被流放到边关。
凤辞说完便与孟星武等人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关容和苏廷翰。
关容恶狠狠地瞪着苏廷翰：“你竟对我做出这样的事，苏廷翰你这个人渣！”
“分明是你这贱人先缠上我，要早知道如何，我定然不会和你合作，如今连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关容，你真是个扫把星！”
“你再说一遍？”
关容不敢对凤辞发脾气，但苏廷翰就不一样了。
苏廷翰和凤昊造反失败，最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京城里和凤辞同龄的少年，苏廷翰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被关容放到过眼里。
所以关容很恶心自己和苏廷翰发生这样的事。
一个注定失败断头的人，她如何甘心委身于他？
“关容，我劝你别这么嚣张，认清自己的处境。我如果不娶你，你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我没有好下场你能好到哪儿去？”
“你敢威胁我？”
“我只是跟是说实话，你不过是残花败柳，你还做着太子妃的梦呢？别说太子看不上你，就是皇后那关你也过不了。保住我，你将来可能还有些希望，不然你做我的陪葬。”
苏廷翰神色阴狠，再无往日翩翩贵公子的风度。
“你休想！”
“现在轮不到你拒绝，不管今天这事怎么发生，可被这么多人看到是事实。你可以不要脸，但你别忘了，你是关家的指望，倘若你彻底失势，你以为关若会放过你？”
关容怒火中烧，可理智告诉她，苏廷翰的话是对的。
她和关若已经撕破脸，永远没有再和解的可能，只有你死我活！
关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苏廷翰继续道：“今天这事，显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我们小看了许小鱼和关若，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但现在还没有到绝路，我们还是有机会扳回一城的。”
“所以，你希望怎么做？嫁给你？你知道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
“你以为我对你有？别天真了，关容，不管现在怎么样，往后才是最重要，好好合作，总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我答应你，将来你想要自由，我给你！”
第618章 谁更不要脸
“当真？”
“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关容闻言只是冷笑一声。
用得着天打雷劈？
只要凤昊造反，他就得死。
关容一点都不想将自己身家性命绑在苏廷翰身上。
可现在她被算计了，她没有选择。
在生和死之间，她选择了生，哪怕屈辱的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在。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好，我答应你。”关容冷静下来，同意了苏廷翰的提议。
嫁过去至少还是个当家主母，比起小家小户好多了！
许小鱼和姜瑞雪一直蹲在外面听墙角。
“他们这是达成了协议要一起合作？”许小鱼挑眉，“这跟我想象中不一样啊，照理说，这两人不是应该撕得更狠吗？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坐下来？”
“你慌什么，这是钝刀子割肉。这两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凑在一起互相折磨挺好的。别看他们现在好像商量得好好的，但你相信我，他们一定很快会再次闹起来。”姜瑞雪轻笑，“这只是开始而已。”
“为什么？”许小鱼不懂，他们都能好好商量了，还撕逼什么？
本来还想着看这两人你死我活的，现在好了，啥都看不上。
“因为苏廷翰的想法不代表苏家。”姜瑞雪犀利地分析，“虽然苏家现在渐渐有失势的趋势，但苏家老头在朝堂经营这么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关容成为苏廷翰的正妻。
首先关容有与家丁私通的前科，也许以前他们不信，但是今日之事后，就算没有，苏家也认定有，认定关容是在算计苏廷翰嫁入苏家。其次关容剽窃古籍诗词和五哥画作已成事实，这对哪家来说都是耻辱。
而苏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如何瞧得起这样的行径？就算关容真的嫁入苏家，关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因为这里是朝云国，不是我们那个时代，婆婆这座大山可不是闹着玩，磋磨起儿媳妇从不手软。
你觉得关容这样的人咽得下这口气？必然是不能的，更何况关容也觉得自己是被苏廷翰拖累的，你说长此以往，这两人能不互相怨怼？小鱼啊，你这一步走得精妙极了。
不止是将关容打压下去，还制止了关容继续剽窃五哥作品扬名，甚至还给凤昊带来很大麻烦。毕竟，苏家是凤昊外祖，关容这人又有秘密，苏家让她不爽了，凤昊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许小鱼目瞪口呆：“我原先就是想把这对狗男女凑到一起，免得关容这个女人老是打太子哥哥的主意，让苏廷翰好好折磨她的，并没有想那么远。”
“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挺好的，不然就让关容身败名裂多仁慈？她心思如此恶毒，就该与人互相折磨致死。”
“你怎么能想得这么长远？”
“因为我有差不多的经历呀，只是时代背景不一样罢了。”
“啊，你说你的家人吗？”
“嗯，算了，都过去了，反正也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各自安好吧。”姜瑞雪轻笑一声，将话题带过去。
许小鱼抱抱姜瑞雪：“你现在也有疼爱你的家人，过去就不要想了。”
“不想，早就看开了，我不喜欢钻牛角尖。”
“难怪那些大户人家请你过去治病，你都是来去匆匆，从不与他们有除了大夫与病人以外任何联系。”
“小鱼，我跟你不一样，你的身份注定你无法挣脱那些复杂的关系，但我可以。大户人家的后院最多腌臜事，我行医救人，并不想掺和那些争斗。”
她看得出那些请她过去的人都是想与她交好，目的是什么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无非就是为了争夺那点宠爱那点家业，姜瑞雪不想惹得一身骚。
她没有许小鱼那样的背景，家中弟弟还年幼，她要自保的同时还得保证父母和弟弟的绝对安全，所以都不得罪也不掺和是最好的。
“诶，许家和关家的人到了。”许小鱼跟姜瑞雪聊天的同时，还竖起耳朵注意梅园门口的动静，“我们出去看看，关若恐怕要吃亏。”
关夫人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
如今关容被人抓奸在床，她定然会迁怒道关若身上。
孝字当头，谁知道她要怎么压关若。
“走！”姜瑞雪起身，反正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好听的，来来回回都是这两人在复盘到底怎么上当。
许小鱼做事这么干净利落，能让他们住到把柄才怪！
许小鱼两人找到关若时，关夫人果然正在对她发难。
“你这个贱人扫把星，要不是你，我的容容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如果容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还有，你立刻给我出去承认，说是你嫉妒容容，故意陷害她的！”
面对关夫人劈头盖脑的斥骂，关若神色平静：“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今天就在这里打死你个不孝女！你这个贱人，明明治好了脸，却骗我们所有人说没有！”关夫人怒不可遏，关若越是长得漂亮，她就越是想划伤关若的脸彻底毁掉关若。
“那母亲为什么要让大夫诊治我得了脏病？我明明没有生病！”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知道？哪个姑娘像你这样烂脸？不就是不要脸的事做多了！”
“母亲真可笑，论不要脸，母亲应该很清楚谁更加不要脸。”
关若清澈且犀利的目光一面镜子，将关夫人内心最深处的不堪照了出来，让关夫人恼羞成怒。
“你这个孽障！”她扬手就要打下来，半勾着的手指，指甲留得又长又尖，打下来势必会让关若的脸留下划痕。
关若抬手格住，并没有让她得逞：“母亲与其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倒不如先去看看关容如何吧。你要真想颠倒是非，那就问问太子殿下肯不肯！”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也在？”关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寒意蹿向四肢百骸。
“不止是的太子殿下，还有国子监祭酒，洪家老爷子以及几位当朝大儒，便是母亲想要让我背锅，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第619章 成何体统？
关夫人慌了，也顾不上问罪关若，
匆匆去找关容了。
关若看着关夫人着急的样子，自嘲地笑笑。
像是难受，但又更多是释然。
母亲的态度一直如此，她往后倒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她了。
该做的她都做，可惜依旧没能得到母亲的亲近与疼爱。
罢了，反正早就不在意了不是么？
许小鱼和姜瑞雪现身，走到关若面前：“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不难受，也不想哭，我只是在想，如果她知道关容做过什么事会是什么反应。我想洪家的人去关家报信时，并没有跟她说过关容怎么样！她只是见到脸好了，以为我对关容做了什么。”
“那你失望过吗？”
“不啊，本来就没对她抱有希望，又何来失望？我如今反倒是高兴她一直这样对我，不然我怕我以后会心软。”
许小鱼和姜瑞雪相视一眼，都明白关若在指什么。
“走吧，我们也进去看看我的母亲要怎么给关容洗白，又将如何污蔑我。”关若表现得比她们对凑热闹还积极，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走走。”许小鱼率先往前走去。
苏家的人比关夫人更快找到苏廷翰两人。
凤辞和孟星武以及祭酒他们那些人都在。
苏夫人听说苏廷翰和关容滚到床上还被这么多人看到时，苏夫人二话不说上前一巴掌狠狠打下来：“你这个孽障，总以为自己能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现在落到这地步，你为什么总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早就给你议亲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做出这样的事，你如何跟人家交代？你让我的颜面往何处放？你这是在往我心头插刀啊，我、我要被你气死了！”
说完，苏夫人泣不成声。
许小鱼再次目瞪口呆：这些人的眼泪说来就来，都是私底下练习过演技的吗？
而关夫人听到这话发怒了：“苏夫人此话何意？如今是我家女儿吃亏，怎么到你这成了是我们在算计你儿子？哼，我们家容容才貌双全，只怕是你儿子早已惦记许久！可怜我的女儿，竟被人这样玷污了……”
苏夫人顿时不抹泪了，冷笑道：“关夫人，有些话咱们心知肚明，你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就不用我再说一遍了自取其辱了吧？
我家翰哥儿早已议亲定下了亲事，就等着对方的庚帖看日子了，让我儿子负责也行，只能当个贵妾。明媒正娶，那是绝对不可能，除非我死！”
“你、你……”关夫人气得倒仰，“你家苏廷翰算什么东西？配得上我家容容？”
“自然配不上，毕竟我家翰哥儿是凭真本事中举，而你家女儿是靠偷别人的诗词画作成为才女，如何能比不是？”
“你再胡诌半个字，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是不是？”
凤辞看着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吵起来，连贵妇的体面都不要了，眉头微皱，随后轻轻咳了两声。
关夫人和苏夫人这才消停下来。
苏夫人上前福身道：“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我们翰哥儿平时也就爱结交朋友，从来不做这等下三滥的事，如今被人下了仙人跳赖上，还请殿下主持公道，还我家翰哥儿一个清白。”
“太子殿下，苏廷翰玷污了我家女儿，照朝云国律法，做出这样的事就该处以极刑！”
“卢氏，你莫要得寸进尺，我家翰哥儿要什么让的姑娘没有？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娶一个破鞋？连家丁都不放过的孟浪女，我苏家高攀不起！若是想图我家那点彩礼，我自认倒霉赔你们这么多便是，但你休想让我儿子负责！”
“你敢！就不怕御史大人到殿前参你们一本？”
“为什么不敢？我苏家会怕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当真以为人人都是傻子？”
“够了！”凤辞喝止，“你们二人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听了他们两人怎么说没有？”
两人都低下头来。
凤辞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们这番作态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互相看不上么？
可他的妹妹已经摆明了要将两人凑到一起，更何况凤辞只要一想就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地步了。
他在宫中长大，不喜欢明争暗斗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
关容的手段在他看来如同儿戏一般，至于关夫人和苏夫人这种同样是入不了他的眼。
再加上关容还害得许明哲断了手，苏廷翰还打许小鱼的主意，这桩桩件件，太子殿下都是要同他们算账的。
“殿下恕罪。”
“你们二人，也说说怎么回事吧！”
苏廷翰很不甘心，但事情已经成定局，再挣扎也是徒劳。
关容同样如此，而且苏夫人的话让她恼怒不已。
只可惜什么都做不了，不然她一定会让苏夫人好看！
当真以为她看得上苏廷翰？
苏廷翰定了定神，低声道：“娘，我与关二姑娘情投意合，请娘成全我们。”
“什么？”苏夫人闻言猛地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再说一遍？”
“我与关容情投意合，请娘成全。”苏廷翰直挺挺跪下去，“是儿子的过错，没有控制好自己，求娘原谅。”
“关容用什么威胁你了？你坦白告诉娘，娘给你做主！”苏夫人语调尖锐，就差让苏廷翰直接说是被关容勾引了。
“容容，你告诉娘，是不是被强迫的？太子殿下在这里，他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关夫人怒气冲天，这会不是做戏，是真的要和苏夫人对干到底，“不要怕，娘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关容恨不得弄死苏夫人，面上却委委屈屈：“娘，我与苏廷翰真心相爱，求娘成全。”
苏夫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震怒中的她毫无理智可言：“关容，注意你的言辞，姑娘家的要点脸可以吗？自己不清不白，就不要把清清白白的人拉下去！”
“你什么意思？你儿子就是宝贝，我女儿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不让苏廷翰受到律法的惩处，我誓不为人！”
第620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关夫人怒目圆睁，要不是被关容死死拉着，怕不是当着太子的面就上去撕打苏夫人了。
关若静静地看着关夫人，那护女心切的模样，让关若生出怜悯：当她知道自己不顾一切护着的女儿并非亲生时，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关若并没有过多的费心神。
她对母亲所有的感情都在回京之后消耗殆尽。
一开始的时候她会愤怒会伤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这样区别对待。
后来，她知道了一些秘密，便再也无法直视这个母亲，甚至没有过原谅她的念头。
“大胆，敢在太子面前如此放肆。”孟星武倏地拔出长剑，指着二人沉声下令，“来人，拿下她们！”
一队禁卫涌入，将关夫人和苏夫人团团位置。
见状，两人大惊失色。
苏廷翰急忙道：“殿下恕罪，都是廷翰的错，惹得母亲如此大动肝火失了分寸，求殿下大人大量，饶过母亲这次。”
凤辞冷声道：“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两位夫人不思己教儿之过，反倒为了推诿连体面的都不要了！既然如此，此事孤就不再插手了，不过容孤提醒你们一句，今日来梅园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事！
若是你们两家不肯和解，那么关二姑娘的名声和苏公子的举人功名大抵都保不住，届时可莫要后悔才是。”
“我女儿不好过，苏廷翰也别想善终！”关夫人咬牙切齿。
“娘，我与关容确实是情投意合，此事错在我，是我一时动情难以自禁才做出这样的错事，如今对关容已经很不公平，不能再让她被流言蜚语伤害。”苏廷翰砰砰磕头，那情真意切的样子，仿佛真的对关容情根深种。
关容站在关夫人身边，好似受尽了委屈不停抽泣。
许小鱼对他们的演技叹为观止。
不过也好，苏廷翰越是帮着关容，苏夫人对关容的怨恨就越深。
这样才好嘛，恶人就要恶人磨。
苏夫人的面相看上去就不是好相与的，如今关容还让她在太子面前丢尽脸面，日后定然想尽办法磋磨嫁入苏家的关容。
苏夫人脸色铁青，恨得牙痒痒。
可太子的话也不无道理，倘若关家真的破罐破摔状告苏廷翰，苏家毫无胜算。
毕竟关家还有个和许小鱼关系好的关若，到时候天家真的偏袒关家，那苏廷翰这一生就算毁了。
苏夫人就这么个儿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前程尽毁呢？
冷静下来之后，苏夫人明白不管她如何不甘心，今天只有认了这件事，和关家结亲才能保住儿子前程。
她现在有多愤怒，就有多恨关容。
“这是你们两家的私事，孤就不再这妨碍你们了，两位夫人还是好好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理此事才好。”凤辞起身，点到即止，他实在是不耐烦看着她们争吵，“苏公子前途无量，苏夫人谨慎思量才是。”
“谢殿下提点。”明明吃了一个大亏，苏夫人还得忍气吞声道谢。
凤辞颔首，带着孟星武以及禁卫一道出去。
许小鱼悄摸摸地往边上挪去，试图被他们无视，继续近距离吃瓜看戏。
然而凤辞怎么可能忽略她？
这不是有关若在么？
经过许小鱼身边的时候，拎着许小鱼的领子将她拖了出去。
许小鱼垂死挣扎，换来了许明哲淡淡一瞥，瞬间怂了，只能乖乖地由着凤辞拖走。
傅承彦隐忍着笑意，盯着许小鱼。
许小鱼瞪着他。
而关若和姜瑞雪也被孟星武赶了出去，不让她们继续呆着看热闹。
一行人被洪老爷子请到梅园另一处院子。
凤辞示意不用洪老爷子陪着，洪老爷子便告退了。
“太子哥哥，你往年不是都不爱凑梅园的热闹吗？今年怎么偷偷来了？”许小鱼剥了个花生抛到嘴里，这才问凤辞，又悄悄看了眼许明哲。
许明哲的身份尚未暴露，依旧是孟星武的随从，站在孟星武身后。
“唔，临时起意，便与亦文一道过来了。”凤辞道，他本来也没打算来的，不过许明哲不放心许小鱼，担心许小鱼吃亏，他这个作为哥哥的，只能带着许明哲过来了。
毕竟他也不放心许明哲跟着孟星武过来，许明哲手上还有伤呢，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小姑娘又要怨他了。
“哦，对了，这是关若。”许小鱼特地将关若拉过来，郑重向凤辞介绍，“关家大姑娘，才是名副其实的才华过人。”
“见过太子殿下。”关若心里紧张，强装镇定给凤辞见礼。
凤辞一眼就看出关若的不自在，不由得失笑：“阿若姑娘不必多礼，方才你在宴会上作的画我看到了，若无致远那幅画，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声阿若姑娘让屋里其他人很意外，都刷刷看向太子。
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向来规矩守礼的太子殿下竟然直呼人家姑娘的闺名？
“关若献丑了，让殿下见笑。”然而关若却没注意到凤辞喊她阿若，面对太子的夸赞倒是越发紧张。
关若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见到太子会手心直冒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阿若姑娘不必谦虚。”
“太子过奖了。”
说完后，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许小鱼和姜瑞雪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发展？
尬聊么？
傅承彦忍不住鄙视凤辞。
他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这么害羞！
面对有好感的姑娘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啧，这样怎么能娶到媳妇？
傅承彦决定助攻太子一把：“阿若，听闻你在关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他们现在还是这么针对你？”
“我已经习惯了，其实也还好。”关若笑笑，“以前的话可能会失望吧，现在不会。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能让我轻易动容，只要祖母好好的就够了。”
凤辞以前只是听说过关家大姑娘生病被送到了清河县，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如今见着人之后，便很想知道更多关若的事。
“那你身子好些了么？先前我回京的时候，听小鱼说你还在调养中。”傅承彦窥了凤辞一眼，继续道，“你母亲好似正在给你议亲。”
第621章 不甘心又如何？
凤辞闻言脸色微变。
“祖母在，我的亲事她做不了主。”关若平静地道，“关容的事已经够她操心了，她分不出神来管我的，况且我现在也没在关家。”
“哦，这样啊，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同我说一声，旁人不敢做的事，我敢。”傅承彦轻笑。
“谢谢世子，若是有需要世子帮忙的地方，关若一定麻烦世子。”
“没事，反正也许久没在京城惹事，倒是有些怀念以前胡作非为的时候。”
“世子如今也不必戴着面具来做人，这样不是挺好么？”
“有什么好的？处处都得跟人讲道理，太累。”
“你什么时候同人讲过道理？”凤辞反问。
傅承彦理直气壮：“我都好久没在京城动手了！”
“这就是你的讲道理？”
“自然！”
凤辞抚额。
不过话又说回来，傅承彦入了四营后，确实已经很久没在京城招摇过市惹是生非了。
而且在瘟疫戒严那段时间，傅承彦的表现甚至让京城里关于这个混世小魔王的传言也消失了不少。
许小鱼一心记挂着关苏两家的撕逼，这会也没心思听凤辞和傅承彦他们说什么，正竖着耳朵专心致志听隔着老远的墙角。
关夫人和苏夫人依旧针锋相对，谁都不让步。
苏夫人觉得关容配不上苏廷翰，只同意以贵妾之礼抬关容进门。
而关夫人哪肯依？
本来她一心就想着做太子丈母娘，如今关容被算计和苏廷翰有了首尾，还是无法遮掩的那种，入住东宫没了希望，还要沦落为妾？
这巨大的落差如何能让她接受？
“既然这样，那大家都不好过吧，我这就去让我家夫君递折子给皇上，让皇上给我女儿做主，你儿子禽兽不如，如今倒是好推脱，什么都怪我女儿头上来！”关夫人冷笑一声，大有同归于尽的意思。
“你自己女儿做过什么你不知道？一个和家丁私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成为我苏家的当家主母？关夫人，你莫不是真的以为纸能包住火？你敢上折子，我就敢反告你一状，说你母女二人设计陷害我儿！”苏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即便是让关容为妾，那也是令她极其膈应的事。
苏家什么门第？
抬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进门，已经成了京城笑话，如今还要接受她成为当家主母？那苏家颜面何存？
“哼，关夫人你要明白，那天晚上看到关容和人私通的可不止你们关家，还有旁边两家人都瞧见了，不信到时候咱们就对质，我看是谁占理！”
“你！”
关夫人气得倒仰。
不止一次在心里将关若碎尸万段，如今更是想撕烂苏夫人的嘴。
关容捏紧双拳，她明明已经下毒了，为什么这些人都还记得那晚上的事，甚至传了出去？
如果苏夫人真的拿这件事要挟，刑部和大理寺插手的话，只怕那人死了的事也瞒不住。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关容看向苏廷翰，让苏廷翰说句话，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苏夫人要是继续这样逼迫，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反正现在她已经失去了这么多，不可能再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保不住，让她当妾？
做梦！
苏廷翰很想无视关容的，他也打从心底不愿意娶关容为妻，先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抚关容才说的。
如果苏夫人能让关家妥协，让关容以贵妾进门，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女人不嫌多，只要不是正妻，清不清白并不重要，反正是个摆设的而已，嫡子又不需要从贵妾肚子出来。
但很显然，关容不让他做这个梦。
关容的威胁很明显，如果这么决定的话，她就去拆穿两人合作陷害许小鱼的事，到时候他真就惹一身骚了。
谁不知道景昭帝很宠爱许小鱼！
“娘，那些不过是流言蜚语，关容在我心中是清清白白的，娘不要听信谣言。我这辈子非关容不娶，请娘成全我们。”苏廷翰再次跪下，抬头直直对上苏夫人的眸子，示意苏夫人退步。
苏夫人怎么会看不懂苏廷翰的意思？
只是她不甘心啊！
在她心中，苏廷翰便是尚公主也绰绰有余，凭什么要娶一个不守妇德的女人？
“求娘成全我们！”苏廷翰磕头。
眼看着苏廷翰额头都红了，苏夫人心疼不已，最终只能让步：“好，我答应你。”
关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事急从权，你们现在就把庚帖给我，晚些我会找人去提亲。”苏夫人面对关夫人，语气不能更冷淡。
“你这什么意思？要娶我家容容，就得照着规矩来，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关夫人摆足架子，“我就这么个女儿，说什么都不会让步的！”
苏夫人咬牙切齿，正想说点什么时候，却被苏廷翰扯了一下，到了嘴边的刻薄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好，那就请关夫人等着，我们走！”苏夫人冷哼，拖着苏廷翰拂袖而去。
关夫人暴跳如雷：“你……”
“娘，算了。”关容拉住关夫人，眸色阴沉，“她们今天让我受这种委屈，待他日，我定会亲自讨回来。”
“可是苏家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关容一字一顿，将所有怒意都压了下去：“无妨，我受得住。”
她会让苏夫人低下高傲的头颅，卑微的在她面前跪下求饶。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关若算计的你？”
“是她，关若一直恨我们，她回京是为了报复我们而来的。娘，我已经手下留情很多次，此番她这样待我，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这个畜生，我不会放过她的。可是容容，娘真的不想将你嫁给苏廷翰，你明明……”
明明有机会成为太子妃的！
苏廷翰给太子提鞋都不配。
“事已至此，我想活着，嫁给苏廷翰就嫁给苏廷翰吧！”
终有一日，她会将这所有一切都找回来的。
既然正常手段没能让太子爱上自己，那只能用些非正常手段。
她不会让关若善终的！
第622章 造孽啊
“我可怜的女儿。”关夫人抱着关容，失声痛哭。
这是她给予厚望的女儿，最终竟落得名声尽失、还被迫嫁给一个从未考虑过的人。
强大的落差，让关夫人心疼的同时又很绝望。
她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被逼到这种境地？
“娘，不要哭了，没事，女儿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关容安慰关夫人，“只是，还需要娘为我做件事！”
“什么事？你说，娘能帮你的，都帮！”
“我要关若跟我一起进苏家的门，我为妻，她为妾，就当是对苏家的补偿。”
父母命不可违。
她下地狱，关若也要跟着她一起下。
“这……能行吗？”
“能，只要娘你听我的。”
“好！”关夫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卖了关若。
在她眼中，关若就是个扫把星，如果能让关容心里好受些，死不足惜，她不会有半点心疼。
关若就是她人生的污点，虽然丈夫不计较，可她忘不掉。
她对关若没有一点母女之情，以前种种，不过是做戏，从怀上关若那一刻起，她无时不刻希望关若死掉。
即便是现在也一样。
关若永远不能和关容比，就算当年她知道关若并没有得什么花柳病，但仍旧顺水推舟，让关若背上这个恶名，反正关若只能成为关容的垫脚石！
“那我们先回去，我要静静。”
“委屈你了。”
“没事，我已经冷静下来。”
“那走吧。”
关夫人让人找来了斗笠给关容戴上，悄悄从梅园的后门离开了。
而苏廷翰回到苏家后，就被苏老爷子喊去书房。
才踏入书房门口，就迎面而来的镇纸砸中，所幸闪得快，这才没有遭殃。
“孽障！”苏老爷子怒不可遏，“你怎么能与那种愚不可及的女人攀扯上关系？这下惹得一身骚不说，还把自己的人生给赔进去！你不知道这个女人配不上你？
我对你耳提面命多少次，在没有成亲之前，不要随便与其他女人有什么首尾，免得影响你议亲！凭你的身份，娶到门当户对的妻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你如今竟……真是气死我了！”
苏廷翰跪下砰砰磕头：“祖父息怒，孙儿不孝，恳请祖父不要为了孙儿气坏身子，孙儿这也是迫不得己才出此下策。
孙儿在梅园是被奸人算计，才落得这种田地，孙儿要不是不答应关家提的要求，只怕是连功名都要被革除，孙儿答应祖父，不会让关容生下一儿半女，待合适时机，便休了这个女人！”
“说得倒是轻巧，你能耽误多少年？苏廷翰啊苏廷翰，你真让我失望。”苏老爷子咬牙切齿，便是关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他也不会给苏廷翰说这门亲事。
更遑论关容名声不好，娶这样的女子入门，简直有辱苏家百年声望。
苏廷翰现在最需要的是在仕途上能帮得上他的妻子，而关志才不过是区区五品官，论家世论门楣哪里配得上苏家？
苏老爷子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差点被气得晕厥过去。
眼下他在朝堂上被景昭帝冷落，如果苏廷翰的岳丈也说不上话的话，苏家只会渐渐失势，最后甚至可能被景昭帝杀鸡儆猴。
“祖父，事已至此，孙儿已经没有对策，还请祖父指点一二，让孙儿度过这个难关。”
“能指点什么？关家愿意让关容当贵妾吗？就算愿意，那祖父相中的人家也不可能接受你还未娶妻妾就先入门。这件事你错得太离谱了，会害了你一辈子啊！”
虽然没有见过关容，可对关容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
作为在朝堂打滚多年的人，苏老爷子当然看得出来关容什么人。
娶妻要么娶真正聪明的女人，要么只能当摆设的蠢钝的女人，前者能成为贤内助，后者能很好掌控。
但是想关容这种有点小聪明的人最是要不得。
可正如苏廷翰所言，事已至此，连太子都在场，苏老爷子便是心思再玲珑也想不出能比苏廷翰娶了关容更好的解决办法。
虽然他希望关容暴毙，可事实上，关容这会却偏偏死不得，不然关家更会不依不饶！
甚至苏家还得让人暗中护着关容，免得关容被政敌杀了栽赃到苏家身上，到时候苏家更加举步维艰。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能说些什么？你给我去祠堂好好抄写一百遍家规，什么时候抄好，什么时候出来！”
“是，祖父。”
苏廷翰躬身退了下去。
苏老爷子连着重重拍了几下书案，痛心疾首：“造孽啊造孽……”
原本形势一片大好，自从许明哲如今后被太子招揽过去，事情就渐渐脱出了他们的掌控。
是他小看了许明哲这个少年人。
谁能想到这个都不被看好的少年竟一鸣惊人，从一件件不起眼的小事下手，硬是将他们这些打滚自恃机关算尽的人打得个措手不及。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三皇子的大势已去，太子入了皇帝的眼，真真正正被当成储君来培养。
如今太子已经开始学着处理政事，而三皇子因为三皇子妃滑胎一事而和林家交恶。
林家如今正闹着让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和离，他已经焦头烂额。
苏廷翰又闹出这样的事，一个个的，怎么就没让他这个老头子少操心？
苏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时候，现实真的逼人不得不做出最不想选的那条路……
……
从梅园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关容和苏廷翰的事自然是传得沸沸扬扬，哪怕苏家动作已经很快上门提亲，仍旧堵不住悠悠之口。
毕竟临近年关，大伙都等着过年，正是无聊的时候。
无端多了这样的谈资，谁茶余饭后不说上几句？
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
不过与此同时，关若脸被许小鱼治好、貌若天仙的事也传了开来。
在梅园亲眼见到关若真容的公子哥，都对关容一见倾心，回去纷纷跟长辈表态想要迎娶关若，让长辈找媒人上门提亲。
第623章 你也有今天呀
许小鱼和关若始料未及，当然这些都是几天后的事了。
眼下太子非得送许小鱼回祁王府。
从梅园去祁王府再到皇宫要绕不少路。
一来一往的，等太子回宫大抵要掌灯时分了。
不过许小鱼是个聪明人，看得出太子对关若有意思，她倒也不拆穿太子，还热心地给太子制造机会，表示要先送关若回霍宅。
关若低声道：“小鱼，这样不妥，太子殿下还要回宫呢，宫门快要落锁了。”
“你怕什么，他是太子，禁卫还敢拦着他不成？太子哥哥送我是心意，你可不能代替我替我决定，拂了太子哥哥的好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别送我了，自己回去就行。”
“那不成，关容正记恨你，说不定半路就安排了杀手伏击你。我可不想刚回到祁王府连口气都还没喘救别人拍门喊救命，虽然我医术好，可要是致命伤，我晚一息时间赶到也能要你的命，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呸呸呸，大吉大利，你要送就送，干嘛诅咒我？”
关若瞪了许小鱼一眼。
她知道许小鱼是关心自己，但不知道许小鱼这喜欢当媒婆的属性又出来了。
要知道，梁婉和许三郎、刘春兰和许四郎可都是许小鱼牵的线！
“那你不要拒绝我，我这人呢喜欢脑补想太多，尤其是不好的事，所以要亲眼看着你安全到家，我才放心。不然路上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你快呸，不要再说了，我好着呢，我长命百岁！”
“哈哈哈！”
许小鱼大笑。
傅承彦在外面听到许小鱼两人的对话，有些无奈地对跟凤辞道：“小鱼这姑娘就是善良。”
凤辞瞥了他一眼：“这用你说？”
“所以太子殿下要多疼些小鱼呀！”
“你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
傅承彦笑嘻嘻。
随后鬼鬼祟祟地撞了撞凤辞：“殿下，是不是感觉到心跳了？”
凤辞俊脸一红：“不知道你说什么。”
说罢，他打马往前，不和傅承彦同行。
傅承彦轻笑：“你也有今天呀！”
凤辞听到傅承彦的话，没有吭声。
嗯，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肤浅！
太子妃是谁从来都论不到他来选，他对太子妃也没有过什么期待。
总之父皇母后挑选的一定是最合适，就算没有什么感情，他也会与她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可关若的出现，却像雪地里绽放一朵红梅，将他所有视线夺了去，太子妃的模样就清晰了。
他想娶这个姑娘。
也许家世比不得其他人，但她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许明哲也提过她性子极好。
能让许明哲都夸赞的女子，定然不差。
要不了几天就过年了，到时候太子妃的人选也会定下来。
与其等着母后来选，倒不如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母后，他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关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
她还担心着关老夫人知道关容的事会气坏身子。
“要不这件事还是瞒着祖母吧？”关若跟许小鱼商量。
姜瑞雪挑眉：“你倒是想瞒着，可她们不会让你如愿。关夫人已经认定是你害的关容，你在意的老夫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不好过，大家一起不好过！
说起来，若若你比小鱼还惨，至少曾经对小鱼不好的人不是她亲生父母，而关夫人却是你亲生母亲，你上辈子估计是欠了她们吧，这辈子才这么折腾你！”
“她有怨气冲着我来便是，但就凭她一而再为了关容伤害我，甚至让我成为关容的踏脚石，都足以抵消她对我的生育之恩，我不会让她伤害祖母的！”关若神色坚定。
她年幼不知道这其中这么多龌龊，没有护住父亲，她只剩下祖母了，绝对不会让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再害祖母。
祖母待她那样好，父亲那样相信她，她却恩将仇报！
关若无法说服自己放下父亲的仇，放过关夫人。
如果真要做些什么，一命换一命也未尝不可！
只要能让父亲的死大白天下，这命要不要无所谓了。
姜瑞雪道：“只怕是冲着你来也不能泄她心头之恨！我建议你尽早解决关家的事，不要拖太久，不然对你不利。目前他们还是你的父母，孝道两字能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虽说有老夫人扛着，但老夫人不能扛一辈子。更何况还有个作妖小能手关容在，你别想有安生日子过，若若，你的仗才正式开始你知道吗？”
“我明白的，只是眼下我能用的人不多，以前府中的老人已经被换掉一批，能找到的，大都不是神志不清便是痴呆记不得事了。”关若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想找到证据？可关府的下人早就被清洗一遍，她先前又不知道其中的故事，年纪小根本没留心府中那些下人都是哪儿的，虽说还有老夫人身边的人在，可那也如同大海捞针。
“你是不是忘记我了？只要能站出来证明关志才不是你父亲，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傅哥哥已经查到关容的亲生母亲是谁。”许小鱼凑过去悄声道。
关若愣了一下，随后惊喜：“真的？”
“当然，你以为我真的就看着你自己报仇不帮你啊？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公开承认的徒弟，作为师父自然是要护着徒弟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徒弟受委屈不是？”许小鱼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关若眼眶微热，鼻子一酸，视线就有些模糊了。
“诶诶诶，说归说你别哭啊，我最怕你们这些哭包，为什么总是喜欢用眼泪来表示自己激动，开心大笑多好？”许小鱼看到关若掉泪就头皮发麻。
关若含泪笑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谢谢你，师父！”
“谢什么，将来不要丢我的脸就是，我很严格的，你要是不合我意，我随时会将你踹出师门！”许小鱼冷哼。
“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之前关若一直以为许小鱼说是她师父只是吓唬关家的人，但此时此刻，关若是真真正正将许小鱼当成自己师父。
第624章 我跑得快啊
“好好活着，希望在明天。”许小鱼拍拍关若肩膀。
“嗯！”关若用力点头。
母亲不要她，她还有祖母，还有许小鱼姜瑞雪这些一心一意为她的挚友。
世间如此美好，她不能因为那些龌龊否定了所有。
遇上许小鱼和姜瑞雪，让关若不幸的人生又多了份幸运。
也许她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遇到她们上面吧！
“不要忘了还有我！”姜瑞雪轻轻一笑，“无论你们两个将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愿为你们两肋插刀。”
“哈哈哈，我以为你说要插我们两刀呢！”许小鱼故意开玩笑让气氛轻松些。
姜瑞雪斜睨着她：“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那我一定满足你，两刀不够的话还有得送，专业补刀小能手，满足你所有需求。”
“你补不到我身上。”
“哦？”
“我跑得快啊，哈哈哈！”
姜瑞雪：“……”
很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许小鱼跑得快这点，毫无异议的。
关若见状，嘴角不由得上扬。
傅承彦听着马车里的笑声，无奈失笑。
好像在他家小姑娘看来，天底下就没有难事的，心态永远这么乐观。
跟她在一起，总能感受到她对生活的热爱，而且还会将这种热爱感染给身边的每一人。
比如许明哲，比如梁婉关若凤蓁……在遇到许小鱼之前，她们的人生一片灰暗，可最终都被他的小姑娘驱散一切阴霾，重新活在阳光之下。
傅承彦一直都有种自己捡到宝的感觉，否则怎么会遇上这么好这么特别的小姑娘，还与他互相倾心呢？
有的时候，傅承彦想起来就偷笑。
“傅哥哥，我要吃前面那个铺子的肉夹馍，呜呜呜，太好吃了，你给我买一份好不好？”就在这时，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眼巴巴地请求他给她买一份吃的。
傅承彦对许小鱼早就没有抵抗力，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她，更别说是一份肉夹馍了。
“好，我这就去买，你快好好坐着，我马上就来。”傅承彦笑着应下，打马往前奔去。
“傅哥哥，买三份啊！瑞雪和若若也要。”许小鱼生怕他买少了，赶紧冲着他背影喊道。
“我们都不要！”姜瑞雪拆台，“傅大哥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食量，干嘛还拉上我们？”
“有外人，要矜持点，不然别人以为我饭桶呢这么能吃！”许小鱼撇撇嘴。
这个朝代的人实在，做什么吃食都分量充足，一份肉夹馍能让普通成年男子吃饱了，可她吃三份也没什么饱腹的感觉。
见多了京城姑娘猫儿一样的胃口，许小鱼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要稍微注意点，毕竟公主也是要面子的！
“你还知道矜持呀？现在京城谁不知道明德公主最喜欢的就是吃吃吃，而且吃得多还不长胖！”姜瑞雪好笑地戳了一下她额头，“回头我也给你做些吃的吧，保证你没吃过。”
“好啊，什么时候，咱们先把时间定了。”许小鱼搓搓手，再没有比吃更能吸引她的了。
“别着急，等我准备好了就告诉你。”姜瑞雪道。
许小鱼有些失望，但想想是没吃过的，又开心了许多。
傅承彦很快把肉夹馍买了回来，还顺手买了些其他的小零嘴。
“小鱼，给。”傅承彦敲敲马车。
许小鱼探出头来，满心欢喜接过来。
肉夹馍还是热乎的，傅承彦知道许小鱼吃得多，竟买了五份。
姜瑞雪啧啧称奇，果然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
“来来，吃吃。”许小鱼大方分了。
原本不太想吃的姜瑞雪，嗅到香味又觉得饿了，索性就不客气了，和许小鱼一起大快朵颐。
等到了霍宅，许小鱼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有吃有喝还有戏看。
“你要求就这么简单？”
“当然，知足常乐！”
没有在那种世道艰难求生的经历，大概很难体验这种不需要提心吊胆、粮食充足随时能吃饱的平淡安稳就是莫大幸福的感觉。
许小鱼很少将自己的观念强加在别人头上，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求同存异即可。
“说你心思单纯吧又不见得，说你复杂吧可你要求又很简单，小鱼，我想这世上幸福感最强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是吗？”
“嗯。”
许小鱼跳下马车，伸手拉关若：“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追求的层次也不同，能吃饱喝足就是我最大的理想啦！”
关若道：“所求不多，应该没几个人能做到。”
傅承彦和凤辞下了马走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关若福了福身，“见过殿下。”
“阿若姑娘不必多礼，已经到霍宅了，外边冷，你进去吧。”凤辞看着关若，轻笑道，“对了，你那幅画我晚些让人给你送来。”
“殿下不用麻烦了，那画画得糟糕，殿下扔掉就行。”
“不可。”
“我不想要。”
“嗯，行吧。”
“那我先回去了，麻烦殿下了。”
“没事。”
关若福了福身，和许小鱼他们打过招呼后，便转身进了霍宅。
“我们也走吧。”等关若进去之后，许小鱼对凤辞他们说道。
随后他们先送了姜瑞雪到家，这才往祁王府方向去。
祁王府里，凤南星正在院子里架着一只全羊在烤。
许小鱼一踏入王府，就嗅到了空气里诱人的香味，她立刻循着香味找了过去。
当她看到那只烤全羊的时候，两眼都在放光。
“爹爹，你还会烤全羊？”许小鱼飞奔过去，扑在凤南星的背上。
凤南星差点被她冲得摔在火堆里。
但女儿这样亲近他，又让他整个人都像飞了起来似的飘飘然。
“嗯，爹爹刚学，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不好吃宝宝不要怪爹爹啊！”凤南星回头望着许小鱼，一脸宠溺。
许小鱼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爹爹你钻到炭堆里了吗？怎么变成了大花猫？”
凤南星的脸黑乎乎的，都快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第625章 别脏了你的手
除了他神志不清逃出来变成乞丐的时候，许小鱼还没见清醒的凤南星如此狼狈。
凤南星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爹爹很脏吗？”
好了，原本不是那么脏的，现在是更脏了。
许小鱼赶紧让下人端来热水和干净的帕子，叫凤南星坐好，亲自给他把脸擦干净。
老父亲凤南星感动得一塌糊涂，心都快被融化了。
“宝宝再等等啊，烤全羊还没好，你跟爹爹说今天在梅园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爹爹没让他们禀告，想听宝宝说。”凤南星的脸擦干净后，往边上移了移，让许小鱼坐得离火堆近一些。
他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所以他想尽办法让自己和女儿有更多共同话题。
比如许小鱼喜欢吃美食，那他就去学，但凡能让许小鱼更开心的事，他都愿意去做，只希望能和女儿可以更加亲近，好弥补他曾经的亏欠。
“爹爹要听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凤南星一听那两个字，就立刻沉下脸来，大有敢让他女儿不好过他就杀上门的架势。
“你女儿是京城一霸，谁敢欺负你女儿？”许小鱼失笑，“我用针扎怕他们，放心吧爹爹，好事坏事都没发生在我身上，但也跟我有一点点关系。”
“爹爹听着，宝宝你说。”
“坏事就是关容不知道从哪儿偷了五哥的画作临摹，仗着五哥之前病重有恃无恐，将那些画作变成她自己的。”
“竟有这样的事？走，我们去找五郎，看看五郎打算怎么做，爹爹帮他出头。你喊五郎一声五哥，那他也算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欺辱了他！”
“爹爹别着急，坏事被揭穿那就成好事了，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关容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还有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就是关容要跟苏廷翰成亲啦。”
“苏廷翰要自毁前程？”
“不是的，而是这两人被人抓奸在床，为了降低影响，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亲。”
哦，跟女儿无关，凤南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兴趣。
“那你在赏梅宴上有没有人刁难你？”
“有当然有，不过我都不放在心上来着。”
“那不行，爹爹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到你头上来。”
“爹爹，你就别管小孩子家家的事了，烤全羊能吃没有？”许小鱼努努嘴，她只想吃烤全羊。
凤南星失笑，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你，心怎么这么大？看到吃的，什么事都要靠边是不是？”
“那当然，吃饭才是最大嘛。”许小鱼理所当然。
凤南星见状，就没再追问下去了。
女儿不说，他自己也能查。
虽然不在朝堂上，可让别人不好过的影响力还是在的。
他的女儿是他的命，谁碰一下他都要拼命！
父女两人决定都将注意力放在开心的事上面——比如烤全羊。
许小鱼眼巴巴等了许久（其实也不过一刻钟），终于能开吃了。
老长史在拱门处看着这对互相投喂的父女，满脸欣慰。
不管王爷变成怎么样，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李俊生则一脸纠结：“爹，王爷现在似乎很有兴趣学做菜，是不是要阻止他？现在后厨的人都提心吊胆，以为王爷要发落他们。”
“傻小子，所以说你年轻，王爷这不是对谁有意见，他是想对小郡主好。可怜天下父母心，等你以后成亲当爹了，你就能明白王爷的心意了。”
“爹，是公主了，不是小郡主。”李俊生小声提醒。
老长史瞪了他一眼，“不管什么封号，她永远都是祁王府的小郡主！”
李俊生觉得他爹有点老糊涂。
“走了走了，一会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父子在干嘛。俊生啊，虽然祁王府看着简单，但实际上也是暗潮汹涌，王爷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去吧，这些年王爷和小郡主都不容易，他的心总是觉得亏欠小郡主的。”
“好的爹，孩儿明白了。”
“人生在世，不能事事如意，能随心的时候就随心吧！”
老长史念叨着走远了。
李俊生站在原地，依旧想不太明白父亲的话，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恍然大悟。
许小鱼吃过烤全羊后，优哉游哉地去了看许明哲。
许明哲已经被暗卫送了回来。
此时正盖着被子在床上坐着看书。
听到脚步身，他抬眼看过去。
“不早些回去歇着？”许明哲问。
许小鱼在床边坐下，“四处走走，消消食。五哥，那所谓古籍上的诗词都是你写的吧？”
“为什么这么问？”
“哪有这么巧呢？不过就这样把你写的诗冠上另一个人的名字，你不觉得可惜吗？”
“总比被关容偷走的好，画我可以证明，但是诗不行，因为我没有写过那首诗，只是觉得熟悉罢了。”
“这个关容真的恶心，不过现在恶人自有恶人磨，等她嫁到苏家我看她还怎么作妖！”
许明哲想说点什么来着，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五哥你想说什么？”
“没事，只是想说你以后再做这种事的，告诉五哥，别脏了你的手。”
许明哲不希望许小鱼用来救人的手，被那样的人污了。
许小鱼笑了笑，举起白皙的小手：“我这双手救人也杀人，端看对方是什么样了，我倒是没有脏不脏的概念。”
她不主动害人，但别人要害她，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关容这个小贱人，害了这么多人，她会放过她才怪！
“小鱼，不要掉以轻心，苏廷翰一直对你有企图，不会因为娶了关容就放弃的。”许明哲平静地道。
眼下苏家还不能动，所以对于苏廷翰，他也还没腾出手来收拾，等凤昊那边差不多告一段落，就轮到苏家倒霉了。
“那也得他有这个本事算计我。”许小鱼不以为然。
她百毒不侵，那些个什么下三滥的药对她还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除非苏廷翰会法术了，否则想用药对付她，还是赶紧投胎下辈子来得快些。
许小鱼讨厌苏廷翰，所以也不喜欢说他，便转移了话题开始八卦凤辞：“对了五哥，你觉不觉得太子哥哥好像对若若不太一样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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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你是！
“怎么不一样？”许明哲笑着反问，“有何区别吗？”
“所以说你们男的不细心，你看太子哥哥喊谁闺名了？虽然加了个姑娘，可也太明显了不是？我觉得太子哥哥可能是看上了若若。五哥，你觉得若若能成为太子妃吗？”
“太子的婚事，不仅仅是太子自己的事，也是朝云国的大事，谁会被立为太子妃，不是我们能妄议的。小鱼，你是公主，这种事要避嫌。”
“我们私底下讨论一下没事吧？”
“乖，不讨论。”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
许小鱼撇撇嘴：“好吧，我听五哥的。”
“太子是朝云国的储君，担负着的是整个天下，这种责任大于一切，如果能与心仪的姑娘长相厮守自是好的。可小鱼你也要明白，朝堂关系错综复杂，无论他愿不愿意，东宫的女人都不会少！
太子不能表现他的喜欢，很多时候这种喜欢会变成催命符。所以小鱼，这些事你也不要拿到若若面前说，在太子妃没有定下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许明哲之所以说这番话，是因为关若是个认理的人，如果她真的心仪太子，那么她未来的路会走得很苦。就算太子钟情于她，那她还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勾心斗角。
关若的性子真不适合后宫，许明哲私心里也将她当成妹妹，虽然没有对许小鱼那样深的感情，但也还是希望她未来能幸福安稳。
可这些恰恰是太子不能给的。
他就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太子确实对关若不一样？
但许明哲不能跟许小鱼说，他怕许小鱼一不小心说漏嘴，反倒让原本对太子没什么感觉的关若动了心。
毕竟太子是人中龙凤，没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这样的男子。
“后宫就是朝堂的缩影，远不是明争暗斗这么简单。小鱼，五哥其实很高兴，你不用过多牵扯到后宫。”许明哲正色道。
许小鱼笑笑：“五哥担心我斗不过后宫那些人？”
“不是斗不过，而是你懒得去斗，可不是你不懂惹事，别人就会放过你。与其被这些事情烦，还不如简简单单的。言诺对你的心意我看得清楚，国公府的后院也是少有的简单，你若是嫁过去应该会幸福。”
傅承彦被她吃得死死的，国公府的长辈又都很喜欢她，小妾姨娘这些是不可能的存在了，只要傅承彦不变心，他家妹妹会很幸福。
“我这还没嫁呢，你就开始说这些，五哥你是不是希望我早点嫁人呀？”许小鱼不满，“老是说我，倒是五哥你，京城可有你心仪的姑娘？”
许明哲笑着摇摇头：“还未曾有，五哥总觉得这些事对我来说很遥远，而且也强求不来。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你说对不对？就像三哥和四哥一样，以前谁能想到我们的三嫂四嫂是谁呢？”
“哈哈哈，我的功劳！”许小鱼一脸骄傲，“我牵的线，五哥，我眼光好吧？三嫂和四嫂都是极好相处的人，和大嫂二嫂一样，所以我们家能其乐融融。好多兄弟多的，一旦成亲，就会有摩擦，最后分家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这种事，其实也不单单是看入门的媳妇性子如何，还要看当长辈能不能尽量一碗水端平。假如爹娘都是偏疼其中一个，又爱磋磨嫂子们的话，我们许家也同样会如此。”许明哲道。
“是，爹娘处事公正，娘对嫂子又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嫂子们当然愿意孝顺爹娘。”许小鱼点点头，张桂英泼辣归破烂，但她讲道理，对儿媳妇们更是如此。
不过张桂英给儿子们挑媳妇的眼光也好，没有因为家穷就能娶到一个算一个，只管传宗接代其余都不管，也都是知晓了品性娶进门。
先前也有些人想给许四郎说亲，都是些在夫家犯错被休回娘家、品性不行的女子，张桂英打听后都一一婉拒了，所以后面才有人天天诅咒许三郎和许四郎一辈子打光棍。
在张桂英眼中，嫁过人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错，但自己本身犯错，那就不行了。
“五哥，你今天怎么跟我说起这个？”许小鱼后知后觉，发现许明哲的不对劲。
“五哥是想告诉你，将来嫁人了，如果婆家对你好，你可以拿出自己的真心，可若是婆家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那就不必对他们好。将心比心，你不欠任何人。”
“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
许明哲很肯定。
他家妹妹有时候确实心狠手辣，可她对于一些她觉得没招惹过她、且站在她对立面的人，她通常会手下留情。
殊不知人心难测，原本立场就不同，怎么能保证对方会在救下他的下一刻反过来捅许小鱼一刀呢？
“哪有，我都没上过当。”许小鱼嘀咕。
想要害她真没那么容易的。
她家五哥和她爹一样，总是紧张过度，将她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其实她真不是！
不过这话也就姜瑞雪信，在许家人眼中她医术再好，也是个脆弱的小姑娘，容易受伤。
许明哲失笑，再次摸摸小姑娘的头：“小鱼，不要掺和太子妃的事，皇上和皇后自有决断，你纠缠进去，只是徒增烦恼。不管太子妃是谁，若是她待你真心，你便当她嫂子，若是假情假意，那敷衍过去就好。”
“我明白的五哥。”
“太子是哥哥，太子妃不一定是嫂子。”许明哲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明白些，“能成为太子妃的，身后必定有支持她的势力，她要做的，是为身后势力谋求利益，这其中有可能包括利用你。”
“一定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许明哲道：“小鱼，欲望的沟壑是没有底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知足常乐。你看，就连大富村那样的小地方，也免不了为了些蝇头小利而吵个不停。”
“这么复杂算了，还是当我打大夫比较好。”许小鱼想想就觉得麻烦。
“说了这么些有的没的，有件事还没告诉你。”
“五哥你说。”
“把你刚刚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再问一遍。”
第627章 你们有靠山呢
“啊？什么问题？”许小鱼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有些意外，试探性地询问，“五哥可有心仪的姑娘？”
“没有。”许明哲认真地摇头。
许小鱼：“……”
许明哲哈哈大笑。
许小鱼回过神来，才明白许明哲在逗她。
“五哥！”她瞪了许明哲一眼，“你怎么学坏了？”
“我是想告诉你，就算是身边亲近的兄长也会有改变的一天，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而人心是变得最快的。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不要操心这些不该你操心的事。”
“哼哼，回去我就告诉娘，说你在王府欺负我。”
“那你说娘会不会骂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挨过爹娘的骂。”
“四哥要是听到你这话，估计会想揍你。”
许家挨骂最多的非许四郎莫属。
谁让他上面的兄长一个晒一个的老实勤快，而弟弟又是那样的聪明绝顶，夹在中间的他是谁都比不过，最后只能挨骂了。
其实许四郎也不是不聪明，他的聪明都表现在做生意上。
鱼家乐生意越来越好，也跟许四郎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鬼主意有关系。
姜瑞雪不止一次跟她说过，假如许四郎生在后世，绝对会是个营销鬼才。
许四郎不爱念书，他更喜欢赚钱。
“四哥也舍不得骂我。”许明哲这点很自信。
应该是上面四个兄长都舍不得。
相对于父母的话，几个兄长更听他的，而父母也是接受他的意见更多。
许家的大事，基本上都是他做主。
只是小姑娘到许家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卧床不起，父母不想再让他过多伤神，就很少再问他什么了，而他自己因为快死了，也无心去想家里的事。
后来被小姑娘治好，他便专心念书，家里的事更是不会让他分神去管……
“我知道，家里个个都听你。”许小鱼撅起小嘴，顿了顿又加上句：“我也是！”
“好了，快回去歇下。”许明哲催促她。
许小鱼这才起身离开。
许明哲眉眼温柔地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待门关上后，他眼中的温情便消失不见了。
感觉许小鱼已经走远了，许明哲才轻轻敲了敲床头。
片刻后，一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出现，跪在床边：“五公子有何吩咐？”
许明哲拿起方才看的书，从里面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黑衣人：“把这个放到关容的嫁妆里。”
黑衣人接过书信：“五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先去办好此事，回来再交代你。”
“是！”
黑衣人身形一扇，窗户晃了晃，灌入一阵寒风，让许明哲又觉得清醒了几分。
他抬起已经恢复自如的右手，唇角微微上扬，不达的眼底的笑意，叫人心生寒意。
……
翌日。
关容和苏廷翰的丑事已经满城皆知。
哪怕是苏家和关家的动作再快，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关容这京城第一美人形象崩塌得彻底，而关若那副被国子监祭酒都赞不绝口的画令她一跃成为取代关容的人。
关若的美貌被传得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而许小鱼治好她毁容的脸，让杏林堂更是成了京城姑娘趋之若鹜的地方。
谁不想成为第二个关若？
于是杏林堂人满为患，就连巡城司也派了不少人过来维持秩序，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许小鱼本来是打算今天窝在祁王府偷懒的，结果因为杏林堂人太多，她不得不出面。
毕竟杏林堂临街，前面就是城里的主干道，这么多人堵在那也不是事。
许小鱼匆匆赶到杏林堂，站在门口看了眼闹哄哄的人群，扬声道：“静一静，我明白姑娘家爱美的心思，但长相是父母给的天生的，我能治的是脸上有问题的姑娘，比如长疙瘩长斑这些。
脸型是改变不了，只能靠大家自己上妆修饰。这不是我擅长的方面，不过姜姑娘懂，你们要是想让自己变得更美，等姜姑娘的铺子开了之后，去找姜姑娘吧！”
姜姑娘指着自己的鼻子：？？
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
不过收到许小鱼递来的眼色，姜瑞雪就明白许小鱼的意思了。
“姜姑娘要开什么铺子？”
“她能让姑娘家变得更好看吗？”
“公主，您看看我的脸，真的不能救了吗？”
……
“姜姑娘开的铺子是专卖胭脂水粉的，而且她会亲自教你们怎么用，好了好了，没病都回去吧，到时候姜姑娘的铺子开了，你们会知道的。”许小鱼随便解释了下。
反正这铺子也是临时起意，什么时候开还得和姜瑞雪商量一下。
古人的胭脂水粉都太糙了，上脸就跟粉刷那般不自然。
开一家这样的铺子很可行。
“公主，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好？”
“我们信公主的话，还希望到时候姜姑娘不要令我们失望才是。”
“姜姑娘，铺子要开张的话，别忘了说一声啊！”
……
“好的，到时候一定会通知大家，而且也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姜瑞雪保证。
杏林堂门口围着的人这才慢慢散了去。
董昌站在一旁不停抹汗：“还好小……公主来了，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折腾坏了！这才开门，他们就跟疯了似的冲进来，说要买治好关大姑娘的药，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信没有药！”
想想董昌就心有余悸，原来跟着医术太好的公主吃饭，还有被逼死的风险……太可怕了。
“治病都要对症，哪有什么药？”许小鱼道，“下回解释再不听，就让人丢出去好了，别怕，你们有靠山呢！”
“是，小……公主！”董昌还是不习惯许小鱼成为公主，屡次都习惯性的差点喊了小鱼。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能交这样的好运，不止是离开了小地方，还成为众人眼中公主面前的大红人。
自从入京之后，妻子都变得温柔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老嚷嚷着他没出息了！
许小鱼果然是福星啊，谁是她朋友，谁都时来运转，反观那些和她作对的，哪个有好下场？
第628章 最好的姑娘
“董伯你去忙吧，这段时间，杏林堂要多麻烦你了！”许小鱼道。
董昌忙道：“公主客气了，能在杏林堂坐诊，对我来说是个难得机会，只要公主不嫌弃我医术低微就好。”
现在谁不想来杏林堂坐诊？
那可是相当于许小鱼半个入门弟子。
他在杏林堂坐诊没多久，这医术比起以前是肉眼可见的进步。
不止是许小鱼，就连姜瑞雪的医术也远在他之上，能被她们指点，是多少大夫梦寐以求的？
现在也有不少年轻人表示不要月钱也想来杏林堂帮忙，其意图是什么大家都心里清楚，不就是想攀上许小鱼这棵大树么？
就连姜瑞雪现在也被很多人盯上，一些平日极少出门的夫人也亲临杏林堂，指定要姜瑞雪看诊。
当然咯，这些事董昌看在眼里，却从来不会讨论半句。
只是在看到有些夫人面相不善时，会委婉提醒姜瑞雪一两句。
“董伯说什么呢？医学无止境，只有不停的学才能不停进步，如果一味吃老本不思进取，那一辈子只能窝在小地方当个小大夫。”许小鱼笑道，然后指了指杏林堂里挂着的那副‘天下无病’，“喏，那是我的抱负！”
虽然很遥远，但她尽自己一切努力去做到。
至少要让某些后世已经很简单的疾病不再成为这个朝代致命的重症。
生病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公主抱负远大，我自愧不如。”董昌惭愧。
“董伯你也可以的，能留在杏林堂坐诊的人，只要有疑难杂症拿不定主意的，都可以找我或者是瑞雪请教，我们两人不会藏私。”许小鱼环顾了杏林堂一周，沉声说道，“能入杏林堂的，哪怕是打杂，只要有心学医，都可以教，但能学到多少本事，就看你们大家了！”
董昌和杏林堂其他人闻言都震惊得说不话来。
好一会，才有个杂洒的少年鼓起勇气开口：“公主，真的是想学就能学吗？”
“当然，不过，学医没有捷径，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想学医的就先识字，等年后我会请一位先生来教杏林堂学医的人识字。你们可以是杏林堂的弟子，但绝不允许用杏林堂的名号做任何有违伦理道德的事！”
许小鱼早就想说这些事了，但她还想再观察一下如今在杏林堂做事的人。
品性不行的，大都已经被她请走，留下来的都经过许小鱼暗地里的考验，是适合学医的人。
马上就要过年，所以许小鱼趁今天将这件事宣布了。
“公主，您、您说的是真的？真、真的会教我们医术？”
“那、那公主，要交多少束脩？”
“除了识字之外，还有什么要求吗？”
……
有一个人开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没有人不想从许小鱼那学到医术的，哪怕只是写皮毛，也够他们受用一辈子了。
“不用束脩，条件我刚才也说了，那就是不能用医术去害人。另外，跟着我学医很苦，可不是坐背医书就行，我会隔三差五给你们布置作业，需要你们自己外出完成。当然，这些还是等年后再说吧，细节太多，一下说不完的。”
“我愿意学，不管多辛苦，只要公主肯教就行。”
“没错，学医没有不吃苦的，我绝对不会让公主失望。”
“只要公主吩咐，不管什么都一定做到。”
许小鱼抚额：“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誓师大会，搞得这么严肃做什么？该干嘛去干嘛去，在我开始教学钱这段时间，你们还要接受我的考验，只有完全通过了，才能跟着我学。不能全部通过的，我会视情况让你们跟其中的大夫学。当然，完全不能通过的，只能请另谋高就了。”
许小鱼先给糖再给棒子，让他们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学医的。
而且她和姜瑞雪打算教的，是和西医结合的医学体系。
有些东西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太匪夷所思，大多不能接受，所以只能先挑能接受的，再慢慢让大家习惯。
医学总是要改进的，但这个过程不能操之过急，要缓慢的来。
否则很容易被当成邪教烧死！
“是，公主！”众人都紧张也很激动。
谁不想成为杏林堂的弟子呢？
想到即将到来的过年，他们头一次如此迫切希望正月快点过去，好能跟着许小鱼学医。
等众人散了之后，姜瑞雪把许小鱼拖到后院：“你还真打算做胭脂水粉啊？”
“当然，银子又不烫手，难道你不想多赚点银子？”
“想是想，但是……”
“但是什么？”
“算了，像你说的，银子又不烫手，想那么多干什么？赚到再说。反正做起来也不难。”
有空间在，无菌条件又不难。
既然许小鱼都说出去了，那这事势在必行。
“听我的准备没错，说不定你能靠着这个成为女首富呢？”
“那你呢？”
“我当女神医，你当女首富，那多好不是？”
许小鱼对银子没什么概念，她更执着的是粮食。
有粮食什么好说，没粮食就算有亿万黄金白银也没用！
“你都想好了么？”
“哈哈哈，当然，总不能白来一趟是不是？”
那太对不起穿越的前辈了，虽然许小鱼自己本身就是土著。
“对了你那个玉容膏，美肤丸什么的，是打算放到铺子卖么？”姜瑞雪想起许小鱼这两样对美容养颜有奇效的东西到现在也没拿出来。
“放杏林堂吧，不过不是现在。”她的亲娘就快回京了，到时候她会将杏林堂交到亲娘手上。
而姜瑞雪也不可能一直在杏林堂坐诊，不管是开医馆还是做其他，许小鱼都支持她。
因为姜瑞雪是真的有本事，总有一天也会成为万众瞩目的人，许小鱼不希望她一直帮着自己从而变得暗淡。
毕竟她有个美好的习惯，那就是承认别人的优秀！
“好。”
“你的铺子我不会参股，但你需要银子的话，我可以借给你，要还的那种。”
姜瑞雪闻言，不由得定定看着许小鱼。
过了一会，她抱住许小鱼：“小鱼，你是见过最好的姑娘。”
她心甘情愿当小姑娘的绿叶，可小姑娘却要让她盛开绽放，这样的胸怀，有几人能做到？
【食言了，只有三更，惩罚我吃泡面没有调料！】
第629章 少废话
“呀，说这个？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许小鱼嫌弃，“我有喜欢的人了！”
姜瑞雪一本正经：“是啊，我看上你了怎么办呀？”
“这样啊，那你先干掉傅承彦吧！”
“我要真动手，你还不得跟我拼命？”
“哈哈哈……”
许小鱼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老说这些煽情的话，你知道我不吃这套的。说真的，你要不要借银子呀？”
“不用，我手上还有银子，没你想象那么穷。”
姜瑞雪空间里的水果蔬菜很紧俏，根本不愁钱的事，不过姜瑞雪为了保险起见，每天都限量供应。
如今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暗中打探这些果蔬是哪儿来的，方式千奇百怪，只不过陶钰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最近京城很火的瓜果屋背后还有姜瑞雪一份子。
没错，她和陶钰合开的铺子就叫瓜果屋，这名字是陶钰起的，姜瑞雪不止一次吐槽，但文书什么的都已经立好，姜瑞雪只能当做没看到，反正没事也不会到那铺子去，免得看着这名字闹心。
“没银子你跟我说，我借给你，姐妹一场，我也不收利息，也不要你的利润分成。”
“再说吧，回头我好想想这个铺子要怎么开，总得拿个不这么让人生疑的方式才好。”
“好。”
“走吧，先出去，最近天气越发的冷，生病的老人很多，先出去忙吧。”姜瑞雪道，“那些事等空一点再讨论。”
“行！”
……
五天后。
苏廷翰和关容的亲事定了下来，就在腊月二十七，十分仓促。
许小鱼在霍宅给关老夫人针灸，也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老夫人听了之后，语气冷淡：“这是他们自找的，让他们折腾，我年纪大了，没精神操心他们的事，只要我家若若好好的便足够了。”
一边站着的关若闻言，轻声笑道：“祖母，我会好好的。”
“嗯，祖母就盼着你好了，至于他们，我巴不得他们没有好下场。”关老夫人道，“还有，谢谢公主一直照看着我们家小阿若，要不是公主，如今还不知道小阿若要遭什么样的罪。”
“因为你和若若都是好人呀，好人应该有好报。”许小鱼笑道，“对了老夫人，你最近觉得腿脚如何？可有什么知觉？”
“没有，不过偶尔好像有些痒，不过我去抓，又没有什么感觉。公主，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次走路了，不过能得公主这般尽心医治，我已经感激不尽……”
“啊，你说你觉得腿有些痒？”
“应该是错觉吧，我去抓腿又没有知觉。”
“不是啊，这可是好事，老夫人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许小鱼抬眼看着她，“没有知觉的腿，怎么会有痒的错觉呢？”
老夫人愣了一下：“可我去抓又没有感觉。”
“因为是在缓慢恢复中，自然不会一下子就马上全恢复知觉，老夫人你等等。”许小鱼将身边的药箱拿上来，取了根细长的银针，寻了一处穴位缓缓扎进去。
“啊呀！”老夫人惊叫一声。
“怎么样了？”许小鱼问。
“疼。”
“疼就对了。”
关若和冯嬷嬷不敢置信地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震惊。
“祖母，你有疼的感觉了？”关若急切地问。
“嗯，公主那一针扎得我很疼。”关老夫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可能是老了，一点疼都受不住。”
“可是祖母，以前敲打你都不觉得疼的啊！”
“哦，是呢。”
老夫人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腿真的有知觉这件事。
“祖母，你的腿有知觉了！”关若喜极而泣，“这证明你有可能恢复行动！”
这话让关老夫人呆住。
“老夫人，这是好事！”冯嬷嬷忍不住掉泪，“先前你的腿没有知觉，你便是想动都动不了啊，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好好休养，总能再次走路的。”
关老夫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颤声问许小鱼：“公主，我、我真的能再次走路？”
许小鱼笑着点点头：“是的老夫人，但在这之前，你还得先好好休养，要多亏冯嬷嬷这些年无微不至的照顾你，才没让你的肌肉萎缩，否则便是我能治，也有心无力。”
许小鱼就是等关老夫人说腿痒这样的话，她是动用了治疗异能，才让老夫人的腿恢复知觉，因为这是最快的方式。
以她的医术，也能让老夫人恢复，但是需要的时间很长。
许小鱼将关若视为自己人，当然愿意用治疗异能令老夫人早些恢复如常。
“阿若谢谢冯嬷嬷。”关若福身道谢。
冯嬷嬷吓得赶紧避到一边去：“哎哟大姑娘，这可使不得，会折煞老奴的，照顾老夫人是老奴的本分，老奴没有什么功劳。”
许小鱼道：“好啦，谢来谢去的干什么，都是自己人。”
“公主所言极是，老夫人，大姑娘，你们就莫要再谢，不然老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冯嬷嬷忙接过话头。
关老夫人的腿有知觉是件好事。
大家都很高兴。
许小鱼离开的时候，关若追了上来。
“师父，谢谢你。”
“哎，我刚刚不是才说完么，你怎么又来？去去去，回去陪陪你祖母，我还要去看下豆豆怎么样了。”
“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用，还是陪着你祖母吧。这会儿你多哄哄她，指不定她就更有信心了。你要知道，你才是你祖母活下去的唯一的动力。”
“可……”
“少废话，去去。”
许小鱼嫌弃地摆摆手，不等关若开口，便闪身离开。
丫丫姐弟安置在北院。
张桂英告诉许小鱼，哪怕丫丫已经知道是自己叔公，她还是每天很勤快的帮忙做事，半点都闲不下来。
好在先前许小鱼买回来的下人也是勤快能干的，知道丫丫是小姐，没敢让她沾什么活。
张桂英很心疼这两个孩子，每天变着花样给他们补身子，现在他们看着比先前气色好多了。
“小姑姑。”豆豆看到许小鱼很是高兴。
“我看看你。”许小鱼笑着走过去，“你在做什么？”
第630章 相信我好不好
“小姑姑，我在练字。”豆豆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床上放着一张小几，他就在那练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
不得不说，许小鱼觉得豆豆的字比起她的狗爬字好看多了。
“现在这么冷，房间里怎么没烧炭呢？”许小鱼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小手，眉头微皱。
“我不冷，小姑姑，不用烧炭。”豆豆忙道。
“那可不行，我们家小豆豆以后还要做个有出息的人，手冻坏了怎么办？”许小鱼转身就出去喊人，让把炭盆给烧上。
下人惶恐：“公主，是丫丫小姐说不用我们来的照顾豆豆少爷的，我们不知道这里没烧炭。”
“没事，下次多注意些就是，丫丫还是个孩子，别尽是听她的。”许小鱼沉声道，“同样的，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这次不怪你们，但别有下次。”
“是，公主。”
“小姑姑，你别怪他们，是我跟姐姐都觉得不用烧炭才没让他们烧的。”
“豆豆，你和姐姐现在已经不是在外面流浪的人，不要什么都客气，我们是你的家人，知道吗？”
“可是小姑姑，我总觉得这好像是在做梦，我自己习惯了，等梦醒之后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豆豆低下头，小声说道。
许小鱼听着不由得有些心疼。
流浪了两三年，感受着世间最大的恶意，心中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安全感。
她将床上的小几搬走，然后坐到床边，柔声对豆豆说：“只要豆豆和姐姐不做那些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只要有小姑姑们在的一天，就不会叫你们再过流浪的日子，相信小姑姑好不好？”
“真的吗？可是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姐姐都嫌弃我们……”
“不要拿我们和他们相提并论，豆豆是个好孩子，小姑姑和你叔公他们都也很喜欢你。等再过些日子，还有弟弟们会入京，到时候你们就有伴了。
我跟你说哦，弟弟们都很乖哦，而且他们也开始读书识字，明年应该会留在京城念书了，到时候豆豆跟他们一起去念书好不好？”
“我能跟他们去吗？”豆豆闻言，倏地抬头，明亮的星眸里盛满了期待，可只有一瞬，又恢复了黯然，“小姑姑我这样怎么跟弟弟们念书？”
豆豆失落地低下头，有些难过，他真的很喜欢读书，要是双腿还在就好了……
许小鱼怎么可能看不出小家伙在想什么？
他还小，很多心思还藏不住。
许小鱼对乖巧的孩子都很有耐心：“豆豆，虽然说什么都太晚，但你相信小姑姑，能让你与常人一样蹦蹦跳跳好不好？小姑姑可是大神医，什么办法都有。”
“腿长不出来了。”豆豆哽咽。
“那小姑姑就给你安上一双好不好？”
“能安上吗？”
“能的，不过小豆豆要等等才行哦。”
“真的吗？那要等多久？”
“唔，这个还不能保证，因为小姑姑要仔细挑选才行。”
“不会是从别人那截下来吧？小姑姑那我不要，我不能害了别人。”豆豆听到这话开始脑补，很快就摇头强烈拒绝。
许小鱼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在想什么呢？别瞎想，小姑姑可不会做那种有违人道的事，再说了，就算截下来也安不上给你，会发臭变烂的，还会让你生病。
小姑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腿，需要些时间，要尽量让小豆豆觉得轻便，不过小豆豆放心，绝对不是从人啊畜生什么身上切下来，小姑姑医术虽然厉害，但也没那本事能这样给人嫁接。
而且哦，一旦豆豆用着成功了，这样的腿一定会让很多跟豆豆同样的人得到解脱，所以小豆豆耐心等等好不好？”
“嗯，我相信小姑姑，我能等的，不管能不能行，我都不怪小姑姑，因为小姑姑是世上最好的人。”豆豆连连点头。
在惨遭变故后遇到许小鱼之前，人情冷暖都有，可没人像许小鱼那样对他。
在年幼的豆豆心中，许小鱼的位置就排在姐姐后面。
许小鱼摸摸他的头：“要心存美好，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更美好的将来，对了，过两天小姑姑送你一件礼物。”
“小姑姑要送我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乖乖的养身子，小姑姑既然将你们接回来，就不会说心疼你们吃穿用度，你们才多大个人，能吃多少？小姑姑养得起你们，不要替小姑姑心疼。身子不好，花的银子更多，明白吗？”
“嗯。”豆豆乖巧地点点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报答小姑姑和叔公他们。”
“好，小姑姑等着小豆豆长大！”
豆豆跟许天他们那样，惹人疼爱。
到目前为止，许家的小孩都是很懂事的，至于素未谋面的本家，许小鱼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个跟张桂英娘家不相上下的奇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下苏廷翰被她反将一军，说不定会让许家本家的人提前入京。
不过许明哲不要她管这些事，她也就懒得过问了。
反正只要苏廷翰不好过，她就高兴。
许小鱼给豆豆检查过身体，又好生叮嘱一番，这才离开了北院。
许小鱼找到张桂英，此时张桂英正跟丫丫整理娃娃穿的衣裳。
“小姑姑。”丫丫乖巧起身打招呼。
“丫丫。”许小鱼摸摸她的头，“最近怎么样？”
“很好，谢谢姑姑，叔奶奶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
许小鱼笑：“那多吃些，小姑娘还是长胖点比较好看，我们家丫丫太瘦了。”
“吃不了这么多。”
“慢慢来，不能一口成吃胖子。”许小鱼顿了顿，看向张桂英，“娘，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呀？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咯。”张桂英将叠好的衣裳摆到柜子里，转头看向许小鱼。
“我觉得要不给豆豆找个书童吧，日常也有个人照应。”
“不用了不用了，小姑姑，我可以照顾弟弟的。”丫丫赶紧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