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看看这个人是谁
许小鱼压下没由来的紧张感，悄悄上前。
那人衣衫褴褛，身形单薄，裸露在外的手瘦得只剩皮包骨，不知多久没洗过的头发已经结成块。
一靠近，就能嗅到那股酸爽得令人受不了的味道。
刚才明明动了才被许小鱼看到的，如今却仿若没了气息似的一动不动。
不过许小鱼知道这人还活着，只不过十分虚弱。
许小鱼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那人：“你怎么样了？”
她动作很轻，那人却一下被她推倒在地上。
许小鱼：“……”
她小心翼翼地将人翻过身来，这人瘦得骨头都硌人了，乱蓬蓬的长发将整张脸都遮住了，只能隐约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不是地下城的人！
许小鱼把脉之后，发现这女人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饶是末世粮食短缺，许小鱼也没见过像她这样营养不良、瘦到脱形的人，整个人已经脆弱得像玻璃一样，只要用力碰一下就能让她碎了。
许小鱼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却越发浓烈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想知道这女人长什么样子。
许小鱼拨开她的头发，入目所及的却是一张满是污迹、脸颊凹陷下去、难以辨认的面容。
然而，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随之而来，许小鱼心中一颤，这该不会是她亲娘吧？
当初遇到亲爹也是这种感觉，许小鱼立刻抱起她闪身去了姜瑞雪所在的平台上。
“她是？”姜瑞雪见许小鱼抱了一个人上来，有些奇怪。
“瑞雪，我见到她就有种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觉，就好像天生该是如此……”
“该不会是你亲娘吧？”
没等许小鱼开口，姜瑞雪就下意识接过话头。
许小鱼说：“有可能，所以……”
“等我一下。”姜瑞雪动作很快，分别采集了两人的毛发，紧接着闪身入了空间。
许小鱼深深地看着怀中脏得不成样的女子。
由始至终，她都没松开过手。
她来京城没多久，却听过很多关于母亲的事迹。
许小鱼知道，素未谋面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
她深得霍家医术真传，经常外出行医，免费给那些穷苦人家看病，从来不摆什么大小姐的架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父女还在的时候，杏林堂是京城名气最大的医馆。
无论贫苦富贵的人家，说起看病，无一不是先想起霍家父女。
而且杏林堂还有规矩，若非急症一律都要排队看病，哪怕再有权势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杏林堂也得罪了不少权贵。
但霍茂平正直的同时也很固执，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
这也导致杏林堂落入江家手中后，没什么人深究这件事，也没人记得霍瑛还有个女儿被江涛藏得死死见不到人。
不管你是不是我母亲，我都会救你的！许小鱼从空间里拿了些保命药喂怀中的人吃下去。
凤南星还被隔绝着，不知道外头什么情况。
在姜瑞雪鉴定结果出来之前，许小鱼不想将一件乌龙事当成真。
许小鱼的目光再度落在平台下那密密麻麻的棺材上。
刚才还在试图撞开棺材盖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说不定是个万人坑！
在许小鱼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姜瑞雪出来了。
许小鱼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怀中的人是她亲娘。
“恭喜你小鱼，找回自己亲生父母。”姜瑞雪由衷替许小鱼高兴，“以后，你有两对父母了。”
许小鱼低头看着毫无生气的女子，虽然已经看不出她本来长什么样子，可许小鱼知道，曾经的她一定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不然怎么生得出像她这么好看的孩子呢？
“瑞雪，我先将她送进去，她太虚弱了，再也禁不住半点折腾颠簸，在里面有爹我照顾着，会好很多。”
“嗯嗯，快去，尽快让伯母好起来。”
许小鱼转眼间在姜瑞雪面前消失。
姜瑞雪看着这满坑的棺材，又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跟着闪身进了空间。
也是这么巧，两人刚分别躲入空间，平台上方忽然被打开了，接着跳下来两个身穿白衣、带着面具的男子。
而凤南星看到许小鱼又抱了一个人进来，急得不行：“宝宝，这是你的底牌你的秘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人进来？万一他们醒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爹爹，你看看这个人是谁。”许小鱼将人抱进小竹屋，侧首对凤南星说，“要是你觉得不能带进来，那我立刻送出去。”
凤南星闻言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这才转移到许小鱼怀中的人脸上。
这一看，他如遭雷击，死死地瞪大双眼盯着人，一瞬不瞬，颤声开口：“小鱼，莫不是爹爹眼花了？爹爹怎么、怎么看到了你娘？”
“那你再仔细看看？”
凤南星伸出微微发抖的手，在快要碰上霍瑛的时候又猛地收回。
他怕这是梦，像他做过很多次的梦，只要碰上霍瑛，霍瑛就从他眼前灰飞烟灭。
“不是真的……”他摇摇头，喃喃自语，“他们明明说妮妮已经死了。”
“爹，妮妮没死。”许小鱼抓住他的手，放到霍瑛的脸上。
凤南星浑身一颤，接着紧紧绷起来：“我不是做梦？”
“没有。”
“妮妮她……”
“还活着。”
“你没骗我？”
“爹，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凤南星没有再说话，他一直紧紧盯着霍瑛，过了许久，他忽然哭了，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呜呜呜……妮妮……”
他想抱霍瑛，但又不敢，因为他也是大夫，看得出来霍瑛的情况很不妙，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宝宝，你快救救她，她是你亲娘啊！”
“爹，别担心，我会把娘救回来的，但是外面的事还没有结束，娘就先交给你照顾。你放心，娘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你给她擦身换衣服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她现在经不住一点一点折腾，身子骨已经虚弱到极致了！”
“爹爹明白的。”凤南星死死握着双拳，他做梦都没想到老天能待他如此。
第467章 又被嫌弃
以为永远见不到的女儿回来了、天人永隔的妻子还活着……这一切对于凤南星来说，是多么的惊喜。
哪怕让他用自己一切去换，他也愿意。
本就不是能能言善道的凤南星，除了忍不住掉泪之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霍瑛身上，深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曾经灵动得仿佛会说话的双眸紧闭着，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出年少时的神采飞扬，形销骨立，让人无法将这样的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可在凤南星眼里，不管霍瑛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来。
刚开始是没想到霍瑛还活着，心思都放在许小鱼身上，这才没有注意到她。
许小鱼抓紧时间用泉水配了一副药给凤南星，让凤南星喂霍瑛吃下去，她则观察空间外面，打算离开地下城。
这一晚上快过去了，她和姜瑞雪得赶紧出去才行。
不然很容易会被地下城的人发现。
当许小鱼看到外面两个男子怪异的举动时，眉心微蹙。
他们竟然将那块破石头带了下来！
该不会是找她跟姜瑞雪的吧？
念及此，许小鱼没有离开空间。
空间是无法利用意念移动的，也就是说你从哪儿进入空间，出去也还是会在那。
只有人走到哪儿，空间跟到哪儿。
许小鱼猜得没错，这两个男子确实是得了石头的指示下来。
不过两个男子并不知道石头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已经有外人闯入了地下城，单纯以为那个逃脱的傀儡会藏到这里。
那两人带着石头搜寻许久，大概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有许小鱼的气息，他们终于离开了。
许小鱼等了许久，确定那块石头已经走远，这才从空间出来。
姜瑞雪见状，也跟着现身。
“时候不早了，这过去已经快一个晚上，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姜瑞雪问，“明晚再来查探。”
“嗯，我们走吧！”
走比来时容易多了。
许小鱼和姜瑞雪都是那种走过一次就能将牢牢记住地形的能人。
她们进来时已经记下了那些血卫的哨岗都在哪儿，所以避开他们很容易。
再加上有空间，哪怕差点碰面，却只要躲进去就好。
许小鱼和姜瑞雪有惊无险地上来地面，天已经大亮。
而那个老头则在门外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腔。
两人趁机从窗户跳出去。
在她们离开之后，老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看了屋里一眼，笑意一闪而逝，戏腔唱得更好了。
许明哲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着许小鱼回来。
他其实很担心许小鱼出事。
直到许小鱼回来，心头的大石才总算落下。
“去沐浴歇着吧，今日要去见商大人，可能要晚些才回来。”许明哲对她说道，“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谈。”
“嗯嗯，那五哥忙去吧，我先去补个觉。”许小鱼点点头。
许明哲压下内心的担忧，去睡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起来同魏士遇一道前去商家。
商老爷子是天子近臣，本来已经打算致仕，但景昭帝不放人，让他继续留在朝中。
商恕己以前很怕这个严肃的祖父。
尤其是被踢出京城后，更是恨起他。
后来认识了许明哲，在许明哲的分析下，他才惊觉自己误会了老爷子的良苦用心。
这次回京之后，商恕己听从许明哲的建议，不再跟老爷子对着干，爷孙两的关系不但缓和了，甚至还能说上几句话。
而商老爷子一直很想见见这个将他混账孙子拉回正途的少年。
闻名不如见面，当许明哲站在他面前，这个在朝堂上多年的老狐狸，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后生可畏这四个字。
他很欣慰，商恕己能认识这样的朋友。
如果不是许明哲，他这个孙子恐怕一辈子都扶不上墙了。
开阳书院是送对了啊！
“如今是在家中，不要拘礼，都坐下吧。”老爷子微微一笑，示意他们落座。
商恕己觉得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他还没见过祖父这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一面！
商老爷子也没考许明哲什么，就随便闲谈一下，然后发现这少年真是人中龙凤，谈吐根本不像是他那年纪该有的。
老爷子看看自己的孙子，有些心塞。
人比人真是气人啊，许家怎么就这么会生？
要是商家有个这样的孙子，还愁商家无法更进一步吗？
可惜啊可惜，家中适龄的丫头又都订亲了，如若不然，有这样一个孙女婿，他也是极满意的！
许明哲浑然不知，自己差点又要被牵红线。
越是和许明哲魏士遇深入交谈，商老爷子就越是嫌弃商恕己。
横看竖看都不顺眼那种。
商恕己自然也察觉到老爷子那挑剔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他摸摸鼻子，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让老爷子不喜了！
到最后，商老爷子和许明哲竟有些相见恨晚。
什么辈分都放到了一边，成了忘年交。
商老爷子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侃侃而谈，而且跟少年人聊天，自己好像也变年轻了。
许明哲离开时，商老爷子还暗示会给许明哲留意一下好姑娘。
吓得许明哲赶紧告辞离去。
他可不希望天上突然砸下一门亲事！
商恕己将许明哲魏士遇送出去，他抱怨道：“我家老爷子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我中举之后，他对我已经很温和了，可刚刚，觉得好像这些变化是我的错觉，他似乎又想将我赶出家门……”
“别胡思乱想，老爷子要是不疼你，会这么大费周章的给你做安排。容谅，永远不要只看表面！”许明哲正色道。
刚才交谈里，商老爷子字里行间都是希望他往后能多提点一下商恕己，并表示商家会承这份情。
这可是商家啊，对他做出这样的条件交换，意味着往后他要是需要商家帮忙，商家会无条件出面。
他目前还只是个小小的举人而已，虽然有解元之名，可毕竟还未正式踏入仕途，便是入仕，吏部尚书对他而言还是庞然大物，可这庞然大物却对他许诺了！
商恕己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第468章 不现实
许小鱼睡了两次回笼觉，才终于等到了许明哲。
他喝了些酒，俊颜绯红，双眸氤氲，越发显得少年动人心魄。
“五哥啊，我都不是让你少喝些酒吗？不安全，很容易被外面小姑娘惦记的。”许小鱼上前扶许明哲下马车，一边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说你万一被人强抢了，我又没这么快收到消息的话怎么办？”
许明哲：“……小鱼不要胡说。”
“哼哼，我才没胡说，有些大胆的姑娘看到醉美人，还真容易起色心，将你抢回家成亲。”
“你去让人给我做碗醒酒汤吧！”许小鱼的话让许明哲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许小鱼撇撇嘴：“哦，那你等等。”
“我来吧。”姜瑞雪主动接过任务，她还给许明哲和魏士遇端来了茶，“你们先喝些醒醒酒，这茶不一般，在别处很难买到！”
许明哲接过来就闻到那股令人精神一震的茶香，他虽然没怎么喝过茶，但好坏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谢谢瑞雪，这茶很香。”他向姜瑞雪道谢。
“我这里还有，回头送五哥和魏大哥一些，念书困了，可以泡上一杯提提神。”姜瑞雪笑道，这可是她空间特产，在外面万金都买不到。
“那我就不客气，厚着脸皮先收了。”魏士遇笑，“这是好茶。”
“你们喜欢就好，我给你们煮醒酒汤去。”姜瑞雪说罢，便转身去了后厨。
魏士遇感叹：“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个个比男子还要厉害，小鱼如此，瑞雪亦是如此。”
“术业有专攻，我们念书也念不过魏大哥你啊！”
“你这么聪明，要真是去念书，怕不是也没有我们什么事。”
“哪能呢，你让我做策论什么的，我就不行了，我只会用拳头讲道理。”
“有些事道理讲不通，拳头就是个好东西，可惜文人大多体弱，又自诩读书人，不会轻易动手。”
“那魏大哥会吗？”
“会！”
魏士遇毫不犹豫。
以前不会，可现在大概是和许小鱼接触多了，魏士遇觉得有时候就是要拳头硬，光靠嘴是不行的！
看看许明哲，面上文质彬彬、风度翩翩，可私底下每天早上都会起来练武，如今普通一两个大汉也不是他对手了。
“我就喜欢像魏大哥这种虚伪不做作的朋友！”许小鱼哈哈大笑。
许明哲抚额：“小鱼，有些字眼不能乱说，你魏大哥已经是议亲的年纪，你要收敛些。”
议亲的对象还是她的好姐妹刘木兰，他倒是知道许小鱼没别的意思，可架不住外人听了会瞎说，到时候搞得姐妹关系紧张，那就大可不必了。
许小鱼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魏大哥，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不会，小鱼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你不要惯着她。”许明哲正色道，“你跟她熟这样说自是没问题，可这里是京城，小鱼如今身份不一样，架不住有人会借机抹黑，她也得自己记住，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人生在世，无法事事照着意愿去活，有时候有些事还是得顾忌一下，就算自己不在意，那至亲会在意会苦恼，既然能避免，就不要让它发生吧！”
许小鱼赶紧道：“五哥说得有道理，我以后会记住的。”
“小鱼，五哥不是让你将自己个性藏起来，而是因为你现在是小郡主，无形中已经代表着皇家和朝云国的颜面，你明白吗？”许明哲柔声解释，“身份越高，背负的责任就越重，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明白的五哥，我只是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以后会注意这些的。”
“小姑娘委屈了可以跟五哥说，五哥或者不能让你立刻不委屈，但能叫那些让你受委屈的人有苦难言，给你出气。”
说罢，许明哲怜爱地摸摸她的头。
他是真希望小姑娘一辈子无忧无虑啊，可现在她一跃成为小郡主，身份注定了责任，她无法避免。
而他作为兄长，只能提醒她、帮助她、暗中护着她，努力让她尽可能的开心。
她给他和许家带来了太多太多以前不敢想象的幸福和荣耀，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他也会让小姑娘快乐安宁地过一辈子。
等姜瑞雪煮好醒酒汤出来，魏士遇已经撑不住先回房歇着了。
许明哲让下人把醒酒汤送到魏士遇房间，随后与许小鱼姜瑞雪去了书房。
“如何？”许明哲问。
许小鱼和姜瑞雪相视一眼。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将地下城的事说了一遍。
许明哲听得心惊肉跳。
皇城下面，竟藏着这么大的危机，而景昭帝却一无所知！
许小鱼瞒去了霍瑛还活着的事。
“我下去深渊见到的两边峭壁上的洞穴都关着人，想来是跟我爹一样的。而且这些人都没什么生命体征，怕不是也需要某种媒介才能唤醒。”许小鱼道，“五哥，京城人这么多，一旦地下城爆发，京城怕是要被屠城，变成一座死城。”
“敌人就在眼皮底下，不能迁都！”许明哲神色严肃，“届时，地下城的人一挑拨，只怕是京城直接混乱起来，更容易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我跟瑞雪倒是想直接摧毁地下城，但不能让京城百姓都在，不然伤亡会很惨重。五哥，你有没有办法让京城的百姓都离城一天？然后我们动手炸掉地下城？”
“不现实。”许明哲摇摇头。
京城人口至少百万，怎么可能让这上百万人同时离开京城？
就算是找到了借口，那地下城的也不是傻子，这么大的动静能不猜到目的才怪。
“与其让他们躲在暗处，倒不如叫他们暴露出来，变成我们在暗处，这样我们才能占据最大的优势。我猜，这地下城应该和当年的平王有联系，他们想要的还是皇位。
可握着这么大王牌却多年没出手，一定还有什么是他们忌惮的。听你们的描述，这地下城用都是绿幽幽的光？我们或许可以假设，他们怕见光？”
第469章 没人能安生
“又或者，他们至今还不能真正控制住这些人？关键点很可能就是你说的那块来历不明的古怪石头。石头会找你谈条件，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一次石头？”
许明哲脑子转得很快，短短时间内就做出了很多的猜测。
“也许，我可以去试试！”
“不行！”许小鱼和姜瑞雪异口同声拒绝，“你不能去！”
尤其是许小鱼，反应特别激烈：“你好不容易才考上解元，爹娘刚为你骄傲，要是去了那种鬼地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让爹娘和兄长他们怎么活？”
“五哥，文人就做文人该做的事，你聪明，就做个智囊给我们出谋划策，行动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你要相信我，我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瑞雪都不行。”
许明哲认真地望着许小鱼：“小鱼，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我没有你想象那么弱。打从心底将你当成我的亲生妹妹，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以身试险。”
“五哥……”
“这事你要听我的。”
“别的可以，这件不行！”
平时什么都听许明哲建议的许小鱼，这次态度很坚决。
许明哲还试图说服，许小鱼直接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许明哲：“……”
姜瑞雪想笑又不敢笑。
这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怎么被许小鱼变成演绎苦情剧的经典画面呢？
许明哲无奈：“好好好，我不说。”
许小鱼这才放下手。
其实捂不捂耳朵都没区别，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要彻底表明态度而已。
“五哥，你好好想想，我们该怎么做，你来说，我去做。我比你们更多保命的手段，而且你也说了身份越高责任越大，就让我身先士卒，当个先锋，打响与邪恶抗争的第一枪。”
许明哲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许小鱼用词很新奇，可又怪有道理的。
“你还是个小姑娘，这种事不应该先落在你身上！”
“五哥不总是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那我是小郡主，我有能力更应该一肩扛起啊。”
许明哲深深地看着许小鱼，半晌都没有说话，最后才深深叹了口气。
这是多无奈，才让一个小姑娘扛起这种大事？
许明哲虽然较之同龄人更沉稳，可始终还是拥有一腔热血的少年。
“这件事还是等我入宫与太子商议后再拿章程，小鱼，等我安排可好？”许明哲终究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事关重大，不可能瞒着宫里的。也许皇上那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记住了吗？纵然实力强大是张王牌，可小鱼你要记住，有时候别人挖一个小小陷阱就能置你于万劫不复。”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五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来，我会等你计划。”
“好。”
许明哲再度伸手摸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
本以为入京之后，能让家人过得舒服些，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这个危机不解决，没人能安生！
许明哲又细致地问了些关于地下城的事，这才打发许小鱼两人离开，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既然京城有不少地下城的眼线，但锦麟卫却一直没有发现，要么就是锦麟卫有地下城的棋子，要么就是这些眼线都很小心从来没有暴露过。
而且现在最让人不安的，就是知道朝中大臣有多少人是归属于地下城的？是太子党多还是三皇子党多？这些都在考虑之内。
如果太子党都是地下城的人，那么在太子登基前，都不能轻易动他们，否则太子一位保不住。可留着又会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发展，等到那时，怕是太子想要动他们都不行了。
那些给太子以及后宫妃子下毒的人，百分之百是地下城的人。
江涛也是。
不过许明哲从江涛的表现看来，他似乎不知道地下城的存在！
许明哲的目光渐渐深沉下来。
……
次日。
许小鱼入宫给太后请安。
本来昨晚她还想去一趟地下城的，但却被许明哲姜瑞雪阻止了。
许小鱼没办法，只能压下那种好奇。
那个傀儡服用了许小鱼用血做印子配的药，情况已经在渐渐好转了。
不过霍瑛的情况仍旧很糟糕。
目前许小鱼只能先养着霍瑛，不敢用太多泉水，也不敢用治疗异能，怕她的身子技能撑不住一下子这么大的改变。
凤南星很着急，一直围着霍瑛团团转，丝毫没有因为霍瑛瘦得脱形就对她不理不睬。
许小鱼看得出来，爹娘是真爱啊。
大多数人爱的只是皮囊，只要容颜变老，爱也会跟着消失。
“小鱼，你在想什么？”太后伸手在许小鱼面前挥了挥。
许小鱼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太后面前走神。
“是不是皇祖母太唠叨了？”太后委屈，“小鱼现在都不爱听皇祖母说话！”
“没有的皇祖母，我就是之前给皇帝叔叔的球，皇帝叔叔怎么还没做出来，对不起啦皇祖母，我不应该这时候走神的。”许小鱼赶紧哄太后。
太后这才欢喜起来：“哼哼，回头我就训他，让他办事靠谱些，别老将朝堂敷衍人那一套也用到自家人身上。”
九公主失笑：“自从宫里多了小鱼，便多了许多生气，感觉死气沉沉的皇宫都鲜活起来了。小九听说，现在那些嫔妃们天天忙着搭台子打麻将，母后那边如今是清静多了。”
“可不是，连仁寿宫都冷清了，往日不是这个来告状，就是那个来哭诉，现在倒好，一个个都开始打起麻将来，倒是少了很多事端。我在宫中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一派祥和的后宫啊！”太后感叹。
争宠都没人争了。
“那多好，皇祖母也不用管那些闹心事，皇后娘娘也舒心。”
“对了小鱼，你爹怎么还没回宫？现在朝堂上都等着见他呢！”
“爹身体不太好，上朝时间太长了，我怕爹撑不住，想将他养好一些再让他正式露面。”许小鱼撒了个谎，“他们这么急着催我爹上朝，该不会是想当我爹岳父，给我找个后娘吧？”
第470章 没有传言不堪
“这事皇祖母会以你们父女的意见为重，别担心。”太后笑道。
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她可不会逼着他去做什么。
只要他开心，就算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作为母亲的已经心满意足。
“皇祖母真好。”
“就你嘴巴甜。”
顿了顿，太后又问道：“小鱼啊，许家五郎可曾有婚配？”
许小鱼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不会是谁求到皇祖母面前，要给他指婚吧？”
她的直接让习惯了后宫绕绕弯弯的太后失笑，小姑娘就是太率真了，说话一点都不会委婉，也正是如此，太后才觉得这个孙女古灵精怪的，煞是讨人喜欢。
“皇祖母就是问问。”
“之前曾订过亲，但女方因为他重病不起，解除了婚约，一直到现在也未曾再次议亲。”
“甚好甚好！”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说起来，如果不是许家，她这个孙女就活不到今天了，许家对皇家有恩，她记在心上。许明哲又年少有为，她倒是想将小九许配给许明哲。
不过这事还得与皇帝商议，免得皇帝有了其他安排，倒是叫她无意中做了件讨人嫌的事，惹得母子生分。
大概是存了这种想法，太后越看就越觉得九公主凤蓁和许明哲般配。
两人的经历相似，应该更能体谅对方。
太后在许家逗留的时候，也见过许明哲，从他谈吐中大概了解他为人如何。
虽说许家寒门，可许明哲从逆境中走出来，从不怨天尤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而且，许家家风好，兄弟和睦，尽管公主下嫁，但这样的人家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皇祖母，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让我知道一下好不好？我还能给点参考意见，不然牵线牵成怨偶可不好。”许小鱼很好奇。
“不急，到时候有了定论，我会同你说的。倒是你，傅承彦怎么就成了你未婚夫？”太后想到京城名气响当当的混世小魔王就觉得心塞。
这小混账除了长一副好皮囊，哪里就配得上她医术无双的孙女了？
九公主捂住偷笑，给许小鱼递了个眼色，表示太后已经念叨这件事很多回了，让许小鱼看着办。
许小鱼倒是很大方：“他好看呀！”
太后心梗了。
“好看不能当饭吃。”
“可是，我喜欢他呀。”
太后立刻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将喜欢挂在嘴边？”
许小鱼依偎过去：“皇祖母，喜欢就是喜欢呀，如果喜欢一个人不让他知道，那喜欢的意义是什么？就默默看着他，等待所谓缘分降临，最后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别人悔恨终身么？
我觉得不是的，我喜欢他，我应该让他知道，争取也让他喜欢自己。如果到最后他还是选了别人，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毕竟努力过不是？”
太后笑骂：“这歪理虽然很有道理，不过世道总是为难女子，所以姑娘家要矜持些，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
“皇祖母你错啦，正是为了自己，才在可以选择的时候顺着自己心意来。我在这就说句大不敬的话，无论是你还是皇帝叔叔，都不能左右我的婚事，我选我自己看中的。”许小鱼坚定地道。
“而且，言诺真没有外面传言这么不堪，他混账也是对人的，至少在大富村的时候，他从不主动惹事去欺负别人，在清河县还会去帮别人，也不摆架子。
他就是单纯看京城某些人不顺眼，才处处针锋相对，而且我见过他讨厌的人，说实话真不咋样，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恶心极了。”
太后无奈：“你怎么就处处护着他？这不行……”
“皇祖母，外面不同后宫，你不要用后宫的思维去量度啦！当然，我不接受任何背叛，言诺要是敢对不起我，后悔的一定会是他！”
“你这丫头。”
太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换成旁人说这样的话，早就挨骂了。
可许小鱼不一样，她说什么都让太后觉得心疼和自责。
如果能早些找到她，她怎么会受这么罪呢？
每次想到她在江家被江涛他们折磨，太后的心就跟被针扎一样，越发千依百顺，想要对她好些弥补她。
“皇祖母，我知道皇家的姑娘婚事都不由得自己，可我就这么一件事想要自己做主，请皇祖母成全我吧。”许小鱼撒娇。
其实太后成不成全都改变不了许小鱼的选择，她这么说，只是给太后一个台阶下。
如果太后非得干涉，那么这些家人认不认无所谓的。
虽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时空的人，可她从未和他们生活过，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要割舍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反正她还有许家，就算皇家要针对，她也有底气去谈条件。
如今对太后好是因为太后也对她好，可这好一旦沾上了利益，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我们亏欠你太多，只希望你往后都过得好，皇祖母答应你，在你婚事上只给你意见参考，如果你认定了，我们也只能送你出嫁。傻姑娘，皇祖母只是担心你年少无知被人骗了才会这么紧张。”太后宠溺地道。
“偷偷告诉皇祖母，其实是言诺被我骗啦。”许小鱼得意，她可不是傅承彦眼中单纯无害的小姑娘。
太后摸摸她的头，然后笑着将她搂入怀中：“你是皇祖母的小心肝，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想要天上的星星，皇祖母也让你皇帝叔叔把它摘下来给你。”
“我不要星星，只要天下太平。”
这样就能安心养老了。
星星什么，只是想得美好罢了，谁也不知道那些看似美丽的星星是怎么荒芜的星球。
从仁寿宫出来，许小鱼跟九公主去了霞云殿。
“九公主……”
“还叫公主？我就比你大两个月，就喊我九姐姐吧。”九公主笑着打断她的话，“本以为我是最小的，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妹妹，真好。”
“九姐姐。”许小鱼甜甜地唤了她一声，多个姐姐其实也不错呀！
第471章 矮子里拔高个
九公主很高兴。
自小因为母妃出身卑微，虽然和太子哥哥关系好，可宫里其他公主却从来都不喜欢她。
尤其是她受伤之后，她们更是将她视为不祥之人，都联合起来孤立她。
从一开始的难过到后面的麻木，最后整个人也变得冷冷淡淡，极少与人来往。
可许小鱼的出现却慢慢将这一切都改变了。
九公主手上的狰狞的旧伤疤被治好之后，她眼见着开朗起来，对许小鱼也是发自内心的维护。
“小鱼，我在宫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往后就多了你啦！”
“九姐姐，以后会更好的。”
“嗯，我也相信。”
“我们去东宫那边吧，我还得给太子请个平安脉。”
“那我们一起，正好也看看太子哥哥好些没。”
而此时东宫那边也正热闹着。
所有皇子都在，围在床榻前对太子嘘寒问暖，表现得都恨不能代替太子生病，字里行间都说太子吉人天相之类云云。
太子对这些兄弟不冷不热。
别以为他不知道，在他“病重”这段时日，他们的小动作可没少，一个个都巴不得他立刻死了，好空出储君的位置。
可惜了，他们注定要失望。
不过太子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对他们所作所为并没有提半个字。
而且太子也明白，他们今天到这里无非是为了遇上许小鱼。
许小鱼还未正式认祖归宗上玉牒，但她的身份是板上钉钉，天下皆知的。
这么一个医术无双的妹妹，哪个不想将她争取过来？
大夫常见，神医可不多见。
“太子殿下要小心保重身子，父皇需要你，朝云国也需要你，你得快些好起来。”凤昊装模作样地道，“先前一直担心，好在老天开眼，有小鱼这么一个神医妹妹。”
“多谢三哥关心，我会好好保重的，不会让三哥失望。”太子道。
景昭帝总共有过六个儿子，其中长子在他登基的时候夭折了，太子是皇后后面才生的，排行第六。
他最小却成了太子，上面的哥哥没有一个服气的。
只不过景昭帝虽然不喜皇后，对太子也不冷不热，却从来没有废太子的心思，这让另外几个皇子很着急。但他们的母族又都不如皇后和花妃显赫，只能抱团，可他们没有一个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如此便好，父皇也安心些。”凤昊道，“朝中大人都盼着殿下早些好起来……”
“三哥慎言，朝堂有父皇主持大局，而我不过是跟着诸位大人学习如何处理国事，朝中有没有我，都一样运作。父皇对三哥寄予厚望，三哥还是别寒了父皇的心！”太子淡淡地打断凤昊的话。
凤昊脸色微变，没料到往常都对他退让三分的太子今天语气竟这么冷硬。
太子接着下逐客令：“我乏了，有劳诸位兄长拨冗看望，等我休养好，再请诸位兄长喝上一杯。”
几位皇子还没见到许小鱼，哪里愿意走？
“殿下一个人也无聊，不如我们兄弟手谈几局？”四皇子仿佛没听到太子的话似的，嬉皮笑脸地上前，“殿下要手下留……”
话才说到一半，四皇子也就讪讪闭嘴了。
因为太子冷厉的眸光如有实质般落到他身上，让他为之心头一颤。
太子见他闭嘴了，便靠着枕头闭上眼，不想理人这四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皇子们心有不甘，可太子毕竟是储君，他们也不敢怎么闹，只能灰溜溜地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有宫人入内禀告：“殿下，九公主和小郡主来了。”
皇子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对于许小鱼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可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他几位皇子却还没见过许小鱼。
太子见状，知道他们今天是不会走的，只能让宫人将人请进来。
许小鱼和九公主很快入内。
九公主看到几位兄长，眼底的笑意瞬间隐去。
见过太子，这才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许久不见，小九最近可好？五哥正打算去看你。”
“小九变了呢，变得比以前更美，小七和小八见了，估计又要不开心。”
“听说你的手臂那个伤疤已经被治好是不是真的？”
……
许小鱼看着这几位皇子，顿时明白景昭帝为什么放任三皇子笼络大臣了。
三皇子是矮子里拔高个啊，真是一个比一个烂，也难怪景昭帝这么不喜欢皇后母族，凤辞的太子之位依旧稳稳的。
景昭帝的儿子，真的只有太子拿得出手，而且是剩下那些加起来也不及太子百分之一那种。
这里是东宫，对自己妹妹说这种话不觉得冒犯吗？
比起许小鱼的不屑，九公主倒是淡然多，大概是见惯了兄长的不靠谱。
“多谢哥哥们关心，小九很好。”
“对了，这位就是祁王的女儿，许小鱼。”三皇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许小鱼身上。
“也是妹妹了。”
“多亏妹妹妙手回春，让太子殿下转危为安。”
“小鱼啊，我是二哥。”
“我是三哥！”
……
看着他们争相恐后地围着自己说话，许小鱼眉头微微一皱。
皇帝叔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微微福身：“见过诸位兄长。”
“哈哈哈，不必客气，走吧，小鱼，五哥带你去玩儿。”
“小鱼，我们府上有不少好药材，你要不要去挑挑？”
“走走，宫里忒无聊了，还是出宫痛快些。”
“许小鱼是来给太子哥哥请平安脉的，诸位兄长这就将小鱼带出宫，不怕父皇怪罪吗？”九公主冷冷地开口。
寝殿里有瞬间的死寂。
除了三皇子外，其他几个都有些尴尬。
“一会还要去皇祖母那，就不同诸位兄长出宫了，见谅。还有，我请脉的时候不喜欢有旁人在，不知道几位能否回避一下？”许小鱼觉得给这些人脸是给让自己不自在，说话就开始不客气。
“兄长们请回吧。”太子淡声道。
三皇子看了许小鱼一眼，意味不明，随后拱手告辞。
在其中一位皇子经过许小鱼身边的时候，许小鱼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第472章 不能以身试险
许小鱼看了他一眼。
是五皇子。
她心头凛然，收回刚才那些话。
并非所有皇子都是庸才，眼前这个五皇子就深藏不漏。
“怎么了，小鱼妹妹？”五皇子察觉到许小鱼的目光，笑嘻嘻地看着她。
“没事，就是觉得五哥很香很精致。”许小鱼微微一笑。
五皇子来兴趣了：“小鱼妹妹也喜欢熏香？那正好，五哥平时没事就爱捣鼓调香，回头给你送些去，你喜欢什么样味道？”
“兰花。”
“哈哈哈，那可真巧了，五哥最近正好也在调兰香，等调好了请你来我府中挑挑如何？”
“好，谢谢五哥。”
许小鱼很乖巧。
五皇子心满意足：“那小鱼妹妹就等我消息吧。”
“五哥真好，五哥慢走。”
“哈哈哈……”
五皇子笑着离开了。
许小鱼嘴角还在上扬，眼底却已经没了笑意。
调香？
调的什么香身上会有这么重的药味？
如果不是常年泡在药材里，需要用这么浓郁的熏香来盖住么？
旁人闻到的只有香味，可许小鱼嗅觉非同一般，尤其是对药味最为敏感，五皇子一经过她身边，她就嗅到盖在熏香下的药味了。
看来这个五皇子深藏不露啊！
再加上地下城的事，让许小鱼不得不上心。
到时候去五皇子府中看看也无妨。
“小鱼你也喜欢熏香吗？”九公主眉头微皱，并不太愿意看到许小鱼跟五皇子来往密切，“我认识几个调香不错的姑娘，过两天让你们认识一下！”
“还行吧，姑娘家香喷喷多好。”许小鱼笑，随后转移话题走到床榻前，“殿下今日可好些了？”
太子轻笑反问：“还叫殿下这么生疏吗？”
许小鱼有些不好意思：“太子哥哥。”
“诶！”太子乐呵呵应了。
“我来给太子哥哥请脉，太子哥哥伸手。”
太子照做。
许小鱼诊过脉，望着太子：“太子哥哥身上的余毒已经清楚得差不多了，吃食上要做些改变，一会我跟梁总管交代一下，如果太子哥哥觉得身子没有什么不适的话，早上醒来可以适当地打一下拳，但不宜太久。”
“好，谢谢你小鱼。”
“太子哥哥不要说这样的话，五哥说了你是好人。”
太子失笑，他忽然觉得自己羡慕许明哲，天天被妹妹挂在嘴边。
“傻姑娘！”太子摸摸许小鱼的头，接着看向九公主，“小九你好些了吗？”
“小九已经没事了，让太子哥哥挂心了，太子哥哥要早些把身子养好才是。要不然，又该生事端了。”
“嗯，我会的。”
男女有别，哪怕是兄妹也如此，许小鱼给东宫的梁总管交代了太子饮食，便和九公主离开了东宫。
等两人走之后，太子便隐去了脸上的笑意，招来了东宫的暗卫：“去查查凤桓最近都跟什么人来往。”
暗卫领命退下。
凤桓就是五皇子。
别人没有发现，但他注意到了许小鱼看凤桓那一眼，带了些防备的敌意。
如果不是凤桓有问题，小姑娘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所以他觉得要好好查查凤桓才行。
如今京城已经不同往日，太子有种强烈的直觉，京城很快会出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他还是及早先做安排，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不过太子的困惑到了夜里就有了答案。
许明哲往东宫递了消息。
他不方便入宫，但东宫却早就修了暗道，太子能出宫。
见到许明哲之后，太子才知道，皇城下面竟然还藏了那么大一个祸患。
至于凤南星的情况，许明哲也没有隐瞒太子，不过他现在何处，许明哲也不知道，只说许小鱼和傅承彦将他藏在一个秘密之所，免得他失控酿成大祸。
“此事言诺已经往皇上那递了信，想必皇上已经知道，殿下也要及早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许明哲正色道。
太子久久不语。
听了许明哲这些话，他脑海里依稀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但这些画面很支离破碎，无法拼凑成完整的记忆。
“致远，连小鱼都没有办法让那些人恢复正常吗？”半晌，太子才开口问道。
许明哲道：“她说有，但是需要时间，可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难，所以不能将筹码都压在小鱼身上，殿下，我想亲自走一趟。”
“不行！”太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不能冒险，不然小鱼会恨我一辈子的，她很敬重你。致远，虽然我面上不得父皇欢心，但该有的父皇从未亏待过我，这事我安排人去吧。”
许明哲摇头：“殿下您不能保证他们不背叛你，但我可以保证我永远不会做出对不起殿下的事，小鱼是殿下的妹妹，也是我许明哲的妹妹，终我一生，我都希望能护她周全，无忧无虑。”
“你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他们要动手，大概第一个目标就是我。”
“您是太子，若您去了，这储君之位便要易主了！殿下，三思。”
“致远，如你所言，如果天下生灵涂炭，这太子之位又有什么值得留恋了？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身为太子，我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虽然太子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许明哲说地下城的事就冒出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可他有种预感，自己中毒说不定就是地下城下手，要将他变成和祁王一样的人。
至于为何留着他只下慢性毒药，太子无从得知，大概和他们的阴谋有关。
太子猜测，如今祁王失踪，他们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他！
“因为您是太子，更加不能以身试险。”
“如果他们对我动手呢？事到如今，相信致远也明白，我中毒一事缘由了。”
太子轻叹一口气。
这次轮到许明哲沉默。
太子所言，他何尝不知，地下城这一趟早晚都得走的，如果让太子去……许明哲实在不愿意往下想，景昭帝的儿子就太子有雄才大略，一旦太子出事，余下哪个皇子登基都不会容他。
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许明哲都不会放任太子去冒险。
他想护着自己的家人，而太子将来会成为皇帝……
第473章 我不同意
两人商量了许久，都无法说服彼此。
最终，以太子无法继续逗留回宫而告终。
临走前，太子郑重叮嘱许明哲：“致远，你不要随便做决定，想想小鱼和你的家人。这事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一定会有更完美的办法。我们还有时间，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暴动的。”
“殿下亦是如此。”
“我走了。”
太子带着两个暗卫迅速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许明哲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面前的蜡烛燃尽，整个人隐匿于黑暗之中。
太子说他中毒和地下城有关，那么他呢？
他也曾是中毒的一员！
这么多中毒的人，唯一的相同点都是被许小鱼碰上然后救回来。
除此之外，许明哲真的找不到他们这些互不相干的人联系是什么。
但这也让许明哲很奇怪，幕后黑手是知道许小鱼一定会出现救他们吗？
许明哲百思不得其解，轻轻叹了口气后，这才起身洗把脸歇着去。
至于许小鱼，她并没有在宅子里，而是跑去了四营找傅承彦。
傅承彦看到许小鱼时的心情很复杂。
他是高兴的，但是又不高兴。
军营里全是男人，有些糙汉子还喜欢上身不穿衣服走来走去，他真怕许小鱼看了长针眼。
所以，他一直挡在许小鱼面前，不让许小鱼的视线越过他。
两人在一处很隐蔽的地方，就算是有人经过，只要不仔细找或是听到他们说话，都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傅承彦压低声音：“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四营？”
“想你了呀。”许小鱼搂住傅承彦的腰，依偎过去，“你不想吗？”
傅承彦身子一僵，动都不敢动了，想起了那些糙汉子时不时说的荤话，俊脸通红。
“想！”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个字。
“傅哥哥。”
“嗯。”
“傅哥哥。”
“怎么了？”
“就是想听听你说话呀。”
许小鱼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哄傅承彦答应她去地下城这件事，所以也没注意道傅承彦绷直的身子。
好在如今夜里已经开始冷，傅承彦被夜风吹了会也冷静了下来，恢复如常，伸手搂住了小姑娘：“现在京城已经开始冷，往后不要这么晚跑出来，染上风寒怎么办？要听话，知道吗？”
“那我想见你怎么办？”许小鱼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黑葡萄似的眼睛格外明亮，仿佛将天上的星辰揉碎了放进去那般。
傅承彦低首对上她的视线：“我偷偷出去见你。”
许小鱼噗哧笑了：“万一你被罚怎么办？算啦，还是我来吧，我不怕冷，你摸摸。”
许小鱼将手放在傅承彦脸上：“我的手是不是很暖？”
傅承彦微微转了一下头，吻住她的掌心。
许小鱼立刻如触电般，心跳加速。
傅承彦目光紧锁着她，一瞬不瞬：“小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许小鱼一听，就知道自己这小伎俩被识破了。
哼哼，也是个不老实的，明明早就看出来，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傅承彦都怎么说了，许小鱼也不是个磨叽的人，言简意赅将地下城的事说了一遍。
傅承彦满脑子的风花雪月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深沉冷凝的神色。
“你是想自己去地下城？”深知许小鱼个性的傅承彦，几乎是马上就猜出了许小鱼的用意，难怪小姑娘这么黏糊，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傅承彦有些不高兴。
他不喜欢许小鱼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拿命去开玩笑。
“小鱼，如果我说不同意你就不去吗？”
“不，可我希望傅哥哥能同意，因为我不愿意我们之间因为这件事有了误会，傅哥哥，我说过的，感情要坦诚，无论什么问题都要马上解决，这件事我一定会去做。”
“你这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只是来告知我而已。小鱼，这么危险的事，让我去好不好？比起让你以身犯险，我更愿意你平平安安，因为我出事了你还能救回我，可你出事的话，我怎么救你？”
“我不会有事的。”
“那么危险的地方，谁敢打包票一定安全？小鱼，答应我，好不……”
傅承彦还没说完，就被许小鱼以吻封缄，余下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傅承彦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就夺回了主动权。
自从回到京城后，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生怕控制不住唐突了小姑娘。
月华涌动，夜风阵阵，吹不灭翻滚的情思。
傅承彦捧着许小鱼的脸，抵着她的鼻尖，哑着嗓子道：“小鱼，你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捏住我的软肋？你是不是我的克星？”
“不是，我是你的小甜心。”
傅承彦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压下那阵阵冲动，很希望小姑娘快些长大嫁给他。
“小鱼，我还是不同意……”
“言诺~”许小鱼索性撒娇，“你不同意我还是要去，到时候你生气我也生气，那不是得不偿失？”
“打个商量，也许我去更合适？”傅承彦低声道，“我真的不愿意冒任何可能让你有什么闪失的风险。你医术好，万一我出事了，你还能救我，可你出事的话，谁能救你？小鱼，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你，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傅承彦很少低头，可这次，他却对小姑娘低声下气。
他知道小姑娘很厉害，可即便她手眼通天，他还是会担心。
看到这样的傅承彦，许小鱼心软了。
傅承彦说得也没错，如果她真的出事，还真没人能救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鱼，你保存自己实力好不好？”
“言诺。”
傅承彦伸手将许小鱼揽入怀中，态度坚决：“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事，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同意。”
许小鱼有些无奈。
他又道：“如果真的到了无路可走，非你不可，你才出手好不好？我的小姑娘是要力挽狂澜、拯救世界的，不能这么快就上战场，还有我先冲锋陷阵！”
“可是言诺，不是我，就是五哥或者太子，选不到你头上的！”许小鱼仰起头，认真说道。
第474章 不足为道
“为什么？”傅承彦眉头微皱。
许小鱼：“还记得五哥和太子都中毒的事吗？都跟杏林堂有关系，而江涛背后就是地下城，你说，五哥和太子逃得掉吗？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他们下毒的原因，但八九不离十是为了将他们变成我爹那样的。”
毕竟许明哲和太子以及其他人中的毒，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如果是以前，他们的第一目标肯定是太子，可现在不一样，会换成我……言诺，就算你想代替我，也不可能接触到他们核心的东西。”
傅承彦闷声道：“小鱼，我不希望是你。”
“可是，轮不到我们来选啊。”
“那就到时候再说。”
什么都对许小鱼千依百顺的傅承彦在这件事上，是罕见的不肯松口。
“言诺……”
“嘘，别说话。”
傅承彦点住许小鱼的唇，将许小鱼往怀中带去。
虽然人在眼前，可傅承彦的心却有些乱。
一想到许小鱼说的那些，他就觉得有心无力，深深挫败。
傅承彦一直以为凡事都尽在掌握中，可现在才发现，这世上他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
哪怕手中握有一定的权力也没什么用。
权势在有些东西面前，完全不足为道。
两人沉默了许久，傅承彦才开口打破：“小鱼，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你说的那件事不要轻举妄动。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许小鱼轻轻叹了一口气，“好，我听你的，不过我自己能回去，你早些歇着。”
“这里是军营，我送你比较……”
话没说完，许小鱼已经推开他，身形一晃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杳然无踪。
傅承彦：“……”
小姑娘有些生气了！
可这是他的底线，他不能够接受让许小鱼去冒险，哪怕她生气。
等过两天他再出营一趟，入城哄哄他家小姑娘。
傅承彦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去。
郭伯俊一眼就看出傅承彦似乎不太高兴。
“彦哥儿，怎么了？”他低声询问。
“没事。”
“因为老国公？”
郭伯俊以为傅承彦还在为白天被老国公训这事不开心。
“他跟我爹一样，总是对我诸多挑剔。”傅承彦顺势将话圆回去，哪怕是兄弟，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许小鱼来找他了。
如今京城的形势因为地下城的存在变得很复杂，谁也不敢保证军营了有没有地下城的人。
地下城的人不知道已经泄露，所有人都安全，可一旦被他们知道许小鱼已经知道地下城的秘密，那么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老国公也是为你好才对你那么多要求。”郭伯俊安慰傅承彦，“我们也没好到哪儿去，以前都觉得老国公好说话，到了军营才知道，老人家还是那个铁血无情的将帅。”
“唉。”傅承彦叹了口气，“算了，埋怨也没有用，明天还是要照旧，早些歇着吧，谁知道会不会半夜又来吹号。”
这段日子，老国公可以说是花样百出的训练他们。
饶是他们都将门出身，一开始也吃不消。
如今是次数多了，才渐渐习惯。
“那你也别想这么多。”郭伯俊拍拍他，“早些睡吧。”
说罢，他便上了通铺躺下了。
傅承彦也跟着歇下，但他始终没法入睡，一直盯着帐顶发呆，想着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许小鱼去地下城冒险。
……
却说许小鱼回去之后，也躺着睡不着。
她是越想越气。
不是气傅承彦，而是气地下城。
就算在末世她也没这么憋屈过，现在处处被动，都不敢放开手脚去弄死他们。
许小鱼是个不服输的人，地下城越是让她不爽，她就越想报复他们。
等她找到那个城主是谁后，非得让他尝尝什么叫万毒攻心，让他早死她就不是许小鱼。
许小鱼进了空间查看霍瑛的情况。
霍瑛依旧没有清醒，凤南星寸步不离地照顾她，给她擦干净身子换了衣裳。
看着那瘦得脱形的脸，许小鱼有些心疼，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她亲娘养回来，变得白白胖胖的。
有她在，杏林堂以后还是姓霍的。
“宝宝，你娘怎么还没醒？要不我给她针灸试试？”凤南星忧心忡忡。
“不用的，娘如今的身子骨比常人脆弱数倍，经不起半点折腾，就这样慢慢养着吧，你每天按时喂她吃药便是，会好起来的。”
“真的？”
关心则乱。
哪怕凤南星曾经医术再好，碰上心爱的女人，也束手束脚，对自己不自信。
“真的，爹爹要相信我。对了，那个傀儡怎么样了？”
“啊？”
许小鱼这么一问，凤南星才想起来自己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的存在。
他有些羞愧地道：“爹爹满眼都是你娘，忘了。”
许小鱼：“……”
这爹倒是个痴情种。
“没事，我去看看，你照顾好娘。”
“我明天一定记得看看他的，宝宝放心。”
“嗯嗯。”
许小鱼胡乱应下，其实她一点都不信。
她这个爹一对上她娘，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事了。
傀儡被安置在竹屋外面，小兔子守着没让他清醒过。
期间，小兔子也有给他喂药。
如今许小鱼把脉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情况真的慢慢在好转。
小兔子很得意：“我说了吧，你不信，哼哼！”
“我要把他带出去安置。”许小鱼当即下了决定。
这样的他，随时会醒过来。
空间是绝对的秘密，许小鱼不能让除了凤南星和姜瑞雪以外任何人知道，包括傅承彦。
不是她不信傅承彦，而是对傅承彦来说，知道的秘密少一些，就更安全些。
因为许小鱼都不知道，除了凤南星之外，幕后黑手是否知晓空间这张底牌的存在。
就连那只小兔子，许小鱼都持有戒备的心态。
“那也带我出去吧！”小兔子巴巴地望着她。
不行！
许小鱼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不愿意将小兔子带出去，留在空间或许更好。
小兔子瞪着许小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回头给你带好吃的。”许小鱼敷衍它。
小兔子却高兴了。
第475章 不当猪队友
次日。
许小鱼入宫，照旧给太子请脉。
“太子哥哥，你在宫外有没有隐秘的地方，可以让我暂时安置一个人？”许小鱼趁机问太子。
太子点点头：“有的，晚些我会安排人带过去。”
他什么都不问，也没多说，就满足许小鱼提的要求。
许小鱼非常满意。
她不喜欢别人总是追根究底，毕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
聪明人就是这点好，只要不明说，就不会再追问。
“过些时日，我想让父皇将致远召入宫当我伴读，你觉得如何？”太子又问起许小鱼另一件事。
“伴读？”
“嗯，或者你可以回去问问致远是否愿意。”
“好好好。”
许小鱼很高兴。
她虽然对宫中的事不了解，可也明白太子伴读的意义。
许明哲若是能成为太子伴读，还能跟着太傅学东西，京城那些权贵人家不知道多想将自己儿子送入宫当伴读。
这么难得机会，许小鱼会拒绝才怪。
她甚至已经想了很多的理由说服许明哲。
“致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太子道。
“嘿嘿。”许小鱼与有荣焉，“五哥也说太子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
明君这个词，许小鱼还是有分寸不会乱说的。
景昭帝还活着呢，说太子将来会成为明君，谁知道景昭帝知道了高不高兴，万一给许明哲穿小鞋就不好了。
再没有人比许小鱼更希望许家能一飞冲天了。
所以她不会当猪队友。
离开东宫，许小鱼就出宫了。
姜瑞雪正在杏林堂跟匠人们说哪里需要修改的，将杏林堂修缮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就连旁边的铺子的老板都对她赞不绝口，拐弯抹角地打听她是否已经许配了人家。
当然，姜瑞雪当听不懂。
不是她看不起他们，而是眼下她还没十五岁，早恋都还早呢，哪会去想婚姻这种遥远的人生大事？
那些老板也是聪明人，知道姜瑞雪没这个意思，惋惜之后，都歇了心思。
“不错，动作很快嘛！”许小鱼进来，看到装修进度很是满意。
那些匠人一听，都不好意思地道：“小郡主满意就好，小的还怕入不了小郡主的眼。”
许小鱼给的工钱很高，这些匠人都是实在人，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干活，生怕对不起这份工钱，所以进度很快，再要不了几天，就能完工重新开张了。
“满意满意，你们的手艺很好，以后我要是再开铺子，还找你们！”许小鱼夸赞。
匠人们可高兴了，比起拿工钱还要兴奋：“多谢小郡主，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叫小郡主满意为止。”
“好好干，修缮好了，杏林堂就能重新开张！”
“是，小郡主。”
姜瑞雪笑着走过来：“他们白天就吃午饭的时候歇一刻钟，一直忙得不肯停下来，所以我做主给他们加菜了。”
“应该的。”许小鱼道，“多加两只鸡腿，晚饭也一并包了，好饭好菜，得叫他们吃饱。”
“好……”姜瑞雪点点头，还想跟许小鱼说一下装修要改改的地方，结果却被一道哭声打断了。
“小郡主在不在，求求小郡主救救我家儿子……”
年轻的夫妇抱着个孩子冲进杏林堂嚎啕大哭。
许小鱼的目光落到小孩脸上，只见小孩脸色发紫，已经休克。
“被噎到了？”她一边问，一边将孩子抱过来。
“我不知道，我就是去院子里洗了一会衣裳，回屋就看到他倒在地上变成这样，求求小郡主救救我家儿子，我夫妇二人愿给你做牛做马！”
“你们先让开。”姜瑞雪把夫妇拉开，让许小鱼救小孩。
许小鱼将孩子抱过来，跪在他身后。
她弯腰双手环绕在孩子腰部，一手握拳，拇指关节初顶住谢元明腹部正中线肚脐上方2厘米处，另一手包住拳头，向上、向内快速拉压冲击小孩的腹部，不停重复。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了他！”一老妇从后面追了进来，指着孩子的母亲破口大骂，“他要是出事，你也给我去死。”
“闭嘴，人还没死就诅咒，你们是巴不得小孩死是不是？”姜瑞雪疾言厉色怼回去，“再嚷嚷你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踹出去，管你几岁！”
老妇被姜瑞雪狠戾的模样吓到，不由后退两步。
杏林堂门口已经被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都在看许小鱼怎么救小孩。
“这孩子是中邪吧？小郡主这样有用？不会害死小孩吧？”
“对啊，中邪又不是急症，得找神婆才行，小郡主太胡来了，万一出了人命，要如何交代？”
“哎，年轻人太冲动，要换成我，肯定不管的，小郡主真是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
其他人都议论纷纷。
姜瑞雪冷下脸：“不懂医术就别唧唧歪歪，吵着她救人，你们是大夫还是她是大夫，难不成你们比她更能判断出小孩怎么了？”
“他是噎着了，小郡主这法子是唯一能将他救回来的，你们倒好，不盼着小孩活，一个个都诅咒他们去死，说话不要这么口无遮拦，我当你们无知不跟你们计较，但是下次还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大概是姜瑞雪煞气太重，围观的老百姓反倒是不敢开口了。
就在这时，小孩忽然发出呕吐的声音。
紧接着吐出一堆污秽物，许小鱼面不改色的拿东西扒拉开，找到了一粒榛子。
小孩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好转，不再发紫，而后哇地大哭出来。
他母亲见状，连滚带爬地上前将小孩抱过来紧紧搂入怀中，泣不成声：“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爹则抱着母子两人跟着掉泪，孩子起死回生，他浑身都在发抖。
“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许小鱼这才冷冷地看着众人。
“噎着就噎着，别扯什么中邪，太无知只会白白让人送命，我曾经在清河县教过大家如何急救被噎到的人，没想到居然没传到京城来。”
“虽然人救回来了，但我还是要骂你们，小孩这么小，给什么坚果他吃，不想要小孩就别生，生了就好负责点好好带！”
“姐姐，是我贪吃，跟爹娘没关系……”那小孩听到许小鱼骂他父母，怯怯开口。
第476章 一点也不藏私
许小鱼见状，不好再骂下去了。
她走到小孩旁边蹲下来，与他目光平视：“你以后也不要贪吃，花生米什么一定要嚼碎才能吞下去知道吗？要是你没了，你爹娘一辈子都会在痛苦之中。”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贪吃。”小孩乖巧地道。
许小鱼摸摸他的头：“这次是幸运，因为你们家住得近，要是住得远，现在你就没命了。”
“谢谢小郡主。”孩子的爹松开母子，跪在许小鱼面前砰砰磕头，“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愿做牛做马报答小郡主。”
“行了，起来吧，这次有惊无险，但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许小鱼退到一边，避开他的礼。
看着围观百姓不解的模样，许小鱼再度开口：“刚才我救小孩的法子非常好用，等杏林堂重新开张之后，会找一天专门教你们如何急救被硬物噎住的法子，要是想学，就多注意下杏林堂贴的告示。”
“小郡主，你要教我们？”百姓不敢置信自己听到，这种救命法子，哪个大夫不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会砸了饭碗的？
就算许小鱼是小郡主，这也算是她的底牌啊，她怎么就轻易露出来？
“反正之前在清河县已经教过一次，再教一次也不是不行。总之啊，我希望你们当爹娘都长点心，别让小孩吃这种东西，还有老人也是一样！”许小鱼道。
“您一点也不藏私？”
“多几个人学会，就能多救几条人命，这方法又不同开药，你们掌握了百里无一害，我何乐而不为？至于藏私？要真藏私，我教你们做什么？”
“小郡主说得是，是小的眼皮子浅，说出这样的混账话，请小郡主不要和我计较！”
“嗯，都散了吧。回去也看好自家小孩，等杏林堂开张，大家就多注意下杏林堂的门口贴的通知，会不定时教你们一些常用的急救手段。”
众人都惊呆了。
“小郡主，您为什么愿意这么做？”有人鼓起勇气询问许小鱼，“大夫不都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吗？”
“急救只是暂时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好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找大夫把命救回来，这跟大夫行医救人完全不冲突，我相信很多大夫都愿意教，只是你们不肯学，又怕别人藏私罢了。”
这个时代确实存在很深的门户之见，什么都藏着掖着。
许小鱼很清楚这点，但是人总有私心，她也不愿意用未来的目光去批判现下某些大夫的狭隘。
立足又不是树敌，虽说医术过人，可许小鱼也不希望整天被人惦记着诅咒着，说些好话总没错。
至于他们会不会改，这不在许小鱼的考虑范围。
“小郡主真是大好人啊！”百姓感激不已。
“好了好了，都散了，我们还要赶时间把杏林堂修缮好重新开张，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以后身子不适一定要看大夫，别扯什么中邪不中邪的。”
“知道了小郡主，我们牢记您的叮嘱。”
……
人群这才散去。
那对年轻夫妇还没走，他们再度来到许小鱼面前深深鞠躬：“谢谢小郡主，不然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家小孩很乖，以后要照顾好。当爹娘呢，怎么能心这么大？还有大哥你做得也不错，没有偏听你老母亲，回头给你老母亲好好讲讲道理。”
“是，小郡主。”
又一次谢过许小鱼，年轻夫妇留下银子就抱着孩子走了。
而老妇人显然也听到许小鱼的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却没敢再吭声，而是默默跟在儿子儿媳身后回去。
姜瑞雪上前一步，叹了口气：“好在跟上次一样住得近，不然这孩子就没了。”
许小鱼说：“命大吧，等杏林堂开张，这些常见的急救常识还是得教教他们，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姜瑞雪提议：“单凭我们两人要将这些急救常识传播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皇帝不是很喜欢你吗？要不你跟皇帝提提，由上至下推广，有朝廷插手，相信很快就能普及了。”
“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不过，我怕太医院那边对我有意见，不愿意配合。”
“他们敢不配合？当初要不是你，太医院怕是已经换了一茬人。有皇帝下旨，他们就算想反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是这个理，那回头我入宫跟他提一下，总觉得全国上下都懂这些，指不定能救回不少人呢。”
“试试吧。”
“好。”
……
许小鱼在杏林堂看了看，太子的暗卫就找来了，随后许小鱼跟着暗卫悄悄离开杏林堂，去了太子安排的一处隐蔽的民宅。
许小鱼没有立刻将那傀儡放出来，她还需要演一场戏。
等入夜之后，许小鱼带凤南星离开空间，给他稍稍易容，装成是要安置在那隐蔽之处的人，瞒过太子的眼线，然后才将凤南星跟傀儡换回来。
安全起见，许小鱼对傀儡用了药，让他即便醒来也全身酥软无力，就算失控也伤不了人。
许小鱼叮嘱守在此处的四个东宫暗卫：“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进去，第一时间来通知我。还有，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宅子，更不能让人接近里面那个人，知道了吗？”
“是，小郡主。”东宫暗卫都不露脸，语调清冷第领命。
许小鱼又进去看了看傀儡，比起昨晚，傀儡的情况已经越发接近正常人。
想到自己的血真的有效，许小鱼就开始琢磨要让凤南星摆脱地下城的控制。
她不能真的直接就让凤南星喝她的血。但是用药丸的话，又瞒不过医术同样高明的凤南星。
一时间，许小鱼有些纠结。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傀儡忽然动了一下。
许小鱼神色一凛。
不消片刻，那傀儡就缓缓睁开眼。
与在地下城见到的他不一样，虽然眼神还带着茫然，但他意识却是清楚的：“这是哪儿？”
第477章 藏着个地狱
许小鱼没说话。
他眉头微微一皱：“不是你救我的吗？”
“你记得？”
他点点头。
“这里是京城。”
“京城？”
他有些激动，立刻想要挣扎坐起来。
可许小鱼对他下了药，再加上了体内没了那些奇怪的毒素，此刻的他非常虚弱，根本无法动弹。
“别乱动，你的身体现在很糟糕。”许小鱼制止他，“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将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那里是地狱……”一提到地下城，他就满眼恐惧，牙齿都在打颤，发自内心害怕那个地方，“姑娘，你快离开这里，要是被他们发现抓到你，你会生不如死的！”
“你跟我说说那里的事。”
男子瑟瑟发抖，似乎不敢说。
“别怕，这里已经远离那个地方，就算他们想找到你也不容易，你尽管将你知道的告诉我。要不是无意中闯进去那个地方，我还不知道京城下面还藏着个地狱。”
他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那个池子已经泡了很久很久，跟我一起被放到池子里的人，有的已经被同伴吃掉，有的已经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不，他们都不是人，他们是恶鬼，吃人的恶鬼。对了，你快点跑，跑得远远的，别让那些恶鬼抓到你，他们会吃了你的……”
“姑娘，你快跑啊，说不定等下我就会吃了你，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我跟他们一样，都是恶鬼。”
说着说着，那人情绪激动得有些失控。
许小鱼轻轻拍了他一下，他立刻晕了过去。
许小鱼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又释然。
她将这个人救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试药而已，也没指望着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毕竟地下城也是分等级的，这些泡在血池的傀儡大概是最低级的，怕不是连地下城里面都没进去过，所有活动范围都在血池周围。
许小鱼给他用了些镇定安神的药，然后让暗卫们仔细看紧他，这才回去。
夜已深，书房却还有烛光。
许明哲还在看书没有歇下。
许小鱼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许明哲很快就过来给她开门。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见是许小鱼，许明哲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快回去歇下。”
“五哥不也没睡么？”
“我看会书就睡。”
“我有事要跟你说。”
许明哲无奈，只能让许小鱼进来，书房的门也开着，免得被人说他们兄妹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落人口实对许小鱼名声不好。
“五哥想不想入宫？”许小鱼开门见山。
“怎么了？”许明哲有些意外。
“太子哥哥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入宫当伴读？”
“这是殿下的意思？”
“对呀，不过太子哥哥也说了，看五哥自己，五哥要是不愿意，他不会逼五哥。”
“我去。”
“啊？”
许小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愿意入宫当伴读。”
许明哲毫不犹豫。
他已经站队太子，与其让人安插人在太子身边当伴读，还不如他站出来当公开的靶子。
毕竟就算有人想针对他，如今也得好好考虑他和许小鱼的兄妹关系了。
皇家愿意承他们收养了许小鱼这份情，就没人敢轻易动他。
而且虽说只是太子伴读，但却是皇家亲近恩宠的表现，许明哲从来就不是清高的读书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愿意抓紧每一个机会。
“那五哥以后就是要住在东宫啦？”
“是的。”
“不过也好，当太子伴读，还有太傅的指点，五哥在将来会试上会更有把握。”
许明哲笑着揉揉许小鱼的脑袋。
小姑娘真的是许家的福星啊。
许家何德何能，竟遇上了这样一位姑娘？
许小鱼看出许明哲的心思，笑着道：“好人好报呀，要是当初许家不救我，就不会有今天的许家，这大概就是佛经上说的凡事皆有因果吧。五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其实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本事的拿到的。
而我唯一帮到你的，就是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五哥，京城的路很难走，可我还是希望五哥将来依然能成为我的靠山。”
“五哥会竭尽所能，成为小鱼的靠山。”这个誓言，从他恢复健康后，就从来没有变过。
“话我带到了，五哥早些歇着，明日入宫我会跟太子哥哥说的，然后五哥也做好准备，也许宫中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五哥了。”
“好。”
“五哥可是我们许家的骄傲呢，爹娘知道你入宫当伴读，一定会高兴的。”
“那小鱼高兴吗？”
“高兴呀！”
许小鱼喜色溢于言表。
“五哥也高兴。”
“嘿嘿，那五哥早些睡，我回房啦。”
“嗯。”
许明哲望着许小鱼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没收，满满都是宠溺。
……
翌日。
许小鱼入宫将这件事告诉太子，到了下午，许明哲就被接入了东宫，正式开始太子伴读的生涯。
这让满京城的少爷公子哥嫉妒到极点。
尤其是苏廷翰。
虽然他是三皇子这边的，但京城多少人家想要争取太子伴读的名额都没拿下，如今却让许明哲轻轻松松拿下。
许明哲不过如今两个多月，却将京城一众出类拔萃的少年通通踩在脚底下。
“什么都是许明哲，我还真是太小看这乡下小子了！”苏廷翰咬牙切齿。
当初就不该让许明哲在京城立足的。
现在倒好，不止站稳脚跟，还开始生根了。
倘若会试再夺头名，那么殿试状元一定也会是他，这样连中三甲的荣耀，怎么能让一个乡下小子抢了去？
苏廷翰越发不甘心。
他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将许明哲打入尘埃，从此永无翻身之日。
不过苏廷翰不是冲动之人，他想要做什么，总要算计周全才动手，就如同当年让商恕己背锅一样。
直至今日，除了乡试上拿到的名次不太好之外，他还是那个京城姑娘梦寐以求的翩翩少年、盛名在外的苏大公子。
许明哲，这里是京城，轮不到你来撒野！
苏廷翰的眸色渐渐变得阴沉。
第478章 那不是白白送死？
许明哲入宫后，许小鱼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傀儡身上。
十天后，傀儡的身体情况已经与正常人无异。
姜瑞雪对他的血液做过检测，结果显示与许小鱼判断一样。
许小鱼开始着手准备让凤南星恢复正常。
姜瑞雪却很担心许小鱼：“如果这个人被地下城发现，他们怕是会不择手段的要将你抓住。”
“我不会让他们发现的，我好像也没跟你说过，我还会做整容手术，我打算给他彻底换一张脸。”许小鱼道，“等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给他整容，这比易容什么更靠谱。”
“嗯，这是个办法，让地下城以为这个傀儡已经永远消失是最好的。不知道小鱼你有没有发现，虽然我们已经去除了他体内奇怪的病毒，但他好像比常人更厉害。”
“是不是力气很大？”
“对，力气很大。”
“病毒或多或少会对基因产生影响，能让基因发生变异，好的方向算进化，坏的就是没命。只能说这个人运气很好，血池里其他傀儡就未必有这样的命了。”
就像末世人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如果免疫系统打败了病毒，就会进化产生异能，而病毒打败免疫系统就沦落为丧尸。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所以越到末世后期，异能者就越多。
但许小鱼对地下城那些人不敢这么乐观，毕竟后世的人天天都在作死，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病毒袭击，免疫系统跟这个时代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雪，我现在其实开始怀疑，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穿越前辈或者是重生者？你不觉得中毒的人最后都被我碰上太巧了吗？”许小鱼将心里疑惑说出来。
“如果有针对你来的重生者，那么你上辈子绝对是个boss，不然不会一开始就被人置于死地。”姜瑞雪道。
“反派么？”
“不一定，大佬相对反派而言，也是boss啊，假设地下城城主是反派，他重生了，之前一直针对你，也许你上辈子阻止了他的阴谋、让他不得好死呢？”
许小鱼开始以为凤南星是重生的，但从凤南星说的那些，又不太像，顶多是预知了未来……
想到这里，许小鱼忽然一个激灵，猛地看向姜瑞雪，她冒起了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凤南星在所谓的梦里看到了她的结局，所以将她送出这个世界！
难不成真是姜瑞雪猜的那样，她前世就是个大boss？
所以幕后黑手这些年一直指使着江涛折磨她
，就是为了逼出她什么潜能，最后发现她真就是个傻子这才让江涛将她送出京城杀掉？
“怎么了？”姜瑞雪见许小鱼不说话，神色又有些诡异，不由得担心，“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
许小鱼摇头：“没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姜瑞雪说。
或许回头可以好好问问凤南星，套一下他的话更好。
“对了，你爹那边你打算怎么治？他懂医术，要是被他知道你要用自己的血救他，恐怕不接受啊。”姜瑞雪说出自己的担忧。
“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件事，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瞒过他？”
“要不直接动手，打晕灌下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简单粗暴，啥事都没。
果然是关心则乱。
“你要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雪，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暗算我爹，怕是会吃亏。他可比那个傀儡厉害多了，如果地下城有排行榜，我相信是在前三的。”
姜瑞雪想想，歇了这心思。
许小鱼是个行动派，傀儡好了，除了变得厉害也没留下其他后遗症，她就开始配制给凤南星的药。
比起傀儡用的药，这次的剂量重很多。
许小鱼用了一晚上就把药配好，第二天例行入空间查看霍瑛的情况，紧接着就把凤南星给打晕把药灌了下去。
打亲爹这种事，让许小鱼有些罪恶感，将凤南星放到霍瑛身边后开始碎碎念：“爹啊，我也是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你醒来不要怪我不孝哦！”
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的感觉，离开空间后许小鱼就神清气爽，完全不内疚。
她还要入宫给太子诊脉，放眼京城，没人能像许小鱼这样自由出入宫廷。
景昭帝召见了许小鱼。
“小鱼啊，你爹身子怎么样了？你的封号我都想好了，就等你爹回来，正式册封，让你上玉牒。”景昭帝这些日子因为地下城的事心力交瘁，可也没将许小鱼的事放到一边。
“他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皇帝叔叔您也知道，我爹身子不好，在没养好之前，我不敢让他到人前。”许小鱼委婉提醒景昭帝。
景昭帝叹了口气。
他最近愁得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怕是不出一年，就要成为朝云国第一个秃子皇帝了。
虽然平王找不到是个祸患，但景昭帝自认这些年也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江山安稳。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天大的祸患就藏在他脚下。
只要一想起这些年来自己睡在危险的深渊边缘，景昭帝就惊出一身冷汗。
并非是怕，而是血肉之躯如何与不畏生死的怪物打？
那不是白白送命吗？
景昭帝再想除掉地下城，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今一切布置都在暗中安排，而且知情的只有他最信任的镇国公。
朝中其他大臣对着危机毫不知情。
不过再苦恼，景昭帝也不会在许小鱼面前表现出太多，他拿出照着之前许小鱼图纸做成的羽毛球和球拍问许小鱼：“小鱼，这羽毛球是否合格了？”
“咦，匠人手艺也太好了吧？怎么做得像一件艺术品似的？”
许小鱼接过来，有些惊喜。
“看来是合格了？”
“嗯嗯，合格的，皇帝叔叔你要玩么？我教你呀！”
“好，正好这新鲜玩意我也没玩过，你可得让一让我这把老骨头啊。”景昭帝笑。
政务要处理，敌人也要麻痹，适当懒政一下，也没什么不行，谁让他手下能干的大臣多呢？
第479章 相认
羽毛球的规则很简单，景昭帝一听就懂。
他换了身劲装出来，一副要认真玩的样子。
景昭帝文武双全，即便是登基这些年政务繁忙，他也没落下过武功。
相对于那些文弱书生而言，景昭帝觉得肯定能轻轻松松赢许小鱼的。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被许小鱼教做人了。
许小鱼除了刚开始让一下景昭帝让他输得不那么难看，后面一直吊打景昭帝。
于是被召入宫商议政事的大臣看到他们的皇帝，追着小小的羽毛球跑来跑去，还被他最近整天嘴边挂着的小侄女虐得体无完肤。
大臣们不忍直视，纷纷装出一副专注处理政事的模样，不敢被景昭帝知道他们在看好戏。
不过说真的，看到景昭帝被许小鱼这么虐，那几个内阁大臣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平日里，景昭帝可没少照面就喷他们个狗血淋头的，现在倒好，终于有人敢教训景昭帝了。
他们不是乱臣贼子，但就是特别喜欢看皇帝吃瘪。
景昭帝最终不得不认输，但内阁大臣充满幸灾乐祸那味的眼神他可没忽略。
看他笑话？大不了拉下来共沉沦，谁都别想好！
于是景昭帝逐个点名，刚才还在看景昭帝笑话的内阁大臣，除了年纪大到不能折腾的，全都被迫出来跟许小鱼对打。
比起景昭帝，他们这些文官更加狼狈，一个个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还一个球都接不到，全程就在捡球。
“哈哈哈……”这下轮到景昭帝神清气爽了。
他就知道他这个小侄女从来都不会厚此薄彼的，虐了他这个叔叔，其他大臣更落不到好。
到最后，一个个求饶，许小鱼打得完全不尽兴。
景昭帝见状，直接让御前侍卫统领上阵：“周通，你来，跟小鱼打一场，朕就不信皇宫找不到能跟小鱼相提并论的。”
“是，皇上。”周统领将兵器放下，接过大臣手中的球拍和许小鱼对打起来。
周统领身手一流，许小鱼终于体会到旗鼓相当的滋味多令人振奋。
众人双眼跟着球转来转去，怕是拍了将近上百下，也没掉地上，角度怎么刁钻怎么来。
饶是平时最不喜欢动来动去、觉得不雅的内阁大臣也一个个看得入迷，没控制住自己开始喝彩加油。
文官一向看不起武将，但这一刻，内阁大臣却无比希望周通能赢，好像这样就能为他们这些当官的挣回来面子。
景昭帝更是激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少年热血的时光，许小鱼每接一个球，他就拍手叫好，甚至连宫人搬来椅子让他坐他也坐不住。
如今朝中太死气沉沉，景昭帝都开始琢磨着要不要让礼部那边安排比赛，动员朝中大臣参加，让大伙都年轻些。
到最后，周通还是败在了许小鱼手上。
虽然不是武功切磋，可打这么一场球，让周通酣畅淋漓：“小郡主技高一着，末将心服口服。”
“哈哈哈，我就是占了规则的便宜，比你们熟悉罢了。打羽毛球是一种很好的强身健体的运动，尤其是整日要伏案处理政务的文官，经常打打球，可以让脖子肩膀这么酸疼。”许小鱼道。
“不过刚开始不适应会全身酸软，习惯之后你们就发现，人都变得精神了。不过这球也有禁忌，我会好好跟你们说说。”
接着，许小鱼就将打球要注意的事项都详细说了一遍，大臣们都听了进去。
景昭帝很高兴，不过政务太忙，抽空放松了这么小半个时辰已经很奢侈，景昭帝便让许小鱼先行离开御书房。
许小鱼临走前，给景昭帝和大臣留了药膏，让他们晚上回去用，不然怕是那些文官遭不住，万一明天一个个都告病不上朝，那可真是罪过！
——
一转眼又过去半个月，杏林堂终于修缮好了。
而凤南星也被许小鱼治愈，不会再受到地下城的控制。
不过许小鱼让凤南星别暴露出来，听到哨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不过发难的对象换成地下城的。
而霍瑛也醒了。
与凤南星一开始就认得许小鱼且形同稚儿不一样。
霍瑛还是霍瑛，她什么都记得。
看到凤南星时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味的流泪。
吓得凤南星赶紧将许小鱼召唤进来，深怕自己吓到霍瑛。
“师兄……”霍瑛泪水涟涟，“我死了对不对？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师兄。”
许小鱼：“……”
这爹不是人。
让她进来就是喂她吃狗粮的？
太不善良了！
“妮妮，你、你还认得我？”凤南星立刻上前，紧张地站在床边，想上前又不敢靠近。
“怎么会不认得师兄呢？师兄你瘦了好多！”霍瑛深情凝望着他，“我终于找到你了，真好。师兄，你过来好不好？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是不是在下面受苦了？都怪我当初没有藏好你……”
“妮妮，我没死，我们都没死，是师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师兄对不起！”
凤南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霍瑛搂入怀中，两人抱头痛哭。
久别重逢，都以为天各一方了，结果命运却安排他们再次相见！
这画面让许小鱼鼻子酸酸的。
她等父母哭够之后，才开口打断他们继续哭下去：“爹爹，我是女儿，你怎么就不让我先认我娘呢？”
凤南星闻言赶紧抹泪，示意许小鱼过来，然后对霍瑛说：“妮妮你看，我们的宝宝已经长大了，是她将你救回来的，我也是被她救的，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骄傲。”
霍瑛的目光落到许小鱼脸上，那与凤南星如出一辙的面容，让她怔住，半晌，才喃喃道：“宝宝，真、真的是你？”
许小鱼走到床边坐下，拉着霍瑛的手摸自己的脸：“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
温暖的触感传来，霍瑛顿时泪如雨下。
这些年她生不如死，无数次想要一死了之，都是凤南星和女儿支撑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扛下来。
还好，老天没有亏待她，让她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得到了回报。
第480章 你受苦了
“宝宝……”霍瑛把凤南星推开，将许小鱼抱入怀中紧紧搂着，嚎啕大哭。
她日思夜想的女儿，终于长大成人。
老天真的没有亏待她，就算现在她去死，她也心满意足了。
“娘对不起你，娘没有护住你，被江涛那狼子野心的狗东西算计。”即便是没听说过许小鱼这些年怎么过，霍瑛也能猜到江涛不可能对她好的！
当局者迷，当年为了腹中骨肉，她选择了嫁给江涛来保护孩子。
可这么一个趁火打劫的人，又怎么可能满足于父亲承诺将一身医术传授给他外加一笔丰厚的资产呢？
她的错误选择，导致了父亲被江涛害死，而她也被江涛算计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所有人包括江涛在内都以为她死了。
其实她没有死。
她被送到了地下城。
但她又很幸运，因为生过孩子身体不好，被地下城那些畜生放弃丢到死人堆里。
她躲在死人堆里，时不时找机会出去偷东西吃，过了一年又一年。
然而就在前些日子，死人堆忽然被关上了，除了送人进来，平时再也没开过，她靠着所剩无几的口粮熬到油尽灯枯，满以为会死的时候，却又被人救回来！
“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苦？等娘好些，咱们就回京找江涛算账，我要他欠我们霍家的，千百倍奉还！”霍瑛咬牙切齿。
“娘，江涛已经被锦麟卫带走了，属于霍家的一切我都拿了回来。他确实不是个东西，所以他必死无疑，不过我不会让他这么早死，不受点活罪怎么能抵得过他这么恶毒？”
“你受苦了，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娘真的很后悔，当初就应该被所有人指责也要独自带着你的，至少我们母女不用分离这么多年。”
“现在我们已经相聚了，过去的事不要提，娘现在要做的是要将身子养好，江涛那个狗东西，自有锦麟卫折磨。杏林堂还等着你来主事，所以娘你要快快好起来啊。”
霍瑛看着许小鱼，欣慰的同时又难受得不行。
她多希望能看着女儿长大，可一步错步步错，她失去的太多太多。
“妮妮，你身子不好，情绪不宜大喜大，平静下来，往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分开了。”凤南星很紧张霍瑛，生怕她乐极生悲。
霍瑛也是大夫，明白凤南星的意思，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内心的激动压下来。
可目光却停在许小鱼脸上，一瞬不瞬。
这孩子跟她爹长得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再高些，做个男子打扮，怕是连她都认不出来。
凤南星的长相宜男宜女，但却并不阴柔，当年的凤南星沉迷学习医术，很少在人前露面，先帝也极其宠他，什么事都顺着他。
满京城除了皇亲国戚偶尔能见到凤南星之外，其他人大都是只知道有大皇子祁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却没几个人知道。
凤南星在杏林堂学医，她也是平王造反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师兄就是大名鼎鼎的祁王殿下。
那一夜政变，京城血流成河，她是无意中碰到出逃的凤南星，将他悄悄带回家养伤。
他伤得太重，养了将近两年才慢慢恢复。
后面因为一次意外，她和凤南星有了孩子，两人在父亲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可谁也没想到后面还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凤南星被抓走了，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形势所迫嫁给了江涛。
生下孩子没多久，凤南星逃了出来说要送孩子走。
她当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凤南星不见了，只有孩子还在她身边。
再后来就是她撞到了江涛杀害她父亲，而她也被江涛控制喂下致命毒药差点死了，最终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城里苟且偷生，直至今日……
“孩子，能跟娘说说你这些年的事吗？”霍瑛见到女儿，哪里还舍得休息？
她恨不得将许小鱼这些年成长经历事无巨细的全部知道。
许小鱼无奈，只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我很早就被江涛送出京城，路上遇到了洪水，我被洪水冲走，流落到清河县，被石峰镇大富村的许家救了，他们收养了我，对我极好，将当成亲闺女一样养。
我上面有五个哥哥，但是许家的爹娘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没舍得将我送人，现在前面四个哥哥都成亲了，最小的五哥在今年乡试中了解元。”
“真的吗？”霍瑛一听，这才稍稍感到安慰，“许家真的对你很好？”
“真的，我那会还是个小傻子，许家五哥病重，三哥瘸腿，许家穷得不得了依旧收养我，你说这样的人家怎么会亏待我呢？五个哥哥也是将我当成妹妹那样疼着，不是要把我当童养媳养。”
“他们是好人，等娘好了，娘一定亲自去他们跟前给他们磕头，谢谢他们收养你。”霍瑛又开始掉泪。
这么穷的人家能将女儿养得这么好，还出了解元，她真是上辈子修了大功德，这辈子才碰上这样的人家救自己女儿。
“磕头就不用了，许家那个娘性子比较直，你要这样她估计不乐意见到你的。娘，我是你的孩子，也是许家的孩子，两边的爹娘我都要孝顺。”
“应该的应该的，说起来娘愧对你，多亏了他们才有今天的你，这样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不会因为你是我亲生的就要将你抢回来，不让你们来往。”
“娘真好，那娘是不是该好好歇着养身体？”
“好，娘听你的话。”
霍瑛心头大石放下之后，也跟着躺了下来。
只不过她一直抓着许小鱼的手不放，对凤南星说：“师兄，宝宝长得真像当年在杏林堂学医的你。”
“嗯，皇上和母后一看到她，就认出是我的女儿。妮妮你放心，等我们回京，我会禀明母后，光明正大地将你迎娶过门，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现在的我，已经老得不像话了。师兄，便是太后让你另娶，我也无怨无悔，只求宝宝过得好便……”
“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凤南星此生唯一的妻子，我们拜过天地、许下了海誓山盟的，难道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