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容易拿捏得很
“师兄，我……”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孩子都长大了，我们以后关上门来过自己日子。我可以不要亲王的爵位，我只要你跟宝宝。”
凤南星握着霍瑛的手，一瞬不瞬，满眼深情。
霍瑛低下头：“师兄，现在的我……”
“你还是妮妮，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永远是我的妮妮，是宝宝的母亲。母后没有你想象的可怕，她很喜欢宝宝，我们历经磨难才相聚，她不会为难你的。妮妮，我们好好过一生好不好？”凤南星轻声道，“我是凤南星，不是什么王爷。”
许小鱼觉得这时候应该退出，父母之间的事就交给他们去沟通好了。
趁着两人眼中都只有彼此时，许小鱼离开了空间。
真好，她是有两对父母的人了。
许小鱼很高兴。
姜瑞雪来找她，很明显感受到她的心情好。
“怎么了？今天这么开心？”
“我娘醒了。”
许小鱼悄悄告诉姜瑞雪。
“她还认得出我爹跟我，雪，以后我的幸福是双份的，许家疼，我爹娘一定也疼我。”
姜瑞雪替许小鱼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嘿嘿。”许小鱼傻笑，“杏林堂马上也要重新开张了，要将当初言诺拆的招牌重新挂上去。怎么办我好高兴，好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可我只能告诉你。”
“你就当我是全世界好了。”姜瑞雪失笑。
她猜许小鱼在末世的年纪不大，不然怎么总是那么可爱呢？
让她这个已经没什么少女的心的人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好像真的变成了十四五岁的样子。
“要大吃三顿才能体现出我多高兴。”
“三顿不够，要吃够三天。”
“也是，那你下厨，我喜欢吃你的小厨房。”
许小鱼眨眨眼。
姜瑞雪会意。
她空间里的瓜果蔬菜真的是好东西，谁吃都赞不绝口，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远比外面的要好。
所以现在她在京城的果铺，哪怕价钱再贵，生意也异常火爆供不应求。
但她深谙做人不能太贪心，没有一下子将钱全赚了，每天都限量，这样也显得她的果蔬渠道来得不容易，别人想查她秘密也不容易。
“好，满足你。”姜瑞雪对许小鱼有求必应。
好像所有认识许小鱼的人，都跟她一样，忍不住想要宠着这小姑娘。
她以前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讨人喜欢的姑娘。
许小鱼很高兴，哼着小曲跑了出去。
姜瑞雪望着她的背影，一脸宠溺，能认识她真好，让她在这个时代不至于这么孤独。
友情的缘分跟爱情一样，也是可遇不可求。
和许小鱼隔着时代也能相遇，这是多美妙的缘分啊！
姜瑞雪觉得，这场穿越了无遗憾……
……
三天后。
杏林堂重新开张。
傅承彦陶钰他们特地告假回来，请了戏班子和舞狮的在杏林堂门口热闹。
除了姜瑞雪在此坐诊，许小鱼把董昌也请来了京城。
董昌医术还是不错的，在石峰镇那样的小地方有点埋没。
而许家全部人也都被请来了京城。
他们都是第一次入京，紧张得不行。
尤其是张桂英，很不自在，时不时问许小鱼她衣裳可还齐整，首饰什么会不会显得寒酸之类。
许小鱼失笑：“娘，你不要在意这些，做人要自己开心，不用老是在意别人看法，你现在可是解元的母亲，多少人羡慕嫉妒你的？再说了，五哥现在是太子伴读，谁敢对你唧唧歪歪。”
张桂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京城不同于清河县，娘心里没底。”
“不怕，咱们自己，不偷不抢的，谁都没资格说你。更何况你的女儿我现在还是小郡主呢，谁敢不长眼？娘，你别乱想，等会就要开张了，我可能没法顾着你们，你跟爹自己照顾好自己，忙完我再带你逛逛京城。五哥现在大概还在东宫，没这么快赶回来。”
“没事没事，你先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张桂英忙道。
许小鱼这才去忙。
梁婉低声对张桂英说：“娘，这里有不少人大概是冲着五郎来的，京城不同清河县，你说话要委婉些。”
“诶，我省得的。”张桂英应道。
梁婉也提醒了其他几个妯娌，她们都是没什么心机的人，就怕京城这些满肚子弯弯绕绕的，给他们下套。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听到有几个妇人在指着她婆母说“那是许明哲母亲，是个没什么见识乡下妇人，哄哄大概就找不着南北应了婚事，反正许明哲是个有出息的，将来还不是当家主母说了算，乡下妇人容易拿捏得很”等等这类的话。
梁婉很生气。
她的婆母虽然是乡下人，可比这些妇人不知道好多少倍，仗着有些身份，就高高在上不把人当人，以为就能接着别人的命脉！
所以梁婉一直很小心，避免许家的人跟这些人靠近。
只不过她再怎么避着也架不住别人专程就是找许家的。
“哎呀，这位姐姐有些眼生，好似没见过姐姐。来来，这边人多，我们到那边坐坐。”一贵妇堆着笑跟张桂英打招呼，像是不认识张桂英，却对张桂英特别友善。
梁婉：“……”
她正想提醒张桂英，结果张桂英却笑着说：“我是清河县的，第一回入京，夫人没见过我也正常。”
“与姐姐一见便觉得投缘，要不到那边坐坐？”
“祖母，我要尿尿。”许星忽然抱住张桂英的腿，一边跺脚一边催促，“要忍不住了祖母，呜呜呜……”
张桂英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夫人，你看这……”
“你先忙吧。”那贵妇的笑容淡了一半，那嫌弃都已经有些遮掩不住了。
张桂英抱起许星去了杏林堂后院。
许星撇撇嘴：“奶奶，那个女人不是好人，我刚才听到她说，要把女儿嫁给五叔，她女儿一点都不好看，长得好胖好胖，还打身边的小姐姐。”
张桂英知道许星不撒谎，但还是蹲下来跟许星说：“星星，这里是京城，有些话不能乱说知道吗？回家再告诉奶奶也可以的、”
“不行，万一奶奶被骗真的让五叔娶她怎么办？”许星叉着腰，一副没商量的样子，“哼哼，奶奶笨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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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是不是不太合适？
被一个小孩子教训，张桂英哭笑不得。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如果刚才不是许星闹起来，这会怕是不好收场，京城的这些贵妇比她想象中要难缠。
而张桂英又不好用乡下泼辣那一套，免得到时候恶名远扬，倒真是让许明哲没法说上一门好亲事。
毕竟京城的人家看重家风什么的，张桂英也希望许明哲能娶个知书达理的妻子。
“奶奶，她们不安好心。”许星嘟囔，“都开始说你坏话了。”
张桂英蹲下，看着许星说：“好，奶奶听小星星的，那一会小星星机灵些。”
“嗯嗯，奶奶看我的。”许星立刻笑容灿烂，还骄傲地挺了挺圆滚的小肚子，“我会保护好五叔的。”
张桂英失笑，伸手宠溺地摸了摸许星的头，“小星星最乖了。”
在几个孙子当中，许天自从上学堂之后，就慢慢褪去了稚气，变得沉稳起来，很有当兄长的范，许阳许月聪明，但胆子稍微有点小，不如许星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的小儿子曾经也有心想要培养许星念书，但许星现在心性不定，什么都想学，五郎便暂时由着他去，将重心放到了大的三个侄子身上。
五郎现在虽然不常在家了，但还是惦记着许阳他们念书情况，专门给他们留下了不少注解的书。还说过等会试之后，将他们几兄弟都接到京城来念书。
“那奶奶你在这等等我。”许星蹭蹭地跑进茅房去解手。
等他出来后，又跟张桂英回到前面去。
那几位夫人还没放弃，一直拉着梁婉拉家常，想要将话题引到许明哲婚事上。
梁婉就假装没听出她们的意思，不停打太极，等张桂英和许星回来，那几位夫人什么都没从梁婉口中套出来，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怒意，觉得许家的人不知好歹。
他们家虽然比不得镇国公府，可要跟许家议亲，还是许家高攀了。
倒是许家现在摆着架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子近臣不成？
不过是个小小解元罢了，这放眼朝云国，解元可不止他一人！
但那位想要将女儿嫁入许家的夫人将瞧不起许家的心思藏得很好，见到张桂英还笑眯眯地打招呼，姐姐长姐姐短的，要多亲热就多亲热。
她家女儿是京城出了名的胖子，根本找不到好人家。
如今便是打着许家还没入京不了解情况，哄许家订亲，到时候将女儿嫁过来。
许家虽是寒门，不过有许小鱼在，许家将来封个什么没有实权的爵位也不一定。
总归是比起其他考生是更好的选择。
张桂英已经不太耐烦了。
她是乡下妇人，可又不瞎，这位夫人打的主意她看不穿才怪。
“老姐姐啊，你们也快搬入京城了吧？清河县距离京城也就小半天的功夫，在京城多好不是？”姚夫人笑着道，“我打小在京城长大，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能在京城帮得上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多谢夫人，暂时还没这个打算，京城是很好，可我们这些习惯了操劳的人，一天不干活倒是浑身不自在了。”张桂英委婉地道，
“五公子不是中了解元么？不出意外肯定能有进士出身的，老姐姐你也算是熬到头了，我听说五公子是最年轻的解元，你们命可真好，叫人羡慕极了。”
“这都是孩子自己用功，我们大字不识一个的，到没帮上什么忙。”
“能帮，怎么不能帮呢？老姐姐我跟你说，中了进士才是入仕的开始，可每一科都有三百左右的进士，便是当官也得有缺才是，有些人呢，等很多年都没等到吏部通知。这年头啊，什么都讲究人脉，人脉广了，仕途就好走了！
五公子虽然年轻，可以经不起一年年的等待不是？所以老姐姐啊，你得趁早替五公子考虑了，等到时候再想着跑关系那就晚咯，现在哪个准备入仕的年轻人不都开始为自己铺设人脉关系的？而最快的办法就是结亲。”
话题绕来绕去，还是被姚夫人绕到了婚事上。
看来她是盯紧了许明哲，要先下手为强定下这个乘龙快婿。
免得到时候许明哲真的命好高中状元，那可就轮不到姚家来说亲了。
张桂英的笑容淡了些许：“这事还真轮不到我来做决定，小郡主大老早就说了，不许我们给五郎说亲，我们也没办法，着急都没用。”
“不论身份出身，小郡主只是妹妹，怎么能管兄长的婚事呢？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婚姻大事也应该由长辈做主，小郡主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姚夫人神色不虞，“莫不是老姐姐的托词，搬小郡主出来？”
“奶奶，我饿了，要吃那个……”许星开始捣乱，“奶奶快给我剥，快点啦！”
“嘘，奶奶在跟这位夫人谈事，你别闹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明明是你说的入京有好吃的，我肚子都饿扁了，也没吃的，我不管，我要就要吃！”
“等等就有饭吃了，乖。”
“不要，我就要吃，呜呜呜，我要就吃。”
许星的眼泪说上来就上来，甚至还有准备倒地不起打滚耍无赖的架势，熊孩子派头十足。
这么一闹，姚夫人的话就被岔开了。
张桂英歉然地看着姚夫人：“抱歉啊夫人，你看我这也吵到你了，我们先离开一下，失陪了。”
姚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冷冰冰地道：“许夫人请便吧。”
张桂英拉着许星走，一边打他屁股：“让你别闹，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回头我就让你爹教训你。”
“哇……”许星放声大哭。
姚夫人极其不耐烦，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嫌弃。
张桂英赶紧抱着他去了后院。
姚夫人的耳根总算是清静了。
她旁边的姐妹道：“许家架子倒是摆得高，还把小郡主都搬出来，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破落户就是破落户，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也别让女儿嫁过去了，瞧这样子，一家大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483章 都有小算盘
“以后你要真走这么一门穷酸亲戚，怕不是要被满京城笑话。”另外一夫人也劝道，“不过是中了解元而已，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姚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别让你娇养大的女儿吃苦。”
“可不是，依我看啊，这许家就配跟这种暴发户结亲，我可听说他们现在在开什么饭馆，论起来还是商户呢，小郡主被许家救过，天家念这恩情倒也还好，不念的话，将来倒霉还不知道怎么样？”
“没错，这事就算了，没看到那乡下妇人那副宝贝样子，好像天底下就她有了个中举的儿子似的，况且一看就是泼妇，嫁过去未必好。”
……
姚夫人被姐妹一人一言说得有些动摇。
可想到早上起床时，丈夫千叮万嘱，让她务必想办法和许家结亲，她又不敢忤逆。
“这些都不是问题，若是能成，还得我们帮衬着，他们不敢怎么样。”姚夫人道，“我的心意不变，还是请你们多多帮忙，雯姐儿的亲事已经不能再耽搁了，许家也算是稍微能看得过去的选择。”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屑。
她们劝是这样劝姚夫人，但谁的心底不打着小算盘，想跟许家结亲？
私底下都打听过的，许家虽然穷，但一家老小和和睦睦的，没怎么红过脸，尤其是张桂英，泼辣归泼辣，对几个儿媳妇那是没的说。
嫁人过日子，最主要就是人品，许家穷是穷了点，但其他方面没得挑，更何况现在许明哲还是太子伴读，将来太子登基，那便是真正的天子近臣，前途无量啊。
再说了，许家现在还有许小鱼这个小郡主帮衬着，姚家说帮衬徐明哲的事，大家听了也就觉得是个笑话。
姚家有什么能耐跟祁王殿下平起平坐？
做梦的嘞！
姚家那个姑娘，不就是在京城找不到人家么？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脾气还不好，经常传出丫鬟被她打得半死的流言，她们也不是没见过姚家姑娘，一个个都是人精，哪会看不出她是什么人？京城哪家人肯要？
不过她们腹谤归腹谤，面上还是应下要帮姚夫人的。
当然，是不是真的帮那就未可得知了。
只是许星这么一闹，张桂英就再也没从后院出来过，理由是怕许星惊扰到其他人。
姚夫人等来等去，最后等了个空，一肚子的气。
许小鱼忙得不行。
杏林堂人来人往的，堪比市集。
明明只是医馆重新开张，有病没病都往这边跑，景昭帝紧张得派了锦麟卫来维持秩序。
有了锦麟卫坐镇，没病的老百姓被吓到，人才少了，只剩下病人。
许小鱼和姜瑞雪都坐诊，一开始病人都只找许小鱼看病，董昌和姜瑞雪那边人却很少。
后来许小鱼说两人医术都不错，这才慢慢有人过去排队。
便是如此，杏林堂重新开张的第一天，也忙得许小鱼脚不沾地，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终于有喘息的时间。
主要是有病没病都想让许小鱼号脉看一下。
比如没病的姚夫人和姐妹。
其他的大都是百姓，有的是病了很久快扛不住才来看大夫的。
许小鱼和姜瑞雪这一天都接了几个比较棘手的病人。
不过两人的医术是这里的大夫无可比拟的，毕竟后世的医生都将前人的糟粕去了，集精华之大成，自然是比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有些要命的病症也已经有了根治的方案。
杏林堂关上门后，张桂英走过来，看着忙了一天的许小鱼和姜瑞雪心疼地道：“原来在京城坐诊是这么辛苦，快过来吃晚饭吧。”
杏林堂后院有厨房，抓药看病的事张桂英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着做做饭打一下杂什么的。至于药之类，他们是完全不敢沾手的，生怕弄错了什么。
“好香啊，伯母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姜瑞雪揉了揉酸涩的手臂，嗅着空气里的香味。
张桂英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做的，是你们大哥二哥下厨，最近他们琢磨着做除鱼以外的菜式，倒也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肯定好吃的。”许小鱼已经飞奔过去，“哇，大哥二哥手艺也太好了，居然还会摆盘？”
许小鱼看着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很是惊喜，许大郎许二郎这是无师自通，用萝卜什么雕花做装饰，还真不赖。
许小鱼很高兴，大哥二哥是个知道进取的人，虽说学会做鱼已经能让他们谋生，可就一辈子吃老底有什么用？
再爱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
许大郎挠挠头：“我也就瞎琢磨着玩的，也没想说能用上，但你大嫂她们都说好看，我就寻思着让你评价一下。”
“大哥你做得很棒，将来要是在京城开饭馆，那些权贵们讲究这些，自是有好处的。”
“那回去我继续练练，就是有些浪费。”
“浪费什么？雕坏了我们拿回家自己煮煮不也能吃么？又不是让你丢掉。”张桂英没好气地道。
一家人顿时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坐下来吃饭吧，小鱼他们忙活了一天，都没吃上口热饭呢。”张桂英招呼大家坐下。
就在这时，许明哲终于从宫中出来了。
今天太傅布置了好七八篇文章要明天交，许明哲没有办法，只能先做完才出宫，一耽搁，便到了这个时辰。
“五叔！”许星看到许明哲就扑上去。
许明哲笑着把许星抱起来，掂了掂他的分量，煞有介事地道：“嗯，小星星最近是不是又偷吃东西了？怎么好像变重了？”
“才不是偷吃呢，是奶奶给的。”许星理直气壮，“你们不是老让我快高长大吗？我就是在长大没长高而已。”
众人被许星的话逗笑了。
李氏笑骂：“这小东西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每天变着花样哄娘，硬是把娘藏着的零嘴给哄到手了，你是没见过这小东西为了吃的时候多谄媚。”
许星腮帮子鼓鼓：“哪有嘛，人家就是想快高长大啊。”
许明哲捏捏他的脸：“嗯，是快高长大。”。
“就是没长高，只长大。”许星嘀咕。
第484章 马虎不得
比起从前，许星现在真是个小胖墩。
不过他五官长得精致，将来应该也是个翩翩美少年。
“他还小，现在这样多可爱，没事没事，要真胖得身体出问题，还有我跟小鱼呢！”姜瑞雪笑着说，“小孩子主要是营养均衡，这样才能长高。”
许小鱼表示赞同，话题这才过去了，大家坐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
吃完后，余氏和李氏她们就收拾去碗筷去，让许小鱼陪张桂英聊聊。
张桂英问起了许明哲在东宫的情况：“五郎，你在东宫一切可还习惯？”
她其实想问问太子好不好，不过又觉得有些大逆不道，生怕被人听到做文章，拖了许明哲后腿。
“很好，太子通情达理，太傅学识渊博，我在东宫能学到很多外面学不到的东西，娘不用担心我。你们最近可还好？”许明哲简单解释了一下。
“我们一天天都这样，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先前听说你被选中去当太子伴读，娘跟你爹一宿都没睡，以为是别人胡说八道，怎么就选中你了呢？后面县令大人都来了，我才知道这事是真的，五郎，你可真是娘的骄傲。”
“娘不用多想，儿子会在京城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还有小鱼在不是？小鱼也能护着我的，娘放心好了。”
“娘放心的，你们兄妹能互相扶持，那是再好不过。不过五郎你自己也要小心，这里毕竟是京城，咱们许家没什么根基，比不得别人，千万不要有意气之争，该退让的时候适当退让一下。”
“好。”
顿了顿，张桂英又看向许小鱼：“小鱼，你爹爹现在如何了？好些没？今天怎么没瞧见他？”
“他身子不太好，我将他安排在城外休养，等好些了再入京。”许小鱼道，“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京，到时候要带我认祖归宗。”
“应该的应该的，人不能没有根。娘也为你高兴，我们家小鱼总算不是没人疼的小可怜了。”张桂英替许小鱼开心。
当初知道许小鱼一直被虐待的时候，她别提多难过了。
好在那个畜生不是她亲爹，不然老天对小姑娘也太过残忍。
“对了，还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张桂英想起白天的事，迟疑片刻。
许明哲：“什么事娘你说吧。”
“五郎你可有意中人？”张桂英好一会才问出来，总有些不太好意思。
“怎么了？”
“是不是挺多人想给五郎做媒的？”
“是那个姚夫人吗？”许小鱼忙着给人看病的同时，可老早就注意到那个什么姚夫人一直拉着张桂英说话，字里行间都要给许明哲说亲。
说实话，姚家的姑娘今天也在场，只不过一直由丫鬟陪着，没跟姚夫人一起罢了。
她还给那个姚家姑娘号脉，好家伙，年纪轻轻就胖得高血压了，身体真的非常糟糕，而且看面相也不是好相与的，姚家哪里来的勇气，想让她五哥娶这么一个女人为妻？
“她也找你了？”张桂英诧异？
“没有，但她那企图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娘不会答应了吧？”许小鱼故意问道。
“不不不，娘没有，小星星一直在闹，话题也没正式说到那上面。”
“别理她，要不是五哥被选中当太子伴读，姚家还看不上五哥呢。五哥的婚事要谨慎，不管怎么样，都要五哥喜欢才行。”
许明哲现在已经是太子党，要是张桂英擅自答应了三皇子党那边的婚事，到时候许明哲要如何自处？
所以许明哲的婚事绝对不能马虎，一定要仔细甄选。
不然一步错，就步步错。
“有你们这句话就好，娘还怕耽误了五郎。”
“娘，我的亲事你不用担忧，我会做打算的，目前我还小，暂时不想考虑婚事，等到了年纪，我会给你们交代的。”
“五郎，这是人生大事，可马虎不得。”
“我心中有数的。”
许明哲没说的是，昨天景昭帝来查太子功课，跟他说了几句家常话。
听着很普通，可许明哲却知道，景昭帝这是有试探他，有打算将九公主赐婚给他。
不出意外，这件事会成真。
而许明哲对九公主谈不上说什么好感，但印象却很深刻。
因为九公主很勇敢，年仅五岁就敢挡在太子面前救了太子。
光是这份勇气，就让许明哲钦佩。
他试问过自己，若当时换成他，他有九公主那样的胆量吗？
许明哲从未想象过将来共度一生的女子是什么样，只是景昭帝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觉得如果是九公主，那应该也还不错。
不过这些事许明哲肯定不会现在就跟张桂英他们说的。
世事无常，谁知道最后会如何，他也不想坏了九公主的闺誉。
“娘，你就别操心五哥的事，你现在该好好享享清福，含饴弄孙。”许小鱼抱着张桂英的手臂撒娇，“也想想什么时候搬到京城来，我已经在找宅子了。”
“哎哟，这可使不得，小鱼，你已经在清河县买了宅子，京城的宅子就让你哥哥他们操心，哪能什么都要你的？”张桂英忙道，“别将他们养得什么都理所当然。”
许小鱼就是这么喜欢这个母亲，做人公平公正，从不贪心。
要不是许家的人都这样，她也才不会去做这些事。
正因为她是知恩图报的人，许家也是，她才愿意掏心掏肺对许家好。
许明哲也道：“娘说得是，京城买宅子的事五哥会想办法的，小鱼你不要自己掏银子，你还得攒嫁妆呢！”
闻言，许小鱼只好作罢。
想着到时候许家搬到京城了再帮衬。
由于许明哲明日卯时就要陪太子读书，得一大早就入宫，和张桂英又说了一会话，便早早去歇下了。
张桂英很欣慰地对许小鱼说：“小鱼啊，娘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今天。娘那时候都以为，你五哥就这样了，可谁能想到，他现在都入宫成了太子伴读呢？如今到真像是做梦了。”
“娘，五哥还有更好的前途，哪天就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了！”
第485章 不算白活
“你五哥好好的就行，什么诰命不诰命的，又不能当饭吃，娘可不稀罕。”张桂英对诰命夫人没有什么概念，说的倒也是真话。
许小鱼笑着问：“娘知不知道诰命夫人是什么？那是朝廷给你的荣耀，我听说有俸禄的哦。”
“啊？诰命夫人有俸禄？”
“嗯，而且得五哥成了一品大员，你才有机会被册封成一品诰命夫人。”
“这么厉害？”
张桂英震惊。
“所以娘还是可以期待的一下，五哥足够优秀的话，这些都不成问题哦。”
“一品大员，那得是宰相吧？小鱼，还没睡觉就不要做梦！”
许小鱼失笑。
见张桂英不信，许小鱼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但许小鱼是真的相信，许明哲会给张桂英挣个一品诰命夫人回来。
这是朝廷对高官的母亲或妻子加封。
张桂英又问了些其他事，随后便让许小鱼回去歇着了，毕竟明天还得坐诊。
“娘，明天我陪你们逛京城，杏林堂有瑞雪就行，你们不要小看瑞雪哦，她医术可不差，只是以前没像我这么张扬罢了。”
“娘相信的，你跟雪儿都是好姑娘！对了，雪儿不是在京城买宅子了吗？我入京之前，还见到她爹娘，说是等下个月月初就搬到京城来。”
“嗯，这样也方便她弟弟念书，大富村终究不是好地方，入京也好。娘你们以后也要入京，不说别的，至少能让天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
许小鱼坚信知识改变命运。
虽然许家有了许明哲已经在改变，可许家还能更好。
许大郎他们没能念书，可有条件培养下一代。
别人能成为名门望族，许家也可以。
“娘都听你们的，你三嫂也说能搬到京城最好，她还拿出自己嫁妆给家里买宅子，娘哪能要她的体己钱不是？”
所以说嫁入许家幸福啊，张桂英就是这么一个好婆婆，大多数女人从媳妇熬成婆，就将自己曾经受过的苦加诸到儿媳身上，总是女人为难女人。
哪像张桂英，都是将儿媳当成女儿一样疼，凡事都先站在儿媳的立场，事后再跟儿媳讲道理哪儿不对，所以余氏几妯娌也很敬重她，许家人口众多，却从不红脸也在此。
“娘真好！”
“你这小丫头嘴巴总是跟抹了蜜似的，天天将娘哄得找不着北。不过小鱼啊，你现在是小郡主了，有时候也要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知道么？”
“哼哼，我在宫中已经要守规矩了，在娘跟前还要讲那些劳什子玩意，还要不要活了？”
张桂英失笑，将许小鱼搂入怀中，轻叹一口气：都说闺女是小棉袄，她一直遗憾没有生女儿，好在老天爷赐了一个给她，这辈子也不算白活咯。
许小鱼窝在张桂英怀中，总觉得特别安心。
这个母亲不强大，却用满腔的温柔对待她。
也是从张桂英这里，许小鱼真真切切体会到母爱二字的意义。
……
次日。
许小鱼果真没去杏林堂，带着张桂英和几个嫂嫂以及许天四兄弟去逛京城。
至于许大郎他们，则由魏士遇陪着。
许小鱼想给张桂英买布料首饰，张桂英一看到那些东西，连摸都不敢摸，生怕自己长了老茧的手会把东西摸坏。
许小鱼可不管那么多，让掌柜将最好最适合她们的都拿出来上手试戴。
张桂英拗不过许小鱼，只好由着她折腾。
哪个女人不喜欢首饰的？张桂英也不例外，只是曾经太穷，不敢想也不敢看罢了。
“娘，等你将来入京，这些行头还是要置办的，所以趁现在有空，我们就先买了，你别说什么太贵舍不得，女儿孝顺母亲是天经地义的。我给你买，你心安理得便是。”
许小鱼一边帮她试，一边劝说她。
李氏她们也在边上帮腔，再加上招呼许小鱼的是掌柜，惯会见人说话的，将张桂英哄得啥都不记得了。
许小鱼让几个嫂子也挑挑，但她们哪肯？
“你给娘买就好，我们用不上的。”以后入京了还是得继续做生意，不然总不能就靠着许明哲吃饭，干活的人戴这么精细的首饰，不是浪费么？
许小鱼知道劝她们不听的，便让掌柜先招呼她们几个，自己则下楼去给她们挑。
许小鱼趴在柜台前看首饰的时候，有位夫人被人簇拥着进来了。
他们看都不没看柜台上的许小鱼，径自上楼去。
而许小鱼的注意力也在首饰上，没什么武力值危害的普通人，她向来不会在意。
许小鱼还在挑，刚才上楼那位夫人的丫鬟却闹了起来：“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夫人什么身份？你竟然让一些粗俗无知的妇人与我们家夫人共处一室？还不快将她们赶到楼下去？不知道我们家夫人最是厌烦陌生人吗？”
张桂英几人不想惹事，正好趁机不要这些首饰，便同掌柜说：“那掌柜我们先下去吧，你先招呼这位夫人。”
“夫人您稍等，我同苏三夫人说说。”掌柜的哪里得罪得起许小鱼，赶紧想过去解释。
然而苏三夫人的丫鬟可没给掌柜的机会：“说什么说？这么寒酸的人轰出去便是，你们银楼什么时候变成了下三滥的人都能进出？这不是存心膈应我们夫人？”
“行了，少说两句。”苏三夫人淡淡地道，“既然掌柜在忙，我们走便是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仗势欺人呢。不过掌柜的，你们也该反省一下自己，别什么生意都做，这个月不用给苏府送册子过去了。”
“三夫人，这都是误会……”
“闭嘴！”丫鬟趾高气扬，“听到没有，这就是下场，夫人我们走吧，别让这些下等人脏了您的眼。”
“看个人都脏了眼这么难受，干脆把眼珠子挖了不更好，谁都不用看，也就不用脏眼睛了！”许小鱼一步步走上台阶，语气冷冷地接过丫鬟的话，“哦，下等人粗俗，看来你们这些上等人也不食人间烟火，每天喝露水冒着一股子的高贵，那买首饰这些俗物做什么？”
第486章 我记住你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家夫人说话？”那丫鬟闻言大怒，指着许小鱼破口大骂，“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蹄子，看我不掌你嘴，好叫你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
苏三夫人神色冷淡，也没回头看许小鱼，由着丫鬟发难。
在她看来，张桂英这些乡下人不过是蝼蚁，根本不用放在眼里，还敢出言不逊讽刺她，简直不知死活！
两个丫鬟扑向许小鱼，扬手想要打许小鱼耳光。
“住手！”张桂英猛地冲过去，想要护在许小鱼面前。
结果，张桂英才抬脚，就听到砰的一声。
“啊！”
惨叫和尖叫同时响起。
两个丫鬟已经被许小鱼踹到了楼下去。
苏三夫人脸色大变，立刻转身，怒斥：“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许小鱼冷笑：“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多大脸呢，我还必须认识你不成？你算哪根葱？”
苏三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这个小蹄子给我拿下，好好教训！”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掌柜吓得血色尽褪，急声道，“夫人，那是小郡主。”
苏三夫人闻声愣住：“什么小郡主？”
“祁王殿下的小郡主，杏林堂的新东家。”银楼掌柜冷汗涔涔，心都捏在了嗓子眼上，完了完了，这苏三夫人平时就骄横跋扈，这回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
那可是祁王殿下的女儿啊！
“你、你说什么？”苏三夫人两腿一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掌柜不停抹汗：“这位是祁王府的小郡主。”
苏三夫人的脸顿时苍白如纸，看着许小鱼的眼神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恐。
“小、小郡主？”
“苏三夫人是吧？我记住你了！”
“妾周氏不知是小郡主驾到，求小郡主大人大量，饶了妾一次，妾给小郡主赔罪。”苏三夫人慌忙道歉。
“不必，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不知道我是小郡主之前，颐气指使，竟敢驱赶我娘。知道我是小郡主，就低三下四，我与不少夫人打过交道，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嚣张的！
你对我不敬就算了，但是谁敢欺负到我娘头上，就是打我的脸，息事宁人是不存在的。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算账。”
苏三夫人瞳孔一缩，手脚冰冷。
“妾错了，求小郡主原谅。”
“眼睛不能要，耳朵也不好使了，年纪轻轻毛病这么多，还是早些看看大夫吧。娘，我们走，跟这种人共处一室，实在是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掌柜的，把刚才我娘试戴的首饰头面都装起来，送到杏林堂去。”
“是，小郡主。”
“掌柜的，这些都放我账上，算是我给小郡主的赔礼……”
“谁稀罕你的赔礼，别脏了我娘看上的东西。”许小鱼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接着甩出两张万两的银票，“银子，我有！”
苏三夫人脑子嗡嗡，一片空白。
“小郡主，妾真不是故意……”
“是是，你不是故意，你那么高贵，我们这些粗俗的乡下人不配跟你站一起呢。苏家有这样的人，真是家门不幸。”
此话一出，苏三夫人心头一颤。
许小鱼冷笑一声，带着张桂英她们离开了银楼，看都不看苏三夫人一眼。
什么玩意呢？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小鱼，我们回去吧。”张桂英被这么一搅合什么心情都没了。
她也不希望许小鱼因为她树敌太多。
“回去干嘛，才出来呢，我们慢慢逛，看什么就买什么。你们不让我帮忙买宅子，那给你们添置一些行头吧！”许小鱼倒是不受影响。
“可这……”
“没事的，她不敢对我怎么样。”
就算是想怎么样，也得看看有没有机会！
她那位皇帝叔叔可是同时派了锦麟卫和暗卫来保护她的。
这件事不出中午，宫里肯定会知道。
没见到苏家那位花妃都被打入冷宫了？
苏三夫人嚣张什么？
她在宫外作威作福，宫里的花妃还不知道沦落到什么下场。
多的是疼她的人跟苏家算账。
“走走走，我们去布庄看看，如今都开始冷了，再买些新衣裳吧。”许小鱼不由分说拖着张桂英继续往前逛。
张桂英拗不过许小鱼，之后由着她去了。
不过京城实在太繁荣，让女人心动的小玩意也很多，张桂英几人渐渐把银楼这小插曲抛到脑后，吃吃喝喝买买不亦说乎。
到了傍晚，许小鱼一行人才满载而归。
许小鱼在修缮杏林堂的同时，也把被江家霸占的霍家宅子重新修整过，不过宅子比杏林堂大，许家的人暂时挤在杏林堂的后院住。
不过许小鱼下马车就发现，杏林堂门口还停着两辆很考究的马车，前面还挂着绣上“苏”字的幡旗。
苏家来了呢！
许小鱼转过身扶张桂英下马车，那两辆马车的帘子也掀开了。
“小郡主。”看着像是苏家的老夫人被人扶着走向许小鱼，她绷着一张脸，神色很严肃。
许小鱼看着她不说话。
老夫人有些不悦：“老身是周氏的婆母。”
“哦，有事？”许小鱼淡淡地开口，她示意张桂英她们先进去。
苏老夫人很不高兴，再怎么说她也是花妃的生母，就算许小鱼是个郡主，那也是小辈，竟然对她这么无礼。
“老身可以进去再谈么？”
“请吧。”
说罢，许小鱼大摇大摆走在苏老夫人面前。
苏老夫人脸色铁青。
这些年一直被人捧着，哪曾被遭人这样冷待？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许小鱼被景昭帝厌弃，老夫人就恨不得撕了许小鱼。
可惜，想象美好大都就是因为只能想象而已！
现实是，苏老夫人不得不向许小鱼低头。
谁让许小鱼有个爹叫祁王？
苏老夫人跟着许小鱼进了杏林堂，但许小鱼却没让她去后院，就在杏林堂那请她坐下。
“小郡主，老身有些体己话想与小郡主说说，不如寻个清静些的地方？”苏老夫人忍着怒意提醒许小鱼。
许小鱼仿佛听不懂：“现在杏林堂的大夫掌柜伙计药童都是我的人，信得过，老夫人有什么不妨直说！”
第487章 我会帮你
苏老夫人气炸。
“小郡主，不太方便吧？”
“既然这样，那老夫人请便吧，你也看到天快黑了，还这么多病人，我得帮帮忙，耽误太晚不好。”
“小郡主！”
“怎么？”
“老身有事要和你说。”
“那你说啊，我又不懂你心思，你让我猜什么？猜你晚上想吃什么还是猜你晚上几点睡？”
许小鱼毫不客气地怼过去。
她本来就讨厌苏家的人。
现在更加讨厌。
要她给苏家好脸色？
做梦都不可能。
“你、你……”苏老夫人被许小鱼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看，我说实话你又受不了，那就不能痛快点么？大夫的时间很珍贵。”
“看来小郡主对我们苏家意见很大？”
许小鱼：“？？”
还不够明白？非得让人说出来没面子才甘心？
“哦，老夫人是要让我道歉吗？不过，老夫人年纪也不小了，还是现实些比较好，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苏家有什么资格让我道歉？你们家的三夫人挑事侮辱我娘在前，还要我给你们苏家赔礼道歉，你们苏家脸是多大？京城你们苏家的不成？”
“小郡主慎言，你身为皇族中人，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哦，我说京城是你们苏家的就大逆不道？什么道理啊，你们苏家平时是不是都吃螃蟹的，那么喜欢横着来？要我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老夫人请便把，我就不远送了。”
苏老夫人险些倒仰，“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下文。
她以为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很好解决的，可没想到，竟是这么难缠。
苏老夫人忽然明白，为什么她的女儿会被败在小鱼手下了，这么一个胡搅蛮缠不要脸的人，只要是受过教养的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来人，送客。”许小鱼直接下了逐客令。
反正苏家不安好心，别以为她不知道苏廷翰那个伪君子在打什么主意。
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思却歹毒得很。
许小鱼是根本不想跟苏家打交道。
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苏老夫人脸上挂不住，拂袖而去。
许小鱼若无其事，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开始坐诊，将余下的病人都诊治完让他们回去。
姜瑞雪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手臂：“这苏家的马车从中午等到现在，倒是挺有耐心的，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小鱼将事情简单说了遍。
姜瑞雪微微勾唇：“看来有些人站在高处久了，就把自己当神了，看不起任何一个凡人。对此，我只想说你干得漂亮！”
“跟那苏廷翰花妃什么的一个德行，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都算是给那老太婆面子了，不然怕把她气死在杏林堂，我还得费力气抢救她，那我多亏！还给了她把柄告我的状，哼哼！”
“好了，我们收工准备吃饭吧，许大哥他们早早就回来在后厨忙着，我闻着那饭香可把我饿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走走。”
……
这边许小鱼他们吃得高兴，苏老夫人心情就恶劣到极点。
回到苏家后，她将苏三夫人喊过来，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是瞎了吗？什么人都敢冲撞？你自己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就算她曾经是乡下放牛的，现在也比你高贵，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让人打她？你这扫把星是不是要将苏家败掉才高兴？
以前你娇蛮了些，我念着你是家中独女也就算了，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现在倒好，给我捅了这么一个马蜂窝，她是你能招惹的？花妃因为她已经被打入冷宫，你还不知道轻重吗？”
苏三夫人扑通跪下，泪水涟涟：“娘，我是真不知道她是祁王的女儿，当时儿媳因为被她言辞羞辱，心里恼火，就没来得及阻止下人，儿媳也没想到那些下人胆大包天敢动手。娘，儿媳知道错了，求娘原谅儿媳！”
“我原谅你？那谁原谅苏家？那小丫头连我都不给好脸色，如果她明天一早入宫再去太后皇上那告上一状，你就等着自请下堂回娘家去吧！”
“娘……”
“是你自己做错事了，怨不得别人，倘若当时你忍忍，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看不清？看看江涛什么下场？她连自己的养父都能赶尽杀绝，你算什么？”
苏三夫人跌坐地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呆呆地不知看向何处。
苏老夫人冷着脸别开眼。
她身边的嬷嬷见状上前将苏三夫人扶起来：“三夫人，老奴多嘴一句，这事怕是还得你亲自去一趟杏林堂给她赔罪才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她愿意将这件事翻篇。皇上和太后如今正宠着她，她风头正盛，你何必鸡蛋碰石头？
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端看人是不是真心实意的。错也错了，尽快补救才是理。老夫人为了您，已经豁出去了，可人家小郡主摆明了态度，还是要你自己去啊！”
苏三夫人缓缓看向嬷嬷。
嬷嬷点点头。
“娘，您教教儿媳，该怎么做？”
“赔罪，赔到她原谅你为止，无论用什么办法！”
苏三夫人脑子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苏三夫人魂不守舍，不知不觉偏离了后院往前院的方向去了。
苏廷翰刚好回来，遇上了苏三夫人。
“三婶？”他喊住苏三夫人，“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三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走错地方。
“没事，就是睡不着散散心，没想到走到这来了。”
“三婶是为了白日的事伤神吗？”
苏廷翰已经听说苏三夫人被许小鱼教训的事。
苏三夫人点点头，“翰哥儿，你说三婶该怎么办？那许小鱼胡搅蛮缠得理不饶人，三婶也没想过真对她怎么样，现在却……”
“三婶放宽心，侄子会帮你的。”
“当真？”
“嗯，当真。”
苏廷翰还愁没机会找许小鱼呢，这不，机会送上来了。
第488章 颓势
虽然满京城都知道许小鱼曾经公开承认傅承彦是她未婚夫。
可现在许小鱼现在身份非比寻常，景昭帝未必看得上傅承彦这个人！
相对而言，苏廷翰觉得自己比傅承彦更有优势。
他是文官之后，傅承彦不过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已，拿什么和他比？至少他现在已经有举人功名在身，进士肯定也不再话下的。
更何况，论怎么讨一个姑娘家欢心，苏廷翰自认比傅承彦更有经验。
“三婶，我知道你没什么坏心思，不过许小鱼这个人的性子你不了解，所以才撞上了上去。我们是一家人，我会替你解决这个麻烦的，三婶放心好了。”
苏廷翰向苏三夫人承诺。
苏三夫人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多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候不早，三婶早些歇着吧，侄儿告退。”
“嗯，好。”
苏三夫人转身往后院走去。
而苏廷翰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去了苏老太爷的书房。
“祖父。”
“嗯，你是为了三房的事来？”
“正是，什么都瞒不过祖父。”
“你意欲何为？”
“祖父，我想求娶许小鱼。”
苏老太爷有些意外：“三皇子的意思？”
“不全是，孙儿也想娶她。”
苏老太爷深深地看了苏廷翰一眼，摇摇头：“你不会成功的。”
“为何？祖父不愿意帮孙儿么？若是能娶到许小鱼，苏家就又多了一张底牌，能将祁王争取过来。”
“不可能的，傅家那小子不会让你如愿。”
“那祖父觉得孙儿与傅承彦比，谁更有机会？”
苏老太爷冷哼一声：“傅家算什么？不过是命好捡到了军功封了国公罢了，莽夫何足为惧？我孙儿年少有为，比起傅家那骄横跋扈的纨绔不知好上多少倍。可正因为苏家做不到傅家那般不要脸，所以你胜算不大。”
“可是祖父，孙儿还是想争取一下。您少时也与祁王殿下有交情，相对而言，应该比镇国公府更有面子吧。再说了，姑母现在宫里日子也好过，我们得给自己安排后路。”
“你长大了，比你父亲更有远见。罢了，既然你坚持，我这个做祖父的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苏老太爷一脸欣慰。
还好孙子比儿子出息，不然他不在世后，苏家肯定开始走下坡路。
“多谢祖父成全。”
“下去吧。”
苏老太爷摆摆手。
等苏廷翰离开后，苏老太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祁王回来，会朝中形势生变。
如果他站在太子那边，三皇子真的毫无胜算。
不如就趁着祁王还没开始站队之前，先将他拉拢过来，而联姻就是最快的办法。
满朝文武都对许小鱼虎视眈眈，除了他们苏家，还有很多人家想求娶许小鱼。
除了她的身份，还有她那一身医术，都是将来的保命符。
……
许小鱼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朝中争斗的香饽饽，打她主意的人比打许明哲的更多。
不过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在乎。
这么些人长得又没傅承彦好看，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更何况，也没人能逼她妥协！
她晚上依旧睡得好，生活依旧逍遥。
不过昨晚才打许小鱼主意的苏家，在今天的早朝上却没好日子过了。
景昭帝点了苏老太爷名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足足喷了他一刻钟，什么家风不正、管教不严等等帽子一顶顶地送给苏老太爷，苏老太爷入仕几十年，从来没试过这样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狼狈得抬不起头来。
“你可真让朕失望，朕这段日子不想看到你，你给朕在家好好闭门思过，反省三个月，肃整家风，再有下次，别怪朕不客气！”末了，景昭帝还惩罚了苏老太爷。
苏老太爷可以挨骂，可要他闭门思过这个真的让他慌了。
先是女儿被景昭帝冷落如同打入冷宫，如今连他也被帝王冷落，远离权力中心三个月……虽然依旧能知道朝中动向，可这跟能上朝差别太远，因为三个月可以让很多事都发生变化，他也不能第一时间掌握到所有信息。
可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苏老太爷有苦说不出来，还得磕头谢恩。
百官不敢噤声。
帝王厌弃，风光无限的苏家已经凸显颓势了。
他们一个个都是人精，都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站队太子了。
没了苏家，三皇子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太子那边，跟傅承彦交好，又有传言说傅承彦和许小鱼两情相悦，许小鱼背后还有祁王，这不正是间接让祁王站在太子那边么？
那三皇子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夺嫡最是不能站错队，不然永无翻身之日。
于是下朝后，镇国公发现，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文官今天特别热情，国公长国公短的，还相邀着休沐的时候去喝酒。
“军务繁忙，怕是无法赴李大人的约了，这样吧，等我空些，再与李大人喝上一杯？”镇国公婉拒道。
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镇国公的意思？
不过能爬到这个位置的高官又岂是寻常人？
说说笑笑就将话题带过去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也没有过不愉快。
不过镇国公很不耐烦跟文官打交道，总觉得这些人说话藏藏掖掖的，满脑子的算计。
好不容易将他们应付，商老爷子却过来找镇国公。
“镇国公赶着回四营吗？”
“商尚书有何指教？”
商恕己如今跟傅承彦走得近，镇国公对商老爷子也多了几分耐心。
如果没有商老爷子的默许，商恕己不可能和傅承彦来往的。
“你我同朝为官多年，似乎还未坐下来一起喝过杯茶。”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时常听犬子是兰凤楼的茶不错，商尚书要不要去坐坐？”
“国公请！”
“商尚书请。”
正在出宫的大臣见状，都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边的太阳。
今日是打从东边出来没错啊，这两个朝上朝下都针锋相对的死对头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难不成也是因为储君？
看来得赶紧选择太子才是了！
第489章 没有你就没有今天
从不站队的商老爷子跟镇国公去喝酒这事，让凤昊急了。
商老爷子作为吏部尚书，一直是凤昊极力想要争取过来的。
可惜，商老爷子油盐不进。
宁愿将商恕己踢出京城，也不掺和进来，甚至也没有追究商恕己那件事。
现在倒好，他居然跟镇国公走一起了。
而且还是在他外祖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这关头。
京城谁不知道，傅承彦跟太子关系及其要好？
傅承彦的态度就是镇国公的态度，虽然镇国公从来都不管傅承彦。
凤昊坐不住，却又不敢这个时候去见花妃，思来想去，他便去了找五皇子。
凤桓听说凤昊来了，兴冲冲地将刚调好的香拿出来给他：“三哥怎么样？”
凤昊不太喜欢熏香，但眼下他还有事需要凤桓出面，便道：“香而不浓，极其雅致，倒是适合姑娘家，五弟这是要送给谁？”
凤桓笑：“瞒不过三哥，前些日子不是在东宫遇上小鱼妹妹么？答应了给她调香，之前那些都不太适合她，我便重新调了新的，三哥要是觉得可以，那我就不改了。”
“倒是很适合小鱼妹妹，五弟调香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三哥就不要夸我了，父皇不常说我不务正业对我失望么？我也就这点爱好了。”
“父皇只是要求严格了些，他还是很骄傲你这一手调香本事的，回头你调一些适合父皇的，没准他就高兴了。”
“算了吧，我可不想挨骂。”凤桓嘟囔，“以前也不是没送过，你忘了我差点被镇纸砸破脑袋？”
“谁让你在父皇正大发雷霆的时候去碰霉头？最近因为找到王叔，父皇心情很好。”
“嗐，不说这个了，三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既然这样，不如跟我一起去一趟杏林堂？把这熏香拿去送给我们的小鱼妹妹？”
“好啊。”
凤昊欣然应下。
他来找凤桓，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去见许小鱼。
凤桓正中他下怀。
凤昊跟凤桓一道出府，去了杏林堂。
谁知这会许小鱼还在宫里没出来，两人扑了个空。
而凤桓目光落到姜瑞雪身上时，便再也没离开过。
凤昊见状，有些意外。
毕竟年前景昭帝想要为他们纳妃，凤桓抗争挺激烈的，这下倒是看上了个女大夫？
“五弟？”凤昊故意喊他。
凤桓猛地回过神，有些被人逮到的心虚，慌忙侧首：“怎么了三哥？”
“五弟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
凤桓有点不自在。
“你是不是在看那位女大夫？”
“没有的事，三哥别胡说，这京城还没有姑娘能入我的眼。”
“好吧！”
凤昊笑笑。
凤桓这下不敢再看姜瑞雪了，生怕被再被凤昊说。
姜瑞雪老早就察觉到这两位的存在，只不过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她只能假装没发现。
凤昊和凤桓等了一会也没见许小鱼回来，便去了对面的茶楼等。
“五弟你莫不是看上了杏林堂那位女大夫？”凤昊开门见山。
他查过许小鱼身边所有的人，但这位名叫姜瑞雪的姑娘也是很奇怪，之前她并不懂医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整个人就性情大变了，跟许小鱼倒是挺像。
不过许小鱼自小在江家这种地方长大，扮猪吃老虎偷偷学了医术也不一定。
至于这个姜瑞雪，号称是有师父的，可江湖上却没听说过有哪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然而凤昊再查下去，却什么都查不到了，最后只能作罢。
“三哥你在说什么？我凤桓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虽说那小丫头有些姿色，可太小毕竟没什么滋味。三哥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可不是这种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凤桓淡定地道，再也不见刚才的不自在。
凤昊挑眉：“怎么，在三哥面前不愿意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可你刚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三哥看错。对了，听闻早上苏大人被父皇责令闭门思过三个月？”
一提到这个，三皇子眼底的笑意就隐去了几分：“苏家如此做派，父皇要是不生气那就不是父皇了。谁不知道他紧张王叔和小鱼妹妹，苏家的人还上赶着作死，也怨不得父皇责罚。”
“怕是东宫那边也煽风点火了吧？”
凤昊看了凤桓一眼，苦笑了一下，却没接话。
“三哥你也别想太多，这种事正常得很，说是三个月，指不定过几天父皇就召他上朝了。”凤桓安慰凤昊。
“再说吧。”
现在不同过去。
凤昊越发觉得景昭帝对他冷淡。
虽然明面上对太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好脸色，但交给太子的事却越来越重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景昭帝已经慢慢倾向太子那边，而他这位曾经对太子最具威胁的人，已经渐渐失去了优势。
景昭帝没有明着削减他的势力，却暗中一点一点地折断他的羽翼。
先是花妃，然后是苏老爷子，接下来还会将其他站在他这边的大臣一个个拔掉。
凤昊想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如太子。
太子能做好的事，他一样能做好，甚至比太子更能讨景昭帝欢心。
就因为许小鱼的出现，他在景昭帝心中的位置一点一点不见了。
时至今日，凤昊依然困惑，他也没见过许小鱼，许小鱼怎么就开始针对他？
“三哥，都说天家无父子，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兄长，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凤桓道。
凤昊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你我兄弟一场，我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不是？来，喝酒吧，我们兄弟两人也许久没有好好喝上一杯了。”
凤桓笑着举杯和凤昊相碰，一饮而尽，遮住了眼底意味不明的光芒。
……
许小鱼从宫中回来，姜瑞雪就将凤昊凤桓两人过来的事告诉她。
“你说其中一个眉角这里有粒小痣？”
“对，两人长得挺像的。”
许小鱼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他们来做什么了？”
第490章 其心可诛啊
“找你吧？没看到你在，很快就走了，宫里的？”姜瑞雪问。
许小鱼点点头：“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三皇子凤昊和五皇子凤桓。”
“哦，皇子啊……”
“你离他们远点，都不是好东西。”
许小鱼斜睨着她。
比起凤昊显露在外的心机，凤桓才是更危险的。
他明明在学医术和毒术，却对外宣称调香。
这么一个又会医术又会调香的皇子，绝非池中物。
而且凤桓一直跟凤昊走得近，谁知道暗地里打什么主意？也许是要借着凤昊上位也不一定。
生在天家，除了她爹爹之外，应该没人会对九五至尊那个位置没野心的。
凤桓要是不想称帝，何必这么低调将自己本事都藏起来？
许小鱼子之所以戒备凤桓，就是担心凤桓跟地下城也有关联，毕竟也没人听说凤桓有什么师父，调香也号称自学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我会谨慎的。”姜瑞雪好笑，“论起来，我年纪应该比你大吧？”
“我担心你被美色迷了眼，毕竟皇家的基因还是挺不错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自夸吗？”
“哈哈哈……”
许小鱼大笑。
姜瑞雪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她们话题主角来了。
凤桓看到许小鱼特别热情：“小鱼妹妹，五哥来看你了，早上忘了你入宫，竟扑了个空。”
“我每天都要入宫啊，这个五哥也能忘？让你久等了，过来坐吧，三哥也是。”跟上次在东宫比，许小鱼倒是态度好了很多。
凤昊和凤桓笑着进来，去了杏林堂后面。
凤桓又趁机看了姜瑞雪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姜瑞雪总觉得凤桓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儿。
但她没有深究，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三哥五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许小鱼给他们倒了茶，这才坐下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上次五哥不是说给你调香么？也等不着你来找我，便寻思着反正没事，给你送来了，看看你喜不喜欢？”
说罢，他把香拿出来递给许小鱼。
许小鱼打开，不浓不淡、沁人心脾的清新香味袭来，让人闻着很舒服。
“我很喜欢。”许小鱼笑着对凤桓说，“这味道不熏人，倒是很适合我。”
“哈哈哈，五哥知道你不爱那种浓郁的香味，这是特地给你调的，你要知道，这是独一无二的，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有。你要是喜欢，用完了五哥再给你调。”
“好，谢谢五哥。”
许小鱼心安理得地收了下来。
作为回礼，许小鱼送了凤桓玉容膏。
“我能拿出手的只有这个，五哥不要嫌弃，五哥可以送给心仪的姑娘，这玉容膏美容养颜功效奇佳，不是我自夸，比西域冬青霜好用多了。”
“你送五哥这个，那五哥以后没有了是不是可以再问你要？”
“不能。”许小鱼拒绝，“五哥，玉容膏用的药材都很难寻，我不一定常常备着，五哥要得提前一个月跟我说，这样我才能提前预定药材，而且很贵的，五哥不能占我便宜。”
凤桓乐不可支：“那五哥给你银子行不？”
“那当然行！”不狠狠宰他，她就不叫许小鱼了！
凤桓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许小鱼当成冤大头，面上还沾沾自喜。
凤昊脸色不太好，因为从他进来到现在，许小鱼都没怎么理他，一直都是在跟凤桓说话。
他跟凤桓来杏林堂，可不是听他们谈天说地的。
“小鱼妹妹，你入京这么久了，我们兄妹还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过，要不五哥请你吃饭？”凤昊主动开口，“以前也不知道你是王叔的女儿，得罪之处，还请小鱼妹妹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都过去了，三哥莫要再提。”许小鱼微微一笑。
反正怎么道歉她都不会接受，何必浪费唇舌呢？
对于三皇子，许小鱼没有半点好感。
她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凤昊休想将她拉拢过去。
一顿饭就想收买她，当她没吃过饱饭呢？
“那就去兰凤楼？”凤昊以为许小鱼答应了。
“今天恐怕不行诶，三哥也看到外面病人那么多，瑞雪他们忙不过。这天气一凉，人就容易感染风寒，我这也是实在走不开，要是三哥五哥不嫌弃，就在杏林堂用饭呗？”许小鱼拒绝的同时，还邀请他们吃午饭。
凤昊想答应，但凤桓却不行，抢在凤昊前面说：“既然这样，那改天吧。三哥，小鱼妹妹也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反正东西也送了过来，三哥想去兰凤楼，我陪三哥去吧。”
凤昊气结。
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面上哈腰笑着道：“也成，那小鱼妹妹你忙，等你闲下来，三哥再来看你。有什么用得上三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的，谢谢三哥。”许小鱼一脸乖巧。
凤昊见状，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小丫头也不是油盐不进，对她好些就会掏心掏肺了。
当初还真是看走了眼。
“那我们先告辞。”
“三哥五哥慢走。”
许小鱼笑吟吟地将他们送出去。
等他们一走，脸上笑容消失殆尽。
切！
许小鱼转身走回杏林堂。
其实病人并不多，也没有什么急症，姜瑞雪都交给了董昌和另外一个坐诊大夫，便拉着许小鱼回到后院。
“小鱼，你觉不觉得五皇子很奇怪？”
“为什么？”
“他身上有股药味，虽然被熏香盖住，但我还是嗅到了。”
许小鱼将凤桓给她的香拿出来，递给姜瑞雪：“你看看这个。”
姜瑞雪接过来，放到鼻下闻了闻，眉头微蹙：“这里面好像有点东西啊！”
“有点什么东西？”
“你等等。”
姜瑞雪又重新闻了一次，时间很长，细细辨别。最后脸色有些难看：“这五皇子想做什么？”
“他在试探我。”许小鱼轻笑。
“用这玩意试探？其心可诛啊！”姜瑞雪冷声道，“我看是想害你还差不多。”
在调香里放罂.粟，叫试探吗？
第491章 那是魔鬼
姜瑞雪作势要毁掉那盒熏香，却被许小鱼制止了。
“别动，留着，总能派上用场的。”
“小鱼你碰什么都不行，就是不能碰罂粟。也许你没见过这玩意上瘾后是什么样的，根本没有尊严和人格可言。你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多少觉得自己意志坚强的人企图挑战，然后都以失败告终，毁掉一生。”姜瑞雪有些生气，“这件事没商量，你绝对不能留着熏香，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坠入深渊！”
因为许小鱼说过末世的动植物灭绝的灭绝，变异的变异，应该是没再遭遇过毒品成瘾的事了。
姜瑞雪生怕许小鱼觉得进化人种无所不能，胡乱尝试，最后害了自己。
许小鱼不由得笑了：“雪，虽然我没见过，可我知道这玩意，我既然也是个大夫，自然明白什么应该碰什么不应该碰。我也不会好奇到拿自己一辈子去赌，我留着是有我的用处，而不是要真的拿去用。你放心吧，我作死有分寸，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姜瑞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你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这玩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碰！”
“安啦安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许小鱼拍拍她。
姜瑞雪没再拦着她，但仍旧不忘叮嘱：“不要好奇，那是魔鬼。”
“嗯嗯。”
许小鱼将熏香收了起来。
“同样都说是五哥，许家的五哥处处为你着想，这个凤家的五哥想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想看看你是不是百毒不……等等，该不会真的是？”姜瑞雪话头一顿，猛地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知道姜瑞雪想说什么，而她自己也有这个猜测。
不然凤桓这么奇怪的行为如何解释？
“大概你是对的。”她说。
姜瑞雪揉揉太阳穴：“好好活着不行么？非得作死！”
“不作不死，否则哪儿来这么多事？”
“要不找个时间去探探凤桓的底？”
“我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定好计划。
不过她们也没急着马上行动，还在等机会。
而且这件事她们也没对傅承彦许明哲他们说。
……
凤昊没能和许小鱼说上几句话，心里其实有些气。
只不过他惯会掩饰，倒也没表现出来。
“三哥，你是要回府还是跟如何？”凤桓问。
“回府吧，还有些要处理，耽误不得。”
“那三哥慢走。”
“嗯，你也早些回去。”
凤昊点点头，打马朝另一个方向去。
凤桓也戳破他，这并不是回三皇子府的路。
反正他这个三哥现在已经快坐不住了，早晚要出事的，他乐得坐山观虎斗，至于其他的都跟他没有关系。
三哥啊三哥，你要撑久一点才是，可别这么快就被太子打败啊！
不过凤桓其实一点都不对凤昊抱期望，这么个仗着母妃得宠而尚未的皇子。有什么资格跟嫡子斗？
他的父皇虽然不喜皇后，可那毕竟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又岂是一区区后妃能赢得过？
凤桓眼底笑意渐浓：京城是好地方啊，你唱罢我登场，这一出好戏也差不多拉开序幕了！
——
两日后。
许小鱼从宫里出来回到杏林堂，刚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车，就看到两对抱着孩子的夫妻狂奔进杏林堂。
“小郡主在不在？求求小郡主救救我家孩子吧！”
“小郡主救命啊……”
姜瑞雪忙让正在看诊的病人稍等，快步上前查看：“大嫂，孩子怎么了？”
“大夫你快帮我看看，我家孩子到底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变得很奇怪，竟让将我家里养的鸡鸭生吞活剥了，也不认识我们，甚至还攻击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绑住，让大夫来看，大夫也不知道什么缘故。”
外头的许小鱼从马车上跳下来，疾步入内。
姜瑞雪已经给其中一个小孩做检查。
许小鱼立刻把姜瑞雪推到一边:“你让开！”
姜瑞雪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后面的药架子，但她看到许小鱼严肃的神色，隐隐猜到这两个小孩的病症不一般。
“两个孩子有没有抓伤人？”许小鱼抬眼看着那两对父母，肃容询问。
年轻的夫妻被吓到，“就、就我们都、都被抓伤！”
“那你们有没有抓伤其他人？”
“没，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没碰到什么人。”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留在杏林堂，在我允许你们离开之前，不能踏出这半步，知道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听我的没错，而且我会保证你们没事。”
那四个人面带恐慌：“可好端端为什么……”
“大夫的话好听，还是生病的时候好受？”许小鱼反问。
其他病人都看过来。
“你们跟我来。”
许小鱼不想这件事造成太大的恐慌，把那对夫妻和两个孩子带到了后面去。
“小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孩子父亲颤声询问。
“我怀疑他们感染了瘟疫，所以必须要跟人群分开，不然满京城都会被传染。你明白吗？”
“那我们染上了？”
“不一定，只是怀疑而已，具体的还得我帮孩子看过才知道。这段时间都听我的安排知道吗？不然官府插手，事情闹大，你们会成为京城百姓的敌人、”
四人被吓得脸色发白。
许小鱼唤来一个董昌的徒弟：“阿贵，你先照看着他们几个人，我去去就回来了，一会等姜大夫忙完，她会进来代替你的。”
阿贵忙应下。
许小鱼又对那两对夫妻说：“你们等等，孩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危，我要先出去一下。放心吧，我会把孩子救回来的。”
“好好，谢谢小郡主，有小郡主这话我就安心了。”
许小鱼点点头，随即离开杏林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镇抚司，找到锦麟卫指挥使。
指挥使看到许小鱼有些意外，却不敢怠慢：“小郡主来镇抚司，不知有何事？”
“指挥使，事态紧急，还劳烦你带人立刻将瓦安坊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许小鱼沉声道。
第492章 惊变
指挥使思索片刻：“好，不过下官能问问，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里疑似有人感染了疫病，保险起见，先将整个瓦安坊都隔离起来，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尽量不要与那边的人有肢体冲突，我晚些会过去。还有，这事劳烦指挥使入宫禀告一声，我得先回去了，皇上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说罢，许小鱼不等指挥使回应，又急冲冲离开了。
许小鱼年纪不大，但指挥使却知道她绝非不着调的人。
若非真的事态紧急，她也不会直接越过景昭帝让锦麟卫做事。
指挥使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了瓦安坊，紧接着入宫，将此事禀告景昭帝。
景昭帝差点把龙案都给砸了。
“疫病？”
“是。”
“那还不照小郡主说的去做，跑到宫里找朕做什么？”
“回皇上，属下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务必要盯紧，要是飞出一只苍蝇，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下去吧，加紧安排人手，别让人逃了，这一天天，怎么就没个安生？”
等指挥使退下去之后，景昭帝也坐不住了，召来太医院院判，开始商议此事，防患于未然。
京城繁荣依旧，可底下已经暗潮汹涌，随时都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瓦安坊被锦麟卫包围一事，对外都宣称是发现有叛逆藏身瓦安坊，要瓦安坊的人将叛逆交出来！
然而又不进去搜查，就一天天守在那，密不透风，不许任何人出入。
敏锐的人已经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了。
可他们又猜不出要有什么变故。
太子和三皇子目前相安无事，景昭帝正值壮年，不可能现在就发生宫变夺嫡这种事。
而这时的杏林堂，却已经完全变天。
那两个孩子像困兽一样双目赤红，毫无章法地攻击人，俨然已经失去了神智。
而且绑着他们的绳子也已经被挣断。
他们父母吓得惊慌失措，嚎啕大哭，拼命想要上前制止他们。
而许小鱼已经回来，见状闪身过去，手起掌落，直接将他们打晕了。
许小鱼的手隐隐作痛。
这两个小孩的皮骨已经与常人不同，硬得像钢铁一样，显然跟地下城有关联。
而且许小鱼还认出，这两对夫妇都是被江涛“治好”不孕不育生的孩子。
当初的猜测成真，非但没让许小鱼高兴，反倒是让她多大了很大的压力。
这算不算是地下城在向她挑衅，因为她把拔除了江涛这个爪牙？
京城不止这两对夫妻是被江涛治好有小孩的。
一旦都变成这样，京城势必失控。
“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样了？疫病为什么会让他们变成这样？”
“小郡主，你不要骗我们，他们是不是中邪？”
“不管什么我们都受着，大不了陪着孩子一同去死，看着他们这么痛苦，我恨不得代替他们！”
……
孩子的父母痛苦不已。
许小鱼正色道：“我不是让你们相信我吗？我还没开始动手，你们就要死要活的，要是孩子救回来你们死了，你叫他们怎么办？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爱听。还有，没有中邪，就是生病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尽量说得轻松，免得孩子父母因为恐惧而接受不了真的自尽。
事实上，这就是堪比丧尸病毒的玩意啊！
地下城那帮狗东西，早晚要粉身碎骨的！
先记着这笔账。
“还有，不要离开这里，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然没救回你们孩子，你们可不要后悔。”
“小郡主，只要你能救回我的孩子，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那倒不用，我需要用牛马我自己会买，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他们染上了疫病，会传染，所以在他们治好之前，你们都不要跑去看他们。放心，我会带走他们，也会治好他们。”
杏林堂每天还有病人开看病，将这两个不定时炸弹放在这里并不现实。
许小鱼是打算将两个孩子送到先前救出的傀儡那，试试他的血能不能克制这些病毒。
至于她的血是百分之百可以的。
不过，一个人造血功能有限，许小鱼不可能真的现在就牺牲自己，总得找找其他办法。
“好好，我们都听小郡主的，只求小郡主把孩子救回来。”
“放心吧，我会还你们一个安然无恙的孩子。”
许小鱼承诺。
闻言，两对夫妻这才平静下来。
那名傀儡已经被许小鱼做了整容手术，许小鱼还给他用了药泉，恢复得很快。
如今那人即便是走出去，和地下城的人面对面，地下城人也认不出他来。
然而，许小鱼这边才开始想其他办法救孩子，京城里已经传出了瘟疫的谣言。
谣言说瓦安坊被锦麟卫封锁，是因为有人感染上了能变成猛兽疫病，会吃人肉喝人血，只要被咬到就会传染，而锦麟卫是奉旨杀人，很快会将瓦安坊夷为平地，把瓦安坊所有人都活埋。
还传宫里的景昭帝正准备着悄悄逃离京城，迁都南方。
仅仅半天，谣言就传遍了京城，引起了百姓的恐慌。
就连那些权贵听到这些谣言，也都纷纷开始为逃离京城做安排。
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想离开京城。
然而景昭帝那边已经下旨，死守城门，不再放任何一个人出入。
这下，百姓更加相信谣言了。
在有心人之人的煽动下，百姓们开始反抗，企图冲出京去。
镇国公听到风声，便让傅承彦带着一队精锐入京，守在四个城门，让京城戒备更加森严。
“致远觉得，此事如何破解？”太子自然知晓此事，忧心忡忡，不由询问许明哲意见。
“殿下可以向皇上请命，出宫安抚百姓，有殿下在，百姓自然会放下心来。”
“我出宫？”
“殿下代表皇上出面，向百姓承诺不会离开京城，不啻于给百姓一颗定心丸。他们相信朝廷，拥戴皇上，而现在要的，不过是皇上和朝廷的态度！”
“好，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
“殿下稍等。”
许明哲喊住太子。
第493章 骗得了谁？
“致远还有什么建议？”太子顿住脚步，回头望着许明哲。
许明哲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太子：“这是小鱼先前送我的，说是能防一些疫病，殿下拿着，以防不时之需。瓦安坊不安全，殿下小心。”
“谢了。”太子收下，匆匆去见景昭帝。
许明哲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与此同时，瓦安坊前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
大概是因为人多，胆子都大了起来，要求锦麟卫为了京城所有人着想，将瓦安坊的人驱逐或杀死以绝后患。
“既然染上了瘟疫就该死，绝不能留着祸害整个京城。”
“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拖累？他们要不是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被老天爷降罪无端端染上瘟疫？”
“朝廷就应该全杀了他们，给天下一个交代！”
“瓦安坊的人该死！”
……
前来闹事的百姓已经被挑拨的群情激奋，要不是锦麟卫威慑力太大，只怕是他们都要冲进去自己先动手了。
瓦安坊里的百姓面对这无妄之灾，惶惶不可终日。
而小孩都被吓得哇哇大哭。
瓦安坊被恐怖笼罩着。
许小鱼和姜瑞雪昨晚一夜未睡，用傀儡耿文的血做药引配制了新药，给孩子服用后一直都在观察孩子的反应。
结果很好，许小鱼的思路是正确的，孩子果然跟地下城脱不了关系，耿文被她救了，他的血真的能克制病毒。
许小鱼让耿文照看好两个孩子，又跟姜瑞雪急忙忙来了瓦安坊，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被传染。
小孩哭闹得太撕心裂肺，许小鱼受不了，起身大步走向瓦安坊入口牌坊那。
她纵身跃上牌坊上面，居高临下地怒喝一声：“吵什么吵？大夫都没说他们没得救，你们闹什么闹？你们以为你们是阎王爷还是判官，生死簿一勾，要谁死就得死？
这么厉害，怎么没本事将人救活呢？你们算哪根葱了，再吵吵我将你们一个个都抓起来，亲自将瘟疫种在你们身上，让你们也体会一下被人喊打喊杀的滋味！
他们第一时间送到了杏林堂，朝廷反应也已经够迅速的，立即将瓦安坊封锁起来，现在只是有传染的可能，并未确诊都染上了疫病，你们让他们死，他们健康的话，你们偿命？
遇上大事一个个能打都没，煽风点火心思恶毒就少不了你们的份。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皇上要抛弃京城迁都，你们是亲眼看到了？
作为郡主的我，还在第一线近距离接触瓦安坊的百姓，眼见为实的东西不信，非得信那些个恨不得京城动乱傻缺的话，是安稳日子不好过，还是皇上把江山治理得太好让你们吃饱撑了？
都这么闲的话，就扛起刀枪，去边关保家卫国，多的是有意义的事让你们去做，别在这里闹得人心惶惶，企图动摇江山根基，你们这种人放史书上，就是乱臣贼子！”
一顶大帽子盖下来，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许小鱼环顾众人一周，很快就发现躲在人群里搞事那几个。
她飞身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几个人揪出来，直接丢到锦麟卫面前：“把这些人拿下，带回镇抚司好好审讯，看看他们背后到底是谁，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那几个躲在人群里搞事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摔断了肋骨，痛得险些晕过去，紧接着就落到了锦麟卫手上。
这下他们慌了，连痛都忘记，瑟瑟发抖求饶：“冤枉啊，小的什么也没做过，大人明察……”
“有没有做过，回去一审就知！”许小鱼冷笑，“现在朝廷正想方设法解决这件事，你们倒好，在这兴风作浪，别以为尾巴藏得好，骗得了谁？”
许小鱼话刚落音，就传来一声高亢的通报：“太子殿下到！”
百姓闻声，纷纷下意识地往两边散去，一队禁卫在前面开路，护着身穿朝服的太子，快马加鞭赶过来。
“拜见太子殿下！”两边百姓看到太子，本能跪下参拜。
太子在民间威望很高，百姓都很喜欢这位储君。
“诸位请起！”太子翻身下马，示意众人起来。
“孤这次是奉旨前来瓦安坊，父皇很心系瓦安坊的事，从未有过迁都的旨意，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京城是我朝云国根基所在，如果根都不要了，国还能称之为国吗？
诸位都请放心，朝云国不会迁都也不可能迁都，父皇更不可能抛下你们一走了之，如果京城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父皇会同你们站到最后一刻、
不过大家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这种疫病虽然看着可怕，但并不致命，而且小鱼已经找到了医治的办法。如今封锁瓦安坊也是所有人安全着想，更方便统一管理。
并且，父皇已经下令，在锦麟卫封锁瓦安坊这段时间，吃食会由朝廷供应，请大家安心地在瓦安坊呆着，”
有太子这些话，无论是外面人心惶惶的百姓还是瓦安坊惊恐不已的住户，皆慢慢放下心来。
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这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殿下，皇上真的不会走？可是满京城都在传……”有人大着胆子问。
太子道：“孤方才说了，如今京城谣言四起，皆是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恶意散播。父皇不走，在瓦安坊解除封锁之前，孤每日都会来瓦安坊！”
“我就说嘛，皇上那么勤政爱民，怎么可能丢下我们走！”
“哼，之前就是中间那个人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吓唬我，害我差点生出乱子。”
“有太子殿下的话，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都散了散了，小郡主都说能治好，我们就安心等好消息便是，好好的日子不过，离开京城颠沛流离不累吗？”
……
太子安插在人群里的人起了个头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随后都慢慢散去。
一场动乱，就这么平息了。
太子总算松了口气。
第494章 不攻自破
许小鱼来到太子面前：“太子哥哥，你怎么出宫了？”
“京城谣言四起，我放心不下，请旨出来安抚民心。否则任由他们闹下去，京城迟早会乱。”太子道，顿了顿，他问许小鱼，“瓦安坊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正在跟瑞雪排查，目前来看，还没发现有谁是被感染的。那两个孩子的父母送来及时，倒是隔绝了很多传染的可能。太子哥哥放心吧，瓦安坊没事的。”
“那就好，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太子抬脚便要往里面去。
锦麟卫却拦住太子去路：“殿下，瓦安坊不安全，请殿下留步。”
“无妨，有小鱼在，孤既然来了，也不差这几步。孤去看看，才能让他们更安心，更愿意配合你们。疫病不是小事，如果真的传染开，谁都不能幸免。”
“可是殿下……”
“没事的，让殿下进去吧。”
许小鱼示意锦麟卫让开。
闻言，锦麟卫只好让太子进瓦安坊。
瓦安坊也算是人口比较多的，所以被封锁后才被那些有心之人利用得这么快。
瓦安坊的百姓听闻太子亲自来了，都纷纷出来拜见太子。
有了太子在，他们跟外面的人一样，也放下心来了。
“孤知道疫病不是什么天降罪罚，就跟生病一样，不知道怎么就发作了。朝廷没有放弃你们，也不会将你们活埋，你们只需安心地听小郡主的安排，朝廷会有主张的。
且锦麟卫封锁这段时间，朝廷会负责你们的一日三餐，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忧。只有生死才是大事，只有你们配合，京城才能安然无恙，你们也会是功臣。”
“谢谢太子殿下……”瓦安坊的百姓都流着泪给太子磕头。
皇权至上，皇帝就是他们信仰所在。
而太子是储君，他的言行代表着皇帝的态度。
既然皇帝都牵挂着他们，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的？
“都起来吧，父皇知道你们受苦也受委屈了，但是没关系，这一切都会过去的，父皇到时候也会昭告天下，不会让你们白白背负这种奇怪的罪名。”
“谢皇上，谢太子殿下。”
“我们命好，遇上了明君，请太子转告皇上，我们瓦安坊一定会严格遵守小郡主的安排，谁要是敢捣乱，我们绝不放过他！”
“孤相信你们。”太子笑，亲自上前将一位年长的老者扶起来。
对比其他人喊打喊杀，太子还跟他们接触，更让他们心生感激。
“这段时间就先委屈你们都呆在自己家里，回头朝廷会发给你们每家每户都发一副小郡主发明的球，让你们在家呆着也有打发时间的东西。”
“谢谢皇上，谢谢太子。”
“孤还要上前面看看，你们先回去吧，以后一日三餐锦麟卫都会送来的。”
“是，太子殿下！”
百姓们满心欢喜回去，笼罩着的恐惧烟消云散。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总有那样一个人，会叫你打消所有的担忧和害怕。
太子跟许小鱼在瓦安坊走了一圈之后，百姓无不对太子感恩戴德的，对太子也是个个都伸出大拇指夸赞。
有些皮一点的小孩，还大着胆子跟太子说话：“太子殿下，都说男大当婚，殿下什么时候娶太子妃呀？”
许小鱼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太子哥哥，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被小孩催婚！”
太子也忍俊不禁，弯腰捏捏小孩的脸：“孤还未到成婚年纪，等孤大婚了，孤会派人来告诉你。”
“谢谢殿下，殿下这么好看，太子妃也一定会很好看是不是？”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品行更重要知道吗？你也是，长大后要善良，但也不要丢掉防人之心，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殿下教诲。”小孩很乖。
太子轻轻一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殿下怎么知道我读书了？”
“你手上有墨迹呢。”
“太子好聪明。”
太子笑笑，摸摸他的头：“要用功知道吗？天才也是要努力的。”
“噢！”小孩认真地点点头。
谁也没想到，太子一番话会让小孩牢牢记在心上，后来有了大作为。
等太子从瓦安坊出来，京城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
谁还在传，无不被身边的人唾骂：“太子殿下都亲自去瓦安坊了，你长个嘴巴只会造谣生事的话就不要要了，当个哑巴好了？”
“再瞎说你看看我去不去应天府告你一状！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非得作死？满京城都生乱你才安心是不是？”
“老子话就放这，你再敢多说一句话，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躺上个半年，免得到处乱造谣。”
……
到最后，传谣的人都灰头土脸地溜了，再也不敢提半句。
太子回宫后，先服下许小鱼给的药，再用她给的药浴好生沐浴一番，这才见景昭帝，将瓦安坊的事告知。
景昭帝心头大石放下来：“朕就知道，小鱼是个能为朕解忧的好姑娘，阿辞，这次你做得很好。”
太子受宠若惊，这算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被景昭帝夸赞。
“父皇谬赞了，儿臣做的都是分内之事，能为父皇分忧解劳，是儿臣该做的。”
“阿辞，我知道你这些年都恨我总是冷待你。”景昭帝没有再用朕这个自称，而是用我，这代表着是父子之间谈话，而不是君臣。
“儿臣没有，父皇误……”
“阿辞，你是我这几个儿子当中最出色的，我不敢宠你，怕你恃宠而骄。储君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我不能有半点马虎，还好，你没让我失望。如今，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太子了，我很满意。”
“父皇……”
“我夸你不是让你骄傲，你还得再接再厉，你虽然合格了，但有些地方还是做得不够。”
“儿臣明白，儿臣会努力做得更好的。”
“嗯，这次疫病的事，朕就交给你来全权处置，让朕看看你这些年都成长到什么地步了。阿辞，朕是你父亲之前，首先是一国之君，你明白吗？”
第495章 你可能低估我了
“儿臣明白，儿臣从未怨过父皇半分，一定会牢记父皇教诲，谨慎行事，以大局为重。”太子肃容深深鞠躬。
景昭帝很欣慰：“嗯，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好了，疫病一事紧急，你先下去处理吧。”
“儿臣告退。”
太子退出了御书房。
蔚蓝的天空如洗过一般，万里无云，一如当年他被立为太子那日。
这么多年来，无论被景昭帝如何冷待，凤辞的初心从未变过。
他会担起这个天下的！
凤辞回到东宫，许明哲第一时间迎上来：“情况如何了？”
“小鱼说一切都在控制当中，不过父皇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致远，我很高兴。”凤辞露出真实的情绪，他最敬重的人终于肯定了他，还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吗？
“恭喜殿下。”
“多得有你在。”
“殿下言重了，殿下心系天下，皇上一直都看在眼中，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对殿下的要求自然更高，殿下不要看轻自己。”
“致远你准备一下，同我一起出宫。疫病来得突然，我们是时候趁机查查地下城了。”
“好，殿下稍等，我马上就来。”
许明哲回去换了一套衣裳，便与太子再次出宫。
瓦安坊。
许小鱼和姜瑞雪忙了整整一天，眼看天色暗下来，这才暂停了工作。
两人都没在小孩的家里发现什么，而其他人也暂未发现被传染的迹象。
不过许小鱼不敢掉以轻心。
“晚上我们去看看其他孩子的情况。”许小鱼对姜瑞雪说。
“孩子年纪不大，应该都跟父母睡，只怕是没这么容易检查，无论惊动谁，都会被地下城发现，届时，我们就真的很被动了。”姜瑞雪却不赞同。
末世以强者为尊，所有人的目标一致，那就是打赢丧尸活下去。
但她所处的时代不一样，除了科技经济和思想更先进之外，其他地方和朝云国其实没什么区别，处处阴谋诡计、明争暗斗。
地下城这一盘棋也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年，更不知道这棋局仅仅是朝云国还是整个天下。
“小鱼，你医术高，武力值也爆表，但论耍心计你真的不行。虽说绝对的力量很强大，可有时候计谋也重要，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地下城在试探我们？”姜瑞雪正色道。
这事与往常撕逼打脸不同，牵一发动全身，而且不单是个体，是整个世界啊！
姜瑞雪不是说许小鱼头脑简单，而是她习惯了用拳头说话，难免会被代入这种惯性思维。
许小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这……我还真没想这么多，我要躲着别人，别人还真找不到我。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可能低估我了。没错，我承认我不太喜欢动脑子想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莽撞的。”
“小鱼……”
“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姜瑞雪有些无奈。
然而紧接着下一刻，许小鱼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姜瑞雪愣住，下意识环顾一周，哪里还有半分许小鱼的气息？
“小鱼？”她唤了一声。
许小鱼大摇大摆地从她左侧暗影处走出来，问：“动作够不够快？气息隐匿得可还行？”
姜瑞雪看了眼许小鱼藏身之处，又看了看许小鱼：“你就在那？”
“嗯哼，要不然呢？我可没作弊藏到别人找不着的地方。”
“再来一次。”
姜瑞雪不信邪了。
“好啊。”
许小鱼话一落音，就又一次闪身消失在姜瑞雪面前。
姜瑞雪这回亲自去找。
然而翻了一遍，她依旧没有找到许小鱼。
“人呢？”
“在这呀！”
许小鱼在她身后轻笑。
姜瑞雪回身。
“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没发现是不是？”
许小鱼有些得意。
她的异能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甚至是更厉害。
因为在这里不用饿肚子，异能所需要的能量随时能通过食物补充。
以前的她虽然只是基地的军医，身手却不差，比起其他军医需要异能者保护，她是不用的。
不然也不会在丧尸潮里战斗到最后一刻，最后弹尽粮绝才选择了最后一波丧尸同归于尽。
姜瑞雪心服口服：“是我肤浅了，你去吧，不过千万要小心，我没你这么厉害，就不去当拖油瓶了！”
“我会尽快回来的。”许小鱼道。
……
夜深。
万籁俱静。
一道娇小的身影如惊鸿般掠过，杳然而逝，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即便是有人不小心看到了，也会觉得自己眼花而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小鱼。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被江涛“送子”生下来的孩子。
许小鱼记忆好，早就将每个孩子的住处都记了下来。
检查完所有孩子，只用了一个多时辰。
姜瑞雪说得没错，那两个孩子就是地下城用来试探她的。
剩下的孩子暂时没什么问题。
这让许小鱼好奇，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诱使孩子突然之间就发作的？
还来势汹汹，但凡那两对父母稍稍犹豫放任，就会酿成不堪设想的大范围传染。
许小鱼回到杏林堂，姜瑞雪还没睡，一直在等着她。
“如何？”看到许小鱼回来，她便起身迎上去。
“一切如常，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许小鱼坐下来，装了一杯茶灌下去，“有没有吃的？饿了。”
姜瑞雪拨开面前的炭盆，夹出几个烤熟的红薯：“吃这个吧。”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许小鱼笑眯眯地拿起来，也不怕烫，剥开就吃。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小心烫。”
“我不怕的。”
许小鱼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姜瑞雪失笑，也帮忙剥皮放到一边晾着，让许小鱼吃完手上那个能接着。
许小鱼吃了两口，忽然顿下来。
姜瑞雪察觉：“怎么了？”
“你先回去。”许小鱼放下了最爱的食物，朝姜瑞雪眨眨眼。
姜瑞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咋地，怕我跟你抢吃的？”
“不是不是，你先回去吧。”许小鱼笑着推姜瑞雪回房。
姜瑞雪莫名其妙，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就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