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五哥不错，你要不考虑下？
许小鱼被兰妃留在锦兰宫用午膳。
其实她那早膳才吃没多久。
不过对于吃，许小鱼是来者不拒的。
但锦兰宫的午膳让许小鱼很失望。
她一直以为皇宫的膳食很好，可这些端上来的菜，看着就像是昨天就已经做好的，只不过一直热着而已。
这些天她在皇宫吃的，明明是刚做出来的啊！
难道景昭帝要让她做个饱死鬼，所以让她吃新鲜的？
想到这里，许小鱼苦大仇深，这亲爹给谁戴绿帽子不好偏偏要给皇帝戴，找刺激也别找到后宫来啊！
兰妃很明显地发现上菜后原本一脸期待的许小鱼情绪低落了。
她是听说了这小姑娘爱吃的，可见她不太高兴，便以为是这菜不合胃口，正要说话，许小鱼却先开口：“娘娘，能吃了吗？”
再是昨天做的，只要不嗖，许小鱼就能接受，总比饿肚子好。
兰妃讶然：“吃吧，不要拘礼。”
许小鱼笑眯眯地道：“那我不客气了。”
兰妃以为许小鱼爱吃是不挑食，可没想到她是真的爱吃。
原本这些饭菜多半是原封不动被撤下去的，但有许小鱼在，很快就看着没了。
兰妃目瞪口呆。
她虽然没有显赫的出身，可以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还从来没见过有姑娘家会这样吃饭的。
“要不要送些山楂水上来消消食？”
“不用。”
九公主倒是见怪不怪，她已经习惯了许小鱼的大饭量。
兰妃却有些担心她撑着，还是悄悄吩咐宫人去取山楂水来。
约莫是听说许小鱼在锦兰宫，那些闲着无事的后妃都开始打主意往这边凑。
许小鱼耳力好，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叽叽喳喳往这边来，赶紧告别兰妃，带上九公主闪人。
“兰妃娘娘，过两日我再来瞧你，今日便先告退了。”
兰妃一脸莫名。
但许小鱼说走她也不好挽留。
许小鱼后脚刚走，宫里其他嫔妃的前脚就到了。
兰妃顿时明白许小鱼跑这么快的原因，不由得失笑。
许是咳嗽的毛病可以治好，兰妃心情好了不少，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些扑了个空的姐妹。
“姐姐，方才还听到九公主的声音，如今怎么不见了？”
“妹妹可能听错了，公主今日是来了锦兰宫，不过方才刚走了，也是不巧。妹妹若是想见公主，差人去请便是。”
“听说许姑娘也同九公主来了锦兰宫，是帮姐姐看咳嗽的老毛病么？哎哟，我也想请许姑娘帮我诊个脉的。”
“许姑娘已经离开，妹妹身子不适，应该请太医，许姑娘是皇上请入宫给九公主治手臂的，若是让她看病，怕是要先请示皇上旨意。”
“那姐姐怎么可以？”
“本宫也是九公主向皇上请的恩典。”
……
兰妃知道她们什么心思，答得滴水不漏，不让她们寻到半点的借口。
先前她也同她们一样，以为景昭帝想将许小鱼纳入后宫，但是见到许小鱼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花妃的事已经表明了景昭帝的态度，他看重许小鱼，不允许后宫妃子寻许小鱼麻烦。
就连最尊贵的太后和皇后都没有让许小鱼去仁寿宫凤仪宫请安，可见是尊重景昭帝的。
那群嫔妃没讨到什么好处，悻悻离开锦兰宫。
送走她们后，兰妃命宫女关上锦兰宫的宫门，得了太后和皇后的应允后，便对外宣称养病，闭门谢客，免得那些女人三天两头跑来锦兰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给许小鱼带来什么麻烦。
毕竟许小鱼极有可能不姓许也不姓江，而是姓凤是朝云国最受百姓爱戴的祁王殿下的女儿！
想起祁王，兰妃不免叹息，只希望这位殿下能逃过死劫，安然无恙。
却说那头九公主对许小鱼逃也似的离开锦兰宫的举动感到疑惑：“你跑这么快，是锦兰宫有什么问题吗？”
“锦兰宫没问题，但是找麻烦的人来了，不信等会差人问问，看看是不是很多嫔妃跑去了锦兰宫。”许小鱼搓搓手臂，一想到那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她就头大。
一个个都是宫斗高手，她这个青铜段位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不然，一个不小心拆了锦兰宫就麻烦大了，景昭帝说不定要提前给她个痛快！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噢，你不知道会武功吗？”
“她们还没踏入锦兰宫的范围你就听到了？”
“对啊。”
“那我先前和父皇在寝殿说话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总不能打聋我自己不是？”
九公主想了想，还好当初没说什么惹人笑话的话。
“一般练武的人听力都这么好？”
“也不是，是我比较厉害。”许小鱼一点都不谦虚，只要她愿意，这满皇宫的人在说什么她都能听到。
不过她对窥探别人隐私没兴趣，所以一直都刻意收敛。
“我可以学吗？”
“不能，你现在想学武太晚了。要不你嫁个厉害的男人，让他对你死心塌地，那你就多了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了。”
九公主倏地红了脸：“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和你说认真的呀，你现在只能练些防身的功夫，要像傅哥哥他们这么厉害是不可能的。”许小鱼一本正经，“不过傅世子那些兄弟身手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九公主下意识就拒绝了。
许小鱼心里哦豁，邵元康要悲剧了，注定是不会开花的暗恋。
九公主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从当初受伤扛下来就可见一斑，属于那种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强迫自己去喜欢。
“九公主有心仪的人？”
“没有。”
她只是单纯对那帮将门之后没有男女之情，纯粹是将他们当成兄长那样罢了。
“那你脸红什么？”
“小鱼！”九公主跺脚，“我、我……谁老是将喜不喜欢挂嘴上的？”
顿了顿，九公主又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我说不出而已……”
“为什么不能说？天底下倒追男子的姑娘多的是，只要不丢掉自己的自尊，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掉价的事呀。”许小鱼道，“九公主，我家五哥不错，要不你考虑一下？”
第407章 牵线失败
九公主直接捂脸跑了。
许小鱼：“……”
她家五哥不是洪水猛兽吧？九公主跑这么快干什么？
难不成当初她放出五哥不行的谣言已经传到京城？
所以九公主不想当寡妇走为上计？
不行！
不能这么坑哥的。
许小鱼追到霞云殿，将宫人都屏退，试图给许明哲挽尊：“九公主，我家五哥不是真的不行，那是个谣言，当初我们村里个个都在打他主意，我为了让他清静念书，故意这么说的！”
九公主瞠目结舌，小脸却更红了，好一会才道：“小鱼，你、你怎么什、什么都敢说？”
“你不知道那些人多讨厌，以前就欺负我们许家，一口一个短命鬼的骂我五哥，你说我五哥心里多难受？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五哥已经是那种没什么生存意志，一心等死的的样子了。如果说病是主要原因，那这些风言风语也是其中一根压死他的稻草。
本来就生病，将家中的积蓄耗光，每天还有熊孩子跑到他房间的窗户下喊他短命秀才，你说他崩溃不？要不是我爹娘兄长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对世间还有最后一丝留恋，怕是早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许小鱼红了眼，因为许明哲不仅仅是生病，还有中毒的原因。
直到现在她都没告诉许家的人，这也是许小鱼弄不懂的地方，为什么下毒还下到许明哲身上？
他只是个小小的秀才而已。
九公主见状，忙道：“小鱼，我走不是因为你五哥，相反，你五哥很优秀，我很欣赏他。但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你五哥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将来还有大好前程。”
“那你嫌弃我五哥吗？”
“从来没有，小鱼，你五哥很好。”
“哦，好人卡。”
许小鱼撇撇嘴，牵红线失败。
九公主想了想：“小鱼，你五哥那么好，京城多的是姑娘爱慕他。你不知道，已经有人打听到我这儿来了，想跟你五哥说亲，不过我婉拒了。”
“婉拒得好，这么好的男人，你得留着自己，别送人会后悔的！”许小鱼郑重道，“听我的准没错。”
九公主失笑：“小鱼，你五哥又不是娶不到妻，你这样弄得他好像没人要。”
不过想到许小鱼说起许明哲生病这些年的经历，九公主还是隐隐有些心疼许明哲。
因为她想到了自己，虽说没人敢当着她的面骂她，但女人对女人的恶意也很深，传到她这来的没几句好话。算是有些感同身受吧！
“唉，我只是担心你错过了我五哥。”许小鱼道。
九公主无言以对。
她脑中掠过许明哲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说真的，京城许多少年她见了不止一次，但没有一个记住，唯独许明哲，虽然就见过那么一次，却对他的容颜记得尤为清晰。
不过也就单纯是记住许明哲的长相，说是喜不喜欢这个……九公主目前还没对哪个男子动过心。
许小鱼见九公主真的对许明哲没兴趣的样子，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唉，她五哥好像对九公主也没啥意思。
算了，不能强求。
“九公主，我先出宫了，你手臂要是痒得忍不住，就用我放在你妆奁上的那瓶药水涂上去，可以止痒的，千万不要抓。”
“好。”
往常都是玉蕊送许小鱼的，这次九公主亲自将她送到宫门。
毫无意外，又遇上了凤昊，不过苏廷翰没在。
凤昊的目光先是落在许小鱼身上，而后才看向九公主：“九妹气色不错，想必是手臂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多谢三哥关心，一切都好。”九公主不冷不热，但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小九还有事，先失陪了，三哥请便。”
那么多兄弟姐妹，九公主就对太子有感情，其他人都与陌生人无异。
尤其是凤昊看着许小鱼的眼神，让九公主很不舒服，所以她说完就拉着许小鱼走了，并不想逗留多一刻。
“九妹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正好三哥也要出宫，一道吧。”
“不必，小鱼是姑娘，和您同进同出传出去名声不好，还请三哥注意些，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又胡说八道，满京城都是小鱼讨好你的流言。”
九公主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拒绝。
许小鱼给九公主鼓掌。
痛快！
凤昊不悦：“九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三哥府上的侧妃怎么来的，三哥比我更清楚不是？”
闻言，凤昊瞬间黑了脸。
他被九公主讽刺了。
“三哥告辞。”九公主拉着许小鱼匆匆离开。
凤昊阴沉沉地盯着九公主的背影，许久才冷冷一笑。
“以后见到他躲着点，他对你不安好心。”九公主直白地道，“他府上的侧妃就是被他一而再的‘偶遇’抬进去的。”
许小鱼：“……”
这三皇子还真是比她想象还不要脸。
“小鱼，我跟你说了，皇宫没有好人，所以永远不要相信皇宫任何人，尤其是对你的笑的人，他们往往在身后藏着一把刀！”九公主严肃道，“当你没有利益时，他们会毫不犹豫捅你一刀再将你推出去。”
许小鱼点头：“我明白的。”
“你明白最好，不要被他们骗了，皇宫没有好人。”
“九公主，你这样说，不怕皇上生气吗？”
“小鱼，好与坏不是绝对的，父皇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你恃宠而骄。”
九公主：“……”
这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不过被许小鱼这么一打岔，这个话题也就结束了。
九公主将许小鱼送到宫门，目送着许小鱼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许小鱼回过头，看着九公主的身影渐行渐远。
谁说皇宫没有好人的？
九公主不就是好人么？
她对自己认知不够！
许小鱼笑笑，弃了马车自己回去。
回到住处，许明哲正在给商恕己讲课。
许小鱼见状便没打扰，径自回了房间。
入夜。
许小鱼乔装打扮，带上许明哲躲过盯着他们的那些眼线，悄然潜入东宫见太子。
第408章 要太子一个承诺
“你说兰妃娘娘也是中毒？”太子倏地抓紧锦被，满眼震惊。
“是，如今我怀疑除了殿下和兰妃，还有其他嫔妃也同样中招，而且你与兰妃中的毒都不一样。”许小鱼正色道。
太子神色冷峻：“这不是小事，难不成那些病了的后宫女子都是中毒不成？”
“也不一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还有中毒的人，我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殿下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许小鱼道，“其实也不止是皇宫，外面也有。”
接着，许小鱼将刘氏、张屠户以及梁婉的事都跟太子说了一遍。
太子半晌没说话，最后许明哲打破沉默：“殿下，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很冒险。”
“你说。”太子看向许明哲。
许明哲的目光落到许小鱼身上：“让小鱼出面，但小鱼会有危险，殿下，我只有一个妹妹……”
他的话就说到这里，便没说下去。
太子是个聪明人，听出了许明哲的意思。
“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护住小鱼姑娘一天！”太子几乎不带犹豫，给了许小鱼一个承诺。
他是太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君，君无戏言。
“公开小鱼治好殿下这件事，让小鱼回江家，江家是唯一一个突破口。”许明哲道，“小鱼虽然不记得曾经在江家的生活，但回到那个地方，也许会触发意想不到的惊喜。”
许小鱼不着痕迹看了眼许明哲，难怪让她现在回去，原来是在这替她向太子要一个承诺。
为了她，这个五哥真是步步为营，即便出身卑微，依旧替她争取了到了最大的底牌。如今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成为权倾天下的朝廷重臣。
能让她发自内心佩服的人，至今为止，也就是她这个五哥而已！
“好，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小鱼姑娘的安全，一切就劳烦小鱼姑娘了！”太子恳切道，“小鱼姑娘，辛苦你了！”
“不辛苦，太子等我好消息即可。”许小鱼应下，“我不会辜负太子的信任。”
正好也回去看看曾经关着江榆的地方。
江榆很小的时候就被囚禁起来，她一直生活在那方寸之地，直到被带出来，也不知道那是哪儿。
许小鱼也无法从江榆混乱的记忆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那兰妃可否解毒？”
“可以，我回去研究一下，能配制解药。”
虽然许小鱼还没能配制出空间最后那张解毒方子，但不是她自大，这个用毒再高明在她面前都是个弟弟。
玩毒，她自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不过这些是她的底牌，她不会轻易暴露出去的。
“有劳了。”太子道。
“小鱼，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殿下还有些事要商量一下。”
“哦，好吧。”
许小鱼随即离开太子寝殿。
她没有去听许明哲和太子商量什么，在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四处逛逛，时间差不多了才重新回东宫。
两人已经商讨完毕，许明哲见她回来，这才与太子告辞，跟许小鱼一道离开东宫。
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两人分别回房睡觉，都默契地没有再提皇宫里的事。
等人都睡着之后，许小鱼闪身进入空间。
最近她都没来看过自己的空间，毒田一片葱绿，全都是她没有见过的植物。
她好奇地过去看看，发现其中有一株浑身上下都是透明的粘液，她正想凑过去看个清楚，萝莉音就制止她：[别动，那粘液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收集这粘液需要用那边的竹子哦，不要直接用手碰，除非你不想要自己的手。]
许小鱼闻声后退了一步。
[哼哼，你已经许久没有进来看看哒，都是我在帮你照顾这些毒药。你都不知道它们多娇贵，受不得半点疏忽。]
“你照顾？”许小鱼挑眉，“你怎么照顾，嘴巴上照顾么？”
[那你以为它们只能活呢？是我给它们浇水的！]
许小鱼奇怪了：“难不成你已经有实体了？”
[没有，但我是这个空间的守护灵，给这些药草浇点水能有多难？]
许小鱼看完那些毒药，便起身朝竹屋走去。
经过竹子时，许小鱼忽然明白上次为什么觉得竹子不对劲了。
竹子从绿色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
金色的竹子是不是稀奇了？
这空间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许小鱼抛开这念头，径自入了竹屋。
她翻出那张解毒丹的方子，发现上面忽然多了两味药的剂量。
许小鱼愣了一下，这解毒丹是要她去解不同的毒救人自行兑换的节奏？
她来了兴趣，蹲在空间里仔细研究起来。
在竹屋和毒田来来地走，完全不知疲倦，直到那道萝莉音提醒她时间不早，她才依依不舍离开空间歇息去。
当然，许小鱼没忘记带了一截竹子出来。
但她实在是太累，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了。
至于半截竹子则在黑暗里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将许小鱼整个人都笼罩进去，但没多久，那圈光晕闪了闪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许小鱼对此一无所知。
翌日。
许小鱼还在做着美梦，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了。
“太子殿下病重，皇上命许小鱼即刻入宫施救，不得有误！”门一打开，锦麟卫就蜂拥而入宣读景昭帝口谕。
许小鱼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发现院子里气氛极其紧张，飞鱼服绣春刀的锦麟卫将整个院子都塞满了。
锦麟卫的指挥使亲自来请许小鱼，见她出来，立刻上前拎起她闪身出了门：“事态紧急，本座得罪了，请许姑娘见谅。”
说话间，许小鱼人已经出了围墙外，被指挥使放上了马车。
没等她坐稳，她的小药箱也塞了进来，紧接着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小鱼：“……”
这出戏也演得太着急了！
好歹让她洗漱打扮一下吧？
好在马车上就她一人，从空间里取些泉水洗漱也还方便。
“许姑娘，劳烦您检查一下药箱里可还有什么要带？本座马上差人去拿。”
“不必，要用的东西都在里面。”
就算没有，她现在也能补充。
太子“性命危急”，岂能耽误？
第409章 中毒
马车到了宫门直接被放行去了东宫。
许小鱼提着药箱直奔寝殿。
太子床前，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太医。
景昭帝雷霆震怒：“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救不回来太子，就拿你们脑袋来交代！”
皇后坐在床沿，一直握着太子的手哭：“阿辞你醒醒，别吓母后好不好？”
东宫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皇上，许姑娘来了。”陈良看到许小鱼，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时，许小鱼才发现连老院判都在其中。
太子这次为了查中毒一事真是豁出去了，竟然加倍服用她给的那些药，能不吓死人才怪！
“小鱼，快过来给太子看看。”景昭帝看到许小鱼，顿时像是看到了希望，也不管这有太医宫人，直接上前抓着许小鱼手臂将她拖到床榻前。
“皇后快让开，小鱼医术高明，定能救回太子的。”景昭帝又将皇后拖开。
许小鱼放下药箱，先给太子号脉，接着让宫人将太子的衣服解开，在他身上施针。
原本提心吊胆却对许小鱼不以为然的太医看着许小鱼认穴落针又快又准的动作，心中的轻视一点一点消失。
穴位至关重要，有时候只要偏了半分便会致命。
寻常百姓尚且不能如此儿戏，更何况这病人是太子，若非十足把握，谁敢这般？
寝殿里的人屏住呼吸，掉针可闻，都一瞬不瞬地盯着许小鱼如何救太子。
渐渐的，许小鱼额头便开始冒汗。
“帮我擦擦。”她道。
宫人还没反应过来，皇后竟已经拿着帕子亲自替她擦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许小鱼也愣了一下，但她只是飞快扫了皇后一眼，又继续救人。
太子上身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
许小鱼这才又开口道：“来记下一下方子，立刻抓药煎药。”
其他太医还懵圈，老院判这会却回过神来，赶紧取了纸笔飞快记下许小鱼说的药方子，然后又念了一遍确认后，这才交给了年轻的太医去御药房抓药。
药抓过来，太医正要在东宫煎药，许小鱼却指着老院判说：“劳烦老院判在此看着殿下，若是殿下有什么反应，请立刻告诉我，这药我得亲自煎。”
老院判下意识想要说是，但几乎是马上想起这里是皇宫，帝后还在场，急忙看向景昭帝，询问他的意见。
景昭帝点点头。
许小鱼从药箱里拿出一杆戥称，当着众人的面，重新称量那包药。
年轻太医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许小鱼这不啻于当着皇帝的面打他的脸！
“许姑娘，殿下性命危急，这药是御药房出的，不会有错，您就别耽误时间了。”一太医鼓起勇气催促，“还是快些煎药让太子服用吧！”
许小鱼不为所动，依旧是小心翼翼将所有药材分类好，再一份一份称下去。
称到第三份，许小鱼目光微冷，抬眼看向年轻太医。
太医的心咯噔一下，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许小鱼什么都没说，将这些药全部称完才拿去煎药。
景昭帝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等药放上去炉子上煲，许小鱼才来到景昭帝地面前，凑过去低声耳语：“皇上，御药房的人有问题。”
她这副药其实不是给太子用的，但其中有一位味药却和引发太子体内毒素发作的引子极其相似，御药房的人将味药换成了引子，而且还加重了剂量。
一旦太子服下，不出半个时辰毒素便会发作，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抓人吧，回头与您解释，太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许小鱼解释。
景昭帝震惊不已，面上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好，若是救回太子，朕答应你这个条件！”
许小鱼：“……”
皇帝还是老狐狸啊！
景昭帝没有第一时间去抓御药房的人，而是给了锦麟卫指挥使一个手势，指挥使悄悄退出去，不一会儿整个东宫就全部被锦麟卫包围，苍蝇也飞不出一只。
等到药煎好了，景昭帝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下旨吩咐指挥使去抓人。
许小鱼装了一碗药放到桌上，将太子身上的银针尽数拔下。
而后拿了一粒她自己配制的解毒丹，就着她趁没人注意时装出的一杯泉水灌太子吃下去。
过了一会儿，从昨夜就开始昏迷的太子，悠悠醒来。
皇后欣喜若狂：“阿辞，你怎么样了？”
“父皇，母后……儿臣不孝，让你们担心了！”太子挣扎着要起来给帝后赔罪。
景昭帝的喜色溢于言表，连忙制止他：“你才醒来，不要乱动，好生歇着，哪儿不适便与小鱼说。谢天谢地，总算是醒来了。”
太医们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真的被许小鱼救回来的太子。
明明太子刚才的脉象是将死之人……
“小鱼，太子他究竟是患了什么病？你真的能治好？”皇后紧张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摇摇头：“太子殿下没生病。”
“没生病？那他怎会这样？”皇后大惊。
那些太医听着心里也不舒服了。
虽然许小鱼的出现让他们的脑袋保住，可说太子没病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太医院？他们这些太医都是废物？
“许姑娘，殿下明明……”有太医想反驳她。
“殿下确实没有生病！”许小鱼不等太医说完便打断了，“你们擅长治病救人，对毒了解不深，误以为殿下生病也正常。毕竟孔雀胆这种毒已经失传已久。”
“孔雀胆？”
“嗯，殿下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种名叫孔雀胆的毒药，这种毒药不会一下要人命，常年服用的话，毒素会在体内沉淀，一旦遇上了引子，会立刻毒发身亡。
在毒性发作之前，中毒者的脉象就如你们诊断的病症一样，实不相瞒，第一次见太子我也误诊了，后来看到你们开的方子，明明是对症的，殿下用药后却毫无效果，我回去之后查了医书，确定太子中毒。
殿下至少从五年前就开始被人下孔雀胆了，他体内毒素已经积累很深，便是解毒之后，也元气大伤，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皇上皇后不必担心，太子的毒已经解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第410章 又来问她爹的！
太医在为宫里的人治病时，总会带三分保留。
活着不易，许小鱼能理解他们，所以即便是他们一直在怀疑她，她也没有落井下石，明里暗里都在景昭帝面前替他们说话。
至于景昭帝信不信，那就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她只做她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他们运气！
景昭帝脸色不太好看，但却按捺下来没有立即发作。
而皇后听了许小鱼这番话，则整个人都呆住，微微发抖。
她想问许小鱼些什么，被景昭帝制止了。
“来人，把往常给太子看诊的人太医拿下，剩下的先行回太医院，听候发落！”景昭帝冷声道。
院判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脸色惨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绝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求皇上明察！”
锦麟卫上前，直接将他拖了下去。
其他太医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退出东宫。
一个个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
寝殿内只剩下许小鱼、帝后以及陈良，其他宫人都被屏退下去。
“小鱼，你说的都是真的？”皇后颤声到，无比恐惧，“太子真的被人下毒？”
“千真万确，不过皇后不用担心，太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接下来只需好生休养，让宫人对太子的饮食严加把关，太子很快没事的！”
“你为什么会解太子的毒？”
“皇后，慎言！”景昭帝喝她。
“母后，此事与小鱼无关，若不是她，儿臣至今不知自己中毒。”太子也开口替许小鱼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小鱼小小年纪医术如此高明，师从何人？”皇后忙道，刚才她一心系在太子身上，许小鱼进来时只觉得很眼熟，却没去想是谁。
后来许小鱼替太子施针，她才猛地想起祁王，明白了许小鱼眼熟的感觉从何而来：她和祁王太像了！
结合景昭帝对许小鱼的袒护，皇后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她之所以问许小鱼为什么能解毒，其实是想知道祁王到底有没有活着？
毕竟她的父兄就是因为祁王失踪而被景昭帝厌弃的，而太后也是怨着她的。
这些年，虽然她贵为皇后，却和景昭帝隔阂很深，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景昭帝不会踏入凤仪宫半步，对太子也远远不如三皇子凤昊。
皇后心里清楚，若非景昭帝未登基前她就是他的王妃，只怕是这后宫早已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所以看到许小鱼，也很想从许小鱼口中知晓祁王的下落，能替父兄澄清罪责，也能让太子被景昭帝多看重一些。
不然，那些人都已经嚣张到直接对太子下毒了，谁知下次是不是就直接对他们母子下死手？她可以死，可她不会让她的孩子英年早逝！
“我不记得了，在被许家救回来之前的事都已经忘记，只记得自己会医术。”许小鱼摇摇头，“亲生爹娘是谁忘了。”
皇后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如果许小鱼是祁王的女儿，至少也算是个希望。
“太后驾到！”与此同时，一声尖细通报声传来。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便朝寝殿的方向踏来。
景昭帝和皇后连忙出去相迎。
许小鱼也跟了上去。
后宫规矩真是多……她暗暗吐槽。
许小鱼跟着帝后向太后见礼。
“太子怎么样了？”太后顾不上那么多，她不喜欢皇后，但对太子却是很关心的。
“回母后，太子已经无碍，小鱼说只需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景昭帝道。
太后下意识看向景昭帝身后的许小鱼。
许小鱼也正好好奇抬起头偷偷看太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上，太后脸色大变，一把将景昭帝推开，双手扶住许小鱼急声询问：“你爹是谁？”
又来个问她爹的！
许小鱼一个头两个大。
这亲爹是人有多大胆做事有多浪吗？
给皇帝戴绿帽戴到太后都记住他？
“回太后，许有才。”许小鱼决定打死都只说许有才的名字。
只要她不认，皇帝太后就拿她没办法。
上一辈子造的孽，就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小孩身上吧！
“我问的是你亲爹！”
“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亲爹你都不知道？”
太后激动地抓着许小鱼手臂晃她。
许小鱼：“……”
她要是动一动，将太后摔飞出去，许家要满门抄斩吧？
忍吧！
“母后，阿辞还在里面。”景昭帝就知道不该让太后看到许小鱼的，赶紧上前扶着太后入宫殿里。
景昭帝自己本人是已经确定许小鱼是兄长的女儿，但锦麟卫目前还没查到祁王的下落，他暂时没有昭告天下的打算，也怕太后认出了瞒不住，所以提前和太后说了，让太后不要管许小鱼给九公主治手臂一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昨天出宫礼佛的太后突然回宫，还直奔东宫，这就不可避免地和许小鱼打了照面。
“皇上，你让哀家说！”
“母后先进去。”
景昭帝给皇后递了眼色，不由分说将太后强行带到宫殿里。
好在东宫宫人都已经下去，守在这的都是锦麟卫，而太后带进来也是心腹。
进了宫殿之后，太后冷静了许多，可看向许小鱼的眼神仍旧带着藏不住的希冀。
这么多年了，她的大儿子真的还活着吗？
许小鱼心里嘀咕：看来这麻烦是躲不过去了，她这是什么体质啊，到哪儿都不得安生。
不过太后只是盯着她而已，没有再问她亲爹什么事，不一会儿就进去寝殿看太子了。
许小鱼松了口气。
但太后很快出来了：“太子精神不太好，已经睡过去，你去瞧瞧有没有事？”
她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目光也带着几分隐晦的慈爱。
“是，太后。”许小鱼乖巧地跟在皇后后面去了寝殿。
太后这才直直地盯着景昭帝：“这就是你一直不让我管小九的原因？你对他是不是一直怀恨在心？”
景昭帝：“……母后误会了，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何……”
“母后，她是江涛的女儿。”
景昭帝的话让太后愣住，继而心头大震。
第411章 真相来得太突然
“一年前在被许家救下，此前，从未在京城露面。锦麟卫查到消息，她被许家救的时候，遍体鳞伤，差一点就死了。”景昭帝继续道。
太后瞬间红了眼，咬牙切齿地怒道：“是谁这样待她？”
“儿臣还在查，母后，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您不要逼她。当初刚到许家时，她已经如同稚子一般，什么都不懂。”
“她究竟遭了什么罪？他呢？”
“她自小在杏林堂长大，并无他的消息。不过母后放心，儿臣会找到的。”
“只要还活着，不管怎么样都好……皇上，你一定要找到他啊！”
“儿臣会的，有消息儿臣会第一时间告诉母后。”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暂且先这样吧，现在认回来怕是会吓到她。”景昭帝道。
“也好，也好。让她多些入宫，哀家年纪大了，就想让小姑娘多陪陪。”
多像她那下落不明的大儿子啊！
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嫡亲孙女呢？
当初他可是悄悄跟着霍茂平学过几年医术的，后来又不愿意娶妻，难不成后面是借机远离京城娶妻生子了？
太后不知道，也不敢想。
她最怕的结果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小鱼一直在寝殿内听景昭帝和太后的对话，那信息量大得她震惊不已。
不是给景昭帝戴绿帽，而是这亲爹身份大有来头，是景昭帝兄弟？
所以她可能是个什么王爷的女儿？
嘶……这真相来得太突然，狗血之中有掺杂着一些些意外。
难怪景昭帝对她这么好，敢情他认出了是自家人？
想到这里，许小鱼心情有些复杂。
江榆小姑娘身份这么高，最后却受尽折磨，在小小的农家享受了短短半年的疼爱……
真是命苦！
许小鱼决定，等皇帝认回她的时候，告诉皇帝她还有个同胞妹妹，小姑娘虽然死了，可属于她的身份不能没有！
“小鱼，太子怎么样？”皇后见许小鱼给太子把脉的时候一直神游太虚，不由得担忧。
许小鱼回过神，忙道：“太子没事，只是身子虚弱扛不住睡过去罢了，回头我会给一份药膳，早中晚照着吃，能让太子恢复得快些。娘娘，有我在，太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我相信你。”皇后下意识地摸摸她的头。
小姑娘一如她爹那样，医术高明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皇后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许小鱼身子绷紧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开了：这皇宫里个个都是人精，怕不是也看出了她的身份。
许小鱼都有些好奇了，她这容貌跟亲爹是多像？才让这么多人一眼看出？
“皇后，我饿了，你看……”忙活了一早上，许小鱼也饿了，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
“好，我马上让人去传膳，你要不先吃些点心填一下肚子？”
“没事，我还能再扛一下下。”
看着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样子，皇后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很想护着小姑娘，让小姑娘一直拥有这样的笑容。
“皇后让人进来照看太子即可，太后和皇上在外面，我们要不要出去？”
“嗯。”皇后点点后，唤来了宫女，让东宫的总管过来，这才与许小鱼一道出去。
景昭帝和太后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东宫有厨房，虽然不能和御膳房比，但胜在新鲜，不是隔夜菜。
许小鱼当着太后和帝后的面，吃得津津有味。
太后越看眼中的宠溺就越浓：小姑娘就该这样，能吃是福，她这孙女是个有福气的！
“慢些吃，别噎着了！”太后看着她吃的同时，不忘叮嘱。
许小鱼点点头，含糊地应了声。
太后忽然又心疼得红了眼：她这是饿了多少回，才吃得这么急？
“小鱼，太子还未痊愈前要不你先在仁寿宫住下？”积威已久的太后在许小鱼面前不知觉放下了身份，用商量的语气问许小鱼。
许小鱼摇头：“谢谢太后美意，每天入宫就行了，我五哥还在宫外，我得陪着他等他放榜。”
太后酸溜溜的，养兄还不如亲祖母么？
“太后要是觉得闷，明天教太后些小玩意，太后以后就不闷了。我是真的不太喜欢皇宫的气氛，处处是规矩，我散漫惯了，怕不小心得罪贵人……”
“有我在，谁敢动你？你现在可是救了太子的功臣，皇上论功行赏还来不及呢！”
“太后你饶了我吧，最多我每天进宫多陪你一会好不好？”
“那在仁寿宫住两天好不好？”
许小鱼为难。
“一天？就一天！”
“好吧。”
太后都这样了，许小鱼还能怎么样？
做人不能太不识抬举，那可是朝云国最尊贵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那是跟江榆小姑娘有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太后眉开眼笑，立刻吩咐身边的嬷嬷回仁寿宫先行准备。
“那我五哥呢？”
“朕会差人告知他的！”景昭帝道。
许小鱼答应了。
吃饱喝足，许小鱼写了三份药膳，让东宫这边的人一日三餐做给太子吃。
随后，许小鱼跟着太后回了仁寿宫。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皇宫。
那些后妃更加着急了。
连太后这关都过了，入宫岂不是早晚的事？
最担心的是花妃，她还没重新获得宠爱，就来了个这么具威胁的女人！
她真的太小看这小丫头，竟然有这么一手连太后都收服了！
花妃咬牙切齿，却明白自己要做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能等许小鱼入宫之后再找机会弄死她了。
许小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后妃们脑补成什么妖精。
到了仁寿宫，她好奇四下打量。
“喜欢这儿吗？”太后问，她巴不得许小鱼以后都住在仁寿宫。
“还行。”许小鱼点点头，“太后你是好人。”
太后闻言讶然，失笑道：“怎么是个好人了？”
“你对我好呀！”
太后顿时又开始心疼。
别人对她和颜悦色，就觉得别人是好人，这么单纯将来被人卖掉怎么办？
“过来。”她招招手。
许小鱼走到她面前，太后将腕上带了几十年的手镯褪下戴到她手上：“小鱼，好人不是这样这样分的。”
第412章 是不是很像？
“不要把什么人都当好人，有些人对你好是有所图。”太后摸摸小姑娘的头，她的孙女怎么命这么苦呢？
真想马上让她住进宫里，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都好好看，小姑娘什么身份！
“知道了。”许小鱼笑眯眯地应下，“不过我知道太后是好人。”
太后哈哈大笑。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
身边的嬷嬷见状，悄悄侧过身去抹泪。
小郡主和大皇子太像了，连哄太后的的小表情都一模一样，说不是大皇子的骨血谁信呢？
许小鱼看着腕上的手镯，这么端庄大气的首饰真不适合她活蹦乱跳的性子。
不过太后给了她，她不可能不要。
原本许小鱼也想送一对手镯给太后的，不过现在拿出来不合适。
她对玉没有研究，不过前世也听人说过，玉最好的就是帝王绿玻璃种翡翠，她以前捡那些金首饰的时候，好像也捡到一对这种手镯。
太后送她的是白玉，回头她回送一对翡翠也不出错。
“瞧着太后气色不太好，要不我帮太后请个脉看看？”许小鱼按下心思，她感受到太后的对她的善意，也愿意试着接受可能是一家人的她。
“好好。”太后笑呵呵地伸出手，“小神医帮我看看。”
许小鱼笑笑，仔细给太后诊脉，太后身体倒是不错，就是有些老人家都会有的小毛病，问题不大。
“怎么样？”太后笑问。
许小鱼凑到太后耳边悄声道：“太后身子比皇上还好，不用担心。”
太后愣了一下，而后再次哈哈大笑。
这孙女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知道皇帝的身体不能随便外传，便只跟她说悄悄话。
谁说这孩子什么都不懂的？人心里门清着呢，比那些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太医都还要通透。
“真的啊？你可别骗我这个老太婆！”
“大夫不骗人。”
许小鱼一本正经。
太后乐开花。
嬷嬷道：“太后，奴婢已经许久未曾见您如此开心，可见小鱼姑娘是个与您投缘的，不若往后多些让小鱼姑娘陪陪您？”
“哈哈哈，只怕是小姑娘嫌我老太婆咯，不愿意陪我！”太后道。
“不会不会，只要太后多放些好吃的在仁寿宫，我保证在宫外都冲进来看您。”
“哦，我还不如吃的？”
“那当然不是，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聊呀，这不是人生一件乐事吗？”
“哈哈哈……”
太后还是头回遇到这么不见外的小姑娘，对她越发的怜惜。
为了让她多些来人仁寿宫，还真是让仁寿宫的小厨房将拿手的点心都拿出来。
“比御膳房的好吃诶。”许小鱼嘀咕。
太后听到这话很高兴，“做这点心的是我以前的大丫鬟，她这手点心绝活不是我自夸，放眼京城还真没人能比得上的。皇上还小那会，跟他兄长可喜欢了，天天变着法子往我跟前讨吃的。”
“那我现在也想天天都吃。”
“那就天天来吃，要是没法子入宫，我就让仁寿宫的女官给你送些去，不过往后你跟小九多些来我这。”
“谢谢太后。”许小鱼有模有样地给太后福福身。
有吃有喝，许小鱼安安心心在仁寿宫住下。
闲着无聊她教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嬷嬷一套按摩手法。
分别是针对头疼和颈肩问题的，许小鱼一点也不藏私，教会为止。
太后作为许小鱼示范给她们看的对象，舒服得差点睡过去，按完全身都松动了不少。
“小鱼啊，这是你的手艺，你怎能随便外传呢？”太后不太高兴自家孙女的绝活教出去，怎么说也是张王牌。
“作为大夫，我是希望世上的病人越来越少，藏私容易失传，所以我希望会一直传下去。”许小鱼笑着道，“再说了，万一太后有个肩酸头疼的，她们也能替你减缓痛苦不是？宫女姐姐和嬷嬷们也能更好伺候太后呀。”
太后一听，又开始心疼许小鱼了。
但想想，又为许小鱼骄傲，看看，她的孙女格局多大？
哪像那些太医，说些什么都藏着掖着的！
这就是有本事的底气。
宫人们听到这话也暗暗欢喜。
谁不希望自己能多一项讨贵人欢喜的技能？
“太后不用为我担心，我的医术别人若是能学去，我也欢迎他们来学。”
“太后，小鱼姑娘这胸襟堪比大丈夫啊，那些个大夫哪个不怕自己本事被人学会砸了饭碗呢？”嬷嬷夸道。
“不，我只是对自己自信，哈哈哈！”
“你这丫头。”
太后一脸宠溺。
可惜现在还不能大张旗鼓的赏赐什么，不然太后都想将自己的库房搬给许小鱼，好弥补这些年她缺失的一切。
许小鱼教他们学会按摩之后，又给他们一个个看诊。
宫人感激极了。
太后见她开心就由着她去了，转头跟嬷嬷道：“是不是很像？”
嬷嬷连忙点头：“像。”
以前大皇子也是经常给仁寿宫的宫人看诊，小郡主跟大皇子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女。
太后望着许小鱼，眼底有着多年未曾出现的温柔：“她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希望她的大儿子也活着。
许小鱼在仁寿宫混得风生水起，上至太后，下至杂洒的小太监，无不喜欢这个小姑娘，而且都知道了小姑娘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吃！
许明哲接到宫人传来的消息说许小鱼今晚在宫中过夜时，掠过一丝疑惑。
他不动声色，几句话就套出了是太后让许小鱼留在仁寿宫时，他越发确认自己的猜测。
许小鱼真的跟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时间，许明哲不知道是替许小鱼高兴还是什么。
毕竟在这京城，便是权贵人家后宅就争斗不休，而皇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姑娘那么重感情，若是皇家的人利用她……
许明哲眉头微蹙，等许小鱼从宫里出来，他得仔细问问她在宫里的情况，好确定他们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才行。
虽然目前还没有本事跟皇家斗，但许明哲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避免让许小鱼受到任何伤害。
那是他的妹妹啊！
第413章 猜到
许小鱼救回太子，被太后留在仁寿宫过夜一事，很快也在京城传开，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夜注定成为很多人的不眠夜。
而许小鱼则彻底被京城记住。
江涛得知这个消息时，激动得双眼通红，立刻将睡得正沉的柳云华摇醒，“云华，我们一定要将许小鱼请回江家，无论用什么办法！”
“怎么了？”柳云华有些不满，“就为了她你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救回了太子！你知不知道，太子病重，被她救了回来！”江涛双手握拳，“那可是太子，朝云国未来的储君。太子如今尚未婚嫁，说不定她就入了太子的眼，成为太子妃！”
“你不是才说她可能要入后宫吗？怎么又成了太子妃？”
“太后将她留在仁寿宫过夜，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入了太后的眼。当今圣上极其孝顺，不可能再纳许小鱼为妃，所以她极有希望成为太子妃。”
“当真？”
“只要我们控制了她，让她带着彤彤嫁入东宫也不是不行，等到太子哪天继承大统，我们彤彤就有希望了，到时候谁还敢小瞧她？云华，这是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啊！”
柳云华也激动了，是啊，那小贱人空有一身医术，还在乡下生活，哪有资格母仪天下？
而他们的彤彤就不一样了，自小接受着最好的教养，只要入了东宫会讨太子欢心，将来成为皇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等到那时，什么许明哲傅承彦陶钰通通给她去死！
“好，等许小鱼出宫，我们马上将她接回来认祖归宗。”
“是不是我的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作用太大，即便是喜当爹我也在无所谓。”
他钻营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入太医院，现在好了，送上门的机会，能不能入太医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即将成为太子的岳丈，将来朝云国的国丈。
“这小贱人命不该绝，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作用。不过当家的，现在的她我们还能控制吗？”柳云华冷静下来后，有些担忧。
江涛冷笑：“以前可以，现在同样行，她再厉害也越不过一个孝字，只要我是她的父亲，有些事我就能做主。不过这段时间你得忍耐，不管多讨厌她都不能表现出来，明白吗？”
“放心吧，为了彤彤我什么都能忍。”
“嗯，你先歇着，我还有些事去处理一下，明天好将许小鱼接回家。”
“去吧，别忙太晚了。”
江涛重新披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他这回是悄悄离开了江家，去了与江家隔一条街的宅院，三快两慢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头就有人过来开门了。
来人举着一盏油灯照了照，看到是江涛：“进来。”
江涛跟着他一路去了书房。
书房没有点蜡烛，一片漆黑，但江涛知道屋里有人。
“见过爷。”江涛恭恭敬敬地朝着一个方向施礼，“这么晚让小的过来，不知……”
“许小鱼就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女儿？”
“是。”
“没想到当初竟然她活下来了啊！看不出这丫头片子还有点本事，竟然骗了你这么多年，还学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江涛顿时冷汗涔涔：“是小人疏忽，求爷饶恕。”
“事已至此，杀你也没用。医术这般好，得为我们用才行。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回江家认祖归宗。”
“小的明白，正与贱内商量此事。”
“让柳云华放聪明点，若是坏我大事，别怪我不客气！”
“请爷放心，小的会警告她的。”
“嗯，这次小心点，再入镇抚司就没人能救你出来了。”
“多谢爷出手相救。”
“回去吧，往后行事小心些，暂且不要再用那些药了。”
江涛深深鞠躬。
便是连对方轮廓都瞧不见，江涛面上依旧不敢表露出什么。
每次见这位爷，都是半夜三更。
直到今日，他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瘦还是胖，甚至连他到底是不是男子也辨别不出。
因为这位爷的声音宜男宜女，完全无法判断，喊他爷是因为他的要求。
离开书房后，江涛不由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以为这次死定的了，还好许小鱼进宫一趟引起了这位爷的注意，无形间救了他一命。
“江大夫往后行事需谨慎啊，镇抚司一事，爷非常生气。此次是看在许小鱼还有用的份上留你性命，若是再办不好爷交代的事，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明白的，多谢提点。”
“江大夫好走。”给江涛开门的人又将他送到门口。
“留步。”
门在江涛面前关上。
江涛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后才大步往家中走去。
暗中盯着江涛的林一若有所思。
这宅院高手如云，林一无法靠近，所以也无从得知江涛究竟去见了谁。
等江涛回去，林一就一直蹲在江家，再也没见江涛出来过。
天快亮时，林二来接他的班，他便回去将这情况告知许明哲。
许明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昨天传出小鱼救了太子，江涛就急急去见人。
看来小鱼的存在让不少人睡不着啊！
许明哲蓦地想起十几年前景昭帝登基时发生过的事。
景昭帝登基是伴随着兵变的，起兵造反的是当时的七皇子平王，但最终以失败告终，而先皇曾属意的储君人选大皇子祁王却因此失踪。
祁王攻克了天花，是朝云国百姓心目中的神，至今京城还有关于祁王的传说，百姓依旧爱戴着他。
结合景昭帝和太后的态度，许明哲隐隐觉得，小姑娘的亲爹很有可能是祁王，而且应该跟祁王长得很像。
“五公子？”林一见许明哲一直不说话，不由得开口询问还要他做什么，“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先告退。”
“等等。”许明哲喊住他。
许明哲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名字，目光越发深沉，眉头也拧得越紧。
猜出了许小鱼身世，许明哲觉得事态严重，很快修书一封，让林一带去给傅承彦：“一定要亲手交到言诺手上。”
第414章 说谎不好
次日。
许小鱼一大早就去了东宫查看太子的情况。
太子的气色比昨日好多了。
他挥退宫人，看向许小鱼：“小鱼姑娘，辛苦你了。”
“我还好，倒是殿下比较辛苦。”许小鱼轻笑，“殿下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接下来可能还要委屈小鱼姑娘，请小鱼姑娘多担待。”
“这都不是事，倒是殿下体内还有余毒，这段时间得好好吃药，马虎不得。不管是哪儿觉得不适，都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好。”
许小鱼便开始收拾药箱，一边不忘叮嘱：“之前我说过让你忌口的吃食，千万不能碰，不止是要宫人注意，殿下自己也要注意，身子是殿下的，再没人比你更细心……”
看着唠唠叨叨的许小鱼，太子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倒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九妹妹，也是这般喜欢在他耳边碎碎念。
“殿下，我还得去九公主那边，你照顾好自己。”许小鱼背起药箱，回头看着太子。
太子点点头：“嗯，我命人送你过去吧。”
他唤来了东宫的总管，让他安排轿舆把许小鱼送到霞云殿那边。
许小鱼欣然接受太子的好意，毕竟从东宫到霞云殿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这样也避免再遇到凤昊那个自视甚高的皇子。
许小鱼不怕凤昊，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给九公主也换好药后，仁寿宫那边又来人请许小鱼过去用午膳。
许小鱼：“……”
她还想出宫呢。
照太后这个留法，怕是又要耽误到宫门落锁了。
皇宫很好，但许小鱼不喜欢，她觉得像个笼子一样把她关住没有自由。
到了仁寿宫，果然如许小鱼想的那样，用完午膳太后又要去午睡，让许小鱼自个儿呆在仁寿宫玩。
“太后，不能再耍赖了，我得出宫去，不然怕五哥担心。”许小鱼没让太后有机会再遁，赶紧先开口，“明天我还会入宫，到时候来看你好不好？”
“就不能在仁寿宫多陪我这老婆子一晚上吗？”太后可怜兮兮地道，“你都不知道宫里这些人一个个见着我跟见着鬼似的躲着我，就你陪我说说话。”
许小鱼斜睨着太后：“太后，你这么说，嬷嬷们就伤心了，明明她们都有陪你说话。”
太后被拆穿也没有不自在，只道：“跟年轻人聊天，人会变年轻。”
“太后，你再这样我下次不来看你了。”
“可不许这样，好啦好啦，你走吧，反正我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老太婆。”
许小鱼目瞪口呆，这真的是太后吗？
怎么反倒是像那些不停在小辈面前刷存在感的老顽童？
许小鱼觉得自己对太后这个词语的认知被刷新了。
嬷嬷们赶紧给许小鱼递眼色，示意许小鱼哄哄太后。
许小鱼无奈，只好哄太后：“我出宫是打算做些美容膏进来给太后的，既然太后不想我出宫，那肯定也不想要美容膏了。”
女人天生爱美，上至七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女童，没有一个对美字有抵抗力的。
太后也不例外。
“有用吗？”
“当然有用。”
“可以让我的脸永葆青春吗？”
“太后不要被江湖骗子给骗了，保养肌肤，不是让人永远不老，而是减缓衰老的速度，拉开与同龄人的差距，显得更年轻而已。”
“你这丫头，就不知道哄哄我？”
“说谎不好。”
“行了行了，知道你这丫头不喜欢留在仁寿宫，你先出宫吧，不过记得明天要来仁寿宫看我，不然可饶不了你。”
“知道啦太后。”许小鱼眉眼弯弯，福身行了个礼，“那小鱼儿告退啦，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走。
许小鱼这才转身离开了仁寿宫。
太后让仁寿宫女官送许小鱼出宫。
等人走后，她挥退宫人，与嬷嬷说道：“这孩子一看便是阿时的骨肉，可怜我那阿时，至今仍旧下落不明，也不知他现在可还活在世上？”
“太后放心，祁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好好活着的，说不定……”本来想说许小鱼的医术可能也是祁王所教，但嬷嬷说了一半又止住话头。
许小鱼在江家长大毋庸置疑，又怎么可能是被祁王教的呢？
“太后莫要再忧思过重，小郡主已经找到，很快也能再见到殿下的。您得开开心心的，等着跟他们父女相认。”
“但愿如此吧。”太后叹了口气。
对于大儿子时候还活着，太后其实并不乐观。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要赶紧弄清她的小孙女为什么会在江家长大，这样才能找到关于她儿子的线索。
那曾是她的骄傲，在没有见到他尸体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
女官将许小鱼送到宫门。
果不其然又遇上了凤昊和苏廷翰。
“许姑娘。”两人齐齐同声与她打招呼。
“三皇子，苏公子。”许小鱼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
“听说许姑娘妙手回春，救回了太子殿下，我在此谢谢你。”凤昊作揖。
许小鱼侧身闪开：“殿下已经谢过了，三皇子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我不过一介平民，受不起这么多的礼。”
凤昊笑道：“许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为表示对你的感谢，不如今日便由我来做东，请你与你兄长去醉仙楼喝上一杯？”
“我五哥染上了风寒，不宜出门，而我一个女子，与男子出门聚会不太好，多谢三皇子美意，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三皇子请便。”
不等凤昊回应，许小鱼就飞快地闪人了。
凤昊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结，看着许小鱼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双拳：这小丫头还真是一次次的挑战他的极限，坏他大事。真以为有傅承彦撑腰就能在京城为所欲为？也不想想现在傅承彦在哪儿！
正在四营了接受老国公操练的傅承彦，这会正在想着早上收到许明哲的书信，满脑子都是许小鱼的身世。
第415章 轰出去
难怪景昭帝对他这么嫌弃，原来竟是因为他家小姑娘是祁王殿下的女儿！
傅承彦开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忧景昭帝反悔，将赐婚圣旨收回去。
不过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逝，傅承彦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许小鱼的安危。
当年见过祁王殿下的人那么多，景昭帝能认出来，别人也会认出来，到时候岂不是将小姑娘推上风口浪尖？
当年那些谋反的叛逆可没死绝，主谋都已经逃了出去。
死掉的只有平王的生母。
照许明哲的猜测，假如当年祁王是被平王掳走，那么小鱼的存在，一定是个诱饵！
不过许明哲唯一困惑的地方是，江涛为什么要杀小鱼？
他让许明哲尽快将这件事查清楚，必要时动用国公府的势力。
因为牵扯到皇家秘辛，许明哲不敢大意，稍有不慎，那就是满门抄斩的事。
傅承彦的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处处出错，老国公大怒，下了更狠的手段罚傅承彦。
傅承彦这才收回心思，专心训练，等训练结束后，他直接找到老国公：“祖父，我有件事要问你。”
老国公见傅承彦神秘兮兮的，还将他拉到角落，挑眉道：“怎么，受不住想当逃兵？告诉你，你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别以为隔代亲我就对你手下留情。”
“你是不是知道小鱼的身世？”傅承彦开门见山。
老国公眼底掠过愕然，很快恢复如常：“她不就是江涛的女儿吗？”
“明知故问。”傅承彦盯着老国公，“我想听实话。”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是不是听到京城什么奇怪的消息？小鱼昨天是入宫救了太子，可也不代表什么啊？皇家不会跟你抢媳妇，你努力长进些，让人认可你不比什么都好？”
“她是不是跟祁王殿下很像？”傅承彦不耐烦跟老国公打谜语。
老国公愣了一下，沉默地看着傅承彦，半晌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傅承彦平静地套话。
老国公叹了口气：“你同我来吧。”
老国公找了位将军继续操练郭伯俊他们，他则带着傅承彦去了镇国公那。
镇国公看到这爷孙二人过来，有些意外，放下军务问道：“爹，你们怎么过来了？”
“彦儿知道小鱼身份了。”老国公说。
镇国公倒是比老国公平静：“什么时候？”
傅承彦将许明哲写给他的那封书信递过去。
国公二人一目十行很快扫完。
他们相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傅承彦：“所以你想回京一趟？”
“嗯。”
“彦儿，这不是小事，你一己之力无法抗衡。”
“我知道，我没打算鸡蛋碰石头，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傻了跑去当靶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还有皇上吗？我们不适合做的事，再没有比皇上出面更好的。”
“这……”
“祖父，爹，你们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镇国公沉吟片刻，目光落到老国公脸上：“爹，彦儿长大了。”
“嗯，给他吧。”老国公点点头。
镇国公将贴身戴着的一块玉坠拿出来，递给傅承彦：“这是调动羽字辈暗卫的令牌，往后交给你了。”
“羽字辈？”傅承彦接过来，有些惊讶。
“嗯，林字辈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暗卫，羽字辈才是，他们认信物不认人，只有这个令牌能调动他们。彦儿，记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镇国公语重心长。
握着那块小小的玉坠，傅承彦忽然间就觉得自己长大了，肩负着国公府兴衰的责任。
“祖父，爹，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嗯，我们都相信你。”
“能与我说说关于祁王殿下的事吗？”傅承彦问。
老国公想了想，起了话头，便说起了祁王殿下。
这个已经失踪十几年的男子，至今仍是很多百姓心中的神。
天花曾经让多少人死，因为他，不再威胁到他人们的性命。
时至今日，哪怕祁王殿下很可能已经死了，百姓仍旧不愿意烧香祭拜，而是在每年祁王的生辰都会为他祈福，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只是他的失踪也让很多人痛心，人们想念他，却很少提起他。
所以京城像傅承彦这一代的人，大都只是知道有祁王，对他的事知之甚少。
傅承彦从老国公的讲述中，已经无比确定许小鱼是祁王的女儿。
虎父无犬女。
“若他还活着，医术肯定不在小鱼之下。彦儿，他虽不曾上过战场，可他是真正的铁血英雄。”老国公丝毫不掩饰对祁王的敬佩与欣赏。
哪儿有疫病，哪儿就有他，永远冲在朝廷最前面，与百姓同吃同住。
若不是他自己承认，怕是都没人能认出他是身份尊贵的大皇子。
“祖父，他一定还活着，等着小鱼找到他的。”傅承彦道，“小鱼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们也希望如此，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在找，锦麟卫也在找，始终没有音讯。”老国公叹气，怕是早就凶多吉少，不在人世了。
傅承彦却不这么认为。
景昭帝登基是在十七年前，而小姑娘今年才十四岁，这么算来，祁王并未在兵变中死去，据说那时的祁王已经是神志不清的疯子。
如果不是装疯卖傻，那便是掳走他的人对他有所求。
要不然，不会有小姑娘的存在。
不过这些傅承彦没有跟老国公二人说，他急急忙忙告假，悄悄回京见许明哲。
而此时的许小鱼已经回到了住处。
她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江涛夫妇就来了。
“来干什么？轰出去！”许小鱼看到他们就不高兴，虽然已经答应了许明哲先回江家，但仍旧不想让他们好过。
这种吃软饭抢别人家产的狗男女，真是见一次想打一次。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顺毛：“别怕，还有五哥给你撑腰呢！”
“我才不是怕，我是讨厌他们。”
“五哥也讨厌他们，不过，让他们进来？”
“好吧。”
江涛夫妇这才得以入门。
一看到许小鱼，江涛就红了眼落泪：“榆儿，是爹对不起你……”
第416章 五哥永远是你的靠山
许小鱼额角跳了跳，按下了暴打一顿这个伪君子的冲动。
“榆儿，说一千道一万都无法抹去我对你的伤害，自从你失踪后，爹真的很后悔，一次又一次地问你母亲，不停派人出去找你，你原谅爹好不好？跟爹回家，给爹一个弥补你的机会！”江涛失声痛哭，端是懊恼痛心。
柳云华也在边上帮腔：“你爹一直很忙给人治病疗伤，实在是管不来家里，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榆儿你原谅我们一次好不好？我们真的……”
说到后面，柳云华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不知情的话，还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但许小鱼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不为所动。
渐渐的，两人在她略微讥诮的目光下，有点哭不下去了。
许明哲这时才开口道：“你说小鱼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但凡是个人都可以自称是她爹？”
柳云华立刻指着左肩胛骨的位置说：“她这儿有个大概拇指大小红色的胎记。”
许明哲看向许小鱼。
“我不知道。”许小鱼摇头。
“不信可以找人过来查看做个见证的，她确实我们江家的姑娘，我带大的，岂能认不出呢？我很感激你们许家救了她，可也不能因此霸占了她，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柳云华抹着泪，“她失踪这一年多，我们日夜不安，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好在老天有眼……”
“榆儿，你跟我们回家好不好？爹保证以后都会对你好，绝对不让会这种事再次发生，你原谅爹吧？”江涛满脸自责。
许小鱼皱眉：“我不记得你们，我只认许家的爹娘。”
“榆儿……”
“许五公子，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明白，孩子失踪对父母来说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就当是看在榆儿的份上，你让榆儿会江家好不好？我们会牢牢记住许家的恩情，倘若许家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绝无二话，求求你了。”
许明哲神色淡淡：“既然如此，那当初我们救回小鱼时，她一身被打的伤是从何来的？江夫人口口声声说小鱼是你们的女儿，你对她视如己出，那江夫人如何解释这件事？”
柳云华呼吸一窒，没想到许明哲会提出这件事。
但她脑子转得很快，马上就扯了个合理的借口：“榆儿失踪的时候，彤彤刚好生病，我一下子疏忽了，你也应该知道，那时候的她像个三岁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定是被家里的刁奴欺负了，这才跑出去不见的。为此我已经惩处了她的奶娘，后来找不到榆儿，奶娘畏罪自杀。”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们会将你们当成诱拐榆儿的罪魁祸首，奶娘自尽让我们都以为榆儿是被奶娘卖掉的。”
说到这里，柳云华又开始掉泪：“我知道说什么也无法弥补我们的过错，我们现在很庆幸榆儿还活着，不然将来如何有颜面去见她的亲娘？榆儿，你要怪就怪我，你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对不起你。”
“实在不行，我给你跪下来认错，求求你原谅我们，跟我们回家吧！”
许小鱼不耐烦：“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五哥，快让他们走。”
“许五公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一片父母心吧。”江涛竟转头哀求许明哲，“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意将榆儿还给我们，我们就对薄公堂！”
许明哲像是被威胁到了，侧首看向许小鱼：“小鱼，要不找人看看你后面是不是真的有胎记，你先前不也说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吗？”
“五哥……”
“乖，听话。”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随后让人请了邻居的老太太过来，看看许小鱼左肩胛骨是否真的有胎记。
老太太和许小鱼进去屋里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老太太神色复杂地朝许明哲点点：“小姑娘那里确实有个胎记。”
“榆儿，看，爹没骗你是不是？跟爹回家好不好？”江涛大喜过望，急急上前想要拉许小鱼。
许小鱼侧身躲开，她望着许明哲：“五哥，我真的是江榆？”
许明哲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嗯，找到家人是好事。”
“榆儿，跟我们回家吧，让我们好好弥补你，你是江家的大小姐，这一年多让你受苦了。”柳云华假意道，“往后再也不会让你受罪。”
“多谢五公子，五公子深明大义，往后定有造化。以前诸多误会就翻篇吧，往后我们就是自家人，你在京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江家找我，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负所望。”江涛朝许明哲拱拱手。
“江大夫，我还有些话要说。”许明哲平静地道，“小鱼虽然是你们江家的姑娘，但这一年她在我们许家，也是我们许家的孩子。我爹娘很喜欢她，我不希望就这样断了来往，他们会伤心。”
“那是自然，只要榆儿愿意，随时可以去看你爹娘。要不是你爹娘，我们也不会再见到榆儿，这份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江涛道。
等她真的回到江家，能不能出门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许家倒是想她带来好处，可她注定是江家的踏脚石，许家往后就别想再见到她！
不然他这么低声下气把人请回来做什么？
江涛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得很和善：“五公子要是不嫌弃，不如就搬到家里住？也好方便我们照顾你。”
“不了，小鱼既然要认祖归宗，我再去那便不适合，对小鱼名声不好。江大夫，小鱼在许家是许家的宝贝疙瘩，希望回到江家也是一样。不然——”许明哲眸光一冷，“你们让小鱼怎么不好过，我就加倍让你们江家受着！”
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让江涛夫妇心中一寒。
有些人不用喊打喊杀，就是有让人忌惮的资本。
说实话，江涛看着此刻的许明哲，比见到傅承彦还要心寒。
“小鱼，五哥永远是你的靠山。”许明哲看向许小鱼，语气顿时柔和下来，“记住，谁让你不好过，你都告诉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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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要来何用？
最终，许小鱼“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江涛夫妇接回了江家。
许明哲目送着她离去，眼底的笑意渐渐凝固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杀意。
他不会让小姑娘在那个地方呆太久的。
即便知道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认亲这场戏落幕了，报仇正式拉开序幕。
江涛生怕别人不知道许小鱼是他的“女儿”，回去的路上，极尽所能地高调。
与许小鱼一道坐在马车里的柳云华则大献殷勤：“榆儿，娘打听过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娘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尝尝吧！”
“如果我是江榆，那么我娘就是霍瑛，并不是你，傅哥哥说了，你只是个外室，没资格自称是我娘。”许小鱼神色冷淡，“我并不喜欢你，所以你也没必要装出一副很喜欢我的样子，太累，我也不耐烦应付。”
柳云华的笑容僵住，她看着许小鱼，死死压下那股喷薄愈发的怒火。
“不高兴啊？那以后让你不高兴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知道现在杏林堂招牌已经毁了，你们接我回来无非是想让我修复杏林堂的名声罢了。”
“榆儿，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又不是傻子。”
“真的没有，我们接你回来没有任何意图，只是不希望百年后无颜面对你的外公和你娘。你本是江家的姑娘，认祖归宗不是正常吗？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过什么？榆儿，血缘是永远断不了的，没有人比你爹更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哦，是吗？那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就在清河县，距离京城又不远。你真有心找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解开你的心结，时间会证明一切。”柳云华叹了口气，“榆儿，我知道彤彤做过错事，可她那不是没见到你不知道是你么？”
许小鱼似笑非笑，没有接这句话。
柳云华见状，心底发寒，硬着头皮继续道：“等回到家，我会让彤彤跟你赔罪的。你们本是姐妹，应该互相扶持才是的……”
柳云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未尽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许小鱼懒洋洋地靠着垫子，闭目养神。
柳云华窝火极了，可是想起江涛的话又硬生生逼着自己忍了下来。
无论怎么样，眼下都要先忍着她，等他们彻底能控制她的时候再将这一切还回去就是！
她就不信了，一个小丫头而已，还能翻出什么浪不成？
有国公府护着又如何，到了江家，就是江家说了算！
与外头的热闹不同，车厢里沉默得掉针可闻。
许小鱼不搭理柳云华，柳云华也不好再热脸贴上去。
马车到了江家，江涛赶紧上前主动给许小鱼掀开帘子，那张虚伪的脸堆满了笑容：“来，榆儿我们到家了，你下来仔细些。”
许小鱼下了马车，站在江家门口。
正门紧闭，只有小门开着的。
“走吧，我们进屋里去。”江涛吆招呼着许小鱼往小门这边走。
柳云华在心里冷笑，在京城被传得再厉害又如何，到了江家还不是得走侧门？
许小鱼望着大门，这原本是霍家的宅子。
江榆小姑娘对这里的记忆已经很模糊遥远，甚至让许小鱼有些对不上。
可想而知江榆已经多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江涛这伪君子还厚颜无耻地将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人。
在朝云国，男人入赘，生下的孩子要是跟女方姓，而且女方所有家产都只能留给孩子，入赘的男人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这是朝云国的规矩和风俗。
如今这个正经主人回来，江涛还给她开侧门，让她从侧门进去，这不等于变相承认她没有这里的继承权？
许小鱼假装没看到江涛的指印她往侧门那边进去的手势，大摇大摆地走到正门，冷笑一声：“家里的刁奴倒是越来越多了，主人回来连个正门都不开？这种欺主的下人要来何用？”
说罢，她一脚踹过去，两扇厚重的门板随即往里面飞去。
砰！
落地时砸出巨响，扬起一阵灰尘，将众人都狠狠吓了一跳。
江涛眼皮直跳。
正要说些什么证明主人身份，许小鱼已经大摇大摆走进去，将之前守在门后的人一个个拎出来丢在门板前面。
那些人被吓得瑟瑟发抖。
“榆儿，你这是做什么？一回家把门拆了也罢了，怎么连这些老奴还要吓一吓？”江涛皱眉，有些不满。
许小鱼回头看着他笑了笑：“我老早就见识过江家下人有多嚣张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连主子都没放在眼里了。你说我是你女儿，那也就是江家的大小姐了，我第一次回来，竟然连门都不给我开，你说这种人要来何用？”
“怕得罪的人不够多吗？往后将满京城的权贵都得罪了才罢休？我惜命，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了。你要是想让江家好起来，最好听我的。”
江涛闻言，身侧双手紧握成拳：“榆儿，有什么可以讲道理，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你是怕我名声不好，还是怕影响了你们江家？还有，我不叫江榆，我叫许小鱼。”许小鱼直视着江涛，“不要再喊错了。”
江榆小姑娘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许小鱼，江家休想再吸血。
江涛对上许小鱼冰冷的目光，那一瞬间脖子有些发凉。
“榆儿……既然已经回家了，别说气话，下人我会好好管教的，若是他们敢对你不敬，爹就发卖了他们。”
许小鱼笑了笑，直直入内，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江涛。
江涛和柳云华相视一眼，看着那两扇门板，额角青筋跳了跳。
忍吧！
谁让他们现在有求于人？
许小鱼把江家都逛了一遍，面上是说熟悉环境，实际上却是在查探江家的底细。
不过被锦麟卫搜过的江家已经收拾得很干净，江涛的谨慎让许小鱼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江彤彤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避过风头就一直躲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听说江涛把那个本来该死掉的许小鱼回来，立刻气势汹汹离开房间找许小鱼晦气。
第418章 总有算账的时候
“你来我家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你要不要脸？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江彤彤一看到许小鱼，只就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贱人不配踏入这里半步！”
许小鱼看向江涛和柳云华：“这就是你们说的赔罪道歉？难道是我们对赔罪这两个字的认知不一样？我脾气不太好，一般骂我贱人的人，下场都是这样的——”
啪啪啪啪！
四个响亮的耳光连着打下去。
江涛他们都懵了。
江彤彤捂着脸，难以自信地看着许小鱼：“你敢打我？”
“怎么？还打不得你了？”
“我跟你拼了！”
江彤彤气疯了，扑上去想要撕打许小鱼。
许小鱼笑笑，抬脚一踹，江彤彤飞了出去，撞上门框再摔下去，发出痛苦的惨叫。
许小鱼拍拍手，看向江涛：“下人管教不好，女儿也管教不好，你让我回来江家是干什么？替你管教下人和女儿吗？”
江涛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又不能对许小鱼怎么样！
他只能劝自己忍，然后训斥江彤彤：“你怎么越发没有礼数？那是你的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立刻给你姐姐赔礼道歉！”
江彤彤在柳云华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许小鱼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
“她打我！”
“对啊，我是打你了，你要打回来吗？我就站在这里不动。”
许小鱼皮笑肉不笑。
“爹，你要帮这个小贱……”
啪。
又一耳光打下来。
许小鱼仿佛从来没有动过那样，依旧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江涛差点以为是闹鬼了。
“再骂一句？”许小鱼笑吟吟地看着江彤彤，“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可想好了。”
江彤彤捂着脸，死死地盯着许小鱼，满眼怨毒。
柳云华心疼极了，可也知道这时候不忍，她的女儿一辈子都没有翻身余地。
只有踩着许小鱼，才能让她的女儿清清白白的嫁给贵人，否则……柳云华压下心中的恨意，轻轻拍着江彤彤的手安抚她：“彤彤，你对你姐姐还有误会，不如先回房间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说这话时，柳云华还不停地给她递眼色，示意她别再轻举妄动。
被打怕的江彤彤老实了，吞了一肚子的火气转身回房了。
而许小鱼老神在在地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看着江涛，开门见山：“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不过我知道你找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榆儿，爹真的……”
“别自称是我爹，我只认许有才，至于你，我不认的。”
许小鱼直白的话让江涛涨红了脸。
柳云华气道：“江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血脉是割舍不断的，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伤了你爹的心，让人说你不孝？”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柳云华，却不接话。
柳云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榆儿，我真的不知道外头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你还小不会明白，只有你父亲才会无条件对你好。”
“我看不到哪儿对我好。”许小鱼怼她。
柳云华语塞。
顿了顿，许小鱼的目光落到江涛身上：“现在杏林堂经营不下去了对吧？”
江涛的脸涨得更红。
“我可以让杏林堂重振旗鼓——”
“榆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杏林堂现在确实遇到难关，你要是肯出手相帮，那是再好不过。”
“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你说。”
“我从来不帮竞争对手的，我将来是打算在京城行医的，倘若用了我的名义让杏林堂起死回生，那么将来我自己开医馆岂不是让人诟病，说我白眼狼？大夫的名声很重要，我可不会轻易拿我的名声去赌。”
江涛和柳云华相视一眼。
江涛问：“那你要如何才肯出手？榆儿，说起来杏林堂也是你娘留给你的，只不过你还小，扛不起这个担子，我才一直没有将杏林堂交给你。”
“那你现在是要交给我了吗？”
“这……榆儿你真的很想要杏林堂？”
“不想啊，杏林堂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我要来干什么？”许小鱼一口婉拒。
这对狗男女想得倒是挺美，装出一副被逼将杏林堂交给她的样子，到时候找人去外头一唱一和，就变成她受许明哲指使趁人之危……
“我住哪儿？刚从宫里出来，有点累。”许小鱼勾起他们的话头，又故意停下来不说，让他们不上不下的，自儿个先着急起来。
“榆儿，杏林堂的事……”
“如果你让我回来不是当大小姐享福，而是去给你收拾烂摊子的话，这个亲还是不要认的好。”
江涛被许小鱼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让柳云华带许小鱼去安排好的房间。
许小鱼一进房门，就把门关上，将柳云华关在门外：“我困了，要睡一会，你请便吧！”
柳云华气得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恨不得看穿一个洞用眼神将许小鱼碎尸万段。
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先是气他们，然后又打她的女儿……这笔账她牢牢记着，总有算账的时候！
柳云华气冲冲地走了。
“怎么样了？”江涛看到她回来，赶紧迎上去。
“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吧？她竟然还给长辈脸色看？当家的，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一定打死这个小贱人，简直气死我了。彤彤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们连话都舍不得和她大声说，那贱人倒好，上手就打！彤彤什么事受过这样的委屈？”
“云华，我知道你和彤彤都受委屈了，可不忍不行。你等等，我们会有扬眉吐气那一天的，且等着就是。当年我能让那小贱人乖乖的听我的，如今也可以。只是现在不同过去，我们诸事要小心。”
“嗯，我听当家的。”柳云华顺势依偎过去，“能嫁给你，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你在，我和女儿都很安心。只是，可不能轻易放过她才是。”
“放心吧，你相公会做到的。”江涛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小丫头，还能翻天不成？”
我还真就能让你们江家翻天！许小鱼听着这对狗男女的对话，心中接过他们的话。
第419章 你有什么值得我在意？
许小鱼回来就给了江家一个下马威，没人敢再轻视她。
江家上上下下围着许小鱼转，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当成那扇门一样踹飞。
他们老实了，许小鱼也没有故意找茬。
江涛为了让满京城都知道他的“女儿”回来了，大摆筵席，邀请亲朋好友齐齐到醉仙楼庆贺。
柳云华虽然恨不得将许小鱼五马分尸，但面子上还是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京城时兴的衣裳罗裙不用银子似的一套套往她房间送，还有银楼新出的头面款式也松了不少过去。
“大小姐，该换衣裳了，夫人已经在外头候着，说是一起去醉仙楼。”丫鬟捧着衣服过来，恭恭敬敬地道。
“昨天入宫太累，今天便不出去了，让她不必等我。”许小鱼在床上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不要再来吵我。”
两个丫鬟站在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丫鬟硬着头皮说：“老爷也在外头等着，要不大小姐您还是先起来吧，今天老爷宴请了客人，应该是让大小姐见见亲戚的，大小姐还……”
许小鱼一动不动，仿佛又已经睡着了。
丫鬟见状没办法，只好退出去跟柳云华禀明此事：“夫人，大小姐说身子不适，想要歇一歇，就、就不出去了。”
“什么？”柳云华声调骤然拔高，“你再说一遍！”
“大、大小姐说、说不、不去了……”
“岂有此理！”
柳云华大怒。
人都已经请过来了，现在说不去，是耍着谁玩呢？
还真拿自己是个角儿了，敢摆架子给他们看？
柳云华带着人怒气冲冲去了许小鱼房间，身为这次宴席上的主要人物，她要是不出现，那摆宴席的意义何在？
柳云华已经决定，不管许小鱼愿不愿意去，拖都要拖她去！
到了许小鱼房间前，柳云华又想起江涛的话，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这才扬起一抹笑容，轻轻敲门：“榆儿，你醒来没？你爹在醉仙楼给你摆了宴席，让家里的亲戚都认认你，你快些起床梳洗打扮，娘等你一同过去。”
说完，柳云华便站在那等许小鱼回复。
可谁曾想，过了半晌，里头也没传出任何动静。
柳云华皱眉，满眼不耐烦，又敲了敲门：“榆儿，我进来啦。”
与此同时，她伸手推开了房门。
柳云华一眼看到那张空荡荡的床。
“榆儿？”她快步过去，一摸被窝还是暖乎乎的，可许小鱼人却不见了。
柳云华咬牙切齿：就知道这个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榆儿，你在哪儿？快些出来，我们一同出门。”柳云华隐忍着怒火，好声好气地道。
等了一会，房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柳云华快压不住火气时，咬牙下令：“去找一下大小姐！”
结果，把江家都翻了遍，依旧没有许小鱼的身影。
柳云华终于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叫什么？针对报复吗？”
“什么针对报复？我就去后厨找了点吃的，你火气这么大，是要给谁看呢？”与此同时，许小鱼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众人看过去，遍寻不获的许小鱼两手都拿着刚蒸出来的馒头，边吃举步入内，“这么多人来我房间是要做什么呢？唱戏吗？”
柳云华捏紧拳头，死死压着情绪，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笑容：“榆儿，你这是去哪儿了？我们到处找你。是不是下人哪儿做得不周到了？你与我说，我来管教她们。”
许小鱼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地道：“我饿了。”
“他们竟然没有给你那些吃食过来？来人，把这两个贱婢拉下去打十个大板再发卖了，大小姐才回来，就仗着资历欺负到大小姐头上，那往后还得了？”柳云华将矛头指向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夫人饶命，方才大小姐一直在歇着，并未与奴婢说饿了，奴婢没有欺负大小姐，求夫人明察。”
“大小姐饿了还得开口问你们才能吃上东西吗？她才是正经的主子，你们算什么？要不好好整治，这个家以后就没有规矩可言了！”
许小鱼看着不遗余力给她拉仇恨、且又在给她立威的女人，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从头到尾没说过她们半句不是，你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给她们安罪名？”
“当家主母都是靠脑补去处理事的吗？难怪江家这么乱，原来根源就出在这。不是我说你，管家就要有管家的样子，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而不是你红口白牙一碰，说别人有错就有错！”
柳云华闻言，差点气得倒仰。
这是反过来被人教训怎么管家了？
她嫁入江家十几年，养尊处优，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毫不掩饰地指责了。
而且对方还是比她小一辈的人！
“榆儿，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就……”
“不知好歹是吧？不好意思哦江夫人，我长了脑子和眼睛，会看也能分辨什么是好坏。这种不必要的强出头，江夫人还是收敛些吧，别叫人笑话。”
“……”
“还有，以后别自称是我娘，你真的不配。”
许小鱼大摇大摆地吃着馒头从柳云华面前经过，看着柳云华气炸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别提多痛快了。
小三而已，被人渣扶正，就真当自己是正经娘子了？
“我很累，吃饱还得继续睡，江夫人没什么大事就请回吧。”
“你就这么恨我？”
“我干嘛恨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
许小鱼反问。
都说无视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反击和羞辱。
柳云华的脸再也绷不住。
“从你回家到现在，一次次跟我唱反调，不就是在针对我吗？我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打哪儿学来这么深敌意？”
“不是很明显吗？因为你是外室扶正啊！满京城都在传这些话，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你也别当我傻子，偌大的京城，没有一个人见过我，你说我这个所谓江家大小姐到底算什么？接我回来，我就得恭恭敬敬对你们？”
第420章 她就真的敢！
“你、你……”柳云华被许小鱼气得说不出话来。
许小鱼却笑得非常招人恨：“不高兴啊，不高兴那就对了，你惯着你女儿指着我鼻子骂小贱人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你现在已经回归江家，你是江家的姑娘，不要拿着许家学到的东西在江家摆谱！”
“我在江家摆谱？那你要不要问问，这里到底是姓江还是姓霍？又以为我不记得以前就是个傻子？我那所谓的爹是入赘，如果我娘是霍瑛，那么你们脚下站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我的。”许小鱼冷笑。
“你们白吃白住，强占了这么久，还真觉得像狗一样撒泡尿就能圈地盘？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柳云华闻言，下意识对上许小鱼的目光，不由得遍体生寒，浑身发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盛满了骇人的煞气。
柳云华甚至觉得，如果真把许小鱼激怒了，她会当场要了自己的命！
她忽然开始怀疑江涛把许小鱼接回江家“认祖归宗”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对的？
“还不走吗？等我请你？”许小鱼指着门口，馒头也不吃了。
柳云华吞了吞口水，放缓语气：“榆儿，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有时候耳听不一定为实的，也许是别人故意让你听到的。你姓江，你身上流着江家的血，一家人本应该就相互扶持，而不是反目成仇。”
“我方才确实激动了些，我向你道歉。不过今天你爹已经在醉仙楼宴请了亲朋好友，让你去认一认人，你就当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换好衣裳同我一道去醉仙楼可好？”
“不去。”许小鱼拒绝。
江涛想让她给他长脸？
想得是不是美了些？
“榆儿……”
“我说不去就不去。”
“可是你爹已经将人都请来了，难道你要让全京城看你爹笑话，然后说许家没教好你吗？到时候被影响的不止你，还有许家五公子，他是要入仕的人，名声可不能有半点的污点，你就不想想这些吗？”
“我做什么跟我五哥有什么关系？你们有求于我，就别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你……”
“我这人呢，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对谁好，你们从头到尾都高高在上，怎么，要不要我把你们供在桌子上？”
柳云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背过去。
好在身边还有丫鬟扶着，这才不至于丢脸。
她死死盯着许小鱼：“你真不去？”
“不去。”
“好！”
柳云华拂袖而去，什么温柔慈祥，被许小鱼气得半点都装不出来。
许小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答应回来，可没打算让江家有安生的日子。
鸡飞狗跳才开始呢，往后还有得他们受的！
吃软饭的日子能这么好过么？
呵……
许小鱼关上房门，老神在在地将剩下的馒头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柳云华没法子让许小鱼出门，只能跑去找江涛了。
江涛正眉开眼笑，等着待会扬眉吐气，结果一听柳云华说许小鱼根本不配合，顿时怒火中烧：“她敢？”
“她都敢跟我叫嚣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你爱怎么捧着她我随便你，但别指望我去对她好，就她这小白眼狼也配？”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不是让你忍忍吗？听你这意思，你们都撕破脸了？”
“能不撕破脸？你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话，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将她轰出去，我才是这江家的当家主母，怎么论也是她的长辈，她敢这样跟我说话？”
江涛脸色不好看。
他请了这么多人去，如果许小鱼不现身，那他别说翻身了，又会再次成为京城的笑话。
想来想去，柳云华靠不住，只能让另一个人出面才行。
“回头见到她，你客气些，别叫人瞧出端倪，现在江家需要她，绝对不能让人觉得她和我们江家生分。”江涛叮嘱道，“我去找娘，让娘去跟她说。”
“什么，你要让娘来？”
“不然呢？云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会忍忍。你看看彤彤，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人家进门就先得罪，再这样下去，往后若是入了宫，九条命都不够她作的。”
柳云华原本就满腹委屈。
如今被江涛这么一指责，更是恨不得许小鱼立刻去死。
不过看出江涛心情也不太好，柳云华没有火上浇油，免得让江涛厌弃了她。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江涛，不管如何，她都得哄着江涛。
江老太太先前一直在城外的庄子上养病，没有回来。
江涛被镇抚司抓走的事，也被瞒着没传到她那，她也是刚刚才被接回来，还不知道许小鱼的事。
所以听到江涛说江榆没死回来了，立刻就要去给许小鱼立规矩。
“娘，您悠着点，现在江榆已经不同过去，她在皇上那也是有体面的，你万不可太拿身份压着她。眼下江家遇到这么多事，还需要她出面挽救一下。”
江老太太冷笑：“她既然姓江，那江家的事她不是理所当然的要去做？就你糊涂，白白养大了，还的供着人家当祖宗，难怪她敢骑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对付这种人，就该好好整治，你不说我不说，怎么就传到宫里去？”
“更何况，孝字当道，她就算已经入了宫，那我们还是她的长辈，她就得孝顺我们。不行，得好好管教管教，不然以后还得了？”
江老太太顾不得上歇口气，怒气冲冲去了许小鱼房间。
结果这会是真的扑了个空，许小鱼不知所踪。
一问下人，没人看到她曾经离开过房间。
江老太太火冒三丈：“好、好得很哪……果然是白眼狼，被人养了一年半载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记得！江榆回来后，让她立刻滚来见我！”
而此时的许小鱼，正翻墙离开江家，远远听到江老太太的话，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别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等我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