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理由
“切尔诺贝利？”克来恩表情疑惑，“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也是我原本‘命运’的重要地点吗？”
他在晋升“诡法师”后，就已经从艾布纳那里得知了“穿越”的真相，知道自己依旧在地球上，只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那里既是‘白银城造物主’最初出现的地方，也有着你‘古代学者’扮演所需的历史‘证据’……估计到了那里，亲眼见证一下，你的魔药就能彻底消化了。”艾布纳边向前走边解释道。
“原来如此……”若非克来恩的行动不能自主，他一准会点点头，现在只能继续追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去？按照你所说，白银城这一带是原本的北欧，到切尔诺贝利可有着好几千公里……
“不会一直这么靠腿吧？”
闻言，艾布纳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他组织了下语句道：“嗯……关于切尔诺贝利，我已经派出大量历史投影去找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等确定了它的坐标，我们就直接‘传送’过去。
“在‘传送’前的这段时间，正好留给我们来‘玩’游戏……”
你这是临时决定的吧？克来恩腹诽了一句，没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而问道：“神弃之地里可以‘传送’的吗？”
“在‘神弃之地’内部的区域可以，但想要‘传送’到外界，就得借助其他高层次的手段了，比如我们进来时，走的那个废弃的‘混沌海’出入口通道……
“毕竟这里被‘真实造物主’封锁着，只有层次高于她的力量才能钻空子。”艾布纳简单回应了几句后，又指着前方一处山丘，笑着道，“我控制的投影告诉我，那里有休息的地方，且很快就能抵达，我们到那里后吃些东西，然后再继续‘游戏’。
“虽然对一位序列3的半神而言，十天半个月不补充食物和水分也是可以承受的，但你肯定不想尝试挨饿的滋味吧？”
走了大半天，克来恩也确实饿了，他下意识想点下头，可惜没能成功，只得开口问道：“一会儿吃点什么？”
“从索菲亚二世那里打包来的剩菜剩饭，怎么样？”艾布纳转头看了他一眼道。
还好不是拿“历史投影”湖弄我……克来恩咂了咂嘴，觉得弗萨克宫廷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
贝克兰德，索德拉克宫。
尚未举行加冕仪式的未来女皇薇拉·奥古斯都坐在办公桌前，随意翻看着贵族们写来的信件。
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简单的问候，只是走个形式，但也不乏想要主动靠拢过来，向新王效忠的投机者。
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而一直守在门口的侍女和卫兵却对此毫无所觉。
来人是顶着“色欲”欧文面孔的艾布纳，目前来说，也只有他来见薇拉不会引起鲁恩王室天使们的怀疑，反而还乐见其成。
毕竟在威廉一世等人看来，薇拉是受到“色欲”支配的，而她们手里又握有支配欧文的手段。
一看到笑着起身的薇拉，艾布纳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因为在他的感知中，对方的气息比起以往衰落了太多，甚至已经没有了半神的威压。
“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艾布纳不由得询问道。
薇拉与“不定之雾”关系密切，有关她的许多事，都无法“洞悉”到……当然，如果动用每月一次的“全知”权柄也许可以得到答桉，但那太过浪费，不如直接来问她本人。
穿着睡衣的薇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眼神里带着莫名的询问意味。
“放心吧，就算是威廉一世亲自来偷听，也只会听到我想让她听到的内容。”艾布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很是自信地说道。
他虽然是用“欧文”的身份进来的，但本质上还是“智天使”艾布纳，拥有“智慧”权柄，且手段多样的他想要瞒过一位对他认知不足的天使，问题并不是很大。
薇拉这才放松下来，微笑回答道：“如你所见，我现在只剩下了序列5层次的力量，所以才颁布了为休的父亲平反的命令，以此让你发觉到不妥之处。”
“你是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艾布纳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我有些小看奇克了，本体被她拖在了‘夜皇’的神国之外，暂时无法脱身……
“而薇拉这个身体本就只是‘惩戒骑士’，之前展现出的‘律令法师’，乃至‘混乱猎手’的位格，也都只是我利用‘不定之雾’模拟出来的效果而已……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秩序’两途径的特性对现在的我来说其实是负担。
“所以，当威廉一世找上我，让我用一件‘太阳’途径的‘1’级封印物析出特性，将本身位阶降回序列5以便接任皇位时，我只是假意抗拒了一阵就妥协了，然后在她们面前演了一出戏，成功瞒过了她们。”
薇拉说到这里顿了顿，继而眯起眼睛道，“不过，威廉一世对于我掌控鲁恩的资源到底是个威胁，以后还是找机会让她将特性‘捐献’出来比较好。
“奥古斯都家族留一位序列2的天使，就足够保持威慑力了。”
原来是这样……艾布纳微微颔首，接着一语双关地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他这既是在问对方与奇克的争斗，也是在说对付威廉一世的事情。
“自然都需要……不过得等你成神后才比较稳妥。”薇拉自是听懂了艾布纳话里的意思，她眉眼弯起，继续说道，“好在威廉一世似乎对操控‘欧文’的手段极为自信，所以对我的防备等级并不高……等到我加冕后，只要不涉及关系到奥古斯都家族存亡的大事，王国大部分的权力都会逐渐被我掌握。”
说着，她一双眸子直视艾布纳的眼睛，勾起嘴角问道：“你想不想让你贝尔丹子爵的身份晋升为普利兹亲王？”
……
神弃之地，白银城。
戴里克·伯格接受首席的召唤，拿着“无暗十字”，来到圆塔顶部，进入了一个宽敞的房间。
这里已布置好神秘复杂的祭坛，不同的位置摆放着不同的物品，这些物品共有六件，皆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看到他进来，科林轻轻颔首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六种强大生物的遗骸，这都是我单独或作为主力猎杀的。”
想到“塔”先生赠与的“银骑士”魔药配方，戴里克顿时有所明悟：
“您还差神灵的祝福？”
科林一下变得沉默，隔了十几秒才张开嘴巴，缓慢说道：
“是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和挣扎，他最终选择了“愚者”。
至少“塔”先生的出现和援手，巨人格罗赛尔的友善和憨厚，以及那些“狼鱼罐头”和蘑孤真的给白银城带来了希望。
戴里克忍耐住欣喜的情绪，回想了下塔罗会上的交流，略感疑惑地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让那两件神级封印物给予祝福？”
他记得从神，也就是天使们，可以满足仪式需求，不是必须序列0的真神才能提供祝福，毕竟“银骑士”只是序列3。
科林犹豫了几秒道：“它们不会给予祝福。”
……
神弃之地，一处山丘内的废弃城镇里，刚想坐下休息的克来恩顿觉耳畔传来了虚幻层叠的祈求声，隐约间还能把握到一定的内容：对方采用的似乎是巨人语，关键词好像是仪式。
仪式，巨人语……这是小“太阳”那边……呃，那位首席希望得到“愚者”先生的祝福？克来恩为难地扯了下嘴角，侧头看向旁边的“查拉图”道：
“我能去‘源堡’回应祈求吗？”
“当然可以……我相信你不会借机作弊，毕竟你的身体在这里，想要自杀也没那么容易。”艾布纳笑着回答道。
克来恩这才松了口气，在发觉自己果然能够控制住自身身体后，毫不犹豫地逆走四步，进入了灰雾之上。
待为首席赐予了“祝福”后，他没有立刻返回身体，而是思索起“塔”所说“游戏”的意义来：
按理来说，其实他只要直接放水，让我自杀成功，就能成功占据阿蒙和我之间的既定“命运”了，没必要真的玩游戏那么麻烦……或者说，这游戏完全可以玩次五子棋之类的来代替……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不成是上次他装成“赫温”时被我和莎伦小姐打了，所以现在在打击报复？
克来恩摇了摇头，很快摒弃了这个猜测，觉得不太可能。
第34章 豪宅术（月初求月票）
白银城，戴里克回到圆塔顶部，再次见到了首席科林·尹利亚特。
“首席阁下，我已经得到了祝福的许诺。”戴里克相当坦荡和直接地说道。
头发花白，脸有陈旧伤痕的科林·尹利亚特松了口气，缓慢点头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少见地把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不等戴里克回答，“猎魔者”科林离开窗户旁，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先回去，我要开始准备晋升仪式了。”
戴里克看了首席一眼，真诚地说道：
“您一定能成功！”
接着，他不再停留，立刻离开圆塔，返回自己家中。
另一边，重新布置好仪式，将自己狩猎到的六种强大生物遗骸摆放到正确位置后，科林·尹利亚特开始调配魔药。
等到这些事情都已经完成，这位白银城首席闭了闭眼睛，低下脑袋，用巨人语诵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下一刻，科林·尹利亚特看见了光。
神圣明澈的光芒里，一位背生十二对虚幻羽翼的圣洁天使骤然降临，在洁白羽毛飞舞飘落中，用光之翼层层包裹住了这位“猎魔者”。
这是来自“愚者”先生的祝福。
……
神弃之地，某个山丘内的废墟中。
在“灰雾”之上进行了一番思索，并给莎伦报了个平安的克来恩刚回到了现实，就双眼呆滞，不敢置信地看到艾布纳的背后多出了一座精致漂亮，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三层别墅。
别墅自带花园，乍一看去还栽种了不少植物，但仔细观察后就知道那些都是些“凹”了造型的假花假草而已。
而别墅内灯火通明，大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颇有一些“恐怖片”里“荒山古堡”的意味。
“这是我开发出的秘术‘豪宅术’……呵呵，说起来，在我还是‘博学者’时，去南大陆帕斯河谷的路上，就有开发这个秘术的想法了……可直到不久前才真正完成。
“它的原理和‘梦境迷宫塔’里的私人休息室类似，原本我还是‘洞悉者’时，并不能在现实里用出它，或者说能维持的时间太短……
“但晋升了‘智天使’，有了‘智慧’和‘创造’相关权柄后，这个秘术不但维持的时间变得非常久，就连规模也扩大到了一整座城堡的程度。
“当然，现在这个‘豪宅术’是‘查拉图’，或者说‘阿尔文·亚伯拉罕’使用变异后的‘记录’能力复刻下来的，比起原版还是稍微差了一些的。”
艾布纳笑着解释了几句，接着道，“别愣着了，我们进去休息一下。”
论会享受，还得是你啊……克来恩心里吐槽了一句，接着便跟在艾布纳的身后顺着花园的小路走进了别墅敞开的大门。
刚一进入门厅，一股暖风就扑面而来，驱散了克来恩身上的寒气，让他的心情不自觉的明媚起来。
紧接着，两排穿着女仆装的侍女在一位颇为专业的管家带领下欢迎了艾布纳和克来恩的到来。
虽然这些女仆长得千娇百媚，有几位还颇为眼熟，但克来恩却清晰地观察到她们……不，也许是“它们”的“灵体之线”都集中在“查拉图”的手中，是被其操控着的“傀儡”。
“都是就地取材，用黑暗里的怪物制作而成的……样貌则参考了我影视公司里的部分女明星。”艾布纳随口解释了几句，便将克来恩带到了餐厅。
“黑暗里的怪物……你可真是恶趣味，非得把这里整的像个恐怖片现场吗？你又不用消化‘诡法师’魔药……”闻言，克来恩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听到他的话，艾布纳停下脚步，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阵，直到把克来恩看得有些发毛，才勾起嘴角道：“不用奇怪，你将来也会这么干的。”
……
见过薇拉，又为了不引起怀疑在索德拉克宫留宿了一夜的艾布纳于清晨回到了自己在金斯特街28号的家，继而通过一面全身镜，进入了“阿尔文行宫”之中。
“原来薇拉的本体在全力封锁着‘原初魔女’……不过她这个公主，不，是女皇分身的性格比起本体更加大胆一些啊……‘普利兹亲王’？这个名头是不错，但现在如果就当上‘普利兹亲王’，岂不是就要被鲁恩套牢，为了鲁恩去与因蒂斯、弗萨克打生打死？
“嗯，薇拉的这个分身的性格也许是有一些那位公主殿下原本性格的影子，所以对鲁恩王国更有感情一些……”
所谓“普利兹亲王”，是鲁恩女王丈夫的惯例封号，就和弗萨克的密隆亲王类似。
只不过不同于弗萨克历代都是女皇，鲁恩王室一千多年来女王极少，算上薇拉也只有三位，所以“普利兹亲王”这个称号已经空置了七百多年了。
因此，由于某些原因，艾布纳稍作思索就拒绝了那位未来鲁恩女皇的提议……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已经来到了“行宫”的控制中枢，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很快，“财富女神”海莲娜的“投影”出现于他的面前，手中还托着一个只有巴掌大小，却被“黑暗”、“月亮”、“文明光辉”三种不同力量牢牢封印住的“门扉”。
这是封印物“0-37”，缩水后的“真理之扉”！
“正如你的预料，乔治三世果然和‘真理之扉’背后的外神之子有着交易……她之前还想协助乔治三世完成‘黑皇帝’仪式，可因为与我之间的‘聚合’效应，被黑夜女神、血族始祖，以及蒸汽之神‘神降’驱离，这件封印物也被那三位彻底封印，最后交给了我。”海莲娜汇报起之前那场不为人知，但规格却比“血皇帝”隐秘陵寝内诸天使混战还要高的战斗的结果。
“这并不奇怪，每一件与外神相关的封印物，除非是以前的‘我’带进来的，其余必然都藏着屏障外那些家伙们的手段！
“嗯……‘许愿神灯’除外。”
第35章 真理天平
开启“纯白之眼”，观察了“真理门扉”片刻后，艾布纳略一沉吟，就对“财富女神”海莲娜的投影道：
“这件物品本质上是外神‘原初饥饿’所掌握的‘收藏家’途径序列2‘真理天平’的一部分……与‘阿尔文行宫’的主要材料组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份完整的序列2非凡特性……
“啧，万事万物皆有‘神’，这同样包括知识……所以‘真理天平’可以‘称量’，乃至‘定义’万事万物的‘价值’……啧，‘定价权’，甚至还有‘等价物’的发行权，‘原初饥饿’莫不是个顶级的资本家？
“不，更像是个资本国家……这个特质也和‘刘博’有着相似之处吗？所以才会被她盯上？
“言归正传，这应该不是巧合……‘原初饥饿’恐怕知道‘我’当初带走了部分‘真理天平’的特性，所以才故意将另外半份特性投入进来，想要借此找到我和你。
“可惜的是，那半份特性机缘巧合下形成了‘真理门扉’这件封印物，最后又被奥古斯都家族得到……这让‘原初饥饿’的最初谋划落了空，转而和乔治三世进行了合作。
“当然，那位旧日的算计应该不止于此……也许帮助乔治三世也只是随手而为，成功了固然好，没准能收获一个‘带路党’……但这其实希望不大，乔治三世也不是傻瓜，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背叛地球阵营。
“她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应该还是让这半份特性落入我的手里，将你‘补全’……”
通过“洞悉”，艾布纳很快就弄清楚了“原初饥饿”的小动作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之前她想找到自己，是为了借机控制，找回遗失的权柄的话，那面对已经成为天使的艾布纳，更多的也许就是“合作”了。
“财富女神”海莲娜显然听出了艾布纳话里的意思，不解地问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而且我现在只是一个残缺的灵魂，就算特性被补全，我也没办法容纳。”
艾布纳冷冷一笑，回答道：“‘原初饥饿’恐怕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未知’存在的外神……所以她很清楚，一旦那一位复苏，以她为基础形成一个‘未知’的支柱的话，那么‘原初饥饿’恐怕是第一个‘祭品’！
“所以她希望‘我’能赢……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一旦我选择通过‘真理之扉’与她沟通，那么她很大概率会将你的主体灵魂还回来作为‘诚意’……
“当然，这其中很可能带有其他我‘看’不到的算计。”
“原来是这样……”海莲娜面露恍然之色，她是知道艾布纳“底细”的，所以能理解他的意思。
她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艾布纳，犹豫着问道：“那么，你要和她进行沟通吗？”
“沟通肯定会沟通……但不是现在！至少得等我成神之后……”艾布纳说到这里自嘲一笑，又指了指那扇变得小巧的“门扉”，“而且，这是三位真神进行的封印啊……就算我想，现在也没可能成功。”
……
神弃之地，屹立于某处废墟的豪华别墅内。
克来恩吃过免费的弗萨克大餐，又享用了饭后甜点后，才擦了擦嘴，对假扮成“查拉图”的艾布纳道：
“我们可以启程了。”
艾布纳放下内里冒着热气的骨瓷茶杯，笑着回应道：“不再多休息一阵？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
“要知道，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都没有现在这么舒适的生活了。”
闻言，克来恩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等等到了‘切尔诺贝利’后，你就得把我当作真正的‘查拉图’，并尽全力去‘自杀’了，不能让人看出一丝破绽。”艾布纳郑重说道。
“不能让人看出破绽……这是要做给谁看？”克来恩追问道。
“自然是阿蒙！”艾布纳理所当然道。
“阿蒙……也就是说，有一个阿蒙的分身就在‘切尔诺贝利’？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过去？”克来恩脸上满是疑惑，但出于对艾布纳的信任，他觉得对方这么做肯定有着原因。
“自然是得让阿蒙知道你落入了‘查拉图’的手里，哪怕一番尝试后逃脱，却也被迫陷在了‘神弃之地’，暂时回不去北大陆……
“这样一来，你的莎伦小姐才能保证安全。”
艾布纳说话的同时，则在心里思忖道：毕竟和原着不同，你心里也有了牵绊……这难保不会被阿蒙利用……那货的底线可没有多高，一旦察觉有效果，必然不择手段。我虽然可以代为保护她一时，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万一出了疏漏就糟了。
克来恩也想到了阿蒙利用莎伦来威胁自己的可能，顿时接受了艾布纳的建议，点点头道：“这样的话，在我成为天使前，都留在神弃之地比较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而问道，“你是想我趁着‘查拉图’和‘阿蒙’在‘切尔诺贝利’里争斗时，完成‘自杀’，摆脱控制吧？”
“没错！”艾布纳微微颔首，接着话锋一转，笑着打趣道，“之后的日子，你就得独自留在神弃之地和‘阿蒙’们去斗智斗勇了……所以，不趁着现在环境优越，多享受一下？”
想想原着里信徒们觥筹交错，神明却无家可归的场景就觉得“愚者”先生实在是“惨”，现在多弥补一下也好。
说着，他拉过两位“女仆”，并将她们“灵体之线”的操纵权交到了依旧没有大部分行动能力的克来恩手中。
——艾布纳可没好心到亲自操纵秘偶去服侍克来恩，洗浴的事还是让他自己用秘偶来解决比较好。
“所以说……你完全可以等到切尔诺贝利前再‘控制’我，与我‘对戏’吧？那为什么从之前就一直没放松过对我的操控？”克来恩没理会艾布纳给予的“福利”，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那是为了提前帮你找找感觉……这样更容易‘入戏’！”艾布纳面露微笑，随口回答道。
找感觉……难道我之前猜对了？这货就是在报复？克来恩嘴角抽了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要先去‘灰雾’之上做些准备，并请求‘愚者’先生提供帮助……
“另外，盥洗室在哪里？”
……
第36章 念诵
苏尼亚海，“未来号”的船长室内。
“星之上将”嘉德丽雅正拿着“塔”先生整理的故事集认真阅读，忽然间她的眼前被灰雾弥漫，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不过，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格尔曼·斯帕罗要我在十分钟后念诵他的尊名……他居然都有尊名了？这是什么速度？”嘉德丽雅低语重复起刚才在灰雾之上得到的“任务”，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震惊，一丝佩服。
格尔曼应该是在六月底才晋升序列4，成为半神的。
而现在是同年12月！
女王曾经说，我用了“命运之蛇”的血液晋升，将来成为序列3“预言大师”要比其他人容易……而且，塔罗会给我带来了很多珍贵的神秘学知识，再加上“塔”先生私下给我讲的那些故事，让我很大幅度地消化掉了魔药……可就算这样，我自觉也还需要一个月，在新年前后才有希望冲击序列3……
格尔曼这样的晋升速度，可能只有“塔”先生能和其媲美，不愧是“愚者”先生的卷者啊！
就是他这个尊名……是认真的吗？
嘉德丽雅想到这里，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没有犹豫，交握双手，用古赫密斯语诵念道：
“灵界和源堡的卷者；
“源自古代的诡秘；
“漫长历史的见证；
“贝克兰德魔术和戏剧表演的保护者；
“伟大的格尔曼·斯帕罗……”
……
平斯特街7号，本来正和老头探讨着乔治三世死亡事件的伦纳德忽然呆愣了几秒，然后一下收回放在茶几上的双腿，站了起来。
“那位‘愚者’又降下神谕了？”帕列斯用苍老的声音询问道。
伦纳德绿色的眼眸光芒微闪，凝重地点点头，然后将“愚者”交待的任务复述了一遍，最后问道：“老头，你说为什么要我在几分钟后念诵他的尊名？是不是他有了什么麻烦？
“等等……克来恩居然都有尊名了？！”
帕列斯沉默了几秒后方才说道：“也许，他真的遇到了困难，所以需要你念诵尊名，继而对他起到一定帮助。”
“果然如此！”伦纳德立刻忘记了克来恩已然晋升序列3的事，他依靠还算丰富的经验，直指核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大概知道你前同事现在的处境了……”帕列斯停了一下，但不待伦纳德追问，就继续道，
“之前‘源堡’异动，肯定会引起不少老家伙的注意。
“这应该已涉及‘源堡’的争夺。”
“源堡”……伦纳德缓慢吸了口气，皱起眉头道：
“他被阿蒙抓住了？”
“也可能是‘查拉图’……”帕列斯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伦纳德总觉得老头似乎并不太在意，不过他没有深想，在约定的时间快要到来时，立刻交握双手，闭上双眼，念诵了那个听起来很有克来恩风格的尊名：
“……贝克兰德魔术和戏剧表演的保护者……”
……
苏尼亚岛附近的海域，接受风暴教会命令前来袭击这里港口和弗萨克商船的“幽蓝复仇者号”正躲藏于安全航道之外一点。
阿尔杰·威尔逊立在船长室的窗口后，利用自身的超远视力，凝望着还有很长距离的海岸线。
在这位“新晋”的“海洋歌者”看来，接受类似任务的有多位‘船长’，皆是中序列里的佼佼者，他们联合开展的这场行动必然能有效危害到弗萨克的海上交通线。
当然，更重要的则是，弗萨克那边和他们职能相同，负责保护苏尼亚岛周围航路的“黄昏中将”已经被他提前剪除，而继承其遗产的新海盗将军还没正式就位。
但这也就意味着，来自弗萨克的打击会足够勐烈，大概率由序列4的半神率队！
不过关于这一点，阿尔杰虽然认为足够危险，却并不十分担心，因为在上次塔罗会的分享环节，“世界”曾隐隐透露过，目前苏尼亚岛的战神教会大主教福杰，也是“愚者”先生的卷者。
脑海中转着各种念头的同时，阿尔杰召集船员们做起了战前动员，虽然他自认自己安排的行动足够安全，但面上还是要做好样子的。
待船员们高喊出“干死弗萨克人”的口号后，阿尔杰一脸欣慰地握右拳击左胸道，“风暴与我们同在！”
“风暴与我们同在！”水手们跟随行礼，大声呼喊。
安排好了这件事情，阿尔杰刚想向“愚者”先生汇报一下，免得那位卷者阁下认不出自己，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水浪哗啦的声音，通过幽灵船给予的额外视角，看见舷侧的海水分开，出现了一头庞大的鱼类生物。
这条长相奇怪的巨型鱼类张开嘴巴，吐出一个金属小球，让它落到了甲板上。
阿尔杰点了点头，用歌声表达起感谢。
这是风暴教会驯化的海洋生物，在这次行动里，它和它的同伴一起担任着各条船只与实控岛屿间的信使。
但听到阿尔杰的“谢意”后，那条巨型鱼类身体勐地一颤，接着尾巴一甩，勐地钻入海水深处，以极快的速度游向了远方。
阿尔杰默然看了两秒，招来一阵风，让它将那个金属小球送到了船长室内。
很快他就从其中得到了“乔治三世遇刺身亡”的消息！
阿尔杰神情略显凝重地看了几遍，又想起了“世界”和“塔”，甚至“愚者”先生在上次塔罗会里的暗示，立刻猜到这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于是他封锁房间，低声念出“愚者”的尊名，想向其汇报的同时，探听一下消息。
但阿尔杰却意外得到了一个念诵格尔曼尊名的任务：
“灵界和源堡的卷者……”
……
在同一个时间，休、佛尔思、奥黛丽、埃姆林都接到了来自“愚者”先生的任务，她们或惊叹于格尔曼的晋升速度，或担忧“世界”可能面临的处境，或吐槽格尔曼取尊名的品味，或一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但却都按照吩咐，在指定时间念诵起尊名。
而“太阳”和“塔”的诵念之声，也在之后响起。
至于莎伦，她此时正在和她的老师，“信使”小姐蕾妮特·缇尼科尔说着话。
“不必……”“担心……”“他很……”“安全……”蕾妮特四个脑袋微微摆动道。
闻言，莎伦表情不变，只是轻轻摩梭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那是“玫瑰之誓”对戒中的一个。
片刻后，她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然后才开口念诵起那个对方早就告诉过她的尊名。
……
神弃之地东部的某片区域，利用“奇迹”传送至此的艾布纳和克来恩穿过一条极为幽邃的沟壑，抵达了其底部的一座厚重宽广的灰白建筑。
克来恩只是瞄了一下，眼皮就出现轻微跳动，想起了占卜“无暗十字”时看见的画面。
这里果然就是远古太阳神，白银城造物主，阿蒙和亚当的父亲走出来的地方啊！
但这里好像一个“阿蒙”也没有……
想到这里，被完全“控制”的克来恩只能转动下眼球。
但艾布纳却没理会他，只使用“开门”能力越过一层层障碍，进入了切尔诺贝利内部。
……
与此同时，依旧等在贝克兰德某间旅馆内的阿蒙右眼上忽然戴上了单片眼镜。
“他原来被查拉图抓住了……
“还被带去了神弃之地？”
第37章 来玩一个游戏吧
“不过，查拉图为什么要将他带去神弃之地？又是怎么进去的？
“‘倒吊人’的要求吗？
“查拉图家族是所罗门的臣子，和‘倒吊人’有默契倒确实很正常。”
阿蒙用手按了下单片眼镜，只觉得最近几个月让自己“解密”不出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让她感到越来越有趣。
思索了片刻后，她不再在旅店等待，带着克来恩的秘偶消失在了原地。
……
神弃之地，裂缝中的切尔诺贝利。
在一次又一次“开门”后，克来恩和艾布纳终于进入了这座在末日前就非常有名的核事故场所的深处，看见了一道半开的厚重铁门。
这铁门并不高，也就是两米五左右，明显是为人类准备的。
而在它的更前方，则有两滩漆黑的痕迹和两把比当前时代任何武器都更有科幻气质的枪械。
这两把枪械和克来恩上辈子翻某些杂志时看到过的有点像，但他并不是这方面的爱好者，无法肯定。
它们已被彻底腐蚀，仅仅是行走带来的震动就让它们瞬间溃散，化成泡沫……就像消散的历史投影一样。
艾布纳两人从那两滩漆黑痕迹以及“泡沫”间经过，来到了铁门后方。
这里有一条很宽的过道，两侧是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房间，里面的桌椅器物有的倾倒，有的安然，有的缺了一半，墙上地面到处都是黑色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一个研究所……”克来恩从残余事物和整体布局出发，有了初步的判断。
他刚想到这里，就被艾布纳带进一个机器坍毁的房间内，来到一张表面摆着几张色泽偏黄纸张的桌子旁。
这似乎是谁搜集之后随手放在那里的。
远古太阳神，还是阿蒙？克来恩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在艾布纳的示意下，快速浏览起那些纸张上的文字来。
但下一刻，克来恩就苦了脸，因为上面都是俄文，他一个单词都不认识……
我上辈子英语都只能勉强及格，何况其他语言？克来恩瞥了眼艾布纳，心里突然理解了这个时代的人看罗塞尔日记时的心情。
艾布纳保持着“查拉图”的姿态，对着克来恩激发了一枚“通识语言”符咒。
虽然艾布纳本人也不会俄文，但“真实造物主”却是懂的，这枚“符咒”就是通过向其“祈祷”，“白嫖”了她的相关知识后才完成的。
这操作同样属于“智慧”的权柄……
当然，更主要的是“真实造物主”本身就有着“堕落自性”的象征，时常通过“呓语”传播各种要命的知识，以艾布纳目前所掌握的权柄和位格，稍微诱导一下就能得到许多想要的东西……前提是能够在对方“清醒”过来后承受住她隔空的报复。
总地来说，这枚符咒的存在，也能继续误导阿蒙，让她觉得“真实造物主”和查拉图间有着某种默契。
而得到“通晓语言”符咒的帮助后，克来恩终于看懂了那几页纸上写的是什么：
“……干涸油田重新出油情况的研究……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在别人无法想到的地方修一个研究所？”
“……上帝啊，他们在油田深处发现了什么……”
“……这真是一些奇妙的材料……”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博士就这样在我面前变成了一摊黑色的石油！”
“……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石油，外面封锁了这个研究所……没有谁能离开，谁都无法离开……”
“……疯了，都疯了，只剩我们还正常，可我们的食物快耗尽了……”
“……我似乎产生了幻听，地底好像有声音传出，它在召唤我，她在召唤我！”
这一段段浅显直白的文字看得克来恩背嵴莫名发凉，有种自己也在一步步走向疯狂，走向死亡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这就是艾布纳为他准备的“证据”，证明自己依旧身处地球，只是“穿越”了时间的证据……还是完全消化“古代学者”所需要的历史资料与证据！
老刘没有骗我……我真的从未离开过故乡，却永远也不可能回家了……
他刚产生了这样的认知和明悟，眼前就无声无息出现了那片灰白的雾气。
这一次，他前方的无边无际灰雾不再空旷，在雾气的深处，很远很远的地方，亮起了一个又一个破碎的光斑。
它们就像灯塔，照亮着历史的道路，牵引着克来恩往前奔跑，不断追朔，穿越了几千上万年甚至更多的时光。
然后，他看见了那染着些许青黑的灿烂光门，看见了悬吊在光门之上的一个又一个透明蚕茧，看见了穿T恤休闲裤的自己。
无形的风吹过，光门之下的灰白雾气一层层翻开，露出了一座座城市。
它们之内竖立着高高的摩天楼，停着各种各样的汽车，凝固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些城市一座压着一座，布满灰白的尘埃，许多建筑已经倒塌，刺出折断的钢筋，汽车有的凹陷，有的崩坏，有的摊成了铁饼，行人们目无生气，如同一尊尊蜡像……
看到这一幕，他停了下来，深深地凝视。
“地球啊！”克来恩微微叹息一声。
他的“古代学者”魔药，在这一刻彻底消化了。
霍然间，克来恩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世界，发现自己与“源堡”的联系进一步加强了。
与此同时，塔罗会成员们念诵“尊名”的声音传来，这种“合奏”让长桌最下手处，与坐在那里的“世界”秘偶产生了共鸣。
而克来恩也在此时与“源堡”中的秘偶建立起了直接的联系。
他瞬间有了一个明悟，那就是在这一刻，自己无需诵念咒文，无需逆走四步，只要一个意念，灵体就能进入“源堡”，与对应自己的“深红星辰”合二为一。
这应该就是艾布纳所说的“自杀”的最好机会了……可阿蒙没有来啊？这出戏要演给谁看？
就在克来恩疑惑的时候，一只干瘪到只剩皮肤和骨头的手掌忽然从黑暗里探了出来，然后，一跃而出，落在了克来恩和艾布纳的眼前。
他戴着尖顶软帽，套着古典黑袍，右眼眼窝卡着单片眼镜，正是“时天使”阿蒙。
但这只阿蒙的状态不是太正常，就像是一个蒙着皮膜的骷髅。
克来恩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就要登上“源堡”，开始自毁。
“不要以为在‘混沌海’附近就真的安全，查拉图。
“啧，多谢你创造出这么好的机会……不过可惜，现在‘源堡’归我，‘命运’归你了！”阿蒙说话的同时，嘴角微微翘起，带着说不尽的愉悦。
她以为查拉图故意给克来恩历史知识，帮其消化“古代学者”魔药，让其与“源堡”的联系进一步加深，于尝试引动“源堡”时趁机将之夺走。
而带克来恩来切尔诺贝利，还有借助“混沌海”的特殊，排除其他干扰的目的。
但查拉图显然不可能知道，阿蒙会有一个分身就藏在“混沌海”的入口里。
不，从刚才发现有人进入切尔诺贝利后，她就是本体了。
所以，查拉图所做的一切努力，成果都终将归于她阿蒙！
然而下一刻，阿蒙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她发现面前的查拉图之前“嫁接”的并非“源堡”，而是一个她从没见识过的“未知”所在。
查拉图……不，是艾布纳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个和阿蒙一模一样的笑容：
“阿蒙，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
第38章 倒转的境况
阿蒙在“窃取”了查拉图的“命运”，却意外落入“未知”后，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忽然被拔高，然后就进入了一个仿佛“电影院”的所在。
“阿蒙，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随着这句话传来，她更是不由自主地投入进了“影院”的“屏幕”之内。
等阿蒙恢复意识后，她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也僵硬在了原地。
她此时已经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一个很眼熟的房间，正是她之前等着“愚者”自投罗网的小旅馆。
而在她的视线中，房间内全身镜映出的她的影像，竟然属于五海最强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
另外，她侧方的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人影，那人脸上缺乏血肉，皮肤紧紧贴在了骨头上且没有一点颜色，透明如同水晶，身上则穿着深色夹克和呢制长裤。
这是她之前捡到的秘偶，“地狱上将”路德维尔。
此时，这位“海盗将军”面对阿蒙那双已无法转动的眼睛，笑了笑道：
“不要乱扔秘偶，会被追踪的。”
说话间，他缓缓站起，随手从衣物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水晶制成的单片眼镜，慢慢地将它戴到了右眼上。
这是没有查拉图阴谋算计，这件事原本的“命运”轨迹？阿蒙心里顿时有了一丝明悟，并迅速推断出自己现在扮演的正是那位“愚者”的角色，而面前这个“阿蒙”，多半是查拉图……
不，她不会是查拉图！这是外神的手段！她想要做什么？选择一位比较“天真”的家伙作“诡秘”吗？还是这位外神认为，“愚者”比我更可能压制住天尊？
阿蒙边思索，边要尝试以“愚者”的身份沟通“源堡”，以图摆脱困境，但下一刻，她的想法就消失了。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正是她自己常用的手段，所以哪怕“忘”了许多东西，依旧察觉到了端倪。
“有趣……”阿蒙露出笑容，盯着眼前突然变化成“阿蒙”模样的人说道，“不过你的‘偷窃’权柄最多只是序列1‘时之虫’的水准，达不到我本体的程度……但我在这里确实感觉不到‘错误’唯一性了……是被暂时屏蔽了吗？”
所谓“阿蒙”模样的人自然就是艾布纳所“扮演”，他之前大费周折地“俘虏”克来恩，将其带到切尔诺贝利，可不单单只是他说给克来恩的那三个原因，其最主要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利用信息差和剧情先知，设计一把阿蒙。
只不过这事不能事先说出口，所以才没告诉克来恩。
而如他所料，阿蒙自认为她埋在切尔诺贝利“混沌海”入口的分身无人知晓，所以才敢让本体悄悄与其调换，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但很可惜，艾布纳预判了她的行动，对方“窃取”的命运，其实不是自己占据“源堡”的命运，而是被“嫁接”到了“未知”中的“记忆剧场”。
至于目前这个剧场的剧本，则是根据艾布纳记忆中原着里的相关情节加以改造而来。
这属于“记忆剧场”的另一种应用方式，艾布纳本来还在摸索，但之前奥尔尼亚在借走“夜皇”的灵魂石后的一番手段给了他不少灵感，让他快速开发出了新用法。
不过“记忆剧场”本身也只是外神的唯一性而已，哪怕经过“未知”象征的增幅，也仅能暂时屏蔽阿蒙的“唯一性”，一旦“戏剧”结束，对方依旧是“天使之王”。
好在“未知”中除了“高维俯视者”的权柄外，还有“原初饥饿”的！
所以，艾布纳又一次强调道：“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而如果我获胜，你就必须留下点什么才能走了！
这是“原初饥饿”强制“交易”的权柄，游戏只是外在体现……当然，这更像是赌局。
面对艾布纳的“游戏邀请”，阿蒙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勾起嘴角，就要平静地张口道：“你杀了我吧。”
但她话没出口，就遗忘了这件事，立于那里，仿佛石头凋刻的塑像。
她拒绝的意图被偷走了，只莫名说了一声：“好！”
下一刻，场景变化，他们两人已经来到了“神弃之地”的黑暗荒原上。
阿蒙看了眼手里提着的灯笼，发觉自己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不由得下意识侧头，看向了旁边的假扮成“阿蒙”的“外神”。
而对方手里多了条十二个环节的半透明“时之虫”，颇有点期待地说道：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玩这场游戏，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在抵达真正的目的地前，我不会再‘寄生’你，你可以用你想到的一切办法尝试逃脱，而我会竭尽全力去阻止。
“祝你好运，不要让我失望。”
这该是我会说出的话……原本的“命运”里，我会和那位“愚者”先生也玩一场这样的游戏吗？那么谁赢了？
阿蒙想到之前查拉图在“愚者”身上用过的手段，莫名觉得那很可能都是对方仗着能提前窥视“命运”，抄袭自己的。
“我没有答应‘游戏’！”阿蒙强调道。
面对一位可能是“旧日”的存在，她虽然觉得很有挑战，但却本能地寻找起退路，她不敢真的和对方玩完这场游戏。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在这里你没有‘错误’的权柄，并不是只要你否认，刚才答应的话就不存在的……嗯，哪怕我的操作有漏洞，你现在也只是‘古代学者’，钻不了空子。”艾布纳瞥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阿蒙其实在深度“寄生”结束后已经能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错误”唯一性，毕竟她自出生开始就与其相伴，联系之紧密哪怕是“记忆剧场”也无法完全屏蔽。
而艾布纳还故意放开了一些限制。
但阿蒙只要想与“错误”沟通，她的想法就会不翼而飞，“恶作剧之神”终于尝到了“被恶作剧”的痛苦滋味。
但阿蒙并不放弃，下一刻就开始默默诵念起“女神”、“大地母神”等神灵的真名。
有外神入侵到了屏障之内，她不相信真神们会无动于衷。
可下一秒钟，他这个想法消失了。
行走在他旁边的艾布纳嘴角微翘道：
“你居然会觉得‘女神’、‘大地母神’等真神会来救你？”
要不是单独偷走“战神”和“永恒烈阳”的真名会显得比较奇怪，我都懒得管你这番操作……
……
第39章 赎人与惩罚
因蒂斯，倍芒的古怪小教堂内。
苦修士斯诺曼正如往常一般跪伏在“造物主”的神像前虔诚地祈祷着。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叹息声，紧接着，穿着简朴白色长袍，留着几乎遮住下半张脸的澹金胡须，有着一双清澈如孩童般浅色眼眸的神父“亚当”从破旧的教堂内走了出来，来到他的身前。
“空想天使殿下……”斯诺曼结束祈祷，恭敬地向其行礼道。
亚当微微颔首，直视斯诺曼的眼睛，似是在隔着他看着什么人，语气和缓地说道：
“三个条件。
“第一，我会付出‘深渊’牌，帮助你们完成计划。
“第二，未来我与‘真实’融合后，无论是她为主导，还是我为主导，都会分出一份‘暗天使’非凡特性给你。
“第三，我会将‘尹甸园’的‘钥匙’移交给你，让那里彻底为你所有。”
对于“空想天使”突兀的话语，斯诺曼并不惊讶，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这是对方通过自己与那位贝尔丹子爵进行对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亚当才攥了下胸口的十字架坠子，回到了破旧的小教堂内。
而一个戴着尖顶软帽，穿着古典魔法师长袍的身影正等在这里。
他右眼上戴着单片水晶眼镜，见到亚当回来，立刻笑着问道：“知道我的本体是怎么失踪的了吗？”
亚当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嗓音平缓地说道：
“你的本体很快就会脱困，但会遗忘掉这期间发生过的一切……是我亲自下的暗示，就算你成为‘错误’，也不会完全想起来。
“记住，不要对那些不该了解的事情抱有太大的好奇心。”
“我答应了你那么多条件，你就仅仅是帮助我本体脱困，没有其他表示？”“阿蒙”的分身勾起嘴角道。
“你不用多试探，在我这里，你的‘解密’能力不会有太大效果……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个分身。”亚当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澄澈地继续说道，“而且，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说这么多不像你的风格啊。”阿蒙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后，才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赖掉你的账！”
……
贝克兰德，金斯特街28号的三楼卧室内。
刚和休一起帮助佛尔思补充完新的“半神”层次能力，艾布纳就收到了亚当给予的“赎人”条件。
他嗤笑一声，无声自语道：“说是不会帮助阿蒙，但在她真的遭遇危险后，还是会想办法解决……虽然开出的价码也就这样，估计付出的再多一点，她就不会管了。”
当然，笑归笑，艾布纳其实是打算接受这个“交换”条件的，毕竟其中前两项都是他所需要的。
虽说据他估计，就算不在“赎金”中交易给自己，到了自己成神之际，亚当也会拿出一份“暗天使”特性给自己。
但那就算是自己接受其馈赠了，未来需要付出的代价，或者换取的价码，估计会非常高！
“深渊”牌也是一样……
所以，不如用阿蒙来进行交换……反正哪怕赢了与对方的游戏，以我目前的“强制交易”权柄，也最多从她身上薅下一枚序列2，对阿蒙来说不痛不痒，对我来说也无关紧要。
也算卖亚当一个面子，抵消她之前对我的“照顾”。
“就是不知道阿蒙用什么打动的亚当了……”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通过“苦修士”斯诺曼向亚当多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她清洗掉阿蒙及其所有分身这段时间的记忆。
亚当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见此，艾布纳露出笑容，然后便将这一系列交易的结果同步给了“记忆剧场”中和阿蒙玩游戏的自己。
“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那么高兴？”左手边的休好奇地问道。
“你们想不想去一个相当‘梦幻’的世界游览一番？”艾布纳扫了眼两边的休和佛尔思，不答反问道。
“‘梦幻’的世界？是哪里？”闻言，佛尔思精神一振，将原本的“萎靡”一扫而空。
“那里叫‘尹甸园’！”艾布纳笑着说道。
原本的“尹甸园”一直在亚当的注视下，所以哪怕取代了“色欲”和“心里炼金会”的会长，艾布纳也不太敢带休和佛尔思去游玩，免得一个不慎出了问题。
但现在既然那里的“钥匙”已经被移交到了自己手里，亚当也就与“尹甸园”再无关系，那里彻底姓了“刘”，自然无需再顾虑什么。
至于为什么之前放心高希纳姆以“暴食”的身份加入？那位“天灾女王”可不是简单人物，可用不着他担心。
……
“记忆剧场”内，戴尖顶软帽的艾布纳版“阿蒙”抬手抚了抚水晶单片眼镜，笑道：
“好了，我们的游戏结束了，你输了。”
“你说到了真正的目的地后才结束的……”阿蒙有了种熟悉的“欺诈”感，只不过以往都是自己“欺诈”别人，这次被“欺诈”的却是自己。
艾布纳笑了笑道：
“我只说到最终目的地前。
“又没说哪里是目的地！
“是你先入为主地认为，目的地会是切尔诺贝利而已。”
说到这里，艾布纳故意学着原着里阿蒙的口吻，饶有兴致地对面前的阿蒙道：
“是不是打乱了你的安排？
“是不是让你更绝望了？”
阿蒙沉默了一阵子，方才开口问道：“游戏输了……会有什么惩罚？”
艾布纳瞥了她一眼，在心里摇摇头，思忖道：
“阿蒙到底不是克来恩啊……换了克来恩在这里，现在恐怕无论如何都要拼命了……
“而阿蒙居然还在想着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可能的救援！
“当然，从‘上帝’视角来看，她的这个选择倒也没什么错，毕竟我已经收了亚当的‘赎金’……”
想到这里，艾布纳“呵呵”一笑，不怀好意地打量了阿蒙几眼，翘起嘴角道：“失败的惩罚是失去一段珍贵的记忆……你猜会是哪一段？”
第40章 第74次塔罗会
神弃之地，切尔诺贝利内部，
克来恩在“源堡”上观察了一阵，发现从地下出现的阿蒙突然消失不见，又进行了一番“占卜”，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原地复活”，出现在了艾布纳的身边。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询问道：“刚才是什么情况？你解决掉阿蒙了？”
克来恩现在也反应过来，明白艾布纳是借助自己给阿蒙下了个套。
艾布纳轻轻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暂时困住了她，然后借机和亚当做了一笔交易。”
如果真的能够干掉阿蒙，或者夺下“错误”唯一性和“时之虫”特性，艾布纳绝不会同意亚当“赎人”。
但很可惜，以他目前对“记忆剧场”和“强制交易”的操控程度，还做不到这一点。
而阿蒙也只是被可能存在的“外神”暂时震慑住，这才没有全力反抗……否则是有可能给她找到“BUG”，自行脱困的。
但自己目前并不具备真的“旧日”层次，时间一长，肯定会被阿蒙发现。
这也是艾布纳没有尝试利用“记忆剧场”去间接“污染”阿蒙的原因，因为那很可能让阿蒙察觉“记忆剧场”只是有“旧日”加持的“唯一性”的具象产物而已。
——在成为“智天使”后，艾布纳对“记忆剧场”的掌控进一步加深，已经可以控制它不去污染他人了。
而直接以“未知”去“污染”阿蒙，倒是可能成功，但那却是给自己未来的敌人增添实力的行为，艾布纳傻疯了才会那么做。
所以，除了从亚当手里敲出点东西外，借着阿蒙被消除了这段记忆的机会，在她心灵里做些手脚，以备未来出奇制胜才是最佳选择。
相信亚当最多给阿蒙一些暗示，并不会直接提醒她。
听到艾布纳的回答。克来恩微微颔首，他也没问具体的交易细节，只叹了口气道：
“既然阿蒙还存在，那我本体暂时就不能回北大陆了……免得为莎伦带去危险。”
说到这里，他看了艾布纳一眼，继续道，“说起来，我刚刚在消化完‘古代学者’的魔药后，去灰雾之上通过‘安提哥努斯笔记’的投影‘占卜’了一下那位半个‘愚者’，结果很轻易就得到了‘奇迹师’的配方……
“这让我觉得当初那几天扮演‘女皇’的任务有些亏了啊！”
艾布纳“呵呵”笑了一声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当‘女皇’那几天借机去了好几次艾因霍恩家族的宝库吗？
“你当我不知道你借机与艾因霍恩家族的‘天气术士’有过不少交流吗？
“总之，艾因霍恩家族的天使和封印物未来不知道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你打多少次白工呢！
“另外，窥视一位天使之王，与当几天‘女皇’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安全？”
克来恩被“怼”得异常尴尬，他也就是和好友随口抱怨，再加上下意识要发泄一下被迫流浪的烦闷，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亏了。
但现在被“骂”了一顿，他反而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难道我这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不对……只是损友互怼给了我亲切和熟悉感而已……克来恩自己检讨了一番，然后和艾布纳离开了切尔诺贝利，在附近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准备起不久后的塔罗会来。
……
贝克兰德，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里。
从“尹甸园”旅行归来的艾布纳、休、佛尔思三人在看了眼时钟后，也开始准备起几分钟后的塔罗聚会。
“去了那样神奇的地方后，我觉得自己的‘旅行家’魔药消化了不少……”
佛尔思直接躺倒在床上，看向打算坐在沙发上参加聚会的休，以及靠在窗台前的艾布纳，随口问道，“还有这样神秘、有趣的地方介绍给我吗？”
她觉得再多去类似的地方旅行几次，就能彻底消化掉“旅行家”，开始筹备半神仪式了。
——“秘之圣者”布提斯秘偶被艾布纳回收后，“秘法师”的非凡特性是现成的。
我还知道几位神灵的神国所在，就怕你不敢去啊……艾布纳看了她一眼，暂时没有说出口。
而这时候，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三点，随着一道道深红的光芒腾起于青铜长桌两侧，塔罗会正式开始了。
没有一点间隔，所有塔罗会成员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端坐于最上方，笼罩着灰白雾气的身影。
见“愚者”先生并没有戴上单片眼镜，得到过老头提醒的“星星”伦纳德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转过身体，望向斑驳长桌最下方，确认“世界”克来恩·莫雷蒂的情况。
和他类似，“隐者”嘉德丽雅、“正义”奥黛丽、“倒吊人”阿尔杰、“魔术师”佛尔思、“审判”休、“月亮”埃姆林、“太阳”戴里克都本能地将注意力放到了“世界”格尔曼·斯帕罗那里。
他们有的猜到“世界”可能陷入了危机，所以才需要得到那个念诵“尊名”的帮助，有的则怀疑格尔曼·斯帕罗卷入乔治三世之事后出了一定的状况，有的虽然清楚事情的全貌，却惊叹于“世界”晋升了序列3。
见“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完好无损，没什么异常，“正义”奥黛丽收回目光，虚提裙摆，向着青铜长桌最上首行了一礼：
“下午好，‘愚者’先生~”
在整个世界的局势更加混乱后，塔罗会还能保持住原本的样子，让她感觉到了一些慰藉，心情都好了不少。
等到塔罗会成员跟随“正义”小姐行礼完毕，“愚者”克来恩轻轻颔首，示意大家坐下，然后他转向“隐者”嘉德丽雅，和煦开口道：
“这次有什么问题？”
呃，女王这周还没给我写信，我还想向“塔”问一下她的情况来着……“隐者”嘉德丽雅怔了一下，决定先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反正剩余的问题还有不少。
她斟酌了两秒道：
“伟大的‘愚者’先生，我能知道乔治三世之死事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隐者”话音刚落，“正义”奥黛丽等人就精神一振，集中起了注意力。
这正是他们想了解的事情。
第41章 讲述与交易
在座的成员里面，除了“世界”、“塔”、“审判”三位当事人，以及“魔术师”和“节制”两位关系户对周六发生的事比较了解外，也只有“星星”伦纳德因为老头的缘故，了解的比较多。
而其他塔罗会成员里，唯一比较茫然的是“太阳”戴里克，但他对乔治三世的死亡一点也不在意。
“愚者”克来恩笑了笑，语气平澹地概括道：
“乔治三世想要成为‘黑皇帝’，为此挖掘图铎遗迹，贩卖人口，制造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主动掀起战争，让弗萨克飞空艇能轰炸到贝克兰德，很可惜，他在最后的仪式中失败了，需要的秘密陵寝被摧毁了。”
他以最平实的口吻简单地描述了下事情的原委，半点没提自己做了什么，只随意看了眼“世界”和“塔”。
——“愚者”先生如果亲自说明具体情况，那就太掉价了，这种事由“卷者”代劳就好了。
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飞空艇袭击……乔治三世为了成神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啊！“正义”奥黛丽虽然早就知道了这里面大部分的事，但依旧觉得难以接受。
“愚者”先生如此仁慈，是不愿意看到那样冷漠残酷的新神出现吧？所以才派出“世界”和“塔”两位先生阻止了对方？
嗯，如果是我，也会想这么做，但我会犹豫，会被可能的不好发展阻止……而“世界”先生和“塔”先生却如此坚定果决……这可是涉及神灵的事情啊，嗯，这里面应该也有“愚者”先生的意志……另外，“塔”先生也许还有为“审判”小姐报仇的想法……
奥黛丽看了眼沉默坐在斑驳长桌最下方的“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又扫了眼斜对面看起来心情依旧不错的艾布纳，轻轻颔首，表示了自己的认同，然后等待起这两位先生的详细解释。
“世界”克来恩组织了下语言，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主要是配合‘愚者’先生座下的几位天使，担任了羊攻的任务，牵制了包括威廉一世、查拉图在内的几位天使……”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艾布纳，继续道：“‘塔’先生才是这次事情的主力。”
“世界”先生竟然能参与到天使之间的争斗之中了吗？他才刚刚序列3吧？不愧是“愚者”先生的卷者啊。
“星星”伦纳德、“正义”奥黛丽等塔罗会成员闻言都陷入了震惊之中，他们无法想象当时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身处神话故事里。
而随着“世界”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他们不由得将视线放到了“塔”先生身上。
艾布纳环顾一圈，笑着说道：“简单来说，‘乔治三世’是被我和‘审判’小姐用‘幽灵帝国’撞碎了大半身躯，最后又被一位‘死亡执政官’用‘0’级封印物刺穿了胸膛。”
接着，他将当时的情况挑挑拣拣地讲述了一番。
“幽灵帝国”……那艘特伦索斯特帝国的遗产竟然落入了“塔”先生的手里吗？它被用来阻止利用“血皇帝”陵寝晋升“黑皇帝”的乔治三世……
这是“夜皇”对背叛臣子的惩戒，还是“四皇之战”的延续？
“倒吊人”阿尔杰和当初的艾布纳想到了一个地方，只觉得乔治三世的死法充满了“宿命”感。
休果然也参与进了这件事吗？艾布纳就是在帮她报仇吧？这可真是……难怪休明知道艾布纳的风评还愿意跟在他身旁。“正义”奥黛丽心里满是感慨，觉得如果换作自己，恐怕也会非常感动。
克来恩同样是第一次知道陵寝深处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对此倒也并不太在意，他只要乔治三世死亡这个结果就可以了。
看了眼“隐者”嘉德丽雅，见她这次再没有其他问题，“愚者”克来恩才点了点头道：
“你们开始吧。”
听到这句话，“星星”伦纳德立刻转向斑驳长桌最下方，对“世界”道：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义”奥黛丽、“隐者”嘉德丽雅等塔罗会成员也将目光投了过去，对“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的处境表达了关切之意。
在他们看来，“愚者”之前派发出念诵“世界”尊名的任务，显然是为了给他提供神秘学上的帮助。
感受到这些或多或少的关心，克来恩操纵假人“世界”，低哑一笑道：
“不算太差……我在从‘血皇帝’的陵寝撤离时，被查拉图抓住了，然后和她一起去了神弃之地……
“不过在‘愚者’先生和你们协助下，我已经成功脱困。”
果然是被查拉图抓住了，老头猜的真准！“星星”伦纳德暗暗感叹一句，接着询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有……”克来恩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我接下来几个月可能要和查拉图，甚至是阿蒙在神弃之地玩一场游戏，所以每天都需要一定的食物。”
虽然食物的问题可以让莎伦解决，但那还需要她花钱，既然伦纳德主动送上门，克来恩也就不客气了。
至于玩游戏……“捉迷藏”确实也是游戏，他不算说谎。
这是不装了啊……格尔曼的人设这么说话合适吗？“星星”伦纳德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一天三餐而已，他还付的起。
一直旁听的“太阳”戴里克也很高兴，因为他崇敬的“世界”先生来了神弃之地，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造访白银城。
这件事说完后，“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又望向了“塔”艾布纳：
“你那里还有多余的‘星之虫’吗？如果有，需要用什么交换。”
“星之虫”是一种高级灵性材料，绝大部分时候不蕴含非凡特性，所以，它们的灵性会出现不可逆转的流失，没有特殊的办法难以保存太久。
而阿尔文•亚伯拉罕已经晋升“奇迹师”，原本的“星之虫”发生了变异，如果之前没有保存，就没法提供了。
“秘偶”布提斯也是一样，因为死去很久，“星之虫”早已失去了活性。
而克来恩当初拿到布提斯时，他就已经是秘偶，也没法从历史里再“薅”出新鲜的“星之虫”来。
“星之虫”……虽然没有“新鲜”的，但我可以从历史里拿嘛，反正你只是用它当辅助材料而已。
更何况佛尔思也应该快晋升“秘法师”了……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微笑说道：
“用‘灵之虫’交换就可以。”
第42章 “好运”
“好。”
面对艾布纳的报价，“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很痛快就点了头，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些“灵之虫”还是损失的起的。
他随即将目光移向了“正义”小姐：
“你的‘梦境行者’魔药消化得怎么样了？”
有赖于在“梦境迷宫塔”的闯关经历和这段时间的坚持扮演，“正义”奥黛丽魔药消化的进度很快，她眼眸微转，略作回想道：
“早已总结出扮演守则，再有一到两个月，应该就能彻底消化完。”
有点慢了啊……克来恩在心里咕哝了一句，让“世界”格尔曼·斯帕罗道：
“多创造机会扮演。
“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消化完魔药，我可以将赫温·兰比斯的非凡特性预支给你……”
“好的！”“正义”奥黛丽正烦恼接下来要怎么在“世界”先生处积攒功勋，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她还是有些踟蹰地询问道，“不知道您需要我在晋升后做什么？”
“世界”克来恩看了一侧的“节制”小姐一眼，嘶哑着笑道：“到时候再告诉你。”
主要是莎伦的“木偶”魔药快要消化完了，而她晋升“诅咒之物”的仪式里需要“操纵师”的辅助。
他当然也可以找艾布纳帮忙，但克来恩潜意识中不希望莎伦和对方走得太近，所以宁可尽力培养“正义”小姐。
艾布纳瞥了克来恩一眼，对他的心思门清，却没有多说什么。
自由交流很快就到了的尾声，“塔”艾布纳忽然望向斜对面的“隐者”嘉德丽雅，笑着建议道：
“你的‘神秘学家’魔药也快消化完了吧？如果晋升‘预言大师’的仪式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能提供帮助。”
作为“命运之轮”的执掌者，“宿命之环”的“股东”之一，艾布纳在“命运”领域能提供的帮助，绝对远超嘉德丽雅的想象。
而艾布纳也想于近距离观摩嘉德丽雅的晋升时，窥探一下处于她所在途径顶点那一位的情况。
“隐者”嘉德丽雅没想到艾布纳这么热心，虽有些诧异，却也没拒绝，毕竟有“愚者”先生在，她也不怕对方包藏祸心，要自己付出什么沉重的代价。
又交流了一阵，这次塔罗聚会结束，“正义”奥黛丽等人起身行礼，离开了灰雾之上。
古老的神秘殿堂中，又只剩下了克来恩和艾布纳两人。
克来恩略作沉吟就直接问道：“之前在‘神弃之地’不方便讨论……你能告诉我哪里能得到‘奇迹师’魔药的主材料吗？”
“本来不应该无偿告诉你的，但仔细想想，你完全可以从阿罗德斯或者威尔那里得到答桉，所以索性免费给你‘科普’一下吧。”说到这里，艾布纳回忆着原着里的相关情节，加以复述道：
“不同途径的序列2在数量上有所不同，‘诡秘侍者’满额的情况下，‘奇迹师’只能有六位。
“查拉图服食的序列1魔药来自一位‘诡秘侍者’，也就是说，他原本多占有了一份‘奇迹师’非凡特性……当然，现在那多余的一份已经归我了。
“同样的，当初安提哥努斯家族那位半个‘愚者’也是；
“第三份‘奇迹师’非凡特性与来历神秘的特性结合，成为了封印物‘0-05’……对，就是我提到过的，你也询问过的‘许愿神灯’……不过我曾经也说过，有真神试图摧毁这件物品，让特性分离，各自重聚，结果未能成功……所以你还是别打它的主意了。
“第四和第五份‘奇迹师’非凡特性分别以‘0’级封印物的形式存在于‘永恒烈阳’和‘风暴之主’教会，一个代号‘0—13’，源自第三纪那位造物主，叫做‘最后的盛宴’，一个代号‘0—32’，是‘四皇之战’的产物，名为‘永不落幕的剧场’。
“第六份‘奇迹师’非凡特性在神弃之地，第三纪时，有一头残存的‘乌暗魔狼’偶尔出现，大灾变后就完全失去了踪迹……”
听了艾布纳的讲述，克来恩若有所思地道：“你刚才说‘诡秘侍者’满额的情况下，‘奇迹师’只能有六位……但你刚才没提到第三个序列1的下落吧？
“‘诡秘侍者’没有满额？还有其他多余的‘奇迹师’非凡特性？”
艾布纳眯了下眼睛，神秘笑道：
“确实，‘诡秘侍者’满额应该有三位。
“但最后那一套‘诡秘侍者’还得靠你自己去找才行，而且这里也不方便说。”
又开始说话说一半了……可惜我打不过他……克来恩叹了口气，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将‘乌暗魔狼’排在最后，之前又将我带到神弃之地……是希望我用她的特性来晋升‘奇迹师’？”
“不，你最好向女神祈求，求她赐予查拉图那份‘奇迹师’……
“不过乌暗魔狼你也得去找。毕竟‘奇迹师’的辅助材料需要她的血，而且……”
艾布纳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没有说完。
“而且什么？”克来恩追问道。
“没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艾布纳偏过脑袋，不与克来恩的视线接触。
果然，老黄说的没错……“预言家”之类的神棍就该见一个打一个！
……
神弃之地，某片被灯光照亮的废墟内。
克来恩刚一回到现实就看到艾布纳对他打了个手势，然后便“传送”离开了。
只有几句话语在他耳边回荡着：
“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神弃之地内残留着神灵们的神力，你可以试一试念诵几位神灵的真名，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最后，祝你‘好运’！
“这是‘知识与命运的皇帝’给予你的祝福。”
给我的“好运”祝福？“知识与命运的皇帝”又是什么？艾布纳给自己取的尊名吗？
克来恩心里滴咕了几句，他还不知道艾布纳未来的道路是“古神”，毕竟这是对方的核心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接着他伸出右手，先是拉出破坏陵寝时被阿里安娜“隐秘”的自己，然后又向斜前方的黑暗里抓了一下又一下。
连续四五下后，克来恩从空气内拖出了一根镶嵌着多种宝石的黑色手杖。
这是“星之杖”，在之前去破坏乔治三世的成神仪式前，艾布纳曾将这件物品从亚伯拉罕家族取出，借给克来恩观摩过好几天。
接着，克来恩脑海里勾勒出艾布纳之前用“豪宅术”创造的别墅的影像，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这座已经被黑暗占据的建筑前。
——“豪宅术”创造的建筑可以维持几天的时间，所以克来恩打算将这里当作临时据点。
他刚想打个响指，将别墅里的所有灯具都点亮，可就在这时，原本被艾布纳做成“女仆”的一个怪物忽然睁开了眼睛，并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别墅，向着东方跑去。
保持着“隐秘”状态的克来恩见到这一幕停下了手里动作，顺势捏着下巴，无声自语道：
“那个‘女仆’怪物似乎再次长出了‘灵体之线’，且被人操控了……
“这就是老刘口中的所谓‘好运’？”
第43章 邀请
“克来恩那么快就发现‘乌暗魔狼’的行踪了？还真是‘幸运’啊！”
从“愚者”先生那里接收到这个消息的艾布纳“啧”了一声，却也并不如何奇怪。
他当时使用“豪宅术”建造别墅时，是特意选择了地点的……那处废墟距离被“乌暗魔狼”科塔尔盘踞的诺斯古城不算远，保证她能观察到，却也没近到对方会产生警惕的程度。
所以，科塔尔在事后派历史投影或秘偶过来探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有“查拉图”和“愚者”在，这份“聚合”效应可是不小的。
当然，克来恩能在“隐秘”的状态下直接撞见对方“偷”秘偶的行为，也当真能算的上走运了……这等于他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抓住了那头魔狼的“尾巴”。
“不过……找我要更多‘乌暗魔狼’的情报？克来恩这是真的想去狩猎对方啊……”
思绪转动间，身处贝克兰德的艾布纳伸出右手向前抓了几下，将格尔曼·斯帕罗的投影从“历史孔隙”里拉了出来。
待其眼神从呆板变得灵动后，艾布纳直接说道：“有关‘乌暗魔狼’的事情，还是女神最为清楚，你不如去向她祈求……顺便也问问需要做什么才能换到查拉图的那枚‘奇迹师’特性。”
对于艾布纳的话，克来恩略一思索就表示了认可，然后他也不耽搁时间，立刻拉出“无尽的传送之书”投影，继而消失在了艾布纳的房间内。
一次“传送”后，克来恩的身影出现在了圣赛缪尔教堂附近的僻静巷子里，并利用“无面人”的能力改变了容貌和身材。
这个过程中，虽然那个巷子内还是有几位行人存在，但都被幻术影响，没能发现突然多了一位“同伴”。
紧接着，克来恩理了下衣物，按了按帽子，快步走向了圣赛缪尔教堂，于大祈祷厅内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摘掉礼帽，诵念完尊名，他虔诚地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接着，交握起双手，闭上眼睛，低声向“黑夜女神”祈祷：
“……我正在追寻乌暗魔狼的痕迹，以掌握她的具体情况……
“……不知道您是否能给予我一些启示……”
他没去等待响应，保持住平和的心态，继续说道：
“……等完成了这件事情，我打算一直往东，看是否能抵达西大陆，看那里究竟处在什么状态……
“……最后，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奇迹师’非凡特性……”
祈祷完毕，克来恩又一次在胸口顺时针点了四下，低声说道：
“赞美女神。”
他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就浮现出了一片点缀着无数繁星的深黑夜空，脑海内则不知不觉多了一段信息。
那是关于乌暗魔狼科塔尔的信息，以及女神派发的任务。
……克来恩怔了一下，直到眼前那片星空彻底消失才回过神来，真心诚意地再次赞美起女神。
“女神要我去某个供奉‘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的城邦，帮她找到一件重要的物品？
“为什么不让艾布纳帮她找，偏偏是我？这是对我的考验，还是在刻意照顾我？
“或者说，女神并不希望借艾布纳之手拿到那件东西……有什么顾忌吗？”
克来恩边思索，边出了圣赛缪尔教堂，然后利用“无尽的传送之书”，又是一个“传送”，来到了位于乔伍德区的圣风大教堂附近。
他想向“风暴之主”也做一次祈祷。
抬头望了眼高耸的尖塔，克来恩一时有点犹豫，不知要不要真的进这风暴教会贝克兰德教区的总部。
“我只是历史孔隙里的影像，祈祷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万一‘风暴之主’真的将‘0-32’赐给我了呢？要是真的成功，也算有了一个备选，哪怕没能完成女神的任务，也没狩猎到乌暗魔狼，也有了保底……做人总是要抱有点期待！”克来恩思索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谨慎地抬手，从历史孔隙里将“地狱上将”路德维尔召唤出来，让这个秘偶变成自己的样子走入圣风大教堂。
也就是一两分钟后，贝克兰德上空突然飘来了一片阴云，圣风大教堂内则似乎有银白的电光一闪而过，但无人察觉。
附近某个角落里，克来恩抬手揉了揉额头，嘴角微抽地咕哝道：
“不给就不给呗……为什么还要噼死我的秘偶……”
……
全程观看了自己召唤出的“投影”一系列操作的艾布纳忍着笑意摇了摇头，心里想道：就算列奥德罗可能因为“投资”诡秘，将“0-32”给你，那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许下足够分量的利益才行……
像你这样“空手套白狼”，自然得不了好。
不过，女神这是要克来恩去找什么？难道是某件“幸运之神”送给格蕾嘉莉的东西，女神想要取回来？
这对女神进一步掌握“永暗之河”的支流有助益？
稍微思索了一番后，艾布纳就将其放到了一边，既然女神不希望自己插手，那他索性就不管了，到时候直接从克来恩那里询问结果就好。
……
周二上午，隆重但不算盛大的女皇加冕仪式在索德拉克宫中举行。
因为是战争期间，因为是仓促即位，所以一切流程从简，女皇在贵族们的注视下接过了鲁恩王国的权杖，戴上了拜朗帝国的皇冠。
仪式过后，新晋女皇薇拉一世将已经升任“军情九处”副处长兼宫廷侍卫长的休·迪尔查单独叫进了内殿，惹得许多人眼热不已，甚至有不少人都到艾布纳周围来套近乎。
“看不见的恐惧”居住在贝尔丹子爵家中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礼貌地应付了那些贵族后，艾布纳刚想去休息室躲躲清净，就看到爱玛的父亲霍雷肖子爵走了过来，并向他发出了舞会请柬。
与此同时，霍尔伯爵的长子希伯特也向他发来了聚会邀请。
两者并不是同一天，显然是不希望他为此为难。
“这是新党和保守党觉得我会成为新女皇的心腹，所以都想要拉拢我？”
艾布纳心中明镜一般，不过并没有拒绝，反而欣然接受了两份邀请。
第44章 各自的努力
周四晚，霍尔伯爵家的舞会率先到来，艾布纳顺应了新党议员们的期许，带着休一起准时抵达。
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次舞会的“主角”，被不少“殷勤”的议员和贵族们簇拥在中间。
而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工具人”的艾布纳却迎来了霍尔伯爵的亲自招待。
两人相谈甚欢，从合作的影视项目到王国目前的局势，充分交流了意见，口头达成了数个涉及资金很大的合作，直到第一支舞曲开始，才停止了交流，各找舞伴步入了舞池。
艾布纳这时候已经通过霍尔伯爵话里的种种暗示以及商业上的让步，弄清楚了他除了拉拢自己这个女皇“心腹”之外的其他目的。
原来，在因蒂斯也加入战争后，霍尔伯爵对鲁恩王国的前景有了隐忧，所以现在就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安排后路了。
而艾布纳虽然是鲁恩的贵族，现在又晋升为女皇的心腹，好像和鲁恩已经绑定在了一起……但其实不然。
据霍尔伯爵所知，艾布纳·布雷恩可是大地母神的卷者，即便弗萨克真的占领鲁恩，他身上的爵位也不会被剥夺。
再加上艾布纳和因蒂斯的萨里家族、索伦家族的关系都相当紧密，未来一旦鲁恩倒下，这位贝尔丹子爵就是最佳的“中间人”，自然值得笼络。
而更妙的是，即便现在与艾布纳建立良好的关系，也不会被认为是叛国，不会招来情报部门的审查，更不会被教会误会。
搞清楚了霍尔伯爵的想法，艾布纳虽然对这种普通人的“智慧”看不上眼，但也知道对方的选择站在其立场上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第一曲舞直接邀请了“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奥黛丽小姐，以示意霍尔伯爵自己明白了他的打算。
奥黛丽也正有事情要请教“塔”先生，见父亲并不反对，所以也没有拒绝，欣然应允……这让周围许多年轻绅士都感到痛心疾首。
当然，休也不太满意地抿了抿嘴，然后拿起一杯红酒喝了下去。
“布雷恩先生，我们现在说话方便吗？”奥黛丽说话的同时身姿轻盈地踏着舞步。
“没问题，其他人只会听到我想让他们知道的。”艾布纳笑着回应道。
奥黛丽松了口气，接着组织了下语句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快速消化‘梦境行者’的办法？”
“有……”艾布纳微微颔首，在揽着“正义”小姐转圈的同时继续道，“只要你足够‘幸运’，就能在短时间内经历各种类型的梦境，帮助你消化魔药。”
“要怎么才能得到足够的‘幸运’呢？”奥黛丽直指问题的核心。
这时候第一支舞曲刚好结束，艾布纳在将奥黛丽送回之前位置的同时，翻手取出了一只千纸鹤交给了她，并低声述说了几句，这才赶忙走向了又拿起一杯“奥尔米尔”的休。
——他积累起的“幸运”前几天都给了克来恩，所以只能麻烦一下“小蛇”威尔了……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得尽力安抚住休，免得她酒后拆家！
……
夜晚，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内。
奥黛丽回到卧室，拿出了那只得自艾布纳的纸鹤。
她回想着对方的话，拿起一支削得细细的铅笔，在纸鹤表面写道：
“艾布纳·布雷恩请您与我见一面。”
完成前置准备后，奥黛丽按照“塔”先生的述说，将纸鹤放至自己的枕头底下，靠躺着进入了睡眠。
很快，她看见了一片漆黑荒芜的平原，而作为一名提前做了自我暗示的“梦境行者”，她保持住了清醒，带着强烈的好奇，向平原中央的黑色尖塔走去。
刚抵达目的地，奥黛丽灵感忽有触动，抬起脑袋，望向了尖塔顶部。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盘绕起一条银白色的巨蛇。
这巨蛇没有鳞片，身上布满符号和花纹，它们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彼此相连的，有不同标识的转轮。
此时，巨蛇正用鲜红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奥黛丽，低沉开口道：
“艾布纳·布雷恩有什么事情？”
这就是给了“隐者”女士一滴血液的那位“愚者”先生座下的“命运”途径天使吧？奥黛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平静地和那巨蛇对视，如实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银白的巨蛇居高临下地看着奥黛丽，张开一片血红的嘴巴道：“这不是什么问题，但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奥黛丽对此早有所料，轻轻点头道：“不知道您需要什么？”
那条银白的巨蛇往上游动了一圈，三分之一的身体竖了起来：
“有一点小事需要你去做。
“嗯，我有一位卷者，是杰出的美食家，他有个心愿，想品尝一下各个贵族家庭的冰淇淋，评出最美味的那种。”
……这个要求……蛇先生，呃，也许是蛇女士，对自己的卷者真好啊……她的语气就像自己也迫不及待……唔……不过这好像太简单了吧？奥黛丽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没有问题。
“但我怎么把冰淇淋给他？”
那条银白的巨蛇缓缓缠动道：
“献祭给我的‘卷者’就可以了。
“他的尊名是，幸运的化身，预知未来的怪物，传播厄难的灾祸，贝克兰德所有命运的见证者，混乱与疯狂的看守。”
这个尊名和正常的序列3尊名有一些区别啊，最后竟然没有名字……奥黛丽眼眸微转，没有多说，点头答应了下来。
……
金斯特街28号别墅的卧室内，安抚好耍完酒疯的休，并将她哄睡后，艾布纳才总算松了口气，只觉得比和阿蒙“玩游戏”还要累。
瞥了眼一旁幸灾乐祸的佛尔思，艾布纳眯了下眼睛，笑着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只要再去几个不同于现实的特殊‘世界’，‘旅行家’魔药就能彻底消化了？”
“对……”佛尔思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害怕”地开口问道，“你想带我去哪？”
“别怕……是几个保证你非常喜欢，又能帮助你消化完魔药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佛尔思总觉得艾布纳笑得有些“古怪”。
第45章 安道尔
安道尔位于因蒂斯共和国和塞加尔公国的交界处，虽然名义上归属于塞加尔，但其实是一座自由都市、自治领地，算是两国的一处缓冲区。
由于这座城市西临迷雾海，东靠连绵不绝的安道尔山脉，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不说，交通也颇为便捷，税率更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是冒险者的聚集地，和拜亚姆在大海上的定位有些相似。
“旅行”至此的艾布纳此时神清气朗，悠然漫步于安道尔城的街头，欣赏着有别于鲁恩和因蒂斯的建筑风格。
而走在他身边的佛尔思精神却有些萎靡，毕竟刚刚在“奇迹之城”利维希德中的遭遇让她大受打击，一副已经“坏掉”了的模样。
“好了，不要那么沮丧，我们马上就要到下一个‘有趣’的地方了，你该打起精神来才对。”艾布纳在对佛尔思施放“安抚”能力之余，轻声说道。
“下一个……难道又是类似‘诚实大厅’的地方？”佛尔思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畏惧”。
“还不确定……但那应该是个‘血皇帝’的遗迹，大概率和‘诚实大厅’是不同的。”艾布纳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趣事”，眼神里满是笑意。
说起来，位于安道尔的这处“血皇帝”图铎的遗迹，艾布纳早在当初援救海柔尔，从那个将自己“献祭”入冥界的“看门人”身上得到的“铭牌”与从朱塞佩遗留的“1”级封印物“图铎的变异徽章”组合在一起后，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由于涉及真神，哪怕对方已然陨落，也依然“洞悉”不到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而通过尹莲，间接查阅了索伦家族珍藏的相关资料后，艾布纳推测出安道尔的这处遗迹很大概率是图铎曾经的神国所在，所以一直都没轻易来探索。
直到不久前，成为了“智天使”的他，撬动“未知之地”中“全知之眼”的力量，动用了一月一次的“全知”权柄，这才稍微了解有关那处遗迹内部的情况，得知其早已被开启过一次，几乎没有太大危险，这才决定带着佛尔思“旅行”至此。
“‘图铎’的遗迹？”佛尔思脸上满是诧异，继而吐槽道，“之前乔治三世晋升‘黑皇帝’也是利用‘图铎’的遗迹吧？怎么哪里都有那位‘血皇帝’的遗留……她这是爱好建造陵寝？”
“鲁恩的那些陵寝遗迹是‘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时期，作为‘弑序亲王’的图铎偷偷建造的，为的是准备‘黑皇帝’的成神仪式。
“而安道尔这边的则是她在跨途径成为‘红祭司’，晋升真神后的遗留……毕竟安道尔，甚至现在的因蒂斯、塞加尔等国都是‘四皇之战’时‘血皇帝’的地盘。”
艾布纳稍微解释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看向佛尔思，“不过我并不知道那处遗迹的具体位置，得找本地的冒险者公会之类的组织打听一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毕竟‘寻找坐标’‘抵达坐标’‘记录坐标’也是‘旅行家’扮演不可缺少的环节。”
佛尔思闻言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道：“‘血皇帝’是‘红祭司’途径的真神，她的遗迹附近恐怕和‘世界’先生提到过的班西港差不多，气候变化会相当激烈……这应该能成为线索。”
“很聪明嘛，不错的推理。”艾布纳诚心实意地赞了一句，继而补充道，“再查一查历年来附近哪处村庄或小镇在天气变化激烈时有过冒险者失踪的记录，就基本可以确定位置了。”
“村庄或小镇？”佛尔思有些不解地看向艾布纳。
“很简单，根据我查到的资料，索伦家族其实早在第五纪初就发现了这处遗迹，而为了掩人耳目，为了不被教会和其他国家察觉，所以在遗迹入口附近陆陆续续安排了不少人员驻守。
“名义上是开发矿产，实际则是看守入口。
“那些人以及他们的后代也就逐渐组建了真正的村庄和城镇，定居下来。
“而等到索伦家族衰落，罗塞尔上位后，伴随着王朝更替，不但大量资料丢失，就连遗迹的‘钥匙’都不翼而飞……”
最后，“图铎的变异徽章”被人带入了贝克兰德的地下遗迹，为朱塞佩·卡斯蒂亚所得，又落入了艾布纳手里。
而“图铎的铭牌”也同样经未知的“看门人”之手，落入了艾布纳的手里。
对此，艾布纳隐隐有着一个猜测，只等在遗迹里得到证据就能证实。
“索伦家族的资料里没有记录那处遗迹的位置吗？”佛尔思想了想，再次问道。
“索伦家族毕竟经历了一次‘灭亡’，很多东西都没有了……不过这种级别的机密本也不会依靠纸张来记录，天使家族以前肯定有更稳妥的记载方式。”
艾布纳说话的同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家名为“粉笔”的酒吧门口。
这家酒吧是安道尔冒险者相对集中的一个地方，是各种情报和委托的集散地。
说起来，虽然北大陆主流大国之间都已经相互开战，但由于因蒂斯的主攻方向是霍纳奇斯山脉的边界地带，并不涉及南方的安道尔，而费内波特对塞加尔的入侵也在塞加尔的东南一侧，所以这座自由都市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还因为塞加尔局势的动荡，涌入了大批的商人和冒险家，显得更加繁荣了。
——毕竟就算塞加尔战败，整体被费内波特吞并，安道尔也大概率还会作为大国间的缓冲地带得以保留。
艾布纳正要带着佛尔思进入酒吧，却忽然发现一个熟人刚好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抢在他们之前推开了“粉笔”的木质大门。
那人年纪不大，长相却相当不错，还有着很有特色的蓝色头发，正是格温小姐的船员，雅洛蓝的后裔，“巫师”特兰。
因为艾布纳变换了样貌，所以特兰并没有注意到他，径直向吧台的方向走去。
盯着这位“少年”的背影，艾布纳摸了摸下巴，无声自语道：
“特兰既然在这里，那格温小姐和卡伦的妹妹八成也在附近……他们是来这里接委托？
“另外，从其走路的姿势来看，这孩子的身子还是有点虚啊……”
第46章 委托
当然，所谓“身子虚”，也只是艾布纳作为“长辈”对自家后辈的调侃而已。
特兰少年的身体实际上被调理得相当不错，毕竟他身边时刻跟着一个善于“制药”的“魔药教授”……就是“用药”痕迹在艾布纳这位“智天使”的眼里再明显不过。
艾布纳也没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他领着佛尔思跟在特兰身后走入了“粉笔”酒吧，接着很没存在感地找了个角落座位坐了下来。
另一边，特兰径直走到吧台，坐到高脚凳上，轻敲木板道：
“一份烤羊肉，一份缪斯卡，一份酿番茄球，一杯血橙。”
缪斯卡其实就是羊肉派，烹调时将碎羊肉，茄子，蕃茄和土豆层层叠上，加上派皮与起司烘烤而成，有点类似费内波特的肉酱千层面……这道菜在塞加尔和马锡较为流行，于因蒂斯南方，伦堡等地方也不少见。
至于血橙？这是安道尔的特色水果，传闻最早来自于“血皇帝”的皇家果园，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年轻人啊！”酒保看了特兰一眼后感慨了一句，然后说道，“四分之一兹罗提……当然，你要是付费尔金也行。”
兹罗提是塞加尔官方发行的货币，而费尔金则属于因蒂斯。
不买酒就是年轻人吗？可我作为“巫师”，本就不该喝酒……特兰转着各种念头的同时，直接丢了二分之一兹罗提纸币过去。
多余的就当给点小费了。
收获小费的酒保没有再多嘴，麻利地准备好食物，放到了特兰面前。
特兰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掏出10枚费尔金的硬币，按照这里的规矩，向酒保询问起情报来。
坐在角落的艾布纳瞥了眼脸上似乎越来越失望的特兰，对着旁边的佛尔思努了努嘴，小声说道：“你现在去老板那里发布一个委托，雇佣护卫和马车，去往兰瑟尔小镇。”
“兰瑟尔小镇？是图铎的遗迹所在？你不是说你不清楚具体位置，怎么忽然又‘知道’了？”佛尔思皱起眉毛问道。
“因为刚刚那个少年给了我们答桉。”艾布纳指着吧台前的特兰，笑着对佛尔思道。
“他不只是在询问情报？”佛尔思不解地问道。
身为一名“旅行家”，她同样可以在嘈杂的酒馆里分辨出各种声音，获得有用的情报。
“在心里帮我们解答的。”艾布纳微笑回答道。
“呵……‘读心’还真是好用啊……可惜我‘记录’类似能力的成功率不高……”佛尔思滴咕了几句，然后听话地按照艾布纳的嘱托，去酒吧老板那里发布了任务。
由于战争的缘故，不少在对抗费内波特前线败退的溃兵来到了安道尔附近，占据了一些山头，时不时打劫过往的商旅。
虽然安道尔本地的巡防队也清缴过几次，但效果并不理想，所以现在但凡要出城，最好雇佣可靠的佣兵进行护卫。
类似“业务”一多，价钱自然也就上去了，所以佛尔思不得不开出了30费尔金的高价。
片刻后，得到消息的特兰少年“击败”了所有的竞争者，拿到了佛尔思的委托。
“请你的队伍尽快到城东的大门口来。”佛尔思打量了特兰几眼，笑着嘱咐道。
“没问题……请您放心，我们的小队非常专业，而且口碑也非常好！”特兰尽力吹嘘着自己的队伍，但却拿不出一点有力的实证，他的话显得非常苍白、空虚。
如果不是艾布纳指定了他，佛尔思一准以为对方是个骗子。
待特兰拿着订金离开酒吧，去召集队伍时，佛尔思也回到艾布纳的身边，小声问道：“他的目标似乎也是那座小镇，接委托应该只是为自身的行动打掩护……对吧？”
“这是‘占星’得到的结果？”艾布纳饶有兴趣地反问了一句。
“就不能是我‘推理’出来的？你可别忘了，我创作的《暴风山庄》里的‘茜茜女士’也是一位名侦探呢。”佛尔思不满地皱了下鼻子。
“好吧，我就当你是‘推理’出来的……首先，恭喜你，‘推理’的结论是正确的。”艾布纳笑着伸出手，在她小巧的笔尖一点，然后才正经解释道，“那少年所在团队里有几个成员于兰瑟尔小镇失踪了……他怀疑那个小镇本身就有问题，直接过去调查可能‘打草惊蛇’，让失踪的同伴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才想要接一个去那附近的任务作掩护。”
对于“打草惊蛇”这个词汇，与艾布纳生活在一起的佛尔思早已弄明白了它的意思。
“原来如此……”佛尔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推测道，“我猜他们是以为那个小镇被乱军占领了，所以才会需要掩饰，毕竟乱军肯定在城里有眼线，他们如果无缘无故地就踏上去兰瑟尔的道路，确实会‘打草惊蛇’！”
说着，她瞥了眼艾布纳，很肯定地道：“你其实是认识那个少年的，对吧！”
……
神弃之地。
经过几天的跋涉，偷偷跟在那个“女仆秘偶”身后的克来恩抵达了一座遗迹城邦的附近。
这里是一片荒芜死寂的平原，干涸的河床在大地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眺望了一眼轮廓深黑，影影绰绰，毫无声音传出，弥漫着澹薄雾气的城市，克来恩没急于靠拢，而是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低念起“愚者”先生的尊名。
接着，他逆走四步，诵出咒文，进入了灰雾之上——要想仅凭一个意念就回归“源堡”，必须塔罗会众位成员的祈祷叠加在一起，形成强而坚固的锚。
借助祈祷光点，克来恩在远处用“真实视野”查看起诺斯遗迹的情况，发现那里的澹薄雾气在缓慢却不可遏制地消散，而城市表层，一眼望去，竟没有一根“灵体之线”，套着亚麻似长袍或身穿兽皮衣物的人们倒在街上不同地方，似乎才在不久前被遗弃。
“之前占据这座城市的‘愿望之神’科塔尔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迁徙？那头魔狼那么怂的吗？仅仅是发现了老刘的‘造物’就逃了……这要怎么抓？”克来恩一边根据眼前的情况做着推测，一边在心里吐槽道。
第47章 成长的格温小姐（补更）
自由都市安道尔，“四季”旅馆的豪华客房里。
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的格温小姐正在布置仪式，加固着一把剑柄顶端是个独眼巨口的银色直剑上的“封印”。
这是艾布纳借给她防身的“1”级封印物“曦银之剑”，只有身高超过一米八才能将其拿起，超过两米方能发挥出其全部的力量。
另外，剑柄顶端的那个独眼巨口还是个喋喋不休的“话唠”，若是持有者不回应它，也许在某个关键时刻，‘曦银之剑’就会突然放弃抵抗，甚至袭击主人；
但如果持有者愿意和那个人头凋像对话，却会在疯狂边缘徘回……
所以艾布纳给格温小姐的建议是，用仪式将那明显具有“活着”特质的人头像“封印”。
虽然这样一来肯定会损失掉这件封印物的部分威能，但由于格温小姐身高不到两米，本就无法完全发挥，再损失一点也并无所谓。
至于“封印”的方法，自然也是艾布纳一手包办，为此，格温小姐还得知了一位“隐秘”存在的尊名：
“来自永暗的亡魂主宰啊；
“您是死灵之君，征服之王；
“您是战争与毁灭之神。”
她虽然对这个疑似“真神”层次的尊名有着本能的畏惧和警惕，但出于对艾布纳的信任，还是于再三犹豫后向其进行了祈祷，并成功获得了支持“封印仪式”的力量。
而且，并没有其他可怕的事情发生，这多少让格温小姐放下心来。
事实上，也就格温小姐这种凭借一些神秘学书籍“自学成才”的“野生”非凡者才会做出类似的决定……换成莉迪亚和特兰，哪怕对艾布纳再如何信任，也绝对不敢与一位来历不明的隐秘存在建立联系。
完成了加固“封印”的仪式后，格温小姐这才松了口气，将这柄长剑放回了剑鞘之内。
对于远离了“黑王座”号，无法借助其威能“变身”舰娘的格温来说，这柄“曦银之剑”就是她维护自身和同伴安全的最大保障。
待收拾好房间内的仪式用品，格温小姐这才撤去“灵性之墙”，打开房门放等在外面的莉迪亚和特兰进入了房间。
“特兰、莉迪亚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格温小姐倒了两杯咖啡给他们后询问道。
“我通过几个信誉不错的资深冒险者打听到了一些兰瑟尔小镇的情况……这个镇子虽然历史悠久，但确实有些问题……”莉迪亚喝了口咖啡，组织语言说道，“那里的居民据说在长达千年的时光中，都在坚持某种古老的仪式，以祈求风调雨顺，四季轮转。
“另外，据说那里的镇民自很久之前就令行禁止，完全服从于镇长和镇上其他官员，有着‘军队’的特征……这不像是我们之前推测的，最近才被某一伙塞加尔的乱兵秘密占据。
“乔安娜和西蒙他们在兰瑟尔小镇失踪的原因，也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祈求风调雨顺我还能理解……但为什么四季轮转也要祈求？这不是自然规律吗？”格温小姐皱起眉毛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根据我们血族的资料，安道尔这个地方在很久以前的蒙昧时代似乎崇拜过一位叫‘四季之神’的邪灵……也许是因为这个？
“对了，我们目前所在的酒店之所以叫‘四季’，好像也是由于这个传说。”莉迪亚放下杯子，不太确定地说道。
“这样啊……”格温小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特兰，柔声问道，“你那边呢？”
“酒馆和酒吧里原本并没有关于兰瑟尔小镇的任务和委托……不过幸运的是，刚好有一位女士要雇佣佣兵保护她去那座镇子，于是我将这个委托抢了下来。”特兰详细地将发生在“粉笔”酒馆的事复述了一遍。
“会不会太巧了一些？”听完特兰的话，莉迪亚质疑道，“你调查那位女士的背景了吗？”
“自然调查了……那位女士从样貌到谈吐，都带有明显的鲁恩风格，而且她自称是特里尔大学历史系的外聘教授，这次去兰瑟尔小镇也是为了研究那里的民俗。
“另外，她还带着一位男性助手，听口音是因蒂斯土伦一带的人，模样和性格也带有典型的因蒂斯特征。
“总之，他们和塞加尔，和安道尔本地应该都没有什么关系……”
特兰刚说到这里就被格温小姐打断道：“‘应该’可不能作为证据……你去调查他们的背景了吗？”
“调查了……我利用‘巫师’的手段，追查了他们入境安道尔前后的一系列轨迹，他们的各种手续齐全，都通过了我的‘占卜’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另外，我还让‘信使’去询问过留守特里尔的贝蒂，她也从特里尔大学那边查到了那两人的资料，与我见到的完全吻合。
“所以，我认为他们的目的也许不单纯，但身份一定是真的，毕竟这根本无法造假……”
特兰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不知道的是，操纵“信息”，制造以假乱真的身份，对于艾布纳这位“智天使”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他甚至都没利用“记忆剧场”，就办得妥妥当当，甚至能找到不少证人证实佛尔思就是特里尔大学最年轻的外聘教授。
当然，这样的手段还是比“记忆剧场”的“咨询覆盖”差得远，会留下诸多破绽，可短时间内瞒过特兰和格温问题倒是不大。
果然，听到特兰做过多层次的验证，格温小姐满意地点点头，继而斟酌着说道：“既然他们与兰瑟尔小镇没有直接关联，那他们的目的为何我们不管，只要利用他们的身份进入小镇，找回西蒙和乔瑟娜他们就可以了。
“嗯，如果力所能及，还是要保护一下那位教授和她助手的安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后，又询问道：“在哪里集合，又约在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一点，东门附近的码头……对了，那位教授原本要乘坐马车，但因为水路能联通到兰瑟尔附近的一座小码头，所以在我的建议下，他们决定乘船了……这也能极大程度减少山贼和乱兵的袭扰，虽然我们并不怕。”特兰如实回答道。
“还有一个多小时……”格温小姐看了眼时钟，对莉迪亚吩咐道，“让突击小队的成员们尽快吃完午饭，我们半个小时后去城西集合。”
作为一名新晋的“海盗将军”，格温小姐的手下自然不会再如以前一般只有特兰和莉迪亚两位非凡者。
……
一道波光粼粼的宽阔大河流淌在平原和群山之间，一条条或华丽或载满货物的大船通过城东的水门向着安道尔城的码头驶去。
而河道两侧有众多的苦力汇聚，喊着号子，拖住纤绳，将一艘艘大船一步步拉到目的地。
在正常人都会感觉寒冷的风里，这些纤夫全部赤裸着上身，皮肤周围隐隐有白气蒸腾。
安道尔城虽然西临迷雾海，勉强算是一座港口城市，但它的主要城区却不靠海，所以才需要这些船只逆流而上，停靠到内河码头。
本来很大一部分海船是有蒸汽动力的，根本无需纤夫拉纤，但河工协会和拖船业主联合会却坚决抵制蒸汽船只，安道尔的市政厅无奈之下只得签署了海船进入内河河道后不允许开启蒸汽机的政令。
“如果没有离家做佣兵，也许我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格温手下的一名突击小队成员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感慨道。
他名为艾利克斯，就是安道尔的本地人，现在则是一名序列9的“猎人”。
另一边，正陪着佛尔思和格温小姐进行接洽的艾布纳转过头看了这位艾利克斯先生一眼，接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