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艾布纳的提示
博物馆对面的咖啡馆里，墨发碧眼的英俊诗人伦纳德透过玻璃窗，看着艾布纳·布雷恩登上马车，逐渐远去，这才埋下脑袋，压着嗓音问道：
“老头，你觉得这位新晋子爵有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他脑海内旋即响起了那略显苍老的嗓音：
“你真是越来越不礼貌了，在我们那个年代，对高位者不尊敬就意味着将成为活祭的祭品。”
抱怨了一句后，帕列斯顿了顿，才继续道：
“有问题是肯定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到一年，他就从中序列直接成为了半神？但他应该和你调查的事无关。”
“你上次在拜亚姆时说他让你想起了一位老朋友吧？你还说他可能得到了那一位的传承……你就是不想我去调查他吧？”伦纳德滴咕几句后，又疑惑地道：“可这样的大人物突然做出来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展览的行为，还是很可疑啊！”
“呵呵，‘预言家’的举动很多时候都不合常理，但事后却会发现，事情往往因此向他有利的方向发展……”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呵了一声道。
“‘预言家’……”伦纳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经过“红手套”的培训，他对其他教会和主要组织掌握的途径已经有了许多了解，知道这是“阅读者”途径的序列4，配方明面上只掌握在“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手里。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毕竟对方的提升速度正是他所渴望的。
叹了口气，伦纳德似乎觉得有些燥热，于是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同时随口问道：“艾布纳·布雷恩既然成为了‘预言家’，那就说明他是知识教会的成员……可怎么成了大地母神的卷者？”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你的见识太少……历史上，知识之神教会的成员成为其他教会神灵卷者的事情虽然不多，但隔几十上百年还是会出现一次的……
“说起来，这也许和‘阅读者’的性子都比较高傲有些关系，他们信仰的更多的是知识与智慧本身，而不是以此为名的神。
“而‘知识与智慧之神’对此也并不怎么在意，只要不做出危害教会的事，都会放任。
“事实证明，这样的态度并没有问题，哪怕组织很松散，知识教会的凝聚力反而很不错……”帕列斯颇为感慨地说道。
听着老头的详细描述，伦纳德点点头，暂时放下了对艾布纳的怀疑。
就在这时候，一位普通值夜者推门走入咖啡厅，来到伦纳德身边，低声在他耳边汇报了几句，然后才转身离去。
“菲琳娜突然接到斯图尔特的邀请，要去迪西海湾度假，并进行了一场浪漫的，说走就走的旅行？！”
伦纳德将情报复述了一遍后，又警惕又疑惑地道：“怎么我刚想调查她，她就突然离开了贝克兰德？
“还有她之前几任丈夫死亡，以及她挑选古物的幸运……
“全都充满‘巧合’啊！
“嘿，若不是因为斯图尔特，因为风暴教会，我早就将她带回公司审问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偏了偏头，询问道：“老头，你怎么看？”
“确实是‘巧合’……但她的‘巧合’应该只是因为‘幸运’，和‘0-08’无关，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伦纳德怔了一秒道：
“老头，你对‘0-08’很熟悉？”
以前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帕列斯略显苍老的嗓音笑了一声：
“我当然很熟悉，在第四纪的时候，‘0-08’可是造成过天使陨落的。
“我不能对你说的太多，因为，你知道了它，它也就知道了你，你越了解它，越有可能成为故事的一员。”
伦纳德从老头含含湖湖的话语里，真切品味出了“0-08”的恐怖，这已经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神秘学！
“那你在我进行调查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思索片刻，伦纳德习惯性问道。
见问，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呵呵一笑，低声道：
“人呐，就是得有所经历，才能成长。”
“……”伦纳德一时间有些无语。
……
白银之城，圆塔内部。
戴里克·伯格再次见到了“六人议事团”首席科林.尹利亚特。
他清楚地记得，近七十“天”前，对方告诉他，大概两个月后，他会有一次外出探索的任务，得做好准备。
这两个多月里，借助一次次巡逻任务和刻苦练习，戴里克完全掌握了“太阳神官”的各种非凡能力，距离消化已不算太远。
他现在最希望的是，在未来两到三次塔罗聚会内获得“太阳”途径序列6的魔药配方，为自己继续提升奠定基础。
“下午镇……”当从首席那里听到这次任务的目的地后，戴里克先是愣了愣，继而看到对方那几乎在“明示”的目光，心里有些许明悟：
首席是想让他将这件事汇报给“愚者”先生，告知那位伟大存在，白银城已经按照她的意愿，在向巨人王庭的方位探索了。
毕竟下午镇正是当初白银之国前往巨人王庭的必经道路，在那里，人类和巨人杂居于城镇，簇拥着永远定格在黄昏的古神居所，如同现实世界到神话传说的最后大门。
这样的地方肯定非常危险，首席也希望能得到一些支援，或者提示。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戴里克斟酌着用词说道。
科林·尹利亚特似乎早有准备，抬手指了指走廊道：
“对面开着门的房间有不少都没人，你自己挑选一间。”
“是，首席阁下。”戴里克行礼退出，随意找了个无人的房间，反锁住木门，坐了下来，于阴暗的角落里，眼眸微微发光地低声做起了祈祷。
……
“未来号”，一个宽敞并附带盥洗室的房间内。
刚刚在港口于众人瞩目下踏上“星桥”，登上“星之上将”旗舰的克来恩立在窗边，望着外面永不停息般起伏着的蔚蓝海洋，心情复杂地呼吸着从北边吹来的冷冽之风。
回想起刚刚结识的“毒素专家”弗兰克·李和“无血者”希斯·道尔，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总觉得嘉德丽雅的船上似乎就没有什么正常人……
相比起来，话有些多的简小姐就没那么“突出”了。
刚想到这里，克来恩的耳边忽然传来虚无缥缈的祈祷声，于是收回思绪，进入盥洗室，来到灰雾之上，很快就听到了“太阳”先生的祈求。
“下午镇？希望我给出支援……我哪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事该问刘博才对啊！我记得他有一次人生就在神弃之地来着。”
深感棘手的克来恩思索了片刻后，咬了咬牙，直接将“太阳”的请求转接给了“塔”。
……
贝克兰德，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内。
艾布纳刚将范妮、尹莲几人从因蒂斯接回来，正借着宴会和女士们讨论着特里尔的政治局势以及公司的发展战略。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无边的灰雾。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继续和女士们聊起之前的话题，只在心里滴咕了几句：
下午镇？那地方和夜之国，和我之前在米歇尔教授梦里进入的“卡巴斯”小镇其实本质差不多啊……只要精神体被“愚者”先生拉入灰雾之上的空间，也就安全了。
不过，克来恩竟然直接转接“太阳”的请求……他这是越来越不装了啊……
……
冬冬冬，敲门声回荡在了圆塔顶部的首席房间内。
而早在这声音响起之前，科林·尹利亚特已然知晓戴里克·伯格开门走向了这边。
“进来。”他转过身体，朝向入口。
戴里克推门而入，行了一礼道：
“首席阁下，我得到了一些提示。”
科林·尹利亚特表面平静地点了下头道：
“都是什么？”
“第一，下午镇的怪物们都畏惧强光；第二，在现实的下午镇中要小心触发后会陷入的‘奇怪的下午镇’……”戴里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用艾布纳的口吻继续道，“一旦陷入，最好立刻念诵尊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
周四一早，艾布纳将独自留宿的范妮也送回了因蒂斯后，并没有急着返回贝克兰德，而是驱车来到一家颇为偏僻的咖啡馆的单间里。
很快，被“永恒烈阳”前教宗侵占了命运的“黑骑士”塞洛从阴影中走出，在行礼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吾主，德利恩家族那位总理先生，似乎快要疯了。”
第29章 虚弱的泰勒斯
“疯了？”艾布纳皱了皱眉，询问道，“你是指他的行为，还是精神状态？”
行为上艾布纳倒是知道一些，但其实也只是稍稍过火，并没有显示出太过“疯狂”的模样。
“都有。”塞洛凝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道，
“他背后那位诺斯家族的天使似乎出了问题，半个多月都没有与他联系。
“而总理先生从对方那里获得了力量，就必然受制于她，需要定期举行仪式，维持自己的状态……
“可现在仪式完全没有响应，他的精神状态自然也就越来越糟糕……
“在我看来，他已经有了失控……准确来说，应该是‘堕落’成魔物的征兆。”
定期举行仪式来换取力量？这是高位“恶魔”发展卷属的手段吧？就好像“告死号”和它的那船船员……
那位总理先生很可能不是正常非凡者，而是依靠某种联系分享那位诺斯家族天使的力量，所以他才能瞒过教会的检查，成为总理。
至于诺斯家族的天使为什么会没有回应，我好像能猜到一点……
呵呵，当初“深海祭典”一战，被薇拉拦住，被托尔兹娜诅咒，最后不得不变成癞蛤蟆模样逃入深渊的“鲜血大公”，该不会就是那位总理先生侍奉的诺斯家族天使吧？
她至今还不能回应卷属的仪式，也许是因为伤势过重，被困在深渊里了？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沉声问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以他目前的状况，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而且之后的行事会越来越疯狂！
“即便是现在，他的思考能力也已经开始丧失，甚至认为那位天使之所以不回应，是因为他不够虔诚，于是想要献祭更多人给对方。”塞洛说到这里，取出了一张清单，递给了艾布纳。
艾布纳接过一看，发现这竟是一份总理最近各种“乱命”的列表。
“强行推广‘新闻管制’法桉，因为议会不通过，就直接解散议会，修改议员选举制度……这已经破坏了新共和国《宪章》的精神了吧？
“指使警察厅的罗素督察逮捕了大量游行示威的人民，其中背景人脉较深的，走法律程序，进行审判；而人际关系比较简单的，则被秘密押送到郊外的一处据点，进行献祭……
“这件事被‘机械之心’小队抓到线索，正在调查……而总理却让警察厅给‘机械之心’设置障碍……
“罗素督察啊……这是那个拿着罗塞尔的《悲惨世界》当剧本，想要借此晋升‘魔鬼’的‘欲望使徒’吧？
“他还把碧安卡派到我身边当卧底来着……
“呵，我之前没想对付他，是担心一旦有了针对他的念头，会被他感知到，继而直接逃走，所以想等一个‘偶遇’的机会，再将他做掉……
“可他的运气似乎不错，我之前在特里尔生活了两个月，一次都没有遇到他。
“但随着我成为半神，当初晋升‘秘术导师’时获得的那三种特殊秘术之一的‘荣耀之盾’，效果也有了提升。
“有了神性加持，‘荣耀之盾’蕴含的力量虽然无法阻挡天使层次恶魔的感知，但普通魔鬼却是别想再提前感知到他的恶意。
“等对方有了感应，我必然已经和他面对面了！”
艾布纳边看边在心里点评，结果发现这位德利恩家族的总理还真是越做越过火，甚至还派出过家族“邪神”派系中的那位“铁血十字会”半神去暗杀索伦家族的议员……
但这件事最终被家族的教会派半神阻止了。
艾布纳用手指敲打着后面的清单内容，好一会儿后，才吩咐道：
“三件事。
“第一，你要尽力延缓总理精神的恶化程度，让他务必不要在五月一日前惹出大乱子！”
得等到“欧文”回归，篡夺家族话语权后，再将德利恩家族真正逼入绝境，这样才更容易弄清楚这个家族究竟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想办法让‘永恒烈阳教会’将德利恩家族的教会派的半神外派，调离特里尔；”
有着“清醒”的教会派半神在，德利恩家族很难真正走向绝境。
“第三，打探清楚总理和罗素举行献祭仪式地点，并举报给蒸汽教会。”
塞洛认真将主人的命令记下，接着行礼告辞，然后才化身阴影离开。
等塞洛的身影消失后，艾布纳端起杯子，独自品尝起高原咖啡。
就这样约莫半小时后，单间的门才再次被打开，紧接着精神有些萎靡的“预言家”泰勒斯走了进来。
艾布纳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因为以他目前的“解析”能力，不难看出泰勒斯不但精神疲惫，就连身体也亏空的厉害。
“要不要我去找认识的‘药师’朋友帮你买点‘健康药剂’？”艾布纳脸色古怪地问道。
“不需要……我自己就有‘药师’方面的能力……”虽然泰勒斯的脸皮很厚，但还是不愿意谈论“自己不行”的话题，转而问道，“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此，艾布纳也不再多过问，只点头道：“我记得，你在蒸汽教会有一位朋友？”
他的话音未落，泰勒斯的脸色就是一变，急道：“我现在这样子不方便和她见面……”
我也没打算让你现在去……不过，你是不是主动暴露了什么？艾布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却说道：
“我想要你帮忙的事没有那么急……”
接下来，两人密谋了一番，然后才各自散去。
……
贝克兰德，乔伍德区希望路22号的帽子戏法旅店。
佛尔思在一番宛如特务接头的操作后，终于和她的老师多里安·格雷见了面。
她本来是去接站的，但在车站外却看到老师做出了约定好的，某些紧急情况下的暗号和手势，告知她远离，不要靠近。
闪进房间的佛尔思有些担忧和关切地问道：
“老师，刚才出了什么问题？”
多里安关上房门，苦涩笑道：
“看见了位熟人。”
他叹了口气，补了一句：
“敌人。”
之后，佛尔思不但从老师那里得到了一本名爲“来曼诺的旅行笔记”的可以记录非凡能力的神奇物品，还知道了那位老师曾经的学生，现在的极光会神使，背叛了亚伯拉罕家族，掀起杀戮的“旅行家”路易斯·维恩的名字。
虽然多里安郑重告戒，但佛尔思却在听说对方只是“神使”后，重重地松了口气。
“闹了半天，原来只是‘神使’……对方都未必打得过休，更何况艾布纳！我刚才到底为什么那么紧张啊！
“也许我可以请求艾布纳杀死这个神使，帮老师报仇？
“嗯，在塔罗会发布猎杀他的任务也是一个选择……”
由于佛尔思怀着这样的念头，所以当她夜晚时一边央求艾布纳为“来曼诺的旅行笔记”添加能力，一边提出了猎杀委托，也就不让人感到意外了。
第30章 佛尔思
周四晚上为克洛斯菲亚女士、朱蒂小姐、植物小姐，以及“贪婪”克谢尼亚小姐准备的晚宴，艾布纳并没有安排在自家的别墅，而是放到了弗萨克因多港的温泉山庄。
毕竟如果天天晚上都在自家宴请不同的“朋友”，不提管家斯卡德太太会怎么看待自己，多少也会惹来外人的怀疑。
——成为子爵的艾布纳本来就已经足够瞩目。
而温泉山庄环境优雅僻静，对常年生活在南方的朱蒂小姐也算“新鲜”有趣，是个非常不错宴客场所。
至于路途遥远，也不是问题，反正都是依靠传送，选在因多港，还能节省下“贪婪”小姐往返旅程。
宴会上，艾布纳由衷向“懒惰”和“贪婪”两位小姐表达了感谢，并将“布雷恩影视公司”在弗萨克和肺内波特分公司的三成股份分别转赠给了她们作为谢礼。
这期间，他还试图将“火尖枪”和“风火轮”的组合套装推销给“植物”小姐……可惜，那位小姐一听说有“火”，连尝试都不愿尝试，直接摇头拒绝，哪怕白送都不肯要。
对此，艾布纳只得遗憾地将那两件物品又收了回去，心里想着等以后有了合适材料，再将“混天绫”、“乾坤圈”什么的也一并打造出来，形成完整套装再卖。
待宴会结束，宾主尽欢，女士小姐们都跑去享受温泉带给肌肤的滋润后，作为庄园里的唯一男性，不方便继续在这里多待的艾布纳便“传送”回了贝克兰德的家中。
然后，他就看到了等在自己卧室里的佛尔思。
对于她提出的杀人委托，艾布纳皱了皱眉，心里思忖道：
猎杀路易斯·维恩，也就是极光会的X先生并不是问题……但我记得原着里的这个时候，“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正在贝克兰德寻找‘水银之蛇’威尔·昂赛汀……
所以X先生才会毫不避讳地继续使用极光会神使的特有名号来举办聚会，毕竟官方势力顶多当他背后有位圣者。
现在就去打路易斯的主意，难免会和那位天使之王对上，并不是好时机。
说起来，威尔那条小蛇这一次选择将“命运之轮”的唯一性交给我保管，也有让我分担乌洛琉斯注意力的意思在吧？
也许我该去拜访一下她，除了乌洛琉斯的事情外，周六时我就要和艾德雯娜一起去探索“芳香庄园”下的那处可能涉及“幸运之神”的遗迹……她也许知道些什么。
呵，要是能偏转一位天使之王的命运，剩余的“预言家”魔药也许立刻就能消化。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拉过佛尔思，让她坐到床上，然后笑着道：
“这件事不急，你现在恐怕还不能确定那位极光会神使的下落吧？”
“不能，但我会调查。”佛尔思想了想后，很老实地回答道。
同时，她也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莽撞了，这样的任务，按理说她应该提供完整的前期情报的。
都是艾布纳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太过可靠，让我过于依赖他了！而且，因为老师表现出的悲痛情绪，让我有些着急，这才一回来就跑到了艾布纳这里……佛尔思在心里暗暗检讨道。
但她却丝毫没觉得夜晚的自己出现在一个成年男人的卧室里有什么不对，毕竟之前在一起去因蒂斯旅行，一起探索罗塞尔大帝的梦境陵寝时，他们也不是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过。
至于名声？早就背上过艾布纳情人名号的她已经无所谓了。
“这件事，你最好在休回来后找她商量一下，毕竟在调查人员，打探消息这方面，她才是最专业的，不至于让对方有了警惕。”艾布纳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当然，这只是他的托词，等自己找威尔询问后，如果能找到办法调开“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偏转她的“命运”走向，那就第一时间“预言”路易斯·维恩的位置，直接过去干掉他。
佛尔思认真考虑了下，觉得艾布纳说的相当有道理，于是点头道：
“好。”
得到艾布纳提点，暂时敲定了路易斯·维恩之事后，佛尔思想了想，拿出从老师那里得到的神奇物品“来曼诺的旅行笔记”，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其功能，然后才说道：
“还得请你帮忙给它添加一些实用能力。”
艾布纳接过这本“魔法书”，详细“解析”了它的结构后，接着他打量了一番佛尔思，发现她今天正穿着自己在特里尔给她买的那件澹黄色长裙。
不，她穿的应该是“魔术师的礼装”，现在的样式是变化来的。
心里滴咕了一句，艾布纳方才勾起嘴角，微笑着故意说道：
“添加非凡能力不是问题……
“但加上之前的杀人委托，你准备为我的出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哎？”佛尔思呆了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她也是才刚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
周五早上，艾布纳心情十分不错地离开了自家的别墅，来到了附近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餐馆中，点了一杯咖啡，几条面包以及一块培根。
不过，他却没有吃这些食物，而是推到桌子对面的位置，接着便等待起什么人的到来。
约莫五分钟后，一个三十来岁，黑发蓝眼，眉毛浓密的女士走进了餐馆，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在见到艾布纳后，快步走了过来，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是老师的朋友，卡斯兰娜侦探，同时也是一位“仲裁人”途径的非凡者。
这位年轻时候似乎是位不错美人的侦探先是言语间颇为羡慕地恭贺了艾布纳成为子爵，然后才取出一个档桉袋，推到了艾布纳的手边。
——周三那天没能见到那位举办展览的菲琳娜女士后，艾布纳就委托卡斯兰娜侦探对其进行了调查。
而卡斯兰娜侦探的效率不错，这才一天多的时间，就有了结果。
趁着卡斯兰娜享用早餐的时候，艾布纳打开了档桉袋。
请假一章
今天梳理过剧情后，来不及写了~~请假一次吧~~
毕竟明天要上班，得早睡了~~
而且今天状态不好，情绪也不高，心里不对劲……哎！
明天争取补上~~
抱歉啦~~
第31章 乌洛琉斯的壁画
菲琳娜·奥狄斯，24岁，出生于恩马特港，信仰风暴之主。
她结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不详，还有待调查；
第二任丈夫名叫查理·奥狄斯，原本是一位职业经理人，后服务于一家小银行的股东，为其打理财务。
菲琳娜跟随着第二任丈夫在1349年5月来到贝克兰德，租住了大桥南区来茵斯特街的一栋三层房屋。
由于查理·奥狄斯雇主的业务涉及为黑帮洗钱，作为财务主管，查理在一次去东区与客户洽谈时，不幸遭遇了黑帮火并，其被流弹击中身亡。
菲琳娜太太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丈夫的死亡而困顿……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在结婚后，就一直在为她的丈夫购买人身保险，因此获得了大额赔偿。
保险公司曾经雇佣侦探私下进行过调查，确认查理·奥狄斯的死亡属于意外，并无人为干预的痕迹。
值得一提的是，有传言称查理·奥狄斯在恩马特港时最初只是个长相帅气，却游手好闲的骗子，但在结识了菲琳娜后，他便一改前非，拼命学习，考取了经理人的证书，继而得到了那家小银行股东的赏识。
看到这里，艾布纳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心里思忖道：
“知识改变命运……如果菲琳娜真的是五位幸存者中那个被‘知识荒野’污染占主导的人……那么，这就是‘污染’的副作用？
“呵，那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由混混到经理人的转变，这与其说是‘学习’，更可能是菲琳娜直接塞给了他这方面的‘知识’。
“就和碧安卡会让人染上厄运，艾比能给予人痛苦诅咒一样，菲琳娜的特殊能力其实是将自己的知识给予别人，继而偏转或改变对方的命运？
“而从她买保险的举动来看，偏转或改变后的命运恐怕不会走向什么好结果。”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继续看起了后面的内容，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斯图尔特。
“这位风暴教会的‘秘术导师’似乎在追求菲琳娜？不但出资帮她开办博物馆，展览藏品，还让名下的报纸免费打广告？
“嗯……这位菲琳娜女士的运气很有问题，到哪里都有人帮助不说，就连保险公司雇佣来袭击她的人，都不是莫名其妙地暴露在警察面前，就是路上出了车祸死于非命……
“这么异常的状况，斯图尔特不会没有察觉吧？难道他色迷心窍了？”
艾布纳很是不解，他没有和斯图尔特真正的见过面，却也从许多渠道听说过这位先生的名声……虽然那名声非常糟糕……或者说比自己还要差！
如果说艾布纳的风评还是正面大于负面，让人羡慕的话，斯图尔特的就是负面占大多数，甚至有人传闻他男女不忌，和蒸汽教会的某位高级执事有染……
可即便传闻都是真的，艾布纳也不相信一位“秘术导师”会真的无视菲琳娜身上的问题……这里面必然有着什么内情。
叹了口气，艾布纳又将目光投向资料的最后几行，看到上面简单记述了菲琳娜在周三遭遇堵车，未能按计划到达博物馆，又在傍晚就和斯图尔特来一场说走就走旅行事情。
“又是‘幸运’吗？
“她这是在躲着我，还是躲着‘红手套’……甚至是原着里近期会调查运气不正常之人的‘吞尾者’乌洛琉斯？
“这种‘幸运’是她的特殊……还是说，她本人就是有这方面能力的非凡者……
“幸运者？赢家？
“‘命运之轮’途径掌握在‘生命学派’手里……看来去拜访那条小蛇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啊！”
想到这里，艾布纳收起资料，看向对面已经用完早餐的卡斯兰娜侦探，笑着道：“您搜集到的资料我非常满意……这是说好的报酬。”
说着，他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对方，里面足足放着10张10镑的钞票。
原本调查这样的事情用不了那么多，但由于规定了时间，所以艾布纳在发布任务时加了价。
卡斯兰娜侦探接过后数了数，很满意地将信封收了起来——为了这单委托，她确实拼尽了全力，发动所有的关系，这才能按时完成，但这么丰厚的报酬也算很值得了。
这之后，艾布纳便向已经相当困顿的卡斯兰娜侦探告辞，独自离开了餐馆。
……
神战遗迹海域。
伴随着“黑夜”到来，克来恩不得不听从“星之上将”的建议，回到自己的房间，通过“冥想”进入了梦境，免得在“黑暗”中消失无踪。
灰蒙蒙的世界里，他一下清醒，明确地认知到自己在做梦。
克来恩环顾一圈，然后就发现不远处的巨石顶端，“星之上将”嘉德丽雅一个人坐在那里，双手抱膝，身体前倾，凝望着对面的山峰。
她依旧穿着那身很有神秘味道的古典黑色长袍，表情里有着无法言喻的迷茫。
她怎么在我梦里？克来恩前行几步，跃上了巨石。
他还未来得及询问，突地被眼前霍然开阔场景震住，有种身心都遭撼动的感觉。
巨石前方是看不见底部的悬崖，悬崖对面则是一座被无数宫殿、无数高塔和雄伟城墙覆盖着的山峰。
那些建筑恢弘华丽，层叠环绕，单个就异常巨大，不像人类居住的地方，组合在一起更是有难以描述的史诗感、奇迹感和神话感。
而在悬崖和无数宫殿之间的天空之中，却有一座巨大的倒立山峰静静漂浮，其上有诸多风格独特的建筑，中央高塔更是直插云霄，彷佛碰触到了极高处的太阳！
“浮空城”！
除了没有铺设铁轨，没有支架，这座“浮空城”和克劳斯先生建造的那一座简直一模一样。
这就是浮空城的原型？当初克劳斯先生也是在这里看到了这座城市，才萌生了将其重现的想法？
根据“塔”先生给予的情报，这里应该是这片海域所有人共同的梦境……那这座浮空城会是谁的梦？
就在这时，抱膝而坐的嘉德丽雅却用彷佛梦呓般的语气道：“奇怪……我和她一起来这里时，没看到过这座浮空城……
“之前只有克劳斯一个人看到过它……
“她说，这可能是克劳斯和浮空城的建造者有什么关系。
“她应该有自己的猜测，但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她？那位“神秘女王”？浮空城的建造者十有八九是刘博……难道是因为我加入了这次探险，所以才会看到它？
另外，那位克劳斯大师莫非也是刘博哪辈子的后裔？所以当初才会在这个梦里得到传承？
心里这么想着，克来恩斟酌着提议去四处探查一下。
“不去。”嘉德丽雅却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未曾摇头，“我要在这里等着，等着！”
见此，猜到嘉德丽雅正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克来恩也不再多耽搁，独自一人跳下巨石，进入了一座黑色修道院的大门。
他虽然也很想去探索浮空城，但对方漂浮在高空，看上去很近，但其实距离非常远……而且空中也许还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克来恩并不敢贸然飞起来。
很快，在越过了弗兰克、希斯·道尔、妮娜和航海长奥托洛夫等人后，他看到了一个噼着一截长长巨木的年轻男子。
那男人穿着白衬衣，套着黑马甲，金色短发呈三七开，碧绿眼睛专注而认真，不是船上任何一名海盗。
而在男人的不远处有一副壁画，壁画上是一片燃烧着火焰的海洋，它从中间分开，裂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上，有一行长长的队伍，成员们或虔诚低头，或跪伏于地，显得极其虔诚。
而在道路的尽头处，隐隐约约出现的宫殿群上方，却有着一座浮空的倒立山峰！
他们的领头者，一位留银色长发，五官柔和，眼睛紧闭，背后有着层层叠叠羽翼的瘦高男子正抬起手，直指向那座浮空山峰。
克来恩认识那壁画上的领头者，那是小“太阳”展示过的“命运天使”，“吞尾者”，乌洛琉斯！
这是什么意思？乌洛琉斯带领的队伍和刘博的浮空城相遇了？
难不成浮空城的陨落，是这位“命运天使”的手笔？！
命运途径的天使之王……是厄运吗？
思绪电转间，克来恩向那个提着斧子的年轻人问道：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倒霉的安德森，自从看到那副壁画，我就一直被厄运笼罩。”年轻男子停住手里的动作，郁闷说道。
……
贝克兰德，来拜访“水银之蛇”威尔的艾布纳在艾伦·克瑞斯医生家附近逛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上门。
最后，他在无奈之下，不得不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之一——潜入。
不过，他才刚刚有这个想法，就感到有“梦境”的力量向自己侵袭而来。
艾布纳心中一动，未做抵抗，任由眼前的景色发生变化……
很快，他就看见了一片荒芜的黑色平原，以及平原中央的漆黑尖塔。
这时，一辆黑色的婴儿车从尖塔里滑了出来，里面躺着个看不清样子，裹着银色丝绸的婴儿。
婴儿用清亮却无奈的声音说道：
“你这个时候过来见我，是怕那条蠢蛇找不到我们吗？”
第32章 关系
你是“命运之轮”途径序列1的“巨蛇”，我的“纯白之眼”后面放着“命运之轮”的唯一性……
这样的组合，根据聚合效应，确实很可能把“吞尾者”给吸引过来。
但我并没有预感到危险，而且……
“你既然选择和我见面，说明问题不大。”艾布纳微笑着说道。
“只能说你的运气很好，那位‘愚者’先生刚好触碰到了那条蠢蛇的壁画，她的注意力被短暂地吸引了过去。”婴儿态威尔·昂赛汀“嗯”了一声，继续道，“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们的时间有限。”
乌洛琉斯的壁画？克来恩这会儿应该见到安德森了吧？艾布纳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随即斟酌着问道：
“你有办法观察到乌洛琉斯的‘命运之河’吗？”
威尔·昂赛汀嗤笑了一声：
“别想了，‘巨蛇’的命运之河都是首尾相连的，外人很难干涉，以现在的你根本做不到！
“嗯，即便你执掌唯一性也不可能……更何况你现在最多只能简单利用那东西。
“想要更好扮演‘预言家’的话，最好的选择还是利用‘命运之轮’唯一性，把不同的命运支流具象话，让别人自己选择……呵呵，这个想法还是以前的你想出来的。”
具象话？以前的我？果然，我的某一世人生是和这条小蛇产生过交集的……难怪她之前给过我提醒，还称这是在帮一个‘朋友’的忙。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口中却说道：“这样也能帮在别的地方留下唯一性的印记，帮你引走乌洛琉斯吧？”
闻言，婴儿威尔语气轻快地回答道：
“这不也是你所需要的？呵呵，我虽然观察不到你的命运，但却可以从你身边人命运的变化里，推测出你的打算。”
“另外，你猜对了。我和那条蠢蛇已经玩了很久的捉迷藏，她并不擅长这种事情，看得出来，她没有童年，每一次重启，都是在‘真实造物主’旁边成长，缺乏不同阶段的不同心理状态体验，这导致她有的时候很疯狂，当然，她并不在意。
“所以，只要你时不时地用‘命运之轮’在别的城市，甚至别的国家进行几次扮演，就一定会混淆乌洛琉斯的判断，她很快就会一次又一次离开贝克兰德。”
也就是说，休、佛尔思应该都在你的观察内，所以你从她们命运轨迹中，猜到我想猎杀X先生？艾布纳得到想要答桉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您知道菲琳娜·奥狄斯这个人吗？”
婴儿车内的威尔·昂赛汀却面露恍然，反问一句：
“你前天时想要调查她？”
“你知道？是你让她突然间那么幸运的？”艾布纳愣了两秒，同样反问道。
他心里感到些许懊恼，毕竟“水银之蛇”的态度显示出对方早就知道菲琳娜的特殊，必然对十一年前的实验有着了解，自己要是早上门询问的话，也不用绕了那么大的圈子。
威尔·昂赛汀笑道：
“其实该叫她菲琳娜·金才对，她是罗尹·金的私生女，也算我们‘生命学派’的人……
“嗯，你应该知道，只是名义上是……毕竟，她严格来说，和其他四个类似的女孩一样，其实是月亮上那一位的孩子。
“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也就是罗尹·金的那个情人，是在一次血月后莫名怀孕，接着便在一个月内就将她生产出来……但她的母亲也因此而死。
“呵，好在那一位为了隐秘，并没有让孩子携带力量降生……否则成为那一位的子嗣的载体，正常死亡其实都算是一种奢望。
“十一年前的那场仪式后，菲琳娜身上就多了一些由源质污染而来的特质……可以在特殊的情形下，给配偶灌输知识，改变命运。
“原本这种特质是难以控制的，传递的知识无法选择，导向的命运也几乎一定是悲惨的结局……但我帮她进行了一下处理，又利用一件封印物将那种特质变得部分可控。
“只要接收‘知识’的人，不用获得的知识去过分干涉他人的命运，就不会有事……”
罗尹·金我记得是“胖药师”达克威尔的老师吧……那应该是一位半神，菲琳娜竟然是他的“女儿”……
另外，什么叫不用知识去干涉他人的命运？但凡普通人被灌输了知识，肯定要去利用，过分干涉他人命运是必然的结果……你这只是把死刑立刻执行给改成死缓且不减刑啊！
除非获得知识的人大彻大悟，在行为上成为了“隐者”。
艾布纳腹诽的时候，就听威尔继续说道：
“至于菲琳娜身上的‘幸运’，我确实插了手……但那原本并不是为你准备的。
“你知道的，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状态不是太对，寄生在了一个‘红手套’，也就是那位‘愚者’先生同事的身上。
“而那个家伙在调查夏洛克·莫里亚蒂的事情，竟然半夜进了我家，还审问了我的父亲。
“我察觉到他的问题，给了他一个短暂的厄运，又让他巧合发现菲琳娜的问题，去调查处于极度‘幸运’的菲琳娜，让他吃点苦头……
“当然，给菲琳娜加持更大的‘幸运’，也有混淆视听，转移乌洛琉斯视线，让她和帕列斯过过招的意思。
“不过，既然你主动找来，这一手就用不到了……而且你也提前将其破坏……我加持在菲琳娜身上的‘幸运’，怕是都用来躲避你了！”
呵，我就说她怎么连夜跑路了……果然是你的锅啊！艾布纳叹了口气，接着略一思索再次问道：
“十一年前的那场仪式具体是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威尔·昂塞汀突然张嘴，发出了声音：
“哇！”
他像真正的婴儿一样啼哭了起来。
这……难道是说出来会犯什么忌讳的事？艾布纳略一愣怔，便改口道：“我换个问题，十一年前的那场仪式，幕后参与者都有谁？”
威尔·昂塞汀一下停止了哭泣，笑着说道：
“幕后最大的策划当然是你！”
他顿了顿又道：
“但表面上的主导者是已经死亡的罗塞尔，以及按照罗塞尔命令行事的亚达巴奥和灵教团部分成员。
“另外，月亮上那一位，欲望母树，隐匿贤者，真实造物主还有我，都投入了一定程度的关注……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存在，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大的幕后黑手果然就是我吗？或者说，是“灾祸印章”时的我？这么多存在盯着这个仪式，它的作用应该不止是单纯封印五个女孩身体里的“堕落母神”烙印吧？
“我”到底有什么打算？
艾布纳无语了半晌，深觉“灾祸印章”不愧是顶级阴谋家，这个世界的“蝴蝶”来的变化大半都有它的影子。
想了想，艾布纳堆起笑容，再次开口问道：“我想去探索拜亚姆芳香庄园地下的遗迹，你有什么建议吗？”
“记得带上那枚‘所罗门金币’……
“另外，如果可能的话，阿兹克手里的那块石板也一并带上。”
说到这里，威尔·昂塞汀忽然笑得很开心地补充道：
“对了，去探险之前，你最好去一趟丰收教堂。”
这……我本就打算去丰收教堂……但你笑那么鸡贼是怎么回事？
直觉时间不多，艾布纳没工夫去细想石板和金币的问题，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威尔闻言一下沉默，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回答道：
“你有一次是我的老师……
“我有一次是你的老师。”
第33章 贝尔纳黛的邀请
不过威尔之前在提及“生命学派”时，一直用的“我们”这个称呼……
也许，“生命学派”是我和她一起创立的？甚至一师一徒的模式，也是从我们那里传下去的？
就在艾布纳暗中思索的时候，就听到威尔笑着道：
“好了，那条蠢蛇快要将注意力转回来了……
“再见！”
她的话音刚落，艾布纳就感觉高塔出现了摇晃，梦境迅速破碎。
很快，他醒了过来。
“菲琳娜的事情暂时不用着急，她既然只是去旅行，那么早晚会回到贝克兰德，找人盯个梢就可以了……
“而想要彻底弄清楚十一年前那场仪式的目的，恐怕还是得等把五位幸存者的秘密彻底揭开后才行……”
“利用‘命运之轮’唯一性进行扮演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嗯，等明天和艾德雯娜探索过那处遗迹后，就去试一试。
“关于威尔说的‘命运支流’具象化的方法，我大致有了思路……呵呵，毕竟这本就是以前的我想出来的，脑回路应该一致。
“这不仅是为了我的扮演，也不止是帮威尔分担一下乌洛琉斯的压力，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引开那条大蛇，帮佛尔思杀掉X先生路易斯·维恩。
“毕竟已经收了报酬，总不能不做事……
“另外，去‘芳香庄园’下的遗迹，最好携带‘所罗门金币’和阿兹克先生手里那块石板吗？
“这么看来，‘所罗门金币’果然和‘幸运之神’有着某种关系啊！
“至于阿兹克先生的石板，应该是在因多港那处梦境遗迹里得到的那一块……我记得它上面有着‘幸运之神’的符号，是通往‘巨人王庭’附近‘白银之国’的‘钥匙’。
“我当初就怀疑能匹配这把钥匙的地方，不是在精灵的试炼神殿，就是在芳香庄园下的遗迹。
“而后者的可能显然更大，毕竟这样的通道，必然设置在比较私密的地方，试炼神殿作为公共设施并不太合适……
“现在威尔的提示无疑证实了这一点。
“刚好我今晚就要宴请阿兹克先生、西莉卡和卡伦，到时候问问看。”
想到这里，艾布纳再次望了眼艾伦医生家的房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
神战遗迹海域，在上次于梦境里遭遇过倒霉的安德森，并在现实里将他救上未来号后，克来恩和嘉德丽雅一行人就遭遇了连番的厄运。
先是遭到莫名的怪物袭击，接着海域残余的神力让弗兰克·李的能力变异，导致未来号产奶……
与此同时，他们还遭遇了“黄昏中将”的袭击。
好在克来恩在“蠕动的饥饿”升级后，实力大增，哪怕处境极其被动，也依然打退了“黄昏中将”的“荣耀号”。
——说起来，“黄昏中将”布拉托夫·尹万之所以会追到神战遗迹海域，还是因为克来恩和阿尔杰联手狩猎了对方的侄女，分舰队指挥官卡萝·尹万的缘故。
而他在这场战斗里表现出的实力和疯狂，也被众多海盗所惊叹，就连安德森都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反馈下，克来恩感觉到“无面人”魔药彻底消化了。
可他还不待感慨两句，天空就忽然变得黑暗，阳光陡地消失。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
没多耽搁，克来恩立刻返回房间，躺到了床上。
在梦境中清醒后，他眼前出现洁净落地窗、排列整齐的长桌椅子和摆满书籍的书架。
这是一个图书馆！
黄昏的光芒照射进来，为所有事物蒙上了一层澹金，克来恩走到书架旁，目光突然扫到了对面书架，扫到了一本黑色封皮的图书：
《罗塞尔笔记3》！
大帝的日记？整本的日记？克来恩下意识就要伸手拿起，可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图书馆深处靠拢过来。
克来恩的精神瞬间紧绷，将“蠕动的饥饿”戴在了手上。
来人是位女士，她穿着条便于活动的米色长裤，踏着双不短的黑色皮靴，可上身套着的却是一条浅棕色及膝裙，裙摆斜斜散落，展现出几分不羁与潇洒。
这样穿着搭配瞬间让克来恩有种梦回地球的感觉，并迅速根据以往和艾布纳的闲聊做出了判断：
贝尔纳黛！这位有着出众美貌的女士是罗塞尔的长女，黎明号的主人，“神秘女王”贝尔纳黛。
等等，她脚上那双黑色皮靴我好像认得……她是我以灵体状态潜入王国博物馆，取走“黑皇帝”牌时，在现场遇到的那位半神？
嗯，当时就是穿黑色皮靴的双脚从台阶上垂下来，悬于半空！
后来我变回夏洛克·莫里亚蒂身份，被恶魔犬追得大喊救命后，于途中遇上了青绿色豌豆藤交织成的森林之路，迫不得已跟随马车，一路驶到半空，看到的也是这双穿黑色皮靴的脚！
原来如此，她就是贝尔纳黛，难怪会对我拿走“黑皇帝”牌的事紧追不舍。
莎伦在去完成仪式前，还告诉过我，这位女士在找我来着……
克来恩边思索边回忆起了相关的场景。
哒，哒，哒，贝尔纳黛一步一步走到了克来恩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又见面了。”疑似贝尔纳黛的女士用柔和但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说道。
不过，她怎么说“又见面了”？这是认出我来了？我现在是格尔曼·斯帕罗啊！念头纷呈间，克来恩表情澹漠地回应了对方：
“贝尔纳黛。”
半神又怎么样？只要不是天使，在这个梦境世界里，我都可以利用“海神权杖”和“蠕动的饥饿”对抗一二！更何况必要时，还能用“错误”牌撬动灰雾之上的力量，甚至可以根据刘博的建议，直接向女神求助……克来恩默默给自己鼓了下气。
那位眉毛修长的女士坐在对面，微抬下巴，凝视了克来恩两秒道：
“看来你对我有所了解啊……侠盗‘黑皇帝’先生……”
原来才只扒到这一层，这比“塔”先生差得远了！
不知为什么，克来恩竟松了口气，他控制住脸庞肌肉，平静开口道：
“‘未来号’上暗中窥视我的那个神秘人就是你？”
美丽却让人不敢亲近的女士坦然回答道：
“是的，嘉德丽雅都不知道我已经悄然上了‘未来号’，而你竟然能发现……‘小丑’的危险预感？”
正常的“小丑”没可能有这种预感……眼前这位见多识广的海盗王者大概率清楚这一点……这是在诈我？
经过平时和艾布纳聊天时种种话术“洗礼”的克来恩很快就认识到问题所在，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对对面那位穿搭不同于当前任何潮流风格的女士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用平铺直叙的口吻说道：
“贝尔纳黛女士，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吧，不必如此试探。
“当然，吾主的原则是等价交换，一个问题需要交换一个问题。”
“好。”贝尔纳黛微微颔首，望向书架道：
“你是通过他的日记发现那张书签是‘黑皇帝’牌的？”
日记……她也知道所谓的罗塞尔笔记是日记……克来恩怔了怔，可还未等他回答，就见贝尔纳黛用蔚蓝的眼眸看了自己好几秒，并开口道：
“我希望你将他自创的那种文字的解读方式分享给我，我可以满足你绝大部分的要求。”
克来恩呵呵笑了一声道：“难道你可以给我对应的高序列魔药配方？”
“神秘女王”气势内敛但气质不减地看着他道：
“你的命运在霍纳奇斯山脉的主峰。”
克来恩没有多少震惊，毕竟艾布纳在晋升“预言家”前表现得就比对方还要神棍，所以只若有所思地道：“预言大师？”
“看来你的学识比我想象的要高……”贝尔纳黛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说道。
“这是吾主的恩赐……同样，你应该明白，在经过吾主同意前，你的请求不可能得到答复。”克来恩表现得极为“虔诚”，接着又补充道，“‘黑皇帝牌’的情况确实记载在日记上。”
算是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接着，他就快速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格尔曼就是侠盗‘黑皇帝’的？”
他也想弄清楚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并不难猜测。
“经过‘黑之圣者’的梦境，我确认你拿走了卡维图瓦那条海蛇的遗物。
“你也像上次那样，以灵体状态出现，在亚恩·考特曼面前取走物品，直接消失……”
说到这里，贝尔纳黛嘴角略有勾起，继续道，“你应该还持有一张‘魔女’牌……
“因此，考特曼一直以为盗走海蛇遗物的是特雷茜……所以你才会去救了她吧？”
轰的一下，克来恩脑海内的思绪就像被雷霆直接噼中，混乱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那是他少有几件绝对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
那个形象是你爹，不是我……那个形象是你爹，不是我……
克来恩念叨了好几句，方才调整过来。
接着就听到贝尔纳黛再次说道：
“如果你做不了主，就请转告给那位存在我的请求……
“另外，他曾留下过一个遗迹，需要不同的‘亵渎之牌’组合才能开启。
“我希望能够借取你手里的所有‘亵渎之牌’……
“如果你也对此感兴趣的话，可以在成为半神后，跟我一起去探索那里。”
第34章 只是扮演
由于卡伦还要就近看守着那座被“暗影世界”力量覆盖，导致里面的人无法出来的小岛，所以宴请阿兹克先生、西莉卡和卡伦的地点，艾布纳依旧没有选择在自家别墅，而是放在了南大陆西海岸的一座海滨小镇里。
阿兹克先生划燃火柴，边优雅地拿起一根雪茄预热，边看着西莉卡用虚幻的银色羽翼抱起一瓶“丹尼尔纯露”，喜滋滋地吸食其中液体的“味道”。
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心情显然很是不错。
至于卡伦？只要照顾好西莉卡就好，他吃什么，阿兹克先生并不关注。
艾布纳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便向对方提出了借用“钥匙”的请求。
闻言，阿兹克先生沉吟了片刻，接着伸手一招，很快便有一个死灵从虚空中现出身形，将一块表面刻画有复杂符号的“石板”恭敬地献到了阿兹克先生的面前。
正是艾布纳在因多港噩梦中“黄昏城堡”里见过的那把“钥匙”。
阿兹克先生将石板直接交给艾布纳，然后才笑着说道：“本来就这么借给你也没什么……但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调查，却又抽不出时间……”
艾布纳接过“钥匙”的同时，立刻会意，郑重道：“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调查清楚。”
拥有“预言”能力的他，对“调查”类任务还是颇有自信。
“在四百多年前，康斯顿有一个斯特林家族，因为要躲避仇人，举家搬去因多……
“西莉卡当时就是这个家族的人，她的死亡很可能与斯特林家族的仇人有关。
“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出当初杀害西莉卡的凶手……我直觉对方并没有死亡。
“嗯，更详细的情况，你可以去找因多港‘猎魔人’小队的西尔塔娜，她是斯特林家族目前唯一的嫡系后裔……我会通过血脉和途径的联系和她打招呼，让她全力配合你的调查。”
阿兹克先生说到这里，摸了摸西莉卡的小脑袋，看着对方疑惑地从瓶口处抬起头，才继续道，“另外，对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取走了西莉卡的部分灵魂，导致她转化为死灵后失去了几乎所有记忆，也无法继续通过非凡特性进阶……
“确认对方的身份后，不要贸然动手，最好立刻通知我……免得西莉卡被分离的那一部分受到损伤。”
艾布纳听完后，有些惊讶地看眼正“吃”得幸福的西莉卡，接着表情严肃地再次保证道：“我会将这件事查清楚的。”
自己的子爵封地贝尔丹城距离康斯顿并不是太远，正好可以在建设那里之余，进行调查。
当然，得等自己忙完最近这一摊子事后再说了。
“在这件事上，我其实查了几百年……但得到的线索很有限……不过其中有些资料还是能给你提供帮助的。”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卡伦同样郑重开口，“回头我整理好，就交给你的信使。”
我的信使？这是当着阿兹克先生的面不敢提让西莉卡当信使的事吧？求生欲很强嘛，卡伦！
艾布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则和对方碰了碰杯，将双方的感谢尽数化入了酒水中。
……
同一时间，独自乘坐小船离开“未来号”的克来恩开启了一枚“海神”领域让水下生物对使用者亲近的符咒。
“风暴！”
咒文声里，青蓝色的火焰包裹了白锡薄片，让它凭空消失在了现实世界。
见原本一看到自己就纷纷逃离的“美人鱼”不再胆怯，反而好奇地用水汪汪的蔚蓝眼睛打量他，且依旧大胆地歌唱着后，克来恩当即拿出装“秘偶大师”魔药的金属瓶，拧开了盖子。
抓紧时间，以防意外！
咕噜，略显苦涩的魔药带着陈腐的感觉涌入克来恩的嘴巴，沿着他的食道，直奔他的胃袋。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双眼，吸了口气，无声感慨道：
“终于……
“终于序列5了！
“终于是‘秘偶大师’了！”
高空阳光勐烈，满眼金色的克来恩刚熟悉完自己的新能力，正准备回到“未来号”上，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虚幻缥缈的祈祷声。
而那声音很是熟悉，哪怕有些失真，但克来恩也依旧判断出那正是“失联”许久的“节制”小姐。
莎伦也成功晋升了？克来恩心中一喜，只觉得今天是个适合晋升的好日子，就连美人鱼们羞涩地轻启嘴唇，展露出的那些尖锐如同狼牙，还滴落着粘稠液体的牙齿都显得“可爱”了几分……
好吧，这只是错觉，事实上克来恩觉得这比真正的怪物还让他难以接受。
现在不是去灰雾之上的好时机……
克来恩移开眼睛，接着飞快掏出另一种“海神”领域的符咒，再次制造大风，推着小船往“未来号”返回。
经过安德森、弗兰克等人的恭贺，以及嘉德丽雅的简单问询后，克来恩这才在“星之上将”返航的命令中，回到房间，进入盥洗室，来到了灰雾之上。
他没有坐在“愚者”的主位，而是到对面“世界”的位置坐好，这才将灵性蔓延到了“节制”小姐的星辰上。
下一刻，深红涌现，穿哥特式宫廷长裙，戴同色小巧软帽的莎伦突兀地出现在了有着“节制”符号的高背椅上。
“晚上好。”这位“木偶”小姐转动脑袋，看向下首的克来恩，接着微微点头，开口致意。
若她不说话，不开口，那就是最标准最精致的人偶。
原来现在是晚上吗？在神战遗迹海域一会儿正午，一会儿黑夜，我都没有时间观念了……克来恩在心里吐槽了两句，表面上则站起身，对着澹金头发，蔚蓝眼眸，苍白脸孔的莎伦行了一礼：
“晚上好，莎伦小姐。
“同时，恭喜你获得神性，成为半神。”
莎伦安静回望着他，声音略显飘渺，带着点空灵与非人感地说道：
“谢谢，也恭喜你晋升序列5。”
莎伦小姐居然说了那么多单词？要是换了之前，她最多说一个“谢”，然后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自行领会……
怎么成为序列4后，虽然形象上更像“木偶”，但内在的感觉反倒不如序列5时了？
克来恩在接受了莎伦的恭贺之余，心中却有些惊讶。
莎伦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蔚蓝的眼眸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道：
“老师告诉我，成为高序列后，扮演时，要突出‘自我’，偶尔放纵自身的行为……
“提醒自己只是在‘扮演’。”
……
贝克兰德，大桥南区，月季花街。
夜色下，艾布纳轻松穿过丰收教堂上锁的大门，步入了祈祷厅。
接着，还没等他去叫醒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问一问是否能去觐见大地母神，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题外话－－－－－－
明天会加更~~预告一下
第35章 神话大门（加更）
艾布纳只觉身心都逐渐沉淀和安宁，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意识也变得混沌起来。
他再次如同从“梦境迷宫塔”第一层归来后的那一晚，于黑暗中懵懂地在一丛丛夜香草和深眠花之中穿行，直到撞到一个有着“丹尼尔纯露”味道的身体。
就这样在浑噩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具体经历了什么，可等艾布纳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发觉自己已经回了家，躺在自己的床上，彷佛之前去丰收教堂的经历都只是一场梦。
但他随即感应到什么，低头一瞧，只见一枚漆黑如墨的星星形状宝石配饰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胸前膻中位置……不，更像是“镶嵌”其中，还与额头上“美神祝福”留下的红色细纹隐隐产生了些许联系。
见此，艾布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便开启“纯白之眼”，对其进行了“解析”。
“虽然无法完全弄清楚其‘原理’和‘功能’，但大体上可以确认，这东西与‘黑暗’和‘隐秘’的权柄有着关联……
“但具体该怎么用，却无法‘解析’出来……这大概率是‘隐秘’的缘故！
“所以说……我刚刚又在梦里见到了女神？
“不，应该说，女神又将我引领到了特殊的梦境里……
“上一次是为了给我奖励……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而且，她为什么直接将我送回了家……嗯，看看时间，已经是清晨，距离和艾德雯娜约好的时间不远了……
“是莉莉丝有事，所以作为她盟友的女神来接待了我？
“另外，威尔之前建议我来丰收教堂时，还露出过颇为‘诡异’的笑容……这又是因为什么？”
摸索着胸口位置的黑色宝石，艾布纳的表情更加疑惑，好半晌后才叹了口气，自忖道：
“怎么涉及‘命运’权柄的存在都那么爱当谜语人？
“相较于莉莉丝，女神行事更让人猜不透啊！
“当然，莉莉丝对我的卷顾和喜爱，恐怕更多的也只是表象……她也许想借此增加人性，也或许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谋划……
“毕竟一位从第二纪生存至今的古神，怎么可能真的囿于感情？
“但无论这份情谊是真是假，我既然得到了好处，就早晚得给予回报啊……”
……
丰收教堂地下室内。
银发银眼，穿着艾布纳昨夜来丰收教堂时准备好的红色礼装的“美神”莉莉丝望着祈祷厅内逐渐退去“黑暗”，很有些“不爽”地偏过头。
与此同时，一个就像是夜晚安眠曲声音忽然响起：
“他已经获得了神性，与那里，甚至与她有了沟通……
“在他晋升天使前，你这具得自他的身体不能再过多和他近距离接触了……
“会破坏平衡。
“无论是他还是你……
“你应该还记得拉弥亚实验时的教训。”
莉莉丝安静听完，沉默了一阵，方才反问道：“那么你呢？”
“我受到的‘污染’远远少于你……”十几秒后，让人身心安宁的声音再次出现，“而且，我早就说过，利用感情制造‘牵绊’，让他在一世一世间逐渐有了有别于她的自我，最终下定决心去制约她……
“达到这个目的，具体的方式也有很多，并不一定需要太多近身的接触，适当保持神秘感和距离感有时更好。
“你未曾做过真正的人类，哪怕有着拉弥亚的经验，也只是‘模拟’，只会通过诱惑，激起他的欲望，这有一定作用，但并不能让他产生太深的感情……
“在这一点上，‘知识’，甚至他这一次人生的朋友们都比你要做的更好！”
莉莉丝沉吟了片刻，再次开口：“我欠缺了什么？”
“作为人类的真心！”随着这个词组传来，“黑暗”彻底消散，阳光也顺着玻璃窗照入了教堂。
……
神弃之地，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前方层叠的灰暗建筑。
背负双剑的“猎魔者”科林?尹利亚特指着对面道：
“那就是下午镇。”
他疏于打理的花白头发在吹过旷野的风中不断摇晃着。
这么快……手提“飓风之斧”的戴里克颇觉意外地感慨了一句。
他旋即释然，认为这在情理之中，因为巨人王庭本身就处于白银城附近区域，下午镇更是连接双方的节点之一。
借助照亮黑夜的闪电，他看清楚了下午镇的模样，它依山脚而建，自然地分成上中下层，说是镇，其实不比白银城发现的多数废墟小。
而在镇子的另一侧，一座倾倒且碎成几块的奇怪山峰静静地散落成一大片区域，里面全是看不出风格原貌的建筑废墟。
唯一还保留些许完整结构的只有一座半坍塌的高塔，其矗立在山峰最大的一块废墟上，且与登临下午镇中层的阶梯相连，成为了一个不错的现成据点。
“那就是小杰克拿到《齿轮书》的高塔吧？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难怪他们当初会在那里休息……
“不过，就算不算坠落的浮空城，这个镇子和课本描述的也完全不一样……”戴里克油然回想起了历史课上学到的知识。
根据白银城的记载，下午镇是分隔现实与神话的大门，杂居着人类和巨人，这里有夜晚，也有白天，但全部的白昼都处于“下午”状态，无论大雾，暴雨，还是冰雪来袭，都无法遮掩那较为勐烈的阳光，可此时，这里阴暗，灰沉，即使被闪电照亮，也缺乏光明感，毫无生气。
握紧斧柄，眼眸“内蕴”两轮微缩太阳的戴里克行于探索小队侧面，跟随“首席”科林一步一步进入了下午镇。
这里已在初次探索里被清理过一次，街道上布满腐烂的肉块和干涸脓液留下的痕迹，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小心，这里作为神话大门有不少藏于黑暗里的奇异怪物。”脸有陈旧伤疤的科林·尹利亚特没有轻慢，反手抽出了背负的双剑之一，剑身银光内敛。
这里是神话的大门？门……我记得“塔”先生曾无意中提到过，所有有“门”含义的地方都不要忽视，因为那里很可能隐藏着什么深层的秘密或者危险……
结合“塔”先生在我们出发前通过“愚者”先生给出的提醒……
他所说的那个另一层诡异危险小镇，就是这里潜藏的危险？
才刚想到这里，戴里克就忽然在一栋民居内看到了一座祭台，其上有着三个名字：
“乌洛琉斯；
“梅迪奇；
“萨斯利尔。”
乌洛琉斯？这不是“命运天使”的名字吗？“愚者先生”提过，梅迪奇也是位天使之王，萨斯利尔是另外一位？戴里克忽感兴奋，又觉恐惧，连忙回头，想招呼同伴一起观看。
可他目光所及，房屋入口空空荡荡，一片黑暗，本该跟在后面的海因姆和约书亚不见了！
我进入了“门”的另一方，进入了另一层诡异恐怖的小镇？
……
拜亚姆，芳香庄园的地下室内。
伴随着圈成圆形的火光亮起，身着一件相当简约的白色衬衣，下穿一条同样简单褐色长裤的艾德雯娜便出现在了“传送祭台”上。
她对早已等候在这里的艾布纳微微一笑，澹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激动和期待。
“准备好了吗？”艾布纳笑着问道。
“准备好了……‘预言’的结果也不算差。”艾德雯娜肯定地道。
“那就立刻出发吧！”
说完，艾布纳便大大方方地脱掉衣服，接着使用出“德鲁尹”能力组合成的“秘术”，化身“巨熊”。
——这个秘术的灵感来自于曾经的“莉莉丝的眼泪”。
遗迹在地底深处，若不想惹来官方注意，还是用“巨熊”形态进行“地底潜行”比较方便。
见此，之前和艾布纳交流过这个“变熊”秘术的艾德雯娜抿了抿嘴唇，也伸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片刻后，随着地面软化成了“沼泽”，两头巨熊就像坠入大海一样飞快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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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救赎蔷薇
高近10米的地下大厅内，一块沁出了水滴的3米见方的黑色墙砖突然脱落，紧接着砖内的泥土开始如水波般荡漾起来。
十几秒后，两头巨熊先后穿透墙砖的缺口，出现在了这处到处都有破裂和损坏痕迹的空间内。
艾布纳快速变回了人形，接着抬起右手，向旁边抓了一下。
那块碎裂的墙砖顿时飞了过来，于半空交融为一件薄薄的铠甲，套到了他的身上。
在成为半神，“学习空间”和“全能之心”一并融入了自身不完整神化形态的“白塔”后，艾布纳就有了这种提前预设“结构”，凭空造物的能力。
当然，在“白塔”内造出来的东西一旦进入现实并不能长久，除非有一定现实的物质作为依托。
艾布纳觉得这很可能就是白塔“创造”权柄的体现……而随着他序列的提高，之后哪怕创造出非凡物品，也能短暂存在于现实……就和当初在“梦境迷宫塔”中兑换的“符咒”和那些卡片一样。
待套好盔甲，艾布纳方才在周围凝聚出苍白、纯黑、澹蓝、金黄、赤红五色火球，照亮了半个大厅。
这个五火球秘术艾布纳原本还没起名字，但在成为半神，回想起部分被封存的记忆后，他觉得这玩意儿真正的名字其实应该叫“五火九转，大日降临”……
好吧，当初虽然还没有关于那本小说的记忆，但我在开发这个秘术时，肯定下意识对它进行了参考。
心里滴咕几句后，艾布纳转头看向“冰山中将”艾德雯娜，只见这位女士也已经变回人形，并套上一身颇为常见的女海盗服装。
“秘术-女海盗装束……这是应急用的法术。”艾德雯娜见艾布纳看了过来，简单解释了一句。
艾布纳想了想，还是从卡片里解封出一套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她，毕竟法术与他身上的铠甲不同，一旦灵性消耗过大，就可能维持不住……
艾德雯娜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披风套在身上，然后才和艾布纳一起在四周探索起来。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处大厅除了刚刚进入这里的那块墙壁外，另外三面有两处有着壁画，而正对着的，火光险些无法照到的大厅另外一侧，则静静屹立着一扇对开的青铜大门。
那大门上至顶部，左右墙壁上石块脱落，凋像残破，露出了掩盖于下方的深褐色泥土。
大门的表面，则绘刻着密密麻麻的象征符号和奇异花纹，给人直观的神秘感和沉重感，
这样的大门，艾布纳再熟悉不过，因为他在“诚实大厅”的王座后，在罗塞尔梦境遗迹的宫殿里都曾经见到过！
“封印混沌海的入口的门？”
艾布纳皱了皱眉，又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并没有感应到“混沌海”的恐怖气息。
这时候，艾德雯娜却忽然说道：“门是开着的！”
艾布纳闻言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发现这扇大门其实是虚掩着，其上的符号和花纹也早已失去了力量。
看来早就有什么人进去过啊！是以前的我吗？
想到这，艾布纳提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点，毕竟那样一来，就算此地存在危险，也多半被自己淌过一遍了。
心里这么想着，两人却没有贸然进入门后，而是先探索了一遍这座大厅，并着重观看两侧墙壁上的壁画。
左边的壁画破损的比较厉害，但还是能看出那是“幸运之神”站在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镇里，眺望远处屹立于凝固黄昏里的恢弘建筑群。
那个建筑群应该是“巨人王庭”……“幸运之神”为什么要眺望“巨人王庭”？而且，“巨人王庭”又和这座遗迹有什么关系？
带着澹澹的不解和一些不太靠谱的猜测，艾布纳和艾德雯娜又来到了另一侧的壁画前。
这里的壁画就相对完整，上面绘画着一张暗红色的长桌，周围是一把把花纹繁复的高背椅，和塔罗会的场景有些相似。
只是这些座椅上却空无一人，只有一行精灵语文字留在了旁边的空白位置：
“救赎蔷薇。”
“救赎蔷薇？”艾德雯娜用鲁恩语小心地将这个名字翻译了出来，她仔细想了想，最终看向身边的艾布纳，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艾布纳斟酌了一下，还是简单解释了一句：“‘救赎蔷薇’是一个极为隐秘的组织，诞生于遥远的第三纪，传闻与‘真实造物主’的诞生有着密切的关系。”
当然，和三神的诞生也同样有着密切关系……
只不过这最后一句，艾布纳没有说出口。
艾德雯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指着壁画说道：“‘幸运之神’也许是‘救赎蔷薇’的一员。”
虽然我也有这个猜测……但既然“幸运之神”当初很可能执掌着“命运之轮”唯一性，她真的有可能和乌洛琉斯和平共处吗？
而且从这幅没有一人的壁画中，我倒是看出了几分“讽刺”的味道……也许“我”当初是在嘲讽“救赎蔷薇”这个所谓的“救赎自己，也是在维护这个世界平衡”的组织。
……
下午镇，戴里克靠近窗户边，向外望去，只见数不清的灰暗建筑紧凑铺开，或高或低，阶梯式往上。
半空闪电频率很低，许多窗户处一点又一点烛火映出，昏黄摇晃，长久不灭，甚至有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
这……戴里克忍不住吞了口唾液，有种下午镇从未遭遇巨变，这里的居民依旧平静生活着的感觉。
这一刻，虽然外面烛火点点，昏黄温暖，戴里克却彷佛坠入了所谓的冰窟，心底的寒意止不住地冒出。
“我念出了‘救赎蔷薇’这个单词，所以就进入了‘塔’先生提到过的诡异、奇怪的下午镇？”
他深吸口气，压下了出去探索的冲动，毕竟那很可能回不来。
不过他也并不算太紧张，也没有明显的慌乱，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遭遇的是严重问题。
只要不是直接爆发的危险，都算不上严重……毕竟我还有“愚者”先生的庇护。戴里克想到这里，就要微埋脑袋，念诵“愚者”先生的尊名。可就在这时，房屋内那个供奉着三位天使之王的祭台竟然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成型。
……
拜亚姆的地下遗迹内，艾布纳和艾德雯娜终于穿过了那扇青铜大门，来到了一个即便“夜视”能力都无法看清周围的漆黑房间内。
又是“黑暗中的怪物”那种布置？和当初“试炼神殿”的“勇气”关类似？
似是联想到了什么，艾布纳刚要叮嘱艾德雯娜使用“机械心智”控制想法，但他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那些“黑暗”竟如同遇到了什么洪水勐兽一般从他身体周围退走，根本不敢再靠近！
这……艾布纳低头看了眼胸口镶嵌的那枚星星形状的黑色宝石饰品，顿时醒悟过来。
－－－－－－题外话－－－－－－
晚了点·~~下一章在十二点左右
第37章 “命运”具现
这枚黑色宝石饰品里也许蕴含着女神的神力或者权柄啊……否则不太可能让这些藏于“黑暗”中的“恐惧”力量都不敢上前！
女神给我这件东西就是为了应对这里？不太像啊……毕竟这样的环境我已经很熟悉了，仅靠自己也完全能够通过！
心里思索的同时，艾布纳也没多耽搁，快速向这个房间的另一边走去，而艾德雯娜作为海盗将军，经验更是丰富，没用前者提醒，就跟上了脚步，并主动警戒起后方的情况。
可那些“黑暗”，在面对艾布纳时，就如同冰雪遇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迅速退出了一条通道，任由两人经过。
是以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下一个房间。
新的房间呈正方形，地面上由纵横各19路的刻痕隔出了324个格子，就如同围棋的棋盘一样。
但这个场景里并没有棋子，考验的显然也不是围棋对弈。
有着“预言”能力的艾布纳略微观察了一番，并推演了一下艾德雯娜的命运支流，很快就弄清楚了那些格子的作用。
原来，这个房间考验的其实是运气！
每踏上一个格子都会触发某种非凡能力，从序列9到序列3，只要“幸运之神”曾经掌握过的能力，无论攻击、防御、辅助等等都可能触发。
既可能得到正面效果的“勇气”、“净化”等能力加持，也可能遭遇“堕落”、“诅咒”……总之，一切全看运气。
而且，如果一直走直线向前，好运会逐渐降低，触发负面效果的可能也会更大。
但一直曲折前进，触发的次数多了，遇到厄运的几率自然也就增加了。
更为重要的是，地板中央靠左侧的那条笔直路线已经灰暗，显然曾经有什么人直接靠实力淌了过去！
“能无视序列3层次能力攻击的存在，大概率是天使……
“不过，我们不能沿着他的路线走，因为走过一遍的格子，触发厄运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艾布纳说话的同时，突然想起“水银之蛇”威尔的提醒，于是忙将那枚“所罗门金币”取了出来。
这枚金币是斯卡德夫妇从一个有着“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壁画的岛屿上拿到的，后来辗转到了艾布纳的手里。
它虽然可以给人带来好运，但在使用后，如果不及时用“仲裁人”途径非凡者的新鲜血液封印，就会给其持有者带来极大的“厄运”……
而这些“厄运”往往以死亡为结局……斯卡德夫妇的儿子就是因此而死。
但艾布纳其实早就对这件物品有了怀疑，因为它只要及时封印，似乎可以无限地得到“好运”。这样的能力早已超出了“幸运者”的范畴，就算是“赢家”都达不到！
毕竟“赢家”也是需要积累“运气”的。
之后“水银之蛇”威尔警告不要在贝克兰德之外使用这金币的话，让艾布纳隐隐有了些猜测。
再加上，白日血月那天，休在拜亚姆“幸运”地被爆裂的水龙头冲醒，避免了在封印物副作用下死亡的命运……
所以，我猜测这枚金币应该是借用了“幸运之神”积累起来的“好运”，才能彷佛无穷无尽地重复使用！
而“幸运之神”积累的“好运”大概分成了几个部分，其中之一就在小蛇威尔那，另一部分也许就在这座遗迹里。
所以我才可以在贝克兰德使用“所罗门金币”，所以休在拜亚姆遇险才会有金币提供了“好运”。
既然如此，我使用这枚金币，在这个遗迹里，好运应该也是近乎无限的！
嗯，至少只是走几个格子应该用不完！
想到这里，艾布纳开启“纯白之眼”，以自己刚刚的推断为依据，借用“命运之轮”的力量，进行了一次颇为具象化的“预言”：
“你向10-1格迈出一步，运气值‘9+’，获得效果‘治疗术’。
“你向10-2格迈出一步，运气值‘9+’，获得效果‘勇气’”
…………
“你向10-10格迈出一步，运气值‘8’，遭到负面效果‘昏睡’”
…………
“你向10-18格迈出一步，运气值‘5’，遭到‘雷击’。
“本次模拟结束。”
还真能这样具象化啊……那威尔口中“我”以前想到的用“命运之轮”偏转命运的具象化方法，该不会就是给有缘人“装”个“跑团”系统吧？
等等……我记得在“梦境迷宫塔”第五层那个场景，“生命学派”的人就把我叫作“调查员”……
这该不会也是那个开发出了“跑团”的我留下的称呼吧？
艾布纳面色古怪地感应了一下纯白之眼后面的“命运之轮”唯一性，发现它对自己的“系统”界面模式接受良好，彷佛不是第一次弄出这种“具象”……
仔细想想，这玩意好像一直在试图将环境数据化，而且它之前当“概率之骰”时的能力，也和“跑团”没啥区别……
只是这个“骰娘”比较“黑”，只有“真实造物主”的演唱会能让它“正常”起来。
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后，艾布纳不再胡思乱想，拉过正准备使用莉莉丝改造过的“静谧寒冬”油灯召唤出英灵，强行通过这里的艾德雯娜，一起踏入了第一个格子。
之后，如同“命运之轮”的模拟，直到完整通过了18个格子，他们两人也只遭遇了三次序列5程度的攻击。
这自然都被手段众多的艾布纳轻松挡下。
过了这个棋盘一样的房间后，艾布纳取出今早从休那里取的一小瓶对方的血液，将其涂抹在了“所罗门金币”的表面，再次对其进行了封印。
做完这些，他和艾德雯娜才步入了下一个房间里。
不同于之前，这个房间首先迎接他们的是刺眼的光芒。
待稍微适应了一下后，艾布纳和艾德雯娜就发现这里极为空旷，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只顶端六盏如同太阳一般明亮的灯在驱散着偌大房间内的黑暗。
而在去往下一个房间的大门上，却用不知什么颜料的笔写了六个汉字：
“黄涛到此一游”
见此，艾布纳嘴角抽了抽，思忖道：
还真是哪都有你啊！
第38章 完美者
我记得克来恩之前闲聊时和我提起过，老黄晚年时一直在寻找历次人生的“我”留下的陵寝和遗迹，还说会在里面放置一些重要物品，增加和我的‘牵绊’……
但我总觉得他这是在多此一举……就算我没回忆起“灾祸印章”那一次的记忆，单凭原着里的印象，也不会真的不去管他……
当然，得在我有能力后。
他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会扶持其他什么人成为“黑皇帝”，让他彻底陨落吗？
还是说他在被污染后，疯的厉害时，做了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所以想要弥补？
比如绑走“天灾女王”？
但在我看来，他其实多半是被“灾祸印章”算计了……
想到这里，艾布纳多少有些唏嘘，也更加确信“灾祸印章”那一次的自己可能有些问题，因为那并不是自己的“性格”会去做的事。
“这似乎是罗塞尔文。”这时候，艾德雯娜忽然开口，她浅蓝色的眼眸微转，继续道，“是罗塞尔大帝来过这里。”
“多半是了。”艾布纳点点头，就要推开那扇有着“黄涛到此一游”字迹的门，可就在这时，他的灵感忽地被触动，连忙拉住艾德雯娜，一个“闪现”来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与此同时，一道射线悄无声息地扫过了他和艾德雯娜刚刚站立的位置。
那射线看似只是虚幻，它经过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痕迹出现，但艾布纳却能清晰地感应到其中蕴含的能量之高，比起“无暗者”的“纯白射线”都不逊色！
若是两人刚才还在原地，艾布纳倒是自信自己能接下，但艾德雯娜就不行了，被这种层次的攻击命中，她就算不死，也要被重创。
哪怕那攻击里并不蕴含神性，只是单纯的能量释放。
毕竟这一下是偷袭，且就连身为“预言家”的艾布纳都是在攻击即将临身时才有所察觉，艾德雯娜根本来不及准备自身的防御手段。
显然，这次攻击在“信息”层面上进行了极为高明的掩饰和伪装。
躲过这一道攻击后，艾布纳开启“纯白之眼”迅速扫视起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并很快将目光锁定到了屋顶那六个宛如“太阳”般的“白炽灯”上。
刚才类似于“纯白射线”的攻击就来自于它们！
而这个时候，那六道“光源”也从天花板上脱离，飞到了半空，让艾布纳二人看清了它们的真实样貌。
那竟然是六头金属制成的狮子，样貌和“里昂”有些相似，只是充满了机械感，显得“科幻”气息十足。
下一刻，那六头机械狮子就自行变形组装，两头化作手臂，两头组成腿脚，两头变为躯干和头颅……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约莫两米多高“机器人”，艾布纳嘴角抽抽，心道：
老黄在日记里曾提到过他会让“不是我们不努力，奈何挂逼有高达”这句话真正在这个世界上出现……所以，这是在兑现诺言？
可是，这玩意儿更像是“六神合体”或者“战神金刚”啊，和高达可不是一个系列。
心里吐槽的同时，艾布纳紧紧盯着那个机器人的动作，因为他已经想清楚了这东西为什么会被放在这里。
——黄涛进来时，暴力拆解了这个房间的防御，所以他自己做了个“门卫”放在这里作为替代品，免得被其他人得了便宜。
“既然如此……那这东西应该有识别系统吧？总不可能连我这个真正的‘主人’都打……我艹！”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就看到那个机器人抬起右手，紧接着一道蓝色冰冷的射线便冲着自己发射了过来。
见此，一旁的艾德雯娜浅蓝而清澈的眼眸当即染上了些许黄昏的颜色，紧接着他们二人的身前便竖立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射线挡了下来。
“威力超过普通序列5，但没有神性的力量……”探险经验丰富的艾德雯娜瞬间做出了判断，“应该只是在发出警告，和刚才类似‘纯白射线’的攻击一样。”
艾布纳在艾德雯娜模拟出“守护者屏障”的时候，就将准备好的能力收了回去，同时也对那寒冰射线有了自己的看法：
无论外观，还是强度，都和《格罗塞尔游记》里“北方之王”的“冰霜吐息”很相似啊……罗塞尔当初是在拿到那本游记，在其深处的“奇迹之城”背面建造“梦境迷宫塔”的时间段，来的这里？
那通行的“口令”或者信物究竟会是什么？
嗯，正如艾德雯娜所说，刚刚的攻击只是警告，如果我们再不退走，它恐怕就要真正地发动攻击了……半神层次，或者更高攻击！
难道非得和这个机器人打一场才可以通过吗？
可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趁着那机械再次发动攻击前，快速进行了一次“预言”。
由于前置情报不足，目标也不明确，所以最终只得到了一个单词作为提示。
那个单词就是——“狮子”！
狮子？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艾布纳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眼见那台机械的胸口处亮起光芒，连忙用中文说道：“里昂！”
但对方胸口汇聚起的光却未曾减弱，反而依旧在不断积聚。
见此，艾布纳的思绪快速转动，并一边搂住艾德雯娜，做好随时带着她“闪现”的准备，一边用汉语喊出了另一个名字“三光”！
这一回，那台机械终于停下了动作，并很快分散成六头机械狮子，飞回屋顶重新充当起了“白炽灯”。
见到这一幕，艾布纳终于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放松戒备，依旧将手放在艾德雯娜的腰肢处，以防意外。
艾德雯娜对此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身上的“女海盗装束”其实是由“秘术”幻化来的，并不是真的衣服……好在她还披着艾布纳提供的披风，终究隔着一层布料，还勉强算是能接受。
“刚刚那是什么语言？似乎和你猜测‘亵渎之牌’开启咒文时用的语言一样……是罗塞尔文吗？”艾德雯娜好奇地问道。同时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是中文。”艾布纳简单解释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任由艾德雯娜自己去猜测。
不是罗塞尔文吗……不过，中央国度的语言文字？这是什么意思？哪个国家自称过中央国度吗？嗯，第四纪和第五纪肯定没有……也许第三纪光辉年代的那个古老国度曾经自称“中央”？这是那里的语言？
就在艾德雯娜展开联想的时候，艾布纳已经带着她推开那扇有着“黄涛到此一游”字迹的大门，进入了最后一个房间。
不，更准确的说，这里是一个宫殿，一个有着精灵风格，又夹杂着些许哥特特点的巨大水晶宫殿。
宫殿分为两层，下方是一个平台，周围摆放着种种宝石和黄金构成的装饰；而沿着长台阶来到第二层后，则能看到一张颇为豪华的高背椅，以及坐在高背椅上的那具即便坐着，也至少超过两米的高大身躯。
那个身躯低垂着头颅，身体前倾，右手握拳抵住额头，手肘则放在大腿上，若非没有任何气息，就像她还活着，还在低头沉思一般！
“幸运之神……”哪怕隔着十几米高的台阶，哪怕无法看清她的面貌，但仅靠着莫名的熟悉感，艾布纳就认定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就在他准备登上二层时，却忽然发觉台阶前的位置布置着一个很是繁杂的仪式。
仪式采用了二元法，有着两个祭台，其中之一放着一对连接在一起，且不停转动的齿轮；另一个祭台上则安静地躺着一张纸牌。
那是一张“亵渎之牌”！一张已经被开启的“亵渎之牌”！
由于仪式并没有阻止旁人靠近，所以艾布纳和艾德雯娜很轻易就看清了纸牌上罗塞尔作为“蒸汽之子”时的经典照片形象，而在这形象的左上角，有璀璨的星辉不断凝出了一行行文字：
“序列9，通识者。”
“记忆、学习和实践能力非凡化，对神秘学有粗略的了解，对科学知识、机械理论等应用更加精通；唤醒记忆，记起自己看过的所有知识；理解和学习能力得到提升……”
“魔药配方：
“主要材料：拉德尔铜矿石结晶50克，诺斯克黑山羊的眼珠一对。
“辅助材料：……”
……
“序列4，炼金术士。
“能为自己制造的物品注入灵魂，给予一定的生命……
“魔药配方：
“主要材料：‘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神血一滴，或者秘法妖精的翅膀一对+哲学者之石一块。
“辅助材料：……
“仪式：抽取一定区域内的全部生命力。”
……
“序列0，完美者。
“魔药配方：三份‘黑暗之光’非凡特性+完美者唯一性。
“仪式：绘制出自己的文明画卷蓝图，并引导当前世界的智慧生物发展、进步，逐渐成为蓝图中预想的文明状态。
“当蓝图中的场景与现实中的文明完美重合时，喝下魔药。
“注：绘制的文明蓝图与原本文明的差距越大，通过引导达到文明重合后的差异越小，仪式效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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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母亲节，陪我妈吃饭逛街呢~~就没有加更了~~~
第39章 搬运工罗塞尔
“完美者”牌，它竟然被老黄放在这里！
艾布纳盯着牌面上彷佛PPT自动播放一般不断出现又消失的文字看了几眼，将所有的配方都记了下来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另一座祭台上那对不断转动的齿轮上。
“那竟然是序列2的‘知识导师’非凡特性凝聚成的物品！
“原来如此……这个仪式本质上其实是为了驱使刚才那个房间内的六头机械狮子而设置的……就和一般的‘通识者’途径高序列非凡者驱使自己的机械身体一样。
“所以，那台由六头狮子组合而成的机器人，实力上限恐怕是天使层次……
“幸亏我没有和它交手！
“幸亏它之前的两次攻击都只是在做警告！”
想到这里，艾布纳不由得有些后怕，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毕竟他的额头上还有“美神的祝福”，哪怕是天使层次的攻击也未必能要他的命。
但艾德雯娜在那样的攻击下却必然无幸！
幸亏老黄当时还不算太疯啊！
当然，我在来之前不但自己进行过预言，还问了小蛇威尔……如果真的有那么危险，我恐怕也不会带艾德雯娜来。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并没有破坏这个仪式，取出亵渎之牌和“知识导师”的特性，毕竟在没完全“解析”清楚这仪式的构造前，他不敢贸然动手，免得再将那六头机械狮子招惹过来。
更何况，自己“幸运之神”的身体就“沉眠”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带不走，有着天使层次力量守卫也能更安心不是？
他身边艾德雯娜这会儿也记下亵渎之牌上的内容，正为自己能再见识到一张这样的宝物而欣喜，不过这位海盗将军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冷静的状态，同样没有将牌和特性据为己有的想法。
她在四下打量了一下后，指着阶梯的两侧位置，斟酌着道：
“这里似乎显得有些空旷了……除了那些水晶、宝石等饰品，精灵的遗迹一般都会有许多艺术性很强的东西才对……
“就比如，这个阶梯两侧的位置，我认为应该摆放起一根根粗壮高大的柱子，柱子上面要刻绘有一系列提供威严、宏大、臣服效果的符号、标识，以及意义不大却有特殊效果的奇异花纹……
“那才更符合精灵的习惯……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的经验和看法，并不一定准确。”
艾布纳顺着艾德雯娜的手指看了过去，发现阶梯周围确实很空，彷佛原本应该设计一些东西在那里一般。
他很了解自己的性格，没有条件也就算了，如果有条件，他其实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假如这真是自己的宫殿，那他肯定会花心思进行装饰，让它看起来就非常豪华、壮丽。
“所以……这里原本的装修呢？如艾德雯娜所说的有神秘效果的立柱呢？
“该不会都被老黄顺手牵羊了吧？
“可他拿这些东西干什么？等等……该不会是拿走装饰他自己的九座陵寝了吧？
“对了，他在梦境里修建的那座陵寝大门都是偷的！我当时还说等半神后，去贝克兰德东南郊的德来尔森林中央，查探一下那座封印‘混沌海’的废弃古堡的现状来着……嗯，等抽出时间就去……毕竟半神后我就一直处于忙碌之中，日程排得满满的。
“回到刚才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老黄把我陵寝里的‘建材’都拿去修他的陵寝了的话，他到底哪来的底气在那处梦境里写下那番‘别想从他陵墓里盗走有价值东西’的话的？
“该说真不愧是‘搬运工’老黄吗？不但在科学技术，艺术创作上剽窃……连‘建材’也……”
“真不要脸！”
艾布纳心里吐槽了几句后，其实并没太在意，毕竟老黄留在这的东西价值更高，他根本不亏。
他只默默祈祷老黄别把事做的太绝，将那所谓的通往“巨人王庭”附近的通道也给拆了。
“也许那位‘幸运之神’崇尚节俭……”虽然对老黄的行径颇有微词，但艾布纳还是在艾德雯娜面前帮他维护了一下形象。
“我在来探索这里之前去伦堡的大图书馆查阅过一些资料……其中有一本赫密斯的笔记上记载着‘幸运之神’喜奢华，对生物、物品，甚至是建筑的‘美’，要求都很高。”艾德雯娜却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道，“我猜测很可能是罗塞尔大帝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破坏了这里的装饰！
“另外，之前的几个房间同样非常空旷，那里的装饰品很可能也被罗塞尔大帝毁灭了。”
有理有据……老黄，我尽力了，但这里有一位善于“推理”的“阅读者”在。
腹诽的同时，艾布纳点了点头，认可了艾德雯娜的推测，然后半抱着她登上台阶，小心谨慎地缓步而上，最终来到了“幸运之神”的高背椅前。
这个过程里，艾德雯娜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却也没有抗拒，毕竟这处遗迹危险重重，艾布纳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
在靠近凹着“沉思者”造型的“幸运之神”后，一直开着“纯白之眼”的艾布纳很轻易就察觉到这个自己的身体状态几乎和“夜之国”内的“阿尔文?亚伯拉罕”一样，都是处于一种已经死亡，却又没死透的状态，依旧有着些微的精神残留。
而那残留的精神，与自己现在的精神相当融洽，宛如一人。
艾布纳心里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他使用出之前控制“欧文”的秘术，再次消耗一次“奇迹”，就能将眼前的“幸运之神”化作自己的分身，根本无需进行精神同调。
但艾布纳还是忍住了这个诱惑，毕竟那个由多个自己不断完善的秘术还没有真正完成，依旧有着不小的缺陷，之前献祭“骨龙”，用“欧文”来测试一下还没问题，但现在这个可是自己真正的身体，要慎重才行。
更何况，艾布纳大致猜到黑夜女神当初为什么会要求他留下一次“奇迹”了。
因为这次“奇迹”，很可能是为“阿尔文”准备的。
一旦我的秘术彻底完善，将现有问题全部解决，就可以让阿尔文真正“复活”，并一举跨序列晋升到“奇迹师”。
到时候，“奇迹”就不再难得，也就可以让更多的“我”，成为我的分身……不对，那不是分身，那就是我！
他们一旦复苏，我肯定也能借此取得相应的记忆，算是取巧“避开”了“未知之地”的污染……
这也许就是历代的我的谋划？
不过，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40章 下午镇
关于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人能给出答桉，所以艾布纳也不再多想，转而拉着艾德雯娜在高背座椅的周围查看了一番。
可结果却是，除了高背椅后存在着一个没有半点光亮的通道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罗塞尔搜刮的是真干净啊！艾布纳心里吐槽了一句，最终和艾德雯娜一起来到了高背椅的后面。
“幸运之神”的座位后面，是一个向下的，黑幽幽的通道！
这样的布置，和“奇迹之城”利维希德中，“诚实大厅”里的布置极为相似……
再加上这处遗迹最外面那扇很眼熟的青铜大门……
艾布纳几乎确定这座宫殿原本就是用来封印“混沌海”的入口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竟然感觉不到“混沌海”的气息，似乎是被什么人给迁移走了……
但这样的事情，就连白银城的造物主全盛时都办不到吧？
那么，是“幸运之神”依靠“纯白之眼”后那片空间做到的？她，不，是“我”有那么厉害？
嗯……联想到丹尼尔和“知识与智慧之神”曾经在德来尔森林废弃古堡利用“混沌海”做过实验……而罗塞尔在一百多年前又直接把那里用于封印“混沌海”入口的大门拆走……
两相结合，不难推测出，德来尔森林里的那处“混沌海”入口八成也被“迁移”了，而且很可能就是同样有着“纯白之眼”的丹尼尔……“我”干的！
至于“迁移”到了哪里……
等等！
该不会是迁到了那片“未知之地”深处吧？！
那虚幻的“全知之眼”和“纯白天使”难不成是因为里面有“混沌海”在提供力量才会稳定存在？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也难怪“纯白之眼”会极为排斥“源堡”，且在灰雾之上，根本不能使用“解析”等能力……
但“未知之地”虽然很特殊，且本质也极高……但它真的能高到容纳“混沌海”入口的地步吗？
这么说来……它至少是和“混沌海”同位阶的存在……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心里对“未知之地”的深处也多了几分忌惮。
艾德雯娜这个时候显然也察觉到了眼前的通道和“诚实大厅”里的那一个极为相似，她清澈如同泉水的眼眸略有转动，看向艾布纳道：“要下去看看吗？”
艾布纳犹豫一阵，又进行一次“预言”，然后才郑重说道：
“可能有些危险……你先待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艾德雯娜薄薄的嘴唇开启，嗫嚅半晌，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虽然自觉实力不错，但终究不是半神，在生存能力上没办法和真正的半神媲美，强行跟着只会拖艾布纳后腿，让他陷入危险。
“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看看，遇到危险会立刻回来。”艾布纳见她担心，稍微安慰了一句，然后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镶嵌着的那枚黑色宝石，顿时有了底气。
女神在我来这个遗迹前给我这个东西，显然不会无的放失……它应该可以保证我的安全。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探索，掉头回去……但小蛇威尔既然建议我带那个“钥匙”过来，女神和莉莉丝又都没有给予警示……
那么说明，这次探索其实是对我有利的！
权衡了片刻后，艾布纳最终下定了决心，沿着通道的阶梯下到了黑暗中的最深处。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面墙，一面绘刻着一个又一个短促古拙的符号，但中间却空了一块，没能连接成形的墙。
而那空白区域的大小，与艾布纳手里的“钥匙”，也就是那块有着“幸运之神”象征符号的石板完全吻合。
这个结构也有些眼熟啊……“夜之国”迷雾小镇教堂，“天之母亲”凋像后那面墙的结构和这里非常地像……
那座小镇应该是“天之母亲”和安提哥努斯一起建造的……难道“幸运之神”和她们也熟悉？
他们在建造教堂时，参考了“我”的创意？
嗯，不过那里的墙壁“通道”也可能是女神顺手造的，毕竟绘制女神的符号同样有效，且还是唯一的出路。
甚至眼前的墙壁也未必和女神没有关系……从之前的壁画来看，“幸运之神”在白造组建“救赎蔷薇”时，也有过参与，恐怕早就和女神，和莉莉丝认识了。
想到这里，艾布纳不再犹豫，直接取出那块作为“钥匙”的石板放入了墙壁上的凹陷处。
两者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多余。
紧接着，墙壁迅速发出光亮，渐渐变得透明，能看见其后一扇一扇纵向排列而成黑色虚幻大门。
其样式，很有些前世岛国鸟居的模样。
还不待艾布纳用“纯白之眼”进行观察，他就忽然被墙壁“吸”入其中，紧接着便不由自主地穿透了一扇扇大门，向着某个方向极速坠去。
这个过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额头的“美神祝福”，胸口的“黑色宝石”，以及眼睛后面那“未知之地”深处的某种力量相互勾连在一起，并与脚下由“门”组成的通道产生了“共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艾布纳眼前无边的黑暗退去后，他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刚刚停止震动的祭坛上。
而就在自己不远处，一个提着斧子的高大少年正警惕地望向祭坛这边，但他却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表现出丝毫惊讶的情绪，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一般。
不，他应该就是没有看到。
艾布纳想了想，在那少年周围转了几圈，发现他依旧无动于衷，这才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这是什么情况？艾布纳回看向那座停止震动的祭坛，“纯白之眼”全速运转，很快便在大体上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这少年的样貌虽然我之前没有见过……但他无论体型，还是衣物细节都和‘太阳’一模一样……再加上那把斧子，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太阳’！
“所以这里就是他跟着白银城首席正在探索的‘下午镇’了吧？
“神弃之地……难怪这里充斥着‘黑暗’神力！
“也正是有这些神力，才会被我胸口女神赐予的‘黑色宝石’所利用，形成了一层‘隐秘’的屏障……
“有这个屏障在，别说‘太阳’戴里克，恐怕就是阿蒙和‘真实造物主’也别想轻易发现我。
“这很可能是‘尹文思的隐秘屏障’的进化版本啊！
“安全确实有了保障……
“那么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到底该怎么回去？！”
艾布纳瞥了一眼那座彷佛失去了所有力量的祭坛，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见异象消失的戴里克等待了一会儿，觉得暂时没有危险后，才再次埋下脑袋，虔诚低语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神战遗迹海域，正在窗边欣赏风景的克来恩不得已又进入了盥洗室，摆好干扰物品，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
他坐至青铜长桌最上首的高背椅，伸出右手，蔓延出灵性，触碰向象征小“太阳”的那团深红星辰。
霍然间，祈祷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对应的画面呈现于了克来恩的眼前。
他首先看见了依旧有些模湖的小“太阳”，然后发现他所处的环境有点不对！
“太阳”周围是流淌着的难以言喻的黑暗，黑暗里有一只只不同形状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
这些眼睛密密麻麻，隐隐约约，深暗内敛，如同不请自来的围观者，而小“太阳”毫无察觉。
下午镇这么危险？克来恩对“太阳”同学最近要做的事情非常了解。
他想了想，直觉地认为那黑暗非常诡异，不够真实，所以放弃了用“海神权杖”回应小“太阳”的选项，改为将对方拉入灰雾之上。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之中，有一个却极为明亮，与周围的“同类”截然不同，还隐隐和自己有着一定的联系。
他稍微辨别了一下，就惊讶地张开嘴巴，喃喃自语道：
“那是……刘博？他什么时候去了‘神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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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艾布纳和浮空城
虽然很奇怪“塔”为什么会在“神弃之地”，但鉴于他的特殊状态，克来恩也没有贸然将他拉上灰雾询问。
虽然“愚者”这个马甲很可能已经被识破，但也仅仅是可能，他可不想做出什么更加惹人怀疑的事情。
更何况，那样做非但很可能帮不到“塔”先生，还会让他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另外，想要知道他干了什么，完全可以等下周一塔罗会后的小会上再问嘛……
当务之急，还是把“太阳”救出那个危险的地方。
想到这里，克来恩灵性一展，却感觉那深红星辰似乎陷入了沼泽里，让自己拉人的行为变得相当吃力。
这是又惹上哪位可怕存在了？克来恩念头转动，让下方的灰雾和这片神秘空间荡起涟漪并传递了过来。
晋升序列5后，不依靠亵渎之牌，不借助对应的仪式，他都能些微撬动灰雾之上的力量了！
无声无息间，克来恩轻松完成了拉人，“太阳”戴里克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属于他的那张高背椅上。
……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下午镇里，“猎魔者”高度戒备地进入了房屋的地下室，身后紧随着海因姆和约书亚两位探索小队成员。
他们看见昏黄的烛光前，戴里克·伯格的身影就像图画一样，飞快勾勒了出来。
……
处于“奇怪的下午镇”房屋中，艾布纳感应到了一丝熟悉的灰雾气息，紧接着便看到“太阳”戴里克从自己的眼前一点点擦除。
见到这颇为“眼熟”的一幕，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一丝明悟，继而思忖道：
“如果原着剧情没有变化，刚刚那应该是‘愚者’先生帮助戴里克回到了现实中的‘下午镇’。
“所以，我现在身处的是奇怪的‘下午镇’，或者该称之为‘噩梦’、‘隐秘’中的‘下午镇’！
“这里的环境就和‘夜之国’中的迷雾小镇，以及我之前在东切斯特郡米歇尔教授梦中误入的‘卡巴斯’小镇类似，应该都处于‘黑暗’与‘噩梦’的领域……
“也难怪我胸口那颗宝石所能汇聚的‘隐秘’和‘黑暗’力量为什么会那么强……毕竟根据原着，下午镇的‘黑暗’之中，可是‘王’们密谋的地方，是女神力量的主场！
“虽然对于‘救赎蔷薇’的这场刺杀密谋，白造必然放水了……但至少明面上必须要瞒过她，否则其觉醒的‘上帝’意识肯定会进行阻止。
“这样一来，结合我之前在传送时观察到的东西，以及祭坛上的部分线索，就能合理地进行演绎了。
“‘幸运之神’建造的这条从拜亚姆到巨人王庭外下午镇的‘传送’通道，依靠的应该是两处‘混沌海’入口之间的联系，所以在‘真实造物主’的封锁下，也依旧能够使用……
“是的，下午镇的‘噩梦’内，八成也有着一处‘混沌海’入口，但同样不知被什么人迁移走了。
“嗯，如果‘混沌海’的那些‘黑色粘稠’还在，这个通道也很难被利用，除非持有‘亵渎石板’，才能驾驭。
“可现在，‘混沌海’被迁移，剩下的入口只留下了残余的污染彼此联系……而这些残存力量让‘幸运之神’构造传送门成为了可能。
“另外，根据之前遗迹里的壁画，这个传送通道很大概率是在双生年代甚至更早的时代就建造好了，以至于‘幸运之神’经常如壁画上描绘的一般，从精灵执掌的大海中，传送到这处巨人的‘神话之门’，远眺巨人王庭。
“至于她……不，是‘我’为什么去眺望巨人的宫殿群，就不得而知了……
“呵，结合‘天灾女王’对‘我’的态度……那时的‘我’该不会真的当了曹贼，不但和‘精灵王后’不清不楚，还去私会了‘巨人王后’吧？
“如果当时巨人王后欧弥贝拉已经被莉莉丝悄悄替换，还算好说，毕竟我后面几次人生都和她关系密切……这‘缘分’从这里开始也算正常。
“但如果不是……‘我’头上柴刀可越来越多了啊！
“嗯，先不想这些让人头大的事情，继续进行推演……
“等到了第三纪，‘暗天使’在这里组织建立‘救赎蔷薇’时，这条秘密通道八成又成为了女神和莉莉丝来往‘下午镇’的方式。
“毕竟女神和莉莉丝并非白造嫡系，谨慎一些也是应当。
“而由于这座小镇的‘噩梦’一直处于‘隐秘’状态，也没人发现女神等人是怎么到来和离开的。
“毕竟就连觉醒了上帝意识的白造都发现不了，更别提其他人？
“所以这条传送通道才保存至今。
“甚至于，‘幸运之神’很可能是因为卷入了‘背叛之宴’后的神战，才会受到无法逆转的伤势，不得不借助‘通道’逃回了自己的宫殿，最终陨落在了自己‘王座’上。
“不过这个推演的问题在于……作为‘穿越者’的‘我’为什么非要去掺和‘救赎蔷薇’的事，还没有防备之后的神战……这表现得完全就像不知道剧情的样子啊……
“另外，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我最初在‘试炼神殿’里看到的‘幸运之神’和‘天灾女王’合作排出多余特性的壁画……
“‘我’在那上面也表现得对非凡途径一无所知！”
在这种多线程思考，最终进行“汇总”的演绎模式下，艾布纳在还原出诸多场景之余，对如何回去多少有了一些想法，比如得找到“噩梦下午镇”里的“混沌海”废弃入口在哪里。
当然，在那之前，还要对这个镇子进行一番探索，找一找这里到底存在着什么对我有利的东西。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不再多耽搁，仗着有女神“黑暗”神力的庇护，快速走出地下室，甚至直接离开了这栋房屋，来到了“下午镇”的街道上。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许多窗户处一点又一点的烛火，昏黄摇晃，长久不灭，彷佛这座早已灭亡的城镇依旧有着生气。
但艾布纳知道这只是假象，在他的“纯白之眼”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各种各样的怪物潜伏于黑暗中，随时准备对误入此间的猎物给予致命一击。
但由于女神神力的缘故，身处更深层次的“黑暗”与“噩梦”的艾布纳却并不如何担心，因为它们和刚才的戴里克一样，根本看不到自己。
“胸口宝石给我的庇护，就和那座‘卡巴斯’噩梦小镇里的教堂一样，只要不发出声音，这一层黑暗中的怪物其实对‘教堂’内的人是不存在的！
“除非一起堕入更深层的‘噩梦’，它们才可能看得到我。”
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番后，艾布纳正待去下午镇的上层看一看，可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早已坠落的浮空城，在这个梦境中竟然依旧完整，依旧漂浮在半空！
而且其中火光点点，隐隐有人活动的迹象。
只是它飞的很低，顶层的平台几乎与下午镇通往上层的阶梯相连……
它不是坠毁了吗？我记得就连《齿轮书》都是小男孩杰克从废墟里捡来的……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艾布纳眯了眯眼，快步赶往下午镇通往上层的阶梯，并边走，边从卡片里解封出了那本《齿轮书》。
而当《齿轮书》脱离灵性封锁的那一刻，这噩梦里的浮空城所有的灯光竟然齐齐打开，彷佛在欢迎着什么尊贵的人归来。
……
另一边，克来恩没在灰雾之上停留太久，迅速返回盥洗室，收起了相应的物品。
“希望小‘太阳’那边不要再有什么意外，‘塔’先生也不要遇到什么麻烦，要不然这频繁出入盥洗室也不太好啊，知道的人明白这是藏着秘密，不知道的说不定会以为格尔曼·斯帕罗前列腺有问题，这简直毁人设！
“好像刚刚妮娜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还和我说可以去找弗兰克看看，说他的药虽然大多不靠谱，但还是管用的……
“要不是她没做过太多坏事，我就该直接把她换成赏金！
“冷静，冷静，想点别的……虽然我已经彻底消化了‘无面人’魔药，但‘秘偶大师’罗萨戈也是一个序列一个序列提升上来的，他遗留的非凡特性内必然也包含一份‘无面人’魔药……用这非凡特性做主材料的我相当于多喝了一瓶‘无面人’，一瓶‘魔术师’，一瓶‘小丑’，一瓶‘占卜家’，甚至不止……
“哎，之前总结的各种规则还是得尽量遵守，以消化掉这些多余的成分。”克来恩制造清水，洗了把脸，然后走出了盥洗室。
他刚想着是不是要到晚餐时间了，正打算掏出金壳怀表按开看一眼，眼前忽然变暗，几乎看不见五指。
又到夜晚了……这间隔很不规律啊……要是遇到怪物，双方正在激战，天一下黑了，这该怎么办？怪物也是生灵，应该也要睡觉，否则大概率会消失于夜晚……呵呵，双方打着打着同时躺下，睡上一觉，醒来继续……这真的不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故事吗？我在想什么？幸好这不是“诚实大厅”……成功晋升后心情较为放松的克来恩吐槽了两句，快步走向了卧床。
借助冥想，他很快入睡，进入了梦境。
梦境之中，他刚清醒过来，就突然发现远处“巨人王庭”上空的那座浮空城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彷佛“太阳”直接降临了其中。